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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侯府蔷薇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慕成雪 角色:慕成雪秦兮若 慕成雪的《侯府蔷薇》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 “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个好运气法?”甘松就挑了眉,问胡轻云便掩了嘴笑:“我们几个都是一起入的府,像我和沈青梅都是托了关系才进了听澜居当差,而像秦兮若这样的自然就去了大厨房劈柴挑水干粗活”甘松听着,就在心里点头每年王府都会放一批丫鬟出去,也会买一批丫鬟回来,差不多就像胡轻云说的这样,在府中有人抚照的,和没人抚照的,在差事的安排上,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后来也不知她怎么就入了严姑姑的法眼,得...

第3章 在线试读

“可这又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事,你的家人会同意吗?”她就低着头嘟囔。
慕成雪很满意这一次她没有逃开,他将自己的头搁在秦兮若的头顶,抱着她轻摇了起来:“我家……原本也算是家大业大,可惜爹娘很早就去世了,如今当家的是我二叔。”
啊……原来元大哥也和自己一样?
秦兮若顿时就和他同病相怜。
“你二叔对你好吗?”秦兮若抬头看向了他,关切地问。
“我二叔……对我还算好,”慕成雪想了想,笑,“我二叔有很多孩子,可他对我却是最好的,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他就没有反对过。因此我的那些堂弟们,很是嫉妒我。”
秦兮若莫名就松了口气。
她就将头靠在了慕成雪的胸口,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那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我爹娘去了以后,我舅母待我和弟弟都很不好!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卖身来王府当差了。”
慕成雪听着,就一阵心疼:“要不,我们把你弟也接进王府来吧?”
“那倒不必!”秦兮若继续靠在慕成雪的怀里道,“如今我在王府当差,我舅母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她为了从我这讹钱,不会对我弟弟太坏。”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她有些失神地道,“所以我一定要多攒钱,以后才能买宅买地,让我弟弟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样也算兑现了我对我娘的承诺。”
“可这田地哪里这么容易买?”慕成雪看着她失笑。
“我知道很难,可人活着,不就是应该有个念想吗?”秦兮若就在他怀里扳着手指头算,“我问过了,现在买一亩薄地大概七两银子,照我现在的月例银子,等到五年后,我应该能买上十亩地。”
一说到这,突然想起什么的秦兮若从慕成雪的怀里抬起头来:“元大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怎么了?”一心听着秦兮若絮叨的慕成雪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秦兮若的笑意就从脸上褪去。
元大哥已经二十了,五年后就得二十五了……就算他二叔再宠着他,也不会任由他耽误到二十五还不成亲吧?
一直沉浸在幸福中的慕成雪也微微皱眉。
这小丫头又想到了什么了?
怎么脸色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
“元大哥,我和宁王府签了五年的卖身契……”虽有不舍,秦兮若还是慢慢从慕成雪怀里脱离了出来,“我不可能让你等我五年的……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听到这话的慕成雪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宁王府也不是不让人婚配呀!”慕成雪再次将她拉回抱紧,顺着她的话逗她,“难道我就不能向王爷求个恩典?一定要等到五年后才能和你成亲吗?”
秦兮若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青梅姐今早也这么说。”
“青梅姐?”慕成雪就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是沈记绸缎庄的那个沈青梅?”
“嗯,她是和睡一个炕头的好姐妹,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秦兮若就将昨晚如何做梦时说漏了嘴,沈青梅又是如何劝她的事说了。
慕成雪总算明白了过来。
他就说今日秦兮若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原来是有人点醒了她。
看在这个沈青梅在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的份上,那自己也回她一份礼好了。
心情大好的慕成雪就在心里划算着。
“你今日还打算补书吗?”他就在秦兮若的耳畔轻问着。
秦兮若如恍然惊醒:“当然要!严姑姑虽未催促过我,可我每个月拿着那么多例钱,总不好日日摸鱼的。”
“那好,你现在去补书,我也正好有些事要出府,咱们晚上在风清堂见?”慕成雪就在秦兮若耳边絮叨着。
秦兮若自然不会说不。
她偷偷摸摸地出去看了眼,发现小桃和阿刁并不在院子里后,这才对慕成雪道:“元大哥,你快走吧!可别叫人发现你了。”
慕成雪哑然失笑。
明明是自己的王府,却还要配合着小丫头做贼,可别说,他还真有点喜欢上这偷偷摸摸的感觉了。
“好。”慕成雪就在秦兮若的额头印下一吻,出了太初阁。
*
慕成雪离开太初阁不远,一挥手,祁玉就现了身。
“将我之前得的玉石棋子带上,我要进宫。”他吩咐着。
祁玉就安排了下去。
等到慕成雪登了车,也就问起了同车的祁玉:“沈家所求的是什么事?”
祁玉忙应道:“沈家想找个靠山和内务府做生意,可这线一直没能搭上。”
“他们家之前不是和内务府做过生意吗?”慕成雪平日里虽不主动掺和这些事,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家以前都是通过胡家和内务府做的生意,可两年前胡家突然改为扶持江浙的闵家,这两年胡家送进宫的布料就多出自闵家的织造坊。”祁玉低头道。
“胡家为何突然改为支持闵家?沈家满足不了胡家的胃口了?”慕成雪奇道。
“差不多吧!”祁玉想了想,“送回来的情报说,胡家老爷子的身体,这两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人情还是可以送的
慕成雪就明白了过来。
胡家老爷子当年是世宗皇帝的伴读,他与世宗皇帝的情分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
因此世宗皇帝继位后,就把江南织造这个肥差给了胡家的老爷子。
他们胡家把控着江南织造场几十年,自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即便是荣王乱政的那五年,因为他们远在江南都几乎没有被波及。
等到承佑帝即位,股念着胡家老爷子和世宗皇帝的情分,也没有动过胡家的人,还是让他们继续当着这个江南织造。
可一旦胡家老爷子不在了,承佑帝还会不会再念这份旧情,就谁都说不清了。
慕成雪能看明白,胡家的人也能看明白。
因此他们就想趁着胡老爷子还在,多四处走动和打点,以求大家多在承佑帝面前多替他们胡家美言几句,替他们胡家保下江南织造这个位置。
这也是胡轻云会进宁王府当差的原因。
只是胡家的事,慕成雪没打算插手,但看在沈青梅帮过自己的份上,沈家的人情还是可以送的。
*
承佑帝身边的福公公一见到进了宫的慕成雪就笑:“要不怎么说王爷同皇上是心有灵犀呢!皇上刚还在念叨您,您就进宫了。”
慕成雪也同他笑:“刚好得到一副好棋子,想着叔父是同道中人,便想着送进宫来。”
承佑帝登基后,特意没让慕成雪改口,说是叫叔父更显亲切。
福公公听了就笑:“好在还有王爷您能陪着皇上下下棋,其他人见着皇上手都是哆嗦的,莫说是下棋了,棋子都不知往哪放。”
慕成雪微微一笑,他知道福公公这话有夸张的成分,可这满朝文武没人敢同皇上下棋却是真的。
承佑帝是个臭棋篓子,可偏偏人菜瘾大,经常招了人进宫陪他下棋。
赢了,他不高兴,觉得对方是故意放水。
输了,那就更不高兴了,觉得对方伤了他面子。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同他再下棋。
慕成雪却和那些人不同。
他会算棋。
每每下棋时,他赢也不过三五子,输也不过三五子,还往往设个局,让承佑帝杀个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如此一来,承佑帝也不找其他人下棋了,那些因此逃过一劫的人,都对慕成雪心存感激。
慕成雪和福公公一起进了大殿,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承佑帝正盘着腿坐在榻上对着棋盘打谱。
一见到他,承佑帝就高兴地招手:“元哥,你快来帮朕看看,朕这棋走得对不对。”
承佑帝手里的那本棋谱也是慕成雪寻进宫的。
讨好一个人,莫过于投其所好。
慕成雪便脱鞋上榻,和承佑帝一并研究起那棋谱来。
如此半个时辰后,承佑帝起身如厕,慕成雪趁机问起了福公公:“今年内务府的绸缎生意定的还是江浙闵家吗?”
福公公虽不直接管着内务府,可宫里的事都要过他的手,因此也就没有他不知道事。
而慕成雪也从不过问内务府的事,突然问起,福公公自是闻音知雅。
“暂时定下的是闵家,王爷这可是有其他的人选?”内务府的那点猫腻,福公公心里很清楚,只是因为和他关系不大,他平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可若是宁王开了口,这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人选倒没有,闵家去年送进宫的都是些绸啊缎的,我就是想问问今年还有没有细葛布。”慕成雪只是笑。
“哦,细葛布呀!”福公公应道,“细葛布是前些年沈家送进宫的搭头,不过说起来夏天穿细葛布还是不错的,今年倒可以让内务府再备一些。”
“那感情好,到时候请福公公同皇上多美言几句,也多赐我几匹呗!”慕成雪继续同福公公笑。
福公公则是欠了欠身子:“王爷真是折煞老奴了,王爷想要的东西,皇上都是一车车地送往宁王府,哪里用得着老奴帮忙开口。”
他们正说着,承佑帝回来了,听了个话尾的他就笑问:“元哥想要什么了?”
慕成雪便下榻道:“侄儿刚同福公公说起细葛布,想让福公公帮侄儿寻几匹新的来。”
承佑帝听了就挥手,指着福公公对慕成雪道:“这算多大的事,让他这就去帮你办了。”
福公公听了,哪敢怠慢,就从承佑帝跟前退下,直奔了内务府。
*
慕成雪一直待到申末才出了宫。一回王府,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去了风清堂。
风清堂里,秦兮若正在揉面。
慕成雪就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将秦兮若抱在了怀里。
秦兮若先是吓了一跳,以为遇着了什么登徒子,等她闻到慕成雪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时,便娇羞地道:“别闹,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这又是做什么好吃的?”慕成雪才不想听她的,他只想抱着她不撒手。
“炸酱面,行不行?”秦兮若偏过了头,正好就对上了慕成雪的眼睛。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行!”慕成雪就同她嘿嘿笑着。
秦兮若就在慕成雪的额头轻拍了一记,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个白手印。
看着她那沾满了面粉的手,慕成雪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因此也沾了面粉同她嬉笑胡闹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小厨房里追追打打着,闹到了戌正才吃上炸酱面。
吃完面,秦兮若像往常那样收拾着碗筷,慕成雪却瞧着有些不爽。
之前让秦兮若给他做饭吃,是想创造一个可以和秦兮若独处的机会,如今他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再让她每日为自己洗手做羹汤,他实在是舍不得。
“不如我们明日上街吃吧!”慕成雪就提议着,“京城来了支变戏法的班子,听说会大变活人。”
秦兮若听着很是心动。
“可是……我好像不能随意出府。”她又犯了愁。
“有我带着你,有什么难的。”慕成雪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我们明晚早些出去,先去看变戏法,再逛一逛京城的夜市吃些东西,如何?”

把你卖了都说好
秦兮若听了就更憧憬了。
她像怀揣小鹿似的回了清晖院,没想沈青梅却在那等着她。
看着一脸喜气的秦兮若,沈青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兴奋地将秦兮若拖到无人的地方:“怎么样?怎么样?你们现在是不是好上了?”
秦兮若有些娇羞地点了头,却不想说太多。
可沈青梅并不想就此放过她:“你那个的元大哥到底长什么模样?好不好看?”
“他的模样应该算是好的吧……”秦兮若就比划着,“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身强力壮的,而且长得也俊美……至少我还没见过比他长得更好看的人。”
“啧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沈青梅不以为然,“如果他真有那么俊美的话,我不可能对他毫无印象!不过真要说起来,咱们府的宁王才是真的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可你不是说你对宁王没有兴趣吗?”秦兮若不禁皱眉。
“对呀!我不想给王爷做侍妾,和王爷长得俊美这件事并不冲突吧?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就一定要嫁给他们吗?我不嫁,也不影响我欣赏他们的美貌吧!”沈青梅就不住地向秦兮若挑眉。
秦兮若发现在斗嘴这件事上,就没有人能说过沈青梅。
“嗯,嗯,你说得都对!”她就准备去洗漱。
“你和我说实话,每次回来得那么晚,是不是都是私会你那个元大哥去了?”沈青梅就用肩撞了撞秦兮若,挑眉问,“和我说说,你们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在一起做个饭。”秦兮若想了想,实话实说。
做饭?这是什么操作?
“你不会告诉我,你的那位元大哥喜欢和你在一起,其实是喜欢上你做饭的手艺了吧?”沈青梅猜测着。
“就算是也没关系吧?”秦兮若笑盈盈地说着,“元大哥喜欢吃我做的饭,我也挺欢喜的。”
沈青梅听着就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行了行了,我懂了!”她挥着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了。
“可明天元大哥要带我去逛夜市,你说我穿什么去比较好?”秦兮若却有些紧张地拉住了她。
沈青梅瞪大了眼。
“他要带你去逛夜市?这也太大胆了吧!”这一次连沈青梅都有了隐隐的兴奋,“既然要出府,自然不能再穿着府里的衣裳,可你自己也没什么好看的衣裳……不如你穿我的吧?我们两的身量都差不多,一定行!”
说着,她就拖着秦兮若进了庑房。
*
翌日申时,慕成雪如约出现在太初阁。
“你稍稍等我一会!”看见他的秦兮若便红着脸放下手中的毛笔,拎起手边的包袱,躲进了屏风后。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慕成雪才见着她从屏风后出来。
只见秦兮若将乌黑的青丝在脑后绾了个纂儿,戴了簇水红色的海棠绒花,穿了嫣红绣柿蒂纹褙子配白色挑线裙,耳上还坠了一对莲子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她脸庞白净,弯弯的细眉下有着一双温婉的眼睛,虽不明艳,却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慕成雪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竟从没好好地打量过她,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见他好半晌都没有反应,秦兮若就拘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青梅姐说我这样穿好看……可我总觉得有些东施效颦……”
又是沈青梅?
看来自己昨日没白送沈家一个人情。
慕成雪心情很好地对秦兮若笑:“我也觉得你这样很好看。”
“真的吗?”秦兮若的眼睛一亮,脸上就多了几分自信的笑。
“我们赶紧出门吧!再晚可就没时间逛夜市了。”慕成雪笑着催促着。
京城是有宵禁的。
即便有夜市,也只准摆到亥初,因此一到戌末,各商户便会相继散去,即便他们现在就出门,能在外面逛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多一点。
秦兮若不敢耽搁,赶紧跟在慕成雪的身后出了太初阁。
她本以为元大哥会要带着她翻墙,或是打点看门人从侧门偷溜出去
可没想元大哥却带着她堂而皇之的走了王府的正门,而门房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看上一眼。
直到出了门,秦兮若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上一次去法华寺上香,可是查对盘问了老半天。
难不成是因为元大哥经常出入,所以门房里的人才对他视而不见?
秦兮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甚至在心中窃喜,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是不是可以跟着元大哥多混出府几次?
秦兮若不知道的是,她那得意的小表情都被慕成雪瞧在眼中。
他就宠溺地牵了她的手:“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带你出来。”
“这样怕是不好吧?”秦兮若紧张地往四周瞧了瞧,却没将手抽回去。
慕成雪不以为然地笑:“我们都已经出府,在大街上谁又认识我们?”
秦兮若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任他这么牵着,满心甜蜜地跟在后面走。
出了宁王府不远就是东安大街,因此没走得多久,他们两就淹没在一片繁华的街景中。
“饿不饿?”慕成雪侧身问秦兮若,“茶楼里的杂耍班子要酉正才开第一场,我们要不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对这些事,秦兮若的脑子里全无概念,自然是慕成雪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
慕成雪看着她便笑:“幸好是跟着我出来的,要是换个人,把你卖了,你恐怕都在说好。”
秦兮若不服气地替自己辩解:“我哪有这么傻,随便什么人都跟着跑?”
“是吗?”慕成雪一脸的揶揄,惹得秦兮若就捏了小拳拳揍他。
慕成雪佯装闪躲,没想身后却撞上一人。
“对不起!”秦兮若拉住了他,忙同他身后那人道歉,却发现那人竟是个举着幡旗的游方道士。
那道士一见到慕成雪就双眼放了光:“这位小哥生得好相貌,一看就是万人之上!不如由贫道算上一卦,不准不要钱!”

人活着要有念想
听得这话,秦兮若顿生警惕。
她赶紧挡在了慕成雪的跟前,道:“我娘说,穷算命,富烧香,这命是越算越薄,与其把时间和金钱都花在这上面,还不如自己在别的地方多努力努力。”
说完,她就要拖着慕成雪走。
“哎呀,这个小姑娘生得好是伶牙俐齿!”那游方道人不怒反笑,“我看你也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将来恐伤福气呀!”
“你接下来还是不是打算说我有当王妃的命呀?可惜,有个赖头和尚已经抢在你前面说过了!”秦兮若就冲着那道人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人也是,修行就修行,总喜欢出来坑蒙拐骗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就气呼呼地拉着慕成雪走了。
慕成雪被她拽着走了一路,见她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便道:“知道你不傻,不那么容易被人骗!但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
他指了指就在身侧的酒楼。
她本想点头,可一想到慕成雪之前调侃她“只会说好”,就指了街边的馄饨摊子:“我要吃这个。”
“行,我们就吃这个。”慕成雪笑着应了,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可看着桌上残留的汤汤水水,秦兮若又有些后悔了。
反倒是慕成雪不在意地招来了摊主,让他将这桌子重新擦了一遍。
“你刚才说的那赖头和尚是怎么回事?他真说过你有当王妃的命?”慕成雪就看着秦兮若笑问。
“元大哥,怎么你也调侃我?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秦兮若有些微怒地嘟嘴,“这事是我娘说的,她说那时候我还小,正蹲在家门口玩,来了个化缘的赖头和尚,我娘看他一身破破烂烂,就拿了两个炊饼给他。没想那赖头和尚吃了炊饼还不走,反倒看着我说我有大富大贵之相,说我将来至少是个王妃,如果运气好,母仪天下也使得。”
“我娘气极了,说好心拿东西给他吃,结果他却胡言乱语,没想我爹却从屋里冲了出来,还给了那赖头和尚两锭银子!为了这事,我娘念叨了我爹好多年!”秦兮若说着,两条眉毛就拧在了一起。
“那……赖头和尚真这么说?”慕成雪就挑了眉。
“元大哥!你不会也把那赖头和尚的话当真了吧!”秦兮若没好气地瞪了慕成雪一眼,“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王妃?哪怕将来有机去王妃身边当差,都算是三生有幸吧!”
“不是你说的,人活着总要有念想吗?万一实现了呢?”慕成雪调侃着。
“可这叫念想吗?这叫妄想才对吧!王爷是我能高攀得上的吗?何必去自取其辱?”说到这,秦兮若的神情一滞,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元大哥了,为什么还要去肖想别的人?”
听得这话,慕成雪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握了秦兮若的手,柔声问:“跟了我,你会不会后悔?”
秦兮若却反问:“元大哥会后悔吗?”
慕成雪握紧了秦兮若的手:“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后悔。”
“那我也不后悔。”秦兮若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很快摊主端来了馄饨,二人一顿狼吞虎咽后,便携手直奔看杂耍的茶楼。
茶楼里早已坐满了人,还好慕成雪一早就订了个二楼的包间,从从容容地落了座。
待有人给他们上了茶点,就有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绿色衣裳的小姑娘带着两个大铁环上了台。
她先是向众人行了礼,然后向大家展示起手中两个互不相干的铁环,展示完后,只见她将那两个大铁环拿在手中互相蹭了蹭,一个铁环就套进了另一个铁环,台下就爆起了一阵叫好声。
“咦?她这是怎么做到的?”秦兮若忍不住瞪大了眼,她刚刚明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两个铁环又是怎么套在一起的呢?
正奇怪着,那小姑娘又将那两个铁环互相蹭了蹭,原本套在一起的铁环又分开了。
“真的好神奇呀!”秦兮若有些激动地摇了摇慕成雪的胳膊。
小姑娘演完套环,就行礼退下,换了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红衣姑娘上台。
这红衣姑娘上台时,两手空空,只见她临空一抓,手里就多了块红帕子,手一抖,红帕子变成了黄帕子,双手拿着帕子一翻,就变出了一朵花,花再一抖,竟然变成了铜钱,被她抛洒了下来。
台下的人就坐不住了,纷纷捡起钱来。
“哎呀!她这样抛钱岂不是亏大了!”秦兮若见了,就替台上那人惋惜。
“有什么亏大了,不过是几个小钱而已。”慕成雪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她们这是故意的,你看似她抛洒的钱多,其实也就二三十个铜板的样子。而进这个茶楼就得五个铜板,桌上的茶点钱还得另算,像咱们这样的包间,就要得更多了。”
“你看看下面乌泱泱的人,你觉得她们收了多少个铜板?”
“而她抛得这样散,一个人最多也就捡个三四枚,可这捡了铜钱的人回去后肯定会同人炫耀,说自己看戏法还捡着了钱。”
“你猜听了这话的人会怎么做?”
慕成雪就看着秦兮若笑。
“那当然是也来看戏法,碰运气呀!”秦兮若不假思索地回答。
“对呀!这样一来,就有了源源不断带着铜板来看她们变戏法的人,她们可是赚大了。”慕成雪就靠在那,用手支着头笑。
而且他看得出这两个人学戏法的时间明显不长,虽然蒙过了大多数人的眼睛,可他却瞧得一清二楚。
玩铁环的那个小姑娘左手握了个有缺口的铁环,趁着大家伙不注意的时候,将另一个铁环从这缺口套了进去。至于那个洒铜钱的红衣姑娘动作就更明显了,她将帕子和花都藏在了衣袖里,借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打掩护,再将东西变了出来。
下面那些鼓掌喝彩的人里,应该也有她们的托,才让现场的气氛这么好。
不过他看秦兮若看得高兴,也就没有要说破的意思,不然这戏法看着就变得没意思了。

这儿没有旁人
台上每一个戏法的时间都不算长,不一会的功夫,就表演了五六个,期间有个脸上画了只癞蛤蟆的人穿插着上台插科打诨,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待那人下去后,之前表演过戏法的两个姑娘就推了个半人高的箱子上来。
一老者跟在她们的身后上来,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下面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秦兮若就不解地看向慕成雪,慕成雪则是幽幽地道:“大变活人要开始了。”
一听这话,秦兮若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紧了台上的那三个人。
小姑娘和红衣姑娘合作着将箱子在台上推着转了个圈,然后打开了那箱子。
红衣姑娘就当着众人的面,躲进了那箱子,然后小姑娘拿出了一把铜锁,将那箱子锁住了。
待她弄完这些后,老者上前了。
他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为了证明是真家伙,还特意当着大家的面,削了块木头。
展示完了后,他竟拿着那把剑直插那口箱子,惊得秦兮若就大叫了起来。
好在发出这一声惊叫的不止秦兮若一人,因此她的叫声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他这样,那姑娘会没命的吧!”她就紧张地拽住了慕成雪的手。
“不会的,这只是变戏法。”慕成雪安抚着秦兮若,却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她,那红衣姑娘此时其实早已不在那箱子里了。
秦兮若有些不敢看。
她用手捂住了眼,可心里的好奇心又让她微微张开了指缝。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慕成雪看着,就忍不住将她抱进了怀里。
秦兮若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这儿没有旁人。”慕成雪就在她耳边低语。
秦兮若这才发现之前留在包间里伺候茶水的小二早已不见了影踪,而包间的门也关得死死的。
她的脸色绯红,可到底没有再挣扎。
可就刚刚这一会会的功夫,台上的那口箱子上已经插上了四五把剑,而那老者还没有罢手的意思。
在那老者插第一把剑的时候,秦兮若还期盼着箱子里的那红衣姑娘练过柔骨功可以避过那把剑,可现在瞧那箱子的大小,和那四五把剑的位置,就觉得那姑娘就算练过柔骨功,恐怕都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这次,她是真的不敢看了。
她就将头埋进了慕成雪的怀里,瓮着声音道:“等那红衣姑娘平安出来,你再喊我看。”
“好。”慕成雪就笑着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可让秦兮若没想到的是,她竟这样靠在慕成雪的怀里睡着了。
慕成雪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对他竟是如此的不设防。
好在她是遇到了自己,若是遇到个旁的人,还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秦兮若是在一阵爆裂如雷的掌声中惊醒的,当她看到那红衣姑娘被老者牵着从幕布后走出时,不由得嗔怨慕成雪:“我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看么?”
慕成雪却只笑着不说话。
秦兮若起身看了眼楼下,却发现坐在台下的人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正想问慕成雪,慕成雪也跟着她站了起来:“走吧,时间不早了,再晚,就要宵禁了。”
嗯?
元大哥之前不是说,看完变戏法的,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逛夜市吗?
可她跟着慕成雪出了茶楼后,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大街变得冷清了,之前支在路旁的摊子也都收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会这样?”秦兮若就很是不解。
“你不知道自己在茶楼里睡了多久吗?”慕成雪就笑着甩了甩自己有些僵硬的胳膊,“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已是今天的第二场戏法了。”
“可是元大哥为什么不叫醒我?”秦兮若的情绪就变得很是低落,“我还答应了青梅姐帮她带擦脸的香脂回去呢!”
现在夜市都收了摊,她再上哪买香脂去?
“这个容易,那边的花颜记不还开着么?去那买些香脂也是一样的。”慕成雪就指了回宁王府的必经之路,果然还有家卖脂粉的铺子没有关门。
秦兮若就算没去过花颜记可也听闻过花颜记的名号,那边的脂粉好是好,可也是贵得离谱。
她可不觉得自己兜里的钱,能买得起那里的香脂。
“怎么了?”见她顿步不前,慕成雪便问。
秦兮若支吾了半天,挤出了“囊中羞涩”四个字。
慕成雪听后哂然一笑:“你尽管去挑,我来付钱。”
“这怎么可以!”秦兮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可以?就当成是我给你那几个好姐妹的见面礼好了。”怕秦兮若会继续犹豫,他就带着她径直进了花颜记。
花颜记的伙计没想到快打烊了还来了生意。
见二人的穿着都不俗,那伙计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二位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花颜记的脂粉在京城不敢说最好,却也是数一数二。不管是送人还是自用,那都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秦兮若却无心听他说这些。
一双眼睛在铺子里快速地扫着,只想找最便宜的香脂,以免让元大哥太过破费。
可她没想到,最便宜的香脂也要一两银子一盒。
她就忍不住腹诽,这香脂擦了是能返老还童还是怎么地?怎么能卖这么贵呢?
“算了,元大哥,我们还是上别家看看吧。”她就去拉慕成雪。
那伙计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人,又怎么会瞧不出秦兮若的意图。
他就在心里奇怪,难不成今日看走了眼?这男子在举手抬足间总透着矜贵,不像是出不起钱的人,倒是这位姑娘让他有些瞧不明白,身上穿的衣料看着也不菲,就是人有点小家子气。
但猜不透慕成雪身份的他又不敢面露轻慢,只得笑呵呵地道:“别家铺子同样的价钱可买不到像我家这么好的货,二位尽可货比三家。”
慕成雪却看向了货柜的最高处:“你们家送进宫的香脂是不是那款?”
那伙计顿时就惊出了一身汗。
因东家不愿将这事做噱头,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家的香脂成了贡品的事。
而能知道这事的人,要么是和东家相熟的人,要么就是能经常进出宫廷的人,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你倒是人间清醒
那伙计就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心,很是恭敬地笑:“爷真是识货!那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有四种不同的香味,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瓷盒装了。”
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秦兮若抬眼看去,只见摆在那的四个香脂盒不过半个掌心大,却都配了银质的雕花盖,光那个雕花盖就让人觉得价值不菲。
如果一定要买,她突然就觉得门边那一两银子一盒的香脂也非常好。
“要不,我们还是买那个吧!”秦兮若在暗中扯了扯慕成雪的衣裳,指了指摆在门边的货架。
“好,你去挑。”慕成雪眼神带笑地应了。
秦兮若就小跑到货架前,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没想到花颜记的香脂有那么多种香味,一时竟不知挑哪个才好。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慕成雪也凑了过来,“再晚,怕要宵禁了。”
早就想离开的秦兮若自是求之不得,拉着慕成雪就跑出了花颜记。
“那伙计怕是要气死了!”秦兮若一边跑,一边笑,“你没瞧见咱们两刚进店时他那打量的眼神,肯定在想又有两个冤大头进店了。”
“为何要这样说自己?”慕成雪也不反驳她,而是问。
“一两银子一盒的香脂啊!还是那铺子里最便宜的!”秦兮若就发出了感慨,“要是换家铺子,便宜的也就二三十文,贵的也只有一两百文冲顶了,他家的香脂里掺了金子吗?居然卖那么贵!”
“掺没掺金子不知道,但他家的香脂在京城卖得好是不争的事实,宫里的贵妃娘娘就很喜欢他家的香脂。”慕成雪就笑。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吗?”秦兮若就冲着慕成雪直摇头,“我们这些人就是要认清自己呀!特别是在王府这种地方当差,所见之物皆是富贵,所遇之事皆是荣华,但千万不要以为那些富贵荣华就是自己能拥有的呀!”
“你倒是人间清醒。”慕成雪笑着看她。
“能不清醒吗?不清醒的话,等着我们的,恐怕只有万丈深渊吧!”秦兮若就悠悠地叹了口气。
“行了,别感慨了!赶紧回府吧!”慕成雪就拉了她,往宁王府跑去。
和出来时一样,他们回去得也很轻松。
门房里的人始终没有出来,以至于让秦兮若怀疑道:“元大哥,你说门房里的人,是不是擅离职守了呀?”
可她的话音刚落,门房里传出“噗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吓得秦兮若拉了慕成雪撒了腿就跑,一刻也不敢多留。
“行了,进去吧!”清晖院外,慕成雪虽然心下不舍,可还是要放她走。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个布袋子,塞进了秦兮若的手里:“说好了要给你的小姐妹们的见面礼。”
看着那布袋子上印着花颜记的字迹,秦兮若很是惊讶:“元大哥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嫌贵的时候。”慕成雪就看着她道。
秦兮若知道自己被取笑了,可她并不生气,而是抿了嘴,往左右看了看。
见四周没人,她忽然跳了起来,在慕成雪的脸颊猛亲了一下,飞快地跑进了清晖院。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慕成雪站在那,不禁笑了起来。
*
逃回清晖院的秦兮若躲在院门后大口喘着气。
她的心又慌又乱,脸也跟着火烧火燎起来。
她刚才怎么就那么大胆?可是……元大哥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心下正踌躇,就没留意到身后突然闪出个人来。
“你可算回来了!”那人一跑出来就拍了她的肩,“你知不知道我在这等了你一晚上!”
来人正是沈青梅,自亥时开始,她就守在这张望了。
可远远地她看见秦兮若和一男子结伴而回,她又躲到了门后,以免那两人瞧见她觉得尴尬。
不过,她虽然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光凭那那男子的身形和步态,就觉得秦兮若捡到宝了。
“出府好不好玩?”沈青梅一脸揶揄地看着秦兮若笑。
秦兮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暗想着自己刚才主动亲元大哥的那一幕不会刚巧也被青梅姐瞧见了吧?
可惜的是,沈青梅并没瞧见。
她只是将手摊在了秦兮若的跟前:“我要你带的香脂呢?你不会忘了吧?”
秦兮若忙举起了手里的布袋子。
“秦兮若!你疯了!居然去花颜记买香脂!”看着布袋子上的字迹,沈青梅就变了脸色,有些抓狂地道,“你知不知道花颜记的香脂多贵呀!抵得上我两三个月的月钱了!”
“可这个是元大哥送你的。”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秦兮若就赶紧道。
“送我?为什么要送我?我和他又不认识。”沈青梅一脸警觉。
“不单是你,采薇和芹儿也有,元大哥说,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秦兮若就捂了嘴笑。
沈青梅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哪里还能等,就赶紧拖着她回了庑房。
可当她们打开那个布袋子,见到那个银质的雕花盖时,四个人都愣住了。
沈青梅甚至戳了戳秦兮若:“你是说这个是送我们的?”
“嗯。”秦兮若没想到元大哥还是买了花颜记的镇店之宝。
“你说真的?这个我拿了之后,就不会还给你了!”沈青梅再次试探。
“嗯。”秦兮若再次点头。
“那我要这个!”沈青梅手速飞快地拿走了一个天青色瓷盒,并且迫不及待地打开,小心翼翼地挑了一点香脂抹在了脸上。
秦兮若就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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