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嫂嫂,不要卖了我。韵儿什么都会做,不会再偷懒了。”头发枯黄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儿哭得哀切。

“家里穷得叮当响,不卖了你怎么给你大哥买药?”江瑜恶狠狠地踢开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姑娘。

“不许欺负我妹妹!”浑身破烂的小男孩闷头朝着江瑜的肚子撞去,红着眼睛将她撞翻在地。

“瑜娘,你听婶子一句劝,如今这世道,还没到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的地步。”围观的婶子颇有些于心不忍,沈家父母去得早,老大沈清和还是个读书人,家底是薄了些,却还不至于走投无路。

江瑜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尾椎骨生疼,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姑娘的户籍纸。“沈韵,生于康盛十五年农历八月初八……”沈韵?太阳穴处传来密集的针扎似的疼痛,信息排山倒海般涌入了她的脑子,艳阳天里她竟然凉意四起。

她穿越了?穿成了炮灰女配!穿到了原主准备将男主沈清和的亲妹妹沈韵卖给个傻子做童养媳的作恶现场!

苍天啊!她一个热心公益积极献血连志愿者工时都一骑绝尘的人,怎么一穿越就遇到了地狱式开局现场啊。

江瑜小心地把沈韵的户籍折好收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前襟。人牙子见她沉默了半天,上前套着近乎,“小娘子,你一个人拖着个病秧子夫君,还要养活这对拖油瓶弟妹,生活属实艰难了些。”

拖油瓶?江瑜看了看院子角落里抱在一起泪痕斑驳的兄妹二人,心中酸胀得不行。这俩孩子吃饭少做事多,原主是个拖油瓶还差不多。

人牙子又不是没打听过她好吃懒做尖酸刻薄的习性?以为她只是不想背上恶嫂的骂名,忙换了个语气。

“小娘子,你有所不知啊。最近这镇上的首富黄老板,想挑几个机灵的丫鬟从小培养,端茶倒水的功夫,每季两套衣裳,每月还有800文月钱呢。不比在地里刨食强?你这当嫂子的可是把她送进了福窝里呢。”

听了这话,连沈韵自己都有些动摇了,睁着眼眶湿润的大眼睛看着江瑜,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抵触。这要真是原主,估计早就干脆地拿了钱交了户籍了,江瑜知道这只是人牙子的借口罢了,沈韵最后被她卖到了隔壁县,那家人有个傻儿子,买了沈韵当童养媳。

“真这么享福,婆子何不把自己的女儿孙女都送进去呢?”

人牙子被气得一噎,本以为今日过来只是走个过场,能顺利地把人带走,没成想这个毒妇还挺牙尖嘴利,顿时失了耐心,“江瑜,你可收了我500文定金的,今日你不答应,别怪我闹到官府去。”

江瑜愣在了原地,定金?原主早就挥霍一空了。时间流逝,江瑜心中一团乱麻,不知该想个什么法子。朗日当空,江瑜却总觉后背发凉,似乎是有人盯着她。

果然不出所料,她一回头就对上了沈清和漆黑冷厉的眸子。他穿着一身青白长衫,扶着门框站在堂屋门口,咬牙切齿地盯着院子里的江瑜。

“定金还你。”沈清和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磨得毛边四起的旧钱袋,直接扔到了院子中,铜钱碰撞作响的声音,传到江瑜耳中,比催命符还让人胆战心惊。

江瑜捡起钱袋数了铜钱递给人牙子,整个人在沈清和的注视下如芒在背,尴尬羞愧,完全不敢与他对视,有什么比卖沈清和的亲妹妹被沈清和抓了个现行,结果还要沈清和帮着还定金更作死的事情呢。

人牙子不想就此放弃,推开江瑜的手,去拉沈韵的胳膊,装得和蔼,“韵儿,你跟了婶子走,你大哥就有钱抓药,也有钱读书了。”

那边给了八两银子呢,她只许了江瑜五两,今日事不能成,她这三两银子的赚头打了水漂不说,还要倒赔那家人一两银子呢。

在她眼皮子底下拐卖沈清和的妹妹?这四舍五入就是在光天化日谋害她江瑜的小命啊。

江瑜抄起墙角的锄头,一个闷棍敲在了人牙子的腰上,打扮妥帖的老妇顿时跳了起来,疼得啊呀大叫。

“还不滚?”

这回不止是棍子,江瑜换了一边,人牙子看着铁制的锄头朝着自己的脸直直落下,吓得后退几步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锄头径直落下,在不远处的地上砸了个大坑,围观的众人见此都有些心悸。

“江瑜你个毒妇!我好心好意给你找条出路,你们家这病得病死得死,早晚要饿死。”人牙子揉着自己的后腰,恶狠狠地威胁。不知道江瑜那小贱人哪来的力气,她的老腰简直快断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真想把命丢在这儿?”江瑜说着又走近了两步,把陷在地里的锄头拔了出来。见她这幅决绝的样子,围观的村民都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更别说瘫倒在地的人牙子了,用手撑地连滚带爬朝着沈家的大门挪动,再也没了从前的嚣张气焰。

哐当一声,江瑜回头就看见沈清和又倒了下去,他本就是为了救下妹妹撑着一口气,如今力气全泄,人也晕了过去。惊慌失措的两兄妹跪坐在身旁哭着唤他,真是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了。

“小韵快去村东头请张大夫,明哥儿来帮我把你大哥扶进东屋。”沈韵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江瑜拉过沈清和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撑起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的江瑜只觉得沈清和身上烫得惊人,隔着衣衫都烫红了她的脸。

好不容易把沈和清安顿好,江瑜就进了原主的屋子,念叨着救人一命多有打扰,将原主的家当翻了个底朝天。江瑜唉声叹气了好半天,把零零碎碎的铜钱数了三遍,还是只有300文出头,并没有多出半个子儿,估摸着只能开三幅药,还真是家徒四壁。

老郎中头发花白,号脉之后就捋着山羊胡连连叹气,屋内的一大两小见此心都凉了半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好不容易在两个小家伙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熬好了药,江瑜端着药碗左右为难。沈清和如今意识模糊,喂进嘴里的药大半都洒了。

“啊——好疼”江瑜眼泛泪花,险些将碗中的汤药都洒在了床上。沈清和这个狗男人!她好心好意给他灌药,他竟然将她的手腕捏得发疼。不就是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药嘛!早知道就不给他请郎中了,病死他得了!

“你是在效仿金莲?”

“那你会做烧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