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我敢半夜出去走,你敢吗”

“我敢站在坟头上,你敢吗”

“我见过鬼,你见过吗”

韩庄村,四个小孩子在一块吹牛,其中就有我,而我并没有参与进去,因为我实在是胆子太小。

其中的一个小孩说:“既然都不怕,咱们就去祭古室,都别怂啊”

随后其他两人都答应了下来,只有我没有发言,因为那祭古室是存骨灰盒的地方。

“琰忠,敢不敢去?”

我摇了摇头,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真扫兴,有啥可害怕的,别怂啊,咱们这么多人呢”

“就是,你就这么大点胆子啊”

“是呢,肯定因为害怕不想去的”

三人你一言他一语的劝我,然后用激将法激我,我碍于面子,不想被笑话是个怂人,我就答应了下来。

这祭古室的房子很是奇怪,除了一扇铁门外,竟然没有窗户,而是在房顶上有一个窗户大小的出风口,村里老人说,以前是果农存放苹果的,后来不种果树了,老书记就提议放村里那些横死之人的骨灰,大概得有几十年了。

我们四个站在铁门外,谁也没敢第一个进,因为都是嘴上吹牛,心里其实都挺害怕的,但是来都来了,好奇心作怪,家长越不让去的地方,越好奇里边是什么样的。

提出去祭古室的小孩率先说:“我打开铁门,咱们一起进。”说完他将铁门拉开,我们四个几乎同时跑了进去。随后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瞬间黑了下来,唯一的光亮就是房顶那个出风口太阳照射下来的光。

借着微亮的光,我看见四周墙上摆满了骨灰盒,由于年久已经拉满了蜘蛛网,上面堆满了尘土。

有人提议说:“骨灰盒上有照片,咱们手拉着手,绕一圈看完就走”

摸着黑,我们四个人手拉着手,我是最后一个跟在他们后面走,我当时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根本没心思看照片,吓的闭上了眼睛,希望能早点离开这。

走着走着,我感觉肩膀碰掉了一个东西,掉到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我们四个听见声音停下了脚步,我低头往我的脚下一看,一个骨灰盒摔碎在地上,盒子上一张白发老太太的照片,正在冲着我笑,我吓的妈呀一声就跑了出去,其余三人见状也都跟着跑了出来。

出来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件亏心事一样,回到家我没敢和家里说今天发生的事,就想早点睡觉,把恐惧的黑暗熬过去。

我躺在炕上,打算闭眼酝酿睡意,可是一闭眼,脑海中就浮出那张白发老太太的照片,我不敢闭眼,只能睁眼看着房梁,就这样瞪了很久,我才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钻心的疼,想往厕所跑,可是农村厕所大多都在院子外,自己半夜又不敢去,就在犹豫时,疼痛突然更加剧烈,我不得不奔向了厕所。

上了厕所后疼痛感慢慢减少,恐惧感却一点一点的占领了我,我开始环顾厕所外的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就在我提上裤子抬头之时,就发现院子中的墙头上坐着一位白发老太太,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照片中的人,我吓的赶紧往院子里跑。

“小伙子别跑啊,快到奶奶这来。小伙子别跑啊,快到奶奶这来……”耳边一直响起白发老太太苍白的声音。

我加速朝着院子的大门跑去,可是明明大门就在眼前,自己跑了满头大汗,就是进不去家里的大门,我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村里老人所说的“鬼挡墙”。

但是我不敢停下脚步,生怕停了之后被身后的声音追上来,我低头拼命的朝着门口跑,这时身后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我好奇的回头看一眼,这一看我险些吓破了胆,自己的眼前竟然飘着一颗头颅,那雪白的头发下是一张淤青色的脸上,眼珠往外凸着,上面布满了血丝,舌头吐在外边,一直垂到了下巴。这场面我当时被吓的晕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我娘起来之后,看见大门还开着,很纳闷的说了一句:“昨晚难道没锁门吗?”

随后一边打水一边朝着我屋里喊:“琰忠,起来了,要不上学又该迟到了”

见我没有回答,我娘推开了我的屋门,发现我并不在炕上,然后转头朝大门口走去,嘴里一直嘀咕着:“难道上学走了?这孩子饭都没吃咋就走了”

走到大门口,我娘看见我蜷缩的躺在门外,急忙的将我抱了起来往屋里跑,“孩他爹,快醒醒,孩子在大门外晕倒了”

我爹听见我娘的喊声之后,叫我娘将我放在炕上,自己穿上衣服说:“我去找李大夫,你别着急”

不一会我爹带着村里的大夫来到了我家,大夫见我脸色青紫的蜷缩在炕上,问了一句:“孩子受啥惊吓了?”

我娘强忍泪水的回答:“不知道啊,我早上起来就看见他躺在门口”

“筋都短了,肯定受到了啥惊吓”说完将手指横在我的人中上。

我娘焦急的问道:“大夫,孩子怎么样?”

李大夫没有回话,眉头紧锁,将放在人中上的手拿了下来,挪到了手腕的脉搏上,在手腕上挪动了几个位置之后,李大夫摇了摇头说:“这孩子恐怕是被吓死了,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

我娘听完这个就像晴天霹雳一样,一下晕了过去。

我爹没顾的上我娘,而是求着大夫再好好看看,李大夫一脸遗憾的说:“真的没心跳了,老三节哀顺变吧”

李大夫离开之后,父亲平复了很久的心情,随后用草席将我裹了起来。

在村子里没结婚的孩子如果突然去世,就会用家里的草席子裹上,第二天清晨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就行了。

第二天清晨,我爹抱着草席,我娘拿着锹就准备去后山把我埋了。经历了昨天的变故,我爹和我娘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