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潇潇,你也成年了,该上大学了。师父的账户已经海阔天空了,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骆常德穿着条大裤衩,手里拿着瓶酒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笑了笑。

顾潇翻了个白眼,开始收拾东西。她是个孤儿,已故的父母和骆常德是至交,所以父母临终前把自己托付给了骆常德。都是道上的人,学的自然也是道上的东西。骆常德造诣颇高,但在道上一直声名狼藉,顾潇这些年跟着他,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毕竟,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师父属实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骆常德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走到顾潇面前。手贱地戳了戳她脸,“小脸蛋这么好看,日子肯定不会混得太差,有机会的话记得接济一下你师父啊。”

顾潇拍掉他的手,一脸嫌弃,“你要是真混不下去,就去巴结师母,师母名下还有好几个公司呢。”师母是典型的女强人,新时代独立自强女性,顾潇一直很崇拜她。

骆常德皱了皱眉,摆摆手,“那不行,我跟你师母都离婚了,不能没脸没皮地缠着人家要钱。”顾潇再次翻了个白眼,呵呵了两声“你什么时候有脸有皮了。”骆常德兴奋地一拍沙发,“还是潇潇了解我啊!得徒如此,师负何求!”

顾潇撇了撇嘴,懒得理他,继续收拾东西。她一直都是在家学习的,术法课程和正常学校课程她都是在家完成学习的。现在突然被赶去上大学,还是有点儿迷茫的。

骆常德躺回沙发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正皱着眉塞东西的顾潇,“潇潇啊,我记得大学有很多专业的,你选了什么啊?”顾潇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哲学系。”

骆常德卡在沙发里,半天未动。注意,此处非静止画面。顾潇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问题?当然有问题!骆常德咳了咳,“潇潇啊,咱们是道士啊,咱们是抓鬼看风水的,都是祖宗留下来的玄学。你学哲学是不是不太对啊,我可是记得那哲学系学的可是唯物论啊。”

顾潇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我相信马克思列宁主义,我们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才是爱国体现。”

骆常德:……

顾潇认真地看向他,“师父啊,唯物论是不是说物质是本源,意识是派生的?”待骆常德点头之后,她又解释,“那你说,是不是这世上有鬼?所以人们心中惧怕鬼也是理所应当,这不也是说明,物质决定意识吗?”

骆常德:……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哪里都对。

顾潇眨了眨眼,“师父,我想到个事儿。”骆常德皱了皱眉,“你能有什么事?”

“上学要学费的吧?”顾潇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那浑身透着不靠谱气息的师父,语气平静地说。

原来是这事,骆常德神色自若,他反正是穷得叮当响了,学费自然不是他来出。“你大学的所有费用你师母都包了,不用担心钱的事。”话说到一半,骆常德又朝顾潇搓了搓手指,猥琐地笑了笑,“你拿到钱记得接济一下师父啊,我的好徒儿。”

顾潇冷冷地笑了一声,“接济你什么,那可是师母给我的钱,给你让你去花天酒地吗?”

骆常德失落地叹了口气,“越来越不好忽悠了,行了行了,反正我饿不死。你自己在外好好上学就是,还有,别忘了修行啊。之前交给你的那些书,都好好看看,特别是那本阵法古籍,那是你已故师伯留下的。别浪费糟蹋了。”说到这个,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顾潇皱了皱眉,没说什么。那位师伯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二。

师伯卢怀义为人仗义,顾潇被带到骆常德膝下抚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师伯是个热心肠,道上的人对他风评都极好,和她师父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师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本阵法古籍,价值之高,不可估量。只是道上多有不干净的贼手,身怀宝物,便会多遭觊觎。师伯一时不察,还是被人暗算了。只是当时他身上只有残本,完整的,他之前就放在骆常德身上了。因此,那害人者倒也不曾得手。

如今说到这里,骆常德便心情极差。他当时只找到了师兄卢怀义的尸身,没有查出凶手是谁。这件事一直是隐在心中的一根刺,让他夜里无法安然睡眠,无法忘记。

那本阵法古籍,顾潇早已开始研习。只是太过精妙,她只能一步步来,速成不了。至于那本流失的残本,上面记载不全,许多隐晦不曾记录其中,所以盲目学习会有许多隐患。害人者终将害己。

东西差不多都收拾好后,顾潇往沙发上看了一眼,骆常德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眉眼间全然都是疲惫。

顾潇想了想,没有去叫醒他,而是回房间拿了个毯子给他盖上了。自己则点了两份外卖,然后开始看入取通知书。

学校在A市的市中心,他们现在住在C市,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骆常德不会送她去。反正她也没多少东西好带,师母说了,带上人和必需品就行,到了学校之后需要的东西全都可以告诉她,她会派人安排好的。

从C市到A市坐高铁大概要两个半小时,在车上睡一会就行了。到站后师母会派人来接。

总之,一切需要钱的东西,师母基本都可以搞定。

顾潇伸了个懒腰,开始期待她的大学生活。隔壁王阿姨总是拉着她聊天,说自己的儿子在大学里怎么样怎么样,有多受欢迎。还总给她看他儿子学校举办活动的照片和视频,看着很有意思。

骆常德是被外卖的香气叫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顾潇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明天上午八点半的高铁,别错过时间了啊。”骆常德一边嚼着饭一边口齿不清地提醒道。八点半骆常德肯定还在床上死睡,所以只能顾潇自己记着时间早早起床了。

顾潇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你慢点吃,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这怎么叫饿死鬼,我这叫饿狼传说!死丫头!”屋外的骆常德骂骂咧咧。

顾潇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揉了揉眉心,最后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