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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犯罪心理 :记忆迷宫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戴西 角色:李振峰马国柱 看现代言情小说,一定不要错过“戴西”写的《犯罪心理 :记忆迷宫》。主要讲述的是:”哐——”库房的门被猛地用力推开,安东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没等李振峰发火,他焦急地说道:”快,李哥,又出案子了,一个清洁工发现的,育才路,刚报的案,5分钟前。”一听这话,李振峰立刻从地铺上爬了起来,抓起外套穿上制式皮鞋就跟着安东往外跑。他俩来到警车前,安东刚要钻进驾驶座,谁想被李振峰一把给薅了下来:”我来开车,你太磨叽。”安东一声长叹乖乖地钻进了副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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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节 人间套娃


每一次,他都满怀希望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却听不到尖叫?
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李振峰拼命地向前爬着,他浑身是汗,心跳因为过于激烈而随时可能停止,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他的鼻子里开始充斥着铁锈的味道,而每一次呼吸,肺里都像被活生生地塞进了一把铁钉,没错,生锈的铁钉,渐渐地,他向前匍匐的手脚已经开始变得不听使唤了,每一次都不得不用上很大的力气才能向前挪动一点,就一点点的距离。
但李振峰不想死,他只有向前爬,身后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那双犹如铁钳一般冰凉的手曾经无数次死死地抓住过自己的脚踝,恐慌的感觉早就已经在那糟糕的一刻裹挟住他的全身。
他一遍又一遍拼命地挣脱了,狠狠地朝那只手上蹬了一脚,或者是往死里踹,因为强大的求生欲,他不得不向前拼命爬去。
突然,耳畔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隔着一堵墙,是的,就隔着一堵薄薄的墙,那声音,还有那熟悉的来苏水味道,李振峰感到一阵惊喜,他张了张嘴,想拼命喊出——我在这儿……他的头一转,瞬间,他又一次看见了那张已经干枯的脸!”
啊——”他从喉咙里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浑身是汗的李振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惊慌失措地四处环顾了一圈后,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终于想起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安平路 308 号这栋百年老宅子一楼的库房,在他周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工作耗材。
自从被父亲赶出家门后,这个小小的不足 6 平方米的空间就成了李振峰睡觉的地方。
记得刚住进来的时候,他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才学会和房间里偶尔探头的老鼠和平共处。
库房虽小,但是有窗,而且是很大的一扇窗户,如果窗外是晴天的话,不拉上窗帘,甚至能够看到天上的月亮。”
哐——”库房的门被猛地用力推开,安东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没等李振峰发火,他焦急地说道:”快,李哥,又出案子了,一个清洁工发现的,育才路,刚报的案,5 分钟前。”
一听这话,李振峰立刻从地铺上爬了起来,抓起外套穿上制式皮鞋就跟着安东往外跑。
他俩来到警车前,安东刚要钻进驾驶座,谁想被李振峰一把给薅了下来:”我来开车,你太磨叽。”
安东一声长叹乖乖地钻进了副驾驶座。
警车迅速开出车库,冲出了安平路 308 号的大院。
刺耳的警笛声中,已经紧绷过无数次的神经瞬间又一次被拉到了极限,李振峰一边开车一边问:”是新案子还是……”安东摇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李哥,指挥部指示由我们队接手这个案子。
二队还在追『猎狐』那个案子,他们腾不出手来。”
”本来就轮不到他们。”
李振峰果断地说道。
车窗外,雪后的阳光使得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清冽空旷,警笛嘶鸣,三辆警车飞速穿城而过。
案发现场在安平市唐北区育才路上的金山公园内,这是一座小型的城中公园,不设门卫,周围有着安平市最大的两个居民住宅区,总共住着上千户居民。
而金山公园作为安平市内为数不多的绿化区域,全天候开放供周围居民歇脚纳凉和锻炼身体。
下车后,李振峰站在公园门前,放眼望去,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绝美的休闲地方,尤其是被白雪覆盖后。
虽然地处闹市区,但是天然的植被和后期精心布置的人工假山俨然把这块巴掌大的休闲公园隔成了闹市中最安静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舍得在这么美的地方杀人?”
李振峰轻轻叹了口气,和安东一起向警戒带的方向走去。
此刻,公园门口站着那个报案的清洁工,他右手还紧紧地攥着扫把,身上的橘黄色马甲异常醒目,一位最初来到现场的警员正在给他做笔录,其他人都被要求立刻离开警戒带范围。
穿上鞋套和头套,走进公园,青石板路面上的积雪已经盖过了脚面,顺着痕迹鉴定组留下的标记穿过长长的小道,前面拐过弯,李振峰突然叫住安东:”注意你脚下!”
安东闻声立刻站住,果不其然,就在自己左脚脚下不到 20 厘米的地方有一处红色的滴落点状物,在覆盖住白雪的路面上显得愈发醒目。
两人便警惕地注视着余下的路面,尽量使自己前行的步子间距变得有规律,这样有利于痕迹鉴定部门后续的证据再次固定。
顺着红色点状物向前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直到拐过弯,眼前出现的这一幕让两人的心一沉。
红色点状物逐渐成片,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郁,那是人的血迹,眼前越来越多,而不到两米远的地面上,血迹已经凝固,一个年轻女孩侧躺在血泊中,衣衫单薄,头发散乱,脸色灰白,早就没有了生命体征。
赵晓楠蹲在尸体旁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好像凝固在了冬日早晨这么一幅冰冷的画面里。
她应该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但没有抬头,只是哑声说道:”寒冷加速了尸僵症状的产生时间,她的血应该都流干了。”
视线落在死者僵硬的手上,李振峰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东西,略微停顿过后,他喃喃说道:”她的脸是完整的。”
”对,这次,目标是胸部。”
说着,赵晓楠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揭开了受害者胸口的衣服,那里血红一片,”还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是至少有 30 下,典型的锐器伤,只有心脏大动脉破裂,血才会一下从创面涌出那么多。”
李振峰终于明白了刚才空气中那一股铁锈味到底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是胸口?
两个死者的致命伤都在头部,为什么这次偏偏会转移到了胸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振峰蹲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尸体。
赵晓楠突然抬头看着李振峰,冷冷地说道:”你别问我,回答这些问题是你的工作,我只能告诉你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目光交错,李振峰突然一怔,察觉出今天赵晓楠情绪的异样,因为以往,眼前的这位女法医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平静如水的。”
你,你没事吧?”
李振峰下意识地问道。
赵晓楠躲开了李振峰的目光,就像只受惊的兔子:”我没事,回去做完尸检后我尽快给你报告。”
随即便招呼两个工作人员帮忙抬走了尸体。
看李振峰依旧愣在原处,缓过劲来的安东便压低嗓门好奇地问:”李哥,咋了?
怎么惹人家赵医生生气了?”
李振峰果断地摇摇头:”不,她今天哭过,是她自身情绪不稳定的原因,有些特殊情绪越遏制反弹就会越厉害。”
”赵医生竟然会哭?”
安东脸上的表情就像看见了一条会走路的鱼,”她在局里可是出了名的『工具脸』啊!”
李振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要是个人就都会哭,你瞎扯什么呢!
快走吧,我都快被冻死了。”
两人便顺着来的方向,沿着原来的脚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身穿灰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肩背帆布工具箱,呆呆地站在警戒带外,目光诧异地朝里面张望着,直到看见李振峰走了出来,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他高声挥手招呼道:”李警官,我在这儿。”
李振峰认出对方正是受害者沈佳的丈夫黄海生,市轧钢厂的技术员。”
黄先生,你怎么会来这儿?”
黄海生赶紧把李振峰带到一边:”李警官,我妻子的事,还是得请你们多费心啊。”
”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们**的工作,一定会找到案件真相的。”
李振峰问,”对了黄先生,那你现在不会是特地来找我说这事的吧?”
黄海生赶紧摇摇头:”不,不,轧钢厂宿舍就在桥对面,这里是进出的必经之路,今天领导派我去市里兄弟单位出差,经过这儿,恰好看到你们的警车在,电话里说不清,我就寻思着顺便跟你当面说件事。”
李振峰眉头微微一皱:”你尽管说。”
”李警官,我记得你上次对我说一旦想起什么了就要跟你讲,我一直都很犹豫,因为这事儿实在太平常,是我们家出事前一周所发生的事,我后来整理孩子他妈遗物的时候才突然记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黄海生说,”我们家新买了个婴儿床,放在我们卧室里,是电动的,但是电压和我们家的不匹配,我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正确安装好,好几次还跳闸了。
孩子他妈节俭惯了,便老埋怨我花冤枉钱,没办法,我就打电话给供电局,请他们帮忙解决这个问题,毕竟这床花了 1000 多块钱买的,就冲着它有电动摇晃和报警的功能,这不能用的话,就跟 200 多块钱买的没啥区别了。”
”后来呢,对方怎么说?”
李振峰有些警惕了起来。”
他们答应了,维修时间是案发前一周,是我孩子他妈接待的,过后几天里我就没再听她提起过这档子事。”
说到这儿,黄海生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我本以为已经修好了的,昨天我准备给我儿子用这个床,却发觉事情根本就没有解决,我没办法只能又联系了供电公司,他们给我反馈说没办法,叫我们自己找原厂去修,说是床本身的问题,和民用电压没关系。”
”他们有没有派人上门?
你见过吗?”
黄海生摇摇头,神情很沮丧:”我忙着上班,他们即使来,也都是孩子他妈接待的,家里的事都是她在处理,我本以为已经修好了的。”
李振峰看了安东一眼,安东点头:”我这就去落实。”
说着,便匆匆向警车走去,边走边掏出电话。”
黄先生,对你妻子的事,我也深感抱歉,你现在一定要坚强,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的儿子,千万不能放弃!”
李振峰语重心长地说,”别的,就请交给我们警方,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亲自上门把真相告诉你。”
眼泪在黄海生的眼眶中打转,他用力点点头:”好的,李警官,我和我儿子等你!”
说完这句话后,这个疲惫不堪的男人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深鞠一躬,然后转身走了,远去的背影在漫天的雪花中显得孤单而又坚定。
夜晚,他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寂静的夜空,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清冷的空气从窗户缝隙中钻了进来,瞬间就被房间里的暖意所吞噬。
身后墙上的挂钟敲了 9 下,看着桌上的黑色单肩书包,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拉上窗帘,他转身向卫生间走去,打开灯,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站在浴缸中,任凭冰凉的水猛烈地冲刷着身体,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因为酒精混沌不堪的头脑变得清醒了许多。
今天凌晨回来后到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同时生存在两个世界中的人,而酒精是唯一能让自己穿梭自如的通行证。”
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个男人沙哑的嗓音在他耳畔骤然响起。
他不由得一怔,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雾气朦胧的卫生间里却分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你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对吗?”
这是一个稚嫩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这一次,他却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用沐浴球擦拭着身体。
他知道这声音是谁的,它属于那个生活在他记忆深处的小小的灵魂。”
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你就能随时找到我。”
带着温暖的笑意,还是那个沙哑的嗓音。
沐浴球应声掉落在了地砖上,任凭冰冷的流水冲刷着,白色的肥皂沫顺着水流消失在了下水道,他却呆呆地看着沐浴球,好像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样。
一缕古怪的笑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的嘴角。
半小时后,一切收拾妥当。
他再次出门时,整个人看上去光鲜亮丽,身上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羊绒短风衣,灰色的围巾一尘不染,脚上的皮鞋是专门从国外定制的,而他的兜里,依旧揣着一个廉价的米老鼠钥匙扣。
这应该是他身上唯一不值钱的东西了。
他不喜欢轻易改变自己,除了对杀戮的渴望。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他又一次打开了手机页面,看着当地新闻中出现的警方匆匆走出金山公园的画面,他按下了暂停键,镜头被完美地定格在了李振峰的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了,看着里面走出的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他礼貌地闪到一边,顺手按着电梯感应门,脸上挂着谦恭的笑意,直到老太太慢吞吞地离开后,他才重新松开手,走进电梯,任由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与此同时,安平路 308 号 3 楼案情分析会议室内,李振峰把死者的相片放在了投影仪上:”死者名叫丁小艺,今年 26 岁,是一家连锁咖啡馆的店长,她在咖啡馆的上班时间分别为:早上 7 点至下午 2 点和下午 2 点至晚上 10 点。
案发当天死者正好是晚班,当天晚上 10 点下班后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咖啡馆的,这是她最后出现在监控视频中的镜头。
受害者正沿着淮海路向东而去,时间是当晚 10 点 07 分,而案发现场育才路金山公园就在淮海路的尽头,距离我们这个监控探头所处的位置 780 米左右,从正常步行速度推算,她拐上育才路的时间为晚上 10 点 21 分前后,金山公园所在的育才路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但是在育才路金山公园门口的监控探头范围内却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身影,也就是说在淮海路至金山公园之间的这段 780 米的监控盲区内,受害者失踪了。
尸体直至第二天凌晨 5 点 30 分前后才被公园内的清洁工发现。”
受害者的家就在离案发地不到 1 公里的北新佳苑小区内。
据我们走访调查后得知,丁小艺已经结婚,夫妻关系很好,丈夫在安平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是急诊科医生,案发当天在医院值夜班,他的排班表是一周夜班一周白班轮换,直至案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状况。
死者还没有生育,所以案发当晚她没有回家这个消息,是她丈夫第二天一早下班回家后才知道的。”
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的死因为多处锐器伤贯穿左胸肺叶引起机械性窒息合并开放性血胸导致失血性休克。”
李振峰换上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相片,”这是最初进入现场时拍摄的,因为案发当晚下了雪,并且雪量中等,所以发现尸体时周围的足印已经被积雪覆盖。
根据案发现场附近的血迹痕迹判断,技术中队的意见趋向于死者是活着走进公园内部,然后在拐弯的地方受到了第一次攻击,接着便是第二次,死者开始躲避,最终被凶手控制,死于多次锐器伤,最后死者所躺的位置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马国柱伸手一指相片中死者的双手:”钥匙扣怎么解释?
是那个连环性侵杀人凶手干的吗?”
李振峰换上一张证物的相片,该证物被标记为——钥匙,画面中米老鼠图案的钥匙扣格外醒目。”
看上去确实属于同一类型的廉价钥匙扣,但是有一点我无法赞成,那就是他作案模式的改变。”
李振峰皱眉说道,”本来这第二个连环杀人凶手的犯案频率就已经足够高了,而且出现了明显的成长性趋势,简单来说就是他已经不满足于固有的杀人模式,而是开始寻求杀人时直视弱者的感官刺激,但是尽管如此,这种类型的连环杀手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挑选下手对象的方式的,因为这是连环性侵杀人者所特有的偏执型的体现。
而正是挑选下手对象方式的不同,才让我确信我们不只要面对 29 年前那个杀人凶手,还要面对他的一个衍生物。
但是这个又不一样了,这个犯罪现场只让我看到了生硬的模仿迹象。”
所谓的连环杀人凶手,字面上解释就是不断重复同一种杀人模式的一种变态型犯罪行为。
这种杀人凶手都有变态心理,也就是说他们的知、情、意的活动和个性心理特征,以及行为表现都超出了正常范围,甚至表现为某种程度上丧失了正常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他们追求的是结果,而在这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有一套固定的行动模式,并且不会轻易改变,尤其是他们挑选被害者的方式。”
再次换上一张胶片时,就是横跨近 30 年的两组杀人案件的比较。”
你们看我汇总的第一组杀人案,从 1990 年至 1995 年总共五起,除了第三起发生在安平市公共卫生间隔间里的这起是在白天作案,其余都是晚上,杀人方式都是先掐死再性侵,案发时间相隔一到两年。
我找到了 5 位死者的相片,无论从发型还是脸型,都有相似之处,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先期对受害者进行了尾随跟踪,确定万无一失后才下手杀人。
至于说第三起,那是另有原因,我后面会解释。”
第二组,从 2018 年 4 月 23 号开始到现在,五起案件,除了第三起发生在轧钢厂的孕妇被害案,其余的四起,也就是长桥人民医院、安平地铁口、天马海国际公寓以及最近的京华旅馆,这些案例中的受害者,其中最近的两起已经被证实是受害者被凶手所迷惑,在情感上发生了偏差才导致遇害的。
负责在被害人最后出现的酒吧进行摸排的警员汇报说,酒保有印象案发当晚是受害者主动前去搭讪的犯罪嫌疑人,而京华旅馆老板娘则反映当时在柜台办理入住登记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受害者也是主动迎合犯罪嫌疑人,她甚至用了一个词——『贴』来形容当时极为暧昧的场面。
由此可以判定这个凶手挑选对象的模式并未改变,那就是利用自己的外表在特殊场合吸引有情感需求的受害者上钩。”
第一个是捕捉型,而第二个是收网型。”
再看我们在金山公园内发现的这个受害者,虽然在尸体上也发现了同类型的钥匙扣,但是我们别忘了死者是个刚结婚并且和丈夫感情深厚的年轻女人,案发当晚她明显是受到了胁迫而走进的案发现场,从她身上的伤口来看,属于典型的过度杀戮,也就是说凶手情绪有些失控,或者极度惊慌,所以才会对死者的同一个部位进行数 10 次的捅刺。
不排除是熟人有预谋的劫财作案,至于说这个钥匙扣,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他是我们所要找的连环性侵杀人者的忠实粉丝,他或许会跟在我们进行摸排走访的**后面打探消息。
至于说他的实际年龄,不会超过 20 岁。”
李振峰的嘴角微微向上一翘,眉宇间满是鄙夷,”在开会前,我给死者丈夫打过电话,再次确认了死者每日的穿戴,得知案发当晚她戴了一条铂金钻石项链,钱包里除了 2000 块现金外,还有两张银行卡,以及死者的一部最新的苹果手机,价值上万,这些财物都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而死者的个人银行账户里被人取走

第 8 节 杀人拼图


暗夜里寒风呼号,菩提树发出**,发亮的白骨,带着帷帐在东奔西逃。
——亨利·扎里斯 《骷髅之舞》傍晚 6 点,安平城的大街小巷里准时亮起路灯的那一刻,这座沿海小城终于有了一些即将过节的气氛。
李大强坐在自己宽大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的雪花,脸上却布满了愁容。
30 多年前,那时候的安平路 308 号是安平县公安局,人员配置其实就只是一个加强版的派出所,包括局领导班子以及治安联防队在内总共才 83 个人,他不可能认识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但是除了刑侦核心部门的人员外,其他人他至少都应该听说过或者打过照面,他觉得也都不太可能和丁铁成有私人恩怨,李大强更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去承认这里面有什么内鬼。
要知道丁铁成可是一个立过功的人,大家都非常尊重他。
可是,老七却一口咬定是在安平路 308 号的台阶上看见的那人,而且他和局里的人关系非常亲近,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假公济私会对丁铁成下手?
李大强仔细想了想,那一年在安平县公安局工作过的人至今还在职的就只剩下马国柱和老欧阳了。
马国柱是他的徒弟,老七也是认识他的,至于说老欧阳,那时候也就是个性格内向的小技术员,和人高声谈话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与他的脾气秉性完全不符,不过,丁铁成出事那天好像发生过一件事。
李大强紧锁双眉,沉思了一会儿后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迅速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夜空,心中百感交集。
没错,儿子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局里一年一度的优秀治安联防队员评选大会,老七平日里专干溜门撬锁踩空门的行当,最经常见面的自然就是社区巡逻的联防队员,所以他的印象才会这么深刻。
当时的联防队员制服就是撤换下来的一批淘汰警服,而在老七这种人的眼睛里是不可能分辨得那么清楚的,所以他才会把对方直接误认为是**,到死都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想到这儿,李大强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他转身走出书房,径直来到家里的玄关处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
老伴陈芳茹正好端了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见此情景不由得一愣:”老头子,马上吃饭了,你去哪儿?”
”我有事,你和阿峰先吃,不用等我。”
说着,李大强拉上羽绒服拉链,抓起雷锋帽戴上,然后走出了家门。
过了下班时间的李振峰也没回家,相反,他开着车直接去了芳香园小区。
在路上,他又接到了安东打来的电话,说京华旅馆的老板娘刚刚否认了那张姚水生的模拟画像,也就是说姚水生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又会是谁?
李振峰实在想不通,难道说自己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后面的逻辑推理再严谨都只是白忙活一场。
安东安排的”蹲坑”位在 23 栋外的小区便道上,这边有一家 24 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店门位置正好对着 23 栋的楼栋口。
李振峰把车停在一旁,因为这辆车没有标识,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怀疑上。
负责值班的警员是认识李振峰的,他站起身,冲着李振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总共 4 户住户,分布在 2 楼和 7 楼,每天都有规律进出,没什么异样情况,李队。”
他压低嗓门说。”
进出可疑的都没有?”
李振峰有些不甘心,都已经过去整整 3 天了。
警员依旧果断地摇摇头。”
我上去看看。”
李振峰丢了 10 块钱给装扮成店员的警员,然后拿走了一包烟。
夜幕下的 23 栋里黑漆漆的,因为是回迁房楼盘的缘故,整个小区都没有实行封闭式管理,也缺少标准的物业负责,小区里有很多房屋空置待租或者待售。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看来,一开始或许有可能就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
李振峰顺着楼梯爬上了 5 楼,楼面上总共有 4 户人家,除了 501 之外,另外 3 户的门口没有擦脚垫,也没有鞋柜,门上干干净净的,连贴过春联的迹象都没有,除了边角处贴着几张疏通下水道之类的小广告,可以看出这根本就是还没有住人的毛坯房。
只有 501 门口摆着一张鞋柜,上面是一双棕色的男士塑料拖鞋。
李振峰从口袋里摸出一**胶手套戴上,拿起这双九成新的拖鞋仔细查看了一会儿后,确定是被人穿过的。
他又看了看门,同样是九成新,门内静悄悄的,房间里没有人。
李振峰打算自己进去看看。
普通的球形门锁是难不倒一个**的,顺利打开门后,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漆黑,借着窗外昏暗的路灯灯光,李振峰能勉强辨认出房间内的布局,一切都没有变。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穿过玄关向房间里走去,李振峰打算先去卧室看看,因为卧室是一个人最会放松警惕的地方,或许自己能就此找到屋主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来到卧室门口,他拿出小型强光手电。
眼前的门虚掩着。
突然,他好像听到隔着门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音。
不可能,这房间里不会有人的,难道说是因为太安静,以至于他听到的呼吸声是自己发出的?
又等了一会儿,这次房间里没有再传出明显的呼吸声。
李振峰这才放心地伸手推开门,卧室的门被徐徐打开,突然,他看到了一个黑影冷不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声无息。
他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手电光随即照射了上去,这才看清楚只是一个全身人形衣架,但是这衣架所摆放的位置未免也太怪异了——就堵在了卧室门口,如果不开灯,那套挂着的衣服和帽子乍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活人。
而要进入卧室,就必须挪开人形衣架。
就在李振峰腾出双手准备去搬动眼前沉重的人形衣架时,他突然僵住了,因为屏住呼吸的刹那,他又一次听到了明显的呼吸声,尽管对方是在拼命压抑放缓,但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是完全无法掩盖住声音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振峰果断地把眼前的人形衣架用力朝发出呼吸的方向猛推了过去,衣架轰然倒地的同时,他迅速向另外一个方向退避。
房间里果真藏着人!
李振峰背靠墙,刚要再次举起手电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一根棍子带着风声由左侧方向朝着他的头部狠狠砸了过来。
李振峰赶紧顺势向另一个方向躲避,可是棍子就跟长了眼睛一样紧随其后又向自己打来。
他不明白卧室里此刻的光线是如此昏暗,墙角的位置更是一片漆黑,对方根本就看不清他才对,为什么每次挥舞棍子的方向都能如此准确无误?
几次下来,因为对卧室房间布局的不熟悉,李振峰终于一个踉跄撞到了衣柜,被袭击者彻底逼进了死胡同,身后是冰冷的墙壁。
而在这期间,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刚要开口,棍子便狠狠地打了过来,弄得他不得不分神去想办法躲闪。
不能再退了,被逼无奈的李振峰开始反击。
考虑到棍子是有长度的,只有越接近攻击者,他才有可能得到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儿,眼看着又一棍子向自己狠狠地抡了过来,李振峰这次决定不再躲了,任由它落在自己的左侧肩头,他迎着袭击者的方向就冲了过去,狠狠地撞在了对方的身上,随即用近乎麻木的左胳膊死死地按住对方拿着棍子的手,右手腾出来扣住袭击者的肩胛骨位置,借力一气呵成顺势弯腰前倾,整个人向自己后方空间做了个完美的背摔。
两人几乎同时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虽然视线受到了影响,但是经过训练的李振峰逐渐挽回了败局。
他一边控制住对方的右胳膊,一边伸手去自己腰间摸手铐——谁知,腰间本该有手铐的地方现在竟然是空荡荡的,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这才猛地记起自己今天早上去九原的时候嫌累赘,就随手把手铐丢进了办公桌抽屉,于是,他只能懊恼地大声吼道:”快住手,我是**!”
但是李振峰表明自己特殊身份的行为却遭到了对方更为不可思议的攻击,对方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类似于手电筒一样的东西,时不时地响起可怕的电流声,这是防身用的电击棍!
李振峰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对方向后迅速退去的同时,手中的电击棍瞬间释放出强大的高压脉冲。
他被打中了!
根本就没有空间能让他躲避,一阵剧痛袭来,李振峰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给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天,又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不断抽搐的他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头痛欲裂。
腥臭的空气充斥着四周,每一次呼吸都在窒息与疼痛的边缘徘徊。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那是恐惧!
而一个人是很难真正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的。
李振峰感觉到无数双邪恶的眼睛此刻正在黑暗中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就好像随时随地要把自己整个吞噬。
终于,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却是把他使劲地朝后拖。
李振峰双手不得不紧紧地抓住黑暗中一切他能够触碰到的东西,也不管最终能不能救自己,他真的不想被噩梦就此拖走。
因为他知道那将意味着自己永远都只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于是,他拼命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命……”醒醒!
醒醒……”安东焦急地呼唤着,见李振峰依旧没反应,便狠心一巴掌甩在李振峰的脸上,”快醒醒,李哥,我胆小,你可别吓唬我!”
他又要用力甩下去一巴掌的时候,却被一旁的赵晓楠叫住了:”他只是被电晕了,你也不用这么往死里打啊。”
”那他怎么没反应呢?
都这么长时间了,”安东心急如焚,”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李哥怎么这么傻,干吗一个人来,叫上我啊,这傻瓜!”
”他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会跟人家打起来吧。”
赵晓楠凑上前,掏出手电打开,逐一翻开眼皮查看了李振峰的双眼瞳孔,”没事,很快就会恢复了,他命大,这么强大的电流,再往下几寸弄到心脏上可就麻烦了。”
”赵法医,你不知道,李哥他不经打,他虽然是个**,也上过专门的格斗训练,考核时勉强能混个及格,但是,”安东双眉一皱,”怎么说呢,他的脑子比他打架可厉害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跟在李哥身边心甘情愿当跟班吗?”
”跟他学习?”
”No,No,No,”安东苦笑道,”你想得太片面,学着动脑子破案是一回事,我其实是在保护这傻瓜,打起架来我可比他能扛多了,他就是一个地道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对了赵法医,李哥会不会留下啥后遗症?”
安东有些担忧地看着赵晓楠,”案子到这节骨眼上,我们离了他的脑子可不行。”
”你就放心吧,真要说是后遗症的话,那就是这个,”说着,她果断地伸出右手一把用力扯开了李振峰胸前的衣服,指着他露出的左肩胛骨下方那块明显的皮肤被烧灼的痕迹,”估计得去看下皮肤科,不然的话这疤痕得跟着他一辈子了。”
”好了,你陪着他,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撤。”
说着,赵晓楠站起身,拎着工具箱就走出了凌乱不堪的卧室。
李振峰其实早就醒了,等赵晓楠走后,他便猛地睁开双眼,脸颊涨得通红,在安东吃惊的目光中忙不迭地把自己被扯开的衣服重新塞了回去,小声嘀咕:”一个女孩子家动作怎么可以这么野蛮!”
安东狠狠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赵法医习惯处理尸体了,处理活人就没啥经验,我看啊,李哥你就将就着点儿吧。”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李振峰头疼欲裂,他一边不断倒吸凉气一边环顾四周,小九正在卧室门口整理着工具箱,除此之外就只有他和安东,以及一地的狼藉,”别的人呢?”
”都回局里去了,我们差点以为你死了,所以连赵法医一起叫了来。
哥,下回可别一个人蛮干了哈。”
安东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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