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均尘,我让你去云霄城办事,为何迟迟不动身?懈怠!懒散!”

“师傅,我怕我走以后您一人留在宗门内孤单,所以才推迟些时日。”

“孤单?古往今来哪一位极诣宗师不是独自一人砥砺前行,追求更高的境界、更高的巅峰?”

“您已是当世最强,还要向何处攀登?况且您停留在‘忘澈’境界百年,也没见有丝毫的突破...”

“多嘴!是不是逼老娘发火?”

“师傅,您贵为一宗之主,要多些注意言行。”

“还不滚!讨打?”

“是,师傅。”

枫婉语,宸宗的宗主,也是均尘唯一的师傅。

自打儿时记事起,均尘就待在宸宗,宸宗一直以来没有收过其他弟子,只有他和师傅两人。

均尘此次前去云霄城为的是取回一样名为‘蚀灿’的宝物,师傅说这东西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取归取,为什么要弯弯绕、绕上大陆一周?而且还专门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不准我用术法赶路?本来只需要几天的路程,现在硬生生地被拉长到几十日,难不成此中有我看不清的深意?”均尘从小到大受到的是枫婉语特别的教导和关照,这些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一时间并没有感到奇怪...

“啊!呸!我怎么又在自己骗自己!”

遂云河道

“都听好!上了这艘船,你们就是属于我家少爷的东西,从肉体到灵魂,通通都是!”男人凶神恶煞,蛮横霸道地教训着所有刚刚上船的女人。

听完男人的叫骂,船舱内女人的脸上不但没有生气,还欣喜万分。

看见这一幕,男人咧开嘴,露出他参差不齐的灰质牙,大笑起来,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正当他回头准备最后一个上船的时,却发现身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眉清目秀,清新脱俗的年轻人,也打算上船。

“给我站住!”男人大声吼道,但前面的年轻人不以为然,小步子慢慢悠悠,继续登船。

“小兔崽子!老子叫你,你聋?!”男人身上的气势突然暴涨,朝小兔崽子奔袭而去,他每踏一步都能引起船体的剧烈摇晃。

呼吸之间,男人到达年轻人的背后,伸出粗壮的手臂,一巴掌拍向年轻人的肩膀,想把他原地抓起、丢进河里。

可令男人没想到的是,手掌距离肩膀相差毫厘,却再也动弹不了半分,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柔劲将他手上积蓄的力量尽数化解。

“船,难道不是载人渡河的工具?我为何不能上?”年轻人态度平和,彬彬有礼,完全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小子!这可是王家的船!?”

“嗯?王家的船?王家的船有何不同?”

“王家的船不允许外人擅自登入。”

“嗯?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没付钱的缘故。”年轻人手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叠厚厚的钱票,足足数十万之多。

年轻人不依不挠想要登船着实让男人犯了难,他年幼习武至今几十余载,虽然天资一般,但实打实的年龄摆在这里,刚才短暂的交手就让他感觉诧异,现在又当他的面掏出了几十万的钱票,这年轻人似乎不简单...难道是少爷的朋友?但如果是少爷的朋友,自己不可能没见过...或许是新交的?

“公子,您把钱收回去,是小的鲁莽,冲撞了您,船的三层还有一间豪华舒适的空房,您拿着这块牌子,待会登船后自然有人带您过去,对了对了!我是王家的谷力,还没请教公子的姓名。”

“均尘。”

夜间,均尘端坐在床上,进入冥想状态。一边回顾师傅教授的知识,一边思索师傅的用意。按照往常的情况推测,这次枫婉语交给他的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不知道麻烦到什么程度。

‘咚..咚..咚..’低沉古怪的声音从床下传出。

“什么声音?!谁在下面?”均尘跳下床,警惕地注视着黑漆漆的地板。

一道纤细瘦长的黑色身影灵巧地从床底窜出,用腿绊倒均尘后将他重新压回床上,柔软的手腕操弄着蛇蝎短匕,架在均尘的脖子上,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嗯?女人?”

“哦?怎么?被女人挟持的滋味如何?”

“不开心,不高兴。”

“哼!住在这种房间的男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漂亮女人也一样!”均尘脑中浮现出那个整天整日没事就欺负自己的可恶女人模样,他承认枫婉语对他倾囊相授,但也让他受尽了折磨,还美其名曰疼爱!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个坏男人咯?”

“所以你找我这个坏男人到底有什么事?”

“王淄付在哪?!”

“王淄付是谁?”

“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女人把手上的匕首紧贴到均尘脖子的皮肤上。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王付柩是谁!我也不认识他!”

“骗子!能被王淄付安排在这个房间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他没关系?遂云一带,谁不知道王淄付这个混蛋!”女人嘴里发出‘吱吱’切齿的声音。

“可...你们是什么关系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上船只是为.....”

“再不松口?!我要动手了!”女人刻意提高音量,呼吸急促,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稳住颤巍巍的,握住短匕的手,下定了决心。

“哎,既然话说不通,那...”均尘胸前突然刮起的劲风将压在他身上的女人吹到空中,转了一圈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均尘下手不轻,他压根没有怜香惜玉的哪怕一丢丢念头,这全都是拜他师傅枫婉语所赐...

“呜..呜...呜....”

“讲真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哭鼻子刺客...”

“王淄付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坏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拥护他,保护他?甘愿为他效力?”女人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弯曲着的双腿间。

‘嗵’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来,门外站着的正是白天时候的谷力。

“均尘公子,这么大动静,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

谷力注意到坐在地上的黑衣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哎呀,真是抱歉,既然均尘公子不满意,我给您换一位。”

“你!”谷力手指着女人:“还不滚出去!才服侍几分钟就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以后王家的船你不用再来!”

“你说什么?!”

“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河里喂鱼?”谷力撸起袖子便要动手。

“等等!不用换,我就好这一口,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泼辣,不驯。”均尘硬生生地挤出邪恶的笑容,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公子开口,那好,要是您不满意,尽管让人到一层叫我,我们帮您重新调教~”谷力淫笑着,弓腰退出房间,双手顺带上门。

女人从地上站起,双目怒视,狠狠瞪着均尘。如果眼神能杀人,均尘已经被看死千百遍了....

“你现在离开应该还来得及。”对均尘来说,这女人是个麻烦。

“哦?这就要赶奴家走?奴家还没好好地服侍公子呢~”女人挽住均尘的胳膊,半贴在他身上,吐了吐舌头。

“呵,少来,我不吃这一套。”均尘没说谎,不过他不是不吃,而是吃惯、吃透了....

“什么嘛~难道我不好看?不漂亮?不美?!”女人沮丧着坐到床上。

“.........”

“我叫璃梦羽,我的两个朋友被王淄付的手下带走了,我想把她们救回来。”

“你如此鲁莽行事应该没与你家中长辈商量吧。”

“没有!哪怕不商量我也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无外乎就是明哲保身,切勿多管闲事那一套!”

“天下父母都一样,他们只是担心你。”

“那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真正要好的朋友!我怎么能放着不管?!”

璃梦羽是个善良的女人,只不过.....

“我可以帮你找到王淄付,但之后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好!”璃梦羽脸上笑开了花。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均尘公子,小女翠花,谷力派我来服侍您,我现在能进来吗?”

“等!等一下!别进......”

没等均尘把话说完,翠花急着推开了门。

“啊!!!!”翠花大叫出来。“你是谁?!”她指着璃梦羽:“我才是谷力指派给均尘公子的女人,你这个贱女人是谁?!”

“我...啊,呃....嗯?”璃梦羽被翠花的霸王之器震住,有些说不出话。

“跟老娘抢男人是吧!看我不把你的脸撕烂!”翠花朝璃梦羽直冲过去。

“哎!”均尘一掌将翠花拍晕在地上,躲在他身后的璃梦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粗绳子,干净利落地将翠花绑起来,踢到床下:“让你凶我!”

“女人,总是离奇的相似.....”

圣魂宗

“你是谁?胆敢随意闯入我宗圣地?”

“你们宗主在吗?我来找他玩~”

“无礼之人!看我不教训你!”这名弟子拔剑准备出手。

“秉莫,退下!”男人随着他远方传来的声音一同出现在半空。

“是!”

“你来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来找你玩~”

“你觉得我会信?”男人警惕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徒弟出远门,我一个人待在宸宗无聊,所以就来了。”

男人紧眯双眼,细细思考,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

“好!你想玩什么?”

“师傅,此女无理取闹!太过分!”

“闭嘴!滚!”

“是.......”

遂云河道,王家船上

均尘,璃梦羽两人鬼鬼祟祟地停在一个房间门外。

“这里是最后一个房间,不出意外王淄付应该在里面,你想怎么办?”原本说好的是找到王淄付均尘就离开,但他有些不放心。

“破门而入!”璃梦羽一脚踹开门。房间内一个帅气逼人的男人坐在床上,左拥右抱,两只手还时不时的在女人身上四处游走。

“姓王的,放开你的手!把我朋友还来!”璃梦羽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扭打,是璃梦羽单方面追着王淄付暴揍。

“王淄付竟然不会武...”均尘事前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看这样子应该不需要他出手。

“小羽,你够了!”床上的两个女人拦住璃梦羽,护在王淄付身前。

“夏目,南玉,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是自愿的!”

“什么!”璃梦羽不能接受:“为什么?”

“我们不想再待在村子里过那样艰苦的生活,卑微,渺小又不被尊重!”

“可是!”

“难道你想像你父亲一样,一辈子待在村子里守着一个家传代代传承的,微不足道的小药铺?!我们想去外面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可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走出去,不是吗?”

“但我们是普通人,我们不是你!”

南玉的一句话让璃梦羽欲言又止,她心里的千言万语统统被这句话憋了回去。

圣魂宗

“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我宗前几代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阵就要被你轰的渣都不剩了。”

“八圣四相护宗大阵越来越弱,你们先祖的魂相正在慢慢溃散?实力正在变弱?”

“不是我们变弱,是您更强了。”

“打的我手都酸了,来,给我揉揉。”

“好。”年长的男人走到枫婉语背后为她揉起肩膀来。

“堂堂圣魂宗宗主给别人揉肩,传出去不觉着丢脸?”

“排辈论资,您要算我祖宗辈,给您揉揉,不丢脸。”

“要是我那个徒弟也像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前辈,我记得您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怎会想到收徒弟?”

“百年来,我一直尝试突破忘澈之境,到达更高的境界,最终皆以失败告终。”

“忘澈之上究竟是什么我没资格妄论,但我相信您有一天会到达的,毕竟我们会老,会死,您不会。”

“我最后一次失败后恰巧碰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雪地上,看着怪可怜,便随手将他带回宸宗,当时他还万般不情愿,不愿意跟我走。”

“能被您看上的人,自然不凡。”

“勉勉强强。”

船头

“你有没有听说过青冰神女枫婉语?”

“啊?你说谁?”均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连枫婉语你都不知道,孤陋寡闻!”

“提她干什么?”

“我以后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呃.......你认真的?”

“是!”

“最好不要......”

“为什么?”

“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哪样?难道说!你见过她?跟我说说!”

“婆婆妈妈,啰里啰唆,七事八事就是她!算了,不说她了,船已到岸,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