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苍白的反驳
“胆小鬼，打死你个胆小鬼！”
“可耻的懦夫，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我踹死你这个害人不浅的逃兵！”
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几名身穿校服的学生正在围殴一个少年。
面对众人的围殴，少年只是蜷缩在地上，用双臂护住脑袋。哪怕身上落下雨点般的拳脚，依旧是一声不吭。
不远处，几名女学生冷眼旁观。不仅没有丝毫的怜悯，脸上反而还带着一丝讥讽和鄙夷。
路过巷子口的行人也对此视而不见，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
也许是累了，几名打人的学生先后停手，此刻少年的身上已经布满脚印。面对几人的殴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一名身体最壮实的学生，在少年的身上踹了一脚后，又是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这个贱种还真是皮糙肉厚，这么揍他都能一声不吭。”
不远处一名嘴里叼着香烟的女生，此刻也开口讥笑道：“皮不厚能当逃兵吗？爸爸是狗熊，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女同学的话，其他人都是一阵哄笑。
一名身材高挑的学生，冷着脸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就在一众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围殴的少年反而爬了起来，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平静的说道：“我爸爸，不是逃兵！”
听到身后的声音，高挑学生顿时停下了脚步，其他人也纷纷止住身形。面对少年的反驳，几名学生都满是不屑的撇撇嘴。
这样的场景几乎隔几天就会上演，而少年的反驳也一如既往的苍白无力。
高挑学生转身看向被打的少年，沉声道：“有些东西你是反驳不了的，白子夜，你给我记着，但凡有我李明浩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如果不是你那个胆小鬼的逃兵老爸，我爸爸又怎么会死！”
说着，李明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你那个瞎眼老妈，完全就是报应。早晚有一天，我要让那个老太婆跪在我的面前！”
“李明浩，如果你敢伤害我妈妈，我绝不会放过你！”盯着不远处的李明浩，白子夜一字一顿的说道。
“哼哼……”
嘴角勾着冷笑的李明浩转身离去，显然没将白子夜的话放在心上。
那名最壮实的学生，更是恶狠狠的对白子夜晃了晃拳头，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很快巷子里就剩下白子夜一人，只见他沉默的拍去身上尘土，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
与刚刚的那群学生相比，白子夜看起来要消瘦许多。虽然长相俊朗文质彬彬，但脸上却泛着一丝苍白。
十几分钟后，白子夜出现在一扇门前。看着那略显陈旧的家门，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双手用力的在脸上一阵揉搓，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吱——
推开房门的瞬间，白子夜喊道：“妈，我回来了。”
“子夜回来了。”屋里很快便传出回应。
放下书包，白子夜再次开口：“妈，爸爸来信了。说他最近任务繁重，还需要很长一阵子才能够回来。不过爸爸说了，一旦任务结束他马上就会赶回来与我们团聚。”
停顿两秒后，白子夜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继续说道：“妈，爸爸给我们汇钱了。还告诉我们不要苦了自己的身子，想吃什么尽管买。”
“好，好。”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虽然女人嘴角带着笑意，但脸上却泛着一抹病态的枯黄。尤其是那双眼睛，暗淡，无神。
见到女人，白子夜急忙上前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妈，我们还是……”
未等白子夜说完，女人便打断了他的话，柔声道：“子夜，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看着起身走向厨房的母亲，白子夜只能压下到了嘴边的话。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白子夜将手里的信封放在桌子上：“妈，我来弄吧！”
走进厨房的白子夜，见母亲手指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不禁埋怨道：“妈，爸爸给的钱足够我们生活，你今后就不要再帮人做活了。”
“我在家不也是无聊吗？再说你也快上大学了，钱还不得留着用到刀刃上？”手中的盘子被白子夜接过后，女人转身又拿起两双碗筷。
“这八字没一撇，能不能考上还两说呢！”将红烧鱼放到桌子上，白子夜继续说道，“再说你的身体也不能在这么扛下去了，我们还是……”
“子夜，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不说这些。”女人再一次打断了白子夜的话。
听到母亲的话，白子夜不禁微微一愣。今天竟然是自己的生日，他已经将这件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白子夜的家位于老城区，周围的配套设施并不齐全，而且道路也是年久失修，这对于眼盲的女人来说极不友善。
年轻人都已经搬到了新区，老城区留下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这套面积不大但却五脏俱全的老房子，是他们母子的全部家当。白子夜原本想用它来为母亲治病，可几家中介看过之后从此就没了音讯。
其实白子夜心里也清楚，这面积不大的老房子极难出手，即便再低的价格也少有人会考虑。如果自己想要买房的话，也一定会选择设施齐全更为繁华的新区。
“妈，你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棒！”夹起一块鱼尾放在嘴里后，白子夜的双眼笑成了一条缝。
面对儿子的夸奖，女人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是吗？好吃就多吃点。”
“嗯！”白子夜点点头，夹了一块鱼肚子放进了女人碗里，“妈，你也快尝尝！”
白子夜吃饭的速度很快，但为了照顾母亲他会刻意放缓动作。盘子里的鱼肉，几乎都被他夹进了女人的碗里。他心里很清楚，母亲远比他更加需要营养。
半个小时后，白子夜收拾完碗筷，轻声道：“妈，我去找良子了，你早点休息！”
“好！记得早点回来。”女人‘看’向白子夜所在的位置，柔声嘱咐道。
“妈，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