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序章
少时在《存在与时间》中读到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人的存在是时间性的,在每个人的时间轴上,别人作为客体,存在主体时间轴上的一个时间段。若抹消这个时间段,那么这个人也就从未存在过。既然可以通过感觉改变时间轴,那么包括自己、朋友等等,还有谁是欺骗不了的呢?
本卷为此思想影响颇深,故以此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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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城已破,国已亡,
为什么你还没有回家呢?”
乌云密布,小雨淅淅沥沥地顺着他的发丝滑落到肩上,浸透了衣襟,直到弄湿了鞋袜。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无力地向前拖着步伐。
沉重,只有沉重。
这一路上多少苦难都经历了,下点小雨怕什么?而雨却不会管顾无伞的行人,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少年的眼眶。
“啊————”
他终于受不了大脑、心脏和身体各处伤痛的折磨,跪在泥泞的街上,竭力的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啊————”
所有的委屈被宣泄在无人的大道上,孤独凄凄,连回音也没有。
十四年前,他还未满三岁,也是在这样的倾盆大雨里,被哥哥捡回了家。
那日的拥抱,是最温暖最让人安心的,也是今世记忆的真正开始。脑海中模糊的回忆,是微微颠簸,能看得到溅起的积凼。哥哥叫刘溆,所以给他取名叫刘恂,这样听起来就像是亲兄弟了。他知道,这些年,只有哥哥把他当做至亲的人的。
听哥哥说,那时的他一回去就烧得厉害。但少年觉得,那种痛苦很幸福。因为,有相依为命的哥哥为他烧炭火,为他熬草药,为他……可如今却……!
突然,一辆马车向他飞奔而来。少年躲闪不及,被撞翻在地。
马车渐行渐远,车轮和马蹄无情碾过阻挡前路的一切事物,丝毫不会同情那个被撞倒在泥浆里的满身伤痕的少年,也丝毫不会在意他额间留下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谁家的马车,还没离开这座亡城?不过现在,马上也要离开了吧……
过了良久,少年强忍着剧痛试图站起,却又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唔……”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自哥哥离开,他的心脏便时不时会阵痛,好一点的情况只是微微感觉,情况恶劣时简直痛不欲生。哥哥走了,他也不会医术,银两还不足温饱,更不易看郎中买药材了,于是这病便一直拖着,迟迟不得痊愈。
不过好在刘恂对这些痛苦早已习惯,只是哥哥……他还好吗?
“呃……”又是一阵剧痛。
每当他想起哥哥的音容笑貌、一丝一毫,心脏便疼得厉害。但是为了换取想念哥哥,付出些疼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呵,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以剑支撑,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撕下裤脚的布料,紧紧绑在肘上的伤口,直起腿,昂起头,努力振奋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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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两三里路,远处出现一个人影。走近些,那人影却又不见了。
“喂,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啊。”
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伤口被抻得生疼。
刘恂条件反射地出剑一甩,
“你是谁?想干什么?”
少年被吓得向后一跳,
“诶不是,我好心给你打伞,你有没有礼貌啊?”
刘恂抬头,头顶似乎的确多了一把清丽的油纸伞……和一只极好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