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第一章老子不干了
“先生您好！工号9527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帮我问问你们老板是不是慈善家？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我一个问题投诉几次了？！你们这客服都他妈是一帮弱智，除了甩锅还会干啥？”
成阳面无表情的抠着鼻屎，再这么一弹落在前面那个人背后。
左右张望见没人看见，便撇了撇继续“倾听”着耳机里优美的中国话。
偌大的写字楼里，人声嘈杂。
整整一层遍布并夕夕客服坐席，竭尽可能的压缩每一寸空间，前人挨着后桌，左右之间连个挡板都没有。
等到耳机里稍微消停会了，成阳在桌子上擦了擦手，操着职业假笑，“非常抱歉，先生。给您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我这边给您后台记录反馈一下，过后会有专家席与您联系。”
这是第一天参加培训时候，铭记于心的客服准则，不能打断用户的话，不能与用户争执。
在成阳这里就是装犊子！
甩锅！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后坐等十五号拿工资。
如此清闲的工作上哪里找去？
“你工号多少，我他妈要投诉你！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敷衍老子？”
成阳清清嗓子，学起AI的声音，“感谢您的来电！您的评价是我们为您服务的动力。
投诉，请按下方红色电话按钮键；重听，请按下方红色电话按钮键。
嘟，嘟，嘟......”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成阳主动挂断电话准备出去抽一根烟。
忽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门上。
“成阳，要是不想干就给我滚蛋。人家月月拿优秀坐席，你月月投诉第一！”
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口水肆无忌惮的涌向成阳。
成阳脸上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弄死这个胖子的想法。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依靠社会福利勉强渡过九年义务教育。
如今这社会也只有客服的门槛低，也总算能自己养活自己，每个月还能剩下一点给院长寄过去分担压力。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你瞅瞅你那个怂包劲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真是做客服的料。”
主管一丝不留情的辱骂引来周围阵阵嘲笑。
“男人活成这样也真是可悲。”
“行了，大家别吵了。人家孤儿一个，不忍气吞声回家喝西北风啊？成阳，我告诉你。别以为是社会分配的工作，我就不敢辞你。下个月你再这样，就给我收拾滚蛋。”
成阳阴沉着脸，最听不得人骂他孤儿。直接一拳呼上他的面门，坐在他身上发泄着愤怒。
“阳哥，别打了，要出事的。”隔壁工位的陈峰赶忙扑上去拉开成阳，安抚几句后又去扶起主管。
主管推开陈峰，破口大骂：“真他妈的是个疯狗！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周围人都探出脑袋观望着发生的喜剧一幕。
“差不多得了！”
忽然从经理办公室门口传出一声不满。
安洁靠在门口，环抱双臂托起傲人的资本，皱着眉头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朱主管给他道歉，我让你给他下最后通牒是让你来骂人的？”
成阳抖了抖衣服，死死的盯着朱主管。
反正气也出够了，再冲动进了局子得不偿失，“老子不干了。”
随后开始收拾他桌子上的东西。
安洁叹了口气，“都下班吧。”
陈峰拍了拍成阳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却被成阳制止。
全公司走光后，灯也被关了。
临近冬天的傍晚，昏暗的环境下，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工位上，不知道明天该何去何从。短暂的emo后，深吸一口气，“妈的，刚才应该踢他下面的！”
摸了摸桌上的吉祥物，可惜不能带走它。
那就在离开前，再眯一会......
等到再次睁眼，已经不知时间，抱着一些小玩意儿离开了公司。
深吸一口气，“啊，自由的味道！”
街上灰蒙蒙的一片，雾气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
成阳来到街边转角的夜宵摊一片狼藉，脚下十分的粘稠，昏暗的环境下以为是麻辣烫的汤汁。摊位也被掀翻在地，食材四处散落。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从公司出来，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平常这会挺热闹的啊。”
怀揣着不安的心，成阳走上前去，看见两个身影蹲在地上不停地抖动着身体。
“兄弟，这么饥渴吗？在这里手冲。”
再向前一步才发现，两人前面躺着一具不成模样的尸体。
蹲在地上身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转过头来，成阳惊讶地发现他眼睛布满血丝，瞳孔大的可怕，几乎没有眼白。
嘴角裂开，全是血，不停地张合嘟囔。
男人猛地仰起脖子大吼起来，扔下手里残缺的肉块，耷拉着双手，随着身体之后宛如彩旗一样柔软，迎风飘荡！
缓缓走动两步，忽然化行为渡步，竟然朝着成阳小跑袭来。
成阳大呼一声，“草！”
扭头就跑。
等他出了巷子，雾气也逐渐散开。
可视的地方也更加宽广，在不远处冒着烟的私家车下压着一个还在蠕动的怪物。
他的四肢就像人体蜈蚣一样，右胳膊残缺不全，只剩下大臂不停的挥舞；左胳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紧紧的贴着胸口。
破碎的双腿骨皆插进自己的腹部，周围散落的内脏碎片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围绕着他头颅四周。
看见成阳奔跑的身影，他还努力的想从车下面爬出来，分一杯羹。
成阳再也忍不住，胃一阵痉挛，边跑边弯着腰吐出一滩黑黄色液体。
再看前面，一个身形完美的健身教练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从阴影中奔袭而来，透过路灯的光亮看见他的脑袋被利器切割过一般，从左耳根一道整齐的分割线划到右边眉毛处，少了半截脑袋的他，下巴一张一合的嘶吼着。
嘴里黑乎乎的，勉强可以看见有团粘稠的东西不停地蠕动着，应该是脑液渗入了整个口腔。
妈的，这怪物吃掉了自己的脑子！
四面楚歌，皆是恶心的丑东西。
成阳已经放弃生还的希望了。
自己孑然一身，在这悲哀的社会里连蝼蚁都不如，死了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