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有人落水了
乾隆二十九年,世居东北的1020名官兵带领家眷,离开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不远万里前来新疆伊犁河畔屯垦戍边。他们历经一年零五个月的艰难跋涉,分两批先后到达了伊犁河畔,完成了西迁万里长征的伟大戍边任务。
那个时候伊犁河畔一片荒野,锡伯营官兵的粮食所剩无几。面对生死存亡之际,锡伯营果断决定开挖准格尔时期被废弃的绰合尔渠。经过八个牛录官兵的日夜奋战,终于疏通了这个全长180公里的大渠。并且开荒造田一万多亩。才得以让锡伯营官兵在绰合尔渠沿岸繁衍生息了下来。
察布查尔大渠水流湍急,作为亲自带领官兵开挖这条大渠的锡伯营总管图伯特的雕像,就屹立在察布查尔大渠的龙口处。仿佛要世代守护这一条被锡伯族人民誉为“母亲河”的大渠。在他的雕像下方用汉锡两种文字书写着“国公精神世代相传”几个大字,特别的醒目。
经过200多年的岁月洗礼,察布查尔大渠已经成为了新疆最古老的大渠之一。也是察布查尔县主要引水灌溉的命脉。它为察布查尔县奠定了百年粮仓的基础。
2017年夏,孙扎齐牛录乡(五乡的意思)。
作为孙扎齐牛录乡的村民,今年25的巴建龙心里非常郁闷。
他在一家锡伯族人开的餐厅里学习配菜。因为前一天晚上生意特别好的缘故,他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半才回到家里。原本他今天上午应该休息,等下午两点的时候再去换班。可是还不到九点,他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说是今天来了贵客忙不过来,非要让他去上班。
巴建龙看看表,他才睡了几个小时。虽然感觉满身疲惫,可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只得咬着牙爬了起来,胡乱洗了一把脸就往餐厅走去。
现在是农忙季节,乡里的劳动力基本上天一亮就下地干活去了。街上只有几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在闲逛。
“建龙哥,我搞到了两瓶好酒,咱们喝酒去啊?”这几个年轻人是巴建龙的酒友,除了上班以外,他就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喝酒买醉。
若是换了平日,巴建龙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可是眼下他要赶着去上班,所以便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地说:“不去、不去,我今天加班。”
几个年轻人见叫不动他觉得无趣,便说了一通风凉话蜂拥着离去了。这更加重了巴建龙心中的怒气。
等巴建龙来到锡伯族餐厅外面的时候,瞧见门口停了几辆挂着京牌的小轿车。这让他吃了一惊,在孙扎齐牛录乡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北京来的汽车呢?看来今天果真是来了贵客。
“巴建龙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这个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懒散了,你若是不想干了就早点说,别占着一个名额浪费资源。”正在配菜的大厨看到巴建龙进来,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扔,阴沉着脸骂道。
“我昨晚三点半才下班,早上是我休息……”巴建龙张了张嘴小声嘀咕道。
“就你精贵,谁不是半夜下班的?你看我们哪个休息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就想着跟那几个小混混去喝酒,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若不是老板替你说情,我能让你来学徒?”大厨不依不饶地骂道。
事实上像这样的辱骂巴建龙每天都在经历,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气愤,可是后来他逐渐就听麻木了。
在乡里能找到一份每个月都能按时发薪水的工作非常不容易,他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就更难了。所以眼下他能做得只有忍耐。
这个时候餐厅老板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了后厨,大声说道:“巴建龙你去前面帮忙传个菜,我跟你们说今天这个客人可是从北京来的专家,据说祖上是满族镶黄旗,这次是来咱们察县寻根来了。据说还要做那个什么电视节目,你可要把人给招待好了。”
北京是巴建龙一直向往的地方,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考大学的目标就是清华和北大。可惜……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他与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
这也成为了巴建龙心底最深的遗憾。带着这些遗憾他传菜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老板口中所说的那个北京来的专家,其实是个和他差不多的男青年。长得文文弱弱的,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正饶有兴趣的听乡里的干部和他介绍孙扎齐牛录乡的历史。
巴建龙对于这些历史也非常感兴趣,在他家里的床头上,就摆放了很多历史人文之类的书籍。可是眼下他只是一个传菜生,又哪里有资格坐下来听北京来的专家聊外面的事情。
可能是感受到了巴建龙热切的目光,那个男青年抬起头来看着他,冲着他露出了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他笑起来脸上有一对酒窝,非常阳光帅气。
巴建龙的一张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他慌忙离开了房间。他利用空闲的时候偷偷躲在窗户下面,听他们聊外面的事情。
男青年的介绍让巴建龙感觉热血澎湃,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也要离开这里出去闯一闯。
带着这些心事,巴建龙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也因此挨了不少骂!
好容易熬到下班,他一边感慨着自己的命运,一边垂头丧气往回走。他想起二姐前几天说想喝鱼汤的事情,便回家拿了一个鱼竿往察布查尔大渠的方向走去,打算碰碰运气钓几条鱼,拿回去给二姐改善生活。
可就在这个时候,巴建龙忽然听到大渠旁边传来一阵孩童凄惨地啼哭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巴建龙连忙拎着钓鱼的设备朝哭喊声的方向跑了过去,他看到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在岸边,湍急的渠水之中有二个小脑袋正在拼命挣扎着。
这察布查尔大渠是锡伯族人民的母亲河,从乾隆年间就开始养育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锡伯族人民。也正是因为大渠沿岸有几十万亩的土地需要灌溉,所以大渠里的水深达四五米,而且水流非常湍急,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大人不小心落水了都很难救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