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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废后之身
夙荔,呆呆的坐在地上,眼中尽是无尽悲哀,偌大的宫殿之中,安静的可怕,只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文武百官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一眼。
只有她,看着这个爱慕了许久的男人,内心无比悲凉。
就在方才他亲自开口在这个两人曾经成婚的大殿,亲自宣读自己的旨意,废去她的皇后之身。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他未来的新后。
大雨倾盆,朝华宫外,夙荔的父兄跪在门外,见年迈的父亲即将晕厥,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嗓音朝着那个男人开口:“臣妾自以为侍奉陛下多年,竟不知落得如此下场,可夙家为陛下征战沙场多年,满门忠烈竟抵不过你身边那女人的一句话吗?”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更是不敢抬头。
只有那淑贵妃笑意盈盈开口:“如今姐姐已经是废后之身,就莫要在用臣妾二字了。姐姐可能来的稍晚些,想来那坤宁宫,姐姐住的年份多了,定也是舍不得。在姐姐来之前,夙家已经获罪,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姐姐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然是陛下法外开恩了。姐姐还要为获罪的夙家人求情吗?只怕是,如今人微言轻,陛下听了你的话,才更加厌恶了。”
夙荔冷笑,抬头看着她:“帝王之家最是无情,你如今嘲弄我,以后的下场未必就比我好过。”
那淑贵妃还想张口说什么,只见陛下开口:“阿荔,我已然对你留有余地了。这些年夙家功高震主,朝内朝外异议颇多,如今还在你父亲府上搜到了定制好的龙袍,还有与北疆部落通信的证据,这些罪名,你要朕如何原谅?”
夙荔咬着唇:“陆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曾经当着先帝的面,许诺会一生一世都相信我的。”
陆逸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过去就是云烟,阿荔,我如今是大梁的陛下,已经不是什么和你一起长大的阿逸了。朝廷的安危,大梁的安危,才是我要考虑的。”
陆逸从她身边过去,文武百官让出一条路来,他站在朝华宫大殿门口,望着雨里跪拜着的夙家父子,轻描淡写的冲着旁边的太监说道:“朕念在夙家过去也为大梁立下过汗马功劳,便不让其受车裂之刑罚,赐酒吧。”
夙荔站起来,步履蹒跚,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一步一步挪到陆逸面前,再跪下拽着他的衣袍小声说道:“阿逸,放过我父兄,好吗,哪怕是贬为庶人。况且我父兄若是被冤枉的,你的脸面,大梁的脸面,就不顾了吗。”
陆逸不发一言,只是不着痕迹的躲过夙荔的手,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不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吗,如今跪在朕的脚下,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你的脸面呢?你的脸面就全然不要了吗?”
夙荔听到这话,心里如同扎了一根刺,外头的雨下的更大了些。
淑贵妃走到夙荔面前,裙摆遮住她匍匐着的双手,狠狠的踩了上去,夙荔忍着剧痛,淑贵妃却咬着牙开口:“姐姐,位居中宫多年,我劝姐姐还是莫要再掺和前朝的事情。冷宫,我已派人为姐姐打点好了一切,你就放心去那琼华院。那里还住着许多先帝遗留下来的嫔妃。姐姐既愿扮作这幅纯良样子,想来去那冷宫里也才能更好好儿的活下去。”
夙荔被带回了琼华院,这里的味道酸涩,陪她来的宫女大多都嫌晦气,全然没有往日在坤宁宫的尊重。她浑身湿透,宫女为她换上干的衣服便离开。
小小的卧房,还能听见几声老鼠的叫声,她蜷缩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悲凉。也许此时此刻,她的父兄已经饮下了毒酒,夙家其他人或许正在蒙难,而她这个几天前还高高在上的皇后,此刻蜷缩在冷宫之中,毫无办法。
淑贵妃推开门的时候,她有些恍惚:“我如今已经来了这冷宫,你还要做什么?”
淑贵妃笑笑:“我是来通知姐姐,你的父兄方才已经身死,陛下不想弄得举国上下都人尽皆知,还是给了二人体面。夙家其他人,陛下终究是放过了。只不过那夙家,没有了你,没有了你父亲和兄长,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夙荔将头发盘起来,却一下吐出鲜血来,淑贵妃后退几步,冷冷的说:“你以为你为何迟迟未能给陛下诞下皇子?为何太医院的人每每给你诊治,只说是你身体因小产暂时未能恢复。可距你小产已经过了数年。你真以为慈宁宫的太后和你深爱的那位陛下,对你诸多好吗?”
夙荔看着淑贵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淑贵妃冷笑:“看你这屋子,在你当年小产的时候,我可也住过几月,晚上还会有老鼠出没,有时候还会上你的床。你以为你当年小产当真是以为我送你的一碗玫瑰露吗?”
外头的风狂呼狼嚎,这琼华院其他的先帝的废妃开始大吼大叫,令夙荔的心神更加乱,淑贵妃:“那碗玫瑰露是太后和陛下让我端过去的。我白白替他们背了黑锅,你的恨意,愈发不平,我的日子过的艰难,可好在陛下如今也给了我最大的体面。”
淑贵妃临走前回头看着夙荔丢下一句话:“太医院的人,个个都知道,你的坐胎药不过是一碗碗被偷偷放了红花的药罢了,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你这些年甚至以后都不可能再生下孩子。”
夙荔跪在雨里,雨水并没有让她得到片刻的宁静。
她冲出门去,一步一步的跑到他的寝宫,王公公见她浑身湿透心有不忍:“娘娘,不如先去换件干的衣服吧。”
夙荔摇摇头,她冲开阻拦,看着坐在那里批阅奏折的陆逸:“阿逸,我只问你,之前我们的孩子小产,我后来如何保养身体都无法为你诞下孩子,是不是你,早就有预谋的想要除掉夙家,更不会让夙家的女儿和你有孩子。”
陆逸只是皱着眉头,声音愈发清冷:“你这是在怀疑我故意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