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穿越了
方荔之浑身酸痛,艰难的撑着床直起身。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失语。
风吹的老木门吱呀作响。
“大嫂!”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端着碗,倚在她的床塌边,胸前挂着个香囊,干瘪的脸上写满担忧。
方荔之脑袋如一团乱麻。
恍惚中,她记起自己是在直播的时候晕过去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
甩了甩头,眼前又浮现出一些陌生的记忆。
身体的原主叫方荔枝。
十七岁便被人牙子以十文钱的价格卖给了大宋一破落村子里最落魄的周氏。
周氏一嫁过来就成了寡妇,独自拉扯大亡夫留下的一双儿女,陈启平和陈启芸。
买来方荔枝后,明面儿上说是给儿子作老婆,实际是当成了下人。
陈启平好吃懒做,对方荔枝动辄打骂。
原主默默忍受。
直到两年后,一夜陈启平醉酒要轻薄她,才含恨自尽。
“大嫂!别发愣了,快把这粥喝了!大哥和娘回来咱们就没得吃了!”
陈启芸带着哭腔,时不时往门外张望。
这周氏虽是一届女流,却沿袭了祖上重男轻女的恶习。
方荔之被陈启芸的声音拉回现实。
她从被褥里抽出自己的手,仔细看了看。
这才刚入冬,一双手就生了许多冻疮,还有些细密的血痕。
方荔之一把掀开被子,穿上床下的破烂草鞋,看了眼陈启芸端着的碗。
清汤寡水,面儿上浮着几粒米。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谢谢二妹,还是你吃吧。”
陈启芸看着方荔之气定神闲的样子,愁得不得了。
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把门闩子插上。
“大嫂!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慌啊!”
慌?
方荔之绕过她拉开门,环顾四周,伸了个懒腰。
黄土搭的房子在山窝中央,房子边上长了些野草野花,两只鸡在旁边的草垛欢快蹦跶着。
而不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人。
年长的女人挽着少年的手,有说有笑。
周氏一回来便看见方荔枝懒懒散散的站在门口呆望着自己。
定是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懒,肯定还喝了不少米汤,气不打一处来,卷起袖子就抄了一旁的扫帚。
“你这贱种,看见你游手好闲我就心烦!看我不打你的皮开肉绽!”
方荔之站在原地没动,陈启芸以为她要傻傻的挨打,忙冲出来挡在她身前。
陈启芸闭着眼等着挨这一扫帚。
半晌也没听到落在自己皮肉上的声响,反而听见了周氏的哀嚎和咔哧一声。
睁开眼一看,胳膊粗的扫帚从当中劈成了两半,周氏摔了个屁股蹲,红着个脸揉着腚。
方荔之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对陈启芸笑。
看周氏被推在地上了,陈启平也抄起一根竹条嚷了起来。
“狗女人你不得了,打俺老娘?吃俺一棍!”
刚冲过来就对上方荔之阴冷的眼神。
嚣张的气焰立马消退了一半。
“你…你你你发了什么瘟!挨千刀的活像条疯狗一样!”
想着周氏还在一旁,可不能被她看扁了。
他学周氏的样子叉起腰,用手指着方荔之的鼻子。
“哈哈哈,一个大男人,怎么娘们儿唧唧的啊?看姐姐我教教你什么是阳刚之气!”
方荔之环着手臂,把手指捏的咯吱一响,又转了转脖子。
一个箭步飞冲到陈启平面前,抬起右腿一个旋转,脚尖结结实实的抡在了陈启平的下巴上。看陈启平还想抬手,又伸手拧着他的胳膊往后一扯。
“哎呦!”
陈启平想摸摸自己的下巴,手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周氏此刻也顾不得疼痛,起身跑到儿子边上。
“平儿!”
周氏用余光瞟着方荔之的脸,非但没有她想看到的惶恐不安,还有点喜上眉梢那味儿。
看着自己懦弱无能的大嫂,睡了一觉竟变得这般泼辣,陈启芸目瞪口呆,手僵直的垂在身侧。
平日她们都是抱着头躲在一旁的。
怎么会…
方荔之双手环抱胸前,发觉脚尖有些凉意,弯腰理顺了快分家的草鞋,一系列动作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这辈子最爱干的事,就是见义勇为。
因为好事做的太多,还评上了小区十大民选好人。
公交车上抓小偷,帮邻居搬家具换水龙头,解决家长里短矛盾。
都不在话下。
区区一个泼皮无赖,再加一个虚张声势的母老虎。
要不是这具身体属实伤痕累累,今天她非得把这母子俩教训的满地找牙。
没有这对母子,原主方荔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方荔之想到这,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她冷哼一声,拉着呆愣愣的陈启芸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母子三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不做声。
方荔之这么一动,肚子也有些饿了。
在灶房里转了一整圈,硬是没看见一处荤腥,就连米也只有小小半麻袋了,更别提什么调味料。
想着昨晚点的外卖,望着锅子里剩的米汤和灶台上的半个干馒头。
欲哭无泪。
“啊!!!”
屋内的陈启平听到叫声,坐在板凳上抖了三抖。
周氏在心里直犯嘀咕,怎得只一个下午不见,这贱人活像见了鬼?性子变了不说,就连这力气也大了这么多。原来的方荔之对他们可是言听计从,他们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方荔枝!还不快给俺们做饭!”
陈启平正愁着饭菜下酒,半天等不来饭,急的叫了起来。一颗花生米刚落进嘴里,抬头就看见一把菜刀插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你自己没手吗?”
方荔之饿的眼睛都发昏了,听见这泼皮的叫声更是心焦,恨不能把他剁了炖肉。
“娘…娘!!!!”
陈启平吓得一手推翻了酒杯,又连滚带爬地到地上捡起,顺势缩在了周氏身后。
周氏恨得牙痒痒,刚准备一掌拍在桌上耍耍威风,又好像看见了方荔枝的眼里射出一道冷光,只能闭上了嘴,转手给了旁边的陈启芸一巴掌。
“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你的好大嫂,把你大哥和娘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陈启芸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往地上一跪。
“娘,是芸儿的错,芸儿马上去给大哥做饭。”
好端端的她认得哪门子错?
方荔之听了一头雾水,上前要扶陈启芸起来,陈启芸却轻轻甩开她的手,径直站起身往灶房里走。
方荔之干脆也坐了下来,伸手拿了几粒花生米,边吃边想着自己哪做的不对。
难道追求平等也是错,反抗更是大逆不道了?
周氏抚着胸口大喘着粗气。
一会儿又像发了癫症,不住的拿手对着方荔之的鼻子点来点去。
“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明日我就去请个神婆给你看看,今天暂且饶你一命!”
听了周氏的话,方荔之有些错愕。
眼角微微动了动。
…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