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下手轻点
奉御昏昏沉沉的醒来时,耳畔旁是扰人的骂骂咧咧声;
上半个身体被提悬着,脖颈处勒得紧。
扑鼻而来一股浓重的酒气和霉味。
“呵!竟然还敢反抗,狗娘养的小贱人,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媳妇,老子睡你那是——!”
咔嚓一声,男人的声音嘎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骤缩的瞳孔,摄入了最后的画面—
半边脸被打得肿起来的‘新媳妇’睁开了眼,眼神冷得一丝情绪都没有。
枯黄的小手掐住了男人的喉咙,拧断了他的脖子。
奉御随手往旁边一扔,男人就像块破布被扔了出去。
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儿子,儿子,怎么没声了,你是不是把人打死了?”
院子里,吴老婆子扒在门板上,突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着急地大喊大叫起来。
“你可别把新媳妇打死了啊,那是娘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白花花的钱啊!”
“你要把她打死了,咱家可没钱再给你买媳妇了!你下手轻点啊!”
奉御靠着墙根,在昏暗的烛光下,缓缓地端详‘她’刚刚杀了人的那只小手。
是‘她’,也是她。
上一秒她战死,后一刻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这个小姑娘正被一大巴掌耳光子从床边掼到墙角下。
小姑娘叫冬梅,年纪不大。
最初记忆,无;
最近记忆,冬梅是人伢子手中买给两河村吴癞子的新媳妇;
地上死去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吴癞子了。
奉御动了动筋骨。
在她到来稍前,冬梅正单方面遭受暴打,身上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不过奉御仅仅感到有些微不舒服。
她对伤痛感有着怪物般强大的承受能力。
要不是这具身体太过弱,她甚至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外面的老婆子还在剧烈拍着木门,尖嗓子吼得像只嘎嘎蹦的母鸡,吵得奉御头疼。
奉御站起身,环视一周。
昏黄的烛火光中,脏,乱,破,嗖。
这是她对小屋子的第一直观印象。
油腻而斑驳的墙面,阴嗖的霉味,破破烂烂的窗户和门椅。
十足一个腐烂发酵场。
几乎空无一物的屋子,唯有床上的那套被褥还勉强算干净。
还是因为新婚,吴老婆子从自己的旧物里腾出来给儿子的。
而那张床,也不过就是板凳上垫了块木板而已。
奉御是星际联盟的战神,地球覆灭日都已经经历过了,死了又从另一具身体活过来这点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就是眼前的环境,让她觉得比较操蛋。
这个八风破洞又熏嗖嗖的……小屋子?
姑且称它为小屋子,让她感觉她的肌肤纹理似乎都渗入了霉嗖味。
什么破事!
冬梅被卖到的这户人家,丈夫吴癞子是个好吃懒做、五毒俱全的人渣,经常打前头的媳妇和孩子;
婆婆吴老太为人刻薄恶毒,也爱挫磨媳妇,平日对媳妇也是非打即骂。
前头的媳妇就是被这母子俩挫磨致死的。
一家子穷得响叮当,前头的媳妇还留下了三个小豆丁,买个新媳妇回来照样是当奴使的。
嗯,刚刚也同样被打死了。
奉御在脑子里消化冬梅这具身体所有的信息,得知这是一个叫北渊国的国家。
古朝代?
她来到了古朝代。
这不是奉御熟知的历史里任何一个朝代。
她若有所思地走过去打开破旧的木门。
吴老婆子正拍门拍得山震响,“吱呀”门一开,她骤然失去阻力,“嗳呦”一声趔趄跌进来。
“小贱蹄子——”迎面对上‘冬梅’,吴老婆子劈口就骂。
冷不丁看见儿子倒在地面,她大叫着冲过去。
“儿子你怎么了?”
等发现吴癞子已经是毫无气息的死人,吴老婆子两眼一瞪,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惨烈尖叫—
“儿啊!”
呼天抢地嚎哭着,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七手八脚爬起来就朝奉御厮扑过来。
“挨千刀的丧门星,你害了我儿,我打死你!”
没等人近身,奉御随手抬掌一挥,直接把人扇飞了出去。
她修炼霸道真气,就是这个弱鸡的身体,也照样威力不俗。
吴老婆子砸到土墙壁上,滚下来翻了几下圈,人就和她的死鬼儿子一样,没声息了。
奉御转身走出了屋子,锐利的眸子放眼扫视小小的院子。
外面四野空旷,漆黑一片。
左边的屋子还躲着人,听气息是小孩子。
应该就是冬梅记忆里的那个前头媳妇留下的三个娃。
奉御没有理会,她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霉味没有刚才那间重,物件要比刚才那间多几样。
应该是吴老婆子住的。
中间的破桌上有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剪刀、碎布这些做针线活的东西。
奉御过去单脚把墙边的长凳勾出来,摆在临窗下,再一脚把破旧的木门踢上;
然后她翻身往长板凳上一躺,合上了眼。
这具身体很弱,还受伤了,她需要调息。
什么天崩地坍的事都得等她先调息好再说。
奉御合上眼后,不一会儿,她就感受到身体的真气开始流动。
看来和这个冬梅融合的那一刻起,确实她是冬梅,冬梅是她。
·
隔壁屋子。
四岁的二蛋目光惶恐,紧紧抓住身边的姐姐大丫,小小的身子微微抖着。
大丫也一直高度戒备、小脸紧绷。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破布包成的襁褓。
襁褓里的小婴儿是他们的妹妹三娃。
刚刚主屋那边大闹,三娃哇哇大哭过,这会儿累得睡着了;
但小嘴巴仍然瘪着,小委屈样儿的。
主屋那边的声响突然停了。
“阿姐,后娘……她会不会……”
二蛋惶惶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目光里清晰的流泻着害怕不安。
“不知道。那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管不了。”
大丫咬牙,拢了拢弟弟,三姐弟缩成一团抱在一起。
阿娘生前,也是时常这么被吴癞子和那个死老婆子非打即骂,打得鼻青脸肿。
就那么被挫磨死,他们也一样没有办法。
“……阿姐,外面没有声音了。我、我们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