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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代价与否 类型:都市小说 作者:靳子言 角色:靳子言钟恩俊 小说《代价与否》“靳子言”的作品之一,靳子言钟恩俊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甚至体现在了对我的态度转变突然又一次相信爱情的她不想让儿子听从靳叔安排和巴菲特家小姐联姻,反而旗帜鲜明地表示就要我当儿媳靳叔已经疯了一次,得知此事,再次发疯人生很短的,她一边享受着情人无微不至的服侍,一边拉住了我的手,你是个好女孩,你们会幸福你说人这东西可笑不可笑她老公流动性包七个情人她自己出轨6到飞起却相信自己纯白无辜的儿子能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杨小军和李红霞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代价与否第24章 在线试读

其实也不全是吧。
那天我跟靳子言回了靳家,发现保姆王婶在门口迎接我们,一见了靳子言,热情地上去迎接:少爷,你的房间在四楼,跟我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靳子言转头瞥了我一眼,跟着王婶走了。
我正准备回我的地下室,突然发现玄关门厅堆着一堆被褥和衣服,还有几个旧的不能再旧的毛绒玩具,是……我的东西。
我只觉心咯噔一声往无边的黑暗中坠了下去,顿住了脚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迈步走进去。
先生回来了,在二楼书房等你呢,快过去吧。
王婶对我说。
我吗?
我难以置信地和她确认了一下。
靳叔很少和我说话。
他对我来说,比林姨还陌生。
就是你,快去吧,别让先生等久了。
少爷咱们注意头顶……少爷真高啊,像先生。
满心忐忑的我上了二楼,来到了靳叔的书房。
他的书房里有两面墙的书柜,看起来简直像个图书馆,还有一张巨大的老板台,靳叔就坐在老板台后面的老板椅上,看我开门进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在他对面的客人座上坐。
我紧张地坐了,他又漫不经心地开口:回王村看了?
我点了点头:嗯,去了。
想回去吗?
我摇头。
他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话锋一转:可是你现在这个情况吧,住在家里,挺尴尬的,你说是吧。
果然。
我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感谢您和林姨这十几年来的照顾,我赖在这里确实不合适,如果愿意的话,您……您……我想请他资助我住校,读完高中,至少支撑到参加高考。
然后我可以打工,我成绩还可以,top2 有点难度,但 C9 可以冲一冲,这类学校贫困生补助很高,还有各种奖学金。
可我张不开嘴。
成年了吧?
他突然问我,我记得你好像是……三月份的生日。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是三月份。
反正我没过过生日。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门禁卡递到了我面前:给你在你们学校旁边买了一套小公寓,走路过去五分钟,搬过去吧,上学也方便。
我怔住了,没有去接:这怎么好意思……他笑了笑,向后靠住了椅背,二郎腿高高翘起,一手轻轻放在桌上,另一手抚摸着老板台上摆着的一瓶茅台。
看我还是一脸懵懂,他终于开了口:没说是白给你的,我不做善事。
我还是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把茅台端了起来拧开,端到面前轻嗅了一下,深深吸了吸,然后目光转到了我身上:窖藏十八年的茅台,有点女儿红的意思,现在我想尝尝味道。
那个公寓,是我出的价钱。
你同意的话,可以改成你的名字,等你高考完,选个金融类的专业,我会带你,你会成功,日子会过得像某红书上的名媛。
考虑考虑。
这是……我睡了十几年茅台。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觉寒冷从指尖一路爬上来,爬到了我的心上。
五岁以前,我跟陈姨住在别墅一层的佣人房。
新来的保姆李婶不喜欢我,我就搬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也挺好的,有个半人高的窗户,里面堆得满满的都是人参鹿茸、名烟名酒。
李婶用几箱茅台给我拼了一张床,这张床我住到了十八岁,那里面的茅台一直没人喝。
我一直以为它们被遗忘了,可其实有人惦记着它们,就像惦记我。
等我成熟,等我可以入口的那一天。
我抬起头,去看靳叔。
他非常英俊,属于小女生看了会尖叫的那种帅大叔。
常年健身,绝不油腻,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只给他添了成熟的男人味。
他还非常成功,是资本市场上一条金融大鳄,百亿千亿的资金在他手里翻覆。
在他眼里,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生活对他来说像是一场游戏。
可这个游戏,我玩不起。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他:如果我答应了,是不是……排行第八?
他扬了扬眉,然后嗤笑了一下:第七。
刚开了一个,那女孩……不太懂事。
原来他的情妇是有编制的,得开掉一个旧的才能换上一个新的,好有规矩。
然后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林姨是不是比她们都有钱?
靳叔一怔,然后就笑了,身子向前倾,两个手肘都拄在了台面上,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说:看不出来啊。
你林姨虽然对你算不上宠爱,但也没亏待你吧?
你居然觊觎你林姨的位置?
我很平静地说:看来林姨是真的比她们都成功,都有钱,都更配过某红书里的名媛的生活。
可是我看林姨,好像也不快乐。
靳叔的脸在那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我冲他艰难地抿嘴笑了笑:谢谢您的赏识,我感觉很荣幸,但我要请您原谅我的不识抬举,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钱。
那你是想被抓回王村,嫁给化肥厂厂长家的傻儿子吗?
你以为今天警察能顺利把你带回来,是谁的授意呢?
我僵住了,好半晌都没有动弹。
10.这一瞬间,我想明白了一切。
能让化肥厂王老板点头哈腰的对他来说是个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对靳叔来说,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薄少阳没跟上来,也只会是靳叔的原因。
靳叔想让我回王村看看,我就一定会回王村看看,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可以干扰。
他想让我看看那是怎样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要告诉我,他可以让我拥有一切,同样也可以在瞬间把它们都夺走。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可我反而觉得解脱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走到一楼玄关处,我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鞋,光着脚继续往出走。
那是妹妹穿小了的旧鞋。
妹妹比我小两岁,但我一直都跟在后面捡她的东西。
小时候有一次靳叔和林姨吵架,她气呼呼躲到了地下室,正撞见我正在和她的旧玩具娃娃过家家。
我尴尬极了,触电一样扔了娃娃,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抓了现行的贼。
可妹妹没说什么,只是返身上了楼,没多一会儿,抱来一大堆毛绒玩具,扔在了我的床上:都给你,我不要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她就跑了。
妹妹 10 岁,我 12 岁那年,她的身高超过了我。
于是我有她淘汰下来的衣服和鞋子可以穿了。
她的衣服和鞋子一般都只穿过一两次,有的干脆没穿过,看起来都是新的。
我至今穿在脚上的还是她 12 岁那年穿的鞋子,香奈儿的,不是太舒服,但……那是香奈儿啊。
我穿过了,妹妹不会再要,尤其是这鞋对她来说已经小了。
但王婶会把它们拿去挂闲鱼,卖给不知晦气的倒霉买家。
香奈儿呢。
门一打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这是魔都的初春,下着冷雨,我穿着棉袜的脚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刺骨冰凉。
我恍若未觉,只这样一步步地走着,走出了大门,走在别墅区的小路上。
不远处有一个漂亮的人工湖,里面养着几只天鹅。
天鹅很凶,经常追着人咬,远不像它们看起来那么优雅随和。
不过今天,天鹅都去躲雨了,阴沉沉的天空下,湖面上只有一片白惨惨的波光,映着天色,也映着鬼似的我。
靳叔一定不想让我死在这里,会影响房价的。
但是……他们已经拥有那么多了。
房子晦气,就搬走吧。
赔点钱,就赔点吧。
没死在家里,我已经尽力了。
你说人活一世为什么不快乐呢?
我亲妈不快乐,就靠恨活着。
她是穷啊,她是没有娘家撑腰啊,她是只能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报复啊。
可为什么林姨也不快乐呢?
为什么靳叔也不快乐呢?
为什么妹妹也不快乐呢?
他们拥有的还不够多吗?
原来人不管拥有多少都永远不会满足的。
比起在山村里长大的靳子言,其实我拥有的也不少。
但是我这十八年,更是不快乐。
我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就把他的一切都夺走了。
我的亲生父亲杨小军,是一个无耻混蛋烂赌鬼。
我的亲生母亲赵红霞,是一个偷人孩子的贼。
这样的基因不该传下去。
传下去也只能产生罪恶。
我走下了木质的栈道,踩上了湿滑泥泞的水草,一步一步往湖中心走。
刺骨的冷水漫了上来,从脚背到小腿,再到膝盖,再到大腿。
我学过游泳,虽然学的不怎么样。
所以我斟酌再三,还是在岸边选了一块石头抱着。
石头真沉啊。
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我也许该留一封遗书,不然警察还要尸检才能确定是自杀。
可是又留给谁呢?
想卖了我的人?
我亏欠的人?
想拿我当玩物的人?
没必要吧。
我喜欢林姨,虽然她不喜欢我。
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我选择了我认为对的方向,并勇敢了一次。
也够了。
水渐渐漫过了我的胸口,我觉得闷,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困难,但还是坚持向前走着。
快到湖中心了。
就快结束了。
水一点一点灌入我的口鼻,呛得我开始咳嗽。
气管火辣辣地疼,让我几乎抱不住这石头,但我用最后的意志力抱紧了它。
它就是我能抓住的一切了。
12.救我的是靳子言。
他在家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我,倒是在家门口找到了我穿过的鞋,当时就觉得不妙,顺着保姆指的方向一路找到了人工湖,看见湖心在冒泡泡,想也没想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靳子言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是大江大河大浪淘沙练出来的,那河年年淹死人,他全凭水性好独善其身,救人很有一套。
后来他告诉我,农村妇女自杀的多了,喝农药的,像我一样沉塘的,但是像我一样明明会水还抱着石头往里沉的,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彼时的我不知道是他。
我只知道自己耳边传来了扑通一声。
与此同时,水不断涌进喉咙,甚至呼吸道,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拼命掰我的手,想让我扔掉那块石头。
然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鼻端萦绕着医院的消毒水味。
我的神志有些恍惚,转过脸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我的床边,满脸关切的神情,我就更恍惚了。
林姨?
她为什么会坐在我床边?
她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胳膊却猛然被抓住。
回过头去看,面前是少年放大了无数倍的安静睡颜,骨相绝美,浓眉长睫,薄薄唇瓣倔强地抿紧着。
我这才意识到我此刻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在……病床上。
再回过头去看林姨,只见她对这一切反应十分平淡,毫不意外,脸上优雅温柔的笑容甚至没有丝毫变化。
可怜的孩子,她抚了抚我的头顶,这十几年,是林姨亏待你了。
我摇头:没有没有……有的。
说起来,这件事也怪你妈妈。
她哪怕把你送给我们做养女呢?
我一定把你宠成小公主。
可惜她偏要偷,偏要换,偏要带走子言……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一看到你,总想到你妈妈做的事情,总觉得在你身上花费感情,就是如了你妈妈的意。
我这个人呐,心高气傲,一想到被你妈妈骗的团团转,就受不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应该的,林姨。
可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抓住了我的手:但你真的很好。
我都没怎么教过你,你自己就长得很好。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断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怎么就走到那一步了呢?
子言说他找到你的时候,你紧紧抱着石头,他掰了好半天才掰开。
你才十八岁,就这么铁了心要死吗?
我没有说话,艰难地冲她笑了笑。
她凑近了我的耳边,揽过我的肩膀:你靳叔在我怀妹妹的时候就开始出轨。
夜总会、学生妹……没完没了。
我们也好过。
金童玉女,海誓山盟。
结果他背叛我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那个时候也想过死。
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只要活下来,总还是会有好事发生的。
别再做傻事了。
我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所幸这个时候靳子言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爬了起来,看见他妈妈,又低头看了看我们俩抱在一起的暧昧姿势,也有些尴尬,嘴唇翕动了半天,也没叫出一声妈。
林姨笑得宠辱不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好好休息,优雅起身,淡定离去,还体贴地带上了病房门。
病房是双人的,旁边还有一张病床,但靳子言和我挤在一起。
见林姨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他下了床,挠了挠头,坐在了另一张床上,好半天才解释道:我不敢让别人守着你,怕你出事。
我静默了半晌,欠身说:给你添麻烦了。
靳子言的眼睛慢慢眯起,好半晌才反问我:怎么,不愿意说声谢谢吗?
我又静默了半晌,才说:我不该活下来的。
你不该活下来?
靳子言的声音猛然拔高,倾身向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是她唯一的女儿,难道我能看着你去死吗?
我愣住了。
我看得出他对我妈有感情,但我以为,是恨多过爱的。
她是个贼。
她偷走了你,换了我。
我是她的女儿,又怎么样?
我死了就死了,你也不欠她什么。
靳子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如疯似癫,笑得全身上下都在震动,好半晌才停下,指尖轻抚过我的面庞,然后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慢慢凑近了,说:我不欠她什么。
是她欠我的。
所以,她欠我的十八年,你替不替她还?
我怔住了。
那天他冷着一张脸爬上了我隔壁的床,钻进被子里就不说话了,态度极其恶劣却极其自然,以至于我都没办法追究他和我共处一室和抱着我睡觉的事情。
医生来给我检查,他都不露面,还顺便蒙上了头。
那个时候他还别扭呢。
想起他后来适应了真少爷的身份之后那副自矜自得自洽的样子,我就想笑。
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早有迹象。
但我真正意识到他的变化,是在一个简陋的塑料棚子里。
那年我们俩大一,他带我到大学城旁边的工地上吃了一顿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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