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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江黎许宜君江黎许宜君江黎许宜君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许宜君 角色:许宜君江黎 小说江黎许宜君江黎许宜君江黎许宜君是知名作者“许宜君”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许宜君江黎展开。全文精彩片段:回到俱乐部,江黎正要扎进工作室去研究楼兰的比赛特点可她刚动两步,瞿时业就拉住了把手:“等会,今天我请了个外援来指导我们”话落,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了马路边许宜君下车走近,在她面前站定,说:“我是瞿总请来的助教”“不需要”江黎仰头看着瞿时业,“我自己就可以”还不等瞿时业开口哄她,站在一旁的贺冉率先开口:“我觉得不需要”他看着许宜君,眼神锐利:“这位教练连自家队员都指导不好,凭什么来教我们...

第1章 在线试读

回到俱乐部,江黎正要扎进工作室去研究楼兰的比赛特点。
可她刚动两步,瞿时业就拉住了把手:“等会,今天我请了个外援来指导我们。”
话落,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了马路边。
许宜君下车走近,在她面前站定,说:“我是瞿总请来的助教。”
“不需要。”江黎仰头看着瞿时业,“我自己就可以。”
还不等瞿时业开口哄她,站在一旁的贺冉率先开口:“我觉得不需要。”
他看着许宜君,眼神锐利:“这位教练连自家队员都指导不好,凭什么来教我们?”
MilkyWay这两年选手水平下降厉害,是今年被嘲得最狠的职业战队之一。
许宜君不怒反笑,定定的看着贺冉:“那咱们比一把?”

======第二十六章======
MilkyWay近年来下滑的原因,许宜君心知肚明。
两年前自他退役之后,俱乐部也换了老板。
新老板比起选手的操作,更在乎的是选手的商业价值。许宜君多次说明选手更需要训练,但都被老板搪塞着敷衍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许宜君对MilkyWay还是有感情的。
他只能不断的督促队员练习,充分了解其他战队,钻研打法。试图力挽狂澜,可是效果甚微。
那边,江黎来不及拒绝,就听见贺冉欣然同意:“好。”
训练室,两排电脑都亮着屏幕。
可所有人都聚集在两台电脑之后,神色各异,有凝重,有兴奋,有好奇。
许宜君已经退役两年,手指的操作能力和头脑的反应能力都不及巅峰时刻。
而贺冉正值电竞的黄金年龄,这番比赛,胜负难料。
“你觉得谁会赢?”瞿时业看着屏幕。
屏幕里地图已经缓缓展开,两个角色出生在了登陆点。
许宜君操纵的是他招牌英雄,一个近战法师,而贺冉则是一个刺客。
星辰是第三人视角,游戏内场景逼真,就连身体蹭过灌木的窸窣声也能听得清楚。
江黎看着屏幕,不答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瞿时业只说了一半真话:“他说想要见见你,所以答应来做免费陪练。”
心知瞿时业没说真话,江黎没有再问。
那晚之后,她对许宜君的执念也随着话语消失在空气里。
原来放下的感觉,其实是没有感觉。
20分钟后,近战法师剩着一丝血皮,站在了战场上。
能够在名字后冠“神”的,都不是什么漂亮的场面话。
电竞圈不讲究那些客套,打得好就夸,打得差就喷,一视同仁。
许宜君之所以是圈子里的神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操作,更因为他对每个游戏角色的了如指掌。
少年“腾”的站了起来:“你会不会玩法师啊?打得这么猥琐,丢不丢脸?”
许宜君摘下耳机,微微仰头:“有规定法师不能打猥琐流吗?比赛中,只要不违反联盟规则,那么一切都是可利用的。”
贺冉脸都是红的,他研究过许宜君,可是刚刚他的研究毫无用处。
“输了就不要找借口。”江黎轻喝。
她环视了一圈,道:“所有人,今天把楼兰战队的所有对战都看一遍。”
说完,便离开了训练室,许宜君见状立即跟上。
江黎刚沿着滑道上了台阶,许宜君便几步并作一步跨上,拦在了跟前。
他熟练蹲下,迎着江黎漠然的眼神,斟酌着问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借你吉言。”江黎答,“本来就不太好。”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许宜君登时如芒在背。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低声道:“你要照顾好自己。”
江黎脑袋里快速闪过,许宜君曾经许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画面。
心脏像是被针戳了一下,泛着细微的疼,不深却清晰,像喉头的刺。
她不欲再回想更多的伤痛往事,冷道:“不看见你,我就挺好的。”
这话刺人,犹如利剑。
许宜君被刺得面无血色,猛地起身。
这时大脑供血不及,缺氧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
身体猝不及防的,竟直直滚下了楼梯。

======第二十七章======
楼梯不高,只有四五个台阶。
可是毫无防备,毫无抵挡的这么摔下去,也让脑袋磕出了伤。
江黎心狠狠一颤,她迅速从旁的滑道移到许宜君身边。
还未靠近就被狠狠推到一边,顾音音的声音响起:“让开!还嫌你不够碍事吗?!”
轮椅被这么一掼,直直撞上墙壁才算停。
巨大的冲击险些让江黎从轮椅上摔下,双手死死抓住把手才算稳住。
这声巨响也惊动了训练室的众人,下一秒,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瞿时业站了出来:“怎么回事?”
关键时候,瞿时业严肃的表情还是十分的唬人。
那边许宜君已经回过了神,在顾音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可见到扶着的人是顾音音时,又下意识的挣开了胳膊,隔开了距离。
“没事,我自己摔了。”许宜君声音有些哑,他看着瞿时业脸色不好,“怎么了?”
刚刚短暂的晕眩,让许宜君与外界断了联系,他并不知道江黎被顾音音推开的事情。
“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江黎陡然开口,“其他人回去继续观战。”
瞿时业看了看许宜君,又看了看江黎。
半晌没看出了什么个理所然,皱着眉把孩子们赶回了训练室,接着带着许宜君带去了医务室。
贺冉没动,他的目光落在了江黎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淡淡的青紫。
这时,四下已经没了人。
穿堂风撩过江黎的短发,又现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两道印子与轮椅上护颈吻合,这要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撞成这种程度?
他几步并一步拦在了江黎面前:“走,去医院。”
江黎无法拒绝,她确实疼得紧,那个撞击的惯力大到感觉脖子都要甩断了。
方才强忍着剧痛开口,现在脑袋都开始发晕了。
那边医务室,许宜君简单的进行了包扎。
瞿时业沉声道:“不好意思。”
“没事。”许宜君不在意,转而看向顾音音,“你来做什么?”
顾音音一直在旁,脸色阴郁:“你知道私下出入其他俱乐部,是什么后果吗?”
许宜君不答反问:“那你知道擅自离队是什么后果吗?”
顾音音没有说话,只咬着唇,心里的不甘在反噬。
见状,瞿时业只能打圆场:“都是一个战队的,互相就让让吧。”
他觉得头疼,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来做个友情陪练,还能把脑袋给磕了。
这个脑子得多值钱啊,MilkyWay会不会告他啊?
这边瞿时业焦头烂额还不算完,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怎么了?”瞿时业不耐的接起,“什么事?”
贺冉声音有些发颤:“瞿总,您来一下医院,教练现在情况不太对劲。”
闻言,瞿时业立刻说:“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顾不上招呼二人,瞿时业抬脚就往外走。
刚出医务室的门,门尚未关紧,顾音音的话便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是你说不喜欢江黎,是你说想离婚,是你觉得累,那现在你在做什么?许宜君,你到底想怎么样?”
瞿时业的脚步骤然一顿,脑袋里都是空白。
这时,有队员从走廊那边跑来:“瞿总!您怎么都不接贺冉电话?”
他气喘吁吁的说:“他说教练现在情况严重,可能要做手术!”

======第二十八章======
随着话落,“砰”的一声,瞿时业身后的门被甩开。
许宜君脑袋上还包着滑稽的纱布,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江黎?”语气却是冷的,“她怎么了?她人在哪?带我去?”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江黎,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许宜君,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江黎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许宜君,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许宜君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瞿时业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铁上的拉花,脸上的表情短时间里宛如翻书般变化无穷。
最后他将勺子一扔,语气夸张:“你就是江黎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一连发的国粹,“你他妈就是那个混账,我还她妈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妈的。”
“你知道我?”许宜君皱了皱眉,“她跟你提起过我?”
“当然没有。”瞿时业睨着他。
他身体前倾,两个手肘撑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她的吗?鸭蹼山,山顶的悬崖边上。”
听到这个地名,许宜君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江黎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许宜君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江黎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都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江黎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许宜君,只见对方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许宜君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江黎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江黎回了俱乐部,却见顾音音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顾音音看也没看他,对江黎说:“聊聊?”
江黎语气淡淡的,“顾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顾音音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许宜君的事。”
江黎“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杆,慢吞吞的绕过进了屋。
顾音音两头都没讨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队服袖子,绵密的针脚被生生扣出几道指痕。
刚刚缠上护颈,江黎还不能适应。
头仰着看不见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贺冉几步就追了上来,落了她半个身位跟着,情绪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训练室了,江黎停了下来:“想说什么?”
贺冉抿了抿唇,问:“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连一个退役选手都打不过,还怎么打现任冠军?”
江黎看着他:“你说的退役选手,是曾经连冠联赛,包揽几届春秋赛季的冠军。”
“如果你因此退缩,那就证明你还没有当冠军的觉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做好比赛的准备。你现在要退出吗?”
贺冉屏住了呼吸,江黎的语气不重,可就是轻描淡写间,将心中的怯意冲散。
良久,他摇了摇头。
“很好。”江黎微微笑了,“一周后就要和楼兰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来。”
贺冉是摘星的队长,是队内的中心。
如果连他都动摇了的话,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贺冉进了训练室,江黎移到了窗边,底下顾音音依然站着,不动不言。
许久,她收回了视线,进了训练室。
陡一进门,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仪上听话的放着楼兰的比赛录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江黎好不容易应付众人的关切询问,转而正色道:“好,现在有人来说说楼兰的战术特点吗?”
咖啡厅里,天花板上的空调吹着冷风,珠帘跟着风晃动。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一杯拉花已经搅碎,一杯没有动弹。
许宜君依旧望着医院的招牌,心被乱麻缠着,揪得发疼。
他没有说,这家就是当年送割腕的江黎的医院。
刚一踏进,那股失去江黎的恐惧,便从脚心窜上了头顶。
瞿时业沉吟了一会,说:“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许宜君张了张嘴,他想说倒不用避讳,他想多见见江黎。
可是瞿时业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许宜君。
他对在医务室门口听到的话耿耿于怀,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如果不喜欢江黎,为什么要娶她?”
瞿时业手已经摸到了咖啡杯上,如果许宜君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打算整杯兜头倒在这个渣男身上。
他看着许宜君目光转了过来,眼神恍惚。
“她的操作是我一键一键教的,她的技术是我陪着一点一点练上来的。”
说完,他眉头微皱,眼里盛满了不解。
“她像我的妹妹,像我的孩子,你说我算不算喜欢她?”
瞿时业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
“许宜君,你看着路边的妹妹,孩子,你会想要亲她,想要跟她上床吗?”

======第三十章======
瞿时业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温吞含笑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松开杯子,理了理西装,语气微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许宜君骤然苍白的脸色,瞿时业心念转了转。
还是没有将江黎现在的心理状况说出来,反正以后都不用见了。
说完,瞿时业便掀起帘子出了咖啡厅。
许宜君怔在卡座里,脑子里跟打雷似的,轰隆隆不绝于耳。
他原以为这是什么世纪难题,可是瞿时业如同揭纱般,轻飘飘的就掀开了谜底。
许宜君陡然起身,正要去找江黎。
口袋里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行动,神色不悦的接起:“什么事?”
夏有铭的声音传来:“教练,任总说需要开个紧急线上会议,要您马上回来。”
任总,任晖,MilkyWay俱乐部新任老板。
对星辰一窍不通,却十分喜欢指手画脚,纸上谈兵。
许宜君心里厌烦,可是不能不去。
他挂了电话,按捺下去摘星的冲动,回了酒店。
瞿时业的话如醍醐灌顶,叫人茅塞顿开。
许宜君是个行动派,自幼便是如此,想要做的事情必须是要当下就要完成。
不过他现在长了几岁,当下就要完成的事,现在可以压一压,等个几小时再完成也可以。
到了酒店,刚好顾音音的出租也在门口泊车。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便再也没管。
进了电梯,将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拦了拦重新挥开了电梯。
顾音音走了进来,和许宜君一人占据一角。
电梯里仅有两人,沉寂了半秒,还是顾音音沉不住气:“你的伤怎么样?”
许宜君不答反问:“你推的她?”
又是江黎。
顾音音终于爆发了,语气怨毒:“是啊,我恨不得她去死,没让她一头撞死我都觉得可惜!”
强大的涵养让许宜君克制住了怒意,他攥着拳,深吸了一口气。
被点化的脑子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他心领神会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
顾音音滞留在车里的礼物;顾音音主动提起帮他试戒指;顾音音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的小动作。
此刻统统接二连三的闯进了许宜君的眼前,犹如金光破开迷雾般大彻大悟。
他问:“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她看。”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顾音音没想着隐瞒,破罐子破摔的承认:“是,我就是想要你们离婚。”
许宜君点了点头。
怒到极致便是没有任何情绪,坦然接受了意料中的答案。
电梯在缓缓上行,“叮”的一声到了楼层。
“顾音音,我不知道以前我是不是给你过什么错觉,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要跟江黎离婚,我也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她。”
许宜君走出了电梯,头也没回。
“我的妻子,只能是江黎一个人。”
顾音音留在电梯里,任由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抱着膝盖眼神无光。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可是意气风发的许宜君蛮不讲理的撞进了她的视线。
不是她先喜欢上的,明明是许宜君先招惹的她。
如果不是他操作那么强,如果不是他的笑那么好看,如果不是他那股挥斥方遒的成稳……
既然得不到,那就谁也都别想得到。
顾音音眼睛微阖,盖住了阴鸷的视线。
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记者你好,我这里有个关于MilkyWay和摘星的新闻,您有兴趣了解吗?”

======第三十一章======
整个线上会议,顾音音都没有参与,而许宜君听得额角直冒青筋。
任晖只提了两个点,一点是顾音音在赛季中需要请假拍广告;另一点是必须夺冠。
许宜君面无表情:“做不到。”
任晖笑吟吟的说:“裴教练,大家都很相信您。”
“好。”许宜君仰头,与他直视,“那取消MilkyWay的最佳搭档战术。”
任晖的笑意微敛:“你也知道,粉丝们爱看的就是最佳搭档。”
从“您”到“你”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显然任晖已经不满了。
许宜君毫不在意:“战队应该根据队员的情况制定新的战术,配合不好,就不应该再用。”
沉默,充斥着整个房间。
半晌任晖才温声道:“好,下个赛季俱乐部会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许宜君接着说:“顾音音不能去拍广告。”
“她的操作本身已经拖了后腿,现在更不应该离队接商务。”
又是一段死寂。
其他孩子们头都快埋进地里了,个个怕得跟鹌鹑崽子似的。
虽然他们心里都力挺许宜君,可是仍旧不敢吱声,只有许宜君敢直接对呛。
任晖声音淡了:“选手操作下滑教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应该反省。”
会议再一次不愉快的结束。
许宜君望着黑屏,久久没有动静。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心累,现在这个MilkyWay,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熟知的MilkyWay了。
旁边的夏有铭嘟囔着:“我觉得教练说得对,既然配合不好,何必执着一个明星组合呢?”
另一个队员也哼唧:“能打出教练那样的最佳搭档,简直史无前例好么。”
夏有铭更是头疼。
他接的是许宜君的近战法师,是主力输出,是中心控场。
按理顾音音的魔法师的作用是掩护他,起辅助作用。
可是渐渐的,倒成了他这个近战法师跟在魔法师身后,处处替她补烂。
也是,没有人会记得站在光外的人,所有的欢呼都是给予光环中央的英雄。
夏有铭不由感叹:“教练,当年您的搭档心胸真大。不争不抢,甘愿陪衬,……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宜君愣了一下,开口:“江黎。”
说完之后他就陷入了沉默。心里是异常的难过。
“江黎……”夏有铭越念越觉得熟悉,陡地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摘星的教练吗!”
喊完,他才记得噤声,小心翼翼看向教练。
却见许宜君神色失落,明明浑身干燥,却像被雨淋湿了一般。
过了一会,又见他站了起来往外去。
少年们也不敢问,只能目送着离开。
一路缓步,太阳也开始逐渐西沉。
赤红的暖光与紫色的冷光交替,将建筑的影子拉得极长。
许宜君踩着暮色最后一线停在了摘星门口,脚步踟蹰。
他今天把摘星上上下下得罪透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讨个好。
直到月上中梢,许宜君还杵在围墙底下,朝着窗口眺望。
凌晨,俱乐部的门吱呀呀的开了。
贺冉大步朝着另一个方向回家了,没有注意到许宜君。
接着,一声细微的轱辘声响起。
许宜君从围墙栏杆缝隙中看到,江黎缓缓移着轮椅出来了,停在了他的面前。

======第三十二章======
早在傍晚江黎就看见许宜君了,像个雕塑一样,和围墙融为一体。
江黎因为颈托被迫仰着头,问:“有事吗?”
月色不浓,淡淡的光洒在许宜君的额前,眉骨,隐入眼窝。
“想见你了。”男人的声音微哑。
江黎听不得这种话,接连几天都是这种话有些厌烦。
而且许宜君什么时候养得这个习惯,大晚上的找人,见不到人难不成坐一宿?
可眼下,男人垂着的眉眼透着失落。
夜风清凉,俱乐部门口的梧桐和青樟沙沙作响,搅散了心里那丝丝不虞。
江黎开口:“那走走吧。”
许宜君欣然跟上。
轮椅和鞋底碾过落叶的窸窣声在空寂的街道响着,不远处还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江黎感受着夜风,神色平静。
忽然,肩上一暖。
是许宜君脱了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江黎要脱下,Ns便听见许宜君说道:“盖着吧。”
指尖在外套上摩挲了两下,最终缓缓的放下了。
“脖子。”许宜君顿了顿,“没事吧?”
有事,根本动不了,吃饭都难受。
但是江黎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许宜君的头上的纱布。
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
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但许宜君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
“顾音音推你我没看到。”许宜君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江黎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
江黎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许宜君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江黎那无波无澜的心,忽的抽动了一下。
她平平的扯了一下嘴角,欲盖弥彰:“没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替顾音音觉得抱歉。”
许宜君摇了摇头:“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江黎头上时,被许宜君一手接住。
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江黎:“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
许宜君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江黎我爱你。”
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
江黎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有些东西迟来了,就是没用了。
半晌,江黎出声,“可是,我不要了。”
这句话戳痛了许宜君,他觑着掌心的叶子,风起扫落。
越是想要留住的,就越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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