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啪——”

又是一脚踩进泥坑里,阿丧面无表情的抬脚。

鞋子和裤脚上沾着泥点子,在灰色的道袍上分外扎眼。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山路泥泞,容易打滑,十分不好走。

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她还因此摔了几跤,让本就病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少女抬手抹了把脸,她深吸口气,继续往山下走。

回想几日前,她还躺在自己的豪华大棺材中睡觉,结果再睁眼她就换了地方,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了。

她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而身体的原主人不知所踪。

她从观灵口中得知,原主是道馆第一百零四位观主收养的孩子。

老观主前两年死了,原主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道观的第一百零五位观主。

只可惜原主命薄,无故身死,观灵不想让道馆就此没落,就强行把阿桑这个第一任观主召了回来。

“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藏在少女手腕上的木镯中的观灵小心翼翼开口,“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徒孙,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传出去丢的也是你的脸。而且……”

观灵顿了顿,语气里难掩落寞,“召回你我也付出了不小代价。”

如今的它连本体都没了,只能藏在这木镯中。

“你还给委屈上了?”

阿丧呵呵冷笑,当初她建立道观时花费了巨大的钱财,更是在卸任后,把自身所有功德给了道观,让它有了灵识,生出观灵。

结果好家伙,千年过去,这货居然又把她拉了起来,它咋这么棒棒呢?

“我没有。”深知阿丧的秉性,观灵忙开口解释,“我就是怕他们说闲话,对你影响不好。”

“什么闲话,谁还能说我闲话?”

阿丧磨着后槽牙,别说那群人打不过她,就是能打过,千年过去,他们死的死,都不知道转世投胎好几次了,还想笑话她,做梦来的更快。

“是是是,观主您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观灵飞出来讨好的蹭着阿丧手心,“观主,我们先下山吧,天快黑了。”

“不急。”

她记得这山上还有一汪灵泉,当初她嫌那灵泉灵气稀薄,就没把它圈道观里,也不知千年过去,那灵泉还在不在。

阿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到灵泉所在地。

巴掌大的小坑上有白雾缭绕,白雾下不不停涌动的灵泉水。

如果是千年前,阿丧看都不会看一眼,只是现在嘛,人总要学会向现实低头。

少女蹲在水坑旁,用手捧起灵泉水就喝了起来。

甘甜的味道顺着食管流入胃里。

灵气在身体里流转,修复着这具极端虚弱的身体。

随着时间的流逝,灵泉被阿丧喝得一干二净,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也结痂脱落,最后只留下淡粉色痕迹。

有了灵气的滋补,阿丧总算觉得舒服了些。

她起身活动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脖颈,‘噼啪’声在林间回荡。

惹得不远处的人惊呼出声。

“王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何月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她总觉得这里有些阴森,“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再约几个同学一起来!”

王川也有些怕,可他更怕回到那个家。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再往前走些,你跟在我后面,有危险你就先跑。”

何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看到王川虚弱的模样,又什么都说不出。

她点头,“好吧,我们再往前走点,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

半个月前,王川家里发生了怪事。

原本关上的电视机在半夜被无故打开,一到晚上家里就会出现神秘脚步声。

第二天起来,干净的地板上会莫名出现水渍。

王川一家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们尝试过搬家,可那东西就像跟定他们一样,他们走到哪里,那东西就跟到哪里。

王川家里也试过请高人,可钱花出去不少,却是一点用都没有,那些个高人全都是骗子。

王川之所以会上山,也是因为他听了老一辈的话,说这山上有个道馆,以前非常灵验。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王川叫上暗恋自己的何月一起,只是没想到何月胆子这么小。

才刚走一半就想打退堂鼓。

就这样的人也配喜欢他?

阿丧听到动静,并没急着走,她找了颗树,背靠着席地而坐,打算休息会儿再走。

“怎么停下了?”

何月疑惑的询问,她从后面探出头,就看到被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少女。

在这静谧的林间怎么看怎么诡异。

“有,有,有死人……”

何月声音颤抖,她躲在王川背后,手拽紧王川的衣摆,此时此刻,她浑身都是软的。

阿丧被这一嗓子吼得心烦,她睁眼,黑白分明的大眼静静注视两人。

“诈,诈尸了……”

王川也怕得不行,但他还是强忍着害怕,朝阿丧去,“你是死是活?”

阿丧白眼一翻,被这嗓子一吼,她睡意全无,只得认命起身先下山。

“我,我好像知道她是谁!”

冷静下来的何月指着阿丧的背影,“她是隔壁班的那个怪胎。”

高三三班有个怪胎是全校皆知的事,当初她还和小姐妹一起去围观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她。

她今天出门铁定没看黄历。

要说这怪胎是真的怪,沉默寡言,不和人交流,每天低着个头,显得格外阴郁。

一靠近她,连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不少。

经过何月的提醒,王川也记起了阿丧。

隔壁班的那个怪胎他当然也知道,甚至在以前没少欺负她。

“等一下。”

王川甩开何月的手,几步追上阿丧。

他当然不是良心发现想为当初的所作所为道歉,而是因为阿丧身上穿的衣服。

少女一身灰色道袍,板着张小脸斜视他,“有事?”

“你是不是山上那所道馆里的道士?”

“不是。”

阿丧想也没想的就开口否认。

“你是。”

追上来的何月挡住阿丧的去路,“我听你们班的人说过,你爷爷是道士,你也是道士。”

——本文架空,内有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