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二十一岁的杨悦,自打高中毕业后,便在家接过父亲的买卖,干起了修理地球的营生。
这一年夏天,临近中午,杨悦扛着父亲扛过的锄头,戴着父亲戴过的草帽,顶着父亲顶过的烈日,满身疲惫地走出蒸笼一样的玉米地,要赶回家吃中午饭。
“我去!太阳真是长眼,把热量都倒在这里来了!”
又累又热的杨悦,坐在地头树荫里,稍息片刻,曳过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满脸火辣辣地看着眼前一垄垄的玉米和这片天地,自言自语道。
他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一幅幅电影里农场的画面。
“什么时候咱也要建一个农场试试,做一个‘庄园之主’,现代化的!”
杨悦漫不经心地憧憬着未来,年轻的心开始有点沸腾起来。
……
”二蛋,你爹要吃鱼,你赶紧吃过饭,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抓到一条鱼。”
杨悦从地里回来,进得家门,刚把锄头放下,奶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二蛋,是杨悦的乳名。
那年冬天,杨悦娘在生杨悦的月子里,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好吃的补充营养,只吃了邻居送来的两个鸡蛋,算是最好的补品。
出月子后,杨悦娘受不了家里的一贫如洗,执意要外出打工,结果却丢下杨悦和姐姐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去不复返。
父亲因为家里穷,觉得愧对母亲,也不怨她的离去,还给儿子取名叫二蛋,以寄托对二蛋娘的思念和愧疚。
后来,父亲为了多弄点钱,贴补家用,跟人家一起上山采药,不幸跌落山下,摔成瘫痪,十几年来一直卧病在床,
从那以后,奶奶带着杨悦,和比杨悦大两岁的姐姐,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爹爹,含辛茹苦,历尽艰辛,终于把姐弟俩抚养成人。
杨悦听说爹爹要吃鱼,饭也不吃,转身出了家门,奔村前不远处的小河走去。
“二蛋,你吃了饭再去!”奶奶追出门外喊道。
“回来吃”杨悦头也不回地应道,天气炎热,满身是汗,他正想洗了澡再吃饭。
“旺!旺!”
杨悦家有一条狗狗,是杨悦在镇上上学时,放学后路上捡到的一条流浪狗,因浑身毛色金黄,就给它叫‘金龙’。
金龙个头不大,两只小耳朵直直的竖着,一对圆圆的小眼睛里,时而透着沧桑,时而显出原始的呆萌。
金龙欢叫两声,跑出院子,奔杨悦追去。
小河名为仙姑何,位于桃花村前约二里地左右,秀水盈盈,婉转于高山峡谷之间,相传为八仙之何仙姑在此羽化升天,故名。
此刻,正是中午前后,日头又毒,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杨悦头戴一顶破毡帽,脚穿一双破球鞋,顶着烈日,走在热烘烘的水泥路上,一边走着,一边不时擦着脸上冒出的汗水。
十多分钟后,杨悦来到小河边,站在河滩上,脱下背心,扔掉毡帽,甩下球鞋,一个猛子钻入水下。
仙姑河有个讲究,男人下水,不能光着屁股,这是对仙姑的尊敬,自古就是如此,否则就会有霉运发生。
杨悦当然知道这个规矩,每次下河都是穿着裤衩。
从小就在这条河里戏耍,杨悦练得一身好水性,知道哪里有鱼,哪里没有鱼。
杨悦在水下钻来钻去,一面在享受着水里的清凉,一面在搜寻着鱼的踪迹。
仙姑河河水平静,终年清澈,水下能见度很好。
河里长年生活着各种鱼类,主要有草鱼、鲢鱼、鳙鱼、鲫鱼等,还有黑鱼和鲶鱼,也有长不大个白皙而苗条的鲹鱼。
由于水质好,又都以山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无尽的草籽和各种细微生物为食,因而,无论哪种鱼,肉质都不错,做出来的菜肴,清香扑鼻,鱼肉味纯正浓郁。
杨悦在水下眯着眼睛搜寻,来到水草婆娑的水域,希望寻到大一点的鱼。
仙姑河里的鱼,不愁吃不愁穿,现在又正当夏季,食物丰富,它们养尊处优,吃饱喝足之后,在水里悠哉悠哉地游来游去,对于杨悦这个不速之客,它们并没有多少抗拒,有的甚至好奇地靠近杨悦的身体,用它们灵动的鱼唇,不断地轻吻着杨悦的身体。
杨悦被它们触碰得痒痒的、酥酥的,仿佛被轻轻地按摩,感觉特别舒服。
这时,有一条大草鱼,从身边一摆尾向前快速游过,杨悦赶紧跟了上去。
大草鱼游到一处水草浓密区,停止不再游动,对水草上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兴趣,在那里不断地嗅着。
杨悦轻轻地潜到这条鱼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把双手伸到鱼的两侧,之后快速向鱼体拢去。
突然被杨悦双手捆住的大草鱼,由于还在水中,还没有意识到,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由,并没有进行过多的反抗。
待到离开水面时,方才意识到自身已经被动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可是为时已晚,只能在杨悦的手里,徒劳的作着最后的挣扎。
这条鱼足有三四斤重,杨悦双手紧紧地握着,兴奋地走上河滩,用几根藤草,把鱼穿起来,放在地上,再用一块小石头压着。
金龙见主人手握一条鲜活的大鱼,走上岸来,一直在杨悦身前腚后,兴奋地跳来跳去,旺旺地叫着,好像在说:哈哈!又有美味的鱼骨头吃了!
捉到了一条鱼,杨悦感觉还不过瘾,就趁着兴头上,再次潜入水下,想再捉一条鱼送给张大叔,荷花姐早就说想吃鱼了
金龙见主人又潜入水下没了影踪,就趴卧在那条鱼的身旁,认真地守卫着鱼的安全。
潜入水下的杨悦,正在搜寻着合适的目标,突然看到一条黑乎乎的鱼影,在水底且游且停。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黑鱼。
黑鱼不光肉质鲜美,对身体还有一定的补元作用,用红辣椒炝后,炖出来的肉块,满院生香,特别引人食欲。
就是它了!杨悦潜下身体,悄悄地向黑鱼凑过去。
黑鱼虽说大都生活在水底靠近泥沙的区域,然性极其狡猾,发现有外来生物跟踪而至,不动声色的向对岸的山崖峭壁处游去。
杨悦也默默地跟踪而去,当他们在水底一前一后来到峭壁前时,黑鱼向一个洞口游去。
这里有一个洞!
洞口高约一米五六,往里并不深,约有一米左右的样子,人工开凿的痕迹。
令杨悦惊奇的是,洞里面居然有一尊人形雕塑,看样子是石质的,在水下依然清晰可见。
那条黑鱼游到雕塑后,不再有所动静,居然在那里躲了起来。
杨悦往前靠近一点,发现雕塑是女性,脚踩莲花,手拿荷叶,手脚灵动,眉眼栩栩如生。
难道是何仙姑?
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里竟然有她的道尊?
杨悦不敢停留时间太长,出于对仙人的敬畏,双手合于胸前,默念一声“对不起”,而后慢慢地游向前,靠近塑像,把手从两边伸向莲花后边,想两面夹击,扣住黑鱼。
只听“哎哟”一声,黑鱼打个水旋,从杨悦手下快速逃脱,又从他身下逃走,却不偏不倚撞了他的下身,痛得他叫了一声。
“卧槽!幸亏穿着裤衩,要不就失身了!”
原来,水中的黑鱼,是最难捕捉的一种鱼类,它们动作快,又冲劲大,一般很少有人能徒手在水下将它们捉住。
杨悦没有抓到黑鱼,懊恼之际,感觉手腕上套进了一样东西。
与此同时,整个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被电击一般。
那股电流,正是来自于刚刚套在手腕上的东西。
杨悦惊骇万分,想要将手腕上的东西去掉,可是那东西越箍越紧,怎么也弄不掉。
正要冲出水面,向浅水区游去,眼前突然一亮,水下一切尽收眼底,无论是水底泥沙,还是近处远处、形形色色的鱼,都一览无余,大大小小的各种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寻找食物。
杨悦深感惊奇,好像河中已经没有了水,那些鱼又好像都在空中游来游去。
用手试了试,晃动了一下身体,分明还有水的存在。
不仅如此,杨悦还感觉力量倍增,有使不完的力气。
远处有一条巨大的鲢鱼,他忍不住向那条鲢鱼游去。
没想到手脚稍稍搅动河水,身子便箭一般瞬间来到那条鱼的身边。
鲢鱼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杨悦顷刻间抓在手里。
正要浮出水面,又一条鲢鱼出现在前面。
杨悦扣住手中的鱼,双腿一蹬,腰身一扭,眨眼间又是将另一条鱼秒抓。
不能再抓了,鱼多的是,手只有两个。
杨悦一手拿着一条鱼,猛地浮出水面,踩着水,向岸边游去。
发现荷花头顶着鲜绿的荷叶,正站在岸上向水面张望着。
看到杨悦手举着两条大鱼浮出水面,赶忙喊道:
“二蛋,快回家,张二贵带着两个人,在你家门前,在跟奶奶吵架!”
一听说有人在跟奶奶吵架,杨悦心内焦急,双腿一使劲,身子竟然腾空而起,向岸上飞去。
杨悦吓了一跳,这一踩水,居然有这麽大动作。
站在岸边的荷花,见杨悦突然升在半空,双手拿着大鱼,不偏不倚地向自己站着的地方扑来。
“哎呀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荷花眼看杨悦就要砸到自己身上,尖叫一声,赶忙向旁边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