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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沈晚瑶沈君临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千苒君笑 角色:沈晚瑶沈君临 “千苒君笑””的倾心著作,沈晚瑶沈君临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琬儿掩了掩嘴,看着敖辛发白的面色,又得意道:“皇上对我却是极尽温柔宠爱,想必你也从来都没体会过那是什么滋味。”琬儿还道:“幸好你这个人冥顽不灵、又油盐不进,皇上强要了你的身子,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可但凡你要是懂得曲意逢迎一点,在我还没进宫的这一两年里讨好皇上,可能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惜我太了解你了敖辛。”敖辛眼眶微红,低低道:“我从来没和你争,你想做贵妃、想做皇后,那是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书评专区

口红一哥:作者的知识面很广泛,非常喜欢。等全书完成后要重新拜读。 岁月:挺好的我喜欢看,越看越被故事吸引 平平淡淡:看的都迷进去了,故事情节出人意料之外

《沈晚瑶沈君临》章节试读

第003章 守父遗骸

  敖辛代父出征,与诸侯群雄征战,不为守护大魏疆土,只为守护她父亲的一具全尸。

  她从一个侯门嫡女沦落到在生死场上舔血徘徊。
她想,如果她战死也就好了,她便可以解脱。

  可越是这样无所畏惧,她便越是在修罗场上顽强地活了下来。

  大魏没能坚持多久,就溃败至都城。
那些领兵的武将,逃的逃,叛敌的叛敌。

  魏帝命敖辛守城,以给魏帝和琬儿争取逃跑的时间。

  魏帝把威远侯的坟墓重新挖掘开,把那副安息的尸骨又启了出来,敖辛看见父亲的尸骨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那是一种下了地狱也死不瞑目想要爬出来饮血啖肉的滔天怨恨。

  魏帝给尸骨套上一副盔甲,镇于第二道城门之下。

  而他要让敖辛去镇守第一道城门。

  倘若第一道城门得破,那她父亲的骸骨便会被千军万马所践踏。

  这十年里敖辛活得猪狗不如、狼狈不堪,父亲的遗骨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绊。

  她望着那森森白骨,双目猩红,立下誓言:“魏云简,敖琬,我敖辛做了鬼,也要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们。
我会提醒自己,到了地底下,万不能饮那孟婆汤;倘若有来世,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战火纷纷,敖辛耳朵里听不见那些荡气回肠的杀喊声,只回荡着低沉似叹息一般的嘶鸣。

  她浑身浴血,敌军一波又一波地进攻。

  敖辛满目的血色。
身上被箭矢穿入了皮肉,她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到最后,她就像一樽被血染红的雕塑,以自己血肉之躯镇守城门,岿然不动。

  下雪了,她浑浊的视线里一片白与红的交织。
鼻子里冰冷的血腥气充斥着。
耳中却总算回归到一片宁静。

  终于可以死了。
原来这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

  敌方三军血洗城门,罢后才发现城门下矗立的那个发丝凌乱、一动不动的居然是个女将军。
大魏果然是无可救药,居然让一个女人来抵挡敌方的千军万马。

  只是不知她到底死是没死,一直睁着双眼,纹丝不动,浑身都是刀伤剑痕,还插着几支箭矢。
脚下被她砍杀的敌军堆成了小山。

  敌军一步步围上来,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来,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踩着天空落下被染红的雪,每一步仿佛都带着冰冷嗜杀的气势,将灰冷的天和满地的血恰到好处地融合衔接起来。

  敖辛依稀见得,入眼的是一双踩着血流成河的黑色长靴。

  可她连抬头定神的力气都没有,看不见他的脸。

  她只能勉强坚挺着没有倒下,而那个人却似与她相熟一般,片刻后便转身背对着她缓缓弯下身躯,迫人的气势犹在,却把她背了起来,离开这片尸骨累累的修罗战场。

  “我爹……”敖辛后面的话都被血污堵在了喉间,张口便是血污溢出嘴角,淌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爹还在第二道城门下,她失守了,她爹怎么办?

  良久,他才回了她一句话:“你别睡。”

  那是一种让她万分安定的气息,仿佛阔别已久,她突然感到莫名的酸涩与委屈,想哭。
她给不了任何回答,身体一直在痉挛,淌血。

  他背着她一直往前走。

  冰冷的空气让敖辛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趴在他的肩背上,只看得见他墨发袭着肩上冰冷的盔甲,她染血的手指不慎碰到,却意外的柔软。

  一路走,地上便一路滴淌着敖辛的鲜血。

  前头是一片广阔的被冰冻住的湖,湖面平整宁静,细细的听,有风吹拂过冰棱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踩着血印子,走在那冰湖上面。

  她轻声问他:“你是谁?”

  他回答说:“我是安陵王。”

  “安陵王啊。”
敖辛轻声呓念着,歪着头,贴着他的肩,静悄悄地哭了,“能不能求你……好好安葬我爹……”

  她最终没能等到他的回答,任他前路茫茫,她沉睡在他的肩背上,再无声无息。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回光返照间,敖辛仿佛看见他脚下踩过的湖面冰层出现了一道道晶透的裂痕。

  裂痕越来越多,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随时都能迸裂开来。

  敖辛一惊,出声想提醒他,可是她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只见他脚下一沉,继而便是无数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来,让她感到无比压抑和窒息。
那种浸到骨子里的寒意笼罩着她。

  她明知自己已经没救了,死了丝毫不觉得可惜,可是同她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个背着她走的男人。

  敖辛下意识地一蹬腿,努力朝水中那人靠近。
却在这一蹬腿之际,仿佛得到了新鲜的空气一般,长抽一口气,登时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她没有沉入湖底,而是躺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十分安静,窗户外面的光线颇有些刺眼,炉上的壶里蹭蹭冒着热气,正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接着四肢冰凉的感觉袭上来,让她清晰地感觉到活着的滋味。
那些仇恨,那些厮杀,仿佛都化作了一场久远的梦,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敖辛憋在胸口里的一口气轻轻吁出。

  吁到一半,忽然间从床边探出一个圆髻脑袋来,对着她又哭又笑,眼睛红红的直抹眼泪,嘴巴一张一翕说个不停。

  敖辛还有些懵,那丫头见状也有些懵。
随后丫头就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小姐你是不是了傻了呀,你不要吓奴婢啊,你怎么不说话呢?”

  敖辛渐渐回神,嗡嗡的耳朵里响着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便道:“我耳背,你说话大声些。”

  丫头见她口齿清晰、神色清醒,不由欣喜若狂,大声道:“小姐你终于醒了!”一时又心酸来袭,一屁股瘫坐在床前,扯开嗓门嚎啕大哭,“小姐你真是命苦哇!”

  敖辛:“……”

  这两句她倒是听得无比清晰。

第004章 她又活了啊,怎么能不笑呢

  等喝了药以后,敖辛身上有两分回暖,人也感觉舒服了一些。

  原来这丫头叫扶渠,是伺候敖辛起居的贴身丫鬟。
但现在主仆俩过得十分潦倒落魄,都住到了山上的寺庙里。

  听说敖辛生了一场大病,久病未愈,家里婶母就做主抬她来寺庙里静养,说是得佛主保佑,说不定能够痊愈。

  又听说敖辛生的这场大病,是源于冬日里掉进了冰窟窿。

  她是怎么掉进冰窟窿的呢,哦,原来是为了救她的妹妹琬儿,后来被妹妹踩着头自个爬出了冰窟窿,而她却因此沉下水里,险些一命呜呼。

  本来再次醒来是记不得这些的,可一经扶渠提起,敖辛又隐隐绰绰感觉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寺庙里清静,耳朵正常的人可以听见前堂传来的木鱼声。
可敖辛她耳朵不正常啊,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陈年留下的耳疾还是落下水时被水震坏了耳膜在作怪。

  总之扶渠要是想和她交流,必须大声点说话。

  于是前堂敲木鱼的和尚师傅们,便能听见后院传来的扶渠义愤填膺的话语,如倒黄豆一般把家门丑事倒个干净。

  佛堂里的和尚手里的木鱼敲着敲着就停了下来,不知不觉被那大嗓门的说话声给吸引了去。
等回过神来,手里的木鱼声继续,嘴上连道两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小姐,四小姐心怀鬼胎的!她把小姐往水下拖,硬是踩着小姐爬出来,出来以后她又坐在塘边不出声不喊人,眼睁睁看着小姐在水里挣扎,那分明是想要害死小姐的!”

  扶渠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奴婢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还有那个楚氏,趁着侯爷军务繁忙不在家,竟然把小姐发落到这寺庙里来,说什么佛堂清静利于静养,后面就再也不管不问,别说送什么汤药补品了,连多两个仆人都不许带!她分明也是想让小姐自生自灭了的!”

  敖辛听了许久都不出声,扶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神色莫测地看着扶渠,开口问:“你刚刚说,四小姐叫什么?”

  扶渠不明所以道:“叫敖琬啊,小姐平时都叫她琬儿。
小姐你是不是没抓住重点啊,她叫什么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她想害死你啊!”

  话一出口,扶渠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又问:“小姐……你怎么会不记得四小姐叫什么名儿呢……”

  敖辛失神地念了一遍:“琬儿,敖琬是么。”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细细嫩嫩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稚嫩的身体,良久她笑道:“可能是病了这么一场,从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啊。
不过也不碍事,活过来了就好。”

  扶渠说,她前不久才刚刚满十五岁。
这副身子骨还没长开,所以一切都还是稚嫩青涩的模样。

  敖辛意识到,上苍怜悯,让她又重生了。
而且是重生回到了十年前,她还没有进京,也还没有被害的时候。

  小时候的记忆已然十分模糊了,唯有剩下前世在大魏皇宫里日日受折磨的十年,宛如刻进了她的脑子里一般,就是到了下辈子投胎也忘不掉。

  她又活了啊,怎么能不笑呢。
不仅要笑,而且她还要笑到最后。

第005章 想想,还是我弄死她们好了

  敖辛性情有所改变,主要是她看得开。

  但凡是经历过前世那场浩劫变故以后,重活一世,她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这心头一松,身子自然也跟着一日日恢复起来了。

  敖辛的耳疾时好时坏。

  起初扶渠摸不到准头,突然在敖辛耳边嚎一嗓子,吓得敖辛一连摔碎了几只药碗。

  敖辛闭了闭眼,叹气道:“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下一次扶渠就细声细气地跟她说了一通,敖辛又抬头瞅她,道:“你欺负我耳背啊?”

  扶渠挠了挠头,大概清楚她家小姐的耳朵是时而灵光时而不灵的。
后来跟敖辛说话时,就先细声细气地说一句,她若没反应,再嚎一嗓子。

  每天扶渠就要在敖辛耳边碎碎念一番:

  “小姐啊,奴婢知道你不跟四小姐争啊抢啊,大爷早年间去了,你是念在那楚氏和四小姐可怜,才对她们格外好。
可她们压根就不是知恩图报的货,骑到小姐头上不说,现在是想害小姐的命啊!

  “小姐就打算一直住在这寺里吗?等侯爷回来,小姐一定要到侯爷面前拆穿她们的狠毒心肠才是!

  “小姐想好怎么怎么办了吗,要不要奴婢去买两个小人回来,给她们扎小人儿啊?”

  敖辛看着扶渠认真明亮的双眼,哭笑不得道:“这扎小人儿要是有用,想要谁死谁就能死的话,还要官府干什么,这世道不早乱做一团了。”

  扶渠执着道:“眼下可不就时兴扎小人儿么,要是扎得她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不就奏效了。”

  敖辛笑着摇摇头,道:“你与我说说,楚氏和琬儿的事。”

  原来早年间威远侯还有一位兄弟,只不过去得早。
那楚氏是敖辛的婶母,也就是威远侯兄弟那一房的。

  楚氏膝下有一个儿子,便是敖辛的堂兄,叫敖放。

  而琬儿是大房妾室生的女儿,一直由楚氏抚养。
大爷以前是跟着威远侯一起打仗的,他死后,楚氏便带着一儿一女相依为命。

  威远侯顾念着孤儿寡母,兄弟又尚未分家,便还一大家人居在一处,又对他们格外照顾些。

  敖辛明事理,从不与楚氏及琬儿起争执,处处也都顾念着她们。

  只是如今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却处处蹬鼻子上脸。

  敖辛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可对这样的处境也丝毫不觉得陌生。
琬儿对她的恨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来的,她也好奇那得有多深的恨才能在前世那样狠心地害她,毁掉敖家、毁掉她的一生。

  前世敖辛就算心里有几丝明白,大抵也是希望姐妹和睦,不多做计较的。

  如今想来,造成那样的结果,又怎会没有她的错呢。
她简直是错得离谱。

  有的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
相反的,她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所以敖辛最大的错就是错在把琬儿当妹妹,一心对她好。

  琬儿还是从前的琬儿,可敖辛已经不是从前的敖辛了。

  敖辛坐在寺庙前的台阶上,支着下巴,眯着眼想着什么。

  扶渠还在从旁苦劝:“小姐不能再忍让下去了,小姐就是再不争不抢,也不能让她们……”

  敖辛收回眼神,落在义愤填膺的扶渠脸上,笑了笑道:“谁说我不争不抢了?”

  扶渠瞪了瞪眼儿,继而红了红眼圈儿,道:“以前不论奴婢怎么说,小姐就是不听劝的……现在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不弄死她们,她们就要来弄死我。”
敖辛幽幽道,“想想,还是我弄死她们好了。”

  山里的雪光映不透敖辛略显幽深而清冷的眼,扶渠看得一哽一哽的。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小姐醒来以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第006章 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啊

  等敖辛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要计划着回侯府了。

  扶渠皱着一张圆脸忧道:“这里离徽州城有几十里呢,我们没有马车,走一天也走不回去的。”

  敖辛将头上戴的发钗取下来收进包袱里,利落道:“等下了山再说,有顺路的马车可以请求搭载一程,这些首饰应该够路费。
再不济,我俩就走两天走回去。”

  这对于敖辛来说,根本不算难的。
前世她代父出战的时候,走几天路的情况也有。

  自己这副身体虽然有几分病弱,但确实从小随威远侯耳濡目染,底子不差。

  扶渠又道:“可是这寺里还有楚氏派来看守小姐的护院,要是我们下山,他们肯定会拦着的。”

  敖辛道:“干不过的时候就不要硬碰硬知道吗,有时候一碗药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如此麻烦?”

  扶渠听了,眼神一亮。

  第二日扶渠去膳堂里帮衬了一下子,给寺庙里的那些个护院准备饭菜羹汤。

  护院们一碗青菜汤下肚以后,上午便开始争先恐后地抢茅厕。

  敖辛带着扶渠,告别了寺中主持,优哉游哉地往山下去。

  到了山下,青山绿水风景甚好,但这里的地形十分陌生。
敖辛说等上了官道就容易了,扶渠见她有主意,便稍稍安下心。

  然而两人并没能走多远,忽闻山林间飞鸟乍起,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扶渠一阵紧张,道:“会不会……有野兽啊?”

  敖辛镇定道:“真有野兽,山里的师傅们不会没有个警醒。”
就算不是野兽,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这一点敏觉敖辛还是有的。

  遂她拉起扶渠,拔腿就往前跑。

  两人一跑,身后便立马有了动静,登时从山林里窜出一群人,紧接着追了上来,瞟眼一看,个个三大五粗、黑布麻衣,手里拎的东西一晃一晃的。

  扶渠尖叫起来,他们手里拎的,可不就是刀么!

  很快两人就被这群人给追上。

  关键时候扶渠十分勇敢,连忙把敖辛护在身后,颤声道:“小姐你快跑!奴婢拖住他们!”

  敖辛见她抖得跟筛子似的,还逞强。
心中有些温暖。

  结果一把长刀往眼前一横,扶渠就很没骨气地给吓晕了去。

  敖辛镇定地把包袱里的首饰都取出来给他们,并道若是嫌不够,还可等她回城以后,再送上金银之物。

  那群莽汉一看便是身上带着煞气,拿刀的手法熟练,怕是一伙土匪强盗。

  他们看了一眼为数不多的首饰,不屑地笑了起来,看向敖辛的眼神里多了些玩味,道:“钱我们要,人也要。”

  吓晕的扶渠,再加上强自镇定的敖辛,怎么看都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于是其中两个强盗便大意地上前,拿着绳子试图把敖辛绑起来。

  却不料敖辛突然抓着麻绳反手套在了强盗手上,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刀。
另一个见状立刻举刀要制住她,结果被她先发制人,反砍了他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强盗有些吃惊。

  敖辛眯了眯眼,把他们吃惊的表情尽收眼底。

  敖辛道:“这么惊讶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事先了解过我,认定我是个弱质女流?不然怎么会刚一下山,碰巧就撞上了你们?”

  话音儿一落,便有一袭紧蹙的马蹄声从不远处奔来。

  强盗头目面色变了变,径直低沉道:“杀了她。”

  几个强盗齐齐逼上,敖辛手腕有力,勘勘守住,又一刀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身体,热血洒了一身,道:“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啊。”

  前世她到底杀过多少人,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那股弥漫的血腥气并不使她害怕,她只觉得非常熟悉。

  长刀从肉体里抽出之际,带起血花四溅。

  与此同时,闻得“咻咻”几声,一支支利剑从马蹄声响起的方向射来。

  这伙强盗们再顾不上取敖辛的性命,连忙提刀抵挡利箭。
正是这一空当,使得那一队飞骑迅速逼近。

第007章 她这是……在调戏您?

  敖辛抬眼去看,见那些人穿着盔甲,个个都十分沉稳干练。

  他们跨下马来,当即与这一伙强盗缠斗起来。

  强盗是忌惮官兵的,慌忙调头就欲往山里逃。

  那些士兵立刻包抄上去,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这会子,倒无人来理会敖辛和晕倒在地的扶渠了。

  敖辛手里的刀不敢放下,衣襟袖摆上如一朵朵迎冬绽开的红梅,陡添一抹艳色。

  她一眼便看见带领着这队士兵跑马而来的领头人物。
那人没有穿盔甲,一袭墨青色深衣,衬得身量十分修长挺拔。

  他抽出的刀剑泛着寒光,将那些强盗逼到死路不得不奋起反抗,而冲上前的强盗皆不是他的对手。

  他踩着满地鲜血,如入无人之境。

  敖辛见得他转身之际的一道轮廓,有些瘦削,却十分有力量。
那双眉眼冷冽非凡,似沉有寒星,又似不容一物的万年枯潭。

  他冷淡的眼神落在敖辛握着刀的手以及染红的襟袖上,只轻轻顿了顿,便不再理会。

  敖辛没有被他杀人如麻的样子给吓到,反而莫名其妙地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血热。

  这腐朽的大魏即将迎来乱世纷争,踩着累累白骨走上巅峰的,不是杀人狂魔,而是叫英雄。

  而他,符合在乱世里生存的法则。

  他们是官兵,官兵剿匪,天经地义。
接下来也就没敖辛什么事了。

  敖辛不给他们添乱子,也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遂趁着旁边有一匹他刚刚骑来的空马,赶紧拖起晕掉的扶渠朝那空马走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扶渠放在了马鞍上。

  她自己则轻而易举地翻身上马,熟稔地握手挽住马缰。

  敖辛调头欲走,但想了想觉得人家辛苦救了她一命,她不知感恩,还骑走了人家的马,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好歹也该和他说一声?

  思及此,敖辛回过头去,看见他背影沉敛,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冷厉,也不知他姓甚名谁,敖辛不知该怎么叫他,心思一动,竟朝他的背影吹了一声口哨。

  前世征战沙场,早已抛去了男女之嫌的那一套规矩。
后来敖辛想起,在外奔波的那一段短暂时光,和在大魏宫里的煎熬比起来,是简单而充实的。

  那时将士们打马穿街,遇到楼上有姑娘倚楼观看,敖辛总能听见身边的傲家军对人姑娘吹口哨。

  她也就学会了这样跟人打招呼。

  只是这口哨声一落,好似反响不太对啊。

  他杀掉了手边的一个强盗,才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
不仅他如此,树林里的其他身穿盔甲的士兵也都静了下来,齐齐朝她看过来,神色各异。

  他看见敖辛骑在了他的马上,手挽马缰的动作颇为熟稔,尤其是那声口哨,让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敖辛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她寡不敌众,还是快走为妙。

  于是乎打马就撒开马蹄儿往前狂奔,并道:“这位兄台,借你马一用,有缘再见必有重谢!”

  敖辛草草回头再看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追上来的样子,他身边的士兵也都没追来,那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她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

  哪知才跑一小段距离,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敖辛又不识路,扶渠还晕着就更别指望她了,正左右摇摆时,身后那人传来一道枯井无波的声音:“往左。”

  敖辛也不知怎么的就信任了他的话,下意识驱马往左一路狂奔。

  等她的马蹄声渐远,人影也在树林间消失不见,这片尸横遍布的林子里有种诡异的安静。

  片刻,那队士兵回过神,或掩饰或憋着笑地轻咳,若无其事地收拾残局。

  实在是憋不住了,其中一个便开口道:“将军,方才三小姐是在对您吹口哨吗?”

  他站在一棵树边,低头看着面前一具强盗的尸体,随口说道:“你们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可不就是么,我们全都听到了。
她这是……在调戏您?”说着,一群人就有些兴起,又道,“她还说什么‘这位兄台’……”

  毕竟很难遇到这种机会可以嘲笑他们头儿的,于是一个个都不地道地笑了起来。

  他侧目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这群人才有所收敛。

  眼下他脚边的这个强盗身中刀伤,不是他带来的人所为。
再想想敖辛手里始终握着一把长刀,袖摆和衣襟上都是血色,也不难猜测。

  她不仅学会骑马,现在还学会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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