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五年前的今天,皇帝陛下的一道圣旨册封出了帝国最生猛的将军。

五年后的今天,陛下的又一道圣旨,让那位大将军变成了二公主的驸马爷。

英雄和美人,将军与公主,再加上穷小子逆袭,最受百姓喜爱的三个题材,出现在了一个故事中,便注定了这是一个流芳百世的好故事。

金鸡城,作为故事当中男主角的故乡,此番也是借着驸马爷的余辉,让整个狮国上下知道了这座南部的低级小城。

而金鸡城中的老百姓们,自认为是驸马爷的老乡,对于此事的热情自然要比旁人更胜一筹。城中的大街小巷和茶馆酒楼中,讨论的焦点自然也是那位大将军。

有满脸雀斑的少妇,娇羞地和闺蜜诉说着,如今的驸马爷当初是怎么爱慕自己,如何讨好自己的。

也有打荷的店小二,一脸回味地和客人说,自己和大将军年幼时曾一起撒尿和泥,然后做叫花鸡吃。

还有上岁数的大娘,满是自豪地和邻居吹嘘,自己揪过大将军的小雀儿,还说大将军的小雀儿自幼就和常人的不一样。

可故事终归是故事,即使是身边发生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也是飘在云彩上面的,和现实生活中柴米油盐的距离,不是这些老百姓说几件糗事,就能拽到凡尘中的。

和这些老百姓不一样,金鸡城的王大人就很现实,身为县尉,他清楚地知道,搬出自己大将军老乡的身份,可不会让金科郡倚红楼的姑娘多看自己两眼。有那闲扯淡的工夫,利用自己如今的身份多捞点钱,再拿着沉甸甸的铁豆豆,让倚红楼的头牌主动脱掉碍事的衣裳,她不香吗?

所以,王大人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中年男子,又低头看了看面前桌子上的两把铁制匕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有人花钱买命,有人拿钱办事,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自然是宾客尽欢。

随后,两人虚情假意地说了一些客套话,中年男子又双手作揖表达了一番谢意之后,这才告辞离开了。

待客人离开,王大人脸上的欣喜之色,也瞬间消失。只见王大人皱着眉头、面露沉思之色,把桌子上的两把匕首收起来之后,又细细斟酌了一番,这才吩咐守在门外的管家进屋。

“百草谷中的,有个绰号八爷的土匪?”

“回大人,确有此人,这几个月刚有些名气,手下有匪众七八个。”

“他们有几个相师?法相分别是什么?”

“只有土匪头子八爷是名相师,法相是一只橘猫。”

看到手下对情报工作掌握得如此熟练,王大人的心中甚是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

“有人花钱要他的性命,这两天让兄弟们吃好喝好,调整一下状态,三天以后出兵百草谷,为金鸡城的百姓剿匪!!”

“得令!”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王大人的语气又加重了一些,冲着管家的背影吼了一嗓子。“传我命令,剿匪之前谁也不准去逛窑子,谁若是让窑姐吸成了软脚虾,我就把谁埋在百草谷!”

百草谷,虽然名字中有个谷字,这里却不是一处山谷。只是因为这方圆数十里的大平原,被周围的群山环绕着,所以在整个大陆地图上,这个绿豆大的地方就像一个山谷了。再加上这个地方种粮不行,移树也不活不了,却偏偏长了上百种野草,因此得名百草谷。

只因这里不是山谷,是一片平原,所以无险可守。而北边的狮国和南面的卫国,两国关系又常年处于紧张对峙中,所以,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军队放在这大平原上,当成一块肥肉送到对方的嘴边。长此以往,这百草谷就变成了两国之间的三不管地带。

百草谷中只有一条路,沿此路北上是狮国的金鸡城,南下则是卫国的断水关,无论是运兵打仗,还是通商贸易,此地都是两国之间往来的必经之路。因此,这条路即使难走了些,名义上也是一条官道。

此时,在距离官道数十米的草甸中,藏着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

“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叫回郝运了呢?郝三儿不好听吗?”

“那你为什么要叫马上上?马老二不好听吗?”

“我娘怀我的时候,我爹在庙里求了一个上上签,所以我叫马上上。我喜欢让别人叫我的名字,是因为我相信,这个名字可以给他们带来好运气。”

“所以……,怀你哥的时候,求的是上平签?”

“对呀。”

“你爹也是个人才啊,只是可惜了他的好运,求来的两个好签,如今却都当了土匪。”

“喂!搞清楚,你也是土匪!”

一阵微风吹过,草甸激起了一波波的浪花,虽不及真正的海浪那般波澜壮阔,却也比真正的海浪多了几分温柔,尤其是浪尖上偶尔漏出的几朵小野花,直接把这场视觉的盛宴推向了高潮。

只是,对于躺在草甸下的少男少女来说,这样的景色却早已看腻了。他们更关心的是,这草甸里终于能藏下人了,他们的苦日子也终于熬到头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又突然想起用郝运这个名字了?你之前不是都自称郝三儿的嘛!”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的手里拿着一个“祝你好运”的瓶盖,所以我就叫郝运了。并且,我也相信,我的名字同样可以给别人带来好运气。”

“切,不想说拉倒。不过,这样说来咱俩差不多嘛,你爹也是个人才啊。”

“咱俩还是差很多的,你最差就是叫个马下下。我有可能就是郝再来,或者郝一瓶了。”

草甸中的少女没再接话,而是轻轻地给自己带了一个草环,然后微微起身向着远处望去,她在寻找今年的第一只肥羊,在家中期盼了整整一个冬天,她腰间的荷包还有怀中的匕首,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微风吹过草甸,拂过草尖时响起了哗哗的声音,似小桥流水,又似珍珠落玉盘般清脆动听。风小了,少女似乎也有所察觉,鼻翼微动,皱着眉头向身旁看去。

“要死啦你!郝老三!撒尿不能走远点吗!!”

此时的少年虽然也在头上戴了草环,但因为他长得太矮了,戴上草环都没有周围的野草高,所以草环在他这里,便彻底地沦为饰品了。至于少女的责骂,少年并不为所动,依然两手叉腰背对着少女,而他两脚之间的水渍,还在坚定不移地慢慢扩大着,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少女的责骂,还是在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反抗着对方的指责。

“来了!”

少女突然喊了一嗓子。

似乎又感觉语气有些不妥,表现的太过于兴奋了,不够沉稳,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少女又急忙稳下心神,压低嗓音补了一句“肥羊来了”。

话音未落,却发现身旁的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听着前方传来的哗啦啦的声音,少女气急败坏地暗道一声草率了,便赶忙向着官道的方向冲了过去。

风停了,草甸里的声音却没有变小,数十道哗啦啦的声响,犹如狂风暴雨般向着官道的方向袭来。只有在金鸡城生活了多年的老兵才知道,初春的草甸里,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百草谷的主人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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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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