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克莱汀会所,灯光诡谲,舞姿摇曳。
A卡座。
“小姐,别喝了,喝坏了身子骨可怎么办呦。”说话的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奶妈子。
少女闻言抬起脸,是张极好的骨像。
目光在酒精的催发下有些涣散迷离。
她微张了口,唇红齿白,“是张妈啊。”
“是我,小姐,别喝了……”见人脸色苍白,双颊染红,张桂芝满眼的心疼。
老天不公啊!偏偏让好人家遭大罪。
眼前的少女也才十八,正值芳华却……张桂芝叹口气,偷偷地抹了一把泪。
薛宁宁起了身,对着女人抿嘴一笑。
安慰道:“不碍事,咱们回……回家。”
一听她说回家张桂芝再也绷不住了。
捂住脸叫,“小姐,”声音几近哽咽道,“薛公馆……没了。”仿佛晴天霹雳。
“什……什么?”薛宁宁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一时间还以为是自个儿幻听了。
张桂芝说:“老爷前脚刚住院银行就来人把薛公馆封了,佣人们该走的走,该拿的拿,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小姐!”眼瞅着少女就要倒,叫道。
薛宁宁撑着桌子,耳朵里嗡嗡作响。
就在昨日,舅舅林抒虞垮台几乎是一夜之间薛氏集团遭遇股东大撤资,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薛昊庭当场被气进ICU。如今薛公馆也封了,动作真够快的。薛宁宁嗤笑,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是要将薛家赶尽杀绝吗!
“卑鄙!”少女咬牙切齿,攥紧了拳。
平静片刻。
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女人手里。
张桂芝连连推辞,“这钱我不能要的小姐。”
“拿着张妈!”少女的命令不容置疑。
这一折腾,酒也醒个七八分,她说。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了,不过也够买张票回家了。张妈,是薛家对不起您……从此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张桂芝恍惚的听着看着,觉得眼前的少女长大了不少,有些欣慰的笑了。
又把钱塞了回去,“小姐在哪我在哪。”
“您是我伺候大的,老爷是个大好人。薛家没有对不起我,太太走后还叮嘱要把小姐照顾的好好的,我不会走。”
薛宁宁听着有一头没一头的话心里暖暖的,笑道,“好好,不走也拿着。”说罢硬把钱塞进女人左边的口袋里。
晃悠着要走,张桂芝把卡座上的包拎起,抖开外套踮着脚披在少女肩上。
薛宁宁身材高挑,又踩了只高跟鞋。一头金发大波浪,衬得她娇贵冷艳。
出卡座,周边是劲歌热舞。薛宁宁一摇一晃走着,不少世家子弟和生意老板投来猥琐又油腻的目光议论纷纷。
“这不薛家那千金嘛,老子在医院呢还出来玩心真大,听说薛公馆都封了。”
“害,树倒猢狲散,这林抒虞都落网了,薛家这块烫手的山芋,谁还敢投?”
“不过别的不说,这薛家千金条真顺!”
“就是,瞅那大长腿,我能玩三天三夜!”
“呦,陈总不怕你家母老虎了啊哈哈!”
一群人嘻嘻哈哈,话风越来越色情。
薛宁宁对这些充耳不闻,都懒得扫记冷眼过去。早前哪一个不得对她敬畏三分,今非昔比,真滑天下之大稽。
自嘲着,也不知是谁撞了下她脚下一崴,华丽的转身打翻了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一瓶82年的拉菲在空中跳了个华尔兹后直直得摔在最里面的卡座台上,啪的一声与质感十足的石英桌来个亲密接触,泄出基年沉淀的液体。
一桌人惊愣了半晌,目光落在一男子身上。他休闲的衣着被溅上几滴鲜红,衬衫裤子还是白色,醒目的刺眼。
沐子旭盯着那张愈发阴沉俊朗的脸,在心里默默为罪魁祸首捏了把冷汗。
“对不起楚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她,是她!”服务生赶紧凑过去接二连三的道歉,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手抖着指向了不远处被人搀扶起来的金发少女。
楚之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旁的沐子旭先认出了人,“那不是薛家千金嘛,去,把她叫到楚少面前!”
服务生哪敢有半点怠慢,点头哈腰的就去把人拽过来,张桂芝伸手拦着。
薛宁宁摇摇头,示意一会儿就回来。
张桂芝还是有点担心,跟在她后面。
人带到,那服务生逃也似的离开了。
薛宁宁头还有点晕,不过看到破碎的红酒瓶还有一滩的酒渍明白了几分。
“多少钱?”红唇轻启,声音高傲又清冷。
沐子旭早前在一酒会上远远见过一面被惊艳,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像是喉咙里有东西卡住了,半句话都讲不出。
少女昂起头,细长的脖颈被诡谲的灯光打上一层光晕。鹅蛋脸上是如画的五官,那双鸢一般的大眼睛里沾染了酒意,魅惑妖冶,只一眼便能勾了魂。
楚之寒眼一扫就见沐子旭一脸的痴汉样,心里一阵翻白眼。不可否认这是个尤物,可说话的态度,他不喜欢。
楚之寒哼笑,“抹个零头,十一万。”
“十……”后面的张桂芝舌头都在打结。
薛宁宁闻言眉毛一挑,照以往别说十一万,一百万一千万她都不带眨眼。
可薛家没了,现在除了公司的债务外她还要支付给医院一笔昂贵的费用。
虽说她自己有点积蓄,但那是救命用的。这要是真给了,又去哪填补呢。
薛宁宁这么想着,孤傲的神情不免有几分落寞。红润的唇也抿成了条线。
见人不语,一旁的沐子旭像逮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似的,嘻哈着打圆场。
“算了吧,让她道个歉怎么样之寒?”
之寒?
楚之寒?!
是在整个J省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那个N市多少名门望族就算挤破头也想把女儿嫁进去的楚家大少——楚之寒吗!
薛宁宁盯着那张脸,传言楚家大少人如其名冷心冷面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也是,地位显赫家财万贯又貌比潘安的能不一副把人踩在脚下的模样吗。
要是她爸是楚慕云,她妈是黄蕴熙估计比他还要横,怪不得要挣抢着上位。薛宁宁想到什么,勾唇灵机一动。
“好,十一万是吧,可以打欠条吗?”
打欠条?
有意思。
男人如鹰隼般凌厉的眼神穆然收紧。
楚之寒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恶。
“可以。”
“不过,”他话锋一转,站了起来。
薛宁宁还在想不过什么就感到唇上一凉。
楚之寒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嘴唇,眼神三分迷恋七分玩味的盯着她。
薄唇轻启:“这欠条,我要你用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