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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你是我血中骨骨中肉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乔锁 角色:乔锁乔谨言 热门小说推荐,《你是我血中骨骨中肉》是乔锁情创作的一部现代言情小说,讲述的是乔锁乔谨言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乔锁说这话时,眉眼透出万分的荒凉来,乔谨言这一见,不知为何内心微微抽疼他伸手按住乔锁的眉心,声音暗哑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一些莫名的情感,他说:“阿锁,你是不一样的”乔谨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苍白的小脸,看着她长长的如同小扇般颤动的睫毛,墨玉一般的双眼,似清纯又似过分的荒芜寂寥阿锁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孩乔锁碰触到他的指骨,轻轻握住,拿开,垂眼低低的笑着,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许久,有些自厌地说道:“你错...

第4章 在线试读

她曾经真切地拥有着她的丈夫,那一段感情是不被世人允许的。她觉得自己死后大约会下地狱吧,她想不到更加美好的结局了。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就到了乔谨言的庄园。
这个时候重要的宾客都没有来。太阳还未下山。
凌婉下车简单地提醒着乔锁道:“这座庄园是顾家的,老爷子大寿,很多大腕看在顾家的面子上会亲自前来,今晚这里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着强大的背景,我先带你去楼上休息,等到寿宴开始时去找你,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好,必要时我会提醒你怎么做。”
乔锁点头,乔家的事情她一贯是帮不上忙的,不如找个地方静静呆着。
乔锁跟着凌婉上了四楼的一处休息室,她找了几本书,坐在窗台前看着,凌婉则下去帮忙晚宴的事情。
她看的有些昏昏沉沉,见天色尚早便靠在窗前小憩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惊醒过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脸惊吓地睁大了瞳孔。
“是我。”凌生赶紧出声,他伸手掩住她脱口而出的叫声,努力地调整着面部表情,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看你睡着了,本来想给你加件衣服,没有想到你睡眠这么浅,一碰就醒了。”
衣服滑落在地上,是他的西装外套。
凌生穿的极为的正式,发型也整的极好,一副精英的模样,很是年轻有为。
乔锁点了点头,看着外面的夜色都有些暗沉了,庄园下面的露天草地上亮起了灯火,很是热闹。
她弯身捡起凌生的西装外套递给他,说道:“谢谢你,你怎么也在?”
这一句话问的凌生有些不悦,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凌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家族,不过好歹也是书香世家。你这是嫌弃?”
乔锁住了口,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想,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凌生看着她今日这般正式的装扮,耀眼的有些认不出来,想起乔家的门第,多少有些挫败感,倘若凌家再显赫一些,他和乔锁是不是就有可能家族联姻?他可是听凌婉说了,老爷子有意在寿宴上为她物色合适的对象,否则他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凌生见她有些懵懂的样子,很是挫败,适时,风从窗户里灌入,吹得书籍哗哗响。
凌生去关窗户。
乔锁也起身想去关窗户,两人顿时撞在了一处,凌生想都未想,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了她,稳住了她的身子。
这样的姿势似乎有些暧昧。凌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低下了头凑近了几分,想要吻她。
乔锁身子一僵,挣脱开来,后退了几步,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处的乔谨言。
乔谨言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脸色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见乔锁看过来,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下来吧,晚宴要开始了。”
他解开自己的袖扣,薄唇微微抿起,乔锁看的心一哆嗦,知道乔谨言定然是误会了,不过她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解释。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解释什么了。
“乔先生也在啊。”凌生看到了乔谨言,随即看向乔锁,说道,“走吧,今儿是你爷爷的寿辰,你总不好迟到的。”
这姿势占有性十足。乔谨言垂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乔锁紧跟着下楼,她走的极快,问了问佣人宴会在那里。佣人指着庄园后面的人工湖,说道:“小姐沿着这庄园的湖泊走过去就到了。”
乔锁看过去,点了点头,专挑着黑乎乎的小道七绕八绕将凌生甩开了去。
她从草地上穿过去,进了假山庭园,远远的便看见了前面的湖泊广场上灯火辉煌,老爷子的几桌水酒就摆在了那里。
她四处张望,见凌生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步伐放慢,沿着湖边的垂柳一路走过去。
有微风从湖边吹过来,很是惬意。
乔锁微微呼吸,突然之间有人影从一边的阴影处出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小道的暗影中。
他一碰她,乔锁便认出了是乔谨言,脸色剧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了解你,阿锁,你从小到大都喜欢隐藏在人群里,走的路大多是小道和阴影处,你是个孤僻的孩子。”乔谨言抱住她,手臂收缩将她勒在自己的怀里,他的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乔锁正欲说什么,乔谨言已经垂下了脸,带着一丝的怒气和隐忍吻住了她。
“这一次你再咬我,我会在这里要了你。”乔谨言的声音压抑着一丝的怒火,冰冷地宣告。他一直在这里等她,看着她一路走过来,内心酸涩欢喜悲痛思念难抑复杂不堪。这些天,他已经克制的非常好了,从不去打扰她的生活,装作两人是陌生人,不在乎她跟乔臻的亲近,甚至不在乎她对他的躲避,可是那个凌家的男人,她喜欢那个男人吗?他们接吻过吗?还是已经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如果他没有出现,他们在屋子里会做些什么?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底疯长着,他辛辛苦苦养了这些年的小兔子如今要跑到别人的怀里去取暖吗?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乔谨言有些粗暴地吻着她,呼吸加重,也许他以往所想的都是错的,他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否则这只兔子就该跑到别人家门口去要吃的去了。
乔锁浑身颤抖,直觉这是不对的,他们不能这样,可是身体早已背叛了她,她渴望他,她从来无法抗拒他,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内心巨大的挣扎让乔锁异常痛苦起来。
乔谨言的吻越发的深,两人的身体都颤抖起来,无法呼吸。
“阿锁,你不能爱上别的男人,不然我们都会下地狱的。”乔谨言放开她,声音异常深沉暗哑,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气势来。
他的脸垂的极低,低的能看见暗色的瞳孔,他低头,再次吻上她,在她唇边冷笑道:“其实,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不怕的。”
乔锁胆颤心惊,突然之间醒悟过来,大力推开他,浑身颤抖,低低地叫道:“我们已经在地狱里了。我们还是别这样吧,以前都是我年幼不懂事,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会跟爷爷说,我要嫁人,往后我都不会回到乔家来的。”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压抑的哭腔。她害怕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她不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着他,她不要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更不要再继续以往的那种悲剧。她不能再看见他,不要继续这种错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未来。
乔谨言如同胸口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般,周身都泛起疼痛来,他握紧手中的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她说是她年幼不懂事,她求他放过她,可是谁来放过他?呵呵,她说是她年幼不懂事,所以,她不爱他了,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是吗?那他怎么办?他已经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乔谨言脸色发白,看着痛苦的乔锁,压制着全身巨大的痛楚,努力扬起一个微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不起,阿锁,来不及了。等会老爷子会为你正名,你我之间这辈子都会永远牵扯在一起,这是命,你懂吗?”
“还有,不要试图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你知道顾家的权势的。”他看向了宴会的地方,脸色透出彻骨的寒意来。如果权势威逼能得到她,他不屑是哪种方式。
乔锁浑身冰冷,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懂乔谨言,不,也许是她以前一直沉浸在爱情的幻想中,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乔谨言,冷酷的,强势的,自私的,就如同当年婚礼上的那个顾乔两家的继承人,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乔家人逼她去堕胎,如今也可以坐拥娇妻,然后逼迫她成为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她爱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温度的男人。
“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乔谨言了。”她颤着声音说道。
乔谨言垂下面容,看着她,沉沉地说道:“我早就不是了。”

深爱的陌路人(一)
夜色凄迷,远处灯火明亮,有烟火升空绽放,落下细碎的光彩。乔谨言看了看湖畔的晚宴,攫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阿锁,走吧,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他的掌心用力,如钢铁版不可撼动。乔锁被他一路拽着走向晚宴。细跟的高跟鞋磨得她的脚有些生疼,她抬眼看着夜色中乔谨言的侧脸,白皙、五官完美、轮廓分明,她跟着他有些麻木地走着,两人渐渐走到众人聚集的地方。
宾客中有人看见乔谨言都客气地上前来打招呼。
乔谨言礼貌微笑,带着乔锁一路向老爷子处走去。
老爷子所在的主桌在湖泊前的广场正中央的古牌楼前,据说顾家的这处庄园乃是明代传承下来的,庄园内还保存有古色古香的古代建筑,到了改革开放时期,顾家买下了附近的地皮进行了扩建。这庄园也被列为了文化遗产。老爷子的寿宴放在了这里,可谓是满面荣光。一些政商两界的大佬们都与老爷子在一处,乔谨言上前去,淡淡地说道:“爷爷,差不多可以开席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在人头涌动的湖畔请大家就坐。
乔家人都聚齐了。
乔锁在众人的恭喜和欢笑声看向高坐正堂的老爷子,老爷子今儿穿的很是喜庆,一身唐装,脖子上挂着长串的佛珠,笑得满脸皱纹透出几分的苍老来。
乔家子嗣都是要上前去祝寿的,这也是重要的一个环节,今儿老爷子会借着寿辰把她介绍为外人。
一轮一轮地敬茶祝寿,乔锁年纪最小,是最后一个。
她依照着前面的做法,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茶水,跪在老爷子面前,敬茶祝寿。
老爷子乐呵呵地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口,扶她起来,算是为她正名了。
祝寿的环节结束,众人便问起了乔锁的身份,老爷子一一解答,只说是养在国外多年,今年才回来,是唯一的孙女,之前种种算是掀过不提。
众人都呵呵一笑,对乔家之前乌烟瘴气的事情不提,对乔锁赞善了几句,很快就开始了晚宴。
因乔家是主场,所来宾客基本都是围着乔家转的,也有是借助老爷子寿宴来扩展自己的交际圈的,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乔锁敬茶之后,凌婉便上前来带着她坐到了偏桌。
乔锁见凌婉为她挡掉诸多的问题,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应对自如,一副大家媳妇风范,不禁有些自愧不如。这些她都是做不来的。她如今越发地惊觉自己虽然是乔家人,但是从小生活在江南小镇,回到乔家后过的又是剑走偏锋的生活,性格已定,根本无法融入这样的权贵圈子。她不喜欢谈论时尚、服装展、奢侈品,过不惯铺张浪费的生活,她喜欢自然、棉麻、低碳、平淡的生活。她感受到了阶级的划分那样的明显。
乔家尚且如此,顾家那样的望族自然是更不用说。乔锁垂下眼,听着众人对她虚以委蛇,只觉得坐的浑身难受。
凌婉见她一直不说话,低低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乔锁摇头,说道:“大嫂,谢谢你。”
她第一次喊凌婉大嫂,凌婉闻言愣住,有些不太明白乔锁突然之间向她道谢。
她已经彻底地想通了,打算放手。
凌婉用一言一行来告诉她,她是最适合乔谨言的女人。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喜欢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占为己有。爱是克制,她和乔谨言倘若在一起往后大约会经历更多的痛苦,不如就此放手。
她爱他,却不打算拥有他了,她深切地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不是爱情就能够去填补的,身份、地位、从小生活环境以及家族,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乔锁握住凌婉的手,微微一笑,内心抽疼的厉害,她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却依旧难受得厉害。
“嫂子,我难受。”她的脸色苍白起来,声音都透出了一丝的虚弱来。
凌婉以为她突然病了,对着众人说了一套说辞便扶着她起来,不引人注意地走到人群外,低低地说道:“难受吗?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乔锁摇了摇头,按着自己的胃,坐到了一边,她感觉疼的喘不过气来,周遭的一切都不想理会。那些纷涌的笑声和喧哗声渐渐荡去不见,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在她的世界里变成了黑白两色。
四野俱寂,她想起了夏夜的时候,她和乔谨言并排坐在乔家的顶楼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她顽劣,把脚上的鞋子丢的远远的,然后光着小脚丫踩在他的脚上,咯咯地笑着。没有了,如今都没有了。
乔锁闭紧双眼,深深地皱起眉头来。她那些荒诞的过去也是该要埋葬起来了。
“乔锁-乔锁-”凌婉摇了摇她,乔锁睁开眼,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她朝着凌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嫂子,我想休息一下,你回去招呼宾客吧。”
凌婉着实不放心,喊来佣人陪着她,再三确定她没事,这才离开去招呼宾客。
乔锁按着胃,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胃疼,只是疼的浑身冒汗,她在人群里找着什么,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然后看见了笑嘻嘻的一张面孔,她看着他走出人群,站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脑袋,笑道:“第三次捡到你了。小锁,你答应要做的宠物的。”
乔锁看着他很是雅痞地笑着,突然之间就哭了出来。为什么她看见的人会是他,为什么她和乔谨言都要生在乔家,为什么他们是兄妹?
这一哭闹得夏侯脸色微变,有些无措地说道:“你别哭呀,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要不你不做我的宠物,做我的女朋友吧。”
乔锁摇了摇头,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低低地压抑地哭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人了,就在今天。”
夏侯闻言给她擦干泪,看着她,目光微微探究,许久,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找爱情——”夏侯微微一笑。
乔锁看着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再看着眼前这锦绣成灰的浮华场面,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握住了夏侯的手。
再美好的一切,如果不适合,终究是错爱。
夏侯见状,勾唇一笑,朝她眨了眨眼,带着她快速地朝庄园的门口走去。
他们走的飞快,似乎要奔跑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夏侯回过头来,赞赏地说道。
风吹过两人的衣裳,他们奋力奔跑着。
“你是说我跟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走,是这种勇气吗?”乔锁笑道,这一笑,泪水流下来,她大声说道,“这不是我做的最勇敢的事情。”
她做的最勇敢的事情是爱上乔谨言,把那个男人当做了她的一切。
“那你做过最勇敢的事情是什么?”
乔锁没有回答。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湖泊和人群。隔着那样深浓的暗夜,似乎还看见了一道追逐而来的清冷目光。
对不起,大哥,我长大了,我爱你,但是爱并不是占有。
“乔先生在看什么?”有人在耳边笑道。
乔谨言收回目光,掩饰住僵硬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地一笑,道:“刚刚看见了一只鸟,挣脱了笼子飞了出去。”
“乔先生真会开玩笑。”
乔谨言垂眼,淡漠一笑,将手中的红酒尽数饮尽。他从来不开玩笑。

深爱的陌路人(二)
香格里拉的杜鹃花都败掉了,只剩下漫山遍野疯长的野草。
“冷吗?”夏侯将手中的披肩给她披上,说道,“高原的昼夜温差大,太阳下山后温度就有些低。”
乔锁点了点头,有些惆怅地说道:“我们来的季节不对,杜鹃花都败掉了。”
夏侯坐在草地上,示意她坐下来,看着远处的夕阳,伸个懒腰,笑道:“明年五月份我再带你来看杜鹃花。这里可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哪个季节都有她独特的美。”
乔锁点了点头,确实呢,她没有见过这么一望无垠的草原,看着这天地,仿佛心胸都开阔了起来。
“你来过香格里拉吗?”乔锁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昨夜一路回到公寓,他们只带着简单的东西直飞香格里拉。简单地安顿好后,夏侯去租了一辆车,便开车带她来看这里的草原。
“几年前开车来过一次,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夏侯淡淡地说道,到了这里,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怀念中,大约是想起了他以前喜欢的女孩子。乔锁也不甚介意,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发呆,她和夏侯更像是两个沦落天涯的人聚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这附近有很多的少数民族部落,明天我带你去骑马,你有骑过马吗?”夏侯见她发呆,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发呆。”
乔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她生活在南方,哪里骑过马。
“看了半天的草原了,走,我带你去古城。”夏侯拉起她,笑道,“明天去骑马,今儿晚上带你去看藏獒,吃他们的牦牛肉。”
“这里有藏獒?”乔锁知道那是种稀有品种,纯种的藏獒几乎很少见,价格不菲。
夏侯淡笑不语,拉着她上车,一路导航进了古城。
他们到古城时,附近有所小学刚刚放学,那些少年们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他们,红扑扑的脸庞上有着高原日晒的红晕,蹦蹦跳跳地回家去。
古城的一角被烧成了废墟,就在小学的附近,到处可见被熏黑的墙壁。
这个季节属于旅行的淡季,人不多,乔锁感觉有些凉意,拢紧身上的披肩跟在夏侯的身后,沿着古城走着。
这一路所见都是少数民族的建筑,这些人对于汉人还是很欢迎的,古城内有一个公园,夏侯所说的藏獒就在这里,不过他们来的不凑巧,没有见到,博物馆也因为时间的原因关闭了,有一些零散地游客顺着长长的台阶爬上公园去。
他们走上去,看见了巨大的转经筒,夏侯精力旺盛,喊了几个游客一起,一行六七人欢快地围着巨大的转经筒跑起来,乔锁抬眼看着那飞快转动的转经筒和随风翻飞的经幡,努力地扬起头来,不让自己悲伤。
“小锁——”夏侯朝她喊道,用相机给她拍下了照片。
那张照片后来被夏侯用来做了自己手机的桌面,忧伤的少女仰头看着远方的天空,身后青山连绵,五彩经幡随风翻飞。
“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因为你的脸上说着三个字,带我走——”
“香格里拉的杜鹃花败掉了。”
“明年还会开。”
“我爱过一个男人。”
“以后你会爱上我。”
“如果一直都无法爱上,怎么办?”
“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我们只见过五次或者六次?”
“只见过一次就够了。”
“我对你一无所知。”
“我就在这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不爱你。”
“我知道。”
乔锁有了高原反应。这种症状在第二天爆发了出来,所以骑马的计划自然泡汤。
夏侯去当地的藏民家买了Finitioncitron那种浓浓的酥油茶,配着红景天给她喝。
她喝下之后,拢着被子睡不着,头疼欲裂。
适时,香格里拉下起了大雨,天气阴凉,潮湿起来。
她坐在酒店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两天的放纵已经足够,她渐渐冷静下来,感觉自己不那么痛苦了,这才开了手机,看着里面的未接电话。不多,乔臻一个,乔宅的固话一个。
她拨通乔臻的电话,几乎响了一声乔臻就接通了。
“你在香格里拉?”乔家自然是查过她的行踪的。
乔锁点了点头。
“跟夏侯在一起?”
她继续应了一声。然后,乔臻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关于夏侯的。小锁,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她喜欢这个男人,在她迷茫的时候总会出现,给她指一条路,带她逃离这一切。
乔锁没有回答,乔臻已然猜到,低低地叹气,说道:“你一声不说就离开,爷爷很生气,回来少不得要挨骂了。不过没事,有三哥在,你在外面好好放松一下,每天给我一个电话报平安就行。”
“谢谢你,三哥。”乔锁低低地说道,见夏侯端着酥油茶进来,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本来还想带你一路上高原,可是你这身体不行,我们只能往平原地带走了。”夏侯给她倒了一杯酥油茶,说道,“高原反应喝这个最好了,比红景天管用。”
乔锁高原厉害,难受的很,也不多说,就着那浓浓的酥油茶喝起来,味道有些怪但是还能承受。
“我们还要去哪里?”乔锁问道。她以为在香格里拉呆几天就回去了。她一声不吭就出来,工作也没有请假,估计回去黑面神要开除她了。
“去风花雪月呀。”夏侯一语双关地笑道。
风花雪月指的是大理古城。
乔锁默然,看着他的面孔,突然之间说道:“其实我不是她。”
夏侯见她这般说来,笑容隐去,摸了摸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说道:“我知道,小锁,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她,你是乔锁。”
她终究还是跟着夏侯走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需要时间来疗伤,来忘记,来坦然地面对全新的自己。
夏侯是个很会玩的男人,这个男人早些年应该是玩遍了帝都的声色场所,无所不精,且思维活跃,点子穷出不绝。
这一路来,乔锁渐渐遗忘了帝都的事情,慢慢享受起旅行的这种快乐来。
最后一站是澳门,蹦极。
“为什么要来蹦极,我恐高啊。”乔锁被这浪荡子拖着去蹦极时就吓得脸色发白,站在澳门蹦极塔上,只觉得腿都有些发抖。
夏侯找专业人员给他们系上装备,见大风吹来冲着她大声喊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如果想要一个人爱上你,那就带她去蹦极吧。”
她没有听过。
夏侯抱着她从高空一跃而下时,身体在空中急速地下降、失重、下降、失重。她紧紧地抱着他,吓得尖声大叫,大风刮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如同逼近死亡,又从地狱重生一般。夏侯抱住她,吻住她,大声说道:“乔锁,我们结婚吧。”
她在空中不断地下降、下降,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想到了她离开帝都前的最后一个冬季,帝都下了好大一场雪。整个庭院都被白雪覆盖,她一到冬天就会冻手,十指冻得就如同红萝卜一样。那时她整日带着手套,不敢伸出手来,把所有的作业都丢给了乔谨言写。乔谨言那时刚刚接手公司,每日也是很忙的,总是耐心地帮她写完作业,处理完一些事务后,然后就会取出活血化瘀的精油来,给她可怜兮兮的十指抹上,轻轻地按摩着。
她的手指被这一按摩,产生了热度便其痒无比。她被痒的不行,不断地躲闪着,直喊受不了。
乔谨言板着脸一言不发继续给她按摩,她觉得他一点都不心疼她,便红着眼,不理会他。
乔谨言见状,叹息道:“还是小孩子心性,这样子以后怎么嫁人?”
“反正嫁谁也不会嫁给你。”她小声地嘀咕着。
“可我只想娶你怎么办?”乔谨言淡笑,那时他们都知道他们可以相爱、可以有孩子,绝对不会有婚姻。
后来他结婚,她离开,如今是时候结婚了。
这个世上如果不能嫁给乔谨言,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乔锁泪流满面,一直哭一直哭。
蹦极后,工作人员来给他们解开装备,见她哭的伤心,随即说道:“年轻人,你看你女朋友吓得,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其实这蹦极是一项挑战极限的运动——”
夏侯呵呵地笑着,等工作人员说完了长篇大论,这才笑道:“其实她是感动的,我刚刚向她求婚来着。”
众人“哇哦”了一声,都鼓起掌来。
夏侯收敛了笑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素净的戒指,看着她,单膝下跪,沉沉地说道:“这枚戒指是我在大理时跟着一个老银匠师傅学手艺,自己做的,虽然它不值钱,做的也不好看,但是我把我的心刻在了里面,小锁,每个女孩都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使,以后我会收集你所有的眼泪,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那样就可以还给你一片彩虹了。嫁给我吧。”
有年轻姑娘在一边被感动地掩口哭起来。围观的人都说道:“嫁给他吧,这么好的男人。”
乔锁怔怔地看着他,他明知道她不爱他的。
“你这段话是抄袭的,那是沈从文的西山月。”她开口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语。
夏侯苦着脸笑道:“我改编了。现在娶个老婆太不容易了。”
“我说你们到底嫁不嫁,不嫁我这怎么工作?”有工作人员笑道。
乔锁静静地看着他,从他的瞳孔中看见了一个满身伤害的乔锁。她用了三年时间也无法忘记乔谨言,如今也只剩下另一个办法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戒指,轻轻地抱住了他,低低地说道:“夏侯,你说,我们心中都各自藏了一个人,我们这样会不会幸福?”
“会幸福的。”夏侯抱紧她,在众人的起哄中拉着她跑掉。
回到帝都的前一天,他们坐在斑驳安静的小巷子里看着夕阳说着话。
“你会不会有遗憾,这辈子无法跟最爱的人结婚?”乔锁看着他,轻声问着。她从来没有问他的过去,他也没有问过她的,他们只认识不到半年的时间,世事发展快的令她无法接受。
夏侯双眼明亮,笑道:“你在帮自己问这个问题吗?乔锁,其实跟最爱的人结婚是在浪费爱情,生活会磨去爱情里最梦幻的东西,剩下一片狼藉来。所以你嫁给我是正确的。”
“你为什么选我?”她不赞同,却没有反驳。
“因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夏侯笑道。
乔锁失笑,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尚且未知,不过她知道,回去后将面对的是夏家和乔家两场风暴。

爱情浅浅遇,深深藏(一)
回帝都时,深秋已过,到了入冬的节奏。
夏侯将围巾给她重重围上,替她扣紧大衣,摸了摸她脑袋,上下看了看她,见她穿的够严实了这才笑道:“回家吧,我们电话联系。”
乔锁朝他挥了挥手,和他在机场大厅分别,各自辗转回家。
一别两月,再回到这座城市,似乎很多东西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她回家前给乔臻打了电话,乔家的司机会过来接她。
她将旅行时购买的零散的东西尽数塞进车子然后回乔家。
寒流侵袭了这座城市,满目所见皆是纷涌的人潮和萧瑟的街景。
“四小姐这一趟旅行花的时间可真长。”司机是乔家人,乔锁见他一直为乔臻开车,其他的并没有多关注。
“走了大约两个月吧。”乔锁轻声地回答着,在旅行日记写上最后一行字:抵达帝都,寒流来袭,整座城市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中,人心依旧,可我已然不是昨日的我。
司机跟她闲聊着,乔锁适时地回答上几句,一直到了乔家。
乔宅没有任何的变化,老爷子去公园里听戏,乔家众人都不在。
佣人将东西搬到乔锁的房间,乔锁去小烨的房间,发现小烨的最喜欢的玩具不在了,有些奇怪,便问着佣人。
“小烨最近不住在家里吗?”
“小少爷去顾家了,这个月才去的。”
“什么时候回来?”乔锁皱了皱眉。
“这个大少没说呢。”
乔锁在乔家绕了一圈,然后发现不仅小烨去了顾家,就连乔谨言和凌婉也不住在乔家,而是住在外面的独立别墅。乔臻住回了自己的公寓,如今乔家除了老爷子、和时常出差公干的乔东南,就剩下她了。
一别两月,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乔锁进了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她也要搬出去了,之前的公寓已经找好,交了押金和房租。她将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开始给徐若打电话。
徐若接到她的电话,尖着嗓子叫起来:“妞,你总算还知道出现,你这段时间人间蒸发了?”
“没有,就是出去旅行了。”乔锁低低笑道,问着同事们是不是都还好。
“还不就是老样子,就是黑面神现在名气更大了,整个人就跟个火箭筒似的往前冲,烧伤了不少同行的人呢。对了,你还打算回来工作吗?黑面神把你的职位一直留着,没有招新的助理。”徐若简单地说着事务所的近况。
乔锁点了点头,说道:“我暂时不能确定。”
她和夏侯的事情正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且如果真的结婚了,往后工作的事情可能也会做个变动。只是说到结婚,乔锁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感,答应嫁给夏侯,不过是她大脑发热后的产物,只是跟这个男人相处两个月一来,夏侯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夏侯时常笑着说,如果我们早些年就认识,也许人生就不必如此折腾了。
所以,她内心里其实对于跟夏侯结婚这个事情是不排斥的。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无法在一起,遇见这种事情其实不在乎时间长短的。
“快些回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呢。”徐若在电话里说道。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乔臻的电话很快就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跟夏侯要结婚?”
乔臻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仿佛觉得可笑一般。
乔锁不知道这个事情传播的这么快,直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回到乔家她还没有说呢。
“不仅我知道,整个乔家都知道了,夏家也知道了。夏侯回去跟夏老将军说要娶你,已经闹了起来了。”乔臻快速地说道,“我知道你跟他是出去旅行,不过才短短2个月,你就这般轻率地跟他结婚,乔锁,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你要嫁的是什么人家吗?你知道你以后要走的是什么路吗?”
“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走的路了。”乔锁淡淡地说道,她不能嫁最爱的那个人,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如果要嫁人怎么也是要自己选的。
乔臻被她轻描淡写的话语气住,在电话那边不住地深呼吸,顿了许久,才说道:“这事我不同意,夏侯也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的人,别说夏家不同意,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
乔锁微微惊愕,老爷子一直为她物色对象,不就是想要家族联姻?夏家也不是一般的高门,算来还是她们家高攀了,老爷子为什么不同意?
“这事复杂,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再说。”乔臻匆匆挂了电话。
乔锁挂了电话,咬了咬唇,丢了手机,去沐浴。她洗完澡、擦拭着长发,随意披着在古城买的复古披肩,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动画片。
她以前有问题就会思考,后来想到脑袋瓜子疼,终于明白她不够聪明,永远猜不到那些复杂的家族恩怨以及乔家人的想法,索性不再思考,安然做着她自己的事情。
第一个回来的是乔谨言。
乔谨言的消息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快的。乔锁听着车子开进院子的声响,站在窗前看着乔谨言回来。寒流来袭,他穿着深蓝色大衣,眉眼深邃,吩咐佣人将带来的东西都拿进大厅。
第二个回来的是老爷子,老爷子拄着拐杖,一回来便让佣人喊乔锁下去。
乔锁带上手机,裹紧披肩,穿着简单的长线衫,光脚穿着拖鞋走下去。
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喝着热茶,乔谨言吩咐佣人将带来的一些野味拿进厨房,简单地说着做法。
她下来时,乔谨言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容依旧是冷峻的,他不再戴眼镜,双眼也不知道是凝视的缘故还是怎么的瞳孔颜色比往日的要深,英俊的令人不敢直视。
生在这般的权贵之家,自己条件那那样出色,乔谨言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令人自相惭愧的。
乔谨言随即便转过了视线,坐到老爷子的面前,倒了一杯热茶,外面温度低,回来时就算是暖暖手也是不错的。
“爷爷,大哥。”乔锁走过去,淡淡地喊道。
“比之前瘦了一些。”老爷子戴上了老花镜,看了看乔锁,说道,“还知道回来?”
“旅行结束就回来了。”她一贯不是很能言善道,也不懂得撒娇,不知道如何跟这个古怪的小老头相处,索性就保持着距离,不卑不亢,这点倒是得到了老爷子的赞许。
“这次回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吗?”老爷子说这话时,心情甚好。
乔锁没有吱声,不知道老爷子的态度前,她还是等乔臻回来再说吧。
“听说,你要跟夏家那孩子结婚?”老爷子的声音算的上是和颜悦色的。
乔锁这一见,愣住,直接看向了乔谨言,乔谨言依旧喝茶,没有看她,神色有些冷。
乔锁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嘲,人心向来是变化莫测的,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大约乔谨言是想明白了,也不再对她诸多纠缠,原本她便不是什么出色的女人。
“我跟夏侯想结婚,希望爷爷能做主婚人。”她说的很平淡。
老爷子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下,神色有些兴奋,朝着乔锁摆了摆手,说道:“这事不急,你们结婚的事情还要看夏家的诚意。这些天你也不要出去,更不要去夏家,免得别人说我们家的孩子倒追他们家的。”
“夏宇呀夏宇,你也有今天啊。”这一句话竟像是自言自语的。
乔锁微微诧异,老爷子跟夏家老爷子有过节?
“这么热闹,看来我还是回来的晚了?”乔臻转着轮椅回来,朝着乔锁叫道,“小四,还杵着做什么,过来,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乔锁见他回来了,也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上前去帮他把轮椅推进来,一边接过佣人递上来的毛巾给他擦手,一边说道:“我只是走了两个月,又不是多久。”
乔臻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光脚穿着拖鞋,摇头说道:“两个月还不久,可见你是一点也没有想我。对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乔锁点了点头,说道:“带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我让佣人放进你的房间了。人人有份。”
“总算没白疼你。”乔臻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快带我去看看,都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乔锁会意,推着他的轮椅进了乔臻的房间,乔臻让她把门关上,劈头盖脸地就说道:“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乔锁见他脸上笑容褪去,很是不悦,想起老爷子的那句自言自语,低低问道:“夏家跟我们乔家有过节?”
乔臻脱了大衣,丢在沙发上,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子跟夏老将军以前是战友,后来夏老将军在军区一路荣升,老爷子退役就下海做生意,改革开放那时抓住了机遇,狠狠赚了一笔钱,这才将家族企业做大了起来。这些年来,虽然在帝都,但是两家几乎是不来往的。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爸说的,据说夏老将军当年抢走了老爷子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仇恨就结下了。虽然后来老爷子娶妻,当年的恋人也去世,但是谁人不怀念过去的日子?我看你跟夏侯的婚事根本就不可能。”
乔锁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老爷子那般开心,他自然不同意这婚事,夏老将军也自然不同意,如此一来,夏侯在夏家闹起来,家族难安,最开心的也要数这80岁的古怪老头了。
乔锁的心陡然之间就有些抑郁了。
“趁早跟夏侯散了,免得两家闹得难看,往后这仇怨结大了。”乔臻说道。
“既然老爷子跟夏老将军有了嫌隙,你这些年怎么还跟夏侯来往,甚至做了兄弟?”乔锁抬眼,问道。
乔臻嗤笑,摇了摇头,看向这单纯依旧的丫头,笑道:“傻丫头,如今这社会是何等的现实,我们这个圈子里都是高门子弟,亲兄弟尚且都不能称作兄弟,都可能在背后为家产和权势向你捅刀子,何况是外人。不过是看着各自的身份和地位结交一下,哪里就能当真了。”
乔锁错愕,突然之间沉默不说话了。
“早知道今日,当初我车祸,便不该答应夏侯,让他接你回来。”乔臻也很是抑郁地说道,“小锁,夏侯就是一匹野马,一个浪荡子,他可以是最好的情人、朋友,却绝对不是最好的丈夫人选,更何况他历来是听他爷爷的话,你们之间撑不过半年的。”
乔锁深呼吸,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对了,我想搬出去。”
乔臻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事也不难办,如今我们都各自搬出去住,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方便。我来跟老爷子说。”
乔锁心中乱的很,跟乔臻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上了自己的房间,趴在了床上,翻着以前看到一半的诗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谨言离开了,她爬起来,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出了乔宅,站了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乔谨言只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往后大约会越来越冷漠吧。
乔锁觉得自己并没有以往那样疼痛,两个月的疗伤似乎渐渐平去了她凹凸的伤口,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往那些注定的道路上发展。
生活原本便是这般的无情。
囫囵地过了回来的第一天,乔锁睡得特别的沉。夏侯没有给她打电话,两人要面对的事情太多,都不像普通人那样的悠闲。
她在第二天早上清晨时分就醒来,套了件大衣,走出乔家,沿着清幽的街道随意地走着。有早起的老人在竞走,也有跑步的,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天气依旧寒冷,地上结了一层冰霜,走在路上都听见咯吱的声响。
早起晨练的老人见她一人走在街道上,朝她笑笑,继续上前跑步。前面是一处小公园,很多老人都在公园里晨练。乔锁沿着公园外面的道路走了走,看着东方的太阳慢慢地升起来,红彤彤一片,上班的人潮多了起来,这才逆方向往回走。
她喜欢这样静谧的早晨,走一走,寒风吹的她的脑袋异常的清醒。乔锁沿着道路还未走到乔家时,便看见了停在外面的悍马。
夏侯等在车门边,抽着烟,一抬眼便看见了她,将手中的烟灭掉,走上前来,笑道:“我可逮到你了。”
“你怎么来了?”乔锁看着他的座驾,问道。换了车,他一贯喜欢这样大气的车。
“想你便来了。”夏侯笑着说道,见她光着脖子,叹息皱眉,速度将自己脖子上的深灰色围巾取下来,给她围上,叮嘱道,“你这丫头就从来不让人省心,这么冷的天要是冻得感冒了,还能这样美丽活泼乱跳吗?”
他一向如此,就算是教训人也会记得隐晦地夸上一夸。
围巾上还带有他的体温,有一种淡淡的味道,那是和乔谨言决然不同的味道,乔谨言的是清冽,而夏侯则是炙热。
乔锁觉得内心有些温暖,原本孤僻的性子渐渐柔软了几分,笑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就跟丢了魂似的,总是丢三落四,记不住很多事情。”
“是因为想我吗?”夏侯风流地笑,眼角飞扬起来。他笑起来时是说不出的生动,活力四射。
乔锁被他逗乐,也就只好点了点头。
夏侯很是开心,抱了抱她,然后速度地跑去车子里拿出一大袋子热乎乎的早餐来,尽数塞到她的手上,然后看了看腕表,说道:“我走了,小锁,早上是偷着跑出来的,早餐一定要记得吃,还有不要光着脚穿鞋子。”
他说的急,转身就要离开,想到了什么又迅速转身抱了抱她,捧起她的小脸,在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沉沉地说道:“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给我,小锁,我们会幸福的。”
乔锁的心突然之间被烫的有些疼,目光湿润,看着他上车朝她挥手离开,不知为何站在了原地一动没有动。夏家离乔家这么远,何况早上又是上班高峰期,他明知道乔家有吃有喝,还是为了一个早餐便开车过来看她,乔锁的心是说不出的复杂,她其实从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对他好过。可这些天,他始终默默地对着她好,从来不求回报。
她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稀饭、酸豆角还有油条,微微一笑,他一直知道她的喜好,不会买上一堆的中式西式的早餐,其实这些年,她只爱这样简单的传统早餐。
乔锁寻了个地方吃完了早餐才回到乔家去,老爷子起来了,正在吃早饭,招呼她一起。乔东南一直在外面没有回家。身怀六甲的赵晓也是住到了外面,乔东南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赵晓和他心心念念的儿子。
乔锁坐下来做做样子吃了一点,然后老爷子便问了问她最近有没有事情,让她找时间给赵晓送些补品过去,看看她肚子里的胎是否稳当。
乔锁闲来无事,直觉赵晓这个也不是很简单的女人,便点头应着。
佣人提前炖好了补身子的补品,用保温杯装好,带了一些其他的补品便出门去赵晓的公寓。
怀孕的人一般嗜睡,起的晚。乔锁到了赵晓住的公寓时,时间不到十点,她在公寓下面的小公园里坐了一会儿,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打算晚些时候再上去。
这是她旅行的后遗症,过了长久的休闲的生活,突然之间回归城市,她总有种恍惚感,仿佛自己还在外面漂泊,无法适应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一时之间有些迷失方向。她不知道夏侯是如何调整过来的。
旅行时,她一直在遇见形形色色的人群,这些人因为各自的原因远离了城市,绝大多是和她一样是出来疗伤的。她一直在思索,人生的真谛到底是什么?夏侯说,生活其实是回归平凡,就像他们这些高门子弟,看似过的都是人人艳羡的生活,开豪车,吃大餐,各国飞,有钱有权有地位,可是他们和普通人一样要吃饭、会生病、会娶妻生子延续下一代,白天工作晚上睡觉,在时间的流水中慢慢地苍老。
生活便是平凡,没有谁会不平凡,大多数人都会在既定的道路上生老病死,从无例外。
所以,爱情绝不是生活的全部。
乔锁长久以来咀嚼着夏侯的话,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这么多的道理,她喜欢这样温暖的夏侯,他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最爱的永远不是他。
也许他说的对,人不应该嫁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就让爱情这样静静地沉进深海,保留她原有的样子,而生活依旧要继续。
乔锁拿出手机,想给夏侯打电话,但是想起他近来大约是极忙的,她便有些踌躇了,她默默地收起了手机。
就这样吧,浅浅遇,深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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