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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一叶知秋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柳湛秋 角色:魏怡玮柳湛秋 《一叶知秋》内容精彩,“柳湛秋”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魏怡玮柳湛秋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一叶知秋》内容概括:怡玮同柳絮提起代将处无龙舟后,她便裁来木材,量了尺寸,画了图纸,在寺庑院落里上了手作为女人,藤冈在法庭上的一番话,本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可湛秋的出现似盛夏的柳絮,让一切又变得漂泊纷飞,难知命数湛秋来到了露霞寺,却在廟门前停下了脚步一小沙弥恰经过,她的视线便从石狮前挪到了他走来的方向,问:“师父,看这底座的铭文,贵寺的渊源,大概能上溯到洪武年吧?”小沙弥一声“阿弥陀佛”,又反问她:“女施主...

一叶知秋第33章 在线试读

怡玮同柳絮提起代将处无龙舟后,她便裁来木材,量了尺寸,画了图纸,在寺庑院落里上了手。
作为女人,藤冈在法庭上的一番话,本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可湛秋的出现似盛夏的柳絮,让一切又变得漂泊纷飞,难知命数。
湛秋来到了露霞寺,却在廟门前停下了脚步。
一小沙弥恰经过,她的视线便从石狮前挪到了他走来的方向,问:“师父,看这底座的铭文,贵寺的渊源,大概能上溯到洪武年吧?”
小沙弥一声“阿弥陀佛”,又反问她:“女施主何以见得?”
湛秋就踮起脚尖,伸出双指去,在狮身云麾纹上抹了一把浅浅的红锈,说:“失蜡工艺。”
话音才落,廟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是柳絮。
湛秋回首间与她四目相对,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女孩……这女孩分明是才到海参崴的那一天,在书信摊前蒙面不语的那女子。”
她心里想着,却没有开口。
“是的,秋姐姐,那群日本来的矮脚鬼凌辱了我,怡宁姐带我逛街散心,我很喜欢老先生在书札摊前挂着的一副楹联,怡宁姐只是想带我过去坐一坐。”
柳絮心灵,她已从湛秋的神情里,察量到了她的疑惑。
湛秋格外惊诧,“怡宁?
哪天同我讲话的人,是怡宁姐?”
“秋姐姐贵人多忘事,怡宁姐蒙了面纱,可她那双眼睛,秋姐姐就没觉出几分眼熟吗?”
湛秋脑中一团混乱,怡宁在来信中恳求自己来海参崴,还要自己瞒着小玮,如今又迟迟不肯见自己,这一切都太过无序,她理不清头绪,只是能隐隐忆起,书札摊老先生写的楹联,是一手娟秀的瘦金体字,却想不起是何内容。
“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柳絮柔柔地读出了楹联的内容,竟是曹雪芹《风月宝鉴》里的句子,她又说:“姐姐,我好累,今天找你来,我只想跟你谈谈怡玮,好吗?”
湛秋听到“怡玮”的名字,眉心挑了一下,她拨开粘结在面颊上的几根细发,轻轻地点了点头。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柳絮,‘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里的柳絮。”
翌日。
门楣上的几只红雀受了惊,婉转地鸣叫着,飞到了更高处的银杏枝头,果实簌簌坠地,砸在了石狮的铜铃与衔珠上。
柳絮捡起银杏果,问:“秋姐姐好金石?”
湛秋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帮她一同捡拾起果子,她觉得柳絮整个人都别有一番风韵,绣花鞋尽管旧了,却不着粉尘,可自己才俯下身,鼓楼悠远的报时声就响了起来。
“秋姐姐昨天果然准时,这时辰不偏不倚,若我猜,露霞寺千百年的渊源,结识缘分一说,倒不是捕风捉影。”
昨天在的小沙弥此刻恰巧经过,听到柳絮的话,便停下了脚步,“絮姑娘,这位柳施主昨天已在门外候了两刻钟,佛结善缘,小僧想柳施主的这份虔诚,或比冥冥之说更妥帖些。”
他讲完,双手阖十微微鞠了一躬,便朝着钟楼的方向信步而去。
晌午的日光,消磨掉了人们的倦意。
湛秋这才发现柳絮眉目间有些寡淡,她走到她跟前,将银杏果放在了柳絮手捧里,近者观其微,这个女子的唇间,似乎漶漫着一层素白的纱,薄薄的,透露出憔悴的病容态。
问起来,柳絮连连说不打紧,她躲闪着湛秋的眼神,拉过她的手,走进了廟门。
湛秋讲起廟街巷战,柳絮只是在听到大川林之岛已被布尔什维克党击毙时,才停下了手中的捣药勺,弱弱自语:“便宜了他。”
湛秋却察觉到她的手在不停地抖,忙撇开话题另说:“这佛手酥倒是绵柔脆甜。”
柳絮便笑笑,“是柳代将送来的,他知会怡宁姊口味,每周都托上街巡逻的水兵带过来,我这个闲人,便也跟着沾了光。”
她讲话间,依旧不停下手中的活,也讲起这银杏果对学校女孩子们的功用,湛秋听了几句,便劝她:“女子学校的孩子能有你这样的姊妹,也是荣殊,可人心一杆秤,你得把自己先照顾好。”
她讲着,柳絮却已把齑粉倒在了牛黄纸上,吹拂一口,酥雪般的麸末便捎带着她的鬓间秀发,飘扬似梦。
“龙舟做好了,就在廟堂后街。”
湛秋见到龙舟后,欣慰之至。
她端详着龙头的螭首,又跑到龙舟尾,由边缘线循着钻花的线理,一直抚摸到了橹架上,“这海龙王可是威武得很,这次龙舟比赛,怕是我们海云艦就要先从气势上赢了几分。”
“在杭州西湖当船娘时,收橹桨后是我最惬意的时光,潭水深千尺,我自己同自己讲着李白与汪伦依依惜别,讲着许仙同白娘子,还有那个怪和尚的故事,若是有暮雾,夕阳氤氲着湖面,这离衷之意便更浓了,现在想想,倒觉得这日子未免是过得快了些。”
湛秋愣一愣,她知道柳絮一定是念家了,忙说:“明昔复今昔,等以后到了杭州,阿秋也想听听雷峰塔现在的故事。”
柳絮甜蜜一笑,信手将橹桨从水中摇了起来,上面依附着许多牡蛎,几只躺憇在上的招潮蟹倒是动作快,在水面拨开一道水花,匆匆逃窜,又消失在了湛秋的视线中。
柳絮将牡蛎一一撸下,问湛秋:“万国水兵运动会下周就要开始了?”
“是的。”
“秋姐姐做的词谱曲很有美感,古韵柔韧,倒颇有几分汉唐遗风。”
“若要论音乐,怡宁姊比我聪颖得多。”
柳絮扑哧一笑,“我倒还听怡宁姐讲起,小玮在去福建之前,最爱听你哼唱几段昆曲。”
“乡俚语,自唱自叹罢了。”
“是哪首曲子?”
“《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
柳絮已在牡蛎壳里觅到了几颗珍珠,她拭去淤泥,阳光下依旧带着沙粒的珍珠,晶莹剔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以生。
杜丽娘与柳梦梅只因《诗经·蒹葭》里的那半句话,却都得上了一个相思病。”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也是《牡丹亭》里的佳语,阿絮怎得单单就念上了这般忧郁?”
柳絮听湛秋也心悟《牡丹亭》,仿佛遇到了知己,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这倒是时境颇不同的两段句子。”
“折柳的梦梅,与你我可是同姓同家。”
柳絮没有再言。
湛秋将要回辛文港时,柳絮已把珍珠串成了串儿,戴在了湛秋的手腕上。
凉爽的海风裹挟着幽幽檀香。
想到自己要提的事,她有些娇嗔,讲话声也变得支吾,“哪天得空了,要怡玮他们来把龙舟取走,比赛上的馀事,阿絮便是蹚水的远路人——深浅不自知。”
两人聊着,竟不曾察觉到天边已阴翳如布,一声闷雷打断了二人的话,湛秋忙从布袋里取出油纸伞,“不怕,你瞧,在济州岛时,一个朝鲜小姑娘送我的,如今可派上用场了。”
濛濛细雨中,柳絮转着竹篾撑竿,夸赞油纸伞彩绘的《牡丹芍药庵》分外精美。
湛秋便说:“文同曲理,我瞧着阿絮的雕工,倒更想与这济州岛的金老先生是鬼谷的纵与横,又是伯牙子期的忘年之交。”
柳絮便痴痴的笑。
又是一声闷雷,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帘,两人依偎着跑到露霞寺门楣下,阖上了伞柄。
将将的芍药庵彩绘,此刻多了一句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是宋朝宋之仪《卜算子》中的佳句。
这颜料竟是遇水方显露其形?
湛秋终于恍悟,在济州岛时女童讲的晴伞雨伞之争,缘来由此。
她笑对柳絮时,却见她满面涩苦地望着伞盖,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湛秋心里也“咯噔”作响,方才瘦金体的题诗下,如今分明还写着湛秋与怡玮的名字,捺角处呈云卷云舒状,唯美的视观上,似乎也蕴涵了海洋的阔绰与浩瀚。
这本是济州岛女孩的一爿祝愿,如今,却令人嘘吁。
湛秋匆匆阖上。
柳絮弯下身子,随手捡起石狮脚下浸润在雨水坑里的银杏果,推开了寺门。
吱吱呀呀,门阖上的一霎时,她单薄的身子消失在了雨夜,铺首衔环空灵的黄铜声,也在暮雨中徒添了几分肃穆……万国水兵运动会如期举办。
田径场上,怡玮在撑杆跳赛场朝着看台看去,熙熙攘攘的观众席上,海云艦的水兵却匆匆离开了几位……备赛的哨声响起,他左顾右盼,心里隐隐担忧着柳絮的安危,却不得不走上赛道。
五米一七,一跃而过。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怡玮在赛道上一面跑,一面向看台招手示意,共同庆贺佳绩,他的视线也从看台最左端,游弋到了最右端。
教堂不远处,钟楼上的铜钟显示距离十点钟只差一刻,会场的播音里,却不是柳絮的声音。
怡玮匆匆赶到看台后,负责化妆的俄国女子递给他一封信,“那位龙舟女师傅同我交代,若是你来了就交给你,若是你没来,就要我烧毁掉,我瞧她说下半句话的样子,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就猜到了几分,想着若是你不来,我还要到辛文港去一趟,总之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怡玮匆匆撕开,他只看了几行,就心急如焚地问:“她去了哪里?”
不待女子回答,妆奁房外就响起了几声稀薄的枪声,可会场的萨克斯进行曲欢快奔腾,湮没掉了一切杂声。
没过几秒,又是一阵乱枪声。
怡玮听得出来,起初的枪声是自己随身的袖珍手枪特有的音色,后者……则是日本人的“三年”式步枪。
他深深攥紧手中的信笺,因为……这是柳絮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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