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妇科圣手李观虚
道，儒，佛，山神，河伯，妖，怪，人间王朝...这里是修者主宰的天下。
大炎王朝，北辰府。
六月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洗去了闷热，街道很快热闹了起来，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北辰河畔一排商铺一条直线拉扯到桥头，商铺五花八门，药铺，米铺，茶馆……
其中一家面馆，少年正在低头吃面。
一眼便看出少年不是本地人，背上的斗笠遮盖着行李，后腰别着一柄长刀。
额前落下几缕发丝跌入面汤，李观虚用小拇指勾起弹开，若无其事地喝面汤，直到面汤见底，简陋土碗的啪嗒一声叠好，喊了一声：“再来一碗。”
桌上已经叠了七八个碗，若是让旁人看到，还以为饿死鬼投胎。
端面出来的是面馆的掌柜，看见桌上的大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么大的肚量，即便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也甘拜下风。
“客官，你的面。”
李观虚点头，手中的筷子搅合三两下，便传来吸溜的声音。
掌柜咽了咽口水，看见吃的这么香，连他都有食欲了。
“客官不是本地人？”
面馆闲来无事，掌柜的索性坐在旁边拿出烟杆，吧嗒两口，和少年唠起了嗑来。
李观虚摇摇头：“初来北辰府。”
掌柜吐出一口烟，少年的回答不出所料，打量一下对方的穿着，心想又是个想来城里讨生活的主。
不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流金岁月，也是一腔热血地想在北辰府闯出个名堂，回老家光宗耀祖。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也仅仅开了家面馆，取了个小妾而已......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呐，光宗耀祖没做到，人就老了......
掌柜的颇为惆怅，或许是在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影子，和少年有一句没一句地唠起来，话题倒也不间断。
“城里是好，但水太深了，年轻人把握不住。”
李观虚顾着吃面，没有反驳，点点头。
忽然，掌柜神神秘秘靠近李观虚，低声说道：“小兄弟，有没有见过仙人？”
“仙人？”李观虚吃完面，终于饱了，放下筷子，目中疑惑。
“据说，就在今晚，清虚山的清瑶仙子会御剑飞行从北辰府路过，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仙人术法亮起的光。”
掌柜的接着说：“要是能够看到虔诚朝拜，说不定能够保佑我妾室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平安出生。”
看不出来，老当益壮啊，把仙人当流星许愿了......瞥了一眼头发稀疏花白，老态龙钟的掌柜，李观虚心绪流转。
高空飞行，会不会露光啊，发型会乱么？高血压的修者是不是一辈子远离御剑飞行了呀......
无所事事的李观虚和掌柜的搬来小马扎，抬头望天，一起期待着仙人御剑飞行路过北城府。
仙人御剑飞行极快，也许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所以李观虚提醒掌柜的不能眨眼。
时间一久，李观虚发现掌柜的眼睛又干又涩，泛起红丝，贴心问了声：“需要眼药水么？”
“眼药水？”掌柜明显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滴一滴在眼球上，马上就闪亮起来。”说着李观虚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土法烧制的劣质土瓶子。
“要么？十文钱一瓶。”
望着李观虚充满善意的笑意，掌柜地愣了愣，果断地礼貌拒绝。
这个世界，科技树的发展极端往修行上面发展，完全忽略了科学，整体医师的水平的平庸，打击了普通民众寻医问药的积极性。
小病硬抗，大病不抱希望地象征性到诊所看一下，不能医拉到。
这就是这个时代普通人的观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颇有些天人合一的意味，也就说俗话说的爱咋滴咋滴。
是药三分毒已经深入人心。
李观虚对此痛心疾首，时代的悲哀意味着他将无法在医学上发光发热。
这让梦想做一个医生或者律师的他备受打击。
见惯了他人的不信任，李观虚叹息一声把土瓶子收回去，继续望天等待着仙子。
天色将晚，周边商铺灯火通明。由于白天下过大雨，此时的天上繁星明亮，月色通明。
温度不复白天那般闷热，清爽的夜市人来人往，许多富家千金公子趁着凉爽的夜里在夜市挑选着心怡的商品。
大炎王朝雄踞九州，占据青州，云州，东阳州，地处九州东面。北辰府位于在东阳州，李观虚用半吊子的地理知识初略估计了下，北辰府气候大概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这个气候，到了六月，气温就是拦路虎，对于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相当不友好，所以趁黑出动。
掌柜的和李观虚坐到深夜，也没有见到仙子的到来，倒是掌柜的媳妇慌忙跑来，气喘吁吁：“你个老不死的，春霞快要生了，你在有闲情在这里等仙子！”
掌柜一听，也顾不得发酸的脖颈，当即便起身和妻子进入店铺内堂，焦急的语气传来：“稳婆来了么？”
瞥了两人的方向，李观虚继续等待仙子的到来，同时心中也想着：假如遇到仙子，我替你许愿母子平安。
生孩子这种事李观虚无能为力，只有自己努力。
抛开卫生条件不谈，生孩子讲究的是大力出奇迹。相对来说，产妇若是体力充沛，胎位正常，且有经验的稳婆正确引导，产妇会轻松一些。
但若是体力不行，“竖式分娩”会简单一些。
《诸病源候论·妇人将产病诸候》中记载“妇人产，有坐有卧”，意思就是古代妇人生孩子，有坐着，也有躺着的。但古代妇女首选的生孩子方法是坐着生。坐姿分娩属于受古代孕妇推崇的“竖式分娩”，竖式分娩有多种姿势有站立式、蹲式、跪式、坐式。
李观虚很懂，却没有主动要求帮忙。
这个时代的观念太过保守是其一，其二就是李观虚太年轻了，说出这种话难免会被人误认为是变态流氓。
时间流逝。
小马扎上的李观虚已经坐了一夜，别说仙子的影子，就是鸟都没见到从面前飞过去一只。
他哪里见过这么不守时的仙子，嘁了一声，站起来把小马扎放回面馆，刚要离开，便听到了产婆焦急无奈的声音：“已经七个时辰了，头还是卡住，怎么使劲都出不来，夫人已经没了力气。还是去请医师看看有没有办法。”
接着便是掌柜央求的声音：“一定要救救她们母子俩，我和大夫人多年都没有子嗣，好不容易小的有了，可不能出事。只要婆婆保住她们母子，我愿意出八千文！”
八千文，以现在的银价相当于八两银子，普通家庭三四个月的开销，这对于仅依靠一个小面馆的掌柜代价的确不低。
“这......”
产婆很为难，她接生了几十年，说实话，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不可能母子平安了。但八千文的诱惑又实在太大，于是咬牙道：“我尽量......”
以目前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难产便意味着九成的死亡率。
砰！
话还没有说完，李观虚已经略过掌柜的和产婆，径直推开内堂大门，只见产妇躺在床上，苍白无力的脸上疼得冷汗直流，膝盖弯曲，上面盖了块布，掌柜的大夫人坐在床尾凳子上，脸上也都是汗水。
突如其来的李观虚让老妇人吓了一跳，声音尖锐：“你是谁！”
然后掌柜的和产婆先后冲进来，老掌柜咬牙切齿：“欺我老无力呀！欺人太甚，我要报官......”
产妇没有力气继续了......李观虚低头看了一下情况，原来是胎位异常，导致迟迟降生不了，这种情况最优的是马上进行剖腹产，多拖一刻母子存活的几率便少一分。
不管老掌柜举着小板凳，老妇人龇牙咧嘴，产婆躲在后面，李观虚思索片刻，麻醉，消毒环境，止血工具......都没有。
但，无需这些。
物理麻醉便行。
说完，抽出后腰的长刀，刀背拍晕了产妇，然后点燃烈酒消毒刀刃，手起刀落......
嚓！
产妇腹部出现一道大口子！
掌柜睚眦欲裂，老妇人和产婆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