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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磨道上的男人女人们 类型:小说推荐 作者:树梢上的诗 角色:老刀老刀 小说推荐《磨道上的男人女人们》,讲述主角老刀老刀的爱恨纠葛,作者“树梢上的诗”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再看看双喜吧世间没有绝对的永恒,而只有相对的不变那个乡村预言家的遗传理论,被眼睁睁的事实粉碎得一塌糊涂几年没有见到偶尔在什么地方碰着了双喜的乡邻,根本认不出他了,只是听到双喜的招呼才停了步,好像回想起什么,问:“你……你是老主任家的小双喜吗?”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琢磨:“这眉眼、嘴角……像,可这身板、个头……跟几年前那个矮胖的小男孩怎么也联不到一块了”这几年间,梅子没见长高多少,双喜一方面长高...

第8章 两小无猜 在线试读


原本当作娘疼爱着的老婆,后来竟然变成了名义上的妻子。但儿子永远是未掺半丁假的实打实的亲骨肉。老刀把儿子当作了明珠儿捧在了手心。

双喜很小就传承并显露了父亲的秉性:聪明而顽皮。随着一天一天长大,顽皮渐渐消减,懂事乖巧日复添加。待他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忽然变得“不听大人的话”了。他渐渐地觉得:有些“大人”说的话是实实在在的;而另有些“大人”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似乎阴阴阳阳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对他父亲的话,开始有些反感继而不哼不哈地抵抗,最后竟然倒行而逆施:父亲让他这样,他偏那样,老刀也无可奈何地感叹“儿大不由爷”了。父子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原因无疑是他于耳闻目睹以及潜移默化中,渐渐懂得了些大人间的事理,与此同时偶尔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而滋生了逆反心理。以为什么人什么事都能看得透的老刀,还以为儿子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己把他宠过了头。随着父子间的隔膜渐增渐厚,彼此心意的沟通渐渐地给堵塞了,后来发展到竟然几天搭不上一句话。作为一个大队的当家人,在外面那可是颐指气使;可回到家里,面对儿子竟然是哑巴有理——干着急。可老刀不是哑巴,每当他想跟儿子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刚一开口,儿子就拉下脸走开了。正印验了那句俗语,话不投机半句还嫌多。老刀偶尔在气头上真想揍小东西一顿——从小到大还没拍过他一巴掌——可现在依然舍不得下手呢。说由他性子吧,他一见到自己,就哭丧着脸,甚至有时候还摔东摔西的。可对他半醒半迷的娘的关爱以及“呵护”,让老刀听着看着心里颇有几分嫉妒——对我怎么却是另一种腔调另一副面孔……你个小狗日的……

柳庄梅娘的闺女梅子,跟双喜是同班同学。磨盘小学在现在的大队部的北偏东与其相距约一华里——紧贴那条南北土公路的东侧。那里原先是大队部的旧址,后来大队部迁移到现在的地方,卫生室和小学还留在原地。梅子的家在现在大队部的西北——在小学校的西南,双喜的家在大队部正南。他们上学放学都必经大队部东侧的那条土公路。于是,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常常看到他们俩或一前一后,或并肩行走的身影。

在上学路上,善解人意的梅子问双喜:“你最近老是愁眉苦脸的,是不是遇着什么不高兴的事啦?”

双喜只答两个字:“烦心”。

“是学校的事,还是家里?”

“家里。”

“家里?你老爹是我们大队最大的官,握着大权呢,有什么事要你烦心啦?”

“我烦的就是他!”

那个年代,大多数少年是那样的单纯而直率,因而在相互交流时,没有过多的顾忌、猜疑与设防,也不懂得像成人那样,用虚伪掩饰复杂的心事。双喜把家里的事,尤其是他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以及不知从哪听来的父亲与别的女人的事,一五一十地全掏了出来。

末了,双喜颇有几分伤感:“你看看我家,父亲是这样子,母亲又是那样子,我心里有些话,既不能对父亲说,又不愿跟母亲讲,免得她……”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在为母亲伤心,也为自己伤心。

十一岁的梅子像个小姐姐,竟把十二岁的双喜当作自己的“小弟弟”,用孩子的话语对双喜作了一番劝解和抚慰。

那时的双喜,矮墩墩胖乎乎的,像碾砣。有人断言,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再长也长不了多少,个头不会超过他的父亲。梅子那时细瘦瘦的,脸皮儿因为家里穷困缺营养而黄巴巴的,可个头儿——双喜就是挻胸抬头踮起脚跟也才齐她的肩。

在学校里,几个调皮的女生常拿双喜的矮胖取笑耍戏。心地善良又懂得尊重别人的梅子则护着双喜。为此,梅子跟那几个女同学闹了别扭。本来,梅子在学校的人缘很好,还从未和同学尤其和女同学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为此,双喜对梅子除了感激之外,还添了几分信赖。

于是,梅子的一番真心诚意的劝说,双喜都实实地听到了心里去。此后,家里再发生什么事,心里再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梅子。除了在小小的的心灵深处依附于梅子,他还把家里一些好吃的东西:桃酥、蛋糕、冰糖甚至农村孩子从未见到过的稀罕玩艺儿偷偷装进包里,然后再送给梅子。

梅子本来是不坚持不要的,可看着双喜竟委屈地哭了,她实在不忍伤她的心……

有一天,在上学的路上,梅子忽然提出一个有趣的问题:“双喜,我们俩经常一同来一同去,不认识的人一定以为我们是姐弟关系。假如我们俩真认了姐弟或是兄妹,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双喜低头不答。梅子以为双喜误解了她,忙解释:“双喜,我可没半点取笑你的意思哟,我只是觉得你憨实可爱,而我又没有弟弟……”

“我知道。”双喜说的是实话。其实在他心里,他早把她当作了姐姐,虽然比自己还小一岁,可她觉得梅子比自己懂的事理儿多,他信她而且服她。而自己的两个姐姐,大姐念完了初中,宁愿回来干农活也不想再上学了。她好像心里也藏着心思,却从来不说。二姐还在十几里外的地方住校呢,一星期有时甚至两个星期才回家一趟。她们姐妹俩偶尔会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见弟弟走近,她们就不讲了——说他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屁该。唉,还亲姐姐呢,却没一个象梅子这样真正理解并抚慰过他那颗孤独的心灵。双喜接着说:“你觉得怎么称呼好就怎么称呼,反正我都乐意。”

“真的?”梅子高兴地叫起来。她想了一会,说“我就叫你——‘小弟哥’——怎么样?你想想,在不知道我俩年龄的人看来,你是小弟,我是你姐;可是呢,你比我大,我该叫你‘哥’,现在我把‘小弟’和‘哥’合在一起,两层意思都有了,怎么样?”

“好,这样叫真好!”双喜也兴奋起来,“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梅子说“你就叫我‘大妹姐’吧,怎么样?”

双喜一边念叨一边在想:“大——妹——姐……妹……姐……妹”和“梅”谐音,“干脆,我就叫你‘梅姐’吧。”

此后,“小弟哥”和“梅姐”就真的跟亲姐弟似的。

后来,她们俩的“秘密”还是被梅子的娘知道了。想不到娘对自家的闺女既没有骂,更没有打,却把心火儿一半儿憋在胸口,一半儿撒在另一种惩罚的方式上:“你今晚就不要吃饭了,去,在烧香桌前站着……”

梅子和那小男孩时常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回来的事,娘在几天前就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她当时十分惊讶,惊的不是闺女跟小男孩单独走在一起,而是那男孩子的身份不一般。于是,娘不得不慎重对待,她决定待自己亲眼见到她俩……再对闺女作一次苦口婆心地说服教育。可早上闺女上学时,自己还没有收工;中午自己收了工揣着心思匆匆往家赶,闺女不知什么时侯己经回到了家;晚上也是这样。

想不到今天梅娘吃了早饭,去梅子房间把被子抱出来晾到绳子上晒时,一小块冰塘掉落在了地上。梅娘略一思忖,心里便有了底。因为在那个年代,不要说是冰塘,就是白砂糖、红砂糖都是要糖票才能购买的。即便不要票,普通人家哪能买得起啊。只有在过年的时候,七拼八凑的挤出一点钱,买一点白砂糖等到大年初一包糖圆子。

娘做好了晚饭,又里里外外地拾掇一会,然后进了堂屋,问:“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了吗?”

“知道,我不该和男孩子一起来来去去……”梅子哭着说。

“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不该拿他的东西……”梅子哭得更厉害了。

过了一会,娘说:“你犯了三条错误,你已经说了两条。头一条,娘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你们都还小,都才十一二岁。小男孩小女孩像姐姐跟弟弟似的,有什么不能呆在一起。可孩子你不知道,人家是什么家庭?我们是什么家庭?你跟那小男孩黏在一起,有人会乱嚼舌头,说是我有意让你去巴结人家干部。我们哪有那样的心啊,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可你能堵住人家的嘴吗?再说说第二条,我们再穷,也不能自己把穷字贴在脑门上。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就算人家没有多想,那也是自己先矮了三分。特别是女孩子更不能随便地收人家的东西,记住了吗?还有一条,你再想想,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我。好了,跟娘去吃饭吧。”

此后,梅子和双喜在表面上疏远了,但他们却把心里想说的话写在纸条上,然后瞅准机会悄悄地塞给对方,这也算得上是他们最初的书信往来吧。尽管彼此的心改用“秘密”的方式交流,但除了“姐弟”的情谊外,再没有多想别的。

这是纯真无邪的“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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