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最不幸的开端
水浪一次次重重地击打着船身,天空尽是厚重的阴霾云层。
“少爷,要不返航吧,船长都说这天看起来是要刮大风下大雨了了, 不适合出海,咱过两天再去那个岛吧!”一边的管家对着眼前这个贵族少爷劝说道。
“不行,今天必须启程!”这个名为约翰·史密斯的年轻贵族收藏家对这次出海的决心似乎谁也无法使其动摇。
就在两周前约翰的父亲因病去世,留下的遗物中有一本笔记和一个二十厘米高的雕像,笔记里面夹着一些照片。
身为贵族的约翰自然是博览群书,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雕像是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中的克苏鲁,而这本笔记中则是记录了一些关于克苏鲁神话的考察笔记。
然而有许多人向他问起这本笔记的内容和这座雕像的事情,他都闭口不谈——虽然水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神话的确很吸引人,但现在知道他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而在阅读这本笔记后的第二天,约翰甚至亲自出面雇佣了船队出海——连船队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因为约翰只给出了一个坐标,而这个坐标指向大洋洲中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岛屿的地方。
而身处英国,要去那里直是天方夜谭,但是说实话,约翰给的实在太多了,一支有着很高的出海经验的船队接下了这个活。
经过辗转反折,终于准备进入这片海洋中寻找这个奇怪的坐标,然而就在这天进入距离这个坐标两百公里时就失去了通信。
本以为是信号不好,但是过了几个小时后依旧无法联系上。
约翰·史密斯不仅是英国的贵族,还是一名举世闻名的慈善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前不久还解决了第三次人类食物生存危机。
第二天便确定失踪,当日全球都开始搜救,但是几天下来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父亲躺在病床上一边读着报纸,一边抽着雪茄。
这时母亲走了进来,一把夺过父亲手中的雪茄,一边熄灭在烟灰缸中,一边训斥道:“身体都已经这样了,还抽雪茄迟早被抽死!”
“哎呀,又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啦。”父亲还想狡辩,但是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也不再继续抽雪茄了。
我住在英国伦敦郊外的一处别墅内,前不久家父突然身患恶疾——听医生说的疾病的名字太过复杂,始终没搞懂到底是什么名字,总之是个看起来没啥其实根本没得救的病。
但要是遵守医嘱,准时吃药的话,刚满五十岁的老父亲至少还能再活上十几年。
言归正传,等我处理完公司里的事务后感到医院时,就见到了母亲从父亲手中夺过雪茄的场景了。
见到父亲还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接着付清就跟我讲述了这则新闻。
父亲对这则新闻似乎很感兴趣,把报纸折了折放到一边的床头柜,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想当个航海家什么的,只不过魂都被你妈勾去了,只好回家继承家业了。”
还没等我说话,这时护士和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声称要做检查,便把我和母亲请了出去。
身处二十一世纪七十年代的我很相信当代的医学,再加上我出身自一个很说起来也算神秘的贵族——阿克曼家族,能享受到较好的医疗条件,我也能放心许多。
我曾经听朋友说过‘阿克曼’在德语中是恶魔的意思,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传到英国的。
眼看自己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了,便想着去看看已经几年没回的家了。
走进家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少爷,欢迎回家。”
声音来自我们家的管家亚当,他今年和父亲一样,刚满五十岁。
“凌呢?还没回家吗?”凌是我的妹妹,今年应该上高二了,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差不多是放学的时间了。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亚当在一边说道。
然而没过几秒,家里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凌——她见是我,惊呼一声我的名字一把抱住了我。
我也着实吓了一跳,再被凌猛地一扑,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你个混蛋,吓死了了啊!”
“哥,你也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啊,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两人搀扶着站稳后,寒暄了几句后我便说道:“具体的事情晚餐时说吧,总不能因为我乱了你的生活规律吧。”
凌答应了一声说了句“等下见。”,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跟着亚当走回了自己曾经的书房,我的房间在三楼的一个角落,然而从小到大我更喜欢呆在阁楼里看书,所以我的书房连接着阁楼,而书房也成了卧室。
望向窗外,依旧能看到连绵不断的山脉和树林。
回想起我生活的年代,我不知道二十一世纪初期的人们是怎么看待今天的世界的——要是说这几十年来没变化肯定是假的。在三十年代,人口数量暴跌,与此同时联合国为了保护地球环境,便出了个损招来顺势控制地球人口:从当年起规定每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直到七十五年后,每个家庭开放二胎,为期五年,然后在回归到每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孩子,以此轮回。
所以现在世界人口只剩下了十亿左右的人口,当然科技的确也很牛逼——但令各位失望的是,我们并没有没到达宇宙旅行之类科幻小说中所说的程度。
这时我突然隐约听到一声爆炸声,紧接着一阵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铃声经过了我家门口。
我正琢磨着是哪个倒霉鬼家里的设备出问题了,引发的爆炸居然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音。
但是待我走到别墅前的空地时——凌也站在家门口循声观望着,然而待我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时,不远处的一栋高楼冒出了滚滚浓烟。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医院——而父亲还在里面!我不断祈祷着父亲的楼层并不在受灾区。
但是等我和凌匆匆赶到医院时,向楼下的警察一问才得知,那就是父亲所在的楼层,发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是一间病房里突然发出的爆炸,除了一些路过的人有几处擦伤和周围的火灾,以及两位死者。
至此我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但我错了。看到父亲的尸体的一瞬间,脑中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背上,甚至觉得有些兴奋。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些悬疑小说中所表述的那样,发生了什么怪事,然后主角被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最后打败坏人成为英雄。
凌去跟周围的警察说明情况,很快亚当也赶了过来处理着各种事情,而我却一直靠在一边的墙上发愣。
“哥!你怎么了?”凌见我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便向上前询问。
“没事.........没事..........”我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墙走向一旁的安全通道中。
螺旋式的楼梯,深灰色的墙壁,只有一扇头顶上方的小小的窗户透进几缕光芒。
我靠着墙壁坐下,抱着膝盖,重重地呼吸着,我似乎像个孩子似的在寻找父母的气息,但寻不到任何踪迹。
这么多年没见父亲,连他的说话的声音,为人的方式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或许我就不该急着回那个充满着乱七八糟的回忆的宅邸,我应该一直陪着父亲........
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们推开了,是亚当。
“少爷,该回家了。”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默默地站起身,跟在亚当身后——就像当初出去和朋友鬼混时,被亚当捉住带回去一样。
“亚当,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就由你来操办一下了。”
“好的,少爷。”
回到家后,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内心没有一丝波澜,说罢便走向自己的房间,凌刚想说什么,但是被亚当拦住了。
我没有参加晚餐。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爬上了阁楼,把周围的杂物随便理了理,透过窗户望向夜空,不知不觉之间睡了过去........
一阵阵海浪声从耳边传来,并不断拍击着我的面颊,我躺在一处海滩上,散发着恶臭的海水沾湿了衣服,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意识缓缓站了起来。
我漫无目的的走向这座无论怎么看都充满着邪恶气息的岛屿,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我身边,他笔挺挺地站在一边,见我醒来,便说道:“跟我来。”
说罢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我却依旧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岛屿的周围有许多突出海面的巨大石柱,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淤泥、湿地、生满苔藓的巨大石块组成的城市。
这里完全没有供人攀登的阶梯,不断有瘴气从这片被海水浸透的扭曲建筑群中升起,在它的折射下,连太阳都显得如此扭曲。四周的石块初看起来似乎是凸面,但再看上一眼却会觉得它其实是凹下去的;而石头上那些扭曲莫测的棱角更仿佛隐藏着险恶的威胁和焦躁的情绪。
这一切都几乎让人失去理智,甚至想要从高处一跃而下就此死去,但是我的内心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到了一处祭坛,与此同时,周围不知道从哪走出来一群人——准确来说,是一群长得像人又像鱼的生物。
它们身体呈一种灰暗的绿色,虽然肚皮是白色的。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那身形有着人形的模糊特征,而头部却是鱼类的,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在脖颈的两旁,还有不断颤动的鳃,长长的手脚上都有蹼。它们杂乱无章地跳跃向前,有时只用后腿,有时则四肢着地……它们那嘶哑的、尖锐的喉音……传达了其面部所无法表现的,一切黑暗的感情。
这时我的身体突然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完全不是我自己的意识所为。
我默默地开始反复念起了一段话:
“In the eternal house of Lalaye, cthulhu sleeps for you. ”
(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周围的空气中不断变得炽热起来,祭坛之上凝聚起一奇怪的白色雾气,就在即将形成一个具体的形体时——
我猛地一睁眼,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黄豆大的的汗珠依旧自顾自地流过脸颊,遥远的地平线透出一丝太阳折射出的耀眼光芒。
换做平常我肯定会定个闹钟来看日出的,但是今天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个场景。
身体依旧十分疲惫,连心跳都属于高耗能运动。我闭上眼想再睡一会儿,但是大脑却依旧很混乱,不知道到底在想事情,甚至连放松精神都无法做到。
我只好爬起身,爬出阁楼,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算起来我已经有九年没回家了,就算我在这处宅邸长大,但是时隔多年,仔细看着墙壁上的花纹图案,也察觉到一丝新意。
从高中开始我就在外省市的国立高中就读,而且一直以来没人知道我的贵族身份,我一直靠学校的奖学金和平日里打工赚得到的钱度日,还攒下不少钱——父亲认为这样更能锻炼我的实践能力和学习能力,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的。
尽管活得很辛苦,但是我并不责怪父亲,反而很感激他,要不然在大学毕业以后,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建立了自己的企业,还顺分顺水地到达了世界水平。
说起母亲,她的重要程度也不逊于父亲,我还是个孩子时,父亲忙于工作,母亲一手把我带大,还要顾及自己的工作,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个人..........
如今父母死的不明不白,无论怎么说,我心中都无法再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摆在楼梯处的一座通体黑色的摆钟发出了铛铛铛铛的敲击声,我转头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六点了。
没想到我已经在宅邸了溜达了那么久了。
按照我家的传统,操办葬礼比任何任何国家、任何宗教都要快许多——虽然我和我的家人都信奉的是天主教。
很快,家族中的支系的一些亲戚也都逐渐来到了宅邸,都穿着黑色的正装,一片黑压压的就像蚊虫一般,在宅邸的大堂集中。
按照惯例,在教堂结束了一些罗里吧嗦的祷告后,当天便准备下葬。
一切都很顺利。
与其说是顺利,不如说每一个人都希望赶紧结束,立马离开这里。
身为族长的父亲去世后,作为长子,自然成为了下一任族长。但是貌似没有任何过程,自然而然便被挂上了这个头衔。
但是就在第二天,还没等我适应没有父亲的生活,更让我无法镇静的事情发生了——
我关掉了闹钟,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在洗漱过走下楼梯,刚想问问亚当今天早饭吃什么,=。
突然大门被一股招呼寻常的力量击飞,顿时发出一阵轰鸣声,我被吓了一激灵,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紧接着走进来几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我,带头的一个光头男人问道:“你是这个家族的长子吗?”
虽然我高中打工时也遇到过打劫的,但这帮子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入室抢劫。
“是的,我是长子。”
我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族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但还没等自己说出自己的名字,对方众人突然齐刷刷地举起手对着我,手掌中凝聚起以一个个光球,一瞬间就向我击来!
我猛地朝旁边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转头一看——宅邸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惨白的阳光照在废墟之上。
那几个人猛地一跃,将我团团将我围住,就在又要用那破坏力惊人的光球攻击我时,我猛地弓起身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与此同时,走廊的尽头凌和亚当循声过来查看,我看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大声地喊道:“跑!去那里!”
亚当很快便明白了我想要表达的情况,一把扛起凌便朝着走廊的一侧跑去。
我发挥出当年在大学运动会时百米冲刺时的速度冲了出去,猛地冲出去后拐向亚当相反的方向,身后的人依旧还在不断地追着。
父亲当年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把宅邸改造成了一个不在这里生活上几个月根本记不住的地形。
我一边跑一边回忆着这里的地形,终于在被追上之前回忆这里的地形。
在体力耗尽之前我终于把他们甩开,猛地从二楼的窗户跳到了楼下的草丛之中。
我家的这个宅邸正门前有一片花园,而背面的围墙之外便是高楼。
我艰难地翻过墙,穿过小巷,又在高楼之间穿梭了一会儿,我又拐进了一处小巷,从后门进入了一个仓库。
“好久不见,我的哥们,今天咋突然来这儿了!”眼前的这个小胖子是我的发小罗姆,平时虽然在社交软件上一直有联系,但算起来也有很久没见面了。
“我遇到麻烦了,我家貌似被人盯上了。”我打断他的话说道,“只是以前经常跑到你这跟你出去鬼混,而且只有亚当和凌来过,所以就先到你这落个脚。”
“嗯......真不愧是贵族,”说罢便从一边货架上的一个盒子里翻出了一个十字架吊坠递给我,“兄弟,虽然以前早就想象到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遇到了,我只是个穷小子,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我带上了罗姆递上来的吊坠,伸出手跟他碰了个拳,转过头对亚当说道:“走吧,去支系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