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倔强的杂役弟子
神武大陆，北沧门，杂役堂。
“姜玄，16岁，灵武境六层，九档期望。”
听到考核官念出这个结果，姜玄愣住了。
九档！门派只给自己九档的期望。
要知道，上一次考核，还有七档，三个月下来，竟直降至最低一档。
在北沧门，每个年龄段，会有基准的境界和能力要求，达到就能被评为六档。六档期望以下，会被门派认为没有培养价值，观察一段时间后会被放弃！
九档是什么概念？
自姜玄来杂役堂以后，还从没听说过有人得过九档！那已经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了，说是有意羞辱加恶意劝退都不过分。
姜玄拳头紧握发出阵阵暴响，坚毅的双眸凝视着远方，心里如同有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
要知道，一年以前，他丹田破碎之前，可是灵武境巅峰，而且已经有意压制在巅峰一年，被列为门内一档期望的天才少年。丹田破碎后，境界下跌，这种从云端跌落下来的感觉，谁能体会？！
高台之上，考核堂堂主周前进眼睑低垂，神色冰冷地俯视着他，慢条斯理说道:
“姜玄，本门的淘汰制度你是知道的，年龄到了，达不到对应的修为境界，就要被淘汰。按你的年龄，就算是杂役弟子，最低限度也要气合境一层。还有最后一个月时间，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本门自然不会放弃你，如果不能，还请另谋高就吧。”
神武大陆，武者的第一个境界是灵武境，第二个境界是气合境。每个境界下又分为九层，九层的尽头便是巅峰。
16岁，灵武境六层，连姜玄自己都觉得，实在太弱了，弱到难以启齿！可这一年来，不管他付诸多少努力，还是无法弥补丹田破碎带来的巨大损失。
太难了，一种生生的无力感！
一些弟子顿时投来幸灾乐祸的眼光，仿佛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在什么位置并不是最重要，看到身后的人被淘汰就有一种畸形的快感。
尤其是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内门天才弟子姜玄。
墙倒众人推，是这些弟子真实而冰冷的想法。
姜玄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杂役堂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
“姜玄，你已经输了！”
杂役弟子苑，武斗场，一名考核堂女弟子记录下姜玄和另一少年的武斗结果。
武斗胜利能提高考核期望值，特别是越阶武斗，姜玄不服考核结果，从杂役堂出来就找灵武境八层的徐周武斗。
可惜，刚才姜玄已经出了边界，输掉了对决。
“再来！”姜玄红着眼道。
眼前的对手徐周，才灵武境八层，过去自己一只手都可以赢他，为何现在像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姜玄，你被贬为杂役弟子一年了，怎么还这般聒噪？天天找人武斗，跟死缠烂打一样！”
副堂主万挺脸色阴冷无比，喝止道:
“杂役堂不养无用的人，成天白吃白喝，占用武斗资源，不想干赶紧给我滚。”
徐周恭敬道:“是，堂主。”然后一路小跑离开，边跑边皱眉看着姜玄，心道：“我又他么被你坑了，下次想打别再找我。”
青石峰下，姜玄一边劈着干柴，一边复盘刚才的对决。
一切思路和应对都没有问题，就是气息跟不上，丹田内无法运气，力量被人碾压。
“姜老弟，别嫌哥说话不好听，你的武修之路已经走到头了，趁年轻，学一门手艺，将来还能养活自己。”
一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青年背靠着大树，一边喝着烧酒，一边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来教导姜玄。
姜玄冷眼看去，是郭风雷，20岁，刚才被为评定六档期望，刚过及格线的杂役弟子。
这厮自己还在及格线上，在我面前倒是装起高人前辈了……
姜玄没有理睬他，继续埋头干活。
郭风雷冷哼一声，小声道:“不听教的小子，好好享受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月吧。”
青石峰上，是内门弟子住处。
两名内门弟子坐在山峰腰间的凉亭里对酌，看着山峰底下，五百丈外的姜玄，对话道:
“勇哥，你说这真是奇了怪了，看到当年的内门天才弟子姜玄沦落成一个废材杂役，我咋就心中暗爽呢。”
“嘿嘿，彼此彼此，当年姜玄武斗场可没少吃老子的分，害得老子现在还只有二档期望，只能拿门派二等资助。”
“听说他是萧琳儿的同乡，萧琳儿怎么会看中这种废物，真可悲。”
“说到这个老子就来气，萧琳儿可是大家心目中完美无瑕的女神，偏偏她心里头装着这么一坨屎，你说膈应不膈应。”
那弟子刚说完，看到对面的弟子眼睛睁圆，仿佛看到什么极可怕物事，正要出言嘲讽，猛地从对方瞳孔里，看到一个绝美的身影，一个此刻他最不敢看到的身影。
顿时浑身直冒冷汗，连头都不敢回。
“萧，萧师叔！”两名弟子笑着问候，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两人身后，苍松之顶，俏立一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容颜绝美却神色清冷，仿佛九天仙女谪落凡间，一股不可亵渎的高贵圣洁气息，让两名弟子根本不敢直视。
这绝美少女不是萧琳儿又能是谁。
二九年华，已是北沧门太上长老唯一亲传弟子，堪称年轻弟子当中第一人，严格来算，辈分甚至跟掌门一样，因此，所有弟子都叫她萧师叔。
“滚下山，掌嘴！”
“是！”
啪！啪！
“声音太小，再掌！”
“继续，谁敢停，我打断谁的手，再拔了他的舌头。”
萧琳儿声音不疾不徐，空灵动听，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让人无法抗拒。
“是，是！”
啪！啪！
两名内门弟子如寒冬里的鹌鹑，瑟瑟发抖，不住点头，然后一边往山下走去，一边比赛式的大力掌嘴，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引得路过弟子看得啧啧称奇。
有人眼尖，抬头看到远处树巅飘然若仙的萧琳儿，登时快步离开，不敢驻足。
萧琳儿理了理被风吹到上下飞舞的秀发，看着峰底默默做着粗活的姜玄，眼角绽放出温柔之色。
一年了，在姜玄被贬为杂役弟子后，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偷偷看他，哪怕只看一眼也挺满足，她担心，将来一段时间能看的机会不多了，心头不免惆怅。
若是姜玄真被淘汰，她作为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也是无能为力，这是祖师爷定下的门规，也是北沧门得以强大的原因所在，任何人都不能逾越这个残酷的规则。
她想下山去跟姜玄说说话，可身份并不允许，杂役堂堂主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好生接待，可转头太上长老甚至全派都会知道，然后自己少不了要挨训。
就这么静静看上一会儿也好。
还是儿时好，两人可以全然抛开身份和境界的束缚，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琳儿，回来吧，该修炼了。”
正思索间，猛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萧琳儿耳边响起。
声音的主人，北沧门太上长老慕怀尘，却还在数里之外的行宫里。
“师父……”萧琳儿欲言又止，一切都逃不过太上长老的眼睛，他又在催自己回去了。
“琳儿，丹田碎裂还能恢复的，万中无一，就算能恢复，一生成就也会有限，姜玄将会回到他的家乡，娶妻生子，生老病死，过凡人的生活。”
慕怀尘循序诱导说道:
“而琳儿你，还有大好的前途，这一方小天地只是你的跳板，未来，你的舞台和成就会比师父还要大。”
“师父，琳儿心里只有姜玄，琳儿宁愿过普通人的生活，琳儿可以什么都不要。”
萧琳儿看着远处的姜玄，心头忽地火热起来，有股遏制不住的冲动想奔过去。
“休得胡言！”
慕怀尘声音仍是沧桑低沉，里面却已带着些许愤怒，决然道:
“男女之情都是过眼云烟，又怎比得上登临武道之巅，俯瞰芸芸众生的美妙，为师也是过来人，琳儿，为师已经跟琅琊阁仇阁主说好，即日起，送你去琅琊阁交流学习半年，不得违抗。”
萧琳儿怔怔看着姜玄，美目中忍不住落下泪水，一狠心，朝峰顶而去。
姜玄还有一个月的留派观察时间，这一个月时间，还是她到太上那里求情才争取到的，若是太上真动怒，可能姜玄马上会被逐出门派，她现在不能害姜玄，再加上师父待她恩重如山，所以，她不敢违抗师命，
“等我从琅琊阁回来，再去看你。”萧琳儿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