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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鹊踏枝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白鹭成双 角色:沈岐远柳如意 书评专区 〆寒烟冷浅暮流殇°: 你这么几天怎么才这么点,没有个10w字过意得去吗宝宝——! 风吹萤火: 宝贝们,如果我更文慢了,不用怀疑,我在研究《福尔摩斯》 手可摘星辰: 歇好了吗?可以更新了吗?别逼我求你哦 《鹊踏枝》章节试读 第5章 是心虚还是心动(1)   又是柳如意。
    周亭川觉得稀奇,扭头看自家大人,却发现他神色如常,没有半分意外。
    “上车吧,往柳府走。”
    “是。”
    ——“阿嚏!”    如意刚进门就觉得背后毛毛的,好像逃出了谁的手掌,又好像没有。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二房三房几位太太正气势汹汹地朝她而来,个个都面色不善。
    轻吸一口凉气,她扭头想走,却被眼疾手快的二房太太抓住了手腕:“哟,你原是会回府的?”    二房嫂子冷笑:“又刚去了趟宁远侯府吧?也是,这满临安都说你已经是宁远侯的人了。”
    “那我得去提醒提醒宁远侯,他的定礼可送错了门,怎么送去文家啦。”
三房太太直撇白眼。
    如意无奈地举起双手:“行行好各位,我这厢刚回来,容我进去坐下喝口水可好?”    “你倒是想喝水,我们二房三房几个姐儿被你害得连喘口气都不敢了!”三房太太怒红了眼,“有你柳家大姑娘那倒贴男人还不成的名声在外,几个姐儿是连亲也议不上,只能在房里等死。”
    “我们全家上下都要被你害死了,你就只顾自己快活,柳家祖上造了什么孽出了你这么个祸害!”    被连连推搡几下,如意差点给门槛绊着。
    她有些烦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劳各位给我爹说一声,别派人出去抓我就是。”
    “你——”    如意挥袖,甩开她们的手,大步跨出了门。
    剪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又觉得爽快又担忧:“姑娘,您还未出阁,哪能住去外头,会被人说闲话的。”
    她哼笑:“我现在被说的闲话还少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如意潇洒拂袖,领着她出门,踏上车辕就坐进了车厢。
    然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这马车似乎比她的华盖宝车还宽敞些,帘子是藏蓝色,绣着极其繁复的暗纹,窗户合着,里头浮动着一股清爽的薄荷香气。
    她慢慢扭过脖子。
    沈岐远坐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薄唇紧抿,眼神不悦地看着她。
    “……”    “……”    “多有叨扰,大人包涵。”
她转头就要下车。
    马车却在这时驶动。
    如意一脸莫名地回头。
    “你在何处买的龙团胜雪?”沈岐远开了口。
    提起这个,如意撇了撇嘴坐回车厢里:“还能是哪儿,黑市呗。”
    临安有黑市是极个别有钱人家才知道的事,卖的都是些寻常人弄不到的珍贵之物,当然了,东西的价格也奇高,若非人傻钱多,连卖家的面儿都见不上。
    沈岐远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想买一顶九凤冠,不知你有没有门路。”
    九凤冠?    如意咋舌:“大人真是家底厚重,那东西可抵得上临安侯潮门一座宅子了。”
    “你只说有没有门路。”
    “有是有。”
她摸着下巴回忆了一番,“但第5章 是心虚还是心动(2) 是黑市是讲规矩的地方,一般不往里带新客,越是贵重的东西,越只能熟脸去买。”
    “那便你替我买。”
他道。
    如意:?    现在的人托人做事连个请字都懒得说了?也忒嚣张了些。
    她撇嘴就想回绝,还没吐出字却听得他道:“若是难办,你便随我去宗正大狱。”
    贵门买卖禁中之物,在大乾是流放之罪。
    如意嘴角抽了抽。
    这人真是好本事,还与她玩上白吃黑了,看着挺正人君子的,没想到为了一顶女人的凤冠也会出此下策。
    眼下她这身份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的,如意也就没多纠结,爽快答应:“可以。”
    沈岐远将视线移开:“你既有命案嫌疑未除,又有事没办完,便去宗正别苑住几日。”
    宗正府专司贵门之事,为保一些贵人的颜面,在大狱之外还设了别苑,除了看守严苛之外,宗正别苑与寻常宅院没有差别。
    如意一听,行啊,正好她还没决定好去哪儿,若去宗正别苑,柳太师一时还抓不着她。
    于是她也就放松往车厢里一靠,舒舒坦坦地等着到地儿。
    “坐有坐相。”
沈岐远提醒了一句。
    如意哼笑,半阖着眼睨他:“此处又没有旁人,松一松肩背怎么了。
像大人这般随时都将脊背挺直如松,不累得慌么。”
    “君子慎独。”
    “你是君子我不是。”
她摆手,“大人接着慎独,小女先歇会儿。”
    于是沈岐远就眼睁睁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睡了过去。
    车厢里安静下来,满盈的薄荷香气里混进了一缕醇香酒气。
    他放在膝上手指紧了紧,脸色不太好看,唇瓣微启,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如意本是要睡着的,莫名就觉得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从额心到鼻尖,再到嘴唇,再到下巴。
    她睁开了眼。
    旁侧这人转头看着窗外,似是一动没动。
    她不由地笑了:“从见第一面我就想问大人,是不是对小女有些别样的情愫?”    他表情漠然:“姑娘多虑。”
    “是么,那大人可敢看看我?”    这有什么不敢的,沈岐远冷眼扫过去。
    如意眸光几动,长眼潋滟如秋日起风的碧波湖,带些探究,又带些挑弄的戏谑之意,清澈灵动得沈岐远能从里头看见她的念头——    将他按在车壁上。
    挑起他的下巴。
    双唇交叠,辗转。
    沈岐远:“……”    他恼恨地别开了头:“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如意笑吟吟地托起下巴:“又是大人先躲开。”
    “躲避目光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心虚,还有一种是心动。”
    “大人是哪一种呢?”    她尾音绵长,如同在逗弄小孩儿似的,就等着看他恼怒脸红。
    沈岐远低头,额前碎发在鼻梁上落下几缕阴影,嘴唇也有些发白。
    如意怔愣,收拢手正想反省自己是不是逗过头了,就听得他轻声道:    “是第二种。”
第6章 柳姑娘端庄贤淑,温柔可人(1)    路边有银杏熟了,风一卷,金黄的缺叶便簌簌跟着打旋,借着窗滑进那辆铜麒麟做顶的宝车里,恰好落在如意的掌心。
    她心里倏地一跳。
    面前这人眉眼平和,不带一丝戏谑,平静得仿佛方才的话是她的错觉,却又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是心动。”
    如意茫然地眨了眨眼。
    沈岐远看着她这反应,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怎么,觉得自己不配?”    倒不是不配,只是这也太突然了些,她与他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他就心动了?    蒙谁呢?    “柳姑娘端庄贤淑,温柔可人。”
他颔首,“是宁远侯缺些眼光。”
    “……”    听听这些词儿,有一个是说她的吗?    如意噎住,好半晌都没找到话反驳。
    眼瞧着要落了下风了,她突然扫了他一眼。
    这人眉目间带着胜者的从容,但耳根却是透出绯色来,初看不察,越仔细看那绯色就越深。
    配上他那张矜傲白皙的脸,多少有些色厉内荏的意思。
    于是如意就笑了,托着下巴朝他眨眼:“难得大人慧眼青睐,既如此,不如明日就上柳府提亲过定,好早早体会小女的温柔贤淑。”
    沈岐远一顿,略显心虚地别开了头。
    就这点脸皮厚度,也想反客为主?    如意佯怒地捧住自己的心口:“没想到大人一身正气,也是那拿小女取乐之人,若非心动,何故招惹小女~”    “大人也怕世俗眼光?也畏蜚短流长?”    “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方才真以为,真以为~”    “到地方了。”
    “哦。”
    苦情戏一瞬收场,她敛好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跟没事人似的下了车。
    沈岐远当真被她给逗得笑了,但也只是眼弯一瞬,随即就恢复了严肃,抬脚踏进了宗正别苑。
    “这是买九凤冠的银票。”
他拿了一个红木盒子递给她。
    如意在厢房里坐下,随意地将盒盖滑开。
    面值百两的银票,厚得从盖口处冒了出来,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为保凤冠周全,我会派人暗中守着你,你只管去交易。”
他道,“若是买不到九凤冠,换成明月踏枝钗也可。”
    如意合上盖子,看着他欲言又止。
    沈岐远莫名就读懂了她的眼神,没好气地道:“都是过明路的银票,不是黑钱。”
    “大乾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千二百两。”
她明显不信,“大人着二品官服,明路哪来的这么多钱?”    周亭川跟着进门来,闻言就笑:“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大人是禾阳长公主之子,光承袭家业就食万户,更莫说还有陛下的厚赏和供神街的大铺——”    “你话太多了。”
沈岐远不悦。
    周亭川耸肩,闭嘴给如意倒了盏茶。
    如意了然,笑着将木盒放进怀中:“倒是我小瞧了大人,还以为这京中权贵皆是贺泽佑那样入不敷出之人呢。”
    沈岐远淡看她一眼,拂袖道:“缺什么东西再来说,我与亭川近几日都在对面。”
    “好嘞。”
    将二人送出去,剪灯开始归置厢房内的东西,张罗第6章 柳姑娘端庄贤淑,温柔可人(2) 着让人添置衣裳被褥。
如意就坐在软榻上,丹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盒盖。
    “这地方好,比住外头要清净不少。”
剪灯笑着回头,“姑娘,咱们真走运。”
    “是比别处清净。”
她点头。
    但走不走运就另说了。
    堂堂长公主之子,想要禁内的凤冠珠钗,需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去黑市买?    若有所思地望了对面一眼,如意有些迟疑。
    帮还是不帮?    帮么,有可能惹事上身,但不帮,也会惹事上身。
    怎么就被他给绕进来了呢。
    指尖在盖子上画了两个圈,又往中间一弹,如意叹了口气:“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乐子了。”
    “姑娘说什么?”剪灯回头。
    “没什么。”
她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就留在此处,将跟来的几个管事和丫鬟都安置妥当。”
    “奴婢省得,姑娘放心吧。”
    于是第二日,沈岐远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如意已经站在了庭院里。
    “小女这便要出门去买大人要的东西了。”
她莲步款移,“大人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岐远淡然颔首:“路上小心便是。”
    真是无情,要她去犯险,都不装出点依依不舍来。
    撇了撇嘴,如意拂袖转身:“那小女这便去了。”
    石青色的宽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水痕,又施施然被拢回身前,她扶了扶头上玉簪,漫不经心地跨出了门。
    两个紫帽暗卫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今日要进宫吧?”周亭川将披风递给他。
    “嗯。”
收回目光,他拢上披风,“她那边有消息了,径直来禀我便是。”
    周亭川点头,又有些担忧:“柳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官家女,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同柳太师交代?”    沈岐远意味深长地道:“谁都会有闪失,只她不可能。”
    别说几个黑市打手,就算把大内的精锐摆成圈,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周亭川满头问号。
    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罢了,大人为何这般肯定?    沈岐远没有多说,出门就上了车。
    周亭川目送车远去,才微服骑马往柳如意离开的方向赶。
    如意径直到了会仙酒楼。
    虽然出了命案,但此处依旧开门做着生意,只三楼不让人上,贵客们都移到了二楼。
    掌柜的不在,柳府的何管事临时接管着,一看见她就出来行礼:“姑娘怎么过来了?”    “约了人。”
她到二楼雅座落身,吩咐何管事,“待会儿这里要是出了什么大动静,你立刻带着伙计将前后门都关上,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走。”
    “是。”
    捻起茶杯,如意安静地等着。
    她是黑市的老主顾了,有固定的卖家来与她做生意,所以没等多久,便有个样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在她对面落了座。
    如意熟门熟路地开口:“九味鸡冠?”    对面的人伸出了五个指头。
    她笑着点头,将装着银票的盒子从桌下递了过去,那人打开验了一张,便将一个包裹递给了她。
    正当交接成功,窗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声。
第7章 生哪门子的气呐(1)     一听这动静,卖家的脸瞬间狰狞,抢过包袱反手就是一刀直冲如意心口。
    如意暗道一声不妙,拍桌而起躲开他的攻击,翻身一脚将他踢到后头的贝母屏风上。
    屏风应声而倒,暗处的护卫跟着现身,上前欲活捉此人,下头的酒楼伙计听见动静也将前后门都关上并上了栓。
    眼看着是瓮中捉鳖的局面,那卖家恶狠狠地瞪了如意一眼,接着就刀口翻转,猛地刺进自己的喉咙。
    血噗哧一声喷溅出来,洒了两个暗卫满脸。
    如意避得快,未受殃及,但看着那卖家睁着眼倒下,她心里一沉,直道要糟。
    畏罪自尽,必有上家。
这人一旦回不去,她这个买家怕是要被报复。
    周亭川进了雅座来,看她无碍,便蹲去查验地上的尸体。
    “将此人的面容画下来,追查底细。”
他吩咐身后的人,“再去一个人给大人报信。”
    “是。”
    如意站在原地没动,娟秀的脸低垂,似是在沉思什么。
    周亭川担忧地问:“柳姑娘可是吓着了?”    她回神,吐了口气:“是有些。”
    “先随我回去吧,我让人抓副安神药,姑娘吃了好生休息休息。”
    如意颔首。
    两人一起下楼,刚走到楼梯扣,就听得另一处雅座的客人抱怨:“这会仙酒楼怎么每回都有奇怪的动静,那么难听的哨声,我这五日内听了两回了。”
    如意停下了步子。
    客人已经开始聊别的了,却见个姑娘突然闯了进来,看着他问:“您上一回听见这哨声是什么时候?”    “就三天前,下雷雨的那天。”
客人有些莫名地看着她,却还是答了。
    “多谢。”
如意转头出去,继续下楼。
    原本今天还有些秋阳,转眼间就阴了下来,街上起了风,四周都雾蒙蒙的。
    周亭川吩咐人将卖家的尸体放上板车,她便坐进前头的马车里,先回宗正别苑。
    车刚驶出供神街,如意就觉得不大对劲。
    风卷得车帘上的玉坠哗啦作响,空气里没了糖水糕点的香气,只余一股肃杀自前方穿帘而来。
    如意侧开了头。
    下一瞬,一柄黑尾梅花镖破空而入,狠狠扎在车厢的后壁上,力道大,瞄头准,若不是她提前躲开,眼下便正好刺穿她的额心。
    “停车!”周亭川大喊了一声。
    跟来的两个暗卫一个在守尸体,另一个去报信了,没人能分身护着前头的马车,而他又不会武功,当下就有些慌了神,抖着手拿出沈岐远给的令牌交给奴从:“快去衙门调人来!”    如意不可置信地掀开车帘:“此处离最近的衙门也有一里远,正面遭遇刺杀,你去衙门叫人过来?给我收尸呐?”    周亭川噎住,小脸煞白:“那,那怎么……”    话未落音,又一枚梅花镖直冲他额心飞来。
    如意眼疾手快,踩着车辕跃上他的马背,一把将他脑袋按下去,自己也低头,齐齐避开那一镖,而后便扯过他手里的缰绳,调转马头:“驾!”    后面的奴仆们做鸟兽散,如意带马一跃而起,飞过第7章 生哪门子的气呐(2) 横在路中间的草车,在前头的街口拐弯,转去另一条街。
    周亭川被眼前疯狂变幻的场景吓呆了。
    他是文人出身,跟着沈岐远也只管管文书记载,哪里见过这般惊险的场面,只觉得下一瞬自己就会从马上跌下去。
    一双手从他腰侧绕上来,牵住缰绳的同时也将他牢牢护在了马背上。
    周亭川瘫软着身子,下意识地回头看。
    如意不踩马镫身子却也稳如磐石,坐立在他后头,腰身纤劲有力,眼眸明锐含光。
髻上玉簪被抖落坠地,一头乌丝便如长缎般飞扬出去,像战火燃烧的山头扬起的旗帜,看得他莫名眼热。
    好生厉害的姑娘,他一个男人尚且不知所措,她竟眨眼就带他离开了埋伏圈。
    怪不得大人说她不会有事。
    可是,大人刚刚才认识这位姑娘,他是怎么知道她武功极好的呢?    周亭川又觉得热血沸腾,又觉得困惑不解。
    如意径直策马回了宗正别苑。
    一进入宗正司地界,四周便都是巡逻的紫帽,身后那股穷追不舍的肃杀之气登时消散。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是做什么?”后头传来沈岐远的声音。
    如意回头,就见他站在上驷宝车旁,正面色不虞地看着她和周亭川。
    “大人呐!”周亭川连滚带爬地下马去,扑到他面前,又后怕又激动地道,“我们方才遇见刺客了,多亏柳姑娘救我一命。
您是没看见柳姑娘那身手,那叫一个爽利飒气!”    说着看向如意,眼里充满钦佩之意,摸摸自己的腰,脸上还浮了些可疑的红晕。
    沈岐远冷眼听完,嗤道:“让你带护卫,竟是当了耳旁风。”
    “属下哪知道他们当下竟就要动手……”    拂开他,沈岐远走到柳如意跟前:“卖家人呢?”    “自尽了,尸体已经送去衙门查验。”
如意下马来,拨了拨自己有些皱的裙摆,“先前荣掌柜的案子,大人是不是还没侦破?”    “自然没有。”
    “那好,我再给大人一条线索。”
她抬眼道,“今日会仙酒楼外响起过一声刺耳的声音,应该是用铁制的哨子吹出来的,卖家一听见这个声音就立刻朝我动手。”
    “据其他客人说,三日前的雷雨天,会仙酒楼也响起过这样的哨声。”
    三日前应该也有黑市卖家在会仙酒楼朝买家动了手,但却没人发现尸体,也没人报案。
    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具尸体正好是荣掌柜,尸体在运去冰窖的过程中被雨水打湿,在冰窖里冻着没有风干,再放出来才会濡湿成那样。
    三日前雷雨很大,雨水将运尸途中的血迹冲了个干净,也就没人察觉。
    如意大概已经能想到凶手的作案过程了,抬眼看向对面,却见沈岐远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模样,眉目沉郁,嘴唇也抿得死紧。
    “大人可听见了?”她忍不住问。
    沈岐远睨她一眼,冷淡至极:“审查案件是刑部司的职责,用不着柳姑娘操心。”
    如意:?    好心没好报,她今儿不但生死一线,还给他提供了线索,他怎么反生她的气了?第8章 你也怕雷声?(1)     傍晚的风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开始飘细雨。
    如意也没心思再多问沈歧远什么,抬袖遮髻,下马便往别苑里走。
周亭川跟在她身后,仍旧有些兴致勃勃:“方才朝咱们飞来的那是什么东西,柳姑娘可看清楚了?”    “没有。”
她敷衍地答。
    “那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拜的哪家师父?”    “娘胎里自学成才。”
    周亭川愕然,还待再问,就见前面这人侧过头来,眼尾勾起,似笑非笑地点了点他的唇瓣:“小大人,再问可就烦了。”
    冰凉的指腹轻拂过去,带走了他唇上温热,可下一瞬,她拂过的地方就飞快地发起烫来。
    周亭川脸色渐红,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摆手:“不,不问了。”
    她满意一笑,笑意却在回头的瞬间消失,漠然抿唇,推开门回了自己的厢房。
    纤细的背影比秋雨还清冷。
    雨声逐渐嘈杂,周亭川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撞击声,比瓦檐上的动静还热闹。
    “回神。”
有人淡然提醒。
    猛地一个寒战,他连忙快步回到沈歧远身边,略显愧疚地摸了摸后脑勺:“大人,我……”    沈歧远看也没看他,只道:“不管是山贼贩夫还是世家贵胄,她都只当逗乐子的东西而已,从前是,现在也是。
你若当真,便只有焚心碎魂的下场。”
    “大人怎么这么说柳姑娘,她刚刚才救了我的命。”
周亭川嘟囔。
    顿了片刻,他才觉得哪里不对:“大人以前就认识柳姑娘?”    沈歧远略显厌烦地闭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雨势渐大,淅淅沥沥,整个临安都浸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歧远坐在屋内,拿到了如意马车里扎着的那枚梅花镖。
    临安会制这种精巧暗器的铁匠铺子不会超过十家,他的证据又多了一项。
只是,若不能活捉人证,就始终还差对那人的最后一击。
    他不由地看向对面的厢房。
    黑市卖家对她起了杀心,那她自然是最好的诱饵。
也只有她能从危险中全身而退,不会搭上性命。
    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响起她说的话。
    “大人不觉得吗,你我当真相配呢。”
    “谁家姑娘敢看尸体还替你找证据呐,也只有我了。”
    话说得暧昧,眉眼里却满是恶劣的捉弄之意。
    他拧眉,手指骤然收紧,将桌上宣纸捏成一团。
    亥末时分,天上突然起了雷。
    沈歧远更了衣袍正将就寝,窗户就突然被人敲了敲。
    他横眉:“谁?”    一颗脑袋挤开窗扇,笑吟吟地问他:“大人,你一个人睡冷不冷?”    沈岐远:“……”    这是一个官家女能说的话?    他沉下脸,起身走到窗边,毫不留情地将她脑袋推出去,啪地将窗户上了拴。
    真是没半点体统,也亏得他不是个爱写折子告状的宗正,不然她早被拖去受鞭刑了。
    卷着怒气回到床上,沈歧第8章 你也怕雷声?(2) 远给自己裹好了被褥。
    一道惊雷震碎苍穹,外头甚至落下了闪电,动静之大,惊得远处几户孩童都啼哭起来。
    沈歧远突然睁开了眼。
    他翻坐起身,出神片刻,突然扯了披风往外走。
    如意正贴着墙根慢慢挪动,好不容易挪到周亭川的厢房外,刚想去钻窗户,就被人一把扯住了后衣襟。
    她回头,就见沈歧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闪电在他身后劈开天幕,逆光将他勾得如同鬼魅。
    她眨眨眼,牙齿根都发紧,却还是笑道:“你也怕雷声呐?”    发梢已经湿透,水珠一颗颗滑落下来,砸在她的肩窝里。
她眼里没什么情绪,甚至有些满不在意,指节却是苍白得没有血色,一节节的冰凉刺骨。
    沈歧远看了她两眼,扯下披风扔过去,略显不耐地答:“谁都怕吧。”
    银灰色的兔毛披风,暖和又柔软,还带着一股浅浅的薄荷香。
    如意稍稍放松了些,察觉到他在拽着披风,便就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你睡这里。”
他指了指外间的小榻,又将旁侧的屏风横过来,隔断内外室。
    如意捧着热茶,总算恢复了些气色,忍不住翘起眼梢:“大人不必这般防备,我又不吃人。”
    沈歧远没理会她,将橱柜里的被褥抱出来放在榻上,淡声道:“作为收留的报答,烦请姑娘再替我办件事。”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如意哼哼两声:“若是不犯险之事,小女二话不说也就帮了。
可若又是今日那般要命的,大人这点恩情怕是不够用。”
    “你还想要什么?”    “简单。”
如意道,“我如今离了太师府,得罪的权贵又不少,想请大人做一做靠山,好让我那些个铺子能继续顺利地经营。”
    沈歧远皱眉:“大乾律法严明,君主宽仁,只要是合法的营生,何须我来做靠山。”
    一看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孩子。
    如意啧啧两声,伸手想抚他的下巴:“这世间险恶着呢,大人。”
    他动作敏捷地躲开她的手,盯着她的指尖,像在盯什么脏东西,眼里满是嫌恶。
    她倒是不在意,手指一拢就揣回来,继续喝热茶:“大人若是点一点头,明日我就替大人去做诱饵,抓大人想要的人。”
    沈歧远莫名有点心虚:“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眼前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子里又带了些促狭:“想必这便是心有灵犀。”
    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正经的回答。
    他恼得背过身去:“成交。”
    烛火熄灭,屋子里安静下来。
    如意看着窗扇上映出的闪电亮光,依旧是手心发汗。
不过也许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她也没先前那般恐惧,闭住耳目,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天地混沌,有人站在不远处的悬崖上,玄袍如风,倏地飞过来缠住她的咽喉。
    “当真要走?”他寒声如刃,刀刀刮骨。
    “当真啊。”
    她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答,眼尾飞翘,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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