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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盛宠天下 类型:穿越重生 作者:李尔尔 角色:阿回燕回 最近比较火的一本小说《盛宠天下》,作者是“李尔尔”。作品无广告版精彩片段:”岁秋说着神情一沉,又嘀咕道:“那些个劳什子,嘴上说着恭敬姑娘你的话,做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昨日李家要前来要回信物的事情定是被他们知晓,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编排姑娘呢。”燕回神情淡淡,似岁秋的话根本就没有入她的耳中,目光眺望着远方,只是那双清幽的眸瞳中有着一缕浅淡的惆怅。这时,外面响起了酒楼小哥儿的...

第7章 在线试读


来到郓城的第二日,深秋微雨。

天地间沉陷昏黄中,半分没有帝京繁华,却平白给人一种古老浓郁的气息,燕回因这番景色迷了眼。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黑瓦斑斓,轻声道:“这自由的气息,真是帝京比不得的。”

岁秋却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边说道:“今儿个奴婢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见官家的人也回酒楼,奴婢就与他们聊了几句,说是李家已经安排好了婚宴,下午应该就会有人前来说婚期是哪一日。”

岁秋说着神情一沉,又嘀咕道:“那些个劳什子,嘴上说着恭敬姑娘你的话,做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昨日李家要前来要回信物的事情定是被他们知晓,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编排姑娘呢。”

燕回神情淡淡,似岁秋的话根本就没有入她的耳中,目光眺望着远方,只是那双清幽的眸瞳中有着一缕浅淡的惆怅。

这时,外面响起了酒楼小哥儿的声音。

“就在这间房中,圆妈妈,请。”

岁秋的神情微变,看向站立在窗户边的姑娘。

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着得体的老妇人走进来,身后约有七八个侍女。

圆妈妈的目光落在里间燕回的脸上,视线并没有停留太久,她福身,身后的侍女一样毕恭毕敬。

“见过燕娘子。”圆妈妈说着就直起身子:“老奴奉老太君之命前来照顾燕娘子,直到燕娘子与二公子成婚,婚期在明日黄昏。”

燕回闻言,一手负在身后,神情坦荡,并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娇羞:“那就麻烦这位妈妈了。”

圆妈妈眉头微动,这女子的反应,又在老太君的意料之外啊。

“老奴没名没姓,跟了老太君后,便得一个圆字,娘子就唤老奴圆妈妈吧。”圆妈妈说道。

燕回神情凝了一下,转而又缥缈如烟似的慢慢淡化:“是圆满的圆吧,这个字真好。”

圆妈妈也没想到燕回会这么说,倒显得这小娘子并不难相处,对于官家的安排,圆妈妈内心的不满却因为燕回的这句话消散了不少,起码不是个刁蛮娇气的祖宗。

“这些侍女就跟在娘子身边了,待入府后,老奴会跟在娘子身边,李家门第娘子应该有所耳闻,虽不及帝京的高门望族,但也是这北境九州十八府的天,规矩众多,还请娘子不要觉得麻烦。”

燕回听后,内心不由掀起一丝嘲讽,李家那位足以用‘传奇’二字形容的老太君看来是真的很不满她,这明目张胆的安插人在她身边。

“无规矩不成方圆,圆妈妈说的极是。”燕回眼梢带笑,却不达眼底,只要不妨碍她过多的事情,就井水不犯河水。

圆妈妈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那矗立在窗边的少女,似乎、这女子的气势与年龄并不相符,有一种老气横秋的很感觉,但仅限感觉,而并非容颜。

日薄西山时,郓城中才出现几丝暗淡的残阳,而也将淡在黑夜之中。

一日下来,那汴京望族中的规矩、李家苛刻的规矩以及女子的举手投足,圆妈妈硬是一丝都没有从燕回的身上找到半分错处。

圆妈妈心里甚至多了几丝忧心。

酒楼大门处,岁秋送走了圆妈妈一人,回头看向留下来的四位侍女,颔首浅笑。

四位侍女也是相继回礼后跟着岁秋走进了酒楼中。

到底李家安排的侍女没有再次进入燕回的房中。

室内弥漫着一股细腻的清香,燕回身着淡绿的中衣静静地坐在窗户边,美人容颜昳丽,一根素静的白玉簪在发间才没能让三千青丝散落,越发这般简单,越动人。

这酒楼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看到万家灯火。

岁秋走近,低声道:“姑娘,奴婢把舅老爷安排的嫁衣拿了出来。”

燕回眼睫一动,视线继续看向远方:“岁岁,你可幻想过有朝一日嫁人的场景?”

岁秋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染上少许的红晕,说道:“姑娘打趣奴婢了,奴婢从未有幻想过。”

“我幻想过。”燕回回头看着岁秋,脸上有了几丝郁色:“爹娘还在世时,总想着那个人来娶我的场景。”

岁秋一惊,然后上前两步,低声道:“姑娘,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是谨言慎行。”

“我知道。”燕回郁色稍缓,唇角勾起淡笑:“只是难免有些遗憾,与你说说也算是放下了这遗憾。”

岁秋上前把窗户给关上,这才转身低声说道:“姑娘能如此洒脱奴婢甚是欣慰,前程往事姑娘就忘了吧,奴婢也能理解姑娘此时的感慨,任谁一辈子没能嫁给心心念念的人都会有遗憾,只是,这世间怎能事事都如愿呢?明日过后,姑娘你就是北境李家二公子的妻,不管姑娘以后与李二公子伉俪情深相融以沫还是貌合神离,都莫要提起姑娘以往的心事。”

提起李苏彧,燕回的眼皮微微一跳,她淡淡一笑,伸手又推开了窗户:“是啊,永远都不要回头,要一直往前走。”

岁秋蹙眉,又关上了窗户:“深秋了,姑娘莫要染上风寒才是,明日姑娘有得累的,姑娘休息吧。”

——

戌时三刻。

圆妈妈走进了堂屋中,屋中的侍女们自动退下,唯有主位身边那一袭雪白锦衣的江蕴陪在老太君的身边。

老太君端庄的端起茶盏,轻抿小口后,一手捻着盖子在茶杯上拂了拂:“那燕氏如何?”

圆妈妈如实说道:“不容小觑。”

明明圆妈妈的言语很轻,落在老太君与江蕴的耳中却有些沉重。

老太君放下手中的茶盏,眉梢微动:“哦?能让你说出这四个字,那应该是个人物,就是不知官家安排这么一个人进李家,意欲何为。”

圆妈妈微微垂眸:“奴婢还发现,燕氏房中所用的皆非酒楼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君平静的问道。

“奴婢只进入了外间,里间地面铺着的应该是价值千金的西域地衣,所用的茶盏以及屋中的熏香皆是上品,就连身边的侍女穿着都是上好的绸缎”

江蕴心一震:“绸缎?一个侍女也配的上绸缎?”

老太君冷哼一声,语气不明的说道:“看来官家是安排了一双眼睛进入了李家,罢了罢了,只要与她保持距离不要让她有了李家的子嗣,就算是官家护着的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圆妈妈连连称是。

“官家那一窝的狐狸,盘算着让一个掌控的了的棋子送来李家,然后生下李家的嫡子嗣,从此李家就彻彻底底的被姓赵的把控住,我李家偏不如他们的意!”老太君一脸凛然,那语气中是压不住的戾气。

堂屋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李苏彧呢?”老太君心中窝着的气越发的浓烈:“那混蛋小子匆匆回来教训我一顿后又回军营了?”

江蕴眼眸半阖,隐藏了不少的情绪,思绪被拉到对那个男人质问的时候。

“听说那汴京来的女子明艳动人,你也心动了?”

只见那个男人平平静静的说道:“是挺、动人的。”

“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听门院的说,公子傍晚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又出府了,明儿个就是成亲的大日子,公子应该是在城中。”

圆妈妈的话拉回了江蕴的思绪,她说道:“苏彧,与那燕姑娘会了几次面,听说那燕姑娘与我们北境姑娘不一样,若苏彧对那燕姑娘上了心,可怎么办。”

圆妈妈微微促狭的扫了一眼江蕴。

而老太君则是握上了江蕴的手,有些无力的说道:“你的身份整个郓城谁不知?你放心,待过阵子,我亲自扶你平妻之位,到时候压汴京来的一头,起码我们要一致对外。”

“老夫人,你该歇息了。”圆妈妈打断老太君与江蕴之间的气氛。

江蕴见好就收,站起身来,福身一礼:“时候不早了,老太君早些休息,蕴儿告退。”

待江蕴退下后,李老太君生生的剜了一眼圆妈妈:“你这老虔婆,真以为我被官家逼急了?才说刚刚那一番话?”

圆妈妈轻笑:“奴婢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二公子与老夫人的关系。”

李老太君冷冷一笑,然后整个身子都斜躺在软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苏彧那边暂时还不知道想法,但我也知道苏彧不是那般色字当头的人,不然这些年后院也该是有通房了,你忘记当年我硬塞给他一个都被发卖了?”

圆妈妈但笑不语。

“我就是担心啊,担心我那没开窍的大孙子被汴京来的勾了魂啊,你说说,李苏彧那小子今年也二十有二了,有过女人吗?”李老太君一副八卦的样子看着圆妈妈。

圆妈妈面色不佳,低声道:“奴婢没有听闻过。”

李老太君轻啧一声后,又重重叹一口气:“看来只有明日过后再做打算了。”

——

郓城的勾栏瓦舍虽没有汴京繁盛,但也不萧条,有着另一种的风韵,好似一座古老之城中升起了烟雾,烟雾中有着不少的轻歌曼舞。

只是这里的男儿们不像汴京中的厮混期间,贪声逐色,只有一个个高大的汉子大碗喝酒吃肉的场景,就算圆台之中的小娘子们轻歌曼舞,他们也只是视线晃过,并未深陷其中。

“啧啧,这么说起来,二哥那即将过门的小娘子把这勾栏中的青姑娘都比下去了?”少年容颜俊朗,开口却一副吊儿郎当的调调:“想来也是,像我们北疆这穷乡僻壤的乡巴佬也没有见过什么美人,自然也把青姑娘比下去了。”

“放肆,你竟敢把高高在上的燕姑娘与青姑娘作比较,小心二哥削了你的皮。”赵迟说着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视线不断地瞟着那一脸淡漠的李苏彧,继续说道:“咱们老祖宗原本打算给二哥抬一个平妻的,但我们二哥觉得有那燕小娘子就可以了,回绝了老祖宗,气的我们老祖宗大骂二哥是不孝子,哦不是,是不孝孙。”

那少年一听,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李苏彧的脸上,笑眯眯的说道:“二哥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汴京来的小娘子了?”

李苏彧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桌面两下,沉声:“明日我被事缠着,你们必定要盯好突厥人的身影。”

少年轻哼一声,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视线看向圆台上的小娘子们,说道:“二哥真是无趣,这种时候就不要提那些个杀千刀的突厥人嘛。”

“江霄,要不,我再罚你去守关一月?”李苏彧唇角微扬,笑眯眯的盯着江霄。

江霄一听,原本懒散的调调瞬间消失,就连另一边坐着的赵迟也严肃起来。

“二哥,明日你都成亲了,不要这么严肃嘛。”江霄虽还是刚刚那种语气,但到底还是正经了不少,见李苏彧的目光渐渐冷下去立即答应道:“遵命,明日我与赵迟一定盯紧整个城中的情形。”

接着,李苏彧起身,丢下走了就消失在江霄与赵迟的视线中。

赵迟见状,问:“二哥喝了酒没事吧?”

江霄轻轻的拍了拍赵迟的手臂:“就算有事那也是别人有事。”

——

酒楼之中寂静无声,除了官家安排的人外就是燕回以及王家的人落脚在这酒楼之中。

正在睡梦中的燕回突然被一道声音惊醒,她隐隐看着侧面那昏暗的光线下坐着一个人,她惊坐而起,然后彻底清醒。

“是我,你不必害怕。”

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显得格外的诡异。

燕回捋了捋身上的中衣,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虽说明日我们成亲,但此刻你前来这里不怎么合礼数。”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十指交叉的手骨节分明,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他沉默着。

越发这样,燕回就越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像黑夜之中蛰伏于此的狼,让她后颈发凉。

“你,来做什么?”燕回试探性的问道。

依旧没有回答,燕回眉尖微蹙,起身也不是,躺着也不是,于是她就僵持的半坐在床榻上,心中早已不耐烦,但奈何以后要与这厮相处甚久,不能轻易得罪。

正是燕回那双明眸有着冷意的时候,只见那稳坐如一座大山的男人的站起身来,格外沉重的脚步声让燕回面色一紧。

“燕回。”轻喊声透着轻微的沉重。

这次燕回看清了男人的那双眼睛,深如无底之渊,有几丝黑冷。

燕回身子微动,正要询问这厮到底何意的时候,男人沉沉的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

踏进李家,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后半夜燕回一直在沉闷以及压抑的昏睡中度过,从未有过的沉重感让她快要喘息不上来,她还模模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双眼睛,直勾勾、阴深深,仿佛要把她拆入腹中,那浓烈的杀气让她的恐惧直逼心脏。

燕回惊醒,便看到岁秋正在整理今日要穿的里衣以及中衣,那刺眼的红让她喘息都急促起来。

“姑娘,你梦魇了?”岁秋连忙上前轻轻擦拭着燕回的薄汗。

燕回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轻声道:“几时了?”

“寅时末。”岁秋说着眉梢微微拧着:“官家的人早就起身前往李家了。”

“他们前往李家做甚?”燕回说完后,心里便了然,那官家的人必定要前往李家去寒暄一番顺便说几句敲打李家人的话,燕回不由的冷笑道:“真是把李家当成只会动粗的悍将之门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是带着使命来的呢,丝毫不考虑姑娘你的处境,真是一群……”

岁秋的话被燕回及时打断,她说道:“昨夜你可有听到什么声响?”

“没有啊。”岁秋疑惑道:“姑娘听到什么了吗?”

燕回没有忘记昨夜李苏彧的那双眼睛,莫名就与梦中那双冷冰冰带着杀气的眼睛重合。

昨夜李苏彧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的话就离开,自始至终燕回都没有明白李苏彧的突然出现是为什么?

难道有她后悔的余地?

还是说,她的出现让李苏彧动了杀心?

想到她不过是替嫁之人,挑眉,能动杀心也算正常。

“姑娘,在汴京的时候奴婢听舅夫人院落的云萝说过,这姑娘嫁人啊是最累的事,繁琐的礼节以及沉淀的头饰,还有要饿一天的肚子。”岁秋说着就朝着外间走去,然后端着一碗还有几丝热气的莲子粥进来。

“奴婢听云萝说,姑娘嫁人前,娘亲都要亲手熬一碗莲子粥给出嫁的姑娘吃,这是好的寓意,喜结连理,子孙满堂,姑娘,奴婢,奴婢拖厨房的小哥给找了一些莲子,便熬了一碗,你将就着喝。”

燕回深深的看着岁秋,鼻子竟有几丝酸楚,怕这世间也唯有眼前这个姑娘以及远在汴京的阿弟真心实意待她。

“姑娘?你眼眶怎么红了啊,是,是又想夫人了吧。”岁秋正打算把手中的碗放下时却被燕回接过,她微愣随即又淡笑:“喝了吧,从今以后,姑娘便是李家的人了。”

……

卯时初。

圆妈妈带着几位妇人来到燕回的房中,寒暄几句后,圆妈妈便说明了跟着的几位妇人前来是何意。

伺候燕回从头到脚都要粉饰一遍,上妆容,以及繁琐的本地习俗之礼。

整天下来燕回差点晕了过去,加上岁秋要安排嫁妆的事情没有能陪在燕回的身旁。

直到黄昏之初,身着一袭庄重的嫁衣走出酒楼的燕回在看到扶在她手臂之处的手时,才安下心来。

“姑娘,李家加了不少的聘礼,全部记在了姑娘的名下。”

岁秋细小的声音传入燕回的耳中。

盖头下的燕回敛神,还没有细想就听到圆妈妈的声音:“上轿。”

这个婚礼没有多隆重也不寒酸,李家给足了官家的面子也没有多看重替嫁的燕回,因为新郎并没有前来迎娶。

在燕回被岁秋扶着踏入李家后,周边的议论声犹如尖刺一般扎入燕回的耳中,只是燕回听惯了刺耳的话,这些对于她来说反倒不值一提。

什么李家大气让一个赝品踏入正门、

什么一个假货得到李二公子正妻的位置真是不要脸。

什么……

直到拜堂之时,那些声音才消散。

燕回从盖头的缝隙间看到了一双绣着祥云的黑靴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心底泛冷,从踏入李家后所耳闻的,应该是李家刻意的安排。

以为能给她一个下马威?

呵~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拜堂,入洞房。

燕回被送到洞房后,耳边的闲言碎语才彻底消失。

期间岁秋陪在燕回的身边后,又被圆妈妈喊走,独留燕回在洞房中。

燕回厌倦又疲惫,直到深夜也没有见岁秋和那个男人前来,她便知道岁秋定是被李府的人缠住,至于那个男人,她倒不是很关心。

扯下盖头,看着满屋中的红,她唇角泛起微微的冷意,这个样子是在等着那个男人的垂幸?

既然礼已成,这些繁琐的规矩就不用遵从了,人前夫唱妇随就行。

她走至梳妆台前,褪去繁琐的发式以及卸掉她都觉得诡异的妆容。

直到褪去嫁衣,身着大红中衣的时候,房门被猛地推开。

燕回一个激灵,便与一手撑在房门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只是,与燕回想象不同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红衣相衬,一袭黑衣,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腹部,比满屋还要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沁出。

“你,受伤了?”

燕回的声音落下就见男人踉跄的走进房中,直接倒在床榻上。

她连忙关上房门然后走向床榻边:“我喊人吧,你好像伤的有些重。”

刚转身,手腕就被沾满血迹的手握住。

“不能让人知晓我受伤的事情。”李苏彧看着那好似镀上一层柔光的姑娘,声音也软了下去:“突厥人在府邸中,若我受伤的事情被祖母以及其他人知晓,必定会引起恐慌。”

燕回垂眸,轻轻的挣扎开那满是血迹的大手,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男人略显虚弱的声音又响起:“屏风后有水,左边书桌的第一个格子中有药粉,你替我处理伤口。”

燕回红唇微动又被男人抢先一步:“妻子照料夫君,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姑娘微动的红唇终究抿成了一条线,凝眸看了看惨白的男人,然后红唇绽了丝浅笑:“行,这是妾身的职责。”

燕回对上那双黑而深的眼,然,她捕捉到了李苏彧那眼底十分细微的笑意。

接下来,房中除了红烛呲呲的燃烧声,还有窸窣解衣的声音。

约莫两刻钟,燕回看着李苏彧腰间缠上的纱布,视线不知怎的就顺而往上,那结实的胸膛起伏有序,再往上,刚毅的下颚略显紧绷,似乎是在忍耐痛苦。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又与睡梦中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睛重合,燕回别开目光,直接坐在了地面,微微侧身,纤瘦的背靠在床沿上,神情复杂。

房中安静的二人的呼吸都能听见。

只是、实在是算不上相熟的两个人,气氛略显僵硬。

“这是你的房间?”燕回轻声问道。

李苏彧缓缓睁眼,微微移动视线,满屋子刺眼的红好似也没有姑娘那侧颜惊艳。

他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那我的院子在哪?”燕回可没有想过与这厮一个院子,以往就算在自己府邸的时候爹娘都是各有一院落。

半晌燕回没有得到回应,便侧眸往床榻看去,李苏彧盯着她,眼里带着一层复杂。

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燕回低笑一声后,神情略显淡漠:“将军是在跟一个连命运都不能掌握的人说目的?”

李苏彧眉心皱了下。

“从你们李家知道前来北境的并非王家女后,应该也没有把我这颗替代品放在眼里过。”燕回说的坦坦荡荡,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见李苏彧依旧拧眉复杂的神情,燕回又说道:“将军疑心病还蛮重。”

燕回的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推开,只见江霄一脸担忧冲进来,似乎忘记了今夜是二哥大好的日子,他看到那跪坐在床沿边的女子时,微愣。

“出去。”李苏彧虚弱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寒意。

江霄回神后立即带着歉意的笑,调调依旧有些顽劣:“二哥,我忘记你娶媳妇了,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老祖宗那边我已经禀告过了,就想来看看你的伤势。”

“你们谈事,我去寻寻一日没见的丫头。”燕回说着撩了下耳边的发丝,心里有种难言的气闷,这种陌生之地,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呆。

江霄自动退在一侧,看着与郓城完全不同的女子从他面前经过,想到了赵迟所说,那从汴京来的嫂嫂就是水做的,娇是娇,可一点都不弱啊,倒满是贵气,这让江霄想到了,娇贵,对,这位新嫂嫂就是娇贵。

踏出房中燕回唇角的笑意瞬间消散。

江霄见那一袭红衣的女子走远,才走进房中,此时的李苏彧已经坐起身来,他并没有披外袍,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只是格外的瘆人。

江霄明白,二哥这是动怒了。

“二哥,突厥人抓到了一个,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往这样进来惯了,你这房中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嘛,看在你今日大喜之日的份上,你就别罚我了呗。”

李苏彧神情颇为微妙,眼睫微微颤了下,敛下两道阴影:“这只是你前来见我其中一个理由吧。”

江霄挑眉,笑道:“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二哥,我就是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把我姐都比了下去。”

“江霄,你应该明白,就算没有这个燕回,我与江蕴也没可能。”李苏彧咧了下嘴角:“当年的事情,我也无需再提一次。”

江霄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叹息后,说道:“二哥,眼下局势紧张,官家给李家这么大的难堪,营中谁人不知?官家忌惮李家不知安抚反倒用这种方式侮辱李家,燕氏这个女人还不知目的,我是怕,二哥陷入其中。”

江霄所说的陷入其中,无非就是陷入燕回的温柔乡罢了。

李苏彧扫了一眼江霄。

江霄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也是老祖宗还有整个李家担心的事情,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还多说一句,二哥还是与这燕氏保持一些距离的好,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算了。”

“出去。”李苏彧想到刚刚那个女人所说的,从他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揉捏的主,她的确是颗棋子,但他也知道,她从开始就不是一颗官家与王家手中听话的棋子。

江霄走了片刻,也没有等来燕回。

李苏彧竟升起了不快的感觉,明明这是他最安全的府邸,却觉得那个女人会有危险。

他刚要起身时,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道不是燕回的声音。

“奴婢就觉得这府中的人真是一肚子坏水,还好我们以后吃穿用度也不求李家,真是气死奴婢了。”

“这就气死了?”是燕回慢悠悠的调调。

“姑娘、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若夫人还在知道姑娘你嫁的人家如此刻薄,定不会放过这家人。”岁秋说着就哽咽起来,哭声伴随着低骂:“就知道把气撒在弱女子身上,他们那么不服气这门婚事,怎么不抗旨?没那个胆子就只能糟践姑娘你。”

“好了,以后,我会护着你。”燕回的声音温柔极了。

似乎是要走到房间外了,主仆二人便没有了声,只有脚步声。

刚刚踏进房中,燕回就见到李苏彧披着一件外袍,就连盘扣都还没有扣,那隐隐可见的胸膛让她挑了挑眉。

“早些休息。”李苏彧丢下这句话后,故作稳步的走出房中。

果然,李苏彧刚刚走到院落中就传来岁秋的哭泣声。

“新婚之夜尽弃姑娘而去,明日传出去,姑娘还怎么在这府邸立足?这一家子都是一肚子坏水。”

李苏彧的脚步定了定,随即走出院落。

李苏彧刚刚踏出院子就见到游廊之侧约莫三五侍女,一见他出现,个个都屏住了呼吸,每人脸上都有着惊慌。

恭敬的喊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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