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那不是老夏家的闺女么?她家又死人了?”

“人死了,不是应该送去殡仪馆吗?怎么把棺材往家里抬?”

“真可怜!老夏欠一屁股债,前几天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这就是命!”

“……”

正在小区里锻炼身体的众人看到夏九披麻戴孝往这边走来,一个个露出古怪的表情。

她身后的四个壮汉抬着一口黑黢黢的棺材,几只乌鸦盘旋在棺盖上,围转着一圈又一圈。

纸钱漫天飞舞,夏九低垂着头,长卷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又冷又傲的黑眸:“爸,大伯霸占我们的房子,说是他的,还让你出来跟他对质!大伯是长辈,我只好应他的要求,把你挖出来了!”

一阵秋风袭过,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股腐肉的腥臭味涌来。

风越来越大,纸钱被吹得满地都是。

黑压压的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制,周围的人满脸惊恐,一种虚脱感侵袭全身,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老夏被挖出来了,被挖出来了啊!!!

这是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疯批,连掘坟头的事都做得出来!”

“快,快把门关上!”

“真晦气!”

砰砰砰!

四周关门声不绝于耳,

……

夏九家住二十楼。

旁边一条珠江河穿过。

小蛮腰一样的建筑物很上头,新名字好像叫870972!

抬着棺材进不了电梯,四个壮汉走楼梯上去。

“叮咚—”门铃响起,

大伯母廖青梅盯着业主群,冷不防听到刺耳的铃声。

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死丫头果然是冲着她家来的!

“叮咚——”

夏九面无表情,站在门外按个不停。

里面的人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她讽刺一笑,拿出早已备好的斧头,挥舞着长柄的利斧向防盗门挥去。

“梆——”

木门在斧头的冲击下裂开一道缝隙。

抬棺的四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猛一女人!

屋里的廖青梅惊叫一声,发出嘶吼:“死丫头,住手,给我住手!”

夏九阴森森地吐出一句话:“不开门,我就继续劈!”

“啊啊啊!你疯了!”廖青梅肺都气炸了,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夏九握着长柄斧继续劈。

木屑断裂的噼啪声很刺耳,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

堵在门后面的椅子陆续倒在地上。

“你不开门,我照样进去!”清冷又嚣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斧头一点点透过门板,斧尖在日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缺口刚好可以伸进一只手。

夏九透过缺口看向已经惊恐得魂不附体的廖青梅, 眼底划过一抹玩味,伸手把门打开,又让壮汉抬棺材进屋。

白净透明的地板倒映着棺材的影子,阴森森的,很恐怖!

“大伯不是要找我爸对质吗?我爸来了,让他出来!”夏九说的漫不经心,微微挑起的精致眉眼带着少年人的桀骜。

“抬出去,抬出去!”死丫头疯了,疯了!

夏九斜坐在沙发上,手指缠绕着头发。

漂亮到不行的眉眼又冷又燥。

廖青梅气的倒仰。

但她心虚,又不敢报警。

夏启林听闻消息,匆匆赶回来。

他今年还不到五十,没有这个年纪的啤酒肚,小眼睛时不时显露出精明与算计。

他瞥了下大厅的棺材,又看向神色淡然的夏玖,捏了捏手里的烟,声音三分怒:“死丫头,你到底闹哪样?”

夏九缓缓抬头,干净清澈的眼平静如寒潭,漆黑深邃。

她嘴角微勾,带着讽刺的意味:“我拿回自己家的房子也有错?”

若不是偷听到他跟别人的对话,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大伯会算计他们一家。

她这人一向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吞了她的,必定如数吐出来。

房子只是开胃菜!

夏启林瞳孔缩了缩。

死丫头在国外待了几年,变得不一样了!

夏九指着棺材里的骨灰:“你不是要跟我爸对质吗?他现在来了。”

夏启林双眉紧皱,瞪着两只眼睛:“这套房子,你爸送给我了。快让人把棺材抬走!”

这个憨货居然跑去刨坟!!!

“证据呢?而且房产证写的也不是你的名字!”今天要不回房子,夏九不打算走。

她邪邪一笑,一双杏眼敛着几分坏:“不把房子给我,等你们死了,我把你们的骨灰撒入粪坑,让你们遗臭万年,做一对患难夫妻!”

她连亲生父亲的坟头都敢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一招太狠,夏启林两口子吓得脸色煞白,眼里带着骇然。

“房子给你。”夏启林脸色变了又变,衡量许久,几乎咬碎了牙,才蹦出这四个字。

夏九笑了,眉目流转中勾魂摄魄,夺人心魂。

“一些柴火灰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也够胆小的!”

“你,你……”廖青梅双目通红,喘息凝重。

还没说完,怒火攻心,眼睛一闭,硬是被夏九气晕过去。

夏启林也气的半死。

他这个侄女一向嚣张跋扈,不带脑子,在国外待了三年,居然以一己之力要回了房子。

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夏九看着劈坏的门,抬了抬眼皮,声音浅浅淡淡的,三分冷:“给你们两天时间搬家。离开前,把门换好。不然,我把爷爷的尸骨挖出来,放你家门口。”

威胁的话,夏九信手拈来。

她又指向抬棺的四人,言语中透着嘲讽:“记得结他们的工钱。不霸占我家房子,什么事也没有!”

离开小区,夏九脱下孝服,里面是一条拼接长袖紧身裙,雪白的肌肤在裙子的衬托下,宛如婴儿般润滑。

事业线若隐若现,特别撩人。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

夏九把孝服扔垃圾桶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医院打来的。

她在国外学的是临床,回国那天,导师推荐她去青山医院。

明天才是报到的日子,医院这会打电话,难道有什么事?

带着疑惑,夏九接通电话,是院长的声音:“九丫头,这里有个病人,病情很复杂,你导师说之前你们遇到过一模一样的,你现在能来医院吗?”

“好——”

“在十楼心胸外科。”

挂掉电话,夏九拦下一辆计程车。

到了医院门口,她直奔电梯口。

电梯门一开,她快步走进去,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新来的副主任才二十岁!”

“这么年轻,大学毕业了吗?”

“肯定是裙带关系进来的,医院可不是菜市场,没真枪实弹,无法胜任那个位置!”

“……”

夏九双眸微微一闪,按下十楼的按钮。

出了电梯,她找到心胸外科。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桌子旁边的院长,他五十岁左右,身材伟岸,发际线过高,头发整洁有型,有神的眼睛带着焦虑。

夏九走过去,微微颔首:“院长——”

院长对夏九招手,把病人的病历递给她:“你来了!快来看看这个!”

夏九接过病历,认真翻看起来。

片刻后,她抬头看向院长,一字一顿道:“院长,病人要马上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一直没出声的外科医生噗嗤一笑:“小丫头,谁都知道病人要做搭桥手术才能活下去,问题是病人心脏周围的血管太脆,一碰就裂,没人敢动。”

黄毛丫头屁都不懂一个,也敢在这里叫嚣!

夏九无视对方的敌意,嘴角微勾,语调轻缓:“我来做。”

三个字瞬间让办公室安静下来。

院长激动地搓了搓手:“有多大把握?”

“六成。”其实有九成,但夏九觉得话不能说的太满。

外科医生讽刺道:“我三十年医龄都没有六成把握,你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这种大手术一个不慎就会惹上人命官司,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夏九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浮云,只有拿出真本事,质疑她的人才会闭嘴:“院长,带我去看看病人,我好安排手术。若在手术过程中发生意外,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院长跟夏九的导师是挚友。

他虽然没见过夏九给病人动手术,但经常听挚友说他的这位得意学生是医学界的天才,十二个月完成五年学业。

年龄不大,做过的手术却不少。

挚友说话从不夸大其词,院长相信他:“好,你跟我来。”

外科医生眉心紧蹙,不理解院长的做法:“院长,手术一旦失败,医院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院长瞥了他一眼:“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外科医生脸色变了变:“……”

他这是被嫌弃了?

院长带夏九来到VIP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她头发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嘴里塞着呼吸器。

床旁坐着一个少年,他左耳戴着一颗黑色耳钉,利落柔顺的黑发揉得乱糟糟的,俊美精致的脸染上倦色,不经意间有一丝破碎感,又让他的气质看上去有几分妖野。

他看到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视线落到夏九身上看了几秒,又默默移开:“院长,什么时候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