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天空黑沉沉一片。

皎洁的月光被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的遮挡住。

林子中偶尔的光亮聊胜于无。

慕挽歌坐在马背上冷冷地看着眼前遍野横尸,被染成红色的土地和刺鼻的血腥味使慕晚歌又想起了前世将军府被屠的一幕…

慕挽歌赌上了整个将军府为他筹谋,终于在他登基那一日,本以为能如愿成为他的妻子,然而换来的却是大婚的日子满院鲜血淋淋。

府内到处张贴着大红喜字,院墙边的红绸带,门头上的红灯笼随风飘荡。

原本满是欢声笑语的将军府一时间充满的是仓惶的惨叫声,片刻后,这个将军府突然间毫无声响,如死一般的静寂蔓延。

慕挽歌身着红色喜服,推开房门的一瞬,面色发白,如堕入冰窖中,从头冷到脚。入目的便是府内奴仆横尸遍地…

疼爱她的祖父就倒在她院门前,鬓白的头发,死后仍瞪大的双眼,狠狠地扎着慕挽歌的心。

“挽歌,快走...”哥哥挥舞着剑与屠府的士兵对抗着,然而话还没落下,一把剑从哥哥后背捅入直穿身子,鲜血从冰冷的剑身滑落,剑柄上明晃晃的玉坠子,在这个冰冷的夜晚泛着让人心凉的寒光。

“咳…”

慕挽歌一阵猛咳,咳出的是止不住的鲜血。

原来,他早已对她下手…

倒地的那一刻,看着眼前曾让她心动不已的人,入耳的却是“将军府勾结外邦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一个不留。”

一样的满目血腥,周围静寂一片,没有一丝生机。

慕挽歌闭上眼,平复心中的恨意,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睁开眼又恢复了一副冷清模样。

这一世,她定护好将军府,绝不会允许上一世的惨况再次发生。

“姑娘,没有活口,除了拿着千岁芝的男子身上没有伤口,其余的人都皆死于同样的招式。”

凡菱将千岁芝双手呈给慕挽歌,打断了慕挽歌的沉思说道:“此男子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却是生机全无,看衣料不似普通人,能在这么多黑衣人中争得千岁芝,是否需要查其身份?”

“不必。”

慕挽歌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男子,云月绣纹在玄色衣袍上若隐若现,一头墨发遮住了面上泛着光的半边黑色面具,依稀能看到其高挺的鼻梁…

遍地尸体中,唯有他身上一尘不染。哪怕倒在地上,一身气质也难让人将他当作一般人。

看来地上这些黑衣人都是死于他之手,既然如此,为何他也一样倒地身亡?

算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原以为,为了这千岁芝得费一番功夫,现今却没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

有了这千岁芝,给祖父解毒的药材便是凑齐了。

慕挽歌将千岁芝放入怀中,还用手轻轻拍了两下。

稍稍上扬的嘴角彰示着她愉悦的心情,清冷的面容也挂上了一些人气。

“埋了吧。”

慕挽歌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好心情的吩咐一句后便翻身上马,向着山下城中骑尘而去。

哒哒哒...

凡菱突然举起右手,示意周围人停下正在挖土坑的动作。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远处突然惊飞起了一群鸟儿,在这静悄悄的林子中,显得格外明显。

“有人来了,撤退。”

凡菱语毕便带着众人四处散开,在黑暗中向四周撤去。

“吁...”

一身黑衣的俞常勒紧缰绳,夹紧马腹,那马儿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循着血腥味向四周搜,先找到主子。”

“是!”跟在后头的暗卫领命便开始搜林。

余常紧皱着的眉头显示着自己的烦躁,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大意,半路被人拦截,怎会让主子一人冒险追踪千岁芝。

就算千岁芝到手,主子要是有什么意外...

余常越想越焦急。

“余首领,找到主子了!”余常听闻,急忙下马向着声源寻去,主子果真又病发了。

“主子,冒犯了。”

语毕,余常带着玄色衣袍的男子上马急忙往城内奔去。

余常到城门口便背着主子用轻功一路往云阁赶。

街道寂静一片,护城士兵巡逻的步伐声在这个夜晚显得特别响亮。

云阁院内。

已接到暗卫消息的世子耿戈棋,正在房间内一会伸长着脖子,一会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余常将人带回来。

云阁明面上是耿戈棋闲着无聊办起来的珠宝首饰铺子。

其实暗地里云阁背后的不仅只有个珠宝铺子,食铺、医馆、赌坊、拍卖行等等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且云阁的铺子不仅是在整个苍澜国,在别国也已经站稳了脚。

云阁内一二三楼为首饰铺子,四楼却是耿戈棋常宿之地。

只因耿戈棋自小便喜欢各种金银珠宝,想离得近些。

“见过世子。”

听到声音,耿戈棋抬头看了眼,转而将目光看向余常背上的人,面上紧张的神色顿时间放松了下来,指了指里间说道:“放床上去吧。”

宽大的房间陈设很简单,但所用物品皆价值不凡。

烛火映在墙上与檀香木床边的墨色帷幔交相辉映,使得本是清冷的房间更加寒气逼人。

这房间是苍玄冥在云阁专门布置出来的,一如冥王的传闻般,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满屋幽然的檀木香味能安抚昏迷状态的苍玄冥。

虽然不能让他马上醒来,可是却能让他身体各方面状态回稳,如果离开这木香味时间长了,可能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余常才会着急的往城内赶。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耿戈棋也不着急了,又恢复了平日里轻佻的模样,掀起身上粉色袍子,自认为潇洒地往桌边一坐,独自喝起茶来。

“啧啧啧…苍玄冥啊苍玄冥,你这毛病可是犯得越来越频繁了,若不是面上这面具,就凭你那花容面貌,早就不知道被人为所欲为多少次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就是当今的摄政王,一动不动,呼吸全无。

但是对外界的事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包括那个要埋了他的女子还有耿戈棋的话。

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却回应不了,只能等自己醒来…

堂堂冥王,今晚差点让人给活埋了,这个仇必须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