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18号星城，夜晚。
火车站后街，沿路两侧挂着许多霓虹灯牌，住宿、按摩、洗浴……
街道有点冷清，夜晚秋风习习，吹得灯牌嘎吱嘎吱作响，像是骨头折断声。
路上只有零星十几个男人，他们脚步轻缓，目光时不时扫向道路两侧的店铺，神色鬼祟，暧昧。
霓虹灯的招牌下，站着一名名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正等待着今夜属于她们的贵宾上门。
“啪嗒。”
街口，昏暗的灯光下，一名依靠在按摩店卷闸门，穿着包臀裙，浓妆艳抹的长发女人用打火机点着了香烟。
香烟的一点火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娘希匹，今晚人有点少呀，怪冷清的。”长发女人看着冷清的街道，郁闷地吐出一个烟圈道。
她是在跟隔壁一家洗头店穿着豹纹丝袜的短发胖女人说话。
“是啊，现在生意不景气啊，以前老娘张开腿一次180，现在开价100都得讨价还价，日子没法过了。”短发胖女人站在路边，双手抱胸埋怨道。
“能有100就不错了，在这样下去，80都得做了。”
长发女人抽着烟叹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双眸在路上寻找贵宾，若是能对上眼，今晚就有收入了。
忽然，她看到街口昏暗路灯下，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从黑暗走到路灯下，正自己推着轮子，慢慢的走来。
这个少年动作不紧不慢，推动轮子的节奏固定，往前行进的速度匀速，只不过跟路上其他四肢健全的男人有点格格不入。
一个双腿残废的少年也来这里？
她看到怪异的一幕，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个残疾也想来爽一爽吗？”
短发胖女人也注意到了，看着轮椅少年像是新面孔，欣喜道：“别歧视残疾，残疾的男人也是男人嘛，也会有需求，只要给钱就行。”
“这小家伙长得明清目秀的，年纪不大，可能还是个雏，等下你别跟我抢。”短发胖女人继续道。
“切，我才不跟你抢，我对小雏鸡不感兴趣。”长发女人有些不屑，兀自抽着烟。
短发胖女人眼看着轮椅少年走近，抬手招呼：“小帅哥，来玩啊！”
轮椅上的少年扭头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已经有熟人了，谢谢。”
熟人？
短发胖女人一怔，她在这条街站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这个少年，他能哪有什么熟人？
莫不是在敷衍我吧？
现在生意不好做，短发胖女人也想挽留一下。
“小帅哥，咱们也可以一回生二回熟，大不了我给你便宜点，一百怎样？一百块钱也不贵，你想要的姿势我都会！”
不过她看眼前这个轮椅少年双腿残疾，于是改口道：“实在不行，你躺着就行，让你试一试女骑士的滋味。”
轮椅少年停了下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一百太贵，万水千山总是情，五十块钱行不行？”
短发胖女人：“？？？”
“小帅哥五十块钱你就想吃鲍鱼？你想屁吃呢！”
“不行就算了。”
轮椅少年摇摇头，没有理会她，继续推着轮子往前走，速度还是那样匀速，不紧不慢。
短发胖女人见状，切了一声，暗骂：“不识货的小崽子！”
轮椅少年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着，不多时，已经走到街道的末尾，在一间名为“芬芳按摩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在店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是一个紫色头发，身材火辣，长得非常妖异的女人。
这个女人媚眼如丝，一双卡姿兰大眸子仿佛可以勾人魂魄。
紫发女人也看到了轮椅少年，眸子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
“小帅哥，来玩呀？”
轮椅少年也在看着她，注视她片刻，咧嘴笑问道：“嗯，怎么收费？”
“一次100，包夜300，全套包夜500，全套的话双龙戏珠，冰火两重天都有，看小帅哥你怎么选了。”
紫发女人熟练回答道。
“那请给我来一个全套服务。”
轮椅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了5张钞票。
紫发女人只是撇了一眼钞票，似乎对钞票不太感兴趣，反而对轮椅少年非常感兴趣。
她舔了舔鲜艳似血的红唇，微笑道：“小帅哥看来也是老客了，真会玩儿，请进吧。”
“哗啦啦——”
紫发女人转身把半开的卷闸门完全拉起来。
她随即回过身，问道：“小帅哥，需要我帮你吗？”
轮椅少年点点头，“劳烦了。”
紫发女人踩着猫步，走到轮椅后面，抓住轮椅的把手，把轮椅少年推进店内。
进店之后，紫发女人回身把卷闸门又给拉了下来。
“还要关门的吗？”轮椅少年随口问道。
紫发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等下声音可能有点大，不关门，可能会影响隔壁店的生意呢。”
轮椅少年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紫发女人继续推着他往店深处走。
门店铺面后面一条走廊，走廊上亮着粉红色的灯光，走廊的左侧是一个个小房间，空气中都能感受到这个氛围有点旖旎。
“这里怎么这么多房间，店里就你一个人吗？”轮椅少年头也不回，随口问道。
“其他姐妹们前几天有事，去广南主城一趟，所以就剩我一个人了。”紫发女人回答道。
“去广南主城要坐火车经过灰区，挺危险的，不会回不来了吧？”轮椅少年用一种玩笑的口吻道。
紫发女人柳眉一挑，眼中露出几分怪异的光芒，“是挺危险的，不过有铁路警司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灰区里这么多怪物，还有荒野变异者，黑暗盗匪，铁路警司不一定能应付得了，你说是吧。”轮椅少年继续道。
紫发女人一怔，旋即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18星城里还是挺安全的。”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些灰区怪物已经在星城了呢，说不定就在附近呢，现在这个世界好像哪里都挺危险的。”轮椅少年回过头，抬起头，看着身后的紫发女人，笑道。
笑容里有着莫名的意思。
紫发女人这次没有回应，而是停下脚步，在最后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她打开门，打开灯，里面还是一盏粉红的灯。
粉红的灯光有些昏暗，颜色有点深，没有半点旖旎的感觉。
里面这个房间有点高，像是把二层的楼板给拆掉了，仿佛更像是一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食物送进口中，然后将血肉吞噬殆尽。
紫发女人一直没有说话，把轮椅少年推进门内，随手将门关上。
“现在就要开始了吗？”轮椅少年咧出一口白牙，问道。
紫发女人一边解着衣服上的纽扣，一边靠近他，用一种无比妩媚的眼神看着他。
“嘻嘻，是要开始了呢，小帅哥，你准备好好享受吧！”
说着，紫发女人坐在轮椅少年的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耳鬓厮磨着。
忽然！
紫发女人的纤细修长的双手顷刻间化为黑色利爪，爪子上长着紫黑色的锋利指甲，犹如刀片一般！
“小帅哥，你的肉……可真嫩呀。”
紫发女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极度兴奋之色！
今夜又有可以品尝到新鲜血肉了！
虽然这个猎物只是一个残废，但残废也并影响血肉的口感啊！
她的双爪正要刺向轮椅少年的后颈！
“砰！”
她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门上！
但下一刻，她整个身体陡然拔高，头上的紫发迅速生长，全身皮肤变成了紫黑色，原本白皙的脸庞五官扭曲，额头和双眼凸起，嘴巴几乎裂到了耳根，口中长出锋利獠牙！
原本美艳的紫发女人瞬间变成一头近两米高的恐怖怪物！
“该死！你是谁？诡秘调查局的？！”
紫发怪物愤怒地瞪着眼前的轮椅少年，发出尖细的女性声音。
轮椅少年没有回应她，反而神色平静地打量着她，喃喃自语，“果然……是来自灰区的怪物。”
“嘶嘶嘶！”
紫发怪物见轮椅少年神色不为所动，似乎一点都不惧怕自己，更是愤怒地张了张巨口，发出诡异的嗓音。
“不管你是谁，等下你注定只会是我的猎物，成为我的晚餐！”
紫发怪物伸出猩红长舌，舔了舔森白的獠牙，露出狰狞之色，注视着轮椅少年。
轮椅少年轻笑一声，“是吗，不过高端的猎人往往喜欢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我对你体内的质能挺感兴趣的。”
紫发怪物感觉被挑衅到了，一双紫色大眼闪过怒色。
“嘶嘶嘶—小鬼，今天把命留在这里吧！”
话落，紫发怪物扑向轮椅少年，一双黝黑的爪子朝着他的脑袋而去，锋利的指甲划破空气！
“唰！”
眼看利爪杀至！
突然，紫发怪物的身形僵在了原地，利爪距离轮椅少年的脸就只差一个拳头距离！
不能再前进半寸！
甚至她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因为，紫发怪物看到了眼前这个残疾少年双眸之中出现猩红的光芒！
当她看到这猩红光芒的瞬间，心中升起无尽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僵在原地。
无尽的恐惧犹如潮水一般将其吞噬，让其恍惚。
他到底是谁？！
紫发怪物脸色骤变，露出惊诧之色，想要控制身体，却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她惊呆在原地！
只见轮椅少年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惨白得如同骨头的面具！
这个面具五官扭曲得非常诡异，恐怖，嘴巴的位置是一排獠牙，面具的双眸处是深邃的黑暗和黑暗中间的两个猩红的光点！
恐怖！
在看到的面具一刹那，无尽的恐怖在瞬间吞噬了她的心智，让她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抖！
这，这是什么东西？！
紫发怪物满脸恐惧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的灵魂在面具面前仿佛恐惧到哀鸣！
“你刚刚是在惦记我的血肉？”诡异而恐怖面具下，发出轮椅少年阴森森的冰寒声音。
冷若刺骨！
声音刚落！
“嘎嘎！”
原本坐在轮上的少年竟然站了起来，随着他站起来，从面具上冒出无尽黑气将其包裹，黑气凝聚成型变成一个身高两米多，穿着黑色皮质围裙，身上满是血污的凶恶屠夫！
这个面相无比凶恶的屠夫右手握着一把剔骨刀，左手握着一柄碎骨锤，浑身冒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这是一个恐怖的巨人屠夫！
紫发怪物身体无法动弹，无法控制，双眼圆瞪，无比恐惧地看着眼前出现的恐怖屠夫！
刚刚还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在顷刻间变成如此恐怖的屠夫！
这是怎么回事？！
“桀桀桀——”
屠夫底下狰狞的头颅，盯着紫发怪物，发出渗人的冷笑。
他挥起硕大的碎骨锤，精准的砸在紫发怪物的脑袋上！
“砰！”
紫发怪物脑袋当场炸裂！
粉红的灯光下，屠夫巨大的影子映在墙上。
从巨大的影子里可以看到他抡着锤子，一下又一下的砸着。
……
良久，房间内恢复平静。
巨大的屠夫影子消失，少年重新出现在轮椅上，只不过脸上还戴着那一个森白的面具。
“这灰区怪物的骨头有点硬。”
“老家伙，出来吃饭了。”宋乐看着满地碎骨，鲜血，恍如地狱的房间，平静道。
从森白面具内冒出一个鬼影，这个鬼影全身笼罩在黄袍之内。
黄袍鬼影的脸上带着跟宋乐一模一样的面具，同样的狰狞，恐怖。
在面具双眼处似乎是极其深邃的黑暗，在黑暗的中间同样两点猩红。
祂的身上冒着黑气，散发着无比诡异的气息！
黄袍鬼影看了一眼地面的碎尸，双眸中红光闪烁，从地面的碎尸上飘出一点点蓝色光点。
这些蓝色光点便是质能，被祂全部吸收。
“桀桀——，不够，还远远不够！”
森白面具发出无比空洞，犹如幽灵一般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只有宋乐可以听见。
“真是贪得无厌……”宋乐有些不满道，说着，他脸上的森白面具逐渐消失，露出原本清秀还有点稚嫩的脸庞。
他推着轮椅，碾过满地的鲜血，尸块，打开门，前往卫生间，将轮椅上的鲜血冲洗干净，抹上有点刺鼻的药水。
这是他专门用来消除血渍和血腥味的药水，名字叫的融血药剂，只在星城的黑市里有卖。
宋乐从卫生间出来，推着轮椅经过走廊，留下一些粉末。
等他走到店门，拉卡卷闸门后，回头看了一眼，走廊深处开始燃起的火焰，满意一笑，随即钻出卷闸门，在外面再把卷闸门闭上。
等他推着轮椅走出火车站后街后，身后的街道顿时喧闹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
“快灭火！”
“快通知消防队！”
……
宋乐头也不回，一下一下地推着轮椅，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一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18号星城的东城九里街。
九里街的夜晚还挺热闹的，是一个小夜市街，许多小贩沿街叫卖夜宵。
“烧鸭粉咯！”
“云吞饺子有卖！”
“卷饼，素的肉的都有！”
……
这条街上的路人不少，三三两两逛街，吃宵夜。
路边还有许多落魄的流浪汉在沿街乞讨。
宋乐推着轮椅经过，跟人群有些格格不入，引起行人侧目，但也仅仅是好奇的看一眼。
“老家伙，老实说，刚刚一顿大餐够你消耗多久？”宋乐自言自语，似乎对着空气喃喃道。
忽然，那个黄袍鬼影再次出现，飘浮在宋乐的右侧。
纵然祂就这样凭空出现，但附近的人类却看不见祂。
因为祂是恐怖面具的灵。
祂就像是一个幽灵，只有宋乐可以看到的幽灵。
“三个月。”
一个苍老而阴森的声音从黄袍之下响起。
“这么多质能才够你消耗三个月吗？你的胃口真的越来越大了！”宋乐抱怨道。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宋乐暗自苦笑，因为这个恐怖面具就像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头顶，每天都在消耗质能，当面具内存储的质能消耗一空的时候，恐怖面具就会消耗他的生命！
直至把他生机吸干，变成人干！
所以要在面具内存储的质能耗光之前，宋乐必须要寻找新的质能，让祂吸收，补充。
质能是灾变后世界里诞生的一种特殊能量物质，这种特殊能量物质只存在觉醒者、灰区怪物、还有诸多物品里面。
它是这个世界一切特异力量的能量来源！
这种特殊能量物质至今还无法被科学家研究出原理，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构成的，有传说是“神”遗留的物质，也有人猜测它来自宇宙深处某种能量物质，众说纷纭，但始终没有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猜测，人类对它知之甚少。
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很重要！
它存在各种生命体内的数量，决定一个生命体的强大。
因此，所有人都想拥有它，而且想要更多！
宋乐体内的那一个恐怖面具也是如此，恐怖面具之灵，那个祂，总是永远吃不够，喂不饱，而且每天都在消耗质能。
他对这个恐怖面具越来越大的胃口非常不满，却无法甩掉它。
因为这个恐怖面具已经跟了他整整10年，这10年的时间里，宋乐无时无刻都想要摆脱它，把悬在头顶这把利刃折断，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做到。
无法剥离，无法毁灭，无法舍弃！
宋乐也不知道10年前这个鬼面具是什么时候存在自己的体内的，只知道这个面具存在体内之后就仿佛已经跟他的生命连结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这个面具叫什么，鉴于它的特性，只能给它取一个比较直观的名字。
恐怖面具。
这个面具最大的一个能力，就是【恐怖凝视】！
任何直视面具的人或者怪物，都会感受到恐惧，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无法动弹。
恐怖面具不仅拥有特殊【恐怖凝视】能力，里面还有一个奇特的空间。
空间里有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金字塔，金字塔上方有一个如同恒星一般的暗红色的诡异眼球雕像。
黑色金字塔总共有99层，每一层里都有许多小空间，这些小空间内存在恐怖的怪物！
宋乐拥有化身【暗夜屠夫】的能力，就是来自第1层的怪物，只要击败金字塔内的怪物，就能获得他们的印记，也就能通过恐怖面具变成他们，并获得他们的能力。
宋乐把这个能力称为【恐怖附灵】。
宋乐不得不承认，这鬼面具很强，但使用它也是有很大代价的，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面具内存储的大量质能。
如果面具内的质能消耗光，接下来恐怖面具先是会抽取他的体内的质能，当他体内的质能也被抽光之后，紧接着就会抽他的生命力。
简直活脱脱的吸血鬼！
所以宋乐不得不谨小慎微的使用【恐怖附灵】这个能力，不到该给恐怖面具续质能的时候，宋乐是不会动用的。
三年前，宋乐感受过一次生命被抽取的感觉，那种身体越发衰弱感，那种生命力逐渐流逝的恐怖感觉，另他记忆犹新，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为了喂养这个面具，他开始想办法寻找蕴含质能的东西，从刚开始在黑市里能找到的质能石，再到从灰区里潜进星城的灰区怪物，就像刚刚那紫发怪物，都是他的目标。
宋乐知道像刚刚那样的行动有些冒险，但他必须每年都要去做两到三次。
每次获得新的质能后，恐怖面具会吸收储存九成，而他只能分得一成。
宋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恶毒地主无尽压榨的奴隶，大部分劳动收获都要被地主强行上缴。
不过让宋乐感到一丝欣慰的是恐怖面具的质能他也是可以调用的，但每次他都得尽量省着点使用面具的质能，只能抠抠搜搜的用。
如果能一次性干掉那些怪物，宋乐就不会拖到第二次，更不会让【恐怖附灵】持续更长的时间。
如果解决怪物的过程太过麻烦，消耗的质能比获取的质能还要多，那就是入不敷出，纯粹浪费时间，而且白干活。
因为每次付出之后也必须要伴随着足够丰富的回报，如果使用成本支出超过收获的质能，那就是血亏。
“三个月……加上原本存储的质能，我今年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吧。”宋乐喃喃道。
“我尊敬的宿主，别这样，我很饿，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质能！”恐怖面具阴森森道。
“混蛋！”宋乐有些生气地骂了一声。
他的声音有些大，引起更多路人的注意，路人都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他。
宋乐无视路人的怪异的目光，推着轮椅继续往前。
穿过八里街的夜市，宋乐走进一个昏暗的巷子里，在巷子口，第一栋老旧独栋房子门前停下。
宋乐推着轮椅来到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口有一个可视化的门禁，他摁下了门铃。
很快，门禁里传出一个清脆灵动的嗓音。
“是乐哥哥吗？”
听到这个声音，宋乐原本脸上的阴郁顿时如同雨雪般消融，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嗯，是我，小雪开门吧。”
“吧嗒。”
铁门的锁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嘎嘎嘎”的响起。
宋乐拉开铁门，走进这栋老旧的房子，接着就听到从楼梯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乐哥哥回来啦！”
一个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扎着双马尾，犹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出现在楼梯转角口。
她非常高兴地跑下楼梯，来到宋乐面前，乖巧地站着。
眼前这个女孩，是他八岁的妹妹，李雪。
“爸和大哥在家吗？”宋乐问道。
“都在呢，乐哥哥，我推你上楼吧。”李雪甜甜一笑。
“嗯好。”
宋乐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脑袋。
李雪六岁开始便承担起照顾宋乐这个残废哥哥的责任，每天都要推着宋乐去上学。
风雨无阻，已经整整两年了。
李雪欢快地跑到宋乐轮椅后面，握着轮椅的把手，熟练的调整方向，推着宋乐往前。
在楼梯的右侧装有两条轨道，是电动的，但如果停电的话就需要李雪用大力气推宋乐上楼。
好在今天没有停电，李雪把轮椅推到轨道内，轮椅的轮子随即卡在轨道里，上面的传送带拉着轮椅向上。
李雪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似乎每次都害怕轮椅会脱轨。
“乐哥哥，今天这么晚回来是上自习课吗？”李雪随口问道。
“嗯，准备大考了，时间有些紧，要多学一点。”宋乐微笑道，他说起慌来面不改色，因为早已经把这个借口用习惯了。
自从灾变日以后，大夏国里就已经没有高考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考，考生成绩好的学生可以有资格选择更好的职业，比如工程师、科研人员、政务管理人员等等，这些职业的待遇比普通职业要高出不少。
而且有入住主城的资格和机会，如果考得差，大部分会分配进入各个工厂成为技术工人。
“乐哥哥这么勤奋，肯定能考个好成绩！”李雪稚嫩的小脸满是笑意。
说话间，两人很快就上到了二楼。
二楼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的，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正依靠在沙发上，一边叼着烟，一边看着电视，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搭在茶几上，左手正扣着脚皮，神色优哉游哉的，客厅里满是他呼出的烟雾。
浓烈烟味很刺鼻。
“爸，我回来了。”
宋乐朝沙发上的男人喊道。
李洪福听到喊声，扭头看向宋乐，吐了个烟圈，咧嘴笑道：“小乐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在学校跟女同学约会去了？”
“才没有，谁会看上我？”宋乐自嘲笑道。
眼前这个粗鲁的汉子是他的父亲，准确的来说，是义父。
宋乐在八岁的时候被他收养了。
同时被收养的还有宋乐的哥哥，宋快。
那时候兄弟俩也没有自己的名字，李洪福虽然是巡警司的老警员，但文化水平不高，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几个好词，只能给他们俩兄弟取名快乐，寓意两兄弟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小弟，肚子饿了没？要不要我帮你热一热饭菜？”
这时，厨房内传出一个温和的嗓音。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
这个青年身材挺拔，长得很白净，上身白色衬衫，下身黑色西裤，干净整洁，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轻缓，柔和的，让人如沐春风。
他就是宋乐的大哥，宋快。
虽然取名一个快字，却跟他的性子截然相反，大哥做事说话向来都是慢性子，慢吞吞的，似乎永远都不着急。
宋快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做饭，只要宋乐回到家，大概率会看到大哥就呆在厨房。
“嗯好，大哥，我是有点饿了。”宋乐笑道。
“那我帮你热一下，等下就可以吃了。”
宋快莞尔一笑，优雅地挽起白衬衫的袖口，走到餐桌前，把留个宋乐的菜拿进厨房。
李雪把宋乐推到餐桌前就一溜烟跑到沙发上，开始摆弄她的芭比娃娃人偶。
“啊！爸，你又把我的娃娃头发烫掉了！”
李雪忽然惊叫一声，看到芭比娃娃脑袋被烟灰烫成地中海，随即生气地鼓起腮帮子瞪向李洪福。
李洪福脸色有几分尴尬，哄道：“不小心的，不小心的，别生气哈小雪！回头爸再给你买一个新的！”
这时厨房里传出宋快戏谑的声音，“爸，这是你这周第十六次说这句话了。”
李洪福老脸一红，道：“嘿嘿，等我发工资先，发工资了一定买！”
“啊啊啊，爸！我生气了！”李雪龇牙咧嘴地扑向李洪福。
整个屋内顿时都充满欢乐的玩闹声。
宋乐看着屋里温馨而又平凡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在这个家里，才能让他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要是生活永远都这样，该多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