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抓阄吧!是走是留都是命,阿妈也没办法,你阿弟要读书,你阿弟要中状元,只有你阿弟才能光宗耀祖,你们还是认命吧……呜呜…”

苏家阿妈无奈的把抓阄的碗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个眼前这些可怜的的孩子们,她真的不忍心卖她们,可真要卖一个的话,她希望是小七吧,因为……因为她最丑!

苏家的十个小丫头一边哽咽着,一边伸着小手,颤抖的,摸向了碗中的纸团。

一个个拿着代表命运的纸团,迷茫的看着喝得微醉的阿爹,无奈哭泣的阿妈,以及刚获得新书包,一脸美滋滋的小阿弟。

一股迷茫在她们心中渐渐升起:

女孩……除了嫁人……除了换彩礼……真就一无是处?真就不能光祖耀祖吗?

“磨磨唧唧的,都没吃饭吗?”

苏家阿爹一顿酒杯,不耐烦的喊着。

十个小丫头顿时吓得不敢再哭了,赶紧拆开纸团,可年纪都尚小,根本不识字,只能一个个把纸团放在桌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而她们则是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等着,等着阿爹宣布到底是谁被卖出去当丫鬟。

苏家阿爹根本懒得多看纸团一眼,其实这结果早就注定了,要卖就卖小七啊,谁让她长得丑,还是个小瘸子,这种赔钱货根本嫁不出去!

这换不了彩礼,就是废物,就是垃圾,至于抓阄什么的,不过是臭婆娘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一指苏小七,冷笑着:

“别怪阿爹心狠,下辈子再投胎,记得要长得顺眼一点!”

苏家阿爹打着酒嗝走了过去,一把拽过苏小七,胳膊一夹,如同拎小鸡崽子一般,直接拎出了屋子。

父女俩这一走,屋子里的哭声就停了,所有人都眼光直直的盯着门口,有些不舍,有些庆幸,总之心中五味陈杂的,但似乎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苏小七没哭更没闹,就安安静静的被人拎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路的景物,她对这个家,对这里的人毫无感情波动,不是她心恨,只是她是个穿越者而已。

昨天十一放假,还好好的和闺蜜在逛街,心血来潮的在路边摊掏了一个手机挂件,选了个本命生肖小蛇,可老板非说这是九天之龙,你这个小姑娘配不上!

苏小七哪受过这种委屈,扔下一百元就傲娇的走了,可晚上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就稀里糊涂的遭了报应,竟然穿越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那小蛇竟然成了她的胎记,丑丑的印在了脸上,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小七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总感觉这胎记小蛇有点诡异,搞得她穿越以来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身处一个海中孤岛中,岛上是要啥没啥,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饿醒了。

再看看这身边突然多出来的半路爹妈,苏小七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本来按照一般穿越文的套路要带领全家一夜暴富呢,可这玻璃没来及烧,肥皂没来得及造,就连火锅还没来得及发明呢,她就因为长得丑被卖出去了。

这重男轻女的世道,苏小七也就只能呵呵了,既然你们把路走窄了,其实这恩断义绝也挺好的。

苏家阿爹走到了村口,看到林府的管家,连忙拎着孩子,一脸讨好的凑了过来:

“林爷,孩子带过来了,我家这小七长得周正,又勤快,特别的听话,您领回去保证实使唤的舒服……”

林家治都懒得多看这些土包子一眼,挥挥手,身边立刻走过来一个健妇,过去检查孩子。

苏小七像个物品一样被人检查着,看牙口,翻眼皮,看肤色,里里外外被健妇看了好几圈,她才冷着脸走到苏家阿爹近前,说道:

“4两银子,要卖就过来签卖身契!”

苏家阿爹一听这价钱就炸毛了:

“就这么一捏捏,还不够这丫头片子白吃我12年的饭钱呢,她林家婶子再多加点嘛,你也知道养大一个娃娃不容易,你看就……”

健妇皱了皱眉,打断道:

“她是个瘸子!”

苏家阿爹强行狡辩着:

“可我家丫头勤快,又会做饭,腿瘸了就瘸了,她不是还有手呢嘛,一样能干活的!”

健妇面无表情:

“她是个瘸子!”

苏家阿爹依旧嘴硬着:

“您就再多加点嘛,我保证不找后账,就算这丫头犯事被打死了,我们都不怨恨林家半句的!”

健妇冷笑:

“她是个瘸子!”

林家治听得不耐烦了,一声冷哼:

“爱卖就卖,不卖就滚!”

这一声冷哼,吓得苏家阿爹差点没站稳,顿时酒意全消,不敢再炸毛了,他一脸讪笑的弱弱应着:

“都听林爷的,都听林爷的,老汉我这就拿了钱,保证滚得远远的。”

苏家阿爹真是言出必行,掂了掂四两银子,没有嘱咐,没有关心,甚至连头都没回,就像是卖废品一般,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走了。

苏小七被领进了丫鬟队伍之中,这群人都是林家下乡收来的,苏小七很安静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没有反抗,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年仅12岁的残疾少女,根本反抗不了这被卖被不当人的命运。

不过她已经深深记住了这几张老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穿越者不可辱!

盏茶十分,林家车队带着新收的丫鬟缓缓出了村。

队伍中间的豪华马车里,一主一仆慢慢喝着茶。

一旁伺候的健妇试探的提醒着:

“爷,那个小瘸子真要带回去?这有辱我们江城首富的门风吧,回去怎么……”

林家治看着车外初秋的景色,慢慢饮着茶:

“你不觉得……这小瘸子和后院关着的小哑巴很配吗?”

一句小哑巴惊得健妇脸都白了,那可是五房的公子,虽然五房宅斗落败了,可主子就是主子,真不是她一个奴才能议论的。

只能尴尬的陪笑着,不敢再多说一句。

马车内一时陷入了安静,它压着初秋的晨光,缓缓的向江城的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