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凌晨1点。
某卫视的颁奖典礼名单闪过“年度最佳金曲奖/南亚天王/周泽越”
沈南栀虚虚地盯着电视发了会呆,啪地关灯出门。
凌晨1点37分,沈南栀撑着一把伞站在华帝王朝A座门口,一身过于臃肿的羽绒服,围巾、帽子、雪地靴全副武装,看不清脸,只有尖而俏的下巴露在空气里,看上去就像是个迷路的留学生,与周遭浓妆艳抹、争相搭讪外国佬的女人显得格格不入。
沈南栀走到保安面前站定脚步,“你好,我找霍霖。”
保安头也没抬,“霍公子早就回家了。”
“我刚从家里出来,他不在。”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沈南栀迟疑了下。
像“妻子”这样的字眼太庄重,也太陌生。
她实在没能说出口。
保安抬了下头,目光讥诮,“是出门没照镜子还是美颜相机用多了,以为霍公子能看得上你?快滚快滚,别吓到客人!”
“我有急事找他,麻烦你转告一下……”
保安一把将伞打落,沈南栀一个趔趄没站稳,条件反射般去抓旁边的人,脚下打滑,抓了个空。
‘扑通’一下,一屁股滑坐在地,冷意刺骨。
小保姆气得快哭了,“南栀姐,您没事吧?”
她将沈南栀扶起来:“凭什么动手啊,就应该层层投诉,炒他们鱿鱼。”
沈南栀叹口气:“没什么,是我自己讲不明白……”
其实不怪别人都不认识她。
如果当时没有出那些事……
她也不必移民东南亚。
7年前,她嫁给霍霖,没有婚礼没有仪式没通知任何人。
仔细想想,好像差不多有半年,她没有见过他了吧……
沈南栀记得,他上次回家是因为庆祝独立日放假,不得不回去,院里的浅草刚刚见青,现在溪涧都已经被厚厚的雪埋住了。
坦白地说,
如果不是偶尔在鞋柜才能看见一双男式拖鞋,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个丈夫……
甚至,连他的脸,她都有点印象模糊了……
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沈南栀呵了口气暖手。
同时。
一辆跑车缓缓在A座门口刹停,保安毕恭毕敬迎上去拉门。
最先下车的男人随手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员。
一群人乌泱泱地围过去。
当对方已经行至帝朝A座某豪华酒店时,沈南栀才迟迟认出走在最前的男人。
凉薄缱绻,俊致无双。
除了霍霖,还会是谁?
紧随其后的柏妤月一身红裙曳地,高跟鞋踩得弱柳扶苏。
柏妤月说了句什么。
似乎是在抱怨天气。
因为,霍霖很快就把外套递给她。
随着两道身影没入旋转门,沈南栀愣了愣,迅速把头埋低。
刮在脸上的风愈发刺骨。
穿再厚好像都不起作用。
沈南栀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这个在家里连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男人,其实在外面是会照顾人的。
只不过……他照顾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而已。
这让沈南栀模糊地想起,
她第一次见到霍霖,是在随团巡演到比利时
结束一场蝶舞的后台,同时收到了两束捧花,一束留有他的署名,另一束,则来自无名人氏。
那年她十九,已经是舞团的顶梁柱,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病魔已经悄无声息地找上了她。
霍霖二十六,无灾无妄,更拥有一切。
无数人想要附庸他,这个东南亚近代史最具传奇色彩的男人。入他怀,风情不摇曳地喊上一声霍公子。
然而他却主动抛来了橄榄枝,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之余,满心欢喜地收了这束捧花;病已经让她家一贫如洗,除了尽早嫁人,她当时别无选择。
她见到他时,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早安。
但其实,已经是个晚上。
霍霖凉薄的眼底漫出笑意,“早跟晚都分不清?”
沈南栀尴尬的笑了笑:“我在练功房待昏了头,来的时候是个早上。”
霍霖的目光从她的脖子上扫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小姑娘挺勤奋的。”
沈南栀礼貌的摇了摇头,“团里更勤奋的大有人在,泡在练功房十几个小时也是常态,我的训练量并不多。”
“有结婚的打算吗?”他忽然问,“和我。”
沈南栀愣住,不过也就很短的一刹那,她做出抉择:“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显得我不识抬举,但您了解我吗,我们彼此谁都不了解谁,认识也,只停留在知道姓名,我们结婚后,我和你的家人能相处融洽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