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半月国,谌历三年,新帝根基尚不稳固,外族来犯,一时间战乱四起,民不聊生。直到去年,一位文武双全的男子突现战场,他戴着半截面具,一柄玉扇玩的出神入化,不仅武功高强,兵法也是运用娴熟,多次带领半月国的士兵以少制多,举国为之欢呼,并敬称其为战神。

半月国,青花镇,一个乡下小院子里。

“不就是个女娃子死了可以再生一个,家里哪有那么多钱给她治病?”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将姜茶惊醒,是谁?

姜茶迷茫地看着房顶,这是哪,她记得她刚拿完中医学博士的毕业证啊。姜茶抬手想摁一下太阳穴,脑袋里的胀痛几乎要让她爆炸。

抬起手来的一瞬间,姜茶觉察到不对劲,自己仿佛缩小了,而且,这屋子里破旧不堪,一股子腐朽的味道直冲鼻腔,出于惯性,姜茶摸向颈间,意外的发现玉佩还在。

她穿越了?

唔....

一阵猛烈的头痛过后,记忆就像是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她,是穿越了。这个小女孩也叫姜茶,她还有个哥哥叫姜酒。原来的姜茶活得很憋屈,奶奶不疼,爹爹又很愚孝,从来不敢顶撞奶奶,她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二叔家可以吃肉,她家就只能喝稀饭,甚至有的时候,米汤都没有。

姜茶觉得,这样也好,原先的姜茶可以早点解脱,希望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人家,这里的哥哥和娘亲就由她代为照顾。

此时她正发着高烧,村口的郎中漫天要价,足足要一吊钱才肯治病。

顺着光线向外望去,院子里在上演什么年度苦情大戏啊。

这样一个破旧的农家小院里,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正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什么,女人周身没有什么首饰,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仅靠一只乌木簪支撑,好像一晃就会散落。

妇人就是姜茶的娘亲,孟紫芙。

“娘,求您了,就一吊钱,一吊钱村口的郎中就愿意救茶茶了,求求您了,娘!”孟紫芙哑着嗓子在这里呼喊了很久,并没有人理会她。

老婆子斜眼看着孟紫芙,什么话也不说,她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女人和她女儿的。当年要不是她长得狐媚,她大儿子也不会非要嚷嚷着娶这个流浪的女人。

“一个女娃子,救了也是个赔钱货,要来有什么用,早死了还能省下点口粮。”

老婆子一脚踹开趴在她脚下的孟紫芙。

站在老婆子身边憨厚的男人忍不住插了一嘴:“娘,你不能这么说,再怎么样,姜茶也流着我们老姜家的血啊!”

孟紫芙听到这话,赶忙爬到老婆子的身边,不停地磕头。整个人脏兮兮的,身上不是土就是血沫。

孟紫芙流下绝望的泪水,若是当年,她岂会受这样的委屈。

“姜又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屋里躺着的也是你的女儿!不是我自己的。平常你娘克扣点就算了,现在茶茶都要死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绝情?”

孟紫芙趴坐在地上,凌乱的青丝也盖不住孟紫芙绝望的双眸,怨怼地看着懦弱的姜又成。

“紫芙,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姜又成看着泼妇一样的孟紫芙很是心疼,但是自己的娘亲又不能违背。

伸出手打算扶孟紫芙起来,却被孟紫芙一巴掌打开。

孟紫芙见老婆子迟迟没有拿钱救人的想法,索性心一横,跑到屋里,抱着姜茶就往外走,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出去搏一搏。

“茶茶别怕,娘就是出去乞讨,也会把你治好的。”孟紫芙一边说,一边摸着姜茶的头。

姜茶趴在孟紫芙的怀里,额头的触觉和温度让她一再恍惚,这就是娘亲的感觉吗。

“哎!紫芙!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姜又成追在孟紫芙后面,没走两步又被老婆子叫回去。

姜茶从头到尾看的瞠目结舌,啧啧称奇,如果主人公不是自己,那肯定是十分热闹的。

虽然这样想,但姜茶还是脑袋一热就晕过去了。

当姜茶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医馆的明堂里,很显然,孟紫芙遇到了好心人,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在这青花镇是很有名的。孟紫芙在马路上到处求人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位名医出诊回青花镇,幸得良医出手相救,姜茶才能挽回一命。

“茶茶,你醒了,快来谢谢天元道人。”

姜茶被迫直面这个天元道人,一个瘦瘦的小老头但是看起来并不孱弱,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姜茶软软地作了个揖。

“谢谢天元道人。”姜茶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世界,一切都显的那么格格不入。

许是天元看穿了姜茶的迷茫,对姜茶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姜茶心中一阵惊慌,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她盯着天元道人,想从这个神秘兮兮的老头身上探寻点什么。

然而,天元道人并未给予她太多的回应,好像他的脸上永远挂着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

天元道人凑近了,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姜茶?可愿随我修行,习得这治病救人之术?”

孟紫芙一听这话,高兴坏了,如果茶茶愿意的话,不仅可以温饱,还能有门技艺,以后也不用愁了。但是这天元道人怎么愿意收一个女娃娃?

“茶茶愿意吗?”

姜茶看着这老头,有点看不懂,为什么要收自己?

“不愿意。”姜茶虽然感觉这老头神神叨叨的,但还是满身防备。

孟紫芙用胳膊推了推姜茶,她觉得天元道人在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医术了得,看病救人从来都只看自己的心情,眼下竟然愿意收茶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姜茶就是这样,她不会做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事,天元道人,她还不够了解。

天元道人没说什么,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姜茶和孟紫芙从医馆里出来,蜿蜒曲折的小路仿佛看不到尽头,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但这不是,耳边传来清晰的蝉鸣,嘹亮的叫声在这空寂的田野中,格外引人烦躁。

孟紫芙远远的就看到门口有个身影,是姜酒,她的儿子,幸亏还有个儿子,不然不知道,她在这个家里还能差到什么地步。

“娘,茶茶怎么样了?”姜酒看到娘亲和妹妹一起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姜茶躲在孟紫芙的身后,软萌可爱的,洗干净了虽然还是瘦,但是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没有消退。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姜茶并不像九岁的孩子那么高,更像是五六岁的。

姜酒乐呵呵地把姜茶抱起来,回来了就放心了。

“走,回家咯!”姜酒比姜茶大两岁,十一岁了,再过几个月,十二月,就是姜酒的十二岁生日。虽然同样消瘦,但是个子很高。

记忆中姜酒的文化学的也不太好,整日就是一身的力气用不完似的,家里都说,姜酒就是个下地干苦力的命。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堂屋里一阵乱摔的声音。姜酒担忧地看向孟紫芙。

孟紫芙回了姜酒一个安心的眼神,自顾自地领着兄妹二人回屋。家里一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是在厨房边上的放杂货的地方。自从姜又成的弟弟生了儿子以后,他们一家就从堂屋搬到了偏房。一整天都不怎么见阳光,又潮又湿。

还没等说什么,院子里又传来刻薄老太婆的声音。

“躲在屋子里头睡大觉呢?晌午头了,还吃不吃饭了。”

孟紫芙再不甘心,也得出去伺候家母,谁让她是婆婆呢。

吃了午饭,老太婆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唠叨,又是谁家的娘子卖了绣花挣了钱了,又是谁家的娘子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了。

没有人理会她,老太婆只得惺惺作罢。

姜茶放空自己,想着以后怎么生活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张大脸,瘦瘦黑黑的嘿嘿地笑着。

“茶茶,哥哥带你去后山玩。”姜酒说完就转身蹲马步,示意姜茶爬上来。

这是姜茶姜酒之间的老项目了,每次姜茶被凶或者不开心了,姜酒就带着姜茶去后山打野味。

姜茶熟练地爬到姜酒的后背上,一路上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姜茶觉得,如果就这样坐以待毙呆在家里,指不定哪天就被随随便便地嫁出去了,得做点什么。

更何况娘亲在家里,又苦又累,还讨不到一点好。虽然自己可以治病救人开医馆,但是那也得几年之后,跟着那个什么天元道人出徒了以后,才有人信。

“茶茶,那有个人。”

姜茶正想的出神呢,突然被姜酒叫,顺着姜酒的目光看过去,在一个草丛里,露出一小截身子,看样子,确实是有个人。

姜酒放下姜茶,在路边捡起一根棍子,慢慢走过去,

姜茶的心也跟着悬起来,草丛里的是个什么?

姜酒在离那处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用木棍慢慢掀开草丛,只见草丛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姜茶离的这么远都闻到了血腥味,想要上前查探。

“茶茶别过来。”姜酒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身上的伤口有点骇人,腿上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膝盖。

姜茶没有听姜酒的话,简单的看了看男人的伤,实际上远没有伤口这样可怕,就是伤了腿不利于行,失血过多晕倒了。倒在这个草丛里,想必是略懂医理的,面前的一株草就是三七,是一味止血药。

一般在野外很常见,外出打猎的人受了伤会采这种药。

姜茶采了几株三七,用碎石头打碎,铺在男人的伤口上,这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