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清泉村一个北方靠近邻国边界的小山村,落后与贫穷一直是它的标签,村里大多数的人们世代都是靠土里刨食的活着,也有少数人是靠着外出打工生存。

八月的清晨,5点钟天空已经渐亮,气温也日渐升高,多数勤劳的人们已经带着农具赶往各自家的田地,村口路边却有一个背着农药喷壶的人与众人背道而行。

“柱子!这才几点啊?药打完了?”

被叫柱子的男子挠了下头,憨憨的答到“是的李叔,打完了,趁天凉早点打完。”

被称“李叔”身边的妇人接话道“看看人家柱子,再看看咱家的死孩子都是18岁,差距就是这么大。”

“有脸说,还不是被你惯得!”

“嘿嘿,叔 婶 我先回去了哈。”青年自己还有事要忙,看到这两口子大有要开始扯皮的架势连忙说的

“哎 哎 好,晚上叔忙完去看看老秦”

“好的,叔婶慢走哈!”

说完三人错身而过,走开一段距离后还能隐隐听到之前的妇人说道“多懂事的孩子,学习又好人又勤快,就是命苦了点,要是老秦不出事未来就是个大学生啊!”

“哎!”被称李叔的也是报以深深的叹息表示认可和同情。

在农村要是谁家能出个大学生可是不得了的事,因为大学生以后的命运就不是老农民了,农民太苦了,没有谁家希望自己孩子以后还是农民的。

之后二人的对话也由于渐行渐远也是听不太真切了。

被叫柱子的这个青年叫 “秦天柱”是不是与“擎天柱”谐音?呵呵这个名字在上学时候也没少被同学笑,不过没办法,这名字是“老秦”18年前取的,那时候“擎天柱”还没有成为家喻户晓,老秦还为这三天才憋出的名字与左邻右舍的好一顿吹牛打屁的炫耀,天柱 天柱 天之基柱!听听多牛B。

老秦是个农村朴实勤劳的汉子,一家四口媳妇加一儿一女,过得虽说算不上富裕但也算是殷实,但两年前的一场突来重病把所有的美好都破坏了,农村人本来就不注重身体的健康也没有什么每年的体检一说,拿身体的不适也不当回事,小痛靠忍大痛吃药,实在不行才去看,到医院一检查,一份直肠癌报告震得两口子都傻立当场,老秦媳妇更是一屁坐在地上。

得病不能不治,前前后后在市医院花了三十多万,不仅家底被掏空,亲戚邻居也是借了个遍,也幸亏老秦平时人缘还不错,亲戚邻居还都搭了把手。

但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是倒了,手术加化疗还是把一个180斤的壮汉折腾的就剩110斤的骨架了,媳妇李英一直都是瘦瘦弱弱的干不了农村的重活,家里的一摊子不得不由一个16岁刚上高一的秦天柱来扛着了,小3岁只有13的妹妹秦天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好国家政策有帮扶还不至于困难到妹妹也辍学的地步。

清泉村人因为人口少也没有一个学校,小学都是在不远的临水镇上的,虽说临水是一个镇但是这里上学的孩子太少了,镇上的初中部也在前几年取消了,初中大家都是送孩子到县城里上的,由于路途遥远坐大巴车也要三个小时,平时都是在住校,只有放假才回来。

柱子从小就像他父亲似的长得高高壮壮的,16岁就一米七十多的身高,人也勤快,和母亲一起操持农活还能比别人早干完。

一年前,镇上的北山发现了一个小煤矿,听说被镇长家亲戚承包下来了,平时也在镇上和周边村子招些农民下矿,为了增加些家里的收入,好早点把欠的钱还上,秦天柱还是托人找关系才去的,毕竟国家规定未成年禁止从事矿业工作,还好临水镇偏僻,国家查的也不是太严。

今天就是轮班下矿的日子,所以早早的5点前柱子就把需要打农药的田地打好了,免得母亲辛苦。

从村口走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了,推开院子的门就看到了坐在藤椅上气色灰败的老秦。

“回来了?豆子长得怎么样?”老秦看到儿子回来问到。

老秦身体虚弱,每天只能坐在院子里干着急。

“挺好的爸,你别担心。”

“嗯,那就好,快放下壶快点吃饭吧,你闫叔都来催你走了。”“哎!”说完老秦还深深的叹了口气,颤微的站了起来走进屋里。

秦天柱也把药壶放在了一旁,在门旁的水盆里洗漱了一番,起身擦脸的时候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18岁本该稚气未脱的少年经过两年的辛苦劳作也早早步入了成熟,现在的自己估计大部分的同学都认不得了。

“快来吃饭,再不去你闫叔估计要等急了。”母亲一边说一边给秦天柱盛了一盆的饭。

这些饭估计够城里的一家三口吃一天的了,农村人劳动量大吃的少了还真不行,秦天柱18岁也正是能吃的年纪,早上的菜也比较简单,一份炒土豆丝和一份咸菜,就是量大点,土豆丝和咸菜也都是用小盆装的。

柱子端起了盆加上几筷子的土豆丝和咸菜搅在一起,甩起了旋风筷不断的往嘴里刨,这也是在矿场养成的习惯,一盆饭菜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老妈李英看着即心疼也无奈。

吃完饭喝了一大碗的水,袖子抹了下嘴就赶快换上脏兮兮的工服,矿工的工服就没有干净的,除了领导的。

老妈看儿子要出门,赶快递过来一个书包。书包还是秦天柱原先上学时候用的。只不过现在里面装的却不是书了,是老妈做的煎饼咸菜和水,煎饼不易变质好保存。

村里的这些老矿工一般自己都会带一份这样简单的食物。不是矿场不提供吃的。是这份自带的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多一份食物就是多一份保障,如果发生意外被困在矿场,那还可以有时间等待救援,不至于等不到救援就被饿死或渴死了。

母亲李英每次都把柱子送出门口,每次都要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多和你闫叔学,多听你闫叔的话,干活不要毛躁。”这些话反反复复每次出门都要说几次!

“好的妈,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的。”秦天柱每次都会耐心的应答母亲

闫叔家就住在老秦家隔壁。出了院子左拐没几步就到了。

秦天柱站在闫叔家的大门外,高声喊道。

“闫叔,走啦!”

“诶,听到了,你小子这么早就从地里回来啦。”

屋里传来了一个粗犷的汉子应答声。

“是的,闫叔,早点儿去天凉快。”

这时看到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也是背着一个包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闫早年外出打工也当过矿工。村里数他对挖矿最了解。

闫叔和老秦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也是从老秦这听说镇里也开了一个矿,就从外地回来了,虽说没有在外地打工给的多,但是胜在离家近,这样多少还可以帮家里忙些农活。

老秦也是托闫叔帮着照看一下自己儿子,所以老闫每次都是等柱子来喊他一起走。

矿场离镇子大概开车半小时左右。位置不算远,每次开矿时都会有一辆面包车在南镇口接人,车子不愧为神车,每次都能挤下20多个人,幸亏这不是在大城市,如果被交警抓到,那可要罚得你吐血。

柱子和闫叔到的比较早。镇里的其他矿工还要再等一会儿才会到,规定的时间是九点半。柱子和闫叔大概没到六点就到了。

司机小李是镇上一个跑黑车的司机。也是托关系承包了早晚到矿场接送矿工的活。

闫叔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这可是一个宝座,毕竟后面还要挤二十来个人。

闫叔递给了小李一根烟。小李赶忙也拿打火机给闫叔点上。

两人也开始了家长里短的打屁聊天儿,时常还会传出点荤段子,坐在后面的柱子听的只会呵呵傻乐。

可不要以为柱子是有点傻。他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只是家里的突变无奈的选择了辍学,但是毕竟年龄小社会阅历少,较这些社会上的老油条比还是有点嫩。

六点半左右工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来齐,开往矿场的小车也晃晃悠悠的驶离。

七点多到了矿场,矿场离镇上也就半小时的路,进了矿场大门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矿洞里也走出了一帮夜班的工人,矿井实行多班倒,但是装备就一套。

和秦天柱对接装备的姓路,大概30多岁。

“路哥今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又累又困。”被喊路哥的男子,一脸疲惫的答道。

“那赶快回家让嫂子帮你松活松活”秦天柱一脸小坏,笑的对着路哥说。

“哈哈,你小子!别说你嫂子的那个水桶腰,就是换个林妹妹,老子也让她上来自己动。”

“这话下回碰到嫂子,我可一定要跟他说。”

“你小子!改天哥请你下馆子堵上你的嘴,走了,太累了。”说完鹿哥也麻溜的转到了准备回程的面包车里。

闫叔和柱子也快速的换上了作业装备,准备下矿了!

临进矿洞前柱子仰头看了看天,最后贪婪的看了眼刚刚升起的太阳,又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放在怀里的“平安石”!抬脚跟上了闫叔的步伐走进了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