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您好,G市110报警服务台,056号,请讲。”

“我要自首,我杀人了……”

打完报警电话,男子丢开了手里的刀,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如同脱力了一般瘫倒在地,仰面朝天,任由雨水冲刷,湿透的衬衫上还有着大片的血迹。不远处停着一黑一白两辆小车,从严重变形的车身可以看出两辆车经过了猛烈的撞击。

白色的前车门缝隙中,缓缓流出了一缕缕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形成了一道血红的水流,一直流进路边的沟壑里。

车内的一男一女,脸上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惊恐的神情。两个死者身上都是数不清的刀伤,以至于出血量之大,车内满是血迹。驾驶座上的男人的伤口尤其可怖,凶手宛如是与之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种种痕迹表明他最后是被勒死的,其死状之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报警自首的男子躺了一会儿之后,吃力地起身,捡起了刚刚被丢下的刀子,蹒跚着走向另一辆黑色的小车,打开车门启动车子,驶入了雨幕中,消失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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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郊区,一个偏僻墓园的看门房里,王老汉正悠哉悠哉地在刷着手机看视频,他已经五十岁了,接了个看守墓园的工作,这个工作一般没人肯干,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儿子又要上大学急需用钱,他也不想干这活,墓地总归是阴森可怖的,呆久了对身心都不好,他打算等儿子大学毕业就辞职了。

突然一束光从远处照了过来,王老汉疑惑地抬起头,雨夜的视野并不好,看不清车辆的信息,但是从行进方向可以看出是朝着墓地驶来的。

“这么晚了什么人还会来这地方,也不怕晦气吗。”王老汉小声嘀咕着,放下手机,拿上雨伞以及手电筒,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车子的靠近,王老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车头明显是被撞击过的,整个引擎盖都变形了,难得这样的车还能开的动。

车子在墓地门前停下来,王老汉谨慎地往旁边挪了挪。看到车门打开后,走下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衣服全都贴在身上,还沾着不少的泥土痕迹,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的样子。

“你是谁?这大半夜的来墓地是做什么?”王老汉一边说,一边把手电筒的光往男子身上照,豁然看到男子身上那大片的血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倒吸一口凉气,手那么一抖,差点没拿住手电筒。

男子瞟了王老汉一眼,并未理会他,径直往墓地里走。王老汉缓了缓神,感觉回门房里拿手机报警。

进了墓园后,沿着小道走到了将近墓地边缘,拾级而上,来到一个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墓碑前,墓主人是一个正值年轻貌美的女人,一头披肩长发,笑得眉眼弯弯,左脸颊边有个浅浅的梨涡,看得出来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却在最美的年华结束了生命。

男子凝视了照片良久,最后摸了摸照片上女人的笑容,低声说了句:“阿辰,我来了。”后,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他不知道的是,照片上女人的灵魂一直在他旁边,眼睁睁看着他设计垮了梁智宸的公司,眼睁睁看着他杀死了梁智宸和白玥,眼睁睁看着他自尽在自己的坟前。她哭泣哀嚎着挡在他面前,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没了生机,之后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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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太阳炙烤着大地。在一栋颇新的房屋前,长着一棵已经有些年头的桃树,郁郁葱葱,树上结满了快要成熟的桃子。几个老爷爷坐在树下的木墩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闲聊着。

屋内,一个年过半百妇人正在给睡在床上的小女孩换下头上的毛巾,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发现已经没那么烫了,昨晚小外孙女突然发烧,可把她吓坏了,连夜赶去了村里的诊所,还好只是着凉了,医生开了退烧药,吃了药后小外孙女就沉沉睡去了。

她转身拿起脸盆和毛巾,向屋外走去,她没看到床上的小女孩眉头慢慢蹙起来,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越蹙越紧,最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又因为刚退烧虚弱的身体,倒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外的外婆听到动静,赶忙进来,坐到了床边,细声问道:“囡囡,好些了没?你可把外婆吓坏了。”

说着,拿过不远处桌子上的水,把小女孩扶了起来,慢慢地喂给她喝。

小女孩,也就是姚雨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茫然,机械地就着外婆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水,被高烧整的迟钝的脑子慢慢转了起来,她记得她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她还清楚记得被烟熏火燎的痛苦。

“囡囡怎么了,时不时还不舒服?”因为姚雨辰一直没回答,外婆焦急地追问道。

姚雨辰闻声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外婆,瞄到墙上日历,1995年7月19日,瞳孔骤然一缩。她这是和小说里一样穿越回了过去吗?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外婆,这时候外婆还年轻,岁月只给她的眼角留下了几道浅浅的鱼尾纹。没有后来的那些糟心事打扰,现在的外婆还是个快快乐乐的小老太,和外公幸福地在乡下安度晚年。

姚雨辰不禁鼻子一酸,如果这是梦她希望不要有梦醒的那天,不希望家人经历后来的那一切磋磨,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给整个家族带来厄运的罪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所有人都会有个美好的结局。越是这样想,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外婆一看外孙女啪嗒啪嗒直掉眼泪,以为是又难受了,赶忙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哼着儿歌哄她继续睡。姚雨辰在外婆的歌声中再一次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全黑了,在这个年代的农村里,基本是没有路灯的,月亮高悬于漆黑的天穹里,清冷的银辉洒向大地,现在还没有未来的各种化工厂污染,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漫天繁星。远处田野里的蛙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鸣叫。

床头旁边的桌子上,一盏小灯亮着,外婆还没睡,戴着老花镜借着昏黄的灯光打毛衣。听到姚雨辰翻身的动静后,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姚雨辰的额头,烧已经退了,着实松了一口气,看着外孙女苍白的小脸,心疼坏了。

“囡囡饿了吧,外婆给你拿吃的去。”说着便站起身来,想去厨房端来一直给外孙女温着的小米粥,衣服下摆却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回头一看,是小外孙女紧紧拽着她的衣角,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囡囡乖,外婆很快回来,你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外婆摸了摸姚雨辰的小脑袋,似乎是认可了外婆的话,她松开了手。

再次醒来后,姚雨辰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大悲大喜后剩下的尽是一切还未开始的庆幸。她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外婆,连外婆要去端吃的都不想放过,她生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就没有了,手不自觉地攥紧外婆的衣角,外婆再三确认很快回来后,才慢慢松开。

她环顾四周,屋内的摆设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地上铺着老式的红地砖,长长的白炽灯安装在进门的墙上,木制的架子床靠墙摆放,床边放着一个书桌,桌子上花瓶里还插着她采回来的的小野花,另一面墙摆放着衣柜,里面都是她的衣服以及小玩意儿。

不一会儿,外婆就端着碗小米粥回来了,小米粥一直在灶上温着,温度刚刚好,金黄的米粒被熬得分外浓稠,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熬出来的,米香四溢。闻到香甜的米香后,姚雨辰肚子也“咕~”的一声表达它饿了。

“来,赶紧吃了吧。”外婆坐在床沿,端着碗一勺一勺地给姚雨辰喂粥,她其实是想自己吃的,奈何刚退烧的身体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外婆给自己喂,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二十几的大人了,还让外婆喂饭有点羞耻,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顶着五岁的壳子,便心安理得地享受外婆的疼爱。

喝碗粥,外婆打算让姚雨辰继续躺着,但是她不愿意,之前当了那么久的阿飘,好不容易有实体了,她想体验踏踏实实站在地上的感觉,再说她已经发烧了一天两夜,身上都是发烧时候出的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迫切地想要洗个澡,现在正值夏天,感觉自己都要臭了。外婆拗不过她,便把她抱起来放地上,让她自己站着,然后去拿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