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3月11日,农历正月28。

黄历上说今天易搬家、开业、结婚、领证。忌动土、出行、求医、诉讼。

很明显,今天是个好日子。

但天公却不作美,阴沉着脸,像是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青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雨水更是不要钱似的洒向大地。

让本就阴凉的山间多了一丝潮气。

张不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嘀咕一声又躺了回去,并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家伙来电话了……那家伙来电话了……”

才躺下不到两分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张不凡用被子捂着头,可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

躲不过的他闭着眼在从床上摸半天,最后从床角落找到手机。

不过他看也没看是谁打的电话,随手就摁掉了,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可只沉默了一小会,手机又响了起来,气得张不凡一把抓起了手机,“谁啊,大清早的找死啊?”

电话里安静了半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飘了过来,“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连师叔都不放在眼里了。”

“哎,不是!”张不凡一惊,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这不没看是谁打的电话嘛,话说您老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还不是你家老头安排的破事,我可警告你。要是到申时还看不到你人,你就等着跟老头子报到去吧。”

张不凡一头雾水,“什么事搞这么急?”

“你踏玛的是真忘了,还是嫌命太长?”不出意外,电话里传来了暴跳如雷的声音,“你家老头交待你的事都忘光了?”

被电话里的人一吼,张不凡想起来了。

他师父早年曾告诫过他,说是他罕见的火煞之体。

但凡这种命格的人,阳火旺盛,百邪不侵,更是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

这是好事,可也是坏事。

要知道此火燃烧的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随着年岁加大,修为精进,此火就会越烧越旺,到最后无物可烧时,便是他魂飞魄散之时。

为此,他师父在他小时候就封印了他的阳火,并禁止他修炼一切道术。

不过这也只能暂时解决他的生命之忧,到他20岁之时,被封印的阳火便会突破封印。

此时的火已累积了十几年,一出现就会将张不凡烧得丁点不剩。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找一个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孩,用阴阳调和之术救他一命。

可偏偏在他将年满20的时候,师父却死了。而张不凡一直在守灵也忘了这件事。

被电话里的人一提醒,张不凡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睡觉。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

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可自己这穷乡僻壤的交通不便,别说申时了,就是半夜十二点也赶不到啊 。想到这里,张不凡连忙抱紧了手机,“师叔,师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的情况,我根本来不及啊。”

“那是你的事,我再说一遍,要是申时你还不见人,就准备好去见你家老头吧。”说着,对方摁断了手机。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张不凡一张脸垮了下来,心里也不由埋怨起师父来。

如果不是死老头走之前再三交代一定要为他守满灵49天,他也不至于现在还呆在家里。而今天的事也是师父早就安排好的,说是守满49天后就离开这里,去杭海市找他师叔。

因为他跟那个女孩及家人约好了,日子就定在今天。

如果是换了其他人,张不凡肯定鸟都不鸟他。可师父不一样,铁口神断,但凡他说过的话就没有一件是没有实现的。

而且师父将他从外面抱回来,并辛辛苦苦将他养大成人,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将师父的话当耳旁风。

“真特么倒霉,什么事都凑到一块了!”张不凡嘀咕着,急吼吼地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冲出门去。

嘴里念着吹面不湿杏花雨,可心里却在骂娘。

才不到几分钟,头发跟衣服都湿了,粘乎乎的难受得要死。

而最大的问题还在后头,等他赶到村口的时候,早上的班车早就开走了,而下一班的车子要下午才会有。

想想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二、三十公里,张不凡真是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不过师叔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他不敢忽视。

要知道这个师叔可不像师父那么好讲话,他说申时不到就送自己去见师父,虽然不一定会这么做,但苦头却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师父的告诫还在耳边回荡,他也不愿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喝酒。”张不凡哀叹了一声,拔腿就跑。

这些年师父只是让他背诵各种经文,并不教他具体道术,但有一样却是半点都不含糊,那就是陆行术。

这些陆行术有所谓的道家法门,也有江湖上的轻功。但张不凡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各式各样的跑。

所以二、三十里对一般人来说很难,但对张不凡来说并不是问题。

只不过在这细雨绵绵的山间,却是一件很狼狈的事。

但狼狈些总比没命好,所以张不凡只能跑。

幸运的是,到镇上基本上都是下山的路。

张不凡沿着以前的山路飞奔而下,迅如奔狼,疾如飞鸟。

放开了速度的张不凡,奔跑得畅快淋漓。

腾、挪、闪、移。

跳、点、滑、奔。

各式各样的步法从他脚下冒出,也让他暂时忘却了师叔的吩咐。

不过乐极生悲这个词用在张不凡的身上真的是太贴切了。

正在享受飞奔带来快感的他冷不丁看到前方出现一个身影,慌乱中他只得一个急转向。但雨天路滑,一不小心身子没控制好,扑通一声摔到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扑哧!

没等张不凡回过神来,一声轻笑先传入他的耳中。

张不凡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影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女子撑了一把油纸伞,淡青色的小棉袄配上纯白的裙子,说不出的俏丽可爱。

好一个莘莘学子细雨踏春图。

这一幕让张不凡一时看呆了眼。

“你在看什么?”少女眨巴着可爱的眼睛盯着张不凡,但怎么也掩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我在看你!”

“那我好看吗?”少女原地转了一个圈。

白色的裙子也飘了起来,露出一对雪白的小腿。

“好看!”张不凡眯起了眼,“但是要命!”

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好看地要命!”

“咯咯,你真会说话。”少女眼睛弯了起来,似乎对张不凡的赞美很受用。

张不凡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头发道,“村里的小慧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说说,我跟小慧谁更漂亮?”

“小慧!”张不凡想都没想就说出了答案。

“为什么?”少女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露出了一丝怒意,“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因为她除了漂亮,还很善良。而你漂亮是漂亮了,却是会吃人。”

说着,张不凡猛地掏出一张符纸朝少女脸上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