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时年1934年秋,我参加了政府秘密组织的一个考察团,前往东北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当时,东北已经被日伪扶持的伪满洲国统治,所以我们一行人只能扮成客商,乘坐客轮,前往东北。

在轮船上,我遇到了斯特一行人,他们是外国记者,也是对伪满洲国进行考察的。

斯特是个英伦贵族,对古老的东方古国很向往,会熟练的使用汉语,一次交谈,他谈起了道教文化。

他说:“我在来东方之前,听海员谈起过,你们这个古国种种神奇的地方。听一位老海员说,在你们国家有个职业叫做道士,他们修炼气功,吞气入体,将身体打磨成钢筋铁骨,非常可怕。其实,我并不太相信这种传说。高先生,您能否说说?”

其实,斯特的话也不全对,大多道士修炼气功,只是为了养生,真正掌握雷法的极少。

但是,当时我年少气盛,加上山河沦陷,洋人普遍瞧不起华夏,便有了炫技之心,笑道:“这并不是传说,是真的。”

说完话,我右手轻轻一抬,一道热浪汹涌而出,激荡空中,我手掌按在船舱的铁板上,印出了一道掌印。

铁板厚达两公分,子弹都打不穿,可是我轻轻的一按,却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斯特眼珠子都瞪圆了,惊得都说不出话来,愣了老半天。

我心中略有些得意,却隐隐有些后悔,有些冲动了,不该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毕竟此行任务关键。

斯特大叫:“你们华夏的传说都是真的?”

我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随后,斯特又跟我说,他的父亲是一位生物学家,对古生物很有研究,希望我能弄来一些关于“龙”方面的资料,他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此事,我并没有答应。

“高先生,你们华夏人自称为龙的传人,可是龙究竟是什么生物,究竟存不存在?你们华夏人不会觉得龙真的存在吧。”

斯特笑道,用了激将法,语气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在西方,龙是邪恶的象征,可是在这古老的东方,龙却成为他们心目之中的图腾。

我心中被他的语气一激,愤而站起,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说:

“龙,当然存在!”

是的!

龙,是存在过的。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望着海面,海浪汹涌,翻卷着,仿佛有个巨大的影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风很大,浪也很急。

我似乎又看见了她的身影。

听到了某种声音。

哞!

我陷入了某种沉思。

那些纠缠不清的回忆,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似梦若幻!

那一年,她龙归大海,绝我而去。

也不知道,此生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我叫高华,出生于1908年(戊申年)。

我们高家九代单传,祖辈都是县城的衙役,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刚好民国,衙役的差事没了。

五岁时,我父亲四年前死于一场报复性的械斗,我母亲因此得了重病,不久撒手人寰,家里就剩下爷爷跟我相依为命。

我爷爷为了避祸,把家搬到赣江边,一个叫做龙王村的地方。

这里一直流传着一个龙王寻婿的传说。

几百年来,老人们口口相传。

这大概就是柳毅与龙女的故事翻版,渐渐开化的乡民自然开始不信这些。

那些进入新学堂,接受新知识的年轻人更是嗤之以鼻。

九岁那年暑假,我生了一场重病,这可急坏了我爷爷。

当天,我爷爷请了乡下的郎中王大贵,这王大贵是个赤脚医生,走街串巷,在乡下有些薄名。

他一摸我的脑门,长叹:“这孩子不对劲啊。这根本不是感冒,也不是什么其他病,看样子倒像是中邪了。”

中邪了?

我爷爷赶紧把那天下午跟我一起玩的小伙伴叫过来。

一问才知道,原来我在河边打死了一条通体红色的鸡冠蛇。

我爷爷懂点这方面的东西,一拍大腿:“坏了!蛇戴帝王帽,不是成精也是仙。那条蛇是都快成精的妖物,如今被杀,肯定是回来复仇的。”

他连夜去找了陈先生。

陈先生在我们当地是有名的地师(风水大师的旧称)。

我们那一带的迁坟、看风水、看八字都是找他的。

陈先生是我爷爷的好友,年轻时,他考过科举,中过秀才。

陈先生看了我后,满脸惊骇:“不得了,这孩子的身上缠着一条红色的蛇,就趴在这孩子的身上。”

我爷爷跪在陈先生的面前,泪流满面:“老陈,我高家就华子一个后了,你可要出手救救这孙子。”

“老高,我对这孩子视如己出,难道我不想救?可是救不了啊。”陈先生叹道。

陈先生膝下无子,唯有一女,早就出嫁外乡,多年未归,早将我视如己出。

陈先生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做了一场法事,想超度那条红蛇。

可是做法事时,一道黑风突然刮过来,直接将法坛吹掉了。

陈先生吐了一口鲜血,叹道:“看来此妖物是要你们家高华的命啊!”

爷爷长叹一声,一脸愁眉莫展。

到了下半夜,我的情况更严重了。

发高烧,梦呓。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头子找我索命。

我意识还算清醒,拼命的挣扎,可是根本就挣脱不了。

我被压着,动弹不了。

我爷爷叼着旱烟,唉声叹气:“老陈,按理说华子的命格不是被你改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是戊申年农历五月初五出生,命格纯阳,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

像我这种命格很容易夭折,而且克父克母,所以我出生没多久,陈先生就帮我改了命格。

至于怎么改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将我本命铜牌藏于某条大江之中。

陈先生摇了摇头:“命格一改,命数就很难说清楚了,况且除了命数之外,运道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所谓三分人事七分天,天意难测啊。”

突然,陈先生眼中浮现一抹亮光,激动的道:“说起来,老高,你倒是提醒我了。华子命格已变,按理说不会夭折了,应该有救……对了,去龙王庙,或许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