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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小心一点,这伤口要是再深一点,就要伤到手部神经了。”

女医生手里拿着镊子,快准稳地从江星晚左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里夹出大大小小的玻璃碎渣子,嘴里不住向她叮嘱着注意事项。

女医生手法娴熟,不过三两下,江星晚左小臂内侧就多了一条缝合得漂漂亮亮的伤口。

“回去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压迫伤口,不要碰水,不要拿重物,再不小心点你这只手可要留疤了!”

“这么漂亮的手,留疤可就太可惜了。”

女医生细心叮嘱了注意事项,把处理好伤口的江星晚送出急诊室,转身接诊别的病人去了。

江星晚看着原本纤细的手臂,此刻因包裹着纱布而显得有些肿胀,心里有些荒凉。

嫁给程景洲的这两年里,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因为婆婆的有意磋磨而受伤。

只是之前都只是磕磕碰碰的小伤,这一次却划破了小臂的静脉,缝了10针。

“这样委屈自己的日子你还要过多久?”大哥昨晚痛心疾首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江星晚缓缓转身,有些魂不守舍地朝着出口处走去,却突然看到急诊大厅走进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景洲……”

江星晚看到程景洲大步朝她走来,心中涌起了一丝丝暖意。

看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知道自己受伤了就赶来医院看她。

江星晚快步迎上前,却忽然瞥见程景洲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纤弱的身影。

她愣在原地。

程景洲是跟着陆思姚来医院的,果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星晚姐,伯母怎么样了?”

陆思姚看到江星晚,眸子里瞬间染上焦急,快步迎上前,伸手握在了她刚包扎好的伤口上。

伯母?她婆婆进医院了?

江星晚还未问出心中疑惑,左手臂上却传来了尖锐的痛觉,她的余光把陆思姚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挑衅看得清清楚楚。

她眉间染上薄怒,哥哥说的没错,原来她嫁给程景洲之后,竟变成人人皆可上来踩上一脚的可怜虫了?

“啪——”

只见陆思姚刚才还握在江星晚伤口上的右手手背瞬间多出了一个通红的掌印。

“陆小姐,手痒的话我不介意再帮你挠挠。”

江星晚甩了甩刚刚用力过猛有些发麻的右手,冷冷地瞥了陆思姚一眼。

陆思姚瞪圆了双眼,眼里满是错愕

这女人疯了吧!她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江星晚吗?她不是最在乎景洲哥对她的看法吗?她竟然敢当着景洲哥的面对她动手?

“星晚姐,对不起,是我太着急想知道伯母的情况了,我不是故意的……”

陆思姚捂着被拍红的手背,眼眶微微泛红,配着她那身洁白的连衣裙,倒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是个男人可能都会想要怜惜。

“江星晚!”

果然,程景洲一如往常动怒时一样,连名带姓的叫她。

江星晚煞气未收,看向程景洲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程景洲怔忪间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纱布渗出了鲜红的血色,到嘴边的责备顿时卡壳了。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放缓了语气问道:

“我妈怎么样了?”

江星晚双眉微蹙,“妈也来医院了?”

陆思姚揉着发红的手背,背对着程景洲的面上却露着幸灾乐祸的讥笑。

“伯母不是被你推倒磕到脑袋昏过去了吗?星晚姐……你不知道吗?”

“我推她?”

即便是婚后的这两年里,她总会莫名其妙被婆婆安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江星晚还是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被推倒的人是她,被扎进玻璃碎片的人是她,她走的时候婆婆还中气十足的对着她背影大吼“有本事就别回这个家”,怎么转头就进医院了呢?

江星晚正要解释,却看到程景洲看向她的那冰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知道,她又输了,不管她说什么,程景洲都不会信她。

认知到这一点,江星晚竟不再像从前一样感到悲伤,原本还有些酸胀的心口已经麻木得没有了反应。

程景洲把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竟产生了细微的波动,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听听看她会怎么为自己辩解。

“景洲,我们先去看看伯母吧。”陆思姚柔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程景洲回过神,冷漠的扫了江星晚一眼,抬脚往住院部的高级病房走去。

真是可笑,他竟然差点对这个满脑子充满算计的女人心软。

江星晚抬脚跟在二人的身后,她也想看看,吴月娥这个整天变着法子磋磨儿媳妇的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