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季怜是个苦命的女娃娃。

她生在一个山洼洼里,家贫孩子又多。

她在家里排行老四,上头三个都是姐姐,于是她刚生下来就被奶奶嫌弃。

她奶奶跺了跺拐杖,嘴里念叨着,撺掇着她爸把她扔了。

她爸是个孝顺的,一直很听她奶奶的话。

于是抱着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她,走了出去,临走前还站在门口看了躺在床上的她妈一眼,只见她妈包着头巾含着泪点了点头。

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米面都不多了,她娘的奶水也少,拿什么再去养一个女娃娃。

她爸把她装在一个箱子里,骑着农用三轮车,开了十多里路,把箱子放在了路边的草丛中。

幸得附近的村庄里有村民扛着锄头去种地,听到草丛里有婴儿的啼哭声,他好奇地扒开草丛一看,箱子里躺着个娃娃。

他把箱子抱回了家,又和家里的婆娘大吵一架,于是才有了她的第一个容身之所。

可是好景不长,在她五岁的时候,养父在外面欠了赌债,家里面再一次变得四面空空。

养父成日里抽烟喝酒,愁容满面。养母则是抄着个鸡毛掸子,不是骂那个,就是骂这个,满口乡间的污言秽语。

这一日,季怜正蹲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打水洗菜。 她穿着姐姐的旧衣服,衣服大了,褪色还破破烂烂的,就这么挂在她幼小的身躯上,一直拖到脚下。

枯黄的头发,瘦小的身子,和屋里看电视吃着零食的哥哥姐姐不一样,她来这个家里没享过一天福,也没怎么吃过肉,平日里也只是看着哥哥姐姐碗里的肉流流口水。

养母从屋里走出,大声叫着,“季怜!”

季怜被这一声吓得打了个颤,连忙站起来,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婶子。”

养母不让她喊她妈,哥哥姐姐也不让,于是她从记事起,就一直“婶子”“婶子”地喊着。

“你陪我去镇上买点东西,家里的酱油也没有了,盐也用光了。”

“娘,我也要去!”大哥哥二姐姐听到这句话从里面冲了出来。

“去什么去!一群小兔崽子!都给我滚回屋里去!”养母双手叉腰,两眼一瞪,看着有要发火的趋势。

大哥哥二姐姐怂了,不敢再提去镇上的事情,耷拉着头回了屋。

二姐姐在经过季怜旁边的时候,坏心眼地推了她一把,季怜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

“小杂种,小野种,没人管,没人爱,略略略。”二姐姐跑到门框边上,撅着屁股,冲她翻着白眼。

季怜默默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和她计较,因为她知道计较也没用。

“走吧。”养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了,婶子。”

烈日炎炎,季怜和养母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来往不少行人,多是养母认识的。

养母性子急,脾气暴躁,听见别人口头上调侃她,要不就是和他们插科打诨,要不就是直接破口大骂。

季怜在后面慢慢地走着,她盯着自己的脚,鞋子穿了两年了,她的脚又一直长着,穿不下了。

还好前面破了洞,脚趾头露在外边,还能再穿一段时间。

如果姐姐那双旧鞋不要给她穿就好了,她在心里慢慢想着。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一路骂,来到了镇上。

富联小超市门口,养母叫住了她,“季怜,我去超市里买些东西,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在超市门口等我知道吗?”

“知道了,婶子。”季怜乖乖地点了点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到日头偏西,等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婶子都没有从超市里出来。

晚上温度下降,季怜被冻的环抱住双腿,瑟瑟发抖,她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语。

终于店老板发现了她,问了她家在哪里亲人叫什么,季怜五岁,话说不清楚,记忆也很模糊。

就这样,店老板报了警。

警察把季怜领走了,可是之后警察也联系不到季怜的养父养母,原来为了逃避赌债,季怜养父母一家在丢了她之后,连夜搬走了。

无奈,警察联系了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长过来把季怜领走了。

季怜在福利院健康平安地长到了十八岁,她有饭吃,有书读,还有福利院阿姨们的关心,她很知足,也很快乐。

可是意外又一次降临了,她在一次外出之时,被路口突然冲来的卡车撞飞了,当场气绝。

魂魄离体,悠悠然漂浮在半空,季怜看着自己死时的样子,觉得自己也太惨了些。

打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五岁时被养父母丢弃,进入福利院虽然日子好过了一点,可她不聪明,说话写字都比别的小孩晚,也没少被嘲笑欺负。

好不容易活到了这个岁数,又被车撞死了。

还没等她感叹完自己悲惨的身世,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黑白无常给架着走了。

阴曹地府,血气缭绕,白骨堆砌,蛇虫遍地,从地面上散发着一股腥臭之气,所到之处皆令人作呕不已。

季怜强忍着恶心排了队,走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

前尘往事都已忘却,她可以转世投胎了。

投胎的界门有好几个,季怜被阴司小兵领着,来到了其中一个界门,那界门上赫然写着两字:“猪胎。”

“......”

季怜是忘记了前世的记忆不假,可是她又不傻,她才不想去当猪!

她笑呵呵地转身,看着领自己来的阴司小兵,“大人,我可不可以不投猪胎啊,我想投人胎。”

“人胎的名额今天已经满了,就猪胎的位置最空。”

“那狗胎呢。”季怜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狗胎的名额也满了。”

“那请问大人还有什么胎是比较空的。”

“臭虫胎,屎壳郎胎,黄鼠狼胎......”

“......”

罢了,猪就猪吧。

季怜转了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界门走去。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猪的种类:豪猪、乳猪、花猪、黑猪、小香猪......

希望她下辈子可以做一只快乐的小香猪吧。

“且慢!”一道厉喝声从远处传来。

季怜停下了脚步,懵懵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两撇八字胡,头顶官帽,身着红色官服,手里还拿着一本簿子。

“请问您是阎王爷老爷吗?”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捋着胡子,“我不是阎王爷,我是地府里的主簿。”

“哦,您找我有事吗?”

“我这有一个任务,完成了你就能投人胎,还能来世保你富贵,要不要接?”

季怜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我要接!”

“好,我会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去,你的任务就是要改变原主的命运,并且让男主对你死心塌地,攻略完七个方可算完成任务。”

“那我要怎么去啊,大人。”

“不急,我来帮你。”

说着大笔在簿子上一挥,一道金光乍现。

季怜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