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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农门娇妻是金枝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云朵儿 角色:云朵儿李财主 小说《农门娇妻是金枝》是网络作者“云朵儿”写的一本现代言情小说。以下是《农门娇妻是金枝》内容概括:云大娘的话还没说完,云朵就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们休想打夫君的主意!"云大娘见她不肯答应,也并不生气,她继续道:"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那就换个法子。"云朵儿皱眉,"什么法子?""你二姐也老大不小了,可一直找不到个人家,你三哥都十七了,也娶不到媳妇,还不是因为咱家穷,可咱家再穷,也没把你和你弟弟丢了吧?云朵儿,做人得懂得感恩啊!"云朵心里冷笑,是没丢,可还不是因为她女红活做的好,又识字,能给云家挣钱?"如果……你能让楼相公把你二姐也娶过去,再帮你三哥安排个活计,那咱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到时候你弟弟自然也有钱看病了。"云大娘见云朵儿没吭声,不禁又循循善诱道。云朵儿猛地抬头看向云大娘,心底不由发寒,原来她打的竟然是这主意,想让夫君把二姐也娶了,到头来还不是想赚夫君的便宜,凭什么!"不可能!"云朵儿怒道。云大娘见云朵儿不从,不禁威胁道:"那你把你那个傻子弟弟领走吧,我们没钱照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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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番完)何以笙箫默:整体都还是不错的,就是字数有点少。实体书已经买了 大道之争:金丹期就大结局啊~~~~ 亡灵法师山德鲁:伪dnd网游 农门娇妻是金枝

第6章 死有余辜


云大娘的话还没说完,云朵就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们休想打夫君的主意!"

云大娘见她不肯答应,也并不生气,她继续道:"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那就换个法子。"

云朵儿皱眉,"什么法子?"

"你二姐也老大不小了,可一直找不到个人家,你三哥都十七了,也娶不到媳妇,还不是因为咱家穷,可咱家再穷,也没把你和你弟弟丢了吧?云朵儿,做人得懂得感恩啊!"

云朵心里冷笑,是没丢,可还不是因为她女红活做的好,又识字,能给云家挣钱?

"如果……你能让楼相公把你二姐也娶过去,再帮你三哥安排个活计,那咱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到时候你弟弟自然也有钱看病了。"云大娘见云朵儿没吭声,不禁又循循善诱道。

云朵儿猛地抬头看向云大娘,心底不由发寒,原来她打的竟然是这主意,想让夫君把二姐也娶了,到头来还不是想赚夫君的便宜,凭什么!

"不可能!"云朵儿怒道。

云大娘见云朵儿不从,不禁威胁道:"那你把你那个傻子弟弟领走吧,我们没钱照顾他了。"

"夫君提亲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很多彩礼!"云朵儿攥紧了手气愤道。

"我们养你和你弟弟八九年,不要吃饭吗?那点彩礼钱,顶多算是养你和你弟弟的回报而已!"云大娘怒目一瞪,凶相毕露。

"我在你家八九年,也一直干活赚钱,没有白吃白喝啊!"云朵儿忍不住委屈道。

"你弟弟看病不要钱吗?你那点钱够干什么的?"

云朵儿忽然没话说了,她七岁的时候,爹娘去世,留下她和三岁的弟弟,过继给大伯家,大娘苛刻,没过多久弟弟就病了,可是大娘不肯给弟弟看病,才使他发烧烧坏了脑子,到如今都痴痴傻傻的。

说实话,她再不忍心,也不敢奢求夫君能带着弟弟一起走,弟弟若是能在大伯家有个好生活,她比谁都高兴,可是让她去帮着大娘坑夫君的钱,她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就算我没意见,夫君也不一定肯。"云朵儿闷声道,希望云大娘能打消她的念头。

云大娘得意的笑道:"这男人还有嫌娶亲多的?再说了,他都说家里你做主了,你说的话,他会不肯听?"

云朵儿没想到云大娘会铁了心,但她是绝对不会坑夫君的,况且,她也有个私心,夫君是除了爹娘以外对她最好的人,若是他真的娶了二姐,分了夫君的好,她该怎么办?

"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同意的!"打定了主意,云朵儿沉声道,大不了她去求夫君,求他答应带着弟弟一起走,夫君对她那么好,应该会答应的吧?

云大娘见云朵儿始终不肯答应,不由也动了怒,她生气的上前一步,习惯性的抬手就来掐云朵儿,怒道:"你不答应也没用,今晚就叫你二姐跟楼相公同房,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怎么不答应!"

云朵儿一边躲一边惊讶,没想到云大娘早就做好了圈套,她不禁懊恼不已,想要开口大叫,提醒楼重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吃亏啊!

云大娘见状,猛然捂住她的嘴,见她挣扎的厉害,抄起炕上的痒痒挠,照着云朵儿的后颈用力砸了下去,云朵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大娘将房门一锁,稳了稳心神,重新回到席间,见楼重岄也喝的差不多了,晕晕乎乎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跟云霞儿的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只要一会儿让云霞儿吃定了他,还怕他不认账!

思及此,云大娘露出了满意的笑,更加热络的劝楼重岄喝酒。

楼重岄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扶着太阳穴,微微眯了眯好看的眼睛,醉醺醺的问道:"我娘子呢?"

云大娘见他已经露出醉意,忙笑道:"云朵儿吃醉了酒,犯困,在屋里睡着呢,楼姑爷,我看您也喝的差不多了吧,不如也去房里歇着吧!"

楼重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低笑道:"是,今天高兴,吃了好多酒,我也要去睡一觉了。"

云大娘闻言,忙给云霞儿使眼色,道:"快,快扶楼姑爷回房!"

云霞儿得意的笑了笑,连忙迎上来,娇笑着道:"走,楼姑爷,我带你回房。"

云霞儿的手还没碰着楼重岄,便猛然被他揣了一脚,忍不住"哎呦"叫出声来。

云大娘瞧着,心头一惊,可是又见楼重岄身子歪歪斜斜,显然是喝醉了,不禁松了口气,忙道:"楼姑爷喝多了,身子重,云壮儿,你去,你去扶!"

云壮儿呆呆的上前,将楼重岄扶在肩上,扶进了另外一个屋,云大娘懊恼的对地上的云霞儿道:"你还躺在地上做什么!"

云霞儿这一跤摔的不轻,但是想到楼重岄终于是自己的了,心里就兴奋的不行,她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对她娘道:"你们都回房去,别偷听,我怕羞!"

云大娘不禁笑出了声,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明明主意都是你出的,裤子都脱了,还害什么骚!快去吧,我跟你爹和你弟弟都在屋里躲着,不会坏你的好事!"

云霞儿这才高高兴兴的往楼重岄的屋子去了,将房门一锁,喜上眉梢。

楼重岄歪在炕梢上,静静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云霞儿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修眉,俊目,鼻梁又挺又直,一张薄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微微有些干涩,却透着诱人的绯色。

云霞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心里不禁感叹:楼相公长的真好看!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英俊的男人,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凑,瞧着他扇子一般的睫毛,又长又密,想到一会儿要跟这样的男人**一番,她的心比吃了蜜还甜。

她有些按捺不住了,伸手就来解楼重岄领间的盘扣,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裳,楼重岄却忽的睁开了双眼。

漆黑深邃的眸子,像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看得云霞儿心头一跳,顿时忘记了动作。

楼重岄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抬手在云霞儿颈间一敲,她便不由自主的晕了过去。

楼重岄敛去笑容,冷冷的瞥了一眼云霞儿,眼底露出鄙夷,冷然道:"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死有余辜!"

夜半时分,云家突然烧起了大火,熊熊的火势,瞬间就淹没了这所泥草建的房子,等邻里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房子都烧没了,人只怕也早就烧成了灰。

没有人知道这场大火的起因,也没有人知道是否有人从火海中逃生,徒留下一片废墟,任人猜疑。

昏迷的云朵儿是被身下剧烈的晃动给摇醒的,她昏迷前一直想着提醒楼重岄,不要被云大娘算计,所以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喊道:"夫君,快逃,大娘要害你!"

"云朵儿!"低沉有力的声音,及时稳住了慌乱醒来的云朵儿,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楼重岄的怀里,忍不住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疑惑的唤道:"夫君?"

楼重岄见她醒来,不由松了口气道:"终于醒了,再睡我们都快到家了。"

"到家?"云朵儿下意识的疑惑出声,她不禁从楼重岄怀中起身,借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四下打量,发现她好像正在一驾疾驰的马车上。

她不由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夫君?我们不是在大娘家?"

第7章 回家


楼重岄平静的解释道:"云大娘竟然想把云霞儿也许配给我,我不同意,他们就要灌醉我,还用你威胁我,我一生气,就带着你离开了。"

云朵儿心头一跳,云大娘他们果然还是对夫君下手了吗?实在太过分了!走了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跟云家再有什么瓜葛。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她却不由又想起了弟弟云阳儿,不禁皱眉道:"我弟弟……"

楼重岄像是知道她担心什么似的,忙安抚她道:"我把你弟弟也带出来了,咱们一起回家。"他说着,掀开车帘指着后面的一架马车,道:"他就在后面的马车上睡着呢,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见到他了。"

云朵儿听了这话,顿时安下心来,只是她不禁诧异的望着楼重岄,有些愧疚道:"夫君,我、我弟弟是个痴儿,跟在身边,是不是、是不是会有损你的脸面?"

楼重岄重新将她拥进怀中,柔声道:"胡说,既是你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我会让人给他看病,就算他一直这样,我也不会扔下他不管的。"

云朵儿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划过,将她苦涩了这些年的心,浸润、温暖,她忍不住从楼重岄怀中抬起头来,眨着一双乌黑萌动的眸子,望着楼重岄,感激道:"夫君,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楼重岄望着那双惹人怜爱的眼睛,忽觉心头一紧,竟不敢与她对视,只语气有些无奈道:"你是我的娘子,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云朵儿不知他心中另有所想,只觉得楼重岄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了,她忍不住动情的抱住楼重岄的腰身,郑重道:"只要夫君不嫌弃,云朵儿永远也不离开夫君!"

楼重岄抱住云朵儿的手,情不自禁的一紧,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半晌,他缓缓闭上眼,语气已经恢复平静从容:"再睡一觉吧,等到家了我叫你。"

云朵儿不疑有他,伏在楼重岄的怀里,她倍觉心安,乖巧的闭上眼睛睡去。

直到天际泛出了鱼肚白,马车才在楼府大门前停了下来,立刻有仆从上前来,将踏脚凳放在马车边,恭恭敬敬的躬身唤道:"公子……"

那仆从话还没说完,楼重岄便将帘子一掀,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头见云朵儿还安稳的睡着,他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下了车。

那仆从在一侧瞧着,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他刚刚看见了什么?公子抱着个女人回来?还对着怀里的女人温柔的笑?不是他出现了幻觉吧?

楼重岄见那仆从发呆,不由面色一沉,露出些许寒意来,他刻意压低声音吩咐道:"去把后车的孩子安置下来,找个靠谱的人照顾着,再找隋先生过来瞧瞧。"

那仆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躬身应了一声,向后边的马车走去。

楼重岄抬头看了看楼府门前巨大的匾额,再低头看看怀中睡顔安然的云朵儿,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心里叹息一声:你若不是她,我也不姓尉迟,我们就做一对平凡恩爱的夫妻,岂不逍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甩去脑海中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抬脚大步迈进了楼府。

楼重岄见云朵儿睡得香甜,便没忍心叫醒她,细心的帮她脱掉鞋子和外衣,盖好被子,他转身离开。

房间外,惊羽已经在恭敬的候着了,见楼重岄出来,他忙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公子,您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楼重岄点点头,沉声道:"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惊羽恭敬的应了一声,跟着楼重岄往书房走去。

云朵儿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过晌午了,她睁眼没瞧见楼重岄,顿时心里一慌,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处一打量,便不由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奢华的房间,从宽大舒适的床,到丝滑柔顺的被褥,再到满地鲜红的地毯,还有不远处淡紫色的水晶帘幔,散发着淡淡木香味的桌椅,墙上挂着的字画,处处都透着高雅,显示出不凡,每一个讯息都在告诉她,这里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方。

云朵儿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夫君呢?

她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匆匆向外跑去,满心都想着楼重岄在哪里。

她刚刚拉开房门,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端着一盆热水迎面走来,见她衣服鞋子都不穿就跑出来,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忙道:"呀,您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快回去,外面天冷的很!"

那侍女将水盆端进屋,忙将云朵儿扶到床上,弯腰来给她穿鞋。

云朵儿吓得将脚缩回了被子里,怯怯的望着那侍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姐姐,请问这是哪里?"

"噗嗤~"那侍女竟被云朵儿问的笑出了声,忍不住抿着嘴儿乐。

云朵儿不知道自己闹了什么笑话,不由得脸一红,窘迫的垂下头去,心里懊恼的自责,她肯定又给夫君丢脸了。

那侍女瞧着云朵儿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惜,忙安抚她道:"夫人,我叫笙儿,以后负责您的饮食起居。"

"夫人?"云朵儿陡然瞪大了双眼,抬头望着笙儿,惊讶不已!

笙儿笑笑,肯定道:"是啊,夫人,公子已经交代过了,等您睡醒了,就带您在府里逛逛,他晚些时候会过来看您。"

"公子?"云朵儿心中已经猜到了那个可能,可是依旧不敢相信的问道:"夫君……我是说你口中的公子……是指我的夫君楼重岄?这里是夫君的家?"

笙儿肯定的点点头,道:"没错!夫人,我伺候您洗脸吧?"

云朵儿连忙摇了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不用了,谢谢,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笙儿不禁道:"夫人,您不必拘谨,这里以后就是您的家了,这里的每一个佣人,您都可以随意差遣。"

云朵儿有些不敢置信的咽了口唾沫,努力维持镇定道:"我、我知道了,你、你先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的。"

笙儿有些犹豫,不过看云朵儿紧张的样子,只好无奈道:"那好吧,我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事就招呼一声,我就进来。"

云朵儿点点头,看着笙儿走出去,将门带上,她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一颗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这间屋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楼重岄口中的家,这么说,她现在已经在璃都了?

云朵儿的心里虽然紧张又慌乱,可是得知这里是楼重岄的家后,她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可爱起来,像夫君温暖的怀抱一样,透着亲切。

她再次下床,穿了鞋,走到水盆前,洗了一把脸,抬头却不经意的被眼前的一幅画给吸引了。

那好像是一副扇面图,画的是雨打芭蕉,有些落寞和寂寥的味道,旁边附着两句娟秀小词。

云朵儿虽然家贫,但是爹娘在世的时候,却执意教她认字读书,她也算聪慧,才七八岁便已经看得许多书,认得大多数字,她看那词句工整,字体娟秀,实在喜爱,忍不住念了出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莫名的,她觉得心里蓦然有些悲苦,忍不住念叨道:"诗是好诗,可未免太过悲凉了些,夫君怎的把它挂在卧房里?"

第8章 锦绣


"夫人,我给您拿了换洗的衣服,可以进来吗?"

正在云朵儿费神猜疑的时候,门外传来笙儿的声音,她连忙收敛心神,怯怯的应道:"进、进来吧!"

笙儿闻言推门进来,走到云朵儿面前,将手中一套大红色叠的整整齐齐的锦衣递给她,笑道:"公子三天前就传回消息来了,说新夫人要入府,让人挑了最好的料子,赶忙赶了几套新衣服出来,还特意叮嘱,新夫人头一个月要穿红的,喜庆。"

云朵儿眨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惊讶的望着手中的锦衣,那柔软顺滑的手感,鲜艳夺目的色泽,轻薄服帖的质地,还有精益求精的细密针脚,比之前楼重岄给她买的红袄裙还要好,而且好上十倍百倍,在云朵儿看来,就是达官贵人穿的,也不过如此。

"夫人您不知道,奴婢十二岁就跟着公子了,这些年来还从来没见公子对那个女子这般好过呢!就连锦绣阁的锦绣姑娘……"笙儿兴奋的说到一半,不想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忽然住嘴不说了。

云朵儿正听得心里甜滋滋的,忽听她提了一个姑娘的名字,不由诧异的抬头望去,疑惑的问道:"锦绣姑娘是谁?"

笙儿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忙咳了一声掩饰道:"夫人,您快穿上试试吧,这可是咱们璃都羽衣坊做的衣服,一般人都穿不起呢!"她说着,捡起衣服帮云朵儿穿起来。

云朵儿心里纳闷儿,却又怕自己多嘴给楼重岄惹了麻烦,笙儿不说,她也不好意思再问,只心里乱乱的猜想,觉得这个锦绣姑娘,大概是对夫君很重要的人吧?

她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自卑像潮水一样涌来。

笙儿帮云朵儿换好了衣服,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赞美道:"夫人,您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笙儿嘴笨,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词,只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夫人更美的美人了!"

云朵儿被笙儿夸的不由红了脸,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个乡下丫头,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就有,就有!"笙儿坚持道,她拉着云朵儿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欢喜道:"夫人快坐下,我给您梳个头,就更配这身衣裳了。"

云朵儿哪里受过这般待遇,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忍不住拒绝:"不用了吧……"

笙儿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捡起梳妆台前的梳子,可怜兮兮道:"夫人,您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公子派来伺候您的,您要是不让我给您梳头穿衣,公子会责罚我的。"

云朵儿并不懂富贵人家的规矩,可是看笙儿一脸委屈,又不忍心她真的受罚,只好妥协道:"好吧,那、那就帮我梳一个吧!"

笙儿顿时脸色一转,欣喜的点头道:"好,夫人,您瞧好吧!"

笙儿的手法柔和而熟练,没一会儿功夫就梳好了,她将镜子递给云朵儿,邀功似的道:"夫人,好了,您看看满不满意?"

云朵儿下意识的接过镜子,不由的眼睛一亮,这镜子中的美人儿,真的是她吗?

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在中间分出两股,用丝绦缚住,缠成环状,发髻高耸而蓬松,如入云端,再衬着一张娇俏白皙的脸蛋,眉目飞扬,柔情似水,瞧着端庄高贵又不失女子娇气和可爱,就连她身上那种隐隐的怯懦,也被很好的掩饰起来。

云朵儿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浅笑。

笙儿瞧了,忍不住得意道:"怎么样,夫人?我没骗您吧,我手法很好的!走,外面阳光正好,我带您去院子里看看秋景,咱们楼府是公子自己设计的,漂亮着呢!"

云朵儿被笙儿拉出了门,沿着青石板路四处闲走,听着笙儿像只麻雀似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看着入目所及的优美景色,她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梦境中。

楼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走了好久竟都没看到个边,府内亭台楼阁,树木花草,山河湖水,一应俱全,即便是在这萧瑟的深秋,依然美的犹如仙境。

云朵儿沉浸在园林美景之中如痴如醉,却不知她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在楼府,有一处别苑,叫锦绣阁,临近楼府的后花园,临窗而立便可将花园全景尽收眼底。

此刻,锦绣阁的主人锦绣,正透过窗子远远的望向这里,她怀里抱着一把琵琶,眉头微蹙,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芷儿,那边花园里是谁?"她轻声问身边伺候的丫头。

芷儿正在倒茶,听到问话放下手中的茶壶,抻着脖子往花园瞧去,看到云朵儿,不由也是一愣,下意识道:"拎着花篮那个是丫头笙儿我认得,但是她旁边那位红衣服的姑娘我却没见过……"

锦绣的眉头不由蹙的更紧了,心中纳闷,到楼府已经一年有余了,除了婢女,从未见有女子出入,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看她穿着华丽,发饰端庄,样貌身形更是出众,并不像一般女子,难道是哪户显贵之家的女儿?

想到这个可能,锦绣的眼底闪过一抹妒意,她不由面色一沉,重重的拨了一下手中的琵琶。

清越的琵琶声,瞬间传了过来,云朵儿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问道:"笙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笙儿的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紧张,她讪笑着,答非所问道:"夫人,这儿的景色我们基本都看遍了,不如去别处看看吧!"

笙儿说着拉起云朵儿的手便要走,却忽听一道轻柔娇语传来:"笙儿,你不在公子身边伺候,倒跑来我这后花园做什么?"

笙儿不由头皮发麻,无奈的转过身来,对锦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回道:"见过锦绣姑娘,奴婢正遵循公子的吩咐,带夫人在府内四处逛逛,夫人说想采些菊花泡茶喝,奴婢想着这里的菊花开的最好,泡茶效果也最好,所以便带夫人过来了。"

"夫人?"锦绣脸色一沉,有些惊讶道:"府上何时多了一位夫人,我怎么不知道?"

锦绣说着,凉薄的目光转向云朵儿,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云朵儿听见笙儿唤来人锦绣的时候,便忍不住开始偷偷打量锦绣了,见她衣着不俗,容颜秀美,气质清冷,像一只白鹤一般优雅高傲,顿觉自卑,刚刚在赏景时才放下的胡乱心思,此刻不由又浮了起来。

云大娘说过,富贵人家里,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更何况夫君,远比她想象中更尊贵,那么想来三妻四妾就更寻常了吧?眼前这位相貌气质出众的锦绣姑娘,难道也是其中之一吗?

想到会有别的女人来跟她分享楼重岄的好,她心里便难受不已,尤其她自认为出身贫微,争不过其他人。

所以当锦绣的目光掠来,她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

锦绣眼底不由生出一抹不屑,她当是什么倾城国色,大家千金,不过是个胆小懦弱的花瓶罢了!

笙儿见锦绣面露讥诮,忍不住上前一步维护云朵儿道:"夫人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娘子,今早由公子亲自抱回府中,姑娘若有疑义,大可去找公子问个清楚。"

锦绣脸色一变,挑了挑秀眉,语气有些不善道:"你说公子抱她回来的?"

笙儿得意道:"正是,公子还怕夫人一路颠簸没睡好,特意交代不准吵了夫人休息,等她睡到自然醒。"

平日里锦绣就仰仗自己的身份,对府上下人诸多压迫,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受公子宠爱的夫人来了,她忍不住要扬眉吐气一把。

这话果然刺激到了锦绣,她看着云朵儿的目光,不由又冷厉了几分。

云朵儿虽见到了锦绣其人,但仍不知道她的身份,忍不住低声问道:"笙儿,这位姑娘是何人?"

第9章 正经主子


不等笙儿回答,锦绣的侍女芷儿抢先答道:"我们锦绣姑娘是太子恩赐给公子的人,这锦绣阁就是公子特意为姑娘所建!"她说着甚是得意的指了指身后那一处清幽恬淡的别苑。

云朵儿一听到太子,脸色不由变了变,夫君竟然与太子这样天大的人物有来往,那夫君的身份和地位,只怕远超她的想象!

再瞧瞧那雅致的别苑,竟然是楼重岄特意为锦绣所建,甚至还用锦绣的名字来命名,更加认定眼前这位锦绣姑娘在楼重岄心目中地位不一般,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她不禁又联想到了自己,贫贱出身,寄人篱下,无依无靠,若不是楼重岄,她此刻说不定已经成了李财主的小妾,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按理说现在的她,该知足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觉得委屈,心里堵得慌,神色也不自觉地落寞起来。

笙儿瞧着云朵儿黯淡的神情,不禁对芷儿冷笑道:"是是,这府上都知道锦绣姑娘是太子赏赐给公子的歌舞伎,所以身份自然非比寻常,再怎么说,冠上了太子爷的名头,那就是咱们楼府里的半个主子不是?"

"你!"芷儿听着笙儿故意把"歌舞伎"三个字咬的极重,气的脸都白了,却无话可说,毕竟笙儿说的是事实,若她们锦绣姑娘出身再高贵一些,只怕早就成了公子的夫人了。

芷儿无奈,只能咬着牙,愤愤的瞪着笙儿。

旁边锦绣不由冷笑一声,秀美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她缓缓上前一步,瞥了怯懦垂首的云朵儿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忽然抬手,狠狠甩了笙儿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瞬间让云朵儿浑身一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没想到锦绣看起来知书达理的一个姑娘家,竟然会毫无征兆的出手打人。

云朵儿以为,只有像他们这种贫民小户,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那些高门大户,都是知理有礼的人,应该不会随便动手的。

因为过于惊讶,她甚至忘记了害怕,直直的盯着锦绣,一脸震惊。

锦绣毫不退缩的迎上云朵儿的目光,眼底的不屑越发明显,她冷笑着对笙儿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公子救下的一条狗!也配跟我说话?不过你说的没错,就算我是个歌舞伎,可只要冠上太子的名头,我就是这府里半个主子,我就有权利教你懂懂规矩!"

笙儿惊恐的捂着被打得红肿的左脸,泫然欲泣,她到底年纪小,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因为生气,想维护云朵儿,脱口说了出来,并没有想过后果。如今被打,她猛然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后悔,就算是公子,平日里对锦绣也是有几分尊重的,她不过是公子的一个丫头,竟然跟她顶嘴,也是自讨苦吃,合该被打。

正在笙儿打算自认倒霉的时候,云朵儿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怒目瞪着锦绣,冷然道:"你凭什么动手打人,就算笙儿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你教训她几句便是,何苦动手!再说,笙儿是我的侍女,她做的不对,自有我来管教,哪里轮得上你,你是这府上半个主子,难道我就不是府上的正经主子吗?你可有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云朵儿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浑身更是不由自主的在发抖,握住笙儿的那只小手手心里全是汗,把笙儿的手都弄**。

笙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打从她看到夫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夫人是个柔和心善、不善与人为敌的人,可是此刻看她惨白着脸色,明明是害怕极了的,却强撑着替她讨回公道,不由得心里一热。

她活这么大,除了有救命之恩的公子,也只有夫人愿意为她出头,心里的感动不言而喻。

看着云朵儿微微发抖的身子,她心里不由心生怜惜,暗中发誓,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报答她的信任和维护之恩。

锦绣显然也没想到看起来胆小懦弱的云朵儿,竟然会在此刻出头,不禁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再次打量云朵儿。

看她脸色惨白,显然是怕到了极点,可是眼神却倔强坚持,尤为坚定,像是一定会维护她的侍女一般。

锦绣不禁犹豫了,她第一次见云朵儿,并不清楚公子对她的态度,但是听笙儿的话,公子对这个云朵儿似乎很是在意,她若是冒然得罪了,无论是公子那里,还是太子那里,她都不好交代。

思及此,她稍稍退后一步,微微低头,做出恭敬状,语气隐忍道:"夫人言重了,锦绣不敢。"

云朵儿见锦绣终于退让,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笙儿是她进楼府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她又极为尊敬,从未因为她的窘迫而低看她一眼,况且刚刚笙儿被打,有很大的原因也是为了要维护她,她一时气愤,便忍不住出了头。

可是话才一出口,她其实就害怕了,对面可是太子爷的人,就算是个歌舞伎,那也是太子爷的歌舞伎,连夫君都对她敬重有余,她却冒然顶撞,若是惹恼了太子,她受罚倒无所谓,她只怕会因此累及夫君,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如今见锦绣退步,她马上拉起笙儿的手,迅速离开了后花园。

等回到了房里,云朵儿绷着的那口气才算是彻底松了下来,她后怕的绞着手帕,心里依旧直打鼓,万一锦绣跑去跟夫君告状,她该怎么办?

正在云朵儿胡思乱想的时候,笙儿忽然一头跪倒在云朵儿面前,哭着道:"夫人,奴婢该死,给夫人惹麻烦了,若是公子问起来,笙儿自会一力承担,绝不叫夫人为难。"

云朵儿一愣,她下意识的看着笙儿,忙将她扶起来,安抚道:"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夫君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若是他真的要怪,大不了……大不了……"

云朵儿一连说了两个"大不了",可是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她本想说,大不了夫君休了她便是,可是这句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从夫君唤她娘子,在云大娘家一再为她出头之后,她的心已经交了出去,她把夫君当成她的天,她的依赖,她真正值得依靠的家人,若是没了夫君,只是想想,她便已经痛的喘不过气来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云朵儿忽然后悔起来,后悔刚才冲动的顶撞了锦绣,忍不住蹙起了一双秀眉。

两人正沉默着,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忽然被推开,云朵儿和笙儿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随着房门被缓缓推开,西斜的日光洒进门厅,楼重岄在门口的光影里现出身形。

云朵儿心里"咯噔"一下,刚刚有些缓和的脸色,蓦地又苍白了起来。

夫君来的好快,他已经知道了吗?是来质问她的?还是责备她?亦或是惩罚她?

云朵儿的心,跳的如同打鼓,乱极了,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呢!如果夫君真的要赶她走,她该怎么办?带着弟弟重新回到云大娘家,听着他们一家人的奚落和嘲讽,再无情的将她许给李财主吗?

这样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要了!可是除了夫君,她又有谁可以依靠呢?

云朵儿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一张俏脸毫无血色,眼底不争气的泪水开始缓缓蔓延。

第10章 闹别扭


楼重岄见云朵儿脸色不好看,笙儿还半跪着,不由俊眉一拧,迈进房里,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笙儿怕楼重岄怪罪云朵儿,忙跪倒在楼重岄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又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请求他不要怪责夫人。

云朵儿忐忑万分的站着,手帕绞的更狠了,她怕楼重岄会惩罚笙儿,可更怕楼重岄会赶她走。

可是没想到,楼重岄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他既没有表现的很愤怒,也没有责罚笙儿,只是淡淡的对笙儿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笙儿一脸疑惑的退了下去。

楼重岄走到云朵儿面前,牵起她的手,沉声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何故这般慌张?"

云朵儿不由一愣,诧异的望着楼重岄,下意识的问道:"我、我得罪了锦绣姑娘,夫君、夫君不生气吗?"

楼重岄淡淡道:"是她无理在先,跟你无关,不要再多想了。"

云朵儿呆呆的望着他,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生气,可是又不敢多问,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哦",心里到底没有放下。

楼重岄瞧着云朵儿落寞的样子,不禁换个了话题,打量着她的新装扮,赞美道:"笙儿的手法不错,你这么打扮很美,更符合我娘子的身份。"

楼重岄这话,本意是出于赞美,逗云朵儿开心的,可是却不知刚好戳在她的软肋上。

云朵儿打从笙儿口中了解楼重岄的身份和地位之后,就一直对门户一事耿耿于怀,因为她与楼重岄的差距,已经不能用门不当户不对来形容了,几乎是天差地别的,她怎么能不心生自卑。

尤其见了锦绣之后,她更加自卑了,楼重岄府上的歌舞伎,都是太子亲赐,她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丫头,到底凭什么做他的夫人呢?

如今听到楼重岄说,她这般穿衣打扮,才符合身份,心中认定楼重岄必然也是十分在意门户的,他娶她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兴趣,因此更加落寞了。

楼重岄并不知道云朵儿深埋进骨子里的自卑,看她仍不高兴,不禁沉声道:"怎么了?锦绣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叫你难堪了吗?我叫她来问问!"

云朵儿连忙拉住楼重岄,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认真问道:"夫君,你为什么要娶我为妻?"

楼重岄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闪躲,虽然他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被云朵儿捕捉到了。

"夫君娶我若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不如就休了我吧,让我给你做个奴婢,一生一世服侍你!"云朵儿郑重道。

她虽出身贫寒,却从小识字读书,是个有自尊的人,她可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给楼重岄做奴婢,却无法忍受她在楼重岄心里只是一个一时兴起的玩物!

况且,她私心的以为,如果做他的奴婢,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了吧!

楼重岄脸色不由一沉,冷声问道:"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只是为了想报答我的恩情?"

"夫君救命之恩,云朵儿此生一刻也不敢忘!"云朵儿郑重道。

就算她明明已经将心交出去了,此刻也不敢轻易吐露,面对夫君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她怎敢高攀?更不敢想去做那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麻雀。

楼重岄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眼底隐隐有着怒气,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明明娶她回来只是为了报仇,没有情感上的纠葛最好,可为什么当他知道云朵儿愿意嫁给他只是因为报恩的时候,他会如此的气愤,如此的烦躁!

愤怒扰乱了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让他情不自禁的抓起云朵儿的手,将她逼至床边,愤怒的质问道:"那你可知道,何为奴婢?"

云朵儿从没见楼重岄这个样子过,猛然有些害怕,她嗫嚅道:"做牛做马,为奴为婢!"

"呵!"楼重岄冷笑一声,猛然将她压倒在床,厉声道:"说的好,那今天你就好好尽尽你为奴为婢的本分!"他说着,用力一扯,云朵儿身上那套崭新的红纱衣前襟立刻被扯开,露出米白色的里衣。

云朵儿惊呼一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下意识的去挡,被楼重岄大手一拨,轻而易举的隔开。

云朵儿被吓坏了,眼泪不自觉地滚了下来,她一边挣扎,一边委屈的喊道:"不要!"

"不要?"楼重岄冷笑,"你不是口口声声要给我为奴为婢?现在怎么又不要了?"楼重岄不理会云朵儿的挣扎,伸出一只手,钳住她那两只纤细的胳膊,低头咬在她白嫩的肩头。

"啊!"这一口不轻不重,让云朵儿忍不住痛呼一声,挣扎更加激烈。

男人自古以来就拥有强烈的征服欲,云朵儿的挣扎,伴着清浅的少女馨香,如同一剂让人上瘾的毒药,让楼重岄抓狂又失控!

楼重岄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在她身上留下或轻或重的痕迹。

云朵儿的身子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她忽然想起之前大姐隐晦提起的男女之事,依稀意识到,这大约便是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情。

若是成婚那天夜里发生,她或许也会挣扎,也会害怕,但都不及此刻发生让她恐惧,那种带着屈辱的恐惧,让云朵儿的心深深的沉了下去。

知道反抗不过,她渐渐放弃了抵挡,如果这就是楼重岄想要的报答,那便给他又如何,反正她的命都是他给的。

或许是云朵儿停止了反抗,让楼重岄的动作也柔和了下来,他的吻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野蛮和霸道,像起舞的彩蝶,在云朵儿身上流连。

若一开始的强取豪夺是因为愤怒,此刻对楼重岄来说,更多的却是本能,他的身体和所作所为,完全被生理冲动掌控,他渴望更多,更渴望来自云朵儿的回应。

楼重岄的唇,像烙铁一般,重新回到了云朵儿的脸上,从小巧精致的下巴,到柔软芬芳的红唇,漫过秀挺的鼻梁,寻到记忆中那双翦水秋瞳。

冰凉的触感和咸涩的味道,忽然在他唇舌间蔓延开来,让他情不自禁的一顿,缓缓睁开了双眼。

云朵儿绝望的闭着眼,泪水在腮边纵横。

楼重岄心头猛地一跳,像是醍醐灌顶一般醒了过来,他缓缓离开云朵儿的身体,瞧着那稚嫩玲珑的身躯,在他唇下变得面目全非,他忽然有些懊恼。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绝对不能对云朵儿动情,因为云朵儿只能是他寻仇路上一颗有力的棋子,若他动情,便是走进了自己设的死局。

感觉身上那狂风骤雨一般的吻突然停了下来,云朵儿怯怯的睁开了迷蒙的泪眼,瞧着楼重岄半裸着身子瞧着她发呆,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脸一红。

她不知道楼重岄为什么会突然停住,但是她却松了口气,因为她私心的觉得,楼重岄娶她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她,那么得不到,她大约便会继续留在他身边吧。

虽然明知道这样是作践自己,可是想起她与楼重岄一起的日子,那么幸福,那么快乐,她还是贪心的希望能留在他身边。

云朵儿敛了敛身上被撕烂的衣服,嗫嚅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打破这僵局,她生怕一开口,就听到楼重岄让她走,可是这样的僵持,也叫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正在云朵儿犹豫间,楼重岄忽然叹了口气,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云朵儿愣了一下,随即悲从中来,觉得楼重岄就算不赶她走,大概也不会再理她了吧!越想越难过,她不禁将头埋进被子里,任泪水不停的流。

可是没过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云朵儿以为是笙儿,怕她笑话,忙擦了擦眼泪,闷在被子里道:"笙儿,我这儿没事,你去忙吧!"

云朵儿话音刚落,便感觉有人坐在了床边,随即她攥在手里的被子就被一股大力扯开,她慌乱中睁开眼睛,看到楼重岄英俊的脸。

第11章 为她梳发


云朵儿呆了一下,她以为楼重岄愤怒离去,不会再回来了。

楼重岄看着云朵儿,见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不由叹息一声,伸手轻柔的替她拭去,轻声道:"我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只是你也不可再说什么要给我做奴婢的话,你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娘子,知道吗?"

云朵儿呆呆的,心里委屈又感动,原来夫君生气,全是因为她说要给他做奴婢的话,可是她不明白,她这样平凡又普通的乡下丫头,到底凭什么能做他的娘子呢?

"夫君……"云朵儿开口想问,却不由犹豫了,夫君好不容易回来了,她若再重提这个话题,会不会再惹夫君生气?

楼重岄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郑重道:"就像你说的,虽然你只是个乡下丫头,但是你乖巧、善良、柔顺,相貌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你身上的这些,都是吸引我的优点,所以你不该怀疑我娶你的真心!"

云朵儿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却是第一次听楼重岄这么直接的回答,而且答案这么的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来不知道,卑微如她,在楼重岄的心里这么美好,不由羞红了脸,心里甜甜的。

"可是……我哪里有夫君说的那般好呢!"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问出口。

"当然有!"楼重岄肯定道:"难道你怀疑我的眼光?"

云朵儿连连摇头,否认道:"当然不是……"可是说完,又觉得好像不对,她这么说岂不是承认了夫君说她的那些优点?这未免也太大言不惭。

她一时又羞又窘,脸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

楼重岄不禁笑了起来,他宠溺的揉揉云朵儿微乱的发,郑重道:"云朵儿,你记住,你是我楼重岄的娘子,没有人可以随便欺负你,你更不用觉得自卑,无论你在别人眼中怎样,你在我心中都是好的,这就是我要娶你为妻的原因。"

云朵儿的眼圈忍不住又泛红了,她下意识的抱住楼重岄,带着哭音道:"夫君,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犯糊涂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做配得上夫君的娘子。"

楼重岄用力的拥住云朵儿,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他心里清楚的很,今日他对她的每一分好,来日都会变成她恨他的理由,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此刻他只想好好的宠着她,直到不能再宠的那一天。

"咕噜!"忽然,云朵儿的肚子叫了一声,她忍不住面上一窘,在这种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也真是够煞风景了。

楼重岄不禁松开她,抿着薄唇低笑。

云朵儿更加羞窘了,她忍不住红着脸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从昨晚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不等她说完,楼重岄便宠溺的笑道:"也到了吃晚饭的点了,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他说着将身边一套大红色的锦衣递给她,"之前你没来,怕尺寸不对,没敢让他们多做,等明个儿得空了,我带你亲自去羽衣坊做几套衣裳。"

云朵儿这才意识到,原来楼重岄刚才离开,并不是打算不理她,而是去帮她拿换穿的衣服了。

她想起自己身上的衣裳,刚才已经被扯烂了,此刻可谓衣不蔽体,不由下意识的双手环胸,羞赧的低下头去。

楼重岄却不理会她的害羞,动手将她身上已经破掉的衣服除掉,再将新衣细致的为她穿上,语气随意的道:"等一会儿吃了饭,我叫管家把府上的丫头叫过来,你再挑几个可心的,笙儿跟了我几年,还算机灵,就是年纪小,难免考虑不周……"

云朵儿以为楼重岄要把笙儿赶走,不禁忙道:"不,夫君,笙儿挺好的,我就要她就行了,你不要……"

楼重岄知道她担心什么,忙安抚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赶她走,她还是服侍你,只是想让你另外再挑几个稳重的,你是咱们楼府的夫人,不可能只要一个侍女的。"

云朵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顺从的道:"哦,那就凭夫君做主好了,我哪里会挑人。"

楼重岄无奈的摇摇头,道:"算了,先去吃饭吧,侍女的事情,我就看着办了。"

云朵儿点点头,穿好衣服道:"我弄好了,夫君,我们走吧!"

楼重岄瞧着云朵儿,却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摇摇头,将云朵儿拉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的坐下,伸手捡起台上的梳子,轻柔的帮她梳理着头发。

云朵儿下意识的要拦,夫君这般身份,哪里能给她梳头!

"坐好!"楼重岄按住他的肩,沉声道:"你是我娘子,这满头青丝为我挽起,我最有资格帮你梳头,知道吗?"

云朵儿愣了一下,呆呆的望着铜镜里的影像,忍不住心头一暖。

镜子里,她端坐着,墨发铺陈,楼重岄站在她身后,认真的帮她梳头,这一幕忍不住让她想起话本里那些故事的主人公,永远都是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生活,有一天也会像话本里一样。

楼重岄并不怎么会梳头,他只是细致的将一头青丝捋顺,再用丝带高高束起,梳完看了看镜子,似乎不大满意,伸手要将那发髻解开。

云朵儿连忙拦住他,回头望着他娇羞道:"夫君,这样很好,云朵儿很喜欢!"

楼重岄不由有些怔愣,那发髻不同于时下女子的装扮,甚至更接近于男人的发型,但是云朵儿梳起来也十分好看,她本身眉目之间就有些英气,只是平常被头发遮挡,又加上生性柔弱,因此显现不出来,如今他将头发全部束起,反而少了那怯懦的感觉,多了一份灵气。

楼重岄瞧着,不由也就释然了,她本就不是池中物,这贵气迟早都会显露的。他便也不再坚持,携着云朵儿一起去吃晚饭。

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只是看着那色泽,闻着那香味儿,云朵儿就已经觉得饥肠辘辘了,但是她到底没见过这阵仗,不敢轻易动筷子,更何况周围都是下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瞧着她,她心里早就有些六神无主了。

楼重岄似是瞧出了她的不适,不禁抬手示意下人们都下去,然后才对云朵儿道:"你不要拘谨,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这样的生活,也会成为你以后的日常,懂吗?"

云朵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怯怯的点头,手中握着筷子,却不敢往远了夹,只一个劲儿的吃碗里的米饭。

楼重岄无奈,只得起身将各式菜肴均捡了一些在碟子里,送到云朵儿面前,沉声道:"你若还是这般拘谨,便只能我伺候你了!"

云朵儿顿时一慌,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那怎么行呢!应该是她伺候夫君的!

因为慌乱,有一粒米粘在她唇边,她却不知道,兀自摆着手,示意楼重岄千万不要伺候她。

楼重岄瞧着洁白晶莹的米粒儿,衬着她**娇红的唇,忍不住身上一紧,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么多年他步步为营,为了避免失误,从来不近女色,定力非常人能及,可是不知为何,自从遇见云朵儿,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挑起兴趣。

他一再隐忍,强迫自己忽略内心的冲动,忍不住眸色一黯。

云朵儿瞧着,还以为自己的笨拙又惹恼了楼重岄,不禁怯怯的道:"对不起夫君,我什么也不会……唔--"

云朵儿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腮上一凉,红唇不由被楼重岄给堵住了。

虽然这并不是楼重岄第一次吻她,可是她依然不适应,她惊讶的眨了眨眼,便忍不住羞涩的闭上,感觉到唇齿间隐隐有楼重岄的气息,她心里又紧张又欢喜。

正在两人情不自已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锦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娇声道:"公子,锦绣炖了参汤,给您送来……"

她话还没说完,抬眼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第12章 听夫人差遣


云朵儿听见声音,猛然一惊,下意识开始挣扎,但楼重岄力气太大,她哪里挣得脱,只是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更叫人觉得暧昧。

楼重岄听见了锦绣的声音,但他毫不在意,细致的亲吻过云朵儿的红唇,才满意的松开,半开玩笑道:"若下次再躲,就要好好的惩罚你了!"

云朵儿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抬头看见锦绣怔怔的站在门口,一张脸顿时窘的通红,连忙垂下头去。

楼重岄这才将目光转向门口的锦绣,脸色一片冷沉,他夹了一口菜,放进云朵儿的碗中,语气有些冷酷道:"锦绣,你胆子越发大了。"

锦绣猛地心头一跳,回过神来,眼底情不自禁的浮上一层水汽。

之前只是听笙儿说楼重岄对云朵儿如何如何好,她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亲眼所见,她的心就像陡然被放进了油锅煎炸,疼的喘不过气来。

又听楼重岄对她说话的语气冷漠疏离,她的心就像是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生出无数只邪恶的凶兽,在心底咆哮!

不过锦绣到底是在宫廷长大的人,早就习惯了将情绪隐藏在面具之下,所以无论她内心多么煎熬,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她奕奕然的对楼重岄施了一礼,娇声道:"公子赎罪,并非锦绣不知规矩,实在是之前公子有言,锦绣在府上,可随意走动,不必通传,而且锦绣过来的时候,见下人们皆不在跟前,手里又端着东西,不方便敲门,所以才贸贸然闯进来,打扰到公子和夫人,还望公子饶了锦绣。"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着实让人找不出错处,不但堵了楼重岄的嘴,还叫云朵儿忍不住胡思乱想。

果然,云朵儿也正如她所猜测的,听到楼重岄竟然允许锦绣在府上随意走动,不必拘礼,心中不禁有些吃味,觉得夫君待锦绣果然是不比常人,她神色便不由有些黯淡。

楼重岄瞧在眼里,不动声色,他沉声道:"算了,看在太子的面上,我这次可以不罚你,但是你要清楚,我准你在府上随意走动,却没准你不守我的规矩!"

他的语气虽不算严厉,但是却疏离的很,让锦绣忍不住心生寒意。

锦绣在宫中三年,太子府七年,见过的大人物不在少数,连面见圣上她都可以做到不心生畏惧,可偏偏对楼重岄,她却打心底里忌惮。

明明他一无显赫的官职,二无尊贵的身份,只是一介布衣,就算他是太子最得力的门客,也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即便得罪了太子爷,也不要得罪楼重岄。

锦绣连忙俯下身去,郑重道:"是,公子,锦绣以后一定会恪守规矩!"

楼重岄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瞧着锦绣手中的托盘,淡淡道:"既然做了参汤,便呈上来吧,我与夫人一同品尝。"

锦绣的心头犹如悬着一把刀,楼重岄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割,但是她只能隐忍着,将参汤端上餐桌,亲自盛了一碗,递给楼重岄。

楼重岄接过参汤,却并没有喝,而是试了一下温度,吹了吹,送到云朵儿面前,柔声道:"你身子弱,要多喝参汤补一补!"

云朵儿怯怯的看着楼重岄,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锦绣对夫君的情分,她看的一清二楚,夫君这么做,岂不是在伤锦绣的心?难道他不怕会得罪太子爷吗?

见云朵儿不接,楼重岄不由坏笑道:"怎么,要我嘴对嘴喂你吗?我很乐意效劳!"

云朵儿忙摇头,接过参汤,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好像生怕她晚一步,楼重岄就会做出什么让她难为情的事情来似的。

楼重岄满意的将空碗接过,又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在云朵儿面前,柔声道:"慢慢喝,这不是还有很多嘛!"

旁边的锦绣一直用嫉妒隐忍的目光看着她,云朵儿哪敢随便接话,只垂首点头,好像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去。

楼重岄旁若无人的给云朵儿夹着菜,温柔的督促她多吃,待她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将碗筷一放,重新抬眼看向锦绣。

锦绣像个多余的人一样,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恩爱用餐,心中倍觉耻辱,可是没有楼重岄的吩咐,她哪里敢随便离开,如今见他终于看向自己,忍不住委屈的抿紧了红唇。

"参汤的味道不错,锦绣的厨艺向来是好的。"楼重岄不轻不重的夸赞了两句,又道:"云朵儿你已经见过了,她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娘子,是这楼府的正经主子,以后凡事要听夫人差遣。"

锦绣的假面具几乎快要戴不住了,她从未觉得这般屈辱过,最让她心痛的却是楼重岄的区别对待,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楼重岄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是,锦绣遵命!"她重重的应道,"如果公子和夫人没事,锦绣先退下了。"

"等一下!"见锦绣转身要走,楼重岄忽然唤住了她,语气随意道:"你炖的汤,向来是府上最好的,夫人身子弱,以后要多炖给夫人喝,知道吗?"

锦绣咬了咬银牙,沉声应道:"是!"

"退下吧,顺便把刘管家找来。"

"是!"锦绣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汤罐都忘记了带走。

"夫君,你这样对锦绣姑娘,难道不怕得罪太子吗?"见锦绣退了出去,云朵儿忍不住问道。

楼重岄抬眼望着她,似笑非笑道:"难道你希望我对她好?"

云朵儿猛然瞪大了双眼,连忙摇头,那样子活脱脱小孩子不想被别人抢了心爱布娃娃的样子。

楼重岄不由笑了,他捏了捏云朵儿的鼻子,柔声道:"锦绣再有背景,也只是一个歌舞伎,她敢对你不敬,就要承受后果,至于太子那边,我自有主意。"

云朵儿点点头,但是心里依旧疑惑重重,对楼重岄的身份和他所做的事情,更是满心好奇,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不该管这些事情。

只是为了不让楼重岄为难,她还是忍不住道:"夫君待云朵儿之好,无法言说,云朵儿笨拙,无以为报,只希望夫君不要再为了云朵儿的事情两难,好不好?"

她的眼神坚持而认真,小手下意识的握着楼重岄的大手,真挚恳求的样子,像一只可怜求助的小白兔,让人心生怜爱。

楼重岄痴痴的望着她,实在想不通,那么胆小懦弱的她,哪来的勇气坚持?他到底不忍云朵儿失落,点点头,哄道:"好,答应你就是。"

云朵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抱住楼重岄的胳膊,欢喜道:"夫君,遇见你真好!"

听到这话,楼重岄心头一沉,眼底那不自觉的欣喜之光便黯淡了下去。

云朵儿没有察觉,埋在他怀里兀自欢喜。

"叩叩!"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刘管家慈祥的声音:"公子,老奴来了。"

云朵儿下意识要从楼重岄怀中起身,楼重岄却伸手拥住了她,不让她得逞,同时吩咐道:"进来吧!"

刘管家闻言,推门进来,抬头瞧见楼重岄和云朵儿的情形,连忙低下头去,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及。

公子是他带大的,这些年来,公子每日都被仇恨纠缠着,从未有一刻放松和开怀,云朵儿的出现,似乎让公子有些变了,可是……

想到云朵儿的身世,他不禁心中哀叹:真是命运弄人啊!

楼重岄一手拥着云朵儿,另一只手示意刘管家快起身,吩咐道:"去把府上的人员都集合起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第13章 你做的非常好


楼府庭院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统共一百二十八名仆从,恭恭敬敬的站成两列,等待着楼重岄的吩咐。虽然他们个个面有疑色,却没有一人窃窃私语,显然楼重岄平日里治下严明,使得他们都极守规矩。

云朵儿惶恐的站在楼重岄身边,紧张的不得了,她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阵仗,他们整个村子也不过才几百口人。要不是楼重岄温厚的大手牢牢抓着她,她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楼重岄冷峻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见包括刘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便拉着云朵儿向前一步,沉声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要宣布一件事情。"

庭院中的一些人,忍不住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云朵儿,之前就听说公子带了一位姑娘回来,甚是珍重,难道就是她?

云朵儿哪里接受过这么多目光的洗礼,忍不住慌乱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要躲到楼重岄的身后去。

楼重岄紧紧的拉住她,才让她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他微微垂首,附在云朵儿耳边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要努力做配的上我的娘子!"

云朵儿心头一跳,猛然顿住了脚步!

对!她不能怕,她要做夫君的贤内助,她要坚强,勇敢!

云朵儿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咽了一口唾沫,将身形一挺,多了几分傲气。

楼重岄看着云朵儿努力的神情,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他就喜欢看云朵儿为了他而变得勇敢的样子,那让他可以肯定他在云朵儿心目中的分量。

他再一次将目光转向庭院的众人,郑重道:"从今日开始,楼府有了真正的女主人,在这府上,除了我的吩咐之外,你们的一切行事,都需听从夫人的安排,明白吗?"

众人明显愣了一下,甚至一时忘记了回应,直到刘管家率先道:"从今往后,一切愿听夫人差遣!"众人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对云朵儿鞠了一躬,附和道:"一切愿听夫人差遣!"

云朵儿紧张的一张小脸都红了,呆呆的望着俯身对她行礼的众人,内心潮涌澎湃,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错觉,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人上人,受到别人的尊敬和爱戴。

楼重岄见她傻傻的站在那儿,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全是汗,不禁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语气带了几分戏谑道:"不让他们起来吗,楼府的女主人?"

云朵儿猛然回神,怔怔的望着楼重岄,接受到他鼓励的眼神后,觉得心底莫名多了一股勇气,她努力压抑着几乎控制不住的颤音,尽力维持着优雅的微笑,郑重道:"大家都起来吧,日后只要你们竭尽心力为夫君办事,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齐刷刷的在庭院内响起,震得云朵儿心头一颤,可是握着楼重岄的手,她就像背靠着一座大山,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有了一开始的尝试之后,接下来她明显镇定了许多,说话也从容起来,整个人再也看不见那种怯懦的气息,身上反而隐隐显露出一抹尊贵来。

"好了,散了吧,你们各自去忙吧!"云朵儿淡淡的吩咐道。

待众人都散去,只剩下她和楼重岄,她那紧绷的脸才陡然松懈,忍不住像个讨要奖赏的孩子一般,拉着楼重岄的手,兴奋的问道:"夫君,我有没有给你丢脸?"

楼重岄勾唇浅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秀鼻,毫不掩饰的赞美道:"你做的非常好!"

云朵儿忍不住露出开怀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好怕损了夫君的脸面,夫君,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一定做不到的!"

楼重岄将她拥入怀中,沉声道:"不是说了吗?我们夫妻之间,不必这般生分,走吧,我带你去厢房看看你弟弟。"

云朵儿这才想起来,她打醒过来,还没见着云阳儿呢!忙点点头,挽着楼重岄的胳膊,往厢房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庭院的花从间才露出一道纤瘦的身影,正是不久才被楼重岄斥责一番的锦绣,她目光阴鸷,冷冷的望着云朵儿消失的方向。

"姑娘?"芷儿有些瑟瑟的站在锦绣身后,几乎被她身上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吓坏。

她见庭院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忍不住嗫嚅着问道:"姑娘,天黑了,我们回锦绣阁吧?"

锦绣在衣下用力攥紧了双拳,任凭长长的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也不自知,她听到芷儿的问话,忽然回过头来,幽幽的问道:"芷儿,你说这个云朵儿是什么来历?"

芷儿有些紧张,姑娘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不敢犹豫,连忙摇头道:"奴婢不清楚。"

没有得到回答,锦绣也并不生气,似乎她压根就没指望能从芷儿口中得到答案,甚至还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芷儿瞧得毛骨悚然,心中忍不住祈祷,姑娘可千万别想不开,做出什么让公子为难的事来啊!

正在芷儿担心不已的时候,锦绣忽然拍拍她的肩膀道:"明日你起早做些糕点吧,好久没回太子府了。"说着她率先转身离开了庭院。

芷儿愣了一下,心中不由纳闷,自从锦绣姑娘来到楼府,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回太子府那边看望太子,不久之前,公子离开府上的时候,她和姑娘才给太子送了百花酿过去,算算日子,这才半个月呀?

但是芷儿并不敢质疑,对于锦绣的吩咐,她只有遵从的份!

云朵儿见到云阳儿的时候,他已经被精心收拾过了,穿着崭新的衣服和鞋子,头发被打理过后,露出了他原本稚嫩秀气的脸,虽然他神情依然痴憨,但是比起在云大娘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朵儿望着楼重岄,忍不住鼻头一酸,又红了眼眶,她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得夫君如斯。

楼重岄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忙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发誓一般道:"我说过,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莫要再说生分的话。"

云朵儿窝在他怀里,拼命的点头,心中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为夫君做些什么,不能只是一味享受夫君带给她的宠爱。

楼重岄陪着云朵儿在云阳儿这儿呆了一会儿,见夜色渐深,便嘱咐了照看云阳儿的妇人几句,带着云朵儿回了卧房。

卧房里,她被撕破的衣服还在床上扔着,云朵儿瞧见,不由得心头一跳,想起了下午的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楼重岄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你不必惶恐,我说过,以后不会勉强你的,你早些睡吧,我去书房睡。"

楼重岄说着,将床上的碎衣收拾了一下,果然转身离开了。

云朵儿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话到了嘴边无数次,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她说什么?求夫君留下吗?是她先拒绝的,不是吗?

云朵儿忍不住叹息一声,扯了扯手里的帕子,一脸怅然的爬上床,第一次打心底改变了对夫妻之事的态度。

大姐说过,洞房花烛夜,女人是会痛的,她因为未知和害怕,对夫妻之事充满了恐惧。如今,她已经了解了夫君的心意,又认定了要好好做夫君的娘子,她渴望从身体到灵魂都能交给夫君,所以对那曾经视如洪水猛兽的夫妻之事,也忍不住隐隐有了期待。

可是眼下,却因为她的小心眼和无理取闹,让夫君跟她分了房,难道真要她开口求夫君吗?那该多难为情啊!

云朵儿胡思乱想着,浑浑噩噩的睡着了,但是到底睡不踏实,一大早就醒了,穿好衣服后就坐在床边前发呆。

笙儿过来给她送洗脸水的时候,瞧见云朵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呀,夫人,您怎么了?没睡好吗?怎么神情恹恹的?"

云朵儿猛地回过神来,想着自己竟然一直在想那让人难为情的事情,脸上不由一红,她揉了揉眼睛,掩饰道:"嗯……大约是白天睡多了,晚上便没睡好,没事的,洗把脸就好了。"

笙儿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房间内,没见到楼重岄,忍不住问道:"公子这么早就忙去了吗?"

不提楼重岄还好,一提楼重岄,她的思绪忍不住又回去了,不禁小脸一垮。

笙儿瞧着奇怪,不由道:"夫人,您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跟笙儿说说,就算笙儿没办法替夫人解忧,还有公子呢,公子什么都懂,一定可以帮到夫人的!"

云朵儿不由苦笑,这事楼重岄倒是能帮忙,而且只有他能帮忙,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不可能帮忙嘛!

大约是因为笙儿跟云朵儿年纪相仿,又处处维护她的关系,云朵儿对笙儿总觉得十分信任,如今在这楼府里,她也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便觉得和笙儿越发亲厚一些,忍不住就对她吐露了心声。

她有些羞赧又有些懊恼道:"夫君昨夜歇在书房了。"

"啊?"笙儿忍不住惊呼出声,见云朵儿窘红了脸,随即意识到不妥,忙掩住了嘴,压低声音道:"夫人,这是为何呀?"

云朵儿有些委屈道:"夫君说不会强迫我……"

笙儿瞪大了眼,惊讶道:"夫人,您该不会还未跟公子圆房吧?"

云朵儿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是圆房?"她依稀记得,云大娘算计夫君的时候,也说过要让夫君跟二姐圆房,还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

笙儿忍不住掩嘴偷笑,觉得夫人真是可爱,都嫁人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圆房,还好她从府上的老妈子嘴里听过一些,忙附在云朵儿的耳边,这般这般,如此如此的给她解释了一遍。

两个人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虽然没有外人,可说起这床笫之事,仍然忍不住面红耳赤,尤其云朵儿,羞的一张脸快要滴出血来。

她心里不禁更加的为难了,这种事情,她哪里做的来嘛!

笙儿不知云朵儿心中所想,不禁安慰她道:"夫人,您不必怕,也不用害羞,这女人成了家,都要经历的,公子定是心疼你,才会不忍心碰你,你只要稍微示意,他就懂了,剩下的根本不用你费心。"

云朵儿呆呆的望着笙儿,小声问道:"怎么示意?"

笙儿又伏在云朵儿的耳边一阵低语,随即拍着胸脯道:"夫人只管按我说的做,保证可行!"

云朵儿羞的不知如何是好,正犹豫着,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忍不住抬头看去,就见楼重岄精神奕奕的出现在门口,她一慌,赶忙垂下头去。

笙儿瞧着,忙迎上去道:"公子,您今天起得好早,是要陪夫人到羽衣坊裁制新衣吗?"

"嗯。"楼重岄淡淡的应了一声,见云朵儿低着头,脸色绯红,忍不住皱眉道:"怎么了?夫人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第14章 赫连征


笙儿忍不住抿嘴笑,忙摆手道:"公子别担心,我已经帮夫人看过了,夫人没事,脸红可能是刚用热水洗了脸的关系。"

云朵儿听见笙儿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可就是不敢抬头去看楼重岄。

楼重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摸了摸云朵儿的额头,见她确实没有发热,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若是身体不舒服,就让隋先生过来给夫人瞧瞧。"

笙儿忙道:"是,公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尽心侍奉夫人的。"

楼重岄这才点点头,拉着云朵儿去吃早饭,吃过早饭,让家丁赶了马车,陪着云朵儿一起到了羽衣坊。

这璃都虽大,却没什么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关于像楼重岄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事情,府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才不过短短一日,整个璃都都知道了,楼府上多了一位新夫人。

这羽衣坊,向来是跟达官贵人打交道的,因此对这些消息更是灵通,所以楼重岄带着云朵儿才刚下马车,还没进门,掌柜的就热情的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问候道:"公子屈尊,大驾光临,可是为夫人裁制新衣来了?"

楼重岄淡淡的点头,应道:"正是,还麻烦掌柜的,挑几个好的绣娘,为我夫人订做几套新衣。"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公子、夫人,快请进!"

那掌柜的一边招呼楼重岄,一边讨好道:"早起听见喜鹊叫,就知道有好事,这不,赫连公子前脚刚到,您后脚就来了!"

楼重岄微微一愣,眼底不由的流露出一抹惊喜,诧异道:"赫连回来了?"

云朵儿在一边瞧着,忍不住有些好奇,她很少看到楼重岄喜怒形于色,这个赫连公子是谁?竟然能叫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等掌柜的回话,他们才刚进门,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那声音热情、洒脱,毫不做作!

云朵儿循声望去,抬头见一男子,坐在厅内客座上,年纪与楼重岄相仿,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五官俊美如玉琢,倜傥潇洒,不拘一格。

见楼重岄进门来,他缓缓站起,微笑着向楼重岄迎面走来。

楼重岄也不由上前一步,明明笑着,语气却有些抱怨道:"好你个赫连征,倒真是洒脱,西北边陲,战火重重,你竟连句话都不留就走了,现在还有脸来见我!"说着在赫连征胸口捶了一拳。

礼尚往来,赫连征也回敬一拳,笑回道:"我一阶武夫,除了打仗,一无用处,哪里比得上你这尊贵公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然在这繁华璃都,乐得逍遥了。"

赫连征说着,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一边的云朵儿,神色有几分揶揄道:"许多日子不见,我竟不知你已经有了佳人相伴,我是不是该唤一声弟妹?"

楼重岄神色一敛,一本正经道:"少占我便宜,这是你嫂子,闺名云朵儿!"

赫连征也不计较,对云朵儿一抱拳,恭恭敬敬的唤道:"嫂嫂好!"

云朵儿顿时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紧张的拉住了楼重岄的衣袖。

楼重岄握住她的手,耐心的解释道:"赫连是我的患难之交,你不必拘谨,直呼他姓名便可。"

云朵儿怯怯的点头,对赫连征欠身行了一礼,客气道:"云朵儿见过赫连公子。"

赫连征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云朵儿,半晌忍不住摇头叹息道:"我嫂嫂真真是那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怎的就上了你楼重岄这条贼船,哎,可怜我赫连征,仪表堂堂,竟无佳人一顾,实在可悲、可叹啊!"

楼重岄忍不住瞪他一眼,道:"别贫,云朵儿性子内敛,经不住你戏弄。"说着他又转向云朵儿,交代道:"让笙儿陪你去里面做衣裳,我与赫连说说话。"

云朵儿本就被赫连戏弄的面红耳赤,如今有机会躲开,正是求之不得,忙点点头,跟着笙儿进里面去挑布匹。

等进到里面,云朵儿见抻头已经看到不到楼重岄了,忍不住拉着笙儿问道:"笙儿,你知道那位赫连公子是谁吗?怎么没听夫君提起过?看夫君和他的神情,他们两个人好像很是亲厚,我还从来没见夫君对一个人这般和气过呢!"

笙儿手里抓着一块布料,听到云朵儿的问话,脸上竟然流露出痴迷的神色,神往道:"夫人,你可听说过义海庄?"

"义海庄?那是什么?"云朵儿一脸迷茫道。

笙儿惊讶道:"夫人,你竟然不知义海庄!"

云朵儿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从小在山村长大,嫁给夫君以后第一次走出来。"

说起义海庄,笙儿似乎很感兴趣,她一把抓住云朵儿的手,兴奋道:"夫人,您不知道,这义海庄可是与天下阁齐名的存在啊!"

云朵儿不禁皱了皱眉头,茫然的问道:"天下阁又是什么?"

笙儿见云朵儿对这些江湖奇事竟一无所知,不禁热络的解释给她听。

原来,这义海庄和天下阁都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都拥有庞大而不可小觑的势力,只不过它们一个明,一个暗。义海庄总坛就设在璃都,受世人景仰。天下阁责神秘莫测,虽然无人知晓其所在,但其消息灵通,人脉发达,其每年更新的天下榜,备受各界人士推崇。

云朵儿听的玄乎其玄,好像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忍不住追问道:"什么是天下榜?"

笙儿神秘道:"这天下榜是一份人物名单,总共一百人,榜上的每个人都是受人瞩目的人才,不单单是江湖上,就连朝廷,对这天下榜上的人物都是求贤若渴,占据榜首的人,被称作麒麟公子,据说有经天纬地之才,当今圣上曾经巨额悬赏,招揽其入宫为官,但是这个麒麟公子却连面都没露,平常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也没人知道他长个什么样子,身在何方。"

云朵儿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物!"

笙儿见话题扯远了,不由忙道:"嗨,夫人,瞧我,说哪儿去了,这都是我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还是给您说说赫连公子吧!"

云朵儿忙点点头,一脸好奇。

"咱们这位赫连公子,也是天下榜上有名的人物,他正是义海庄的庄主,平时在野,游戏江湖,逍遥自在,不过他的父亲,却是当今朝廷的兵马大元帅赫连罡,统领云水国一半的兵权,与掌管另一半兵权的护国大将军隋化宇在朝中地位相当,不过听说两人是死对头。"

"姓隋?"云朵儿听着不由疑惑道:"跟给我弟弟看病的那位隋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笙儿不由笑了,解释道:"夫人真是聪慧,给咱们云少爷看病的隋靖堂隋先生,正是护国将军的儿子,他也是咱们公子的一位至交好友。"

云朵儿听着,心里不禁纳闷,这兵马大元帅和护国将军是对头,怎的两人的儿子却都是夫君的至交?她不禁好奇道:"那隋先生和这位赫连公子的关系岂不是……"

不等云朵儿猜测完,笙儿便打断她道:"不不,夫人,这事儿说起来也奇怪,虽然两人的父亲是死敌,但是他们两人却也是好友,不过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咱们公子的功劳。"

云朵儿心中讶异不已,这隋靖堂和赫连征都算是身世显赫的人了,却全都是夫君的生死之交,甚至还因为夫君成为朋友,再想到夫君与太子的交情,云朵儿整个人都有些懵了,那夫君到底是什么人呢?

笙儿见云朵儿不说话,以为她不爱听,忙道:"夫人,别多想了,我们还是选料子吧,你看这块错金的绢帛怎么样?"

云朵儿正发呆,听到笙儿的话不由回神,忙回道:"这块布料倒是极好的,只是颜色过于扎眼了些,还是挑些素淡的好。"

听了云朵儿的话,笙儿忙捡起旁边一块水粉色的道:"那这块呢?夫人肤色白皙,穿水粉色最娇美了!"

云朵儿瞧瞧,觉得颜色浅淡又不失生气,很满意,不由点点头,笑道:"这块不错!"

她话音刚落,便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听到她的话,笑道:"夫人好眼光,这可是咱们羽衣坊最时兴的颜色了,夫人想做什么,是外衫,还是修身长袍?"

"筝儿姐姐,你从宫里回来啦!"见到来人,笙儿忍不住惊喜的上前一步,拉住来人的手道。

云朵儿不禁望着来人,心中纳闷儿不已,这又是谁?怎么跟笙儿长的这么像?

第15章 太子来访


笙儿见云朵儿望来,忙介绍道:"夫人,这是我的孪生姐姐,以前也是在咱们楼府上的侍女,后来因为绣工卓绝,便入了羽衣坊,现在经常出入皇宫,为宫里的娘娘们做衣服。"

云朵儿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心头更加的震撼,楼府出来的一个侍女,都可以随意出入皇宫,那夫君的地位……她几乎不敢想。

笙儿不知道云朵儿的心思,继续得意道:"现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姐姐做衣服的,不过咱们公子和夫人的衣裳,那必须是姐姐亲手做才行。"

筝儿忍不住刮刮笙儿的鼻子,宠溺道:"就你懂得多,话也多,夫人在这儿,哪有你多嘴的份。"

笙儿忍不住撒娇道:"夫人性子好,不会跟我计较的,是不是,夫人?"

云朵儿微微一笑,忙道:"我是个木讷的人,不会说话,有笙儿跟我说说话,我挺欢喜的。"

筝儿闻言,不由也略略的打量了云朵儿一眼,微笑道:"之前公子派人去宫里通知我,说让我尽快回来给新夫人裁制衣裳,我当时还纳闷,跟在公子身边那么多年,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动过情,怎么可能突然娶了夫人呢!不过今天看到新夫人,我倒是明白了,公子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云朵儿不禁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姐姐!"见云朵儿害羞了,笙儿忍不住拉着筝儿的手,附在她耳边低语道:"若是由你来给夫人做衣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夫人还有事请你帮忙呢!"

筝儿不由疑惑的眨了眨眼,问道:"夫人有何事?但凡筝儿能做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云朵儿脸色更红了,想起早上出门前笙儿告诉她的点子,她心里就惴惴不安。

笙儿见云朵儿不好意思开口,忙替她道:"姐姐,夫人想让你帮她做一件睡袍,要暴露点的,你天天给宫里的娘娘们做衣裳,你懂的!"

"啊?"筝儿忍不住惊讶出声,不禁将目光投向云朵儿,满脸疑惑。

云朵儿臊的浑身都不自在,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嘘!"笙儿连忙示意筝儿小点声,又道:"姐姐你别乱猜,等我有时间跟你细说,你只管帮夫人做就是了!"

筝儿略一沉吟,问道:"那夫人可有选好的布料?"

云朵儿羞的头也不敢抬,将刚刚选出来的那块水粉色布料一送,紧张道:"就、就这块吧!"

筝儿将布料接过,看了看,胸有成竹道:"没问题,夫人请放心,包在我身上。"

笙儿高兴的点点头,附在筝儿耳边交代道:"为了公子的幸福,姐姐要用点心思啊!"

筝儿敲敲她的脑袋,不由瞪她一眼道:"就你鬼心思多!难怪公子不放心你出来做事!"

笙儿不由撇撇嘴,十分满足道:"我现在伺候夫人,可比你那些达官贵人好伺候多了。"

云朵儿瞧着笙儿和筝儿两姐妹斗嘴嬉闹,心情不由放松了些,她从小虽然也跟堂姐们生活在一处,却从未感受过姐妹之情,笙儿和筝儿的感情,让她好生羡慕。

见云朵儿没那么窘迫了,筝儿忙道:"夫人,再多选些料子做几件修身长袍吧,到时候做好了,我一并给您送过去。"

云朵儿点点头,明眸一转,有些不好意思道:"筝儿姑娘,我想问一下,男装的布料在什么地方?"

筝儿微微一愣,看见云朵儿娇羞的面庞,顿时明白过来,不禁笑道:"夫人是想亲自给公子做件衣服?"

心事被人猜中,云朵儿更加羞涩了,她腼腆的点点头道:"虽然我手艺不如筝儿姑娘,但是我还是想亲自给夫君做一件。"

筝儿忙道:"夫人过谦了,夫人为公子做衣服的心意,才是最珍贵的。随我来吧,男装在对面的衣料间,我带你们过去。"

云朵儿点点头,随着她一起去到对面的衣料间,去给楼重岄选做衣服的料子。

等云朵儿选好布料出来的时候,楼重岄也刚刚将赫连征送走,见她已经出来,不禁诧异道:"这么快就选好了?"

云朵儿点点头,下意识问道:"赫连公子走了吗?"

"嗯。"楼重岄应道:"赫连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不喜欢束缚,若不是他极重孝道,他母亲让他过来取衣服,他是断然不肯来这种地方的。"

云朵儿看着他,不禁低声道:"夫君的朋友,都跟夫君一样,是极厉害的人物呢!"

楼重岄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他扫了笙儿一眼,沉声问道:"笙儿跟你说了赫连的事?"

云朵儿怕楼重岄会怪罪笙儿,连忙道:"不不,是我问笙儿,她才不得不说的。"

楼重岄不禁笑了,摸摸她的秀发道:"我又没说要惩罚她,你那么维护她做什么?再说了,若要维护,你只管维护你的夫君我便是了。"

他本是玩笑话,逗云朵儿的,没想到云朵儿却一本正经道:"那是自然,夫君自然是要维护的!"

楼重岄不由被她逗笑了,正想回应,却忽见家丁匆匆跑进来,面色有些焦急道:"公子,太子到府上了,让您快些回去呢!"

楼重岄不由的面色一沉,沉声道:"太子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陪同?"

家丁忙回道:"是一个人,今日锦绣姑娘带着芷儿去太子府送点心,太子听说您回来了,便过来探望您。"

楼重岄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寒色,淡淡吩咐道:"知道了,回府吧!"

马车还没到门口,云朵儿透过车帘,远远的便瞧见楼府门前站着一位身穿玄色华服的男子,楼府的刘管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不知道说着什么。

她心下了然,这位玄色华服的男子,大约便是当今太子洛千夜了。

想起昨日与锦绣的冲突,她不禁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抓紧了楼重岄的手。

楼重岄看出她的慌乱,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不必担心,你若不想见太子,待会儿让笙儿陪你从侧门回府便是。"

云朵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马车在楼府的侧门停下,楼重岄扶着云朵儿下了车,交代笙儿道:"扶夫人从侧门回去。"

笙儿连忙上前来扶云朵儿,恭敬道:"是,公子。"

大门处,洛千夜的目光远远投来,楼重岄却毫不在意,他望着云朵儿踏入门内,忽然沉声唤道:"云朵儿!"

云朵儿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不解的望着他:"夫君?"

楼重岄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她,语气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信我吗?"

云朵儿整个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楼重岄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待她看到楼重岄隐隐期盼的眼神后,她忽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肯定点点头道:"当然,你是我夫君啊!"

楼重岄不禁淡然一笑,语气轻快道:"去吧!"

直到看着云朵儿在道路的尽头消失不见,他才大步朝太子洛千夜走去,迎面道:"太子怎么亲自来了,要见重岄,大可让人来传旨便是。"

洛千夜微微一笑,熟络的伸手勾住楼重岄的肩头,语气随意道:"本宫早就跟你说过,私下里不要这般拘谨,除了君臣,我们还是朋友。"

楼重岄不着痕迹的避开洛千夜的手,身形向后退开一步,微微躬身道:"话虽这么说,可太子毕竟是太子,圣人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重岄岂敢枉顾?"

洛千夜笑着摇头,无奈道:"好吧,随你。"说着他俊眉一挑,好奇道:"刚刚我好像看到一名女子从你的马车上下来,难不成是你的红粉知己?"

楼重岄淡淡回道:"回太子,是重岄的内人。"

"内人?"洛千夜不由的提高了音调,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道:"这可真是稀奇了,难不成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你楼重岄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楼重岄眸光微垂,淡然道:"太子还不知道吗?重岄以为锦绣去太子府上送糕点,会顺便将此事禀明太子。"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对于锦绣回太子府的目的,他心中肚名。

洛千夜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尴尬。

在洛千夜看来,楼重岄此人,太过聪明透彻,又对职位富贵不屑一顾,做人更是滴水不露,城府很深,就连他,也看不透,所以他不得不防。

尽管楼重岄一出现就帮他出谋划策,助他登上了太子之位,但是这样心思玲珑的人在身边,他总不敢太放心。若他一心帮他,自然皆大欢喜,可他若有二心,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会把从小养在身边的锦绣,送来楼府。

只是楼重岄看破却不说破,对锦绣敬重有余,却又不过分亲近,实在是个难以掌控的人物。

"哈哈,锦绣只是个歌舞伎,心思都在歌舞上,因还念着本宫的好,时常回来看看,公子可不要多想啊!"洛千夜打个哈哈掩饰道。

楼重岄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将话题略过道:"太子既然来了,不如去府上饮茶,前些日子锦绣从太子府带回来的碧螺春还没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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