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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庶女来袭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华笙 角色:华笙莲儿 作者“华笙”的热门新书《庶女来袭》火爆上线,是一本现代言情分类的小说。精彩片段如下:范世宁的表情到让华笙很欣慰,终于看到了个正常人,不像身边这位,听说自己能见鬼还不以为然。从茶楼出来后,华笙回头看了眼,"他会不会被灭口?""这个男人比我们想象中圆滑的很,怎么会轻易被灭口?"萧燕晨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的轻蔑。圆滑?"我不太懂。""他可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他有难处不假,被利用也不假。但同时他也在利用对方,利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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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生不一样啊:。。。。。。。。 她是剑修:一本平平无奇的凡人流修仙文 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留印 庶女来袭

第十章 撕不下来的符纸


范世宁的表情到让华笙很欣慰,终于看到了个正常人,不像身边这位,听说自己能见鬼还不以为然。

从茶楼出来后,华笙回头看了眼,"他会不会被灭口?"

"这个男人比我们想象中圆滑的很,怎么会轻易被灭口?"萧燕晨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的轻蔑。

圆滑?"我不太懂。"

"他可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他有难处不假,被利用也不假。但同时他也在利用对方,利用我们。说白一点,几天即便我们没有救他,他也不会如何,你不也看到了吗?"

华笙想到范世宁的身手,暗暗惊讶,真的一点都不低于萧燕晨呢!摸了摸脖子,庆幸幸好还在。

"我猜,范世宁迟迟没有动手,逗留镐京应该是在观望。他应该是想看看到底哪一方才是真正的凶手,然后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萧燕晨冷静的分析着,嘴角挂着冷笑。

华笙吃惊不已,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居然藏了这么深的心思!

吃惊之余更让她惊讶的还是萧燕晨,这男人的洞察能力真的好强!忽然很挫败,王府的侍卫都有这样惊人的分析能力,那燕王岂不是更逆天?

原来还想耍点小心思呢!现在看来,就自己的那点小伎俩只怕早就被燕王这只老狐狸看穿了吧!

"阿嚏"萧燕晨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把胡思乱想的华笙叫醒了。

"你感冒啦?"

萧燕晨摇头笑了,心里奇怪,最近好像总是被骂,谁又在背后非议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反省过后的华笙又好奇,觉得萧燕晨简直神了。

"我可没那么神,能看穿这么多。推论是依靠调查的真相做依据,梁家这事刚巧也是由我负责,所以知晓的自然详细些。"提到梁家,萧燕晨很是惋惜,又笑着对华笙说:"王爷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更何况这事情是针对整个燕王府,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华笙撇了撇嘴,小声的骂了句老狐狸。

这次萧燕晨听到了,苦笑:"主子似乎对王爷很有偏见?"

"我哪敢?"华笙黑着脸死不认账。

萧燕晨猜想,华笙一定还在因为新婚夜的事情有心结。瞧着气鼓鼓的华笙试着解释:"属下曾听爷说,新婚那夜确实是委屈了主子。本来是想用生病一事试探府中妾氏,是何人还在吃里扒外。却没想到六子管家自作主张,把主子也一起送去了佛堂。"

"反正他对傅家人偏见也不假,也不差试探我一个吧!"

萧燕晨轻咳了声没有否认,核实的消息是华笙是顶替傅家大小姐嫁过来冲喜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连二小姐也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行了,你还是别口口声声喊我主子了,你主子是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燕王殿下,可不是我。要不是我倒霉的见了鬼,觉得梁亿儿可怜,我才懒得管闲事,卷进这些是非中!"

听着华笙和他抱怨这么一堆,萧燕晨心里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很高兴,心情大好的跟上她,"听主子的意思,很想见见爷?"

华笙顿住脚步无语的望着他,又把火气压了回去。"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什么时候说要见燕王了,他最好一辈子想不起我才好呢!"

萧燕晨望着华笙不屑的样子苦笑,真不知道,当谎言拆穿的那天,华笙还能不能和他这样平等相处?

回到霜院,元冥已经坐在那等候多时了,瞧着萧燕晨心情不错的走进来,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笑着调侃道:"今天王爷和王妃相处的还算融洽?"

萧燕晨白了眼他,"还不错,至少收获颇丰。你那边调查的如何?"

"查了,听到范世宁的话之后,我就立即前往范家墓园开棺验尸,死因和范世宁所说并无差异,确实蹊跷。"元冥略微迟疑的看了眼萧燕晨。

萧燕晨面无表情扣着纽襻,听完后沉思了片刻,"可查出茶的来源?何人以我的名义送茶?"

"还没,事情过去了三年,有点棘手。"

萧燕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不管怎样,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一旦查到立即把人带回来,再找个聪明机灵的顶替那人试着联系幕后黑手,一定要把这个躲在背后通敌叛国,毒害恩师的祸害给老子找出来!"

"喏!"

另一边的华笙苦着张脸托着腮发呆,脑海中都是萧燕晨对他说的那番话。

她今天很受打击,长叹一声,心里说道:都是人精啊!就我最傻了!

"王妃……"梁氏不知何时来得,瞧着华笙发呆试探的喊了声。

华笙把范世宁的荷包从怀里逃出来递过去,带死不活的回道:"该带的话我都带到了,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赴约了。"

梁氏忐忑的点了点头,把荷包捏的变了形,看样子既紧张又期待。

瞧着梁氏的样子,想着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谎言,若不是今天跟着萧燕晨出来,只怕还在傻傻的相信燕王是她的仇人。莫名的她可恨,她求自己帮她,却用谎言欺骗自己利用自己,偏偏自己还傻不拉几的相信她可怜她!

唉!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想到这,一口气闷了已经凉透的茶水,决定早点解决了梁氏的事,自己也好解脱。

"我记得你曾说过,之所以离不开王府,是因为你的执念,还有你的魂魄被封印了?"

梁氏没想到华笙突然问这个,诚实的点了头。

华笙决定再去后院瞧瞧,站起身披上披风,寒着脸对梁氏说道"你先回去,我这就去后院看看那口枯井,到底有什么名堂。"

"王妃,您是不是哪里不说服?现在太晚了,不如明天……"梁氏担心的追上前。

"我没不舒服,只是觉得自己很傻。我怜悯你身世可怜好心帮你,可你却对我诸多隐瞒,谎话连篇。梁氏,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哪天再被你楚楚可怜的外表迷惑了,到时候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华笙侧头看了眼她,很失望。

"娘娘,我……"

"我今天见识到了你男人的可怕,也见识到了燕王府人的精明。我发现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你们都好厉害。我不想再在这其中越陷越深了,我曾答应你的事兑现了一部分,你和他很快就能见面。现在我就兑现另一部分,尽早还你自由。"华笙冷寒着脸凤眉微挑。

梁氏慌张的跪地,"王妃息怒,妾身也是怕娘娘不肯帮我才,并非有意欺骗……"

华笙不忍的回头看了眼,要是倔强的踏出门去。

迎着寒风的凉意脑袋清醒些了,又不断的反省,自己受到打击迁怒梁氏,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良心告诉她:梁氏冤死,自然会对人戒备,这似乎没有错!

可是自私的心却说:就算她没错,你更无辜,赶快处理了,该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道你还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华笙比较偏向自私的心,只得昧着良心了。

夕阳下,那口枯井就那样孤零零的戳在那。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走进了才发现井的周围隐约散发着寒气,这种寒气不是冬日的寒风所至。而是极阴的阴寒之气,和梁氏身上的气息很相似。

不仅如此,每往前靠近些,就能感觉到有阻力烂在前方。甚至还有丝丝电流从身上划过。开始还可以接受,越接近古井电流就越发的强烈了。

华笙在古井前方停住了脚步,诧异的揉搓着双手诧异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回事啊?"

"您是不是觉得也很难受?"梁氏忽然现身在阴凉处,关心的问。

华笙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梁氏也摇头,"妾身也不知道,之前被困被这股力量困着不能行动的时也很难受,慢慢地适应了才好一些。我总觉得古井的后面后什么,可每次想要一看究竟,就会被弹出很远,似乎那里藏了什么厉害的法宝。"

后面?

华笙除了感受到一些电流,其他还好,慢慢地凑近古井的后身,终于明白为什么梁氏的魂魄被困在这里了。原来困了梁氏三年之久的,就是一张已经变了颜色的符纸!

这个还不简单,撕下来不就行了。华笙笑了,凑过去伸手要撕掉贴在井身的符纸。

手刚伸过去,就感觉到有股力量从符纸上弹出,一下子把华笙弹飞了出去!

华笙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

第十一章 长了毛的手


华笙仿佛忘记了一切,从地上晕头转向的爬起来,顾不得疼,盯着古井百思不解。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人,怎么会被这种一张写着符咒的黄纸弹飞?难道这东西除了针对异类,也针对人?

"王妃!"梁氏想要靠近华笙,奈何华笙是在阳光下站着,她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干着急。

华笙攥着拳头只觉得手疼,低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长了红毛的手,吓得大叫了声!

那似乎不能叫手,反倒像某种动物的爪子……

她的大叫,引来了沿路找过来的莲儿,莲儿小跑过来,瞧着华笙身上都是尘土,紧张不已的上下检查:"小姐!您没事吧!摔倒哪没有?"

华笙吓得把手藏在袖口里,慌张的向后躲,却被莲儿拽住了,说什么也要看看手。

华笙固执说没事,慌张的往回走,什么都抛到脑后去了。

回到房间直接把莲儿关在了外面,紧张的脱下斗篷,检查自己的手。却惊讶的愣住了,白皙的手根本就没有什么红毛,只不过手掌血肉模糊,还占了很多沙土。

这,难道是眼花了?

外面的莲儿固执的敲着门,语气是哭腔,央求着华笙开门让她进去看看。

华笙松了口气,忍着手疼打开门,那双手就那样摆在莲儿面前,"帮我打点水吧,好疼。"

莲儿心疼的瞪了眼华笙,"都说了后院不干净,您怎么还是有事没事的往那跑啊?我先服侍您换衣服,在帮您处理手上的伤,前厅可还等着傅家人呢!"

华笙惊魂未定,任由莲儿摆弄,听到傅家人来了这才回魂,"派谁来的?"

"金城大人。"莲儿回了句。

傅老狐狸怎么拍了这个小狐狸来了?

金城,这人是华笙最恨的男人,没有之一。

因为之前在傅府,华笙变着法的逃跑,都是被这个男人抓回来的。甚至连最后钻狗洞,他还派个贪财的家丁摆了她一道。

可以说,金城是傅老头的心腹,他来燕王府指定没好事。

华笙苦恼不已,让莲儿去准备清水清理一下伤口,决定先晾着金城在客厅。

另外一边,梁氏担心华笙的伤,刚要穿墙离开古井附近,就察觉到有人靠近。

警惕的回头望向来人,发现是今天燕王指派保护华笙的燕侍卫。

她在萧燕晨的身上也察觉到了一丝和华笙身上相同的异样,怕萧燕晨也同华笙那般受伤,忍不住出言阻止道:"你还是别碰的好,会同王妃一般莫名受伤的。"

说完又摇头苦笑,"我居然忘了我是鬼,你听不到我说话。"

萧燕晨也是被华笙的叫声吸引而来的,若不是莲儿出现,他就过去了。

眼瞧着莲儿搀扶华笙离开,他才放心的走过来。

试着触碰了下那张符纸,发现手在靠近符纸的时候却是受到了一些阻力,但绝对不能把人弹开。

听到梁氏的自嘲,侧头看了眼她。

梁氏的苦笑僵在了脸上,转而错愕的望着萧燕晨,"你……"

"是,我看得见。"萧燕晨大方的笑了笑,走向梁氏,"刚刚是这东西把王妃弹出去的?"

梁氏诚实的点头。

萧燕晨又看了眼井后身的符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个我也接不下来,既然巧遇,不知方不方便问你几个问题?"

梁氏戒备的后退几步,"燕王害我被困王府,冤死井中,怎么会好心来帮我?"

"你错了,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保护王妃。"萧燕晨淡淡的扫了眼冷漠的梁氏,纠正了句,"据我所知,当年你入府却是别有居心,只不过你的计划并没有得逞就被识破了,与其说你是被逼自杀,我觉得畏罪自杀更为贴切。"

"你威胁我!"梁氏秀美的脸上浮现出阴寒的之意,敌视的盯着萧燕晨。

"算不得威胁,我只是想说其实我们两方都是玉和蚌,真正受益的是操控整件事的黄雀和渔翁。我想这符纸就是当年害死你的人贴上的,为的就是把你困在这里,利用你在掀阴谋,陷害燕王。范世宁的事情让王爷很是震怒,你已经是死人了,应该不想关心你的他也同你一样被害吧!"

"如果你敢对世宁不利,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让燕王府消停!"梁氏的头发无风自起,空洞的黑眸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幽光。

萧燕晨笑了,淡定走进凉亭坐在石凳上,毫不畏惧的望着即将发狂的梁氏,"似乎不是我对他不利,而是另有其人。你可以不相信我,却可以去问当时在场的王妃,我想她会愿意告诉你,到底范世宁经历了什么?"

"可恶,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梁氏愤怒攥着拳头,咬着银牙,不过很快就理智了下来,盯着萧燕晨,"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燕晨笑了,"没什么,只是来告诉你一些当年的真相,我们得到的消息说你是细作,我只想问问姑娘,知道你是安排在王府做内应的还有谁?如果你还这样为虎作伥下去,下一个遇害的只怕就是你最在乎的人了。"

另一边华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假作若无其事的来到客厅,瞧了眼站在下首的男人很没好气的问:"你来做什么?"

金城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信封交给莲儿,"送信!"

"信?"华笙从莲儿手中接过那封信,迟疑的看了眼信封的字迹,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

展信细看后,气愤的把信纸团成团,站起身在地上狠踩,"这什么意思?威胁?"

又是这种老套路,拿最在乎的人要挟。

自古以来,不是二房受宠,大房受气,就是反之。华笙经历的就是后者,不然也不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来燕王府当冲喜的了。

她在傅府那段日子可没少受气,更亲眼看到正房欺负二房,越是反抗就越被打压。从华笙进入傅府,傅二小姐的娘真的对她不错,为了那点袒护之情她也没少替二房出头,更没少受皮肉之苦。

这个姓傅的还真会捏她的七寸,知道她最在意什么。

"只是团聚,主子听说,王妃很受王爷宠爱,如果能同王爷一起回去,那就更好了。二夫人也很想念二小姐,主子明日会设家宴恭候燕王妃大驾!"金城如实的传话,笑着抱拳拜别。

"来人,送客!"华笙铁青着脸,咬着银牙盯着金城离开静园,手紧紧地抓着桌旁的茶杯,被烫红了都没有知觉了。

莲儿从旁吓得脸色煞白,胆怯的喊了声:"小,小姐!"

华笙咬着银牙,忍着火气挤出了句:"你别跟着,我想一个人待会!"

回到卧房,华笙强压着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把房间里的摆设能咋的都砸了。

什么团圆,都是放屁!分明就是见她没被燕王弄死,还有利用价值。说得好听是回去团聚,说得难听就是拿二房李氏威胁她!让她对燕王府不利。

"王八蛋!除了威胁就没有别的花样吗?"华笙气的直哆嗦。

以前小说和电视剧的时候,只觉得那些被欺负的无能,又或者是别人的事情,所以不觉得如何激动可恨。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这种感觉多无助,真想弄死傅家那一家不要脸的!

苦恼的抓着头发,指甲陷入手心中,扎入了受伤的伤口处也咬牙挺着。

她不想回去,可是一想到那个对她很好又无辜的李氏,她就狠不下那份心。

怎么办?

回去就会被当成棋子利用,不回去李氏只怕会遭殃,那好歹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都不能见死不救!

"咚咚咚!"有人敲门,萧燕晨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主子,是我!"

华笙惊醒的睁开眼睛,来得正好,或许可以这样做!

"进来!"

和梁氏谈过之后,萧燕晨就来到了静园,路上正好瞧见傅府的人离开,更看到莲儿脸色煞白的守在卧房门口。

听着房间里稀里哗啦的动静,心生困惑,既然她不是傅府的人可以不必这样矛盾,为什么还被气成这样?

直到房间里平静下来,萧燕晨才上前敲门。

推门而入,还不等开口,就听华笙带死不活的说:"想知道原因,你可以去看那封信。记得帮我给燕王带句话。"

她本来是想,脱离了傅府,别招惹她她就当那边的人是空气,尽量不去招惹。偏偏傅裕那个老东西不识好歹,这可怨不得她了。

萧燕晨捡起地上被踩扁的纸团,绽开看了眼,笑着"什么话?"

"你问他有没有兴趣除掉傅家这个障碍?"

"王妃是想和爷联手,对付自己的父亲?"

"他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他女儿,算不上大逆不道。"华笙不以为然。

"我会转达的,不过,属下建议,王妃不如回去吃个团圆饭。"

华笙怒视萧燕晨,很不满的问:"为什么?"

萧燕晨淡然微笑,"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十二章 有情人的厮杀


华笙冷静下来,很认真的思考着萧燕晨的话,认同的点了头。

这傅老头一面将她送进了燕王府做卧底,一面还攀着另外一条富贵路,变着法的讨好着,用自己挖燕王府的墙角。

这样卑鄙无耻,脚踏两条船的人,让他在永夜帝国的高层留存,简直就是祸害。

想来,自己这也是为了这个国家除害,是利人利己大好事呢!

燕晨说的更没错没错,总要知道傅老头的葫芦买什么药,摸清了他的另一家高枝是谁,掐了他的后援,对付起来实在棘手呢!

恩,回去探探虚实,就算没有收获,至少可以做个幌子,让燕王的人去查查也是好的。

没错,就给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傅家不灭,只怕她也别想消停了。

"回就回,可是,傅家的人说了,希望燕王能和我一起回去,你主子的病好了没?能陪我回去吗?"华笙瞥了眼萧燕晨,无意的问了句。

虽是无意却是有心,她总觉得这燕王的病,好像不是外人想的那般邪乎。

那日虽然没见到面,可说了半天,除了偶尔听到燕王咳了几声外,说话聊天都和常人没什么两样,现在想来,越来越不觉得那是个种病入膏肓的病秧子。

萧燕晨看着困惑的华笙,心里在笑面上摇头,"爷的病情暂时稳定了,只是身体方面长期受病痛折磨,恢复的很慢,只怕又要委屈王妃独自回娘家了。"

这话在华笙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多失望,耸了耸,"无所谓,这样我也自在。他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两不相干,各干各的挺不错。"

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这也叫结婚?连男人的脸都没见过?哪个傻帽乱嚼舌根子说她受宠的?这特么也叫受宠?

甩开不痛快,期待的望着萧燕晨,"那明天你会陪我一起回去?"

萧燕晨又摇头,"属下明天另有安排,不过主子放心,会有另一个人随行保护您的安全,这次绝不会再生枝节。"

笑话,他怎么可能再跟着?上次是猜到有人会捣乱,去凑个热闹。这次若是去了被认出来,那还得了?

"哦"莫名的失落,恹恹的应了声,又一想,无所谓,反正燕王一定不会派个怂包跟着。既然是高手,探听消息谁去还不一样?

萧燕晨把华笙的失落看在眼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原来他做人居然这样失败,做王爷倒不如侍卫得人心。

华笙觉得没什么事了,以为萧燕晨会离开,却不明白他还戳在屋里做啥?

"还有事?"

"三更的约定,主子可是忘了?"萧燕晨看得出华笙是被气昏头了,好心的提醒了句。

"对啊!我怎么把梁氏和范世宁的事给忘了?"华笙恍然的拍了下大腿,痛的冷汗直冒,挣挣着手掌,忍着疼吹冷风。

这才注意到,擦破皮的手掌已经破的血肉模糊了。

欲哭无泪的瞧着自己可怜的手掌,终于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就是指这个!

萧燕晨看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掌,隐忍下那份心疼淡淡的说:"我去叫莲儿进来给你上药包扎,三更时分记得换上莲儿准备的衣服,到时我会接您一起去后院。"

"哦,好。"华笙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上,脑海中还是不停地闪着手长出红毛的样子,回答的心不在焉。

莲儿进来的时候,华笙就察觉到了一阵阴风而至。

抬头看去,发觉莲儿愣怔了一下,随即少女的天真脸变得很是阴郁。

"你怎么又上莲儿的身了?"

梁氏端着脸盆走过来,一边给华笙清理伤口一边回道:"您放心,只要我不吸取莲儿姑娘的阳气,莲儿姑娘也只是困乏而已,不会有任何的不妥。"

"那就好,这小丫头可没得罪任何人,你坑我就算了,可别坑我身边的人。"莲儿是除了李氏,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想因为她牵连无辜。

在瞧着梁氏,华笙自我反省了下,还是觉得道个歉,"喂,你别生气啊!"

"恩?"

华笙看了眼梁氏,支支吾吾的说:"我,那会不是抽风来着,对你发脾气吗?现在想来其实你也没有错,毕竟是冤死的,小心提防总没有有错。"

梁氏感激的望着华笙,释然的笑了跪地叩谢,"谢娘娘谅解。"

"不是,你怎么又跪了?我是活人,被你这样跪我,我会会折寿的。"华笙下意识的去扶梁氏,又忘了手上的上了,疼的吸凉气对着手掌吹了又吹。

梁氏蹲在一侧,用冰凉的手护在了华笙的手掌上。

华笙怕疼,吓得往回缩,却被梁氏拽住了,她很友善的对华笙笑了笑,"您信我一次,我不会害您的。"

华笙不明白梁氏要做什么,被抓着也不敢乱动,怯生生的望着她。只见梁氏闭上眼睛,冰凉的手不知怎么回事,在接触到她的手心后,那种火烧火燎的痛居然慢慢地麻木了。

到最后,血肉模糊的伤口居然完全好了,就像没受伤那般。

华笙觉得神奇,好奇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梁氏笑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如果您想自我疗伤减轻疼痛,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我可没这个天赋。"华笙呵呵的笑了,歪着头瞧着梁氏,略微担忧的说:"你这样,是为了晚上去见范世宁?"

梁氏诚实的点头,"是,毕竟阿宁是人,轻易看不到我,我想这样子,说话什么的都很方便。"

其实这是萧燕晨的意思,一则为了试探范世宁,二则也确实为了刚才说的那般,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华笙和萧燕晨这般妖孽,有双能见鬼的眼睛。

三更十分,华笙很不情愿的换上了梁氏找来的丫头服侍。

从里间走出来,刚好萧燕晨从外面进来,看到华笙这身打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被惊艳到了。

他发现,华笙不管穿什么都很有特色,可能是和她那张可人的容貌有关系。穿着王妃的服侍,温婉大方。如今换了丫头的衣服,却是小家碧玉的姿态。

他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很少有像华笙这样,美得清新自然的。

他这边欣赏着,华笙却很不高兴。甚至在郁闷,如今这身行头本是为了逃跑准备的,却被萧燕晨看得清楚,逃跑的计策又得换了……

"谁得罪了主子?让您这样生气?"

"生气?有吗?"华笙故意反驳,紧了紧衣服,虽然穿的还算厚实,不过下人的衣服还真是薄的可怜,难怪莲儿上次冻成那样?"我不过是觉得待遇不公平,上层的人穿的那般暖和,吃的又好,可是府中的侍卫和丫头却穿的这样单薄,真是难为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属下会转达主子的意思给爷,也替大伙谢过主子的体恤。"萧燕晨深知华笙不是在别扭这个,但还是顺着说了。

扫了眼附身在莲儿身上的梁氏,明知故问:"不过,主子带个丫头跟着,是不是不太好?"

"莲儿被梁氏附身了,一会看情况再说。"华笙并不知情,紧张的瞄了眼梁氏,小声介绍道。

萧燕晨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偷着笑,发现华笙越来越好玩了,傻傻的信任她认为是朋友的人。元冥有句话说得对,只要华笙在王府,就不愁冷清了。

只是,他更清楚,真若是到了那天,这份快乐还是会终止,到那时只怕他也不得不放手了。

走这一路,华笙都在提心吊胆的东张西望,生怕有外人看到。

"主子放心,属下既然安排了自然会安排妥当,今晚的事除了爷不会有人知道的。"

华笙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瞥了眼萧燕晨,心道:这小子对他主子真是够忠诚的。

埋怨的瞪了眼萧燕晨,暗暗郁闷应不应该友尽?

萧燕晨莫名的委屈,忽然发现好人真难做,女人更难懂。

他们前脚刚到后院,后脚就有人翻墙而入了。

吓得华笙立即躲去萧燕晨身后,探头瞄了眼那个渐渐走进的身影。

梁氏看到范世宁,先是兴奋地跑了过去,可是还没等靠近,就停住了脚步,连连后退。

冷寒着脸盯着范世宁,一脸的戒备,"你是谁?"

恩?华笙和萧燕晨互看了眼彼此,困惑不已。

范世宁愣了下,皱着眉头打量着附身在莲儿身上的梁氏,手中的宝剑滑落在地,欣喜地往前走了一步,"亿儿!你,你是亿儿!"

范世宁步步紧逼的走向梁氏,欣喜地拍着胸口,取出那个荷包,"是我啊,我找了你三年!我是阿宁!"

"你胡说,我的阿宁是活人,你不是。说!你附身在阿宁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目的?"说着梁氏双眼通红,头发无风自起,腥红的指甲在黑夜异常醒目,张牙舞爪的朝着范世宁冲了过去。

瞧着梁氏疯魔的攻击范世宁,而范世宁却只守不攻的态度,华笙懵了!

不应该是有情人互相倾诉思念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华笙下意识的扯了扯萧燕晨的衣服,"这什么情况?"

第十三章 行尸范世宁


萧燕晨死死地拽着她胳膊,冷静的观望着眼前一对有情人的厮杀,"不如先看看。"

"看看?再看,范世宁就死了!你没看到梁氏发疯啦?"华笙还是第一次见到鬼疯魔了之后的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大声喊道:"范世宁你个白痴,你倒是还手啊?让你来是为了把话说清楚的,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别过去,他死不了!"萧燕晨拽回华笙,耐心的对她解释道:"冷静点,您看他的步伐!"

步伐?"步伐怎么了?再逼下去,就真死啦!"

萧燕晨对于华笙这种关心则乱很无奈,耐心的解释给她听:"他不会的,你不觉得他的步伐虽然一味后退却没有凌乱吗?再想想他们交手也有是几十个回合了,梁氏是鬼,以鬼魅的速度,范世宁身上居然没有一点伤,你难道不奇怪吗?"

华笙本来不懂,听着萧燕晨的细细分析之后,突然觉得好有道理,不解的望向萧燕晨:"我记得,他的功夫好像没你高吧!"

华笙清楚地记得,被范世宁劫杀的那次,萧燕晨还打伤了范世宁。白天的时候,萧燕晨也为了保护她,差点伤了范世宁,怎么就这么会不见,这家伙就要上天了?

"难道,鬼其实也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可怕?"华笙瞧着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梁氏,嘴上这样说,可是身体还是诚实的打了个抖。

这似乎是对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对于这个身体的感知华笙一向很信任,诧异地问萧燕晨:"为什么?"

萧燕晨目光寸步不离的盯着一人一鬼,眉头紧缩的不解摇头,他也觉得上次不是范世宁故意隐瞒功夫,可是短短的半天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

沉思许久,萧燕晨忽然想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暮然明白了问题出在哪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梁氏对范世宁不依不饶的原因。"他喃喃道。

华笙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听到萧燕晨这样说立即询问:"啥原因?"

"还记得范世宁出现时,附身在莲儿身上的梁氏跑过去了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

"还不明白?我们当时并没有介绍莲儿的身份!"萧燕晨盯着以守为攻的范世宁,眼底渐渐冷了下来。

华笙认真回忆着刚刚两人相认的细节,当时却是没有相互介绍。梁氏是看到范世宁之后,兴奋地跑过去的。然后就忽然变脸,再然后,范世宁就很高兴的喊着梁氏的名字……

诶?喊名字!

震惊的望着萧燕晨,"他,他该不会?"

"不会什么?"萧燕晨有些期待的问。

"不会和我一样,也是有鬼眼的人吧!"

这个回答让萧燕晨很无语,他发现华笙聪明的时候真的很聪明,糊涂的时候也真气人。苦笑不已摇头道:"他不是鬼眼也不是通灵,你还不懂吗?他只怕已经不是活人了!"

啊哈?

华笙不否认自己很笨,可是范世宁这事她是真的连想都没敢往那想过。

"可他白天和我们一起喝茶,还在大太阳底下截杀我,不是说鬼都怕光吗?你看那梁氏,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说范世宁死了,死了怎么可能,可能……"华笙觉得她的世界观出了问题,不对,不是她的,是萧燕晨的。

望着萧燕晨,发现他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相反很淡然的望着远处的两个人。他淡漠的眼神带着失望和惋惜,对华笙说:"主子,听说过行尸吗?这世上有一种专门炼尸的高人,能把死人的尸体炼成会走能动的尸体,更甚至,能把死者的魂魄封印在尸身里,从而像人一般留存世间,不畏阳光自由行走。只是,白天的行尸力量会因为阳光的而消减,夜晚却是他们的天下。"

华笙认真地听着,回忆着自己以前看僵尸电影的时候,那些赶尸人带着尸体赶路的事,貌似就和萧燕晨说的差不多了。

难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活生生的人,真的不是人,是行尸?所以,梁氏看到范世宁,一眼就看出范世宁不是活人,才认为范世宁被人害死了!

华笙眨着眼睛,瞧着他们没完没了,这样打到明天估计也不会有结果吧!

"你,有办法把他们分开吗?"

萧燕晨迟疑的点头,让华笙退到一边,拔出长剑猛地会出一道剑气,就这样朝着那边的两个人飞去。

察觉到危险,梁氏似乎还有良知,为了保护莲儿的肉身,飞身向后跃,远离了剑气。

范世宁也察觉到了剑气,虽然也及时避开了,但还是慢了一步,气刃割破了胸前的衣服,血慢慢地侵透衣服,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目光依旧锁定在不远处的梁氏身上,欲言又止。

萧燕晨把嘴角溢出来的血迹用力抹去,强忍着压下去涌来的气血。

华笙像做错事的孩子自责的望着他,关心的问:"你还好吧!"

萧燕晨不在意的摇头,平稳了一**内翻腾汹涌的气息,缓步走上前对梁氏说道:"别怀疑他的身份,他就是你的范世宁。只不过他已经死了,并不是被妖魔附身。"

梁氏不相信的望着范世宁,脱离了莲儿的身体,飘到范世宁的面前,不相信的摇着头。

人轻易是看不见鬼的,但范世宁却清楚地把手放在了梁氏的脸颊上,手非但没有穿过梁氏的身体,还轻易地把梁氏拥进了怀里。

他拥抱着痛哭失声的梁氏,望向萧燕晨和华笙,感激的笑了。

萧燕晨使了个眼色给华笙,华笙自然明白做电灯泡不道德,赶紧跑去扶起莲儿吃力的背上她,跟着萧燕晨快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华笙还是很在意萧燕晨的情况,"你真的没事吗?"

"你看像有事?"萧燕晨没事人的笑了笑,瞧着华笙吃力的背着莲儿往前走,"要不,你放下她,我们搀扶着她回去吧!堂堂的燕王妃背着个下人,被人看到不太好。"

华笙坚持不放手,努着嘴气道:"下人就不是人吗?我把她坑的不善乎,估计明天她连床都爬不起来了,就背这么会又不会累死。"

萧燕晨无奈的笑了,"你真奇怪,别人家的大小姐都是为了形象,都是高高在上。到你这反倒关心侍女,就差当妹妹疼了。"

华笙侧头望着萧燕晨很久,憋在心里的话无从述说很像告诉他,可是一想到萧燕晨是燕王的贴身侍卫,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觉得人应该分三六九等。都是父母养大的,难道就要因为身份的贵贱,就要被否定了?"华笙的脑海中闪过在傅府的日子,那里对她来说真的是人间地狱。就因为她顶了个庶出的身份,就因为李氏是妾,就受尽了大房的气,甚至连大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也给他们脸色看,真的很讨厌。

华笙又说,"就拿燕王说,他身份地位够高吧!结果又有多好?还不是被人变着法的口屎盆子背黑锅?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累。"

萧燕晨也赞同的回了句:"恩,我也觉得挺累的。"

这是真话,真的挺累,如果可以他很想做个闲散王爷,不问朝政活得逍遥自在。可他生不逢时,赶在了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只能用人的骸骨垒建长城,和他的地位。

可是他在前方保家卫国,这个国家的人朝臣却变着法的扯后腿,想想都心寒。

三年了,看来,他真的有必要进宫一趟,好好地和那个帝位上的男人谈谈了。

华笙把莲儿送回房间,就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不过瞧着萧燕晨脸上疲惫和虚弱,还是坚持爬起来去给他弄点热水喝喝,最起码会舒服些。

当她端着热茶回到静园时,正好看到范世宁带着梁氏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们一进屋就双双跪在了华笙面前,吓得华笙躲去了萧燕晨身后,"你们这是干嘛?"

范世宁率先开口,"王妃,先前范某多有得罪,王妃非但没有怪罪,还鼎力相助我们相认,大恩不言谢。"

华笙惊讶的斜了眼梁氏,却见梁氏低头不敢直视她,也就都明白是她把自己供出去的。

一个鬼她都头大了,如今又来一个,她可不敢再得罪,赶紧摆手说不在意。

不过他们并没有起来,而是又给萧燕晨磕头,范世宁起来望着萧燕晨,犹豫的开口道:"燕大哥怎么知晓我已经死了?"

"两次交手都是白天,我想你是怕力量消耗过多无法自由行动。而晚上你却异于常人,和失控的梁姑娘打的不相上下。而且梁姑娘话也提醒了我,所以我大胆猜测,你已经死去多时了。"

萧燕晨分析的头头是道,再加上之前萧燕晨为了化解误会,挥出那一剑帮他解围,范世宁真的是打心里钦佩不已。友善的望着萧燕晨,一改白天的敌视,"多谢燕大哥不计前嫌,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这一次,我绝不隐瞒。我和亿儿还愿意全力相助,只为了死去的亲人得以瞑目,为我二人能够沉冤昭雪。"

萧燕晨笑了笑,"很好,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和你接头的人是谁?"

第十四章 回门


一大早,燕王府门前就铜锣开道,燕王妃要回娘家了。

坐在马上的华笙哈欠连天,还顶了对熊猫眼。

这不能怪她,谁让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害得她失眠了呢?

尤其是手突然长毛的一幕,太诡异了,就连睡着了都会做噩梦。

梦里的她梦见自己变成全身红毛怪物,还被人追杀。虽然那人的脸模糊不清,却清楚地记得梦里的人骂她是妖孽,要收了她。

华笙吓得大叫,"我不是妖怪!"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亮了。

她眨着眼睛,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刚好,伺候梳洗的侍女刚推门进来,见她醒了,直接拽起来梳妆打扮。

"主子,六子总管在外面等候半天了,让奴婢传话说王爷要见您。"

华笙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醒了。

冷落她近半月多的男人,今天居然心血来潮想要见她,今个吹得什么风啊?

刚一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咳嗽声,听到华笙的脚步声想起,咳嗽声收敛了很多,低声又闷咳。

华笙本来以为,燕王那时好时坏的病情是糊弄她和那些外人装出来的。这次房间的药味加重,再加上里面那气息不稳的咳嗽声,她终于相信了,燕王的身体是真的很差劲。就算傅老头和那些人不算计他,估计也活不长了。

她掀起裙摆依礼要下跪,却听燕王的语气沙哑,还夹带着淡淡的斥责:"我说过,你是本王的正妃,不必了跪我。咳咳。"

病秧子虽然生着病,可气势却一点都没有减弱分毫,还是这么强势。

瞧着屏风后那虚弱的身影,"谢王爷,其实王爷大可以叫六子总管传话的,您身体欠安,应该多休息。"

"还死不了。"萧燕晨笑了笑,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坐起身望着华笙,"燕晨已经和本王转达了王妃的想法,本王也正有此意。本王想知道王妃有何计划?"

正有此意?呵呵,幸好她不是傅府的人,不然恐怕早被这男人算计了。

"额,我没有计划,只想着回去先会会傅大人,探探口风,顺便找找对他不利的证据。"华笙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主子,依旧毕恭毕敬的站着,"当然,华笙可以向王爷保证,绝不对做对不起燕王府,对王爷不利的事。一切形式全听王爷安排。"

萧燕晨忽然发现,隔着一道屏风,一个身份,他和华笙之间连对话都变得这样苍白,疏远,在他眼前的华笙就像王府的那些下人,对他只有恭敬。

有些挫败的暗暗叹气,发现自己做人挺失败的。

"既然回去和家人团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那些探听消息的事情自会有他人去查,不必王妃亲自冒险。"说到这,萧燕晨稍微有些气喘,又咳两声,"去吧,马车已经备好,万事不要强来,如遇危险会有人暗中接应你的。"

华笙糊涂的应了声,浑浑噩噩的离开燕王的卧房,抓着脑袋走出来,一脸茫然。

为什么,今天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出来的时候她拽着六子去一旁询问,"燕王没事吧?"

六子心里叹气嘴上却按照上面交代的圆谎,乐呵呵的说:"主子放心,爷这是旧疾复发的老毛病了。"

"哦"

可是,坐在车上的华笙反复琢磨着,难道燕王旧疾复发,发烧烧坏脑子了?

不对,言语之间还是很精明的,不像啊!

还是说燕晨说了什么,让他产生了什么误会,所以抽风的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个王妃来?

恩,这个到很接近真相。他是燕王的忠仆,可不是她华笙的死党。

看来以后在燕晨面前说话的时候,还是过过脑子,不能口不择言了。

华笙莫名的失落,挑起帘子看向外面。

脑子里乱乱的,就连看外面也觉得街道鱼龙混杂,没什么好看的。

刚要缩回车子,无意间扫了眼跟在车旁的侍卫,盯着他吃惊的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质问"你,你怎么跟来了?"

虽然易了容,可华笙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范世宁。

回想着燕王出来前说得那番话,"你就是燕王说的那个人?"

范世宁换了张大众脸,不过那双黑眸还是很与众不同,是灰褐色的。他先是惊讶,随即摇头,"不是,我是王爷派来暗中保护王妃的,办事的似乎另有其人。"

"保护我?"华笙干笑了下,重新坐会车子里,心的话:搞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他要保护的对象了?连曾经的敌人都请动了……

胡思乱想了一路,到最后一个问题也没想通。偏偏莲儿又被梁氏折腾的发高烧,来的人又不熟,无聊的最后打起了瞌睡。

也没多一会,就听到小侍女喊了她,"主子,咱们到了。"

华笙紧了紧皮裘,下车瞧了眼守在门口的一干人,阵仗好大。

华笙走下车,也不理会那边要热情迎上来的傅大人和大房的夫人周氏。而是直接来到冻得脸色苍白,身上衣服单薄的二房李氏面前。

脱下皮裘给陈氏,"娘,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就穿这么点?"

李氏想要脱下来,却被华笙阻止了,无奈之下只能温和的笑道:"没有,可能是等的时间久了,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去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华笙细看了眼李氏脖子上的瘀痕,恨得磨牙,却不得不隐忍火气,牵着李氏的手,懒理那些虚伪的面孔先一步走了进去。

可是进门的时候,华笙的身体突然很不舒服的顿住了脚步,仰头望了眼大门上方的八卦镜,说不出话那是种什么感觉,很奇怪。

李氏询问怎么了,华笙淡笑摇头,压下了那种不舒服,迈步走了进去。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傅大人和傅夫人脸色很难看的跟在后面,若不是华笙今日的身份今非昔比,刻薄的周氏真想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还和傅裕抱怨,说什么华笙的燕王妃是他们女儿的,华笙不过是替嫁,应该还给他们的女儿。

他们说的是很小声,华笙却听得清清楚楚。

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周氏冷笑道:"既然大娘这样想要,我现在就以让位给姐姐,只是,我怕傅府会因此倒霉。"

"你什么意思?"周氏不服不忿的瞪过去,完全不理会傅裕的眼色。

"呵呵,难道您忘了,这是皇帝赐婚,欺君之罪,就算燕王不计较,只怕皇上那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您若不怕把我爹的前程毁了,我是无所谓。"

周氏顿时傻在原地,无话反驳了。

这顿家宴大家各怀鬼胎的吃着,吃的都不是很高兴。傅裕尽量和华笙示好主动套近乎,华笙兴趣恹恹很是敷衍,弄得傅裕很不痛快。

他不痛快可华笙痛快,为此还特意多吃了几口。

直到家宴散了,华笙也懒得理会那些主动示好的傅裕小老婆们,还有那些曾经给华笙白眼的所谓妹妹们。

说到这,还要说说傅裕,他取了一堆小老婆给他生儿子,偏偏生了七八个女儿,没一个带把的。

华笙不由得冷笑,一定是坏事做太多了,活该断子绝孙!

带着李氏回到花香小筑,一路上和李氏有说有笑的,说着在燕王府的好玩事。

但李氏看得出,燕王没有来,华笙在燕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拉着华笙坐下来,端着点心走过来,担心的说道:"那燕王听说很不好惹,你有没有受委屈啊?"

"还好,燕王府的人对我还不错,不像这里的人表里不一。"华笙一边欢快的吃着李氏特意给她准备桂花糕一边回答。

李氏缓缓地坐在了华笙的对面,拉着华笙的手歉意的说:"傻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受他们要挟而回来的。你和悦笙好好地活着,我才高兴。"

李氏从华笙被带回傅府的那天就一眼认出,华笙不是她的女儿了。但善良的她并没有当面戳穿,只是时候询问了华笙的身份。得知华笙孤苦无依无家可归,也就认了这个女儿。

只是没想到,认了华笙也没给她带来什么好运,反而受尽了傅府人的白眼。

好在华笙乐观坚强,把所有的麻烦都没放在心上,还为了她不止一次的反抗大房的打压。

"娘对不起你,得知你被老爷替嫁,送上花轿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不过又一想,也好,总比留在这里受人白眼要好。"

"您放心,我在那边吃喝用的都比这边好多了,燕王也没有亏待我。"华笙对于这个软弱又多愁善感的李氏很无奈,拉着李氏的手笑着安慰道:"而且,用不了多久我会带您开这个鬼地方,绝不让您再留在这里受气。"

这时,一团纸团被人从外面弹了进来,正好落在华笙的脚边。

华笙捡起纸团,打开细细看了眼,小心的收起来看向外面。

李氏很紧张,以为有人要害华笙,担心不已。

华笙还不等安慰李氏,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侧头看去傅府的王总管已经站在门口了。

王总管笑的很是虚伪,和他主子一样讨厌,"小的给王妃请安,老爷请王妃移驾书房有事相商。"

来得真快,就会会你,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第十五章 布局


跟着王总管来带书房,华笙大方的走进去。

傅裕站在书案后面,提着笔写着什么,在看到华笙进来后,随意的找了本书遮在了纸上。

华笙猜测,八成又是要参那个正直的官员,又或者联合弹奏那个倒霉蛋吧!

"笙儿来了,来人啊!给王妃上茶?"傅裕摆出一副慈父的嘴脸,而这种慈祥的面孔曾经只属于大房和其他的子女,却绝对不属于她,还有曾经的悦笙。

"不必了,我不渴。"华笙喊住了进来的人,淡笑着望向傅裕,"爹,其实您犯不着因着燕王妃的名头,对我如此转变,我习惯了被你呼来喝去,这样让我很不习惯。不如有话直说?"

傅裕对于华笙的印象还一直是那个怯懦不敢言语的小丫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居然敢违背他的安排,自作主张的逃婚。

幸好,老天没有给她那么多好运,还是让她失败被抓回来了。

只是,醒来后这丫头的主意更正了,骨头也比以前硬多了。尤其是直视人的目光透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劲,有时候连他都畏惧几分。

"也好,那为父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在燕王府这样受宠,可知道燕王最近和朝廷的那个官员互相勾结?那燕王的病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越来越严重了?"

勾结?怕是又想故技重施,又想给谁扣黑锅吧!

"如果您想问这些,我想我知道的还不如您知道得多。那燕王自从三年前病倒后,就断绝了和任何朝臣的来往了。唯一的两个合得来的忘年交,不是已经被爹暗中出掉了么?这三年他带死不活,您觉得还有那个不怕死的敢和他来往?"

梁氏说,给她赎身的人不是傅裕。但范世宁却说,给他送消息的人是从傅府出来的。就凭傅裕给范世宁传话,就能说明这老东西肯定也在事情扮演了个重要的角色。

果然,傅裕听了之后,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哆嗦着手指着华笙,"你,你个吃篱笆外的逆女,就这么被那个病秧子收买了?"

他没否认?看来诈一下还是有收获的。

"爹,你这话说的不对,把我送出去的貌似是您!当初我不想嫁,您为了大姐的幸福给我下药,逼着我嫁。我如今回门和您说实话,您又不信我,那您又何必费尽心思把我弄回来?"面对傅裕,华笙回答的很坦然,而且她说也确实实话。

那边的傅裕抽搐着嘴角,拳头紧紧地攥起,怒视华笙,"你……"

"不过……"瞧着傅裕被气得差不过了,华笙又转了话头。

"不过什么?"听出了华笙的话外有话,立即收敛了火气。

"不过,昨日燕王府来了个神秘的客人,看不到脸捂得很严实,却不知是不是爹说的朝廷官员。"

傅裕放下了要摔掉的茶盏,盯着华笙虚伪的笑容再次浮现,"何时,可看到正脸?"

"何时?"华笙认真回忆了下,"应该是寅时刚过吧!我吃过晚饭,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去花园散步,恰巧看到的。只是看到了个背影。不过我听六子总管称呼他为,常大人。"

"常大人!"傅裕顿时愣住了,眉头紧锁的盯着华笙,想从华笙的脸上,眼神看出些异样,可却只看出诧异和坦然。"你确定,燕王府的总管称呼那人为常大人?"

华笙诚实的点头,"我们当时隔了池塘和墙,虽然看不清那人样貌,却清楚的听到六子总管称呼那人为常大人。能让燕王府总管这样尊称的,应该不是小人物吧!而且,这是我嫁入燕王府这之后第一次看到有人登门拜访,所以就好奇的听了下。"

华笙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说:"如果您觉得这是个有用的消息,可以拍人去查查。我也不过才嫁过去半个月,他来我屋里的次数还没有那些小妾的次数多,女儿尽力了。"

说着,微微颔首,大方的走出去。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躲到角落盯着书房的门口。

果然,没一会,傅裕就叫人把金城喊了进去。

华笙知道这个金城的本事不弱,怕被发现,只是看了眼就离开了。

一边往花香小筑走一边心里犯嘀咕。

这燕王这样安排,真的能让他们窝里反吗?

又一想,燕晨说过,燕王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些年有多人想打燕王府的主意,又有谁得逞了?他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照做就好。

回去的路上经过小花园,花香小筑距离下人的住所很近,所以这个小花园经常有小孩子嘻嘻。

其中有个调戏的小男孩玩起了恶作剧,其中有个个子偏高的孩子出了个馊主意,要对着大树嘘嘘。

远处的大人察觉后立即制止,拎着几个小男孩的耳朵呵斥,紧张的瞧瞧左右。华笙怕被发现就往后躲了躲。

就听里面的下人斥责他们说:"你们几个小王八蛋,这古树可是成了精的,你们的童子尿若不小心毁了封印树灵的符咒,小心老爷扒了你的皮!"

说着又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看到,拎着几个小家伙往后院教训去了。

华笙好奇的来到大树前方,仰头望着眼前的这棵古树,少说也得两人才能抱得住。

围着大树走了圈,来到大树后面看了眼,发现确实贴了几张黄纸,和燕王府的那张差不多。

不过即便华笙接近也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甚至用手小心的去触碰,已没有反弹。

华笙看着自己的手,又盯着复制发呆,为什么会没有反应了?难道燕王府的那个符咒比较特殊?

"这符纸是假的。"范世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他走过来,不怕死的摸了下符纸,给华笙看。

华笙恍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很失落。原来是假的,如果这是真的,是不是还会之前那种不正常的反应呢?

华笙想不通,又不敢把这个事吐露给外人听。侧头瞧了眼范世宁,诧异地问:"你脸色好难看,今天是阴天,你怎么还这样不舒服?"

"可能是在进入傅府时,被门口的八卦照妖镜晃到了,好在那八卦镜的威力不强,缓会就没事了。"范世宁提到这个苦笑,侧耳倾听了下对华笙说道:"有人来了,世宁告退。"

照妖镜?不舒服?

这让她回想起进门时的感觉,也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难道,梁氏当初所说的她也是异类,不是因为看出她是穿越而来的灵魂,而是指真正的异类?

脑海中闪过双手上的红毛,难以置信的抱着肩膀,揉搓着臂膀站起来的鸡皮疙瘩。

吓得不敢往下想,脚步匆匆的往花香小筑走去。

路上遇上了两个大房的管事嬷嬷,狗眼看人低的对华笙欠了欠身,似笑非笑的说:"王妃娘娘,大夫人已经在花香小筑恭候多时了,请吧!"

华笙眉头微挑,冷冷的扫了眼身边这两个人狗仗人势的东西,大方的走在前面。

刚一进院子,就被人从后面踹了脚,毫无防备的跪在了地上。膝盖可在青砖上,痛的吸了口凉气。

即便如此,华笙还是倔强的抬起头,瞪着坐在天井旁喝热茶的周氏。

又看向被人押着的李氏,她嘴里还堵着东西。就算挣扎,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华笙受苦。

周氏得意的笑了,抱着暖炉站起身,"我知道王妃娘娘带了不少高手,不过这里是内院,他们似乎没这个胆量进来。当然,若是王妃敢出声喊人,我自然也拦不住。只是,我可不敢保证,我的人不小心划伤了李氏的脸。王妃是个孝顺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待自己受过吧!"

华笙又望向李氏,果不其然,有个长相阴毒的嬷嬷手持匕首笑着。

李氏依旧对华笙摇头,用眼神劝她大喊,不用管她。

华笙心生一计,笑着对李氏说:"娘放心,女儿皮实的很。"

说着又仰头冷笑望着周氏,"打我一顿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解了一时的痛快。如果大娘执意如此,我还是提醒您一句,这事若是传到我爹和燕王的耳朵里,到时候只怕大娘就该担心自己的向上人头了!"

"小妮子,你威胁我?这里是傅府不是燕王府,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你敢和那个病秧子王爷告状,你也要想想,李氏还有没有机会活命?小贱蹄子,你和我斗,还嫩了点。"说完对着华笙身后的两个嬷嬷使眼色,下一刻华笙就觉得有很尖的锐器扎入了她的后背,外加拳打脚踢。

华笙闷哼了声,忍着疼,咬着牙愣是不吭声。

趁着周氏转过身之际,抬头瞄了眼周围,在一处角落看到了范世宁,使了个眼色。

范世宁本来打算出手救华笙,看到华笙递过来的眼神后,立即会意的离开了。

本来还想着怎么除掉这个周氏,既然她自己送上门,华笙自然不会客气,要整就整的她没有翻身的机会!

没多久,华笙就听到越来越近匆匆的脚步声,而且来了很多人。

当大门被人用力从外推开的那一刻,华笙刚好也撑不住了,虚弱的趴在地上,在心里暗暗地给范世宁点赞,来的太及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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