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深夜。
浴房漆黑。
亓远之魅惑的丹凤眼中夹杂着浓重的戏谑。
跑错屋了啊,真是够笨的。
顾祗远头皮发麻,屏风后的人不会是那狡猾妖艳的狐狸吧……
“既然来了,这么急着走干嘛?”
顾祗远脚上的动作顿住。
这低沉含笑的声音,不是那狐狸是谁!
说话归说话,有什么好笑的?
有病!
顾祗远沉默了几息,现在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顾太子是在想如何悄无声息的逃出王府?”
顾祗远:……
刚刚在宴席上吃下的那头小香猪都没你清楚我的心思……
“过来。”
亓远之靠在浴池旁,黑夜中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而这大致的轮廓,就足够摄人心魄。
顾祗远听着晃动的水声,再加上潮湿的水汽……
你沐浴,我过去干嘛……
“王爷,孤……迷路了。”
顾祗远一向擅长运用自己的优势。
比如现在,刻意将声音放软,伪装自己楚楚可怜的人设。
亓远之笑了一声,这人是不知道,清清软软的声音容易勾起别人的破坏欲吗。
笑!
又笑!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顾太子。”
顾祗远想装死,伸手摸了摸藏在胸前的东西……欲哭无泪。
他真是一时脑抽,好端端的惦记这本书干嘛……
亓远之的东西,是这么好碰的吗?
“顾祗远。”
屏风后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顾祗远的后背泛起一层薄汗,亓远之要杀他多的是理由,他一个质子……杀了也不需要理由。
……大渊比天元强。
“王爷,”顾祗远声音依旧软软的,清清透透的,“太黑了,孤看不清路。”
“然后呢?”
顾祗远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孤这般细胳膊细腿的,要是伤着了,就不悦目了。”
“那……本王过去?”
顾祗远听不出亓远之的情绪,“孤过来。”
屏风之后就是一个浴池,浴池有些大,一阵阵的温热迎面而来。
顾祗远摸了摸鼻尖,真会享受。
适应了黑暗,顾祗远一眼就看见了亓远之,甚至能望见亓远之披散的发。
“王爷,孤……迷路了,王府……”
“本王生辰,参加宴席的官员人人都手提贺礼,唯独顾太子,两手空空,”亓远之夜视力很好,盯着顾祗远看了良久,“这模样,怎么像蹭吃蹭喝呢?”
在顾祗远来大渊做质子之前,他的生辰从来不大办。
为了有一个光明正大看这人的机会才有些铺张。
可四年来,四次生辰,这人蹭吃蹭喝得心安理得。
“孤没钱。”
顾祗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骄傲之意甚是浓重。
“子时未到,仍是本王生辰,顾太子替本王沐浴,当做贺礼,如何?”
如何?
就算是质子,他也是一国太子……
“孤未做过这些……咚!”
池面激起很大的水花,顾祗远急忙从池里站起。
“咳咳咳……”
顾祗远咳得满面通红,本就朦胧的双眼更是水雾涟涟……
“亓……”刚刚他的双腿突然无力,除了亓远之还有谁!
“亓?”亓远之细细的念着顾祗远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顾祗远将手放在胸脯的位置,书……
“亓……王爷,”顾祗远轻笑两声,“孤未做过这些,但为了王爷的贺礼,是孤的荣幸。”
一国太子,作为质子……就要做到能屈能伸。
浴池不深,才堪堪到达大腿二分之一,顾祗远深吸两口气,向着亓远之的位置走去。
怀中这本书已经是孤本,现如今……
要不是亓远之在这,他能抱着这本书哭一宿。
想着想着……脚下就踩滑。
这次亓远之可是一点坏都没有使,完完全全就是顾祗远走神的过错。
人的本能使然,顾祗远直直的往亓远之身上扑。
亓远之眼中笑意浓重,在黑暗中手臂微张的等待着扑腾的人。
最终如愿以偿的接住。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轻,骨架小……
此刻脸正怼在他的胸膛,砸的闷响。
还有一些炙热的气息,“顾太子,触感怎么样?嗯?”
亓远之很愉悦,说话的时候喉咙里还传出低沉的笑声。
“不好评价,”顾祗远强装淡定的起身,“毕竟孤尚未亲过他人。”
该死!
怎么这么巧!
顾祗远懊恼得要命,
好端端的,他要摔倒……
偏偏……投入这个狐狸的怀抱,现在嘴上的触感还这么清晰,久久不散。
“……不错。”心里已经咬牙切齿,表面还得温温和和的评价。
亓远之伸手触了触刚刚被吻的位置,酥酥麻麻的……
随即抬头,“就不错?”
亓远之坐着,顾祗远站着,按道理来说……顾祗远不该慌的。
可亓远之这态度,让他觉得被凌迟。
“顾太子要是不确定,就……”
就怎样?
暗夜也没挡住顾祗远求知的眼神,求求了……让我早点离开,拯救一下怀里的孤本吧。
长久的沉默。
顾祗远终是没止住,“王爷贵体自是他人不能比拟的,虽然只是简单的碰触,但……”
“顾太子这是嫌碰触的时间短?”亓远之逗着黑暗中咬牙切齿的人,“不尽兴,没体会到?”
顾祗远:???
说不通,怎么办?
脑袋瓜子沉默了片刻,随即恢复软绵绵的音色,“王爷,孤好困,想早点回去。”
亓远之依旧笑了一声。
没再为难,顺从的转了个身,背对着顾祗远。
“毛巾呢?”
顾祗远的夜视力不怎么好,没望见擦背的毛巾。
“没有。”
没有我怎么擦?
像是会读心,“顾太子是没长手?”
顾祗远:……
就算天元再弱,顾祗远也没想到质子生涯会沦落到给他国王爷擦身子。
亓远之后背健硕,顾祗远心里有些酸,同样是练武之人,他怎么就不能练成这样呢?
手滑至腰际的时候,顾祗远顿住了手。
是一道有些狰狞的疤。
当年他伤亓远之的时候,心想着大渊将军也不过如此……可后来这人将邻邦挑事之人屠尽,他才后知后觉感到胆寒。
“王爷当年……是何种意图?”
顾祗远的手已经离开,但亓远之明白。
何种意图,大概就是战场上见着的时候就觉得顾祗远是他的,他就该让着顾祗远……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浸骨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