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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太子殿下,我们约个战!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乔子月 角色:乔子月乔子蕊 现代言情小说《太子殿下,我们约个战!》的作者是“乔子月”。梗概:翘儿是小孩子的心性,天真活泼。乔子月又被往事折磨,对她便更多了几分宽容。此时心头事已经解决,便是回去家庙也无事可做,再加上这相国寺周围也格外热闹,乔子月索性便陪着她在这街上多逗留了一会儿。谁知这一留,便再也走不得了。盛夏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晴好的天,到了晌午那会儿,只见一道惊雷炸响,天上便哗啦啦的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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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潜进她房中的“贼人”


翘儿是小孩子的心性,天真活泼。乔子月又被往事折磨,对她便更多了几分宽容。

此时心头事已经解决,便是回去家庙也无事可做,再加上这相国寺周围也格外热闹,乔子月索性便陪着她在这街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谁知这一留,便再也走不得了。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晴好的天,到了晌午那会儿,只见一道惊雷炸响,天上便哗啦啦的下起了雨。

眼见得那雨跟泼水似的往下倒,主仆二人一时无处可躲,只能返回原路,朝着相国寺重新跑了回去。

不过几十步的距离,等到了相国寺的回廊下,她们二人身上已然湿透了。

这雨来的又快又急,不多时地面上便汇聚成了一条小溪,蜿蜒朝着低洼处流去。

眼看着一时半会停不了,乔子月索性拿了腰牌,递给了来送伞的小沙弥。

乔家是大家,乔老夫人过世之前又是个信佛的,在相国寺每年捐的香火钱格外不菲。所以相国寺中便给乔家留有专门的住处,只待他们偶尔前来留宿。

她递了乔家的牌子不久,便有一个看起来稳重的和尚前来,将她二人请到了厢房之内。

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狂风暴雨拍打着纱窗,雨丝夹杂着寒气吹到房间内,顿时便让翘儿打了个喷嚏。

“阿嚏——”

翘儿揉了揉鼻子,回头见她家小姐身上也是湿漉漉的模样,一颗心瞬间便被愧疚所占据:“小姐,对不起,都是翘儿不好。若不是我贪玩,也不至于让您淋了雨……”

眼前的丫头眼圈红红的,像是一只委委屈屈的小兔子。乔子月看了好笑,敲了敲她的额头,带着几分调侃安抚道:“行了,你又不能呼风唤雨,如何是你的错?”

她说了这话,又去柜子里巴拉了一阵,找出两件衣服来,递给翘儿一件,道:“快去换上吧,不然回头着了风寒,那才真是你的错了。”

乔子月原以为这雨过一阵便会停歇,谁料想,这一下竟再也停不下来。

那天色一寸寸黑了下去,回廊下跟厢房门前都挂起了灯笼。

乔子月看了一眼仍旧绵密的雨势,不由得叹了口气,吩咐翘儿去厨房端了晚膳来,主仆二人草草吃过便在这相国寺内歇下了。

大雨直下到了半夜,电闪雷鸣混合着嘈杂的雨势,让乔子月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却听到后窗传来一个细小的声响。

吱呀——

那是窗户被推动的声音。

乔子月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猛地从床上直起了身子。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反而让听觉变得更加敏锐。随着窗户被推开,之后便有嘻嘻索索的声音传来。

这是……有人试图从后窗溜进她的房内!

乔子月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残存的一丝理智让她迅速的翻身下床,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摸到了桌子前,拔了烛台上的蜡烛,将烛台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朝着后窗处行去。

黑影翻进房中的那一刻,乔子月当机立断,猛地便将手中烛台尖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然而,意料之中的惨叫声并没有传来。

还未等乔子月反应过来,她手中的烛台便被人劈手夺过,而她更是被那人一把钳制住,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牢牢地摁在了墙上不得动弹。

“唔——”

乔子月挣脱不开,猛地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手掌。

那人闷哼一声,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钳制着她的时候,还打着粗重的呼吸解释道:“别出声,我不是……不是坏人。”

那人说话时喘息声格外的重,似乎连发声都格外费劲儿。

听到他这话,乔子月下意识在心里反驳,天底下哪有好人会半夜里爬别人后窗的!

是以,乔子月的回应便是更加用力的咬着他的手掌,一股血腥气瞬间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

那人似乎被她咬疼了,手也松了一松,仍旧试图解释:“对不住,我并不知此间有人……”

他说话的时候,乔子月终于挣脱了几分,愤恨的推搡着他,可是却摸到了一手濡湿。

那是不同于雨水的触感,黏腻的让她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而她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铁锈一般的腥味儿。

是血。

乔子月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了手,可下一瞬,就感觉钳制自己的力道彻底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朝着她重重压下来的身躯。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乔子月惊慌失措之时,恰有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那一瞬间,天地之间犹如白昼,也将房内的一切映照的真真切切。

而乔子月也在那一刻,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的脸。

那个男人,是当朝太子——上官辰。

对于上官辰,乔子月是有印象的。

据说,当年先皇后为了生下他难产而亡,可那以命相搏得以来到世间的上官辰却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皇帝为了救他,穷尽了整个西楚国的名医,甚至将洛家的人都请了来,可最终,还是只得了一个结论:太子活不过二十。

其后的事实证明,上官辰的确没有活过二十岁。

就在她嫁给裴朗的第二年,上官辰便死了。

而乔子月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年幼时,她随着外祖进宫,曾经见过这位太子。

那时她年幼贪玩,在宫中迷了路,哇哇大哭的时候,是他出现,将自己带出了那片迷宫似的花海。末了,还送了她一块兔子形状的糖。

乔子月记得,那糖甜到了心里。

那位眉清目秀的哥哥,也连带着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抹模糊的剪影。

而如今,虚影重合进了现实,化为了眼前这个真真切切活着的人。

乔子月只觉得心跳如擂,她无暇去想上官辰为何会出现在此,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救他。

上官辰已然晕了过去,若非她的身体撑着他,恐怕早已摔到地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端,迅速的让乔子月回过了神儿来。

她不敢惊动翘儿,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到了自己的床上,这过程格外艰难,等到上官辰终于被放在她床上之后,乔子月这才擦着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

房间内的烛火被她重新点亮,昏黄的烛光下,上官辰的伤口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他的左肩上,有一道几乎露出森森白骨的伤痕,鲜血染红了衣襟,也将他的脸色更衬得惨白起来。

乔子月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将头转过去,便在房间内翻找了起来。

因着当年乔老夫人喜欢时不时在相国寺里住一段时间,所以这房间内一贯会备着应急药箱的。虽说如今乔老夫人已经死了,可是这里的东西并未被动过,药箱应该还在房内。

果然,她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便找到了那个药箱。

窗外雨水嘈杂,房内烛火飘摇,而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过去的男人。

乔子月忍着打颤的双腿挪了过去,几乎是抖着手替上官辰上药。

直到将一整瓶的金疮药都撒在了他的伤口上,乔子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见床上的男人忽然伸长了手臂,抬手便将乔子月摁在了床上!

“嗯——”

女子的痛呼声响起,却被那电闪雷鸣所吞噬。而那一瞬间的光亮,也足以叫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上官辰将乔子月牢牢地控制在身下,而他的头正埋在她的脖颈之间,狠狠地啃咬着。

脖颈处有剧痛传来,让乔子月疼的身子都蜷缩起来,她想要推开上官辰,可却疼的使不上力气。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他的牙齿啃咬着她薄薄的皮肉,喉咙处却传来满足的吞咽声。

咕咚,咕咚。

乔子月只觉得自己像是深处寒潭冰窟,浑身都被冻僵。唯有那一双眸子里,满是震惊和惧意。

她只知上官辰油尽灯枯而死,可却不知,他竟会有食人鲜血的嗜好!

直到上官辰心满意足的松开她重新躺回位置上,乔子月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她怔忪的摸了一把脖子,果然看到了满手的血色。

而后,她又神情僵硬的看向床上餍足而眠的上官辰。

他生的格外好。

一张脸像是被匠人精心打磨而成,精致的挑不出一丝瑕疵,眼角眉梢皆是惑色天成。

而那原本苍白的唇,此刻沾染了鲜血,反倒添了几分艳色。

可是……

也添了几分恐怖。

此时的他,动人心魄,也惊心动魄。

良久,乔子月才恢复了知觉,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想要逃出这间屋子。

手触碰到门的那一刻,她到底记起年幼的那一点好处,又不可自抑的想起他不久于人世。

最终,还是她的怜悯占了上风。

乔子月重新走了回去,替他盖好了被褥后,便吹熄了烛火,自己则坐在了桌子边发愣。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许是昨夜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之后,她竟然罕见的没有受到梦境里的折磨,而是安稳到了天亮。

睁开眼的那一刻,乔子月正看到外面洒落进来的日光。

第4章 妾室挑拨


晨曦和煦,钟声入耳,窗外正对的一颗青松更显挺拔。

乔子月一时有些发愣,她下意识的回望床上,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她几乎以为昨夜里只是她的一场梦,可手指触及脖颈上已经结痂了的伤痕后,却又心头一颤。

那不是梦。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乔子月心神一禀,连忙起身将带血的床铺收拾了,处理完这一切,刚好见翘儿推门而入。

翘儿心性单纯,乔子月推说自己月信来了,便将此事糊弄了过去。至于寺庙里的僧人更好打发,给了一些银子之后,那僧人便帮忙将褥子处理扔掉了。

乔子月不敢叫翘儿发现脖子上的异样,索性借着腹痛的由头,将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如此这般,等到回到家庙之后,乔子月浑身就像是从水桶里捞出来一般,此刻的脸色反倒有了几分虚脱的模样了。

乔子月好容易回了房,抱着茶壶灌了两壶茶水,这才吩咐翘儿替自己打水来擦洗身子。却不想等了半日,才等回了眼睛红红的翘儿。而她的身后,则跟着一个约莫四十开外的仆妇。

“听说大小姐要沐浴?不巧了,昨夜大雨,将柴火都淋**,恐怕只能委屈您忍几日了。若您真忍不得,用凉水擦了也成。”

那仆妇进了门,便一脸轻慢的笑意,话中更是丝毫敬意也无。

虽说年份久远了些,可这张脸,乔子月还是认得的。

这仆妇名叫宋妈,是秋妍的心腹。当初她来的家庙的时候,秋妍一脸心疼的将宋妈派了来,名义上是跟着她贴身照顾,实际上不过是想要暗中磋磨自己罢了。

偏她前生心善,不愿将人往坏处想,平白被宋妈暗中折腾了许多次!

念及此,乔子月的脸上反倒露出一抹笑意来,淡淡道:“即使如此,那便罢了,倒是劳烦宋妈妈跑一趟。”

那宋妈知道乔子月一向是个绵软的性子,对于她这个反应也不意外,反倒是点头道:“大小姐言重了,这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乔子月昨夜里一夜未归,有心拿话刺她,又道:“只是虽说您昨日里是去替姨娘祈福,可也该顾忌些女儿家的名节才是。带着小丫头留宿寺庙中,身边又无长辈在旁,难免叫人说闲话。若是再有长舌的传扬出去,还当是乔家没有规矩呢。您说是也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翘儿早气的脸色涨红,当下便要跟宋妈理论。

乔子月冷眼旁观,不着痕迹的拽住了翘儿,在她掌心捏了一捏,示意她噤声。

等到宋妈说完之后,她才淡淡一笑,道:“妈妈说的是,不过昨夜大雨事急从权,且相国寺又是府上去惯了的,若真有问题,想来父亲跟姨娘也不会到如今还年年上香的。只是您说的也对,下次再去,定带上您一起。”

她软软的几句话竟叫宋妈再说不出什么,有心想要辩驳,却见对方满眼疲乏,只能哼哼道:“是老奴多嘴了,您好生歇着,老奴告退。”

眼见得宋妈趾高气昂的走了,翘儿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愤愤道:“小姐,她这样欺负您,您怎么不让翘儿还嘴呢!”

最起码,也不能让那老刁奴这般的逞口舌之快!

乔子月却只是拍了拍翘儿的手,望着窗外日光晴好的天,缓缓道:“别急,慢慢来。”

秋后的蚂蚱而已,再蹦哒又能到几时?

这些人,她会一个一个的收拾了。

但,不是现在。

……

昨夜她到后半夜才睡着,今日又赶了半天路。等到吃午饭之后,乔子月再撑不住,便预备去睡一会儿。

谁知她刚吩咐了翘儿也回房睡觉,就见翘儿去而复返。

“小姐,府里的周管事来了。”

见翘儿一脸的紧张模样,乔子月略一想,便知道谁来了。

不怪这丫头紧张,来的竟是爹爹身边的管事。

那人一向喜欢板着脸,对下人动辄呵斥,偏十分得爹爹的器重,所以府上的下人们无不惧怕他。

乔子月正想着这些,就见周管事已然进了门,先是给她行了一礼,这才说明了来意:“大小姐,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府。”

按着前世的日子,他本该后日才来。见到他提前来的时候,乔子月便知道,王御史的折子应该已经递上去了。

所以现下乔夜行才会迫切的想要接她回去,粉饰太平。

只是——

她注定要让乔夜行失望了。

乔子月勾起一抹凄楚的笑意,轻声道:“劳烦周管事了,只是还请您回去吧,子月便不回去了。毕竟……姨娘腹中的孩子最为重要,子月不能那般不懂事,若是回去冲撞了姨娘的孩子,可就后悔莫及了。”

那周管事耐着性子哄劝了好久,直等到暮色时分,也未曾得到乔子月的松口,只得怏怏的去了。

直到周管事走了之后,翘儿才带着几分不解问道:“小姐,周管事请您回去,您怎么不走呢?”

方才周管事伏低做小可谓是好话说尽,可是她家小姐却是只坚持一个信念:为了姨娘腹中之子,她绝对不走!

他们说话的时候,翘儿是不敢插嘴的,在一旁险些急白了脸。如今等到人走了,翘儿顿时便将心里的话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出来。

“家庙中清苦倒还罢了,秋姨娘对您那般表里不一,您怎么还处处护着她呢?甚至为了她的孩子,就委屈了您自己,也太不值得了!”

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些人欺负!

见翘儿这模样,乔子月也不拦着她,直到她将话都说完了,这才勾唇一笑,反问道:“谁说我是为了她?”

而后,她又在翘儿疑惑的神情中,捏了捏她皱起来的脸,笑道:“行了,你家小姐我都没计较,你就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了,回去歇着吧。”

将翘儿打发走了之后,乔子月走过去将门合上,唇角虽然还带着笑,可眼睛里已然覆上了一层寒霜。

乔夜行这么着急忙慌的想要将她接回去,不过是为了粉饰太平,堵上御史台的嘴罢了。

可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一个妾肚子里的种,也配将她赶到家庙躲煞,那她就让全京城的人都替自己评评理。

她现下虽没那个本事手刃仇人,可也能出口恶气不是?

至少,有这一桩口诛笔伐,原本秋妍因为怀孕而板上钉钉的正室之位,也得再增添几分波折!

可这些话,她不会告诉翘儿的。翘儿心性单纯,前世又那样凄惨的死去。她心中有愧,不愿让这丫头再沾染那些肮脏事儿。

这条通向地狱的路,她带着仇人一起就够了。

至于她的翘儿,等到时机成熟,她会给那丫头安排好退路的。

……

一连三日,那管事都铩羽而归。任凭他好话说尽,可乔子月只坚持一个念头,便是要为姨娘祈福,等到姨娘生子之后再回去。

如此这般,任凭那管事有千般说辞,却依旧无功而返。

到了第三日回去的时候,乔夜行的脸上就明显不好看了。

“她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老夫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她竟然这般的恩将仇报。跟她那早死的娘还真是一个模子……”

乔夜行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下人都将头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自家老爷的怒火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更有那机灵些的小厮,立刻就悄悄地离开,前去搬救兵去了。

这个时候,唯有秋姨娘才能平息老爷的怒火。

“老爷这是怎么了?”

秋妍来的很快,进门的时候,迅速调整了表情,一副讶然又担心的样子。

而她说话的时候,更是有意无意的挺着自己的肚子,成功的叫乔夜行的怒火消散了些许。

“无事,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外面太阳大,当心身子。”

乔夜行已经年过四十,家里三个女儿,却连一个儿子都没有。所以对于秋妍腹中的孩子,他还是报了很大希望的。

“老爷放心,妾身无碍的。”秋妍微微一笑,挥退了下人之后,这才柔声问道:“妾身听说,大小姐还是不肯回来么?”

她一提起乔子月,乔夜行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压抑着怒气道:“这个逆女,分明就是想要让我难堪!”那王兴志一天一本折子的参奏他,让满朝文武都看起了他乔夜行的笑话!不止如此,因着那折子上说他纵容妾室虐待嫡长女,就连圣上看他的眼光都带出几分不善来。

乔夜行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自己那位前老丈人肯定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

如今乔子月在家庙不肯回来,京城内风言风语甚嚣尘上,乔夜行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情更加糟糕了。

偏秋妍又是一副低眉小意的模样,懊悔道:“都是妾身的不是,若不是腹中孩儿与她命数相冲,也不至于让大小姐去了家庙。她自认受了委屈,怕是更不肯善罢甘休了。”

秋妍这话一出,更让乔夜行对乔子月不满起来,怒道:“你腹中怀的可是她的弟弟,身为长姐,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如何配做我乔家的子女?她不是爱摆架子么,我倒要看看她能摆到什么时候!”

第5章 重回乔家


乔夜行话虽然这么说,可一想到后日皇上的寿诞,到底是心头发憷的。毕竟若是那时候乔子月不出现,他那位前老丈人定不会放过自己。

他逞嘴上威风,秋妍哪能不明白。虽说她觉得乔子月那丫头没那么多心眼,可是也得先挑拨着乔夜行对她不满。

这会儿目的达到,秋妍才软了声音小意相劝,平息了乔夜行的怒火。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周管事便又再次去了家庙请乔子月了。

对于周管事的再次前来,乔子月并不意外,只是她没有想到,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大姐姐,子蕊来看你了。”

眼前的女子身量未足,一张脸虽然没有长开,却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那一袭蝶戏水仙的裙衫,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好颜色。

这张脸,纵然是化成了灰,乔子月也忘不掉。

是乔子蕊!

眼前的女子言笑晏晏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乔子月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了浓烈的恨意。

她眼中的戾气让乔子蕊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退,可再看时,就见乔子月的眼眸里波澜未起,仍旧是平日所见的温柔。

乔子月甚至还挂着往日里那种柔软的笑意,走到乔子蕊的面前,含笑问道:“子蕊怎么来了?”

此刻的她,离乔子蕊只有一步之遥。

乔子月唇角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眸子深处皆是一片凉薄,藏在衣服里的手更是死死的掐着自己。

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当场掐死乔子蕊!

但是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妹妹,前世里欠的账,今生我会让你一一偿还的!

乔子蕊只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瞬间便恢复了先前娇俏的模样,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一派天真道:“大姐姐,我好久没见你,都想你了呢,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那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柔软无骨,可乔子月却想起前世里她掐着自己的脖颈时的模样。那样柔软的一双手,却生生的将自己的肌肤掐出了血!

“好啊。”

乔子月勾唇一笑,唇边尽是诡异的弧度。

她若是不回去,怎么能对得起秋妍的苦心布置呢?

见她这般轻易就答应了下来,乔子蕊反而愣了一愣。她巴不得乔子月就在家庙里住一辈子呢,这样等到姨娘当了主母,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乔家大小姐!

乔子蕊脸色青白,反倒是一旁的周管事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尽快启程回府吧。”

为了请这位大小姐,他的腿都快跑断了,如今事情可算成了。

乔子月的东西本就不多,不过片刻便收拾妥当,一行人乘了马车朝着乔府行去。

乔子蕊的心情有些郁闷,寻了借口带着丫鬟去了另外一辆马车上。乔子月冷眼看她走了,这才收起笑意,吩咐车夫启程。

……

正是午后,乔府的门匾在日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门前的石狮子更是威武非凡,昭示着家中的富贵。

乔家虽然不是百年世家,只是才兴起的新贵,可在京中也算是有些分量的。

再加上乔夜行一心钻营,如今更是六部尚书之一,他本人又格外会逢迎,所以乔家也算是高门第了。

乔子月将窗帘半挑,死死的盯着乔府二字,终而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是这样一个乔家,在她被污蔑泼脏水的时候,她的爹爹分明一句话就可以救她出火海,可是乔夜行却选择了将她乔子月逐出家谱!

当真是叫人寒心至极!

攥紧了拳头,乔子月复又看了一眼乔家的牌匾,方才收回了目光,将窗帘放了下来。

她的院落里一切如故,房间内虽然陈设多,却并无一样是值钱东西。这些年秋妍虽然只是妾室,可是却掌握着家中大权。只是因着外祖的原因,她在坐上主母的位置之前,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苛待自己。

否则的话,恐怕这个乔家早已没有她乔子月的立足之地了。

谁能想到,当朝帝师的外孙女,刑部尚书嫡女乔子月,竟过得是这般日子?

乔子月伸出手来,将这房内的陈设一一用指尖拂过,缓缓地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容。

她既然回来了,那么贱人们便再也别想安稳度日!欠她的,她会一一讨还回来!

换了衣服之后,乔子月便去了乔夜行的书房。

只是不想,进门的时候,却看到秋妍也在。

秋妍如今三十出头,因着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如同二十多岁的小妇人。一双大眼带着精明世故,一张脸上媚态横生,身段妖娆。因着腹中怀胎,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丰腴。她偎依在乔夜行身边不知说了什么,顿时便逗得乔夜行抚掌大笑。

他们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

饶是早就清楚这个事实,可是乔子月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说到底,她对于乔夜行,也曾抱有过希望的。

“给爹爹请安。”

见到乔子月进门,乔夜行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家庙待一辈子呢!”

“爹爹误会了,只是姨娘腹中孩儿格外重要,女儿忧心那孩子的安危,生怕自己回来会对他不利,是以不敢回来。”

乔子月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倒是让乔夜行的怒火消散了几分。

不想下一刻,便听得秋妍接口道:“子月一片好心,倒是叫妾身心中十分感动。但是你擅自出门便罢了,怎的还闹得满城风雨,让满朝文武皆针对老爷呢?”

这话一出,乔夜行的脸色再次变了变,沉声道:“你身为长姐,为了你姨娘腹中孩儿去家庙待一阵难不成还委屈你了么?也值得让你到处宣扬,让别人都以为我乔家苛待了你!”

乔子月垂眸冷笑,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然是泪水盈盈,颤声道:“女儿不知爹爹这话从何说起,自进家庙之后,女儿日日诚心为姨娘与弟弟祈福。唯一的一次出门,也是去相国寺替家中祈愿。至于到处宣扬,更是无稽之谈。女儿是未曾出阁的姑娘家,怎会如同长舌妇一般嚼舌根?不知是谁这般说词要毁了女儿的清誉,这样毒辣,是要逼女儿一死以证清白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里的泪水将落未落,一副烈性的模样,也让乔夜行唬了一跳。

他自然不敢让乔子月撞死,明日就是皇帝的寿诞了,乔子月若是在今日出了事儿,那明日就该轮到他自己了!

念及此,乔夜行顿时软了态度,轻咳了一声道:“子月这话说的严重了,爹爹并非有意凶你。只是如今朝堂上到处在传扬,说是你亲口所说,因爹爹容不得你,才将你赶去家庙内的。这等荒唐之语,岂不是刻意败坏我的名声么。”

见他软了口气,一旁的秋妍神情顿时难看了起来。她苦心挑拨了这么久,竟然被乔子月三言两语就占了上风。

再看一旁泪雨朦胧的乔子月,秋妍越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丫头去了一趟家庙,回来怎的如此能言善辩了?

还不等她想清楚,就见乔子月擦了一把眼泪,轻声道:“爹爹,女儿不知谁在背后别有用心的传这些谣言,可女儿绝对没有在外说过您的一句不是,还请您明鉴。”

她自然没有说过一句,相反,她还会拼命的替乔夜行“洗白”。

只不过,别人会怎么理解,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乔夜行有心要训斥乔子月,却反被她的烈性噎了一噎。如今见她言语讨好,便又散了几分火气,摆手道:“罢了,你刚从家庙回来,定然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乔子月应了一声,复又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临行之前,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秋妍一眼。

那一眼,瞬间让后者起了一身冷汗。

分明是十五岁的小丫头,可是那神情……就像是啐了毒的刀子一样插在她的心口,见血封喉!

  几乎是一瞬间,秋妍便确定了,眼前这个丫头真的变了。

至少,她再不能用以前那等手段对付乔子月了。

回了房间之后,秋妍第一件事便是喊来了刘嬷嬷:“东西可准备好了?”

她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危机感,然而今日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便叫她有些惊慌。

秋妍的手放在肚子上,神情逐渐从慌张变成了冷厉。

既然有了苗头,那她就将这个苗子直接掐死!

刘嬷嬷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见四下无人,这才捧来一个木质的盒子,轻声回道:“夫人放心,都准备好了,保证看不出异常来。”

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顿时光华璀璨。

里面放着一套衣服首饰,衣服用的是上好的鲛珠纱,薄而不透,金丝银线穿在衣服之内做点缀,再加上那多多红梅,看起来格外的仙气飘飘。

再看那套首饰,更是玉质通透,一望便价值非凡。

秋妍的手缓缓的从衣服上方拂过,眼眸里也带出了厉色来。反倒是一旁的刘嬷嬷有些担心,轻声道:“夫人小心呐。”

这衣服里,可是另有乾坤的。

闻言,秋妍这才将手收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淡淡道:“既然做好了,咱们就给大小姐送过去吧,也好叫她在明日的宫宴上——大出风头!”

第6章 姨娘送舞衣


乔子月才回房不久,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匆匆而来。

她眉头微挑,隔着窗户朝外看去,果然看到了秋妍带着刘嬷嬷来了。

而刘嬷嬷的手中,还捧着一个朱漆描红的木盒子。

见到那个盒子的时候,乔子月眼眸微缩,继而又勾唇一笑。

果然啊,还真是跟前世一模一样呢。

“秋姨娘怎么来了?”

不等秋妍说话,乔子月便先开了口。只是这一声秋姨娘格外的刺耳,成功的让秋妍顿住脚步,就连脸上刚绽开的笑容也僵了一僵,带出几分愤恨来。

下一刻,秋妍便又重新堆上了笑容,亲热的拉着乔子月的手道:“子月,方才在书房,姨娘也未曾同你说上几句话,这些时日你过得还好么?”

乔子月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笑意不达眼底:“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姨娘可知道家庙中何等清苦么,那是我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日子。”

她的话毫不客气,也让秋妍的表情更多了几分难看。

“子月,姨娘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因为我腹中孩儿,才叫你受了这份委屈……”

秋妍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已然蓄积了几分泪意。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当她有多么怜惜乔子月。

前世里,乔子月也是被她这幅模样骗的团团转,最终落得身败名裂沉塘而死!

乔子月气血翻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姨娘既然知道,便该离我远一些,否则等我这煞气害到了您的孩子,可就追悔莫及了。你说,是也不是?”

她这话的口气格外不好,一旁的刘嬷嬷顿时带着怒气抢白道:“大小姐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说话呢,她可是您的长辈,您这样,也太放肆了吧!”

乔子月只是睨了她一眼,便又回过头来,朝着秋妍笑道:“我去了家庙两个月,倒是不知道家里的奴才竟可以骂主子了。姨娘若是心力不足,家里不是还有一个柳姨娘么,可千万别累坏了自己,还让府上乌烟瘴气的。”

她三言两语,瞬间让刘嬷嬷白了脸,正想说什么,就见秋妍已然冷下了脸,沉声道:“跪下!”

刘嬷嬷再不敢说话,不情不愿的跪下来赔罪:“奴才自知失言,请主子责罚。”

乔子月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嬷嬷祸从口出,那就掌嘴吧。”说到这儿,她又主动拉住了秋妍的手,笑道:“瞧我糊涂的,外间太阳大,姨娘还是随我进屋吧,莫要热坏了身子。”

她这话,也成功的堵住了秋妍即将出口的求情。

刘嬷嬷清脆的巴掌声扇到自己脸上,却也一声声的打在了秋妍的心里。

这些巴掌,打的都是她的脸面!

然而更让秋妍感觉不舒服的,则是乔子月抓着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秋妍几乎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给缠了上去。

秋妍眼中愤恨一闪而过,不过瞬间便回过神来,镇定道:“嬷嬷年纪大了,我念着她又是子蕊的乳母,平日里便待她宽和些。只是不想却惯坏了她,反倒惹了你不高兴,的确该打。”

她这些话,便将事情归结成了乔子月的骄纵刁蛮。

乔子月心中冷笑,只道:“倒不是惹了我,只是我朝以礼治国,父亲又是朝中要员,家中更该分清楚尊卑贵贱,不能乱了规矩。”

她说这话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秋妍脸上的扭曲。

尊卑贵贱……

自己在家中做闺女的时候,原也是嫡出的贵女。可自从以妾的身份到了乔家,便处处低人一头。

如今就连一个小辈儿,都敢在她面前讽刺她了!

秋妍几乎要在这里待不下去,却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强忍着勾出一抹笑意道:“子月说的是,你父亲既然让我管家,以后这些龌龊事定不会再出现了。被这刁奴一气,我倒是忘记正事儿了。嬷嬷,拿进来吧——”

她这话说完,刘嬷嬷趁势从地上爬起,捧着木盒子走了进来。

乔子月睨了一眼刘嬷嬷略微肿起来的脸颊,心知她没下大力打,只记下了这笔账。

“明日便是皇上寿诞,姨娘特意命匠人耗时三月为你赶制出这一套舞衣,你可还喜欢?”

乔子月的眼睛从那套衣服上扫了过去,良久才笑道:“自然是喜欢的,姨娘的心意我领了,明日便穿这一套进宫吧。”

这话一出,秋妍的心顿时便放回了肚子里,点头微笑:“子月喜欢便好,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乔子月点头,目送着她带着刘嬷嬷匆匆离开,脸上的笑意也变成了嘲讽之色。

她回过头去,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套衣服上。

无人知道,这套舞衣内被放置了叫人精神迷幻的药物,可这还不是最狠毒的。

最恶毒的是,她肩膀处的丝线上被人为的剪断了一半,行走时看不出端倪。可若是跳舞扯动到之后,便会崩裂开来。

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详尽。是因为,前世里她便是穿着这一套舞衣给皇上献了舞。

而后——

衣衫脱落,春光乍泄,可她却因药物的控制,而浑然不知,仍旧只着肚兜亵裤翩翩起舞。

成了整个西楚国的笑话!

……

秋妍一路急匆匆的走,待得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顺手便将一个花瓶摔在了地上。

“啪——”

上好的汝窑瓷器碎成了渣渣,在地上溅了一地。刘嬷嬷心疼的看了一眼,小心的越过那些碎片走到秋妍身边,劝慰道:“夫人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当心身子啊。”

秋妍一抬头,正看到刘嬷嬷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这小贱人如今倒是聪明了,竟学会拿话来堵我的嘴了!”

她从今日见到乔子月,便没从她手上讨到一点好处,反而让乔子月借着由头惩治了她的奴才!

简直是……

“欺人太甚!”

见秋妍这般发脾气,房间内的小丫鬟都将头垂的低低的,恨不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刘嬷嬷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等到房门关上之后,这才轻声道:“夫人何必跟她置气呢,等过了明日,她还不是由着您揉圆搓扁么?”

秋妍正预备砸了手中的茶盏,可听到刘嬷嬷的话,顿时便抓紧了茶盏,好一会儿才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道:“哼,她以为多了几分小聪明便能压制我了?且等着吧——”

……

房间内翘儿端了午膳回来的时候,就见乔子月正对着桌子上的盒子若有所思。

看到那盒子的时候,翘儿顿时眼眸一亮,赞叹道:“好漂亮的衣服呀,小姐,您这是哪儿得来的?”

乔子月收回了目光,回眸道:“这是秋姨娘刚送来的,明日宫宴要穿的衣服。漂亮么?”

翘儿将手中的食盒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又走过来很郑重的看了一眼衣服首饰,抬头郑重其事道:“小姐,翘儿突然觉得,这衣服太丑了,根本就配不上小姐您!”

她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乔子月摇头失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翘儿似乎对于那些危险都有未知的洞察力。虽然秋妍母女前世对自己一直很好,可是翘儿却总是劝告她离那母女远一点。

也正因为此,前世里她一直冷落翘儿。可当厄运降临时,却唯有她挺身而出。

乔子月心头一疼,顺着翘儿的话道:“嗯,我也觉得这衣服太丑了。翘儿,去帮我找针线来。”

翘儿应了一声,找出针线盒递给了她,才好奇的问道:“小姐要做什么?”

闻言,乔子月只是勾唇一笑,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吩咐道:“去将门关上,在外面守好了,别让人进来。”

前世秋妍送了自己那样大的一个惊喜,那么今生,她总该还回去才是。

秋妍,你总希望我身败名裂而亡。前生我如你所愿,那么今生,我便从你女儿开始下手,让你们母女所愿皆落空,所求皆失去,可好?

……

第二日天色未亮,乔子月便被翘儿叫醒了。

昨夜里她被梦魇缠绕,到了四更天才堪堪睡着。这会儿顶着鸦青色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无精打采。

翘儿心疼的看着她,一面拿着帕子替她擦了脸。

乔子月这才清醒了一些,见房中就翘儿一个人,顿时问道:“其他人呢?”

除了翘儿之外,她的房中还有五个伺候的丫鬟。前世她不受重视,房中丫鬟也是能躲懒就躲懒,那时她也懒得计较那些。可是今生不同,经历了那一出生死劫,她便再容不得那等欺主叛主的奴才了!

见她问起这些,翘儿轻声回道:“这会儿还早,几位姐姐怕是还睡着呢。小姐是要找她们做事么,不如我去吧。”

方才她在丫鬟房起床的时候,那几位根本连喊都不应的。于其让那几位给小姐受气,还不如她多跑几趟呢。

闻言,乔子月神情一冷,主子醒了,丫鬟还在睡着,她这院子里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第7章 将门锁上


手中的象牙梳子当啷一声被乔子月扔到了桌子上,翘儿吓了一跳,连忙回头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正在铺床,就见乔子月抬脚朝着外面走去,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笑容:“不是还没起床么?想来是近日累着了,我去吩咐一声,今儿就让她们歇着吧。”

翘儿顿时便有些心疼,这些下人都这样欺负小姐了,可她家小姐却还如此的心善,这样怎么行呢?

“小姐,您这样,那些人会更加得寸进尺的!”

可是乔子月却并没有听她说完,只是径自走了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唯有门口的两盏灯笼,将她的背影拉得格外寂寥。

翘儿连忙追了出去,却见她并没有直接去下人院,反而先去找了门房要了一把锁,确定了所有钥匙都在这里,方才喊了两个家丁随着自己一同折回了下人房。

“将门锁上。”

听到乔子月的吩咐,不止那两个家丁愣了,就连翘儿也呐呐的问道:“锁上?”

虽说此时房间里面一丝动静也无,可翘儿却清楚的很,那几个丫鬟定然都睡着呢。

闻言,乔子月意味不明的露了一抹笑,亲自上前将门上落了锁,这才淡淡道:“不是困么,那就慢慢睡,不着急。”

她说完这话,转身便要走,却又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那两个家丁,吩咐道:“今日我回来之前,任凭里面闹出人命来,也不准将门打开,明白了么?”

见那两个家丁神情有些犹豫,乔子月加重了声音,沉声道:“若是我回来,发现里面的人出来了一个,那便将你们杖责五十大板,再着人牙子发卖到下等的娼寮里去。”

她顿了顿,又道:“虽说府上不归我掌权,可处置你们的权力,我还是有的!”

那两个家丁顿时不敢犹豫,连连点头道:“大小姐,奴才们记住了。”

听得这话,乔子月才满意的一笑,将钥匙放在荷包里,带着翘儿朝着前厅去了。

昨日回来一心想着衣服的事情,倒是忘记了处置这些奴才。现下她要进宫,只能暂且摁下此事,等到她从宫中回来再行发落。

可是在此之前,得叫这些奴才们吃些教训,知道谁才是家里的主子!

……

她去前厅的时候,只有柳姨娘正带着乔子静在厅中等候着。

柳姨娘年岁比秋妍还要大上一些,只是生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身段娇小,看起来倒比秋妍还要年轻,且那模样长得令人观之可亲。

说起来,这柳姨娘早年间本是服侍在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老太太喜欢的她打紧,不舍得放出府,便开了脸指给了乔夜行做通房,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再加上柳姨娘会逢迎,做事又稳妥,娘亲在世的时候,家中一部分掌家权力都是在她手里的。其后虽被秋妍夺去了大半,可柳姨娘在家中还是有自己的势力。

而柳姨娘本人又是江南女子,就连做事都带着如水的柔,是以很得乔夜行的喜欢。

至于她的女儿乔子静,也是随了她的性子,带着几分小女孩的怕生,跟谁说话都怯生生的。

见到她来,柳姨娘当先拉着乔子静站起身来,温声道:“子月来了。”

一旁的乔子静则带着几分怯懦,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大姐姐。”

乔子月勾了勾唇角,笑睨着柳姨娘母女,道:“姨娘跟三妹来的倒是早。”

她这话一出,便听得柳姨娘笑道:“妾身是个劳碌命,一向睡得浅,连带着将你三妹妹也喊起来了。这不,她这会儿还没精神呢。”

听得母亲打趣自己,乔子静顿时娇怯的露了一抹笑意,轻声道:“姨娘这么说,倒是让大姐姐误会我偷懒儿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圆润的杏眼水汪汪的,看起来格外的讨人喜欢。

乔子月勾唇一笑,也随着柳姨娘的话调侃道:“三妹妹怎么会偷懒呢,是姨娘起的太早才是。”

闻言,乔子静的脸越发的红了,倒是一旁的柳姨娘眼带笑意道:“昨夜里风声倒有些扰人,子月睡得可好?”

乔子月摇头道:“许是睡得太沉了,并没有听见。前些时日去相国寺时倒是得了一些檀香,说是安神的,下午回来我让丫鬟送到您房中一些吧。”

“如此便谢过子月了。”柳姨娘说着,又将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今日宫宴,还要麻烦你呢,子静年纪小,又是头一次入宫,你且提点她一二,莫要丢了咱们乔家的脸。”

她说这话时,乔子静的头虽然低着,可却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乔子月面上笑盈盈的应承下了这桩事,只道:“姨娘放心,子静是我妹妹,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可心里却暗地里想着,你女儿怎需要我提点,恐怕以后,我还要仰望她才是。

毕竟前世里,她嫁给了裴朗、乔子蕊也一心勾引裴朗,唯有她这位所有人都不看在眼里的三妹妹,嫁给了当朝太子做侧妃。

只是那位太子却不是上官辰,而是上官浩。

毕竟,那个时候的上官辰……已经死了。

一想到上官辰,乔子月的心里又有些恍惚。那天夜里他的伤势那样严重,自己只是草草的给他上了药粉,就连包扎的手法都粗糙的很。后来更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竟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也不知他的伤势如今怎么样了。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旋即便见乔夜行带着秋妍母女走了进来。

乔子蕊今日打扮的特别漂亮,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矜贵。而一旁的秋妍更是盛装打扮,连衣服都穿了桃红色,脸上的明媚更是遮不住。

显而易见,昨夜里乔夜行是歇在她的房内的。

乔子月的目光只扫了一眼,便恭声行了一礼:“爹爹。”而她的低垂的目光里,则带着浓烈的冷意。

这样的颜色,寻常人乍一看过去很像正红。若是没有乔夜行的宠溺,秋妍怎么敢!

只可惜,桃红再似红,也不是正红。

而她,会让秋妍离自己的目标只剩分毫,却止步于此。

乔夜行只是对她略点了点头,反而在看到乔子静的时候,神情里带出几分宠溺:“今日宫宴,静儿怎么穿的这样素净?你身为她姨娘,也该好生替她打扮才是。”

后面的话,却是对柳姨娘说的。

不等柳姨娘说话,便见乔子静一脸童真的问道:“爹爹,静儿这样不好看吗?”

她的声音格外软,且生的又与柳姨娘有六分相似,顿时便让乔夜行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我的静儿自然好看。”

他的话瞬间便引起了乔子蕊的不满,她刚要说什么,就被秋妍暗中捏了一把,自己则娇笑道:“前几日不是着人给子静送了衣服首饰么,姐姐怎的没给她打扮一番,莫不是不喜欢那些首饰?”

闻言,柳姨娘弯唇一笑,语气如出一辙的柔软:“妹妹送来的自然是好的,不过子静年纪太小,打扮的花枝招展,没得落了口舌,让人说不庄重。”

一旁的乔子月听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乔子静跟乔子蕊虽然是姐妹,可二人之间前后只隔了一个月。不像自己,比这二人大了将近两岁的年纪。

如今柳姨娘这话一出,那位将“花枝招展”完美演绎的乔子蕊顿时便神情难看了。

这房间内唇枪舌战的火药味格外浓,乔子月只做不知,站在烽火不及之处笑眯眯的看戏。

直到丫鬟婆子们将早膳都端上了正厅,乔夜行才阻止了这一场晨起的刀光剑影,淡淡道:“用膳吧。”

饭桌上虽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是众人的目光你来我往,却又是一场默剧般的大戏。

乔子月吃饱喝足,顺带看了个心满意足,只是其他人的脸色却没有这么好看了。

其中尤其以乔夜行的脸色最为难看,吃完了饭便当先撂下筷子,朝着外面走去。

而柳姨娘跟秋妍更是扯出一抹笑容给对方,眉眼里却都是显而易见的冷意,带着各自的女儿朝着二门处走去。

乔子月是走在最后的,旭日初升,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她望着前面几人的身影,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意来。

到了二门处,秋妍带着乔子蕊上了马车,回头娇笑道:“姐姐就送到这儿吧,妾身定会替你看顾好子静的。”

柳姨娘顿时有些咬牙切齿,她是通房丫头抬上来的,早就抬了妾的身份,乔夜行在家里宠她,却总觉得在外面上不得台面,是以重要宴会从不带她。

秋妍却不同,她是三品布政使的嫡女,嫁进门便是贵妾,对这京城的大小事务通透。自从林氏死后,大大小小的场合,都是她陪着乔夜行去的。

而今日,依然是如此。

乔子月在一旁看着,到了此时才走到乔子静的身边,拉了她的手,笑道:“姨娘放心,我身为长姐,会照顾好妹妹。”

闻言,柳姨娘这才微微一笑,道:“劳烦子月了。”

直到马车离开了府上再也看不见,柳姨娘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帕子,目光逐渐冷却了下来,皆化为了刻骨的恨意。

她的目光,除了随侍在身边的丫鬟,并无人看到。

第8章 太子哥哥,你在笑什么?


乔子月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可如同前世一样,每次沿着这青石地板一路蜿蜒到深宫内苑时,都会感到深深地恐惧。

这红墙高瓦内,住着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却也禁锢着那些对自由求而不得的女子。

多少红颜枯骨,葬身于此。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里以她外祖的身份,乔子月明明可以嫁给王公贵族。可最后,她却选择了那个落魄书生,新科状元裴朗。

只是没想到……她最终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一旁的乔子静发现她的异样,低声问道:“大姐姐,你怎么了?”

闻言,乔子月顿时回过神儿来,强笑道:“我没事儿,你抓着我的手,随我走吧。”

至少前世里的乔子静没有对自己施以援手,可至少,她没有像乔子蕊那样恶毒的对待自己。

所以,乔子月便愿意给予她几分温暖。

最起码,不会让她因为初入皇宫不懂规矩,而被其他人笑话。

感受到抓着自己手的温暖,乔子静诧异的看了一眼乔子月,却见对方只是抬头朝着前面走去。

她忍着想要挣脱的**,在适应了那分温暖之后,终于小小的露出一抹笑意来。

……

因着时候还早,小太监们便将众位臣子家眷引到了兰贵妃的含章殿。乔夜行是早就跟她们分开了的,今日皇帝还要议事,那些臣子们先前便被带去了御书房。

乔子月一路都拉着乔子静的手,等到了含章殿门前等候拜见的时候,便听到秋妍轻笑道:“子月倒是护着妹妹,不过你这样,倒是有些偏心呐。”

她虽然是玩笑话,可眼里却毫无笑意。

乔子静顿时吓得松开了乔子月的手,反倒是乔子月勾唇一笑,道:“子蕊有姨娘护着,我自然要多照顾三妹。倘若他日姨娘不在,我也会一样顾着二妹的。姨娘放心便是。”

她这话,怎么听都带着刀子扎人。

可秋妍却不敢在这儿跟她闹起来,只咬了咬牙,似笑非笑道:“子月果真是大了,口才好的很。”

正在这时,听见小太监们尖利的声音响起:“贵妃娘娘宣召——”

秋妍顿时收回了目光,勾起完美的笑意,昂首挺胸的朝着殿内行去。

臣子家眷们已然来了不少,到了殿内的时候,就见里面林林总总的坐了十多位贵妇们,正陪笑着同兰贵妃说话。

而主位上的兰贵妃,着一袭十二破留仙裙,头上珠翠环绕,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便显出风情无限。

她生的格外好,一张脸浑似白玉雕成,唯有那一双眼却带着三分凌厉,只是一笑时,却又遮掩的毫无影踪。

听得众人行礼的声音,兰贵妃斜睨了一眼见到来的是秋妍,眉眼里便带出几分轻视来,嘴里却丝毫不显不露:“本宫倒是谁来了,原来是你呀。怎的,莫不是乔尚书凶得很,成日里不准你出门?从你嫁过去这些年,本宫可除了宫宴都瞧不见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忘了本宫同你的情分呢。”

她说这话时,眼里便带出几分嗔怪来,顿时引得秋妍行礼道:“实在是娘娘天人之姿,臣妇每每得见,都觉得心生惭愧,这才来的少了些。还请娘娘恕罪。”

“瞧瞧她,分明是她的不是,倒怪起本宫来了,偏还让本宫说不出话来。”

兰贵妃眼嘴轻笑,周围众人顿时恭维一笑,纷纷讨好起她来。

这殿里一时热闹非凡,乔子月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待着,只是不想,乔子静居然也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身边。

乔子月一时有些诧异,她记得前世里,乔子静在这时候已经隐隐的显现出她长袖善舞的一面,在兰贵妃面前博得了一个好眼缘了。

怎么这时候,却这样安静?

她正兀自想着,就见外面的内侍监走进行礼,恭声笑道:“娘娘,芙蕖园已经布置妥当了。”

闻言,兰贵妃这才由着宫人扶着站起身,弯唇道:“既然如此,咱们便过去吧。”

眼见得她当先起身,众人连忙随后跟上,而乔子静更是神情有些挣扎,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见状,乔子月更觉她有些奇怪,因落后了几步,轻声道:“子静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乔子静见她望着自己,神情更是有些犹豫。

只是听得乔子月的话,她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大姐姐,咱们走吧。”

她不想说,乔子月便也不追问,只是点头一笑,握着她的手朝着芙蕖园去了。

正是六月末的天气,晌午时分,就连呼吸都带着灼热之气。

不过是片刻的行动,众人的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可一进去芙蕖园后,便又觉得通身舒爽起来,凉风袭来之时,还夹杂着接天荷叶的莲花香气,一时之间叫人赞叹不已。

乔子月望了一眼眼前的美景,也不由得心神微动,每次见这晚来园的盛景,她都觉得震撼。

据说,当年武帝大兴土木建造了这座晚来园,只为博皇后谢言晚一笑。

可惜那些朝臣们却为此差点愁白了头。

但那些文武百官们欺软怕硬,深知武帝秉性,不敬神佛,唯怕娇妻。便将不敢上折子规劝武帝的话,全部都托了自家夫人跑去皇后那里大倒苦水。

于是乎,到了最后,不厌其烦的佳人未曾对君一笑,反而将武帝给揍了一顿。

此事在当时被民间百姓们传为笑话,可到了如今的口口相传,倒是逐渐演变成了一桩佳话。

毕竟,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帝王可以终身只娶一人,相携白首的?

“若不是当年武帝的一时兴起,如何能有现下的美景?说起来,武帝当真是个痴情种子呢。”

周遭有贵妇们小声的说着当年依稀可寻的过往,就连乔子静的神情里也有些激动,抓着乔子月的手紧了几分。

乔子月感知到她的心情,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可是只一眼,瞬间便被她的神情震惊到。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

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沧桑,像是……老妪的神情。

可只一瞬间,乔子静便又重新扬起了天真的笑意,回望着她问道:“大姐姐,你在看什么?”

乔子月收回目光,道:“无事,咱们去坐着吧。”

可心里的疑惑,到底是越来越大。

她可以肯定,方才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沧桑和恨意,是因为前世。可是,分明只有十四岁的乔子静,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

……

兰贵妃到了之后没多久,德妃便也带着公主上官淼前来了。

与兰贵妃的明艳不同,德妃就像是一朵兰花,美得毫不张扬,却让人格外想要亲近。

这么多年,宫中一直是这二位分庭抗礼,因这前朝的错综关系,更是在后宫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前那些不去讨好兰贵妃的命妇们,在看到德妃之后,迅速的露出笑脸,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切。

只是这二人身边都围的有人,倒是不至于让晚来园冷场。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随着内侍监的唱喏,便见众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而来。

那人一袭明黄,虽然身形已然发福,可模样里还瞧得出当年的俊朗。而他身后相随的男子,年纪约莫十七八,五官姣好,气色却带出几分病态的苍白来。

乔子月随着众人一同行礼,只是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悄悄抬起来,偷眼打量上官辰。

他的脸色,似乎比上次相见还要苍白几分。许是前世里的记忆,所以乔子月在看着他的时候,竟莫名有些揪心。

许是感知到了乔子月的注视,上官辰也在这一刻,朝着她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撞在一起的时候,乔子月迅速的低下头去,却阻碍不住那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她心跳如擂的随着众人一起坐回了位置上,更有些心中发慌。

方才她收回目光之前,似乎看到上官辰在对着她……笑?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乔子月更觉得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而那先前被他咬过的地方,更是隐隐的生出些别样的感触来。

可惜她这会儿心神不定,并未再抬头看去。不然的话,她定然会发现,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病弱太子,此时唇角正挂着隐隐的笑意,连带着眉眼中,都熠熠生辉。

倒是上官淼先发现了他的笑,从德妃的怀里蹭了下来,凑到上官辰的身边,奶声奶气的问道:“太子哥哥,你在笑什么?”

闻言,上官辰随手捏了捏上官淼肉嘟嘟的小脸,又塞给她一块点心,低声回道:“今儿做的点心好吃。”

上官淼:“……”

太子哥哥明明没有吃点心啊,怎么知道点心好吃?

好像有哪里不对……

然而被堵了嘴的五岁小奶娃上官淼,只思考了一瞬这个问题,就被眼前的糕点吸引了。

太子哥哥说的不错,这糕点确实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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