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喔喔喔~~~”

张怀桦一激灵爬起来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不禁感叹自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大将风范,好吧,她就是心大。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她赶潮流,是穿越人士,刚穿过来半宿的那种。没错,她是半夜穿过来的。

本来她晚上像平时一样洗漱护肤躺床上刷手机,一套流程走完就睡了。结果半夜起来上过洗手间回卧室的时候,发现场景就切换了。从自己时下流行的,简单舒爽又清新的北欧风小房间,变成了一个茅草屋黑土地,没有床头灯夜里照明靠星星靠月亮的真正田园风的屋子。

惊喜不?意外不?玄幻不?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就躺到床上重新闭上眼等了会儿,再睁开发现还是不对。随着蜂拥到脑海里的一大堆记忆,只能无可奈何地认清这个不幸又狗血的现实,自己穿越了!

她现在这个身体今年七岁,也姓张,叫槐花。这可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了。因为她在现代时小名就叫槐花。真巧,呵呵!

现在这个朝代叫靖朝,这不属于她所熟知的历史的任何一个时代。对比她爷她爹她哥她弟和村里的叔叔大爷们的发型,只能确定不是清朝,因为甭管飘不飘逸,人人都是一头长发而不是半头。

槐花家所在的村子叫张家村,地理位置么,根据记忆中的口音来判断,应是个中部平原的小村落,和她在现代时家乡的口音差不多,都是说“中中中”。

家里人口简单,她父亲只弟兄一个,还有一个没出嫁的姑姑,上有爷爷奶奶,下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家里挺和睦。

院子里传来她娘和她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趴到窗户前往外瞅了瞅,天已经蒙蒙亮了,大门口拴着的大黄狗静静地趴在那,眯缝着眼儿,尾巴一摇一摇的,一窝小狗崽在它身上拱来拱去地嬉戏。她奶坐在厨房门口摘菜,她娘在院子南头打水,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还东家长李家短地唠着嗑。

既来之则安之,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不管了,作为大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张怀桦给自己鼓了半天气,穿上衣服开开房门,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走了出去,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槐花,今儿你咋起来恁早,咋不多睡会?你哥你姐他们都还没起来哩。夜儿个你都摔着头了,这会儿头还疼不疼?还懵不?以后可白再恁皮了,咋说咱也是个小妮家,皮恁很可不中......”

她奶李老太的大嗓门响了过来,张怀桦,现在变槐花了,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收住,险些闪了腰,被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好吧,她压根不是什么大女人,人家还是个扎小揪揪的小姑娘呢。

“咦嘿呀~这咋还咳嗽上了,穿恁薄你也不穿个褂子,大郎他娘,你白(别)压水了,快去再给槐花找个衣裳穿上,这天立秋了,虽然晌午热,早晚开始凉了,她小孩家白冻着了”李氏的嗓门又响了起来。她长得身材高大,细眉笑眼的,看着又爽利又和蔼。

槐花的娘王氏忙忙的走了过来,她个子不高,肤色在农家人里算得上白皙,一双大眼睛,小巧的圆脸盘儿,细细一瞅又有点像鹅蛋脸,脑后乌油油用筷子挽着一个大发髻,坠得她脑袋稍稍后仰。对槐花嗔怪道:“恁早你就起来干啥?不多睡会儿。快进屋去,娘给你找个厚点的衣裳,今儿清早有点冷,看都咳嗽了。”

边说边拉着她进了屋,一边还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头发也不知道梳梳,看披头散发的像个小疯子,过来把这个衣裳穿上,娘再给你把头发扎起来”

王氏嘴里唠叨着,同时手脚麻利地在床尾箱子里找出一件靛蓝的外套给槐花穿上,又在墙角的桌子上拿了把断了几根齿的木梳,三下两下就给她扎了两个包包头。

“好了,去玩吧”

槐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娘拉进屋,旋风般收拾成了一个利利索索的小姑娘。这就是母亲么?又温暖又亲切,这感觉有点新奇。

她定了定神道:“娘,我不去玩,这天还没亮透呢,我去哪玩?我帮你和奶做饭。”

王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着窗外和李氏道:“哎呦,娘你看,咱槐花说长大就长大了,夜儿个还是个光知道玩的小妞妞呢,野的都能爬树摔着,今儿可都知道帮咱俩做饭了”

“这儿不用你,你姐不是农忙的时候还不让她做饭呢,能让你做饭?去玩吧,平常不是可稀罕咱那一窝小狗崽,现在大黄也不是很护狗崽子了,你去跟它们玩吧。”李氏也呵呵地笑道。

“呵呵……”槐花干笑了两声,问王氏:“娘,俺爹呢?”

“地里草还没薅完,跟你爷他俩下地去了。”

正说着话,堂屋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槐花的姑姑秀荷走了出来。她身材高挑,扎着一条粗黑的大辫子,肤色略黑,鸭蛋脸面大眼睛,和其它张家人一样鼻梁高高的,说笑时颊边有两个酒窝。和她的名字一样,清秀又俏丽。

“嫂子,我来帮你跟咱娘做饭”,看到槐花,秀荷的酒窝露了出来,“槐花,你今天起这么早,快过来让姑姑看看头还疼不疼?”说着吹了吹昨天槐花头上起包的地方。

“头上消肿了,以后可别这么淘了,你要是闲不住,等姑姑得空的时候教你和你姐绣花,中不中?”

“姑姑,我如果学绣花的话,就没人带弟弟玩了。”

槐花说的真情实意,但其实是她不想学。大学时宿舍的姐妹都热衷于给男朋友织围巾绣十字绣,她虽然没对象,但是也凑热闹学了。结果学了几次后被宿舍老六说“你这手跟脚一样笨,我是教不会你了”,她的手工生涯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

“不怕,你弟他一个男孩,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干啥,都把你给带淘了,让他和你哥他们玩去,你和你姐玩。”

才四岁的福宝:……

呜呜呜…真是躺着也中枪啊,姑姑也太偏心了,他这么可爱的宝宝,怎么可能带坏二姐?他淘气的本事还是跟二姐学的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间,天光大亮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起床了。

姐姐桃花是家里的老大,今年十二岁,龙凤胎之一,一双眼睛尤其好看,杏核眼,瞳仁大而黑,波光粼粼的又清亮又柔情。大哥青松也是十二岁,龙凤胎的另一个,高鼻梁国字脸,站在那里已经是个小少年了。二哥青竹今年九岁,不同于其他几个兄妹的大眼睛,他的眼睛随了李氏,眼型狭长,偏又遗传了他母亲王氏的双眼皮,倒有点丹凤眼的味道,长得很清秀。另外一个穿着红色衣裤,光着屁股扎个冲天炮的白嫩小娃娃,就是昨天和她一块摘梨,确切地说是看她摘梨,她的弟弟福宝小宝贝了。

这么多人一出来,院子里登时热闹了起来。

王氏和秀荷她们去做饭,李老太去剁草打算喂鸡,青松青竹哥俩拿着镰刀背个背篓去打草好给羊吃,顺带捡点柴禾回来。槐花也想跟着去,主要是她想一块去看看村子,好熟悉熟悉环境。结果被她姐桃花一把拉住了,“你干啥去?”

“我跟大哥二哥他们一块去打草啊姐,说不定还能挖野菜呢”

“挖啥野菜,让他俩去就中了。你和我在家待着,帮咱奶喂鸡,看着狗蛋别让他跑远了。好妹妹,你昨天刚摔着,这会儿不咋疼了你就忘了?老实在家待一天,实在想出去玩就在家门口转转。”

这话说的槐花都有点汗颜,看看,人家桃花小朋友才十二岁,这年龄放到现代还是个孩子呢,就已经是一个又乖巧又懂事又有责任感的小姐姐了。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也不急在这一时,说不定以后她就得天长日久的在这生活呢,想转悠哪天都能转悠。想到这,槐花心定下来,嘴里和桃花搭着话,也有闲心观察家里的环境了。

张家的院子挺大,堂屋一排三间房子,东屋两间,本该建西屋的地方空着没盖房子,上面种了几棵果树。李氏老两口带着小孙子福宝住在堂屋的东间,西间是姑姑秀荷和姐姐桃花的住处,中间那一间平时用来吃饭待客。她和爹娘住在东屋的北间,南间住着两个哥哥,东屋的南边是厨房,旁边又接了个棚子,平常用来放柴禾和一些农具。西边挨着院墙也有个小棚子,是给大黄住的,院子南头是水井。

堂屋的后面是一大片菜地,羊圈和鸡圈也在这。

她正在院子里转悠着东看看西看看的时候,李老太拎着个小木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