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阅读全文

小说:邪魅王爷仵作狂妃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林沫 角色:林沫宫九卿 火爆古代言情小说《邪魅王爷仵作狂妃》安利给各位书虫阅读,这本小说的作者“林沫”是著名的网文作者哦。小说精彩片段如下:他们冒着大雨离开了山洞,外面已经天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山路上到处都是泥坑,林沫陷进去了好几回,亏得宫九卿拼命地拉着她,才不至于被冲走。走到最后,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只靠着双脚在不停地向前行。大雨下了整整一晚上,待晨光破晓,清晨第一缕日光出现在城楼上时,雨终于停了。城门缓缓开启,距齐正被行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宫九卿来不及整理自己湿透的衣裳,直接就要奔着大理寺而去……

评论专区

太平宝鉴:干小雨清晨我给4分,文字一分 一点也不超级的机器人大战:很久没看过这么硬核的言情小说了(因为我压根不去看)这是本挂羊头卖狗肉的作品 冲着“羊头来的或许要失望。但这狗肉真的很带劲。 超级校园魔术师:嘻嘻哈哈,一笑而过,要是网文初期,那是神书,现在是小白爽文 邪魅王爷仵作狂妃

《邪魅王爷仵作狂妃》在线阅读

第19章 进宫面圣


他们冒着大雨离开了山洞,外面已经天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山路上到处都是泥坑,林沫陷进去了好几回,亏得宫九卿拼命地拉着她,才不至于被冲走。

走到最后,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只靠着双脚在不停地向前行。

大雨下了整整一晚上,待晨光破晓,清晨第一缕日光出现在城楼上时,雨终于停了。

城门缓缓开启,距齐正被行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宫九卿来不及整理自己湿透的衣裳,直接就要奔着大理寺而去。

林沫在后面一把拽住了他,道:“来不及了,我们直接进宫面圣。


若是先去大理寺澄清案件,再呈给皇帝,到那时齐正早就被斩首了,根本就来不及救人。

“可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已经准备去上早朝了,怕是没工夫见我们……”宫九卿面露难色。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齐正的性命最要紧。

金銮殿上,皇上才刚坐下,门外便传来了阵阵鼓声。

“是何人在外面击鼓鸣冤?”皇上立即问。

小内监自外面匆忙步入,跪在殿前回说是顺王府的小王爷击鼓,为齐正鸣冤。

齐正的案子一早就有了定论,皇帝本以为昨日最后期限宫九卿没来找自己,这事情也会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谁曾想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手。

“传!”

朝堂内一片哗然。

片刻后,宫九卿款款步入金銮殿内,身两侧皆是文武百官探究的目光。

皇帝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朕给了你三日,你没有来找朕,现在还来找朕做什么?”

顺王爷在一旁不住地给宫九卿使眼色,这小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朝堂是什么地方,他也敢乱闯。

宫九卿全然无视他老爹的目光,跪下高声道:“微臣带来了一名仵作,此番查案就是她陪我一起,请陛下允许她进殿说明齐正是冤枉的。


因为要进宫面圣,他们这一身实在是有些不体面,所以宫九卿要了两件侍卫的外袍。

林沫穿着肥大的袍子,略有些滑稽地走了进来。

她是第一次进宫,要说不紧张是假的,此时上百双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在她的不远处,宫九卿正目光殷殷地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鼓励。

林沫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个头,这才将自己这些天的发现娓娓道来。

“大概在二十年前,柳家的嫡长子柳长垣在看灯时走丢,被人贩子抓来的孩子冒名顶替,这一点只要陛下派人去调查孤儿村,就能够证实民女所说。


下首的柳大人一听,瞬间面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竟然是个假冒的!

林沫继续说:“柳长垣对柳心儿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嫉妒所有接近柳心儿的人,九月初三柳心儿的情郎方良与她约定私奔,此事被柳长垣知晓,故而柳长垣恼怒,对柳心儿用强,这件事柳心儿的丫鬟芳芳可以作证。


“柳长垣用强后用绳索将柳心儿勒得半死,又将她吊在梁上伪造成自缢,所以仵作才会认定柳心儿是自缢身亡,但梁上绳索的高度只有男子才能够到,柳心儿绝不可能是自己吊上去的。


“之所以说齐正不是凶手,是因为他潜入柳府只是为了寻物,这里有他事先绘制的地图作证,并且他逃亡的路线与柳心儿的院子相差甚远,我怀疑他并未进过内院。


这一条条线索罗列下来,朝堂上鸦雀无声,似乎都在思索回味着林沫方才说过的话。

宫九卿瞧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若是再不判齐正无罪,只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他扑通一声在皇帝面前跪下,心一横,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哀求道:“这些证人和证物事后微臣都会一一呈给大理寺,但此时齐正马上就要行刑,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上面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谁都不知道皇帝究竟在想什么。

半晌后,皇帝悠悠开口道:“你倒是找了个厉害的帮手。


宫九卿愣住。

仅此而已?

此时菜场刑场,齐正戴着镣铐被押送到了刑台上,四周都是前来围观的百姓。

人群中大都是对齐正指指点点,说他一表人才却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齐小公爷不像是凶手,凭着他的家世长相,若想要柳心儿,直接去提亲不就好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在指责的声音中,也有难得冷静的。

齐正刚想要投以感激的目光,就听见旁边的人说道:“这齐正和顺小王爷是好友,能是什么正经人?”

方才那个替齐正说话的人立即点头如捣蒜:“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趴在断头台上的齐正欲哭无泪,想不到他临终前还会因为兄弟而插上一刀。

主刑官看了一眼日晷,已经到了行刑的时辰,当即便下令开始行刑。

齐正将脑袋搁在断头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刽子手端起酒壶灌了一大口,冲刀背喷出一大口酒沫来,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刀刃锋利绝对能一刀砍下头颅来。

有围观的小孩子已经害怕地捂住双眼,只敢在手指缝间看过去。

突然小孩感觉到了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紧接着就看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直奔刑场而去。

大刀在半空中生生变了方向,刽子手被马蹄撞倒在地,哎呦着爬了起来,看向突然闯进刑场的人。

宫九卿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俯视着主刑官,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圣旨到,还不快来接旨!”

主刑官和周遭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听候宫九卿颁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柳心儿之案尚有疑点重重,且证据不足以证明齐正是凶手,将齐正再次押送天牢,待案件查清后再做发落,钦此。


齐正仰头看向宫九卿,见对方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泥点,那双锦缎靴子也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可想而知为了替自己翻案,他这几日一定遭了不少罪。

第20章 齐家宴请


宫九卿察觉到齐正的目光,冲他咧嘴一笑。

“我还要进宫向陛下复命,你回头记得请小爷我喝酒!”

说完便潇洒地打马而去,匆匆忙忙消失在长街尽头。

大理寺按照林沫所说的线索,很快就查明了此案,事实确如林沫所说,柳长垣就是杀人凶手。

而柳长垣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如今已经被抓进了天牢当中,等候他的必然是斩首示众。

不过最悲伤的莫过于柳御史,接连受到了两个打击,决心离开这个伤心地,告老还乡去了。

齐正被无罪释放,从天牢出来时,老公爷带着夫人在门口点了几千响的鞭炮。

不过这些对于林沫来说,只是结束了一桩略有些麻烦点案子。

齐正被释放的第二日,槐花巷里很是热闹。

齐夫人带着几大箱子的礼物去敲了林沫的家门,林沫只开了一道门缝,惊诧的看着自家门口如此大的阵仗。

“你就是救了我儿的林公子吧,我是齐正的母亲,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林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齐夫人笑得灿烂,立马招呼着小厮将东西搬进来。

林沫赶紧死死的抓着门框,想了想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夫人客气,只是家父有立下规矩,不得收授礼物,怕是要辜负夫人美意了。


齐夫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见林沫坚持不肯收,也没有再勉强。

却道:“礼物不能收,那今晚为齐正接风的宴会总能去吧,也要让我们夫妇俩表达一下感激才是。


之前出宫的时候,林沫就已经拒绝了一次老国公爷的宴请,现下他夫人又来请一次,若是不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林沫笑着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晚上在下一定到。


其实齐夫人此次前来也是受到一个人的嘱托,拜托她一定要将林沫给请过来。

晚上林沫拿着请帖前往齐家,下人引着她来到了花厅,今晚的宴席就摆在这里。

“你可算是来了,小爷我等你半天了!”宫九卿一看到林沫进来就十分兴奋地起身向她走来。

齐正坐在一旁笑而不语,原来宫九卿等了一晚上的人就是他。

林沫有些不适应宫九卿的热情,转而对齐正客气地笑了笑:“恭喜小公爷沉冤得雪。


“这还要多亏了你和九卿兄,我敬你们一杯。
”齐正说着便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宫九卿立即塞了一杯满的快要溢出的酒杯给林沫,自己也端起一杯,看样子是打算与林沫一起回敬。

林沫犹豫地看着面前的酒杯,推拒道:“我不会喝酒,要不还是以茶代酒,敬小公爷一杯吧。


“别啊,难得今天高兴,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根本喝不醉的。
”宫九卿觉得有些扫兴,连忙劝酒。

林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人家喝酒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过碍于众人还在,只得陪笑着不停拒绝。

“你就尝一点,这酒可是齐正藏了好些年的,不喝可就亏了。
”宫九卿硬是端着酒杯往林沫嘴边送。

林沫被逼着喝了一小口,瞬间被辣的直咳嗽,气得她巴掌乱挥,宫九卿后背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齐正只坐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俩打闹,一杯接着一杯酒水下了肚。

宴会正当时,外面忽然进来小厮说皇上派人来传圣旨了,让众人都出去接旨,林沫也只好乖乖跟着过去听听。

齐国公到底是开国元老,皇帝差点杀了儿子,怎么说也要给个交代。

于是皇帝打着为齐正压惊的由头,赏赐了不少东西,顺带着也有给林沫的一些奖赏一并送了过来。

谢过恩后,宫九卿有些心里不舒坦,语气酸酸道:“好歹小爷也是出了力的,怎么陛下一点赏赐都不给我?”

齐正含笑看着林沫说:“听父亲说,那日在殿上陛下问你要什么赏赐,你却说什么赏赐都不要,只希望能够好生安置孤儿村的孩子,林公子高义,在下实在佩服。


“有赏赐不要,就是个傻子。
”宫九卿在一旁哼了一声。

这晚他们喝了不少酒,连林沫都被逼着灌了几杯。

不过宫九卿那个无赖,竟然真心实意地敬了她一杯酒,还说打心底感谢林沫。

林沫深受触动,为了这点触动,她答应与宫九卿一起离开。

走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宫九卿突然问林沫:“那日在大殿上,为何你不向陛下提出调查你爹的案子,若是你当时说,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林沫摇了摇头。

“若你是皇上,先是办了一桩糊涂案被当中拆穿,后又知道大内的人在外滥杀无辜,你会不会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

与至高无上之人交往,必须要揣度对方的心思,要绝对臣服于对方。

不然就会像当年一样……

宫九卿笑着拍了她额头一下:“年纪不大,你这小脑袋瓜倒是想得不少。


将林沫送回槐花巷后,宫九卿独自往顺王府走去,一路上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

忽而前方巷口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那速度极快,隐约间看见黑影手中还拿着武器。

敢在天子脚下夜半行凶,真是不想活了。

宫九卿眸光一凛,锐利的目光盯着其消失的方向,提气翻身上了屋檐上,冷冷地盯着在街巷间逃窜的黑衣人。

此时宫九卿格外认真,与往日里判若两人,只怕是林沫在场都不敢相认。

一直暗中追了好几条街,那黑衣人的身影在护城河一闪而过,宫九卿正欲追去,忽而被不远处的巡逻禁军喊住。

“城中宵禁,何人在此逗留,还不快下来!”

就差一点!

宫九卿懊恼地从屋顶上爬了下来,对着几把长剑,淡定的掏出了顺王府的玉牌。

禁军守卫连忙行礼:“小人不知道是您,只是这夜黑风高,您为何会在屋顶上?”

“找猫。
”宫九卿随口扯了个理由,余光不住地往护城河那边看去,不耐烦地冲他们挥了挥手,“快滚快滚,小爷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第21章 杀人嫌犯


巡逻的禁军们都听说过这位爷往日的行事做派,若是被他给记恨上,只怕是将来有好果子吃。

于是统领连忙点头哈腰地给宫九卿让了路,忙道:“您慢点走,夜里路滑可千万要当心,用不用差人送您一程?”

宫九卿很满意对方狗腿子的态度,甩了甩袖子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向顺王府的方向走去。

禁军统领身后一位年纪不大的禁军见此有些不满地问统领:“城中宵禁不得乱逛,若是被抓住少说也要关上十几日,怎么统领就轻而易举地放了这小子,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

统领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说:“别说是宵禁,这位爷可是连御前都能大闹,我们若是抓了他,怕是离死期也不远了。


此时宫九卿还不知道自己别人在背后如何议论,不过就算是知晓,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他只想着刚才追踪的那个黑衣人,看那个人的身手不凡,只怕不是一般的盗贼。

越想他越觉得可惜,都怪那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现在也只能祈祷他碰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贼,不过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坏事,不要害人性命的好。

在外面游荡了这些天,总算是回了顺王府,未免被他父王抓住又一通教训,宫九卿直接翻了墙,从后院绕路回了房间。

殊不知,从他迈进王府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行踪都被管家一一告知了顺王爷。

顺王爷只不过是想让他先睡一个安生觉,等到明日再算总账。

次日一早,宫九卿抱着被子正在会周公,便被耳边一遍又遍的夺命连环催给吵醒了。

这诺大的王府,敢将他吵醒的人,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

“张叔,你别吵我睡觉,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你也先帮我顶一会儿。
”宫九卿含糊不清地说着,将脑袋往枕头底下塞去。

张管家一脸为难,在床边喋喋不休:“不是老奴要吵你,老奴也希望爷你多睡一会儿,只是那外面大理寺的人还在候着,怕是有要紧的事情等着你去呢。


“大理寺?”宫九卿满脸疑惑,仰起头看着张管家,“齐正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为何大理寺的人还要来烦我,他们还真当小爷是给他们义务办案的不成?”

“兴许是别的事情,您还是去瞧一眼吧。
”张管家说着已经把宫九卿的被子给拉开,还将他的外衣给拿了过来。

张管家是从小看着宫九卿长大的,所以宫九卿对他还算客气,换做别人他早就发火了。

宫九卿懒懒散散地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外衣没穿啊世子爷!”

“自己家穿个屁!”

他倒是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一早上来扰了他的清梦。

出王府大门一看,原来就打发了一个大理寺司务来传话,宫九卿冷下脸掉头就要回去。

“世子爷留步!您都出来了,就赏脸容小人说两句话吧。


宫九卿一回头,看见张管家正盯着自己,只得无奈回身,不耐烦道:“长话短说,小爷还着急回去睡觉呢。


“扰了世子爷睡觉实在是小人该死,只是我们大人说,如今有一桩案子和您有关系,您非得去一趟将事情给讲清楚才行……”司务说着声音渐小,心惊胆战地望着这位小霸王。

大理寺有案子和他有关系?

宫九卿记着自己回京以后一直忙着齐正的案子,还没来得及打架闹事,究竟是哪个孙子惹了事又栽赃在了他头上?

“小爷我可没惹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宫九卿上前就要揪对方的领子,被张管家连忙拦下。

在王府门口持强凌弱,传出去像话吗?

那司务早就吓得小腿肚子直打哆嗦,一口气解释道:“具体的小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昨晚上在外面死了个人,那案发现场又找到了世子爷您的贴身物件,所以大人差我来请您去说了清楚明白。


宫九卿眉心一皱,忽而想起了昨晚上他追踪的那个黑衣人。

难道说那人就是杀人凶手?

再看向司务时,宫九卿的目光瞬息变幻,凶狠地瞪着对方,勃然大怒道:“你们是脑子不清醒了,用不用爷帮你洗洗,竟然还敢怀疑到小爷头上?”

就连张管家都有些疑惑,他语气温和却又很笃定地对司务说:“我们家世子爷决不可能杀人,这事是不是搞错了?”

司务马上就能哭出来,蔫蔫地垂着脑袋,只说这是上头交代的任务,他也不知道细节,要是请不到宫九卿,只怕是他的饭碗也要砸了。

本来这桩差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司务,谁知大理寺上下听说是来请这尊佛,谁都不肯来,层层推卸之下,就轮到他一个九品小司务了。

“看来还真是小爷离开京城太久,以至于你们都不怕小爷了,连这样荒唐的事情也敢找上门!”宫九卿火冒三丈,瞟了一眼外面已经围在一起看热闹的行人,甩袖便往里面走去。

司务不死心地在后面追问:“那您能否走一趟?”

宫九卿头也不回地喊道:“小爷我清者自清,待我洗漱一番,便去大理寺找那帮孙子讲个清楚,看他们谁还敢怀疑爷!”

司务微微一愣,就连张管家也怔住了。

方才他们没有听错吧,宫九卿发了这么大的火,最后竟然还同意去大理寺了?

只要这尊佛肯去,那司务就是烧香拜佛了,也不在乎是否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半个时辰后,宫九卿换好了衣裳,神清气爽地从王府中走了出来,气宇轩昂,神采奕奕,饶是知道他往日的德行,还是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此等绝色。

从管家的手中接过马鞭,宫九卿提气翻身上马一气呵成,拉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瞥着司务。

司务在下面傻乎乎地鼓掌,旋即又意识到不对,卖力地仰头问:“小人和您同骑一匹马怕是不妥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要跟你骑同一匹马?”宫九卿一脸诧异,手中的缰绳指着自己身后,“跟好了!”

随即骑着马扬长而去。

第22章 大理寺报道


前两日宫九卿单枪匹马闯刑场救下齐正的事情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还因此衍生了不少话本画册。

望江楼的说书先生才刚说完世子爷改邪归正,如今与人为善处处小心,诸位看官们就听见外面传来哒哒马蹄声。

往下定睛一瞧,原来是世子爷打马而过,一位小官差气喘吁吁地跟在马后狂奔,累得满头大汗,几乎要昏厥。

宫九卿察觉到楼顶上围观的目光,仰头大声凶道:“看个屁,小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众人打了个哆嗦,赶紧缩回了身子。

瞧瞧,这才是他们那个京城第一纨绔世子爷,果然说书都是假的。

宫九卿在大理寺门口停下,又在马上等了片刻,小司务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跑得真慢,还不如我们王府的小厮。
”宫九卿嫌弃鄙夷地瞟了他一眼,随后翻身下马,昂首阔步地往台阶上走去。

司务擦了擦满头大汗,心想着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只要将这位祖宗送进去他便能交差,所以最后一程一定要安然送到。

正往里面走着,宫九卿忽而瞧见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眼前一亮。

林沫手中抱着一个比她还宽上一圈的大箱子,艰难地从门槛迈了出来,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尖。

就凭这脑袋尖,宫九卿激动地指着她喊道:“小家伙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怎么又碰到了这家伙?

林沫赶紧将箱子往上举了举,将自己的脸给挡住。

不过还是被宫九卿给抓了个正着,宫九卿将箱子一把抢了过来,嬉皮笑脸的问道:“小爷叫你呢,你怎么不理我?”

“世子爷怕是认错了,在下和你并不相熟。


“少来这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宫九卿将箱子丢给司务,上前一把勾住了林沫的肩膀。

林沫挣扎了两下没有甩开,便冷冷的看着前方道:“和你没关系,你放开我。


“你这丫……小子也太没良心了,好歹我们也一起喝过酒,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趁着宫九卿还在废话的时候,林沫蹲下身子从他臂弯间钻了出来,接过了司务手中的大箱子,对给她引路的小吏说:“这位大哥,我们走吧。


那小吏本来见林沫的衣着寒酸,心里存了怠慢之意,却没想到她竟然和世子爷是熟识。

才刚走了几步,小吏后脑勺突然被削了一下,宫九卿凶狠地在后面瞪着他。

“有没有眼力见,帮他抬箱子啊!”

“是,是。
”小吏捂着脑袋赶紧去将林沫手中的箱子抢了过来,生怕再被打一巴掌。

司务见宫九卿要追着过去,连忙在后面拽住这位祖宗,陪笑着说:“前面是内院,您要去的是典狱厅,在那边。


典狱厅,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地方。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被前面的林沫听到,她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她这是在嘲笑自己?

宫九卿转过身,对着司务的屁股就是用力一脚,大骂道:“你不说去哪里,小爷我上哪知道内院还是外院,还不赶紧给我带路!”

司务终于将宫九卿送到了地方,看着他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忽而觉得天地都明朗了起来。

典狱厅内鸦雀无声,宫九卿毫不畏惧地走了进去,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

只见在最中间的书案后面,坐着一位身穿四品官服的少年郎,眉眼锐利,天庭开阔,是个端正的模样。

在老头子扎堆的大理寺,这么年轻的长官,怕是只有一位。

“你就是那个,连阎王老子都不乐意收的刑琛?”宫九卿双手叉腰,吊儿郎当的看着刑琛。

言语间满是挑衅。

刑琛鄙夷地扫了宫九卿一眼,淡淡开口:“世子就站在那里,本官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如有虚假瞒报,绝不轻饶。


“你快点问,废话真多!”宫九卿显然比之前还要更没有耐心。

“昨晚在长柳街街口有禁军看见你,而且在刘家门口也发现了世子的贴身帕子,世子作何解释?”

宫九卿走上前,直接在刑琛面前的书案上坐下,拿起了桌上的帕子,随口说:“小爷我与好友饮酒,回家途中遇到那些讨厌的家伙,刑大人该不会想要仅凭着一方帕子就定我的罪吧?大理寺第一神探也不过如此。


刑琛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十成破案记录,这次本来也是信心满满,却碰到了宫九卿这个臭石头。

审问一直持续了大半天,刑琛事无巨细地询问,偏生连口水都不许宫九卿喝,两人就差没有在里面撸袖子干起架来。

典狱厅外已经支起了赌局,林沫跟着小吏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下庄。

“新来的,你要不要也来打个赌,看究竟是刑大人先被世子爷丢出来,还是世子爷被刑大人逼疯了跑出来?”

林沫停下脚步,想了一下从腰间掏出来几块铜板放在了宫九卿那边。

“你是赌宫九卿被撵出来?”

林沫摇了摇头:“我是赌,宫九卿被丢出来。


她爹说过,人啊,要敢于做梦,就算实现不了也还能乐呵乐呵。

小吏也跟着下注,这才对林沫说:“以后你就跟着刑琛刑大人,等到世子爷出来以后,你就进去跟大人打个招呼,以后大家都是同僚。


林沫笑着应下,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她刚才没有告诉宫九卿,其实她现在已经归属于大理寺任职。

那天在金銮殿上她大表言论,引起了轩然**,也因此名声大振,顾九爷找上门来希望她能够来帮忙。

林沫想着自己要查与大内相关的案子,还想要尽快摆脱宫九卿,来大理寺任职是最方便快捷的办法,所以她就应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宫九卿会如此阴魂不散,真是可怕。

门口那几位正在打赌的官差,听说林沫要在刑琛手下讨生活,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小伙子,我看你身子瘦弱,也不知能帮阎王嫌挡下多少灾祸,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第23章 新的案子


听到他们的称呼,林沫不免有些疑惑,便问阎王嫌是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吗,经由刑大人手中过的案子,上到皇亲贵族下到江洋大盗,无一不是惊险万分,暗杀自然也少不了,不过刑大人全都化险为夷,连根头发丝都伤不到,可不是连阎王都嫌弃不愿收吗?”一位官差煞有介事地同林沫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
”林沫却更加奇怪,“如此说来,刑大人是个好官,你们怎么这样说他?”

几个官差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谁都没有说话。

倒是带路的小吏跟她解释说:“就因为刑大人太刚正不阿,对手下人也严苛得很,跟着他一点油水都捞不到,还时常置身危险当中,所以大家都怕跟他共事。


之前跟着刑琛的那个仵作因为收受贿赂,刚被刑琛亲手送进大牢,所以这份差事就落到了林沫的头上。

不然凭着她的资历,还要在下头苦熬几年才能去办大案子。

林沫看着下面聚众赌博的那几个人,莫名有些来气,冷声说:“大理寺掌天下刑狱,若这里都做不到公正,那世间哪里还有公平?我就是佩服刑琛大人,以后我跟定了他!”

说完,林沫便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站在廊下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大门被哗啦一声拉开,宫九卿双手握着门边,歪着脑袋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林沫在心中说了一句阴魂不散,扭头没有搭理他。

“你定是担心我,所以才跟过来的对不对?”宫九卿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见她还没有反应,忙小声提醒,“这么多人看着呢,给小爷点面子。


林沫只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屋子,完全无视了宫九卿。

宫九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谁知一低头看见廊下那帮人竟然在分钱,他踱着步子走近了一些。

这一听才知道他们竟然用自己来做赌约,结果压他的竟然还输了?

“找死是不是!”宫九卿突然冒出头吼了一嗓子,“你们还敢拿小爷做赌约,都给我改押刑琛。


官差们吓得赶紧将所有钱都押到了刑琛被踢出来那边,唯独宫九卿那里孤零零地剩下一枚铜板。

宫九卿手中的折扇用力地敲了敲那枚铜板,咬牙问:“是哪个不怕死的,给小爷站出来!”

“是,是林沫,她压您被踢出来。


啪嗒。

折扇应声而落,掉在地上扬起尘土。

本打算直接回王府的宫九卿黑着脸站在廊下,他就在外面等着,等那丫头出来好好分说一二,她的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他的。

此时林沫已经和刑琛见了面。

林沫惊讶于大理寺竟然有如此年轻的大人,不过英才不论年纪,都值得令人佩服。

“本官知道齐正的案子是你破的,不过不管你与朝中权贵有什么关系,在本官这里,都不许私相授受,一旦发现绝不会轻饶。
”刑琛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林沫,无形间给她施压。

林沫虽然名声大噪,但朝野上下也都知道了她和顺王府小世子关系匪浅,齐国公府也将她当成恩人。

她猜刑琛现在一定是误会了她攀附权贵,是宫九卿的走狗。

林沫一本正经地回道:“大人请放心,属下与世子并不相熟,只是偶然认识,既然身为大理寺的人,自然会秉持公正之心,绝不敢徇私枉法。


她的这番话倒是让刑琛很满意,他缓缓点了一下头,便没有继续刁难她,而是直接说了现下手边的案子。

死者家属是今早上来府衙报案的,因为牵扯到了宫九卿,所以衙役直接将案子转交大理寺审理。

“死者是一名未出阁的女子,死于家中,具体死因尚不明确。
”刑琛说着一顿,“已经排除了几个有嫌疑的凶手。


“死因尚不明确,是指并无外伤,还是说尸体损毁严重所以无从得知?”林沫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般府衙的人去过,尸体肯定已经通过了初检,怎么能死因都没找到。

“这便是这桩案子可疑之处,死者是割腕,但是死者家人认定是有人谋害,所以坚持要报案。


听着刑琛跟自己简单说了说这桩案子,林沫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她立即拱手对刑琛道:“既是如此,那属下这就去刘家验尸,大人且等卑职回来向您汇报。


之前在乡里就是这样,她负责去验尸查案,得出了结果回来直接告诉县老爷,上头拍板就算是破案了。

这些大人们也就坐在那里动动嘴皮子,查案的时候还是要交给手下人去做的。

谁知刑琛却主动站起来,说要和她一起去刘家看看。

二人刚一出门就被宫九卿给堵了个正着,他硬是挤进了二人中间,扬起下巴问林沫:“你要和这个假正经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
”林沫没好气地说道。

这家伙怎么偏生喜欢缠着她,真是烦死了。

“林沫是我的下属,我们去哪里,不必向闲杂人等报备。
刑狱重地,无关人等赶紧离开。
”刑琛一板一眼地说着。

他一口一个闲杂人等、无关人等,听得宫九卿莫名火大,他一把将林沫的胳膊扯过来,气焰嚣张道:“小爷才懒得搭理你,这是我小弟,未免你欺压她,不管你们去哪里小爷我都要跟着!”

“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果真是世子的行事作风。
”刑琛不动声色地回击道。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句句话里带刀子。

林沫看他俩这个样子,要是再不制止,怕是马上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要想解决问题,最先要解决的就是宫九卿这个刺头,数他最会找事。

林沫将宫九卿拉到一边去说:“世子跟着也可以,但是我们是正经办案去的,你不许捣乱不许找茬。


“小爷是去保护你的,只要假正经不欺负你,小爷才懒得理他。
”宫九卿说着又很得瑟地冲刑琛扮了个鬼脸。

林沫实在是懒得和他们消磨了,赶紧应下宫九卿,便向外面走去。

第24章 自裁的假象


在前往刘家的路上,林沫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死者的家。

死者叫刘小蝶,和姐姐与姐夫住在一起,家中是做古玩字画生意的,父母早逝只留下了这家店,如今的姐夫就是入赘到他们家的。

因为路途并不远,所以他们步行前往。

在走过长街的时候,突然一辆华美的马车在他们正前方停下,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聘婷美人,由丫鬟搀扶着向这边走来。

一林沫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美人怕是与她身边这两位男子其中一个关系匪浅,就是不知道哪位有这样的好福气。

宫九卿自打看见女子,目光就一直躲躲闪闪,连身子都往林沫身后藏。

“世子不认识蓉蓉了吗,为何躲躲闪闪?”段蓉蓉疑惑不解地问宫九卿。

宫九卿讪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真巧,段姑娘。


“世子回京以后怎么都不去找蓉蓉呢,要不是今日在街上碰见,蓉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见世子一面。


段蓉蓉生得娇柔,撒起娇来是手到擒来。

林沫想着这应该是宫九卿之前招惹的风流债,害得人家姑娘为他苦等,所以很识趣地绕到一旁,直接对宫九卿说:“既然世子爷有佳人相伴,那我们就先去查案了,告辞,不见。


言罢,就溜也似的赶紧跟刑琛离开。

“你们倒是等等我啊!”宫九卿在后面大喊着,却被段蓉蓉纠缠着脱不开身。

段蓉蓉是丞相大人的爱女,即便宫九卿再混账,还是不敢将她推开一走了之。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沫他们越走越远。

刑琛和林沫来到了位于长柳街上的刘宅,门口已经挂上了白灯笼,店铺外面还散落着一些装裱用的物件。

林沫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便开了门。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男子,应该就是死者的姐夫范有财,刘家的上门女婿。

“两位官爷可是来查我小姑子的案子的?快快请进,我们夫妇正盼着您二人过来呢。
”范有财十分热络地将他们请了进来。

院子里不仅有刘家人,还有不少邻里在帮忙,不过刘小碟的屋子被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您二位便是大理寺派来验尸的仵作吧,有劳两位官爷了。
”范有财说着又抱拳哈腰道,尽管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但还在一直陪着他们。

忽而里屋内传来女人的哭喊声,范有财连忙说了句抱歉便急匆匆地进了屋。

邻居大妈感慨的说:“这个有财真是好人,这些年多亏了他打点店铺,还要照顾这姐妹俩,人也敦厚老实,全家上下如今就只有他忙活了,姐姐倒是做了个甩手掌柜。


刑琛没有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直接走向了刘小碟的房间。

死者就趴在梳妆台前,地上有一大摊血,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发暗。

林沫熟练地套上了羊肚手套,上前开始进行验尸,而刑琛则站在旁边同样在审视着她的动作。

林沫的专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每一个步骤都做得详细到位,因为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些仵作在验尸的时候难免会有所顾忌,所以经常会有查验不仔细的情况发生。

不过林沫就不一样,从她的目光中能感受到坚定的信念,便是相信自己面前的这具尸体,会告诉她关于真相的答案。

她大声唱报着:“死者年十五,女子,右手腕内侧上三寸伤痕,深可见骨,死因乃血流过多而亡,致伤物是左手持的小刀,刀刃与伤口吻合。


林沫又掀开衣裙检查了一下,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寻常之处。

她用拳头敲了敲腹部,随后又用一根极细的银针插在了小腹处,观察着银针上面的颜色。

林沫忽然惊讶地看向刑琛,缓缓道:“大人,刘小蝶生前已经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


“你确定?”刑琛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也很吃惊,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人珠胎暗结,那这桩案子就牵扯了更多人进来。

“卑职非常确定,刘小蝶的腹部坚硬,这是怀胎之象。


见林沫说的这样肯定,刑琛也没有再质疑她,而是静静地站回了一旁,仔细思考着这桩案子。

林沫又取了刘小蝶鼻子里面的东西,还检查了死者周围一丈内所有的东西。

她将所有发现都写在了验尸格目上,这是要呈给上面人看的,小吏特意叮嘱林沫一定要好好写的。

“先不急着写,你快告诉本官可有什么发现?”刑琛很迫不及待。

林沫只好先停笔,对刑琛说:“卑职认为,刘小蝶自裁只是假象,她实则是被人杀害的,从地上的出血量和手腕上的伤痕的深浅便能看出来。


若是自裁,伤痕肯定会一边深一边浅,但是刘小蝶手腕上的伤完全是平行的,却割的很匀称,看起来下手的时候有多利索。

试问一个人,就算下再大的决心,也不会对自己下那么决绝的狠手。

更何况,刘小蝶还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姑娘家。

“刘小蝶未婚先孕,又被伪装成自裁,所以我们是不是要先找到那个孩子的亲爹是谁?”林沫冷静地问道。

正说着,门口忽然站了一个人,是刘小碟的姐姐刘阿花。

她声音颤抖地问林沫:“你们刚才说,我妹妹已经怀有身孕了?”

林沫知道一般这个时候家里人的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所以只点了点头。

刘阿花瞬间泪如泉涌,身子便虚弱地向后倒去,幸亏范有财及时赶到,连忙搀扶着刘阿花。

“娘子可别吓唬我,千万要撑住啊。


刘阿花将范有财轻轻推开,含泪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对我妹妹做出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林沫也劝道:“如今还不知道凶手是否就是孩子的爹,所以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有了之前齐正那桩案子的经验,林沫深刻的晓得,所谓假象就是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偏偏这些不过是迷惑众人的东西。

而真相是需要一层层解开的。

第25章 寻找踪迹


刘阿花哭喊着骂道:“除了那个混帐还能有谁,一定是此人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杀害了我妹妹想要将这件丑事给遮掩,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范有财一边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看向林沫问:“官爷您真的能确定我小姑子是被他人杀害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她因为羞愧,所以自尽的?”

“你胡说什么,我妹妹是最乖巧懂事的,一定是被人欺骗,她才不会自己做傻事!”刘阿花毫不客气地打了范有财一巴掌,倒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如果当时林沫没有检查刘小蝶的鼻子,或许也会有这样的猜想,毕竟这个理由也说得通。

“我刚才看过了刘小蝶的鼻腔内,有迷药的残留,她应该是被人用迷药迷晕了以后被扛到梳妆镜前,凶手又割破了她的手腕,伪造成刘小蝶自裁的假象。


林沫将一方洁白的帕子拿出来,上面有她从刘小蝶鼻腔中取出来的粉末,呈淡黄色。

刑琛检查过了林沫的帕子,又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猜想。

此时站在小蝶尸首的旁边,林沫看着这屋子里面的陈设,眼前的一切光影变幻,瞬间变成了黑夜,屋内只有一盏灯烛。

刘小蝶刚修补完一幅古画,将小刀随手放在了桌案上,随后坐在梳妆镜前卸掉钗环准备就寝,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疲惫又忧伤,因为害喜她最近消瘦的厉害。

忽而身后有异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瞬间昏了过去。

凶手拿起了桌上修补古画的小刀,将刘小蝶的手腕划了一刀后,又将小刀放在了梳妆台上。

但是接下来……

“凶手是从哪里离开的?”刑琛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林沫惊讶地发现,刑琛竟然也出现在了她的幻想里面。

这是林沫查案时的习惯,她会幻想自己置身于案发当时的环境当中,去一点点重现当时发生的事情,只是这还是第一次有别人和她一起出现在幻想当中。

刑琛看出来了她的疑惑,淡淡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会幻想案发现场,专心查案。


今早上刘阿花发现刘小蝶遇害的时候,房门是从里面被关好的,窗子也是密闭的,凶手很难离开。

所以说如果要想还原案发现场,还需要找到凶手逃离的路线。

林沫被一阵哭喊声拉回了现实,她看见刘阿花扑倒在小蝶的尸体旁边哭得肝肠寸断,一会儿骂凶手一会儿叹世道不公。

哭着哭着,刘阿花便累的两眼一掀,晕了过去。

如今已经检验过现场,未免家人看见尸体伤心,刑琛便让官差将尸体先拉去了义庄,等到结案以后再下葬。

林沫则跟着范有财一起,将刘阿花给送回了房间。

看着刘阿花,范有财坐在床边紧紧攥着妻子的手,叹了口气道:“岳父母去世的早,小蝶是刘阿花一手带大的,如今好不容易看见小蝶就要嫁人,刘阿花也能熬出头来了,谁曾想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娘子的打击真的很大。


“还请你们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为小蝶鸣冤的。
”林沫信誓旦旦地跟范有财保证道。

她悄悄地从刘阿花的房间走了出来,站在院子中观察着这里的地势。

这个院子狭**仄,是京城典型的院落,在土地如此金贵的汴京城,能有这样的一间小院也实属不易。

“大人可有想到,凶手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呢?”林沫疑惑不解地问身边的刑琛。

“从上面!”宫九卿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长手往屋顶上一指,“这片屋舍年久失修,房顶的瓦片也很松散,只要稍微有点功夫的,都能从屋顶离开。


林沫闻声立即回过头,还真是宫九卿这个阴魂不散的,他怎么也跟过来了?

不过宫九卿的话也不无道理,林沫将目光投向屋顶,而刑琛立即叫官差去上面检查一下瓦片。

官差检查了屋顶,在上面确实看见有几块砖伤的灰尘掉落,和旁边的砖瓦很不一样,而且在屋顶上还看到了脚印,只不过那脚印像是两个人的,一时间分辨不出哪个是凶手。

“另外那个人真是捣乱,也不知道是谁?”林沫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如若能找到杀人凶手的脚印,那可以搜索的范围就更小了一些。

刑琛幽幽地看向宫九卿,道:“那你得问他。


“咳咳,另一个脚印是小爷我。
”宫九卿目光闪躲。

林沫颇为诧异,虽说她觉得宫九卿干不出来杀人的事情,但是他大晚上跑到屋顶上的做法也有点反常,明明他们那时才刚一起喝过酒。

“别用那种眼神看小爷,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宫九卿瞬间就炸了毛,他因为这件破事都被大理寺叫去问话,现在又被这丫头怀疑,真是气煞他。

“那你大晚上跑屋顶上做什么?”

“没错,小爷昨晚上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凶手,那黑衣人的身手不错,直奔着护城河那边去了,要不是禁军那帮孙子拦着小爷,我定能追上。


这些话早上的时候宫九卿已经都跟刑琛交代完了。

“既然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为何要缠着我们,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休要打扰。
”林沫早就想要将宫九卿给甩开了。

此时她气势汹汹地站在刑琛前面,像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宫九卿本来一肚子的火,在看到她这幅模样的时候又忍下了怒火。

他抱臂道:“大理寺那帮孙子竟然说小爷也有嫌疑,为了证明小爷的清白,这桩案子我同你们一起查,别想甩开我!”

刑琛倒是完全无视了宫九卿,只自顾自地跟林沫交代着案情细节,叮嘱林沫等下一起去探访一下周边的邻里,看看谁比较有作案的动机。

他们两个刚要出门,就被宫九卿在后面拉住,他笑着拍了拍刑琛的肩膀,打趣道:“刑大人就打算穿着官服去周边探访,你这是打算把周围的人都给吓跑不成?”

第26章 易装


林沫实在是被他缠得有些心烦意乱,便懊恼地瞪着宫九卿。

不过刑琛倒是难得好脾气,只挑了挑眉,问:“不知世子可有什么妙计?”

“刑大人一看就是个亲民的好官,只有深入百姓,才能赢得百姓的信任,在下已经为你量身准备了一套行装,保证你探访之路畅通无阻。
”宫九卿神秘莫测一笑。

瞧着宫九卿的笑容,林沫总觉得他没有憋着什么好主意。

他们被宫九卿带到了一处宅院内休息,顺便换上他给准备的衣裳。

林沫还以为他会故意使坏,谁曾想还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卖货郎装扮,再往下巴上贴了一圈胡子,任谁也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穿好衣裳后林沫离开了房间,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隔壁房间内传来宫九卿夸张的大笑声。

能让他笑成这样,准没有好事。

隔壁屋子的门被一脚踹开,宫九卿两只手拽着刑琛硬是将对方给拖了出来。

只见刑琛穿着一身算命先生的长褂,脸上还被贴了一颗大痣,下巴上粘着羊角胡,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我们刑大人为了办案能牺牲至此还真是令人钦佩,你若是演个瞎子就更像了。
”宫九卿笑得更欢。

刑琛知道他在故意戏耍自己,之所以同意这样装扮,是他也觉得这身行头比官服要更利于办案。

在刑琛眼中,办案高于一切,远胜过他的脸面。

宫九卿穿着与林沫一样的衣裳,两人都扮作是卖货郎,推着货车出门去,一路叫卖着前往长柳街。

而刑琛也拿起算命先生那一套行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再次回到长柳街,街上并未因为昨夜死了个人而不再繁华,商贩们依旧出摊,娘子们也都在自家门口坐着摘菜。

兴许是刑琛看起来就有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在,他刚一走进巷子,就被豆腐店的老板娘叫住,非要让他给自己算上一卦。

林沫和宫九卿趁机也将货车停靠在旁边,叫嚷着卖桂花糖,一时间各家的小孩子们都蜂拥而来。

“大娘看起来印堂发黑,你家中或是邻里可有人刚刚过世,此人含冤而死,你有身子虚弱,所以她怕是影响到你了。
”刑琛面无改色地忽悠着。

豆腐老板娘一听吓坏了,面色惨白地说:“大仙你可真厉害,昨晚上我们街上就刚死了一个,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我们都怀疑是她的情郎杀的。


“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找到凶手你也就不会再被影响,你可知道那姑娘的情郎是谁?”

林沫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偷听他们讲话,反倒是宫九卿一直在专心卖糖,倒是小赚了一笔。

豆腐店老板年口若悬河,生怕自己会被影响,所以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

其中最令她怀疑的,就是这条街上的地痞马长顺。

马长顺就住在刘小蝶家隔壁,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马长顺喜欢刘小蝶,因为小蝶是整条街上最好看的姑娘。

前几年马长顺在外面发了一笔横财,回来后就上门求娶小蝶,结果被刘阿花拿着大棒子给打了出来,豆腐老板娘说他睚眦必报,难保不会对小蝶下杀手。

不过剩下的几个人,刑琛也都一一记下了,等到时候都去探访一下他们昨晚上的行踪。

等到三人将这一条街走到尽头,已然天色将晚,货车里的糖块竟然被宫九卿给卖了个干净,后头还跟着一堆小孩嚷嚷着还要吃。

宫九卿冲他们大手一挥,笑道:“今日没了,明儿再来吧!”

“说好来查案,你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林沫语气凉凉地说道。

宫九卿连忙为自己辩解:“小爷我可没扯你们后腿,方才那个小姑娘告诉我,刘阿花脾气极其暴躁,经常拿着大棍子打她家相公,追着整条街打,次次都打的鼻青脸肿。


“或许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强势易怒的姐姐,所以小蝶不敢说出自己身怀有孕的事情。
”林沫皱着眉头道。

不论小蝶隐瞒的原因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

回到大理寺后,刑琛便立即命官差去将马长顺一众有嫌疑的人都叫去询问昨晚在哪里,那个马长顺由他亲自审问,林沫和宫九卿在一旁听着。

马长顺一说起小蝶的死,看起来有点遗憾。

“回大人的话,我确实喜欢小蝶没错,可是她姐姐就是个夜叉,不肯让我娶她,我如今这么有钱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我早就放弃小蝶了。
”马长顺说得很轻松。

刑琛不给他思索的空档,便继续问:“昨晚上你在哪里?”

“醉仙居!”

林沫注意到,在马长顺说起那个地方的时候,宫九卿神色微变,他似乎对那个地方很敏感。

“可有证人能够证明你昨夜都在醉仙居?”

马长顺点头如捣蒜:“有!醉仙居的吉祥能为小人作证,昨夜一晚上小人都和她在一起,至于我们两个在做什么事情……”

林沫还想要听下去,耳朵却被宫九卿一把捂住,这厮生生将她拉到了外面去。

庭院内,林沫气急败坏地甩开宫九卿的手,怒道:“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有听完呢。


“你听他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只要知道他昨晚就在醉仙居,直接派人去查问不就得了。
”宫九卿也有些气恼。

好端端的,怎么偏就是醉仙居呢?

“那好,等下我便跟大人知会一声,我要亲自去醉仙居。


宫九卿冲着她脑袋便是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一个姑娘家,阿呸,这么像姑娘家的小家伙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这话说的让林沫颇为不爽,她刚才就想过了,听名字就知道醉仙居肯定是个酒肆。

她虽然不胜酒力,可好歹也能喝上几杯。

宫九卿就是瞧不起她,才会阻止她去的。

两人正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马长顺问完话出来了,刚好听到他们两个争辩的话语。

马长顺笑着冲林沫眨了眨眼道:“醉仙居可是人间仙境,官爷千万要去一次,不然这辈子就白活了。


就冲着马长顺这句话,林沫就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去。

第27章 我不熟的


马长顺走后,刑琛将林沫他们叫了进去,说是需要有人走一趟醉仙居查看一下马长顺的话是否为真的。

林沫自告奋勇地对刑琛说:“卑职愿意去醉仙居,只是卑职从未去过,大人您对那里可还熟悉?”

刑琛轻咳两声,目光飘忽看向别处,忽而落在了宫九卿的身上。

这不是刚好有一个最佳的人选吗?

宫九卿察觉到刑琛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一步,嘴一撇道:“别那么看着小爷。


“想来世子对醉仙居才是更了解,不如就让世子带你一起前往。
”刑琛对林沫和煦地笑着。

宫九卿立马就急了:“刑琛你别胡说,小爷我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那儿的人小爷都不熟的,你可别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世子去一趟不就都知道了。


林沫也在旁边跟着煽风点火,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宫九卿掐着腰长叹一口气:“真是怕了你了,走吧。


二人直奔南斜街而去,自打一进来这条街后,林沫便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为何这沿街两边的商铺尽数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站在二楼围栏边上揽客,那些男子进门时也是左拥右抱,丝毫不顾及地与女伴调笑着。

纵然林沫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却也看出来一二,敢情这南斜街上全都是青楼。

那醉仙居自然也是……

她还在暗自泛着嘀咕,就看见宫九卿不耐烦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哼哼了两声。

仰头一看,他们已然来到了醉仙居外。

醉仙居是这整条街上最气派的门面,光是门口做装点的彩绣就价格不菲。

林沫想着之前宫九卿说自己对这里不熟悉,他又是个性子急躁的,于是打算自己去打头阵。

刚迈出一步,从醉仙居中便走出一个穿得花里胡哨妈妈,她笑意盈盈地直接越过了林沫,上前一把拉住宫九卿的胳膊,笑的花枝招展。

“我说世子爷啊,您可有阵子没来了,我们如意姑娘整日盼着你,人都消瘦了,你今天可得好好陪陪她。


他们竟然认识?

林沫向宫九卿投去诧异又疑惑的眼神。

宫九卿干笑着推开了老鸨的手,将林沫扯到自己身边来,小声叮嘱:“跟紧点,别走丢了。


“原来醉仙居不是酒肆,而是青楼,难怪刑大人说世子爷一定很熟悉。
”林沫故意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刑琛那是诽谤,小爷我可是正人君子,平时只有不得已的应酬才会来此地。


前方引路的妈妈停下来等等他们,还不忘对宫九卿说:“世子爷离京一趟,回来倒像是生疏了,往日里您都是将醉仙居当成是半个家,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日子都住在我们这里的。


这下林沫差点没笑出声来,宫九卿今日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打脸。

“你是不是在笑小爷?”宫九卿看出来了她嘴角在微微抽搐,一把掐住林沫的脸。

林沫冲他挑了挑眉。

“不熟悉,不常来?”

宫九卿被噎得哑口无言,只抛下一句“懒得废话”,便自暴自弃地跟着妈妈进了如意的屋子。

整个醉仙居乃至整条南斜街都知道,如意姑娘是世子爷最捧的姑娘,连带着如意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寻常人连见一眼都难。

一进屋,林沫就闻到了里面淡淡的熏香,有一点冷意的梅香,倒是别致。

“你还知道来,如意还以为世子都快忘了我了。
”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

林沫发现宫九卿自打一进这屋,神情明显放松起来,刚才尴尬的样子一扫而空。

宫九卿负手走了进去,林沫也只好赶紧跟在他身后。

贵妃榻上,一个紫衣女子慵懒的倚靠在上面,手中拿着一卷书册,面容如瓷器一般精致秀美,倒是担得起花魁的名头。

如意抬眼,在看到林沫的时候,笑容一僵。

“世子爷怎么还带了个外人来,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林沫意识到她在说自己,于是略有些慌乱地拱手作揖,忙道:“我姓林,姑娘叫我林沫就好。


给青楼的姑娘行这么大的礼,还真是少见,如意都笑出了声,用团扇指着林沫对宫九卿说:“世子爷可真是带来个妙人,是打算给奴家解闷的?”

就算林沫再傻,也能听出来她是在嘲笑自己,干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铜牌,上面刻着大理寺的标志。

“我是大理寺的官差,有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想要请姑娘帮个忙。


如意眨了眨眼,缓缓坐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妩媚,纱裙下一双又白又长的腿若隐若现,上衣的领子也是开得极低,一片春光无限。

连林沫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只得扭头假装在看宫九卿。

反倒是宫九卿这家伙,完全对如意视若无睹,倒是在专心品茶。

“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总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如意一根手指轻轻抬起林沫的下巴,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意更深。

林沫总觉得透过如意的眼神,自己好像已经被她给看穿了。

如若真是这样,那如意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就在林沫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宫九卿放下手中茶杯,看了一眼如意。

“别刁难小家伙,她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如意莞尔一笑,倒是规规矩矩地在林沫对面坐下了,看着林沫道:“既然世子爷都发话了,那林公子请尽管问。


“不知你可知有一个叫马长顺的男人,他昨晚是否来了你们醉仙居?”

一说起马长顺,如意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说昨晚上马长顺确实和吉祥在一起,他们楼里的姑娘都能够作证。

“那可否带吉祥过来问话?”

“这怕是不成……”如意欲言又止。

片刻后,林沫被带到了吉祥的房间,床边还坐在郎中,而床榻上的人正声若蚊蝇地哭着。

如意叹了口气,帮林沫拉开了珠帘,让她进去。

林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吉祥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手臂上伤痕累累,上面满是青紫。

第28章 周秀才


吉祥一听说他们是为了马长顺的事情来的,瞬间就咬牙切齿。

“马长顺那个混账,出手阔绰,却心狠手辣,他前阵子被拒了婚便拿我撒气,完全不把我们楼里的姑娘当人看。
”吉祥说着又哭了起来,昨晚她被马长顺折磨的几近昏死,楼里的妈妈爱财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阻止。

如意将林沫叫到走廊去,神色悲伤:“每次马长顺一来吉祥都是一身伤,虽说我很想让那个混账被官府抓起来,可他昨晚确实在楼里,从未出去过。


而且如意还告诉林沫,马长顺前几个月一直都在外面做生意,这几日才刚回京,所以那个孩子应该不是他的。

林沫面色沉重:“这样说来,马长顺倒是没有杀人的可能,但他可是有雇凶杀人的可能,暂时还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宫九卿站在走廊的尽头,正在与一个官差谈话,见她看过来,便冲她招了招手。

“走吧,方才刑琛派人来传信,说是刘阿花刚想起来,还有一个穷秀才很可疑,与他们家发生过口角,我们现在就去瞧瞧。


林沫回头看了一眼吉祥的房门,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那个马长顺实在是可恶,他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犯罪,不然林沫一定会让他将牢底坐穿,再不能出来害人。

在往周秀才家走的路上,宫九卿细细说着周秀才的情况。

“这个周秀才家境贫寒,但为人上进,刘小蝶对他也颇有好感,唯独周秀才的娘是个性格泼辣的,刘阿花因为嫌弃他家穷所以拒了婚,结果周秀才的娘就骂刘阿花嫌贫爱富,应该将小蝶卖进窑子里去,两人站在街上吵了整整一下午。


林沫沉默地听着,如此说来周秀才和小蝶暗通款曲,结果被家人阻挠,事后周秀才气恼报复也不是说不通。

周秀才家住在贫民巷,里面道路逼仄,鸡飞狗跳,一处院子能分成好几户人家居住。

周秀才和他娘就住在一家院子中的西厢,屋子被隔成了三间,最里面的便是周秀才的书房。

说明来意,周秀才很是客气地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书房内,其实只是一个勉强能坐下三人的小隔间,稍微回身的余地都没有。

周秀才有些窘迫地看着他们道:“真是对不住,我家地方小,两位官爷将就着坐。


“没关系,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是一心向正道,总会有一飞冲天的日子。
”林沫安慰道,却又像是若有所指。

周秀才点了点头,问:“不知两位官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少装蒜,我们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那刘小蝶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赶紧给小爷说清楚。
”宫九卿翘着二郎腿,一点预兆都没有便开始质问。

周秀才一听大惊失色,十分震惊。
“什么,小蝶死了?”

“装,你接着跟小爷装。
现在半个汴京城都知道她离奇死亡,凶手至今未找到,如今坊间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件事,你还跟我装不知道?”

周秀才又是震惊又是着急,他慌忙辩解道:“前几日母亲上门提亲,因为家境贫寒在下被拒婚。
为了能迎娶小蝶,在下这几日立誓埋头苦读,不问窗外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小蝶姑娘遇害的事情。


这理由说的倒是合理,却又不合人情。

就算周秀才不出门,难道周秀才的娘不出门吗?她若是知道了,好歹也会在家中说一声的。

林沫不打算在这些理由上纠结,而是直接问:“昨晚上你在哪里,身边可有证人?”

“小生昨晚在家看书到深夜,家中母亲和邻里都能作证,毕竟我们这院子小,谁家若是出门去,整个院子的人都会知道。


林沫继续问:“你之前可有见过小蝶,你们是否有什么交集?你最好是想明白了再说,若是日后从旁人口中知道你撒了谎,就算你不是凶手,也会将你关进牢里难受一段日子。


“今年的七夕灯会上我远远的见过一次小蝶姑娘,说来惭愧,小生当时一见倾心,直到前几日才终于求得母亲同意去替我求亲。


林沫算着时间,小蝶的孩子确实是七月才怀上的,若是周秀才没有骗自己,那时间也确实紧张了一些。

林沫又问了一下和案件相关的事情,周秀才对答如流,不过看他似乎对小蝶的死很是悲痛,有好几次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从周秀才家离开,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沫在细细梳理着案情。

宫九卿突然问她:“小蝶已经身怀有孕月余,凶手一直没有动手,可昨日却突然下了杀手,你觉得是为何?”

林沫思量了一下道:“如果凶手就是孩子的父亲,一来可能是凶手之前并不知晓小蝶怀孕,现在突然知道了,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二来可能是之前就知道,但因为最近两人并未谈妥一些事情,故而杀人。


“没错,如若孩子的父亲是马长顺或是周秀才,事情败露之后他完全可以借此去逼刘阿花将小蝶嫁给他们,何必还要再动手杀人呢?”

他们汴京的民风相对开放,像这种事情虽然有伤风化,却可以两家私下里调节,完全不必走到自尽的地步。

“那也就是说,这个凶手他的身份不能娶小蝶,也不能让那个孩子被别人知晓,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查一下小蝶的房间,兴许能有关于孩子父亲的线索。


两人正向前走着,突然宫九卿一把将林沫扯到自己怀中,一块青砖顺势从她方才所站的方向飞了过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林沫心有余悸,若非宫九卿,只怕是她脑袋现在已经被砸开了花。

还不等他们反应,一个妇人拿着扫帚便打了过来,宫九卿一把抓住扫帚,不管对方如何用力他的手臂都纹丝不动。

“你们不要再来找我儿子,打扰他读书,如果他考不上状元你们负责不成!”那妇人嗓门极大,半条街都能听见她的叫骂声。


点此继续阅读《邪魅王爷仵作狂妃》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