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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穷鬼的诸天之旅 类型:奇幻玄幻 作者:叶落流水 角色:许纸鸳叶落流水 奇幻玄幻分类小说《穷鬼的诸天之旅》安利给大家阅读,这本书的作者“叶落流水”是网文大神哦。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它说,我们的世界像一条船。它说,它要带我们去渡河。它说,我们的船要走不动了。它说,它选中了我。它说,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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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的人生模拟器:从头到尾都是说教,问题是说教的东西还是垃圾。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就这个作者,要是敢走到孔子面前,怕不是要被孔子一剑清理门户了。 重生于火红年代:你确定你这是火红年代?而不是什么资修年代?你这么文不对题的乱写一通,投机取巧,充当标题党吸引毛粉。那我看过了,能不能骂你一句封资之余孽?垃圾! 野性为王:轻松流的动物文。主角获得野性系统,**动物的故事,文风轻松,温馨有趣。有两个略微狗血的地方。简单纯粹,挺不错。 2017.12.21补评:完全不要智商和逻辑了。 穷鬼的诸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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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纸鸳收心


它说,我们的世界像一条船。

它说,它要带我们去渡河。

它说,我们的船要走不动了。

它说,它选中了我。

它说,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

【青铜到钢铁,马匹与刀剑,王朝和世家。历史在变,人心不变。】

【目标:夺取足够数量的源。】

......

盘古大陆,大瑞王朝。

王朝立国之初,定都于北,划分十三省,一省下设九县,于北部修长城、起城池要塞抵御北方游牧,于东部建港口,依托海运转载货资,而西南两部因种种因素,其发展力度远远不及北部。

时年腊月,冬雪似飞絮,细微密集,却只略带点寒意。

“老管家,还需多久才能到安居县啊?”在官路上走着的车队,第二辆马车上的帘子被一只素手掀起,一道略微稚嫩清冷的声音传来。

许纸鸳,许家的三女儿,其父许何为在京城里当差,自幼生活在京城,从记事以后便跟着大哥二哥一同学习,入学不过几日,教书先生便觉其生性懒散,整日琢磨奇技淫巧,不好好听课,但教考功课时却又能恰好过关,她的两位兄长又处处护着,最后只得任由她去,就当课堂上多了个练字的旁听好了,不吵不闹安静省心,还能多拿一份工资,教书先生表示这样的学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样的休闲读书日子过了几年,二哥在毕业的同时,许纸鸳表示自己也不学了,和二哥一起参与结业考试,顺利的完成了学业。其毕业成绩看的教书先生大呼走眼了,璞玉之才竟潜藏至此。

至于许纸鸳为啥急于毕业嘛,自然是因为大哥到了成人的年纪,也就是弱冠之年,许父托了一堆的关系,拉大哥进了仕途,二哥学业毕业刚好可以准备接手家族产业,辅佐大哥。

许父得知许纸鸳提前毕业后,自然欣慰,当即就将许纸鸳的那一份产业提前给了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三千亩良田和茶酒楼一座,三千亩良田年收入约为一千五百两,茶酒楼约五十两一年,这些收入足够许纸鸳大小姐吃一辈子了。

当然,在提前得到自己的那一份产业后,大小姐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学习,结交好友,每年接收钱银存贮起来,直到京城出了变故,这才动身前往产业所在地方,也就是许家的老家安居县。

“快了,快了,我的大小姐,这一路你都问了七八次了。前方冒烟的地儿,就是县里的村子了,另外,您名下的产业田地,也租了一部分给这个村的村民们,这几年都是按照您给的方案执行。”前方带队的许家老管家回道。

老管家也头疼,自从出了京城以后,这安静的大小姐性子突然活跃起来了,拉着他问东问西的,一会儿问安居县的海产品、农作物,一会儿问安居县的制盐产业,什么开采价格,什么批发价,工人一天工钱多少,问的老管家一个头两个大。好在,终于到地方了。

“嗯,既然顺路,那便去村里看看罢。”许纸鸳点了点头,示意车队扎住原地,换了身便服,和老管家各自骑了一匹马往村里跑去。

虽然这几年许纸鸳收到的利钱不少,但老家这片地方毕竟和京都隔了几个省份,论自己产业的实际生产情况,许纸鸳表示自己也只能听下面的总汇报,实际情况两眼一抹黑。

所以,这次许纸鸳特地挑选了路线,为的就是亲眼看看下面人的执行情况,不满意的,替换的人现在就在车队里,满意的,副手也在车队里。

村落,此时的飞雪还未覆盖道路,冬日不需要农活的青年劳力便搭伴儿进县城找份活计,赚点外快,早出晚归。家中年纪稍大点的,也可在忙碌了大半年后歇息一段时日,他们最大的乐趣,便是围坐在村口,八卦一下村里的某某某,顺便喝口茶。

“王老头儿,啥时候有空帮我家的小子,介绍一下许家的活计呗?”村口树下,一老头笑着沏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老李头,不是我说,你家里那二十来亩的地儿,也够你家小子忙活了吧?有话直说呗。”王老头顺势接过茶水,回了一句。

“嘿嘿,这不是羡慕你家小子轻松,拉着几头牛,耕个五六十亩地都不带喘气的嘛。”老李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嗷~~”王老头先是意味深长的调了一声,随后说道:“老弟啊,不是老哥哥我不想帮你,要是这几头牛是哥哥我的,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给你牵到地里头去,一天给你耕个三回都不算事儿。”

“噫~~王老头,你又在吹牛皮了!真要有这么几头牛,你怕不是要供起来?”众人听闻后,哄笑道。

“放屁!”王老头瞪大了眼睛说:“老子给它喂的草料,又不是什么贡品,怎算得上供起来?”

“那你一定是把它当作婆娘养了。老李头儿,我看你这借牛耕地,怕是黄了,人家的老婆又怎会借你?”又有一人高声嚷道。

王老头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那田与我家靠边上的,哪次不是帮着犁过几次?这事儿,得找许主家才行。”

“那王老头儿,你啥时候能有自己的牛呢?”众人打了个哈哈过去,又问起了另一件事。邻里长短的,偶尔开个玩笑可以,无伤大雅,何况王老头做事地道,真要是再说下去,可是会伤了和气,因此赶紧转了个话题,顺带再沏上一杯茶。

“诶,还在想呢。许主家前些年弄了个什么新规,虽然搞不懂是啥玩意儿,但每月的工钱倒是多了许多,这几年和家里的省吃俭用,东拼西凑的搞了点银子,在盘算着是赎回田地还是买头牛养大了卖了。”王老头见众人的反应,也是猛的一口将茶水饮尽,向众人述说道。

“哦豁?这事儿大伙可得好好合计合计,给王老头家拿个主意出来。”众人也纷纷点头,好生思索,这可是关系人家好几年的活计,要是没个正形,之后村里人见了可是会翻白眼的。

“我觉得吧,王老头儿,你还是先把自己卖的那两亩地儿赎回来比较好。这年头碰到个愿意均价还你田的主家,算是烧了高香了,不像那隔壁村的郑狗大户,前些年二十两一亩收去的,现在三十两也不愿意还你,还说这田价值四十两,我呸,这心必然是黑的。”老李头想了想,给了个主意。

“欸欸欸,我觉得还是买头小牛养着好。王老头儿,咱给你算笔账啊,现在一亩地儿长出粮食,一年也就2石粮,全卖了也就半两银子,你那赎回的两亩地儿,两三年最多不过四五两银,但你这小牛养大了转手一卖,就能净赚二十两,运气好三四十两也有,到时候既能赎回田又能买新牛,岂不美哉?”人群中一老头给出了主意。

“少来了,王老头家也就十来亩地,这牛养得起吗?养的好吗?怕不是到时候得砸自己手里。好不容易碰上个好人家,有了点闲钱,还是稳妥点,先把地买回来。”人群中又一老头给出了主意。

正当众人还在谈论时,有一人指着不远处牵着马匹缓缓走来的两人道:“诶?那不是许大管家吗?要不问问?”

“诶,对对对,许大管家为人和善,读过的书又多,问他准没错儿。”众人相互一合计,对视一眼,王老头便起身迎去。

“许大管家,劳驾,不知可否赏脸,借问个事儿?”王老头对着两人抱拳作揖道,态度恭敬。

许管家先是小幅度侧转头看了看许纸鸳,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后,便迅速地转了回来道:“哈哈,王老言重了,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谈不上什么赏脸不赏脸的,你这么说,可是生份了啊,还请前方引路。”

“是是是,小老儿的错,许大管家这边请坐,这位小姐也请坐。”王老头连忙用袖子擦了擦两张石凳,接着又拿过旁人递过来的茶杯,摆在了二人眼前。

至于为啥不问许纸鸳身份嘛,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做好礼数招待就行。

“不知王老想问何事?”许管家接过茶水,询问道。

王老头连忙将刚才谈论的话语挑着说了一遍,问道:“依大人所见,不知小老儿该是买牛养着,还是赎回田产?还请大人指条明路。”

有意思,许纸鸳捧茶的手稍稍一顿,若有所思的看了王老头一眼,随即又看了许管家一眼,然后品茶看戏。

“原来是这么件事儿。王老啊,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也不诓你,这牛虽然能卖个好价钱,但能出的起钱的,这县里怕是没几家,到时候兜兜转转,怕是赚不得什么,何况想卖牛的,也不止你这一家。若真想养,还得多考虑考虑。”许管家说完便喝了口茶,看了看王老头的反应,嗯,不能说毫无波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想必早有了答案,只不过有种想搏一把,又不敢的心态在,自己这话倒是彻底稳住了他的心思。

“谢许管家解惑。”王老头起身微微一拜,算是谢过。

“若无它事,我等就先行告辞了。”许管家起身扶了扶,出言道。

“小老儿送你。”

“不必不必。”

在客套一番后,村里众老头看着两人骑马走远,又纷纷开始议论道:“王老头儿,你真不养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诶,许家不收,那便是养不得。”

众人又问:“许家何时说不收了?”

王老头翻了翻白眼,道:“之前我问许大管家指条路子的时候,若是许家想收,早就说了,又何必说其他几家?何况县里其他大户可没许家那么和善,到时候咱怕不是还得倒贴赔本,大伙儿还是安心种田罢。”

“诶,可惜了这么条路子。”众人叹道。

“散啦散啦,都这个点儿了,该回家做饭啦。”众人随即又调笑一声,纷纷散去。

而在回车队的路上,许管家正一脸疑惑地在前方带路,许纸鸳看着对方一副想问点儿事又不敢的样子,轻笑道:“管家何必生份?有话直说便是。”

许管家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两声,问道:“咱们就这么回去了?”

“嗯?不然呢?”许纸鸳反问道。

“不再看看别的?咱们进村就转了那么一点地儿,小姐您其他地方的产业都还没看呢。”许管家疑惑道,之前大公子来的时候,可是挨个都看了一遍。

“......不必看了,你们做的挺好。”许纸鸳见对方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补充道:“之前的老农应当是长工,前些年需卖地度日,想必家中积蓄全无,如今才不过二年,便凑齐了赎回二亩地的四十两白银,他光凭家里的十几亩地的收成,除去日常开支用度,最快也得七八年之久,足以说明你们还是将我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小姐聪慧。不过这田,当真均价还了?不往上加点?”许管家饶了饶头,县里其他大户可是至少往上翻了十两才肯卖的。

“一亩田种粮的收成也不过半两银子,区区两亩薄田,均价还了也就还了。当是千金买马骨了。”许纸鸳摆了摆手,又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何县里的大户总买田?”

“额...是的。县里大户低价买,高价卖,可我观朝上有名声的世家人从来只是买,却少见他们卖的,这钱他们不赚了吗?”许管家不好意思道。

“哦?你这观察力挺不错的呐。原本这话,你当问大哥才是。我呢,也只能给你讲讲其中的两层。”许纸鸳拉了拉马绳,将速度降下了点,这马现在还没有马镫,骑着真是吃力。

“这第一层呢,便是低买高卖。田,什么时候都能卖的出去,不愁买家,少的是卖家。以往灾年的时候,田价被压到了二十两一亩,更有甚者出价十两一亩,受了灾的农民没办法,地里没了收成,不卖田得饿死,寻常年间便是抬高价格,三十两是常态,有的到了四十两甚至五十两一亩,这一来一去便至少是二十两的差价。县里的大户便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偏爱买田。”

“而第二层呢,便是世家的核心学说了,杂家。田地产粮,有了田便有了粮食,而当市场上卖的粮都是一家的时候,那粮价便是可随意定得,现在粮价是一两银子四石,往后世家若是完成了布局,一石粮食四两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该买的还是得买。里面的头头道道,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那第三层呢,就是属于世家的不传之秘了,许管家想听吗?”许纸鸳面带微笑看着管家,和气的问道。

“...不敢不敢,能了结我心里困惑已属大幸,剩余的不敢奢望。”许管家连忙摇头,内心直呼卧槽,原本只是抱着玩笑的心态问问,没指望许纸鸳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说出第一层已然是不易,自己也是当上了管家后才知道里面的利润到底多大,没想到人家直接给你冲到了第三层,这第二层自己确实能听,但里面的内容细想之后便是胆战心惊,这第三层怕是真听不得了,真要听了,自己的人生可能就到头了。

“嘻嘻,管家莫要紧张,这第三层,没人敢明说。你真问了,我也不会说哒。”许纸鸳笑道,“安啦安啦,车队就快到了,中午请你吃饭呀,就去我那儿的酒楼吧,正好尝尝味道。”

“一切听大小姐安排。”许管家拱了拱手,大小姐虽然年纪不大,但学问可是真材实料,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还是早早的收起来罢。

“甚好。”许纸鸳点了点头,转身就躲进了马车里,这一路奔驰而来,怪冷的。

第2章 此招名为钓鱼


时近晌午,路边的小贩和茶酒楼的活计开始忙碌起来。

“公子,公子,您慢点儿。”

青石板路上,一书童正气喘吁吁的跟着朴素衣着的公子哥后面。

“我的公子哥儿啊,您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呐?”

“哼!我在后堂里都听到了,县里几个狗大户联手给我爹难堪,说什么小事衙门可断,但大事得去那什么什么...破茶楼,让大伙儿一起断?今个儿,我倒要见识见识,那究竟是个什么神仙地儿。”被称作公子哥的人停下脚步,看着跑来的书童道。

“哎哟,我的大公子啊,老爷前两天还刚和您说,咱们初来咋到,凡事得多让着点,您咋这么快就忘了呢。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了的,得等个好时机。”书童趁公子停下的时机,赶紧拉着对方衣袖,苦口婆心道。

“放心放心,公子我又不是什么惹事的人,就去看一眼,看完便回。”说罢,公子便甩了甩手,嗯,没甩开。诶哟,平时咋没发现这书童气劲这么大嘞。

“我的公子爷啊,这事儿可是会找人的。要去那儿,得带着衙门的人一起去呐。”书童拉着衣袖不放,又劝道。

“哼哼,要是大张旗鼓的过去,岂不是想看的都看不到了?这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他们还敢当众放肆不成?还不放手?”公子哥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逐渐向自己看齐,不由得脸色一黑,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算的什么事儿?

书童看罢,只得放开,赶紧暗中打了个手势,让后面的人去把老爷摇来,这一根筋的自己怕是劝不动了,希望老爷来之前不要出什么事儿。

公子与书童两人兜兜转转,算是寻上了这大户口中说的茶楼。二人只见这楼分三层,最底下的为茶楼,中间一层为酒,内置膳食,顶层封闭。

“公子哥,这里便是安居县有名的茶楼了。”书童望向前方的茶楼,又指了指楼门贴着的字条,说道:“据说这楼一二层各贴了张字条,凡是都能对上者,一周内在这儿的吃穿用度全免。”

“哦?这楼主倒是有点儿意思,但这怕是小瞧了我等读书人。”公子哥先是嘲讽了一声,随即看向门前贴着的字条。

只见,这字条上写着:尘事如潮人如水。

“嘶...”公子哥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上方,牌匾上书:这真是茶楼。

“这楼的名字,怎如此...独特?”公子哥看着牌匾顿时感到一阵浓浓的违和感,按理说能贴出如此上联,想必楼主应是饱读诗书,怎么也不会随意起名才对。于是将目光移向书童,却见这书童仿佛出神了一般。

“宏哥儿,宏哥儿,你怎么了?”公子哥连忙摇了摇书童,书童名为江海宏,原先是马家的小姐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捡到的,见其可怜就给了口饭吃。其自幼表现聪慧,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又有诗词歌赋的功底,便安排他做了马大公子马遵凡的书童,二人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关系自然极好。

“啊?凡哥我没事。你刚说了什么?”江海宏回过神来问道。

“哦哦,没事便好,看你一副魂不守神的样子,还以为你被什么鬼怪附身了呢。”马遵凡见其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便问道:“这门口字条你怎么看?”

“尘事如潮人如水,这茶酒楼的楼主想必是有故事的人,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这茶酒楼该贴的字条,要是说凑合吧,其实也行,但若是换成淡酒邀明月,香茶迎故人之类的,才是贴合这茶酒楼的意思,因此,想要对上这联子,还是得先看看二楼的字条。”江海宏想了想回道。

“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看看这二楼的帖子罢。”马遵凡从怀里掏出把扇子,在侧边扇了扇,带着书童江海宏上了二楼。

“宏哥儿,来来来,这边,这帖子写的还挺豪迈。”马遵凡指着二楼的帖子,招呼道。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这二楼的帖子,写了啥。”江海宏小跑过来,看向帖子,念道:“天下风云...”

我列个大草,江海宏的脸色大变,哪位前辈在这儿钓鱼?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溜,不对不对,要是我直接开溜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走不得走不得。

“公子哥儿,该点菜了。”江海宏拉了拉马遵凡的衣袖,提声道。

“哈哈,也是,都这个点了,今个儿我请。”马遵凡大手一挥,找了张桌子坐下。见状,江海宏也拉了凳子,招呼了一下店里的小儿。

“二位客官,不知想吃点啥?这是菜单,请二位过目。”店小二熟练地掏出一本菜单,拿出一只笔和一本子,站在一旁等待。

“咦?你们这儿的菜单,还挺方便呐,这菜名下面还配图哈。宏哥儿你也看看,这画的还挺好看。”马遵凡对着小儿说了几个菜名,便将单子递了过去。

“嘿嘿,那是,这些单子可是花了我们掌柜好几两银子呢。客官若是想要一份特制的,可找楼下桥边卖画的先生,用不上多少钱。”店小儿在一旁解释道,这两人一看就是新来的顾客,衣着虽然朴素,但好歹也是丝绸呐,想必家中必有专门的厨子饭堂,这不赶紧服务一条龙安排上?

“哦?那待会儿可是得去看上一看,给家里定制上一份。”马遵凡一听,表示这东西还真不错。

“不知客官习惯喝淡酒还是烈酒?”店小儿示意边上的人斟酌上了四小杯递给马遵凡和江海宏,并解释道:“这左边的小杯是淡酒,右边的是烈酒,客人可先尝一尝再做决定。”

“咳咳,咱家人还尚未成年,喝酒有点伤身子,店家还是早些上菜罢。”江海宏轻轻咳了两声,你大爷的,这套路别人不熟,江海宏还能不熟嘛?这熟悉的配方,这不变的味道,还淡酒烈酒,你这不要酒的选项哪儿去了?

“客官还请稍等,菜马上就好。”店小二轻叹一声,这一桌的**怕是没了,示意边上的人送上一壶凉茶,便轻告一声后,退了下去。

“诶?宏哥儿,这酒还挺好喝的,咋不点了?这都在外头了,还不能喝啊?”马遵凡摇了摇前方的茶壶,抱怨道。

对此,江海宏翻了翻白眼,今个要不是我在,你这一桌怕不是得付个一二两银子还得谢谢人店老板的热情招待。

江海宏突然有点知道为什么这儿如此受推崇了,回去得赶紧和老爷说说,这县里有高人在。

“诶诶,宏哥儿快看,有大美女,咳咳,不是,都被你带歪了,是佳人。”马遵凡突然轻声凑了过来,暗中比了个手势,示意江海宏赶紧往后看看。

“奇了怪了,在街上也有很多好看的呐,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江海宏鄙夷了一声,扭过头看了一眼后,就定住了。

“宏哥儿?”马遵凡起身伸手越过桌子,拍了拍江海宏的胳膊。

“别吵,我在想孩子名字呢。你觉得是叫江宏图好呢?还是江小白好呢?”

马遵凡:“......快把你的猪哥样收一收,别搞得没见过漂亮妹子似的。”

“草列,哥什么世面没见过,几个硬盘的见识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这是在想诗词呢。”江海宏嘴硬道,可恶啊,一时不查,竟然被这傻小子嘲讽了。

“呵呵。你又在说听不懂的胡话了。”马遵凡鄙夷道。

“哼哼,从今日起,我要奋斗了!”江海宏拿过茶壶,倒满之后,咕噜噜的喝了几口,豪言壮志。

“又来了,哥,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见个漂亮妹子你都这么说。”马遵凡不由得扶额道。

“不,这次我是认真的。”江海宏斟酌了两杯淡茶,递了一杯过去。

“???你来真的?”马遵凡接过茶水,不由发愣道,看着架势,这次好像是来真的?当即便摆正了神色,沉声道:“哥,不是我打击你,之前你看上的几位富家女子,说实话,你若真想娶,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从马家独立出来,我们再资助一番,这门头便是立上了,门当户对便可娶得。”

马遵凡说完这话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将语调压低道:“但刚刚那位大小姐可不一样,那一身衣着绸缎,哥哥我没看错的话,用的应当是宫里的特供的料子,我爹的县令七品官位,这种料子的衣服也不过两件,你想想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官家最看重的便是门当户对,你若想娶她,光凭我之前说的法子还差的远呢。”

“...那依大哥之间,小弟应该怎么办呢?”江海宏又倒了杯茶水过去,开玩笑,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能办事自然谁是老大,要是这事儿办成了,别说大哥了,喊爹都行。

“大哥我观那女子应当是十三余的样子,努努力,三年内争取冲上四品,哦不,有点高了,嗯,五品官,等等,也不对,按你的年龄可以再降点,六品官位就有较大把握了。”马遵凡想了想,比划道。

“...算了,小二,来壶烈酒罢。”江海宏摆了摆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桌上,这该死的世道,究竟什么时候才有科举啊。

“诶诶,宏哥儿,别那么沮丧嘛。”马遵凡见江海宏一副颓然的模样,不由安慰道。

“诶,你不懂。哪怕我现在想要入仕途,也得从末流作起,就算你爹照拂我,正式入九品也得一年以后了,九品小吏到七品县官,少说也得两年,七品到六品,诶,得有个三五年才行,到时候恐怕她早为人妇,我心甚痛。”江海宏一副捶胸疾首的样子,懂的越多,心就越痛。

“可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说什么丞相嘛?还说...”

“对哦,那没事了。小二,换一下,改淡酒罢。”

店小二:......这两鸟人在说啥?

店内三楼。原本在楼下躺着听曲的掌柜此时正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地翻阅着菜单。

许纸鸳将菜单合上,轻声道:“这单子做的不错,用心了。”

“哪里哪里,都是本分。”掌柜连忙接语道。

“不知管家想吃点什么?”许纸鸳顺手将菜单递了过去,问道。

“既是考察,不如每一样都来一份?”许管家建议道。

“也好,那便每样都来一份。顺便将厨房内的调料也送一份上来。”许纸鸳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将菜单递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单子,道了声后便匆匆忙忙赶到后厨。

“今个儿咱们的东家,大小姐来了,托大小姐的洪福,整个县里的活计,就属我们这儿最是舒心,今日还请诸位大厨齐心协力,拿出最好的菜品来,咱也好多讨几分赏钱。”掌柜的短短几句话,既点明了主旨,又谈及了利益,整个厨房顿时热火朝天干了起来。

“来几个人,将这里的调料每种取一些,装在碟子里送上去。”掌柜见众人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便又安排了几个店小二取调料。

“嗯?掌柜的这是做什么?”一大厨问道。

“哦,东家要求,这调味料也需取上一些,她要看看。”掌柜的回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这菜品平日里怎么做的,今日还是怎么做,以往为三楼特地准备的酱料就不要加了。”

既然许管事特地提到了考核二字,那大小姐想要尝的,自然是日常菜,而不是特制菜。这点掌柜还是听得明白。

“来来来,这边这边,将这锅菜多盛几个碗筷,送二楼车队那边去,这碗三楼我自己送上去,来个托盘。”

随着掌柜在底下不断的招呼,一盘盘饭菜摆了上来。

“尝尝?”许纸鸳将面前的大颗粒盐推了过去,白里泛黄,颗粒粗大,应当是没提纯过的粗盐,安居县隶属沿海,应为海盐。

“这...要不尝尝菜先?”许管家一脸难色,这哪有尝调味料的啊?

“...唔...咸中带苦,但苦味不是很明显。”许纸鸳拿起筷子沾了沾盐颗粒,尝完之后,又转手夹了点糖饴。“emm...不够甜,还夹着一些土味。”

“这膏你尝尝。”许纸鸳默默的将油光发亮的碟子推了过去。

“这...有点腻?”许管家点了点膏,尝了尝后,不确定的说道。

“......我自己尝罢。”许纸鸳翻了翻白眼,拿起筷子又沾了点,“...算了,不会,跳过。”

“嗯,不错不错,大有可为。”许纸鸳尝遍全部常见的调料后,在随身的帖子上写写画画后,得出了结论,心情大好。

“管家用膳罢,掌柜的也坐,这一桌子菜,怪多的。”

第3章 谈事要在用餐后


一餐之后,许纸鸳惫懒的倚靠在大椅上,翻阅着递上来的账本,几位侍女负手站立于身后。

“味道不错,掌柜的用心了。”许纸鸳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让掌柜安了心。

“哪里哪里,都是本分。”掌柜拱手道,知道东家大小姐满意了,心情自然放松不少,当即谦虚了几句。

“讲一讲今年的开支收入罢。”许纸鸳将账本递给管家,无它,项目太多,懒得看。

“是,今年一年一层茶楼净收入为五十两白银,二三层酒楼一年净收入为八十两白银。”掌柜想了想,先是报了个总账,见许纸鸳点了点头,却无开口之意,便又汇报道。

“师傅们的每月例钱为二两银子,手底下的学徒活计们则是一两,店内三师六徒,算上节日里的开支奖励,工钱一年合计一百五十两上下。县里其余酒楼大致例钱是师傅一两半,学徒活计半两,对于顶尖的师傅也有开价三两以上的。”

说完,掌柜便悄悄地看了看许纸鸳的反应,没别的意思,给了高价,盈利却只比其余酒楼茶馆高一些,掌柜自己都感觉不太好意思,这账真要是细细算下来,一天一两银子都赚不得。

“无妨,县里比不上京师繁华之地,县内其余馆子可有涨例钱?”许纸鸳对于现状还是满意的,自己看重的是这楼存在的意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部分衙门职能,光是这一点便是亏本也要经营下去,至于收入嘛,纯纯的锦上添花之笔。

“呃...其余馆子并未上涨例钱。”掌柜有点意外的回了一句,自己正愁怎么交代经营成果呢,结果许纸鸳轻飘飘的就揭过了,属实有点意外,奇了怪了,这年头还有人嫌钱多了不成?

“那油钱与盐钱如今几何?”许纸鸳又是一句轻飘飘的问话。

“嗯,如今油钱官卖是0.04两一斤,也就是四十文钱一斤油,盐价稍高,是五十文一斤。”掌柜回复道。

“那...私盐的价格是多少?”

许纸鸳清冷的声音直直地刺入了掌柜心口。原本神色轻松的掌柜突然的睁大了双眼,卧槽?我买私盐的事儿暴露了?谁告的密?大小姐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贪了多少?诶,等等,大小姐是不是在诓我?还是说...

噗通,掌柜略微肥胖的身体直直地跪下,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地板上,冷汗直冒,身体略微颤抖。好吧,还是身体率先作出了反应。

许纸鸳:???

嗷,原来如此,很快,许纸鸳大小姐便反应了过来,感情这老小子不老实啊,不过胆子这么小,不打自招?还是说...但,没有关系,这人还有大用,省却了我一番功夫。

“掌柜的这是做什么?有这么条路子,是你的本事,有本事的人,才能多口饭吃。做好分内之事,不砸我这楼的牌子,即可。”许纸鸳淡淡地说道,顺便给许管家递了个眼神。

掌柜:???

许管家:???

“好你个死胖子,看着憨厚老实,没想到私下里净做些贪墨主家的事,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许管家脸色也是一变,但又迅速的反应过来,对着鸵鸟般的掌柜呵斥道。

原本深埋着头的掌柜此时也是迷惘地抬头,一脸问号,啥意思?

我去,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许管家一阵牙疼,当即又道:“快说你买的那些东西,有没有砸了大小姐楼子的招牌!”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掌柜此时终于悟了,又连连道:“大小姐明鉴,我购买的那些私盐品质绝对没问题,官盐我也买,两两混合,还未出过岔子。”

“官私多少之数。”许管家又问。

“五...五五之数,对半开。”掌柜看着许纸鸳的神色,小心回话。

“嗯,起来坐下答话罢。如今私盐多少价钱。”许纸鸳捧起茶杯,右手掀起杯盖,轻轻抿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谢大小姐。如今私盐为二十五文钱一斤。”掌柜麻溜的起身,低眉站立一边,没敢坐下,但心却落地了,看样子大小姐没打算追究这事儿,悄悄地瞥了一眼许管家,嗯,在淡定喝茶,那这关算是彻底过了,不然许管家此时应当在给眼神。

“二十五文啊。阿青,到楼下拿个算盘来。”许纸鸳吩咐了一声,身后的侍女很快就将算盘递上。

有位姓马的大佬曾写过,这利润,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这内陆的井盐、湖盐等开采成本2文一斤,沿海地区不用说可能更低,盐场卖给官府盐商的批发价为5文一斤,而官方的售价竟然高达50文一斤,其中暴利可想而知。

一个成年人,一年需要4-5斤盐,如今开采不免含杂,算得6斤罢,如果都买的官盐,一户五口之家,一年约莫一两半银。而一个安居县,便有八万户之多,一省九个县,便至少有七十二万户人家。

许纸鸳在一顿劈里啪啦的娴熟操作后,得出了结论,嗯,这私盐要是能禁了,就有鬼了,哪户人家不得吃盐呐?

至于买家和卖家算同一罪的律法?呵呵,谁会傻的去举报呢?这其中的利益上至朝中大臣,下至每一位百姓,百姓都给盐贩子打掩护,官府想彻底拔除,只能说早点睡罢,梦里啥都有。

至于里面的头号怨种皇帝陛下,估计也还在想这私盐怎么就禁不了呢?一年一两半银子算多吗?

“诶,盐价如此,其余必需品价格也可想而知。看来不管在哪儿,底层的百姓日子都不好过啊。”许纸鸳将算盘轻轻抛回给掌柜,不由得感叹一声。

前文我们也提到过,一户人家约莫二十亩地,五亩地的粮养活一家人,一二亩地种种菜品满足日常所需,剩余也就十四亩的地去除税后,可赚约七两银,而衣又是一大项开支,节日里改善一下伙食购点荤腥又是一笔,简单说光靠男耕田可能还不够,得再加上女织。

而女织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十斤蚕,一年可养两蚕,忙活到头也不过二十两,减去桑叶之类的开支,也就十两不到点。

“诶?等等...”许纸鸳心里算着算着,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盲点,于是出声问道,“管家,村内的人,是愿意生儿子呢还是生女儿呢?”

“这...”许管家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直言即可,我又不是听不得。”许纸鸳看着管家的神色,心里有了大致的答案,但没道理啊,这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万古不破的真理,怎么到这儿就不管用了呢?

“......这农村人,还是更偏爱儿子。”许管家斟酌了一下词汇,轻言道。

“为何?这养蚕产丝的收入,不是更高?”许纸鸳轻叩桌面,不解地问道。

“哦,原来大小姐想问这事儿。这蚕虽然看着收入高,但确实不好养,而且万一碰上什么病害,又或者桑叶供给不上,养死了,这可就是伤筋动骨的损失,十斤蚕的量,是农家人血泪教训的总结。”许管家想了想,将养蚕的一些事儿简单总结了一下,就是不好养,风险高,投入大,收益慢。

“嗯,那婚嫁情况如何?嫁夫随夫?”许纸鸳又问,心里迅速做了加减法,如此一来那养蚕的收入得分需要减去一半,但还不足以解释。

“额...大抵不差。前些年村里还流传着几句歌谣,当时听到的时候没当回事,现在想想,这嫁夫随夫却有几分道理。”许管家说罢,便将歌谣内的重点挑了出来,道:爹爹莫问女所思,本家如草夫家宝。

“本家如草夫家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许纸鸳终于想明白了,不是理论出问题了,而是自己见识少了,考虑有盲区。

农家认为女儿迟早要嫁人,养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家养的,平日里自然不放心上,饿不死就行。毕竟女儿嫁出去后,家里干活的便少了一人,可活不会少一分,在夫家赚的银两也不会分润过来,自然不愿意生养女儿。但夫家可不一样,添副碗筷便能多份养蚕收入,平日里自然当宝贝供着。

“小姐不必担忧,您的背后站着许家,您...”管家看着许纸鸳紧锁的眉头,不由得出声安慰道,却被许纸鸳打断了。

“我知道,无需多言。”许纸鸳瞥了一眼立于一侧的掌柜,这里面涉及到世家的辛秘,示意管家不要再说下去了。

“是是是。”管家自知失言,赶紧闭口。

“那今日的考察便到这里罢。”许纸鸳起身,将茶水饮尽,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的差不多了,自然没有继续待着的必要。

“大小姐,我...我送您。”掌柜的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许管家暗中拉了拉,赶紧将话语咽了回去,换了个词措。

诶哟,我的好哥哥啊,人家大小姐都没打算追究了,你还凑上去干什么?送人头不是你这么送的啊。许管家一阵头疼,心里暗暗考虑要不要想办法换个机灵点的当掌柜。

“哦,对了。”许纸鸳停下脚步,似乎想起来什么,站楼梯口背对着掌柜道:“听说县里新来了位县令,想必还没有尝过安居县的特产,待会儿你带点礼物去拜访一下,日后他若是来喝茶,便不要收钱了。”

“一切听大小姐安排。方才我经过二楼时,发现新来县令之子马遵凡正在楼里用膳。”掌柜这次倒是回复很快,迷糊了这么久,脑子终于开机了。

“哦?那倒是巧了。你自行安排罢。”许纸鸳回头看了看掌柜,表示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便带着随从准备返回许家了,毕竟明日是县里大户的惯例会议,自己还得代表许家出面呢,有一堆东西要准备,忙的很,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出面,不合适。

“还请大小姐放心,我送送您。”掌柜拱了拱手,表示自己办事牢靠,看着车队走远后,便招来了店内伙计,交代了几句,从地窖里挑了几壶好酒好茶,装好后拎着去了二楼。

二楼,江海宏和马遵凡正面面相觑,看着满脸堆笑的掌柜,和其手里拎着的礼盒,一阵头疼。

“掌柜的这是何意?”江海宏还想挣扎一下,原计划是摸摸底,如今看来,自己二人怕是刚进这茶酒楼,就被认出来了,那还摸个屁底啊?

“在下久仰马县令大名,这不想着登门拜访一下,还望公子能引荐一番。”掌柜拱了拱手,表示自己来意,拜访一下,友善的那种。

江海宏和马遵凡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三人愉快的搭上马车,前往县府衙门。

衙门前厅,新来的县令马樟邦正窝火着,这县里几个大户左一句自古以来,右一句祖宗之法不可变,一个劲的敷衍唐塞,对此,马县令表示我去你大爷的,谁不知道这玩意是近几年冒出来的?还自古以来?我呸!

窝火完之后,马县令也深深感到无奈,原本老百姓还愿意跑衙门来告状,结果前几任县官一顿霍霍,好嘛,现在基本全跑那甚劳子茶堂去了。对着这个烂摊子,马县令也是头疼,本来今日想用县令公家身份压一压,结果好像没啥用?

“爹!那茶堂的掌柜来了。说来拜访。”马遵凡风风火火的喊道。

“嗯?”马县令一愣,自己还正愁这茶堂的事儿呢,正主倒是自己登门了,这是做什么来了?

“既然是拜访,那凡儿,你将他引入后堂罢。”马县令想了想,便作出了安排,一般来说,公事在前厅议事,私事则是在后堂谈,今日自己用县令的身份找大户议事,自然是在前厅,而他人拜访,隶属私事,后堂才是合适的地方。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换了一身便服的马县令便在后堂与掌柜交谈起来,二人先是客套了几句,便直入正题。

“掌柜的楼子生意繁忙,本官原想着过几日登门拜访,没想到掌柜的倒是先来了,不知所为何事呐?”马县令马樟邦身为主人家,自然先开口询问道。

“不敢不敢,大人是一县的父母官,鄙人不过是一商人,怎么说也得是我来拜见大人才是。想着大人初来咋到,还未尝过县里特产,这不,提了几壶县里有名的茶和酒,前来拜见大人。”掌柜打开盒子,露出几壶茶和一壶酒。

“哈哈哈,掌柜的真爱说笑,我这衙门不过几个公差,几座厅堂,真要办案断事,还得借用你那儿的茶堂。马某人这个县官,假的,掌柜才是县里真正的父母官呐!”马县令稍稍抬高了语调,自谦的语气中却是图穷匕见。

“马县令说笑了,您可是朝廷公文任命,怎会有假县令一说?至于我那茶堂,不过茶水钱比其余的馆子便宜了几分,百姓们爱来喝茶罢了,至于办案断事,那是各村德高望重的乡贤,还有县里大户搞出来的事儿,鄙人只是提个场子,没了乡贤大户,也不过是个生意好点儿的茶堂罢了。”掌柜的语气平缓,不卑不亢,慢悠悠地答道。

搞笑,老子怕大小姐许纸鸳是因为她能把老子直接撸下来,你这光杆县令算个球?何况老子一没犯法,二没案底,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如此说来,掌柜今日,是来看马某人笑话来的?”马县令也知道自己暂时动不了县里的那群混蛋,只得不冷不热的冷哼一声。

“非也非也,父母官咱敬重都来不及呢,怎会是看笑话来了?真是来看笑话的,咱这茶与酒,岂不是白带了?”掌柜面带微笑,拆开一壶香茶和一壶烈酒,给马县令斟酌了两杯。

“嗯,这茶是好茶,酒也是好酒,可这茶与酒同时摆上,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这安居县的饮品特色?”马县令在确认来者是善意的一类后,语气自然放松不少,潜在的盟友嘛,得拉拢。

“这香茶沁人心脾,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这烈酒浑浊辛辣,一杯下肚迷醉乱神。县令大人若是爱喝茶,我那楼子的茶堂就不收您钱了,大人想喝什么,取茶叶泡开便是,县令大人若是爱饮酒,那我这里也有一番生意,想和县令大人做一做。”掌柜说完之后,便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哈哈哈,掌柜真是位妙人,这茶名酒利,净在这小小的两杯之中。就是不知这茶有多香,酒味有多醇厚?”马县令马樟邦拿过桌上的两杯,细细的品味了一番。

“三年清知府,二万雪花银。”掌柜淡淡的抛出筹码,谈事情嘛,得拿出诚意来。知府,大瑞王朝五品官位,管辖一省之地。

“哼哼,信口开河,知府一年俸禄也不过二百余两,什么生意三年可有二万两?”马县令马樟邦对此表示冷哼,相比于官位,自然还是银子更吸引人一些。

“大人,咱不过一传话筒,大人若是信,明日县里的大户们,在咱那茶酒楼三楼有场惯例会议。”妈耶,终于讲完了,掌柜表示自己已经属于超常发挥了,就说我办事很牢靠吧。

“大人若是无其他事,鄙人先行告退了。”既然谈的是私事,那便没那么多规矩,双方满意即可。

两人又是相互客套了一番,掌柜由马县令亲自送上车,道了一声后,便赶去许家汇报情况去了。

第4章 会前算计


夜间,马县令家,县令马樟邦、县令之子马遵凡、马夫人、县令之女马秀洁和江海宏围坐一桌用晚膳。

一家之事,并非家主一人可直接定夺,凡事得商量着来。一来是告知情况,避免信息不对称导致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二来则是查漏补缺,探讨对策。

“今日的情况大抵如此,如何看待?明日这议会,去还是不去?若去,如何去?”马樟邦将今日的情况挑着说了一下,询问众人意见,当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如何去?不怪自己没定力,实在是知府和银子,太诱人了。

马樟邦先是扫视了一圈,观察了一下众人神色,随即内心轻轻叹一口气,说道:“海宏,你先来说说。”无奈,看了一圈,貌似就江海宏有主意,两子女不给力啊。

“老爷,不知道您明日是想去喝茶还是饮酒呢?”江海宏放下筷子,问道,拿主意嘛,自然得先问问当事人到底想要啥。

“哈哈,海宏怎么也学会打哑谜了。有茶有酒,自然都得尝尝。”马樟邦也不绕圈子,直接表示,利我想收,名我也想要,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就知道。江海宏内心吐槽,也不回话了,夹菜吃饭。人心不足蛇吞象,光杆县令有几斤几两,马县令自己不清楚,江海宏还不清楚吗?这几日早早的摸完底,可以说除了有个名头,啥也不是,在这安居县,大户们才是真县令,朝廷派来的,只是个收钱的。

“咳咳,真无法子?”马樟邦又扫视了一圈,见无人应答,只好叹了口气,问道:“也不知他们哪来的底气,是真是假如何验证?”

好家伙,这话你应该一开始就问才对。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原来是缺了这关键步骤啊。江海宏翻了翻白眼,还是继续夹菜吃饭,急什么,咱又不是他儿子,打工仔这么卖命干啥?

“这...三年二万两,他们莫不是将主意打到了税银上?”还是马夫人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自己出身于商贾之家,对于大户们如何赚银子,自然有着一些了解,可三年二万两,马夫人只得感叹自己见识浅薄,这手段应该传在了家主手里。

“嗯...应当是了,去年县里的账收我看了,约莫四十万两银子呈了上去,这二万两银子,莫不是想从这里面贪墨?”马樟邦想了想,眉头紧锁,若真是这样,这浑水,自己怕是进不得,有命拿,没命花。

“老爷多虑了,这呈给朝廷的税银,谁也不敢伸手,若是比较往年少了太多,朝廷追查下来,没人能担得起,他们没这个胆子。应当是从别处入手,总归是不差的。”江海宏夹完菜后自然开口分析道,至于究竟从哪里入手,江海宏有着猜测,但...关我屁事?

江海宏自问这些年对马家可谓是劳心劳力,官位和银子哪个不是靠自己出谋划策?自己将小小的商贾马家一路拉到七品县令,结果呢,算了,不说也罢,等到自己再帮马县令站稳脚跟后,大家就好聚好散,各走各的,谁也不欠谁。

“别处?”马樟邦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既然不动税银,那这一趟水便清澈了许多,官府经营中的丝绸盐茶铜铁瓷器棉纱利润最为丰厚,而安居县又隶属沿海,等等!马樟邦突然灵光一闪,这二万两的生意...不会是走私吧?

“这二万两的生意不会是协助他们走私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樟邦对着江海宏问道,自己一家之前不过是一小商人,做点小买卖,最多也只是跟着大户后面喝口汤,对于大户们的操作,基本是两眼抓瞎。

“老爷莫要忘了,您现在是七品的县令,管辖一县之地。”最终,江海宏还是轻叹一口气,虽然马夫人不咋滴,但马樟邦对自己还是不错,不然自己早就走了。

江海宏放下碗筷,给马樟邦斟酌了一杯后,缓缓道:“老爷莫要小看县令职责,当前形式虽然艰难,但名分大义仍在我们这边。我估摸着,他们呐,是想着您背黑锅呢。”

“背黑锅?”马樟邦有些不解。

“他们是想让您,提高官盐价格。盐价高了,百姓们还不都得去买他们的私盐?到时候他们再分润一些,补上税收空缺,到时候老爷再把盐价降回来,如此一来便完美无缺。”江海宏再次叹气道,有了贪念,便得入局,入局之后,可就是身不由己,如果看不透大户们的手段,便会落人把柄,到时候可是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马樟邦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官盐价格涨了,百姓们必然骂娘,但这可是万两银啊,要知道五品知府一年也就两百两,这二万两得不吃不喝干上百年!

百年啊!寻常人家快两辈子了都。这两辈子的钱,在这短短的三年里挣得,实在心动。

“老爷...”这下,马夫人也忍不住了,二万两啊,只需要动动笔,按个大印便可轻松到手,区区骂名算什么?

马樟邦给自己倒了杯酒,强按内心的激动,一口闷了下去。见状,江海宏便知其已然作出决定,叹息一声,起身告辞,因为接下来,便是马家的家事,自己一外人,还是早些走罢。

“老爷,海宏就此别过了。”江海宏对着马樟邦拱了拱手,这一句便是道别。

“这...海宏...一路顺风。”马樟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送去了祝福。

“老爷...”马夫人见江海宏识趣的离开了,见马樟邦还在自顾自的喝酒,想要说什么,却被马樟邦抬手打断了。

“夫人认为海宏此人如何?”马樟邦突然谈起了私事。

“这...”马夫人此时却面露难色,马樟邦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是想给秀洁安排婚事呢,可一个捡来的奴仆,他配吗?但刚刚人又送了一份大礼,绕是再瞧不起,马夫人此时也开不了口。

马樟邦见夫人不自然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转头问女儿马秀洁道:“洁儿觉得你海宏哥如何?”

“啊...?...海宏哥他...他...是个好哥哥。”被点名的马秀洁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气的马樟邦血压直线飙升。

“好!好!好!原先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是我马家这个池子小了。”马樟邦一连三个好字,说的马夫人是心惊肉跳。如今马樟邦的身份可不再是原先的小商贾了,朝廷的七品官还有即将入手的二万两银子,细细算来,马夫人的娘家现在都得看马樟邦脸色。

“夫君这是什么话?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吃马家的,用马家的,没有马家的资源,他什么也不是。”马夫人的脸色稍缓,当即甩锅,要是今儿的事情处理不好了,接下来怕是得和小妾斗智斗勇了。

“短浅!没有他,我马家还是个小商家,这事情要么成,要么不成!你这样吊着人海宏,算什么事?”马樟邦脸色更加难看了,你经营马家产业这么多年,咋没见资产翻上几番呢?何况,我生气的是你不肯嫁女吗?气的是你吊着人家!

“......往后我们补偿他便是。”马夫人也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马樟邦知道了,当即表态。

“哼,人都已经走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马樟邦一听这个更生气了,连继续吃饭的心思也没了,一甩袖袍,气呼呼的走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二人尴尬,一人懵逼。

“什么?宏哥儿走了?”马遵凡这时也回过神来,连忙丢下碗筷,追了出去。作为一个局外人,马遵凡连自己的老爹老娘在吵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最后听到老爹马樟邦说江海宏已经走了,才回过神来。

月下,青石路,石拱桥。

“宏哥儿!宏哥儿!”马遵凡好不容易追上了背着包裹的江海宏,天色已晚,江海宏若是想走也得先找个客栈,直奔最近的客栈来准没错儿。

“是凡哥儿啊,饭吃完了?”江海宏停下脚步,对于这个傻小子,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

“还吃什么饭呢?真要走?可是受委屈了?”马遵凡连忙问,饭桌上的争吵现在有点回过味来了。

“哈哈,凡哥儿多虑了,不过是江某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早些日子我已和老爷谈过了,老爷知道的。”江海宏的意思很简单,马樟邦已经将你想说的话都说过了,你就不用重复了。

“这...诶,宏哥儿可有去处?”马遵凡叹了口气,好家伙,感情一家子就我一个蒙鼓里的是吧?

“哈哈哈,凡哥儿过几月便到了成亲的年纪了罢?可有中意的姑娘?”江海宏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马遵凡的人生大事。

“咳咳,宏哥儿这时候怎提这个?”马遵凡被江海宏的话语噎了一下,离别呢,怎么突然谈这个?

“哥哥以前不懂,总以为什么门第之见,门当户对是老旧的东西,现在啊才知道,所谓的门第之见,门当户对,它真正想讲的,应当是学识见识。日后,你若娶妻,识大体顾大局者,方为良配。”江海宏语重心长道,似乎是感叹,又似乎是提醒。

“宏兄今日之言,定当铭记于心。”马遵凡似乎也是理解了,拱手道谢。

“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江海宏背着包裹,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之中,而在原地的马遵凡一拍脑袋,我去,宏哥儿还没说他要去哪儿呢!被带偏了。

同一晚的许家书房,许纸鸳惫懒地靠在大椅上静静地听掌柜汇报今日在衙门和马县令谈话的事情。

“大小姐,您看如何?”掌柜汇报完后脸上堆笑道。

“三年清知府,二万雪花银。怎么到了你这儿,就给人家四成?”许纸鸳听完之后,不由得轻笑道。

“回大小姐,谈事情嘛,得讨价还价呀。属下也没想到,这区区二万两就把新来的县令大人震住了,这自然就顺水推舟了。”掌柜的脸上笑容更甚,上一任县官可是好说歹说才堪堪降到六万两,安居县三家大户那可是一个肉疼,到手分润一半多的钱没了。

“哈哈哈,听闻新县令原先是一小商贾,原本以为有什么过人手段,没想到是我等高估了他。”站立一旁的许管家出声笑道,这一来一去就多赚了四万两,四家分润,那便是能多得近万两以上。自己等人赚了这么大的便宜,其后分红必然噌噌噌往上涨,毕竟大小姐可是比公子爷大方多了。

一想到后面到手的银两,许管家内心一阵舒爽,不由暗暗想到,要是大小姐再早几年接手就好了,就这两年赚到的比之前大半辈子都多。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大小姐不在意掌柜那点破事,自己也在之后善意提点了一下掌柜,芝麻和西瓜,你咋拎不清呢?

“嗯,还劳烦二位连夜知会三家,统一口径。哪家若是走漏了风声,这多余的钱两,自己出。”许纸鸳吩咐了一声,至于大户们睡没睡?呵呵,相信他们会激动的睡不着的。

“不劳烦不劳烦,我等立马去知会。”掌柜和管家激动的道了一声,便退下找县里的三家大户去了。毕竟咱们两可是帮你们省了足足四万两,你们不得拿点幸苦费意思意思?

月上柳梢,掌柜和管家分别找上了县里两家大户。

“如此时辰,不知许管事有何贵干?”郑大户郑浩然将许管事引入到客厅,倒上上等的茶,恭敬道。原因无它,许家家主许何为如今可是县里大户最大的靠山,哦,不能说如今,应该说自从许何为入仕途后,随着官位的品级的上升,许家每年润到的分红就越大,当然官商生意是另外的。

“哈哈哈,自然是有天大的喜事,不然不敢深夜唠叨。”许管事自然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道。场面话嘛,听听就行。

“哦?可是新来的县令答应入伙了?如此自然是喜事。”郑大户郑浩然也拿过一杯茶,笑眯眯道,今日三家人都知道你去拉人入伙了,拉成功了自然是喜事,但还够不上天大的喜事。

“这新来的县令啊,没见过世面。此前不过一商贾出身,原以为有天大的本事,没想到只需要二万两就满足了。”许管事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比了个手势,几句话下来,一杯茶便已喝尽。

“当真?那还真是天大的喜事。”郑浩然强按内心激动,飞速的计算者,上一任县令拿了六万两,三家大户一家便出二万两,肉疼的要死,除去下面人的分润,累死累活不过八九千两。而如今能少出四万两,其中利益可想而知。

“自然当真,不过还请郑户管好下面人的嘴,若是新县令听到了什么风声,这多出来的钱,可得由郑户您自个儿出了。”许管事不咸不淡地讲明后果,办事儿嘛,自然得把责任分清楚了。

“那是那是,这些咱还是懂得的,这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事成之后,咱家还有份大礼送上。”郑大户郑浩然一脸笑容,悄悄地将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哈哈哈,咱也相信郑户的能力,天色已晚,咱就不打扰了,得去下一家告知这个喜讯了。”许管事不动声色地接过袋子,这钱只需要向大小姐许纸鸳上报数额后,便可全部收入囊中。

又是月下,还是青石路,依旧是石拱桥。从郑家出来的许管事在等去吴家的掌柜,不到片刻,便远远的看见一胖胖的人影。

“哈哈,掌柜的想必在吴家喝了不少茶吧?怎出来的如此晚?”许管事调笑道,收到了二百两银子,心情自然大好,此前虽然有些不愉快,但好在无事,掌柜也醒悟过来,自然一切照旧欢喜。

“也就喝了一杯茶而已,小弟我比不得大兄腿脚利索,这几步路,可是累的很呐。”掌柜内心也感激许管事的提点,自然以弟相称,这晚上一杯茶的功夫便是二百两入账,相当于自己四五年的工钱,那茶酒楼的芝麻,不要也罢,之前自己咋就迷糊了呢?要是自己这个位置的西瓜没了,那点芝麻还香吗?

“哈哈哈,你我二人何须客气?为兄之前提点过的事,还莫要忘了。”许管事自然承情,却也还不忘提醒一二,要是因为掌柜脑子犯浑,连累自己,导致这种肥差要是没了,可还不得哭死。

“大兄教训的及时,晚点咱回去,就把那点芝麻给丢了。”掌柜恭敬地拱手道。

“诶诶,不必不必,大小姐之前不是说了吗,那生意你可以继续干着,你若是不想干了,那为兄就得接手了,还是掌柜受累些。”许管事连连罢手,表示那茶酒楼的私盐,还得继续买下去。

掌柜内心:???啥意思?我发现我脑子又不够用了,那点盐才几两啊?外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一年劳心劳力才不过偷得十来两,之前觉得香,现在我看它都像烫手山芋。

“这真是大小姐意思?”掌柜内心天人交战了数回合,最终还是疑惑的开口道,西瓜还在,芝麻能捡一下还是捡一下吧。

“为兄还能诓你不成?有这么条路子,是你的本事,有本事的人,才能多口饭吃嘛,大小姐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所以,这私路子,你还得走走,不过呢,得将五五改成六四,官六私四,毕竟,咱做的是正经生意,官府的面子得给足了。”许管事又是一阵提点道,妈耶,终于将不安分的因素给压住了,可以安心赚钱了,太感动了。

“晓得晓得。”掌柜连连点头称是,既然大小姐有要求,那这路子自己得维持住,至于为啥,管它呢,自己办好事就行。

“嗯,明白了就好。那这最后一家,谁去?”许管事话锋一转,搞定了内部,晚上的辛苦费,额,不是,晚上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哈哈哈,大兄说的哪里话,小弟腿脚都快跑断了,还得劳烦大兄跑一跑,辛苦一下了,小弟还是在这儿等大兄吧。”掌柜自然知晓其中意思,当即表示这钱当做‘学费’了,晚上一杯茶二百两已经吃饱了。

“哈哈,放心放心,稍等片刻,大兄去去就来。”许管事也当即表示不会让你久等的。

看着许管事远去的身影,掌柜内心在直抽自己嘴巴子,让你犯浑,让你犯浑。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得在桥上吹着冷风,等待许管家回来后一起汇报。

掌柜百无聊赖的目光扫了扫四周,咦?那不是马家的小子吗?咋滴?离别了?后会有期?诶,别说,味还挺厚儿,文化人。

“走咧,汇报活儿去了。”许管事拍了拍趴在桥边的掌柜,表示自己完事儿了,该回去汇报了。

“啊?哦哦哦。”掌柜身体抖了抖,突然得被拍了一下,自然反应,自然反应。

月过柳梢,许家的书房内,许纸鸳还是倚靠在熟悉的位置听二人汇报。

“大小姐,县里三家大户全部知会过了,郑、陈二家各给了属下二百两。”许管事从怀里掏出两家给的袋子,放在了桌上。

“吴家也给了属下二百两。”掌柜也跟着许管家的步骤,将袋子放在了桌上。

“嗯,差不多,收回去罢。”许纸鸳轻轻摇了摇手,示意二人把袋子收回去。想要马儿跑,得给马儿吃草,想要马儿跑得快,得给马儿吃好草。

许管家和掌柜二人乐呵呵的将袋子收回,既然大小姐说差不多,那这钱自然可以放心收得。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眼底都是喜色,内心相互吐槽,呵呵,路上还说大户小气,说只给了五十两,呵呵,骗鬼呢,拿去年的价骗人有意思吗?

两人互动的小眼神自然被许纸鸳收入眼底,但你要是说能从眼神中读取什么,许纸鸳表示自己没这个本事,自然不知道他两丰富的内心。

“嗯,还有什么事吗?”许纸鸳问道,两位大哥,要不,你两出去打一架?你们的眼神告诉我,你两有故事。

“没事没事,大小姐还有何吩咐?”两人异口同声道。

许纸鸳:......

看着二人走远的身影,许纸鸳轻叩桌面,在琢磨着事儿。

“一家给了二百两,真是够大方的。那轮到我头疼了,上一任的县官分润,十八万两,我拿了六万两,另外三家各拿四万,出二万,这一任我拿多少合适呢?”许纸鸳单手侧着脑袋,另一手在叩打着书桌,诶,纠结啊。

算了,等人彻底入局了再说罢,现在想这个,还早了点。许纸鸳摇了摇脑袋,抛开杂念,尘埃落定,还得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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