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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红鸾照耀 类型:现代言情 作者:佚名 角色:关荣关母 强推一本网文大神“佚名”的新作《红鸾照耀》,这是一本现代言情分类的书。内容详情为:牛皮信封里都是毛爷爷,厚厚地一沓,我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暗暗咂舌。舅舅难得露出笑模样,点头说,“只要你办好这件事,这些都是你的。”“啥事?”我马上冷静了下来,舅舅本事不小,什么事得靠我帮忙?舅舅斟酌了一下,说道:“代我去捞尸。”“让我去捞尸?”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舅舅居然要我去捞尸。他说有个客户的儿子去旅游时,溺死于一条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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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法洪流:十章了,还不错吧,最近很难看到这种用心写游戏过程的书了,我记得以前他们写魔兽游戏小说都是自己建个号,一边玩一边写的,贼稳贼6 重生始于1992:92年,一个无名小卒,跟酒吧老板找工作,要应聘驻唱歌手,张口就要500块钱一晚,一晚上还只唱三首歌,给你个逼脸了? 霹雳江湖之青衣:仙草啊仙草,字里行间灌注的感情能感动海龟阿飘你身在何方,快回来更新吧 红鸾照耀

《红鸾照耀》在线阅读

第15章


第15章牛皮信封里都是毛爷爷,厚厚地一沓,我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暗暗咂舌。
舅舅难得露出笑模样,点头说,“只要你办好这件事,这些都是你的。”
“啥事?”
我马上冷静了下来,舅舅本事不小,什么事得靠我帮忙?
舅舅斟酌了一下,说道:“代我去捞尸。”
“让我去捞尸?”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舅舅居然要我去捞尸。
他说有个客户的儿子去旅游时,溺死于一条河中。
这条河名叫炎河,下游是有名的秦水岭,那里有个石窑,那人的尸体漂入石窑里,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相传秦水岭的石窑是大禹治水的时候,为了泄洪打穿的。
无数的尸体流经这个石窟,不知什么原因,没从另一端流出来,所以,也被称为鬼窑。
鬼窑里阴气森重,附近怪事不断,没有捞尸人敢进去捞尸,那人就找到舅舅。
舅舅刚好接了别的生意,分不开身,主要是连他都入不了鬼窑,只有我去了才能全身而退。
“我不想去。”
我来这里是为了保命的,无法住进关家,只能暂时寄宿在舅舅这里,可舅舅老是让我去冒险,这样,我还不如回去陪姥姥呢。
而且,鬼窑里面都是尸体,别说捞了,看了都得吓死。
“艾鸾,你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就当做是历练。”
舅舅说这话时,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牛皮信封。
这让我想起关家人都想用钱打发我的事,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舅舅说,“你年纪不小了,就没想过好好孝敬你姥姥?”
我顿时愣住了,舅舅这话算是说进我心坎里了。
虽然姥姥名气很大,但她收费极低,遇到家境不好的,甚至分文不取,因此赚的钱只够我们祖孙俩温饱。
姥姥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她太辛苦,就有些犹豫。
舅舅看出我的动摇,“这只是订金,区区鬼窑难不倒你。”
难不倒我?
说得好听,不过,这么多钱只是订金,确实令人心动。
想了下,我问,“要是解决不了呢?”
“这些也是你的。”
舅舅道。
这么说,可以走个过场?
刚这么想,我竟神差鬼使地答应了。
舅舅走后,靳曜讥笑,“想钱想疯了?
这点钱,就能让你卖命?”
“这点钱?
你那么有钱,给我一点呗。”
我很窝火,就这么随口一说,一条蛇能有什么钱?
靳曜沉默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石棺里有几件东西,还算值钱。”
他说的是之前封印他的石棺,姥姥告诫过我不可靠近,这是想引我入圈套?
我可不会上当。
至于捞尸的事,舅舅连雇主的身份、名字都没告诉我,只说姓赵。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点玄,不该冲动之下,就答应了。
靳曜冷笑了一声,“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个舅舅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有完没完,除了会挑拨离间,还会干嘛?”
我很不服气,比起这蛇妖,肯定是更相信自己舅舅。
靳曜很恼火,“信不信由你,到时可别求我出手!”
“谁求你,谁是孙子!”
他越这么说,我越想觉得舅舅不会害我。
“冥顽不灵!”
靳曜气得不轻,干脆隐去身形,不再理我了。
我朝他消失的方向扮了鬼脸,就开始收拾行李。
唯恐舅妈趁我不在,搜我房间,我把‘赚’来的钱小心翼翼地收好,美滋滋地想着解决了鬼窑的事后,回去看看姥姥,给她添几身新衣服。
第二天,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舅妈鬼鬼祟祟地在我房间外面徘徊。
她一听到开门声,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吓跑了。
真是稀奇,舅妈还有怕我的一天,我走近一看,地上多了没烧烬的纸灰,她该不会在拜我吧?
吃完早餐,我拎了行李刚出门,她就碰地一下把门关了。
舅妈一向拿我当灾星,我也就没多想。
临海市距离秦水岭不远,坐了半天火车就到了。
炎河上游靠着旅游业发财的村子不少,而住在下游的村民守着山清水秀的秦水岭,日子却过得苦哈哈。
我刚来到离鬼窑最近的袁家沟,就觉得惊奇。
整个村群山环抱、沟壑纵横,一道南北走向的山梁横卧村中,把村子分成南北走向的两条沟,从风水学上说这是一条龙山。
在两沟离沟口不远的相对应位置,各流出一股清泉,好比龙的眼睛。
原本风水绝佳,偏偏这两个眼睛对着鬼窑口,被里面的阴煞之气克制住了。
只要化解了这股阴煞之气,附近的村民想不富裕都难。
我想先了解下鬼窑的事,于是,找到了村长。
我没直接说要捞尸,而是先提了风水的问题。
村长见我只是个小姑娘,压根就不信我懂风水,“小丫头片子,胡咧咧什么?”
我故作沉静,淡声说,“你们村里最近死了不少人。”
村长闻言,脸色瞬间一变,“你咋知道的?”
我不答,继续问,“尸体都进了石窑,对不对?”
村长这下不淡定了,终于相信我是有能耐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原来不止他们村子,附近几个村子都连接有人失踪。
一开始,大家都想不通这些人都去了哪,直到有天有人夜里睡不着,看到失踪的人尸体漂立在鬼窑口。
村民们都以为是触怒了河神,绝口不敢提这件事,外地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所以,当我说出这事后,村长才会这么震惊。
他回过神后,焦急地问我,“小姑娘,这事你真的能解决?”
“得去看看才知道,先帮我找个捞尸人。”
捞尸这活儿我可干不了,得找个懂行的。
村长刚要答应,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就从外面进来,“等等!”

第16章


第16章村长拉住年轻人,“栓子,你来得正好,和这小仙姑一起去鬼窑。”
一听到村长改口管我叫仙姑,我暗觉好笑。
这叫栓子的年轻人没理会村长,神色古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鬼窑的事?”
我是凭借鬼窑口新添的死气,才断定村里最近死了不少人的。
这种情况下,直接说自己专门来捞尸的,村民肯定不会让我进鬼窑。
所以,我没说实话,“路过,看出来的。”
年轻人冷哼了一声,“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听这话,我这才正眼打量起他,浑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尸气,一看就是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难道他是捞尸人?
果然,如我所料,他是村长的小儿子,名叫刘栓,确实是个捞尸人。
刘栓的目光很犀利,看得我有点心虚,“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刘栓打量了我很久,才说,“鬼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还没开口呢,村长就说,“栓子,你不是说你能进,就差个机缘?”
刘栓摇头,“阿爸,这小丫头哪会是我的机缘?”
我有些惊讶,虽说我要找捞尸人,但更主要是想让人带路,毕竟一般没捞尸人敢进鬼窑捞尸。
看来这刘栓很不简单,我刚这么想,靳曜就说,“此人有几分本事。”
靳曜都这么说了,我更想让刘栓和我一起去捞尸了,就说,“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是?”
刘栓看了我一眼,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拿着。”
这块石头也散发着浓重的尸气,我犹豫了下,就接到手里。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石头一到我手里,尸气瞬间就消散了。
刘栓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可是镇尸石!”
镇尸石我知道,捞尸人身上都会带上一块,可以镇住尸体上的煞气。
被当做辟邪之用,长久下来,镇尸石自然会沾染尸气。
普通人碰了,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到了我手里,尸气一下子全散了,不怪刘栓会震惊。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吧。”
有些事情,我还是得问清楚的,“你这个机缘是怎么回事?”
刘栓把村长支走后,才说,“我这次也是为了鬼窑来的。”
原来刘栓从小就被拐卖了,被一个捞尸人救了,养在身边,教他本事。
刘栓家里人原本没有和他相认的打算,直到村民们出事后,才找上他。
恰巧刘栓的师父早就解决掉鬼窑了,因为鬼窑的存在,让许多捞尸人生意受到影响。
刘栓的师父算到近日会有入鬼窑的机缘,就让他回来了。
刘栓显然把我当成这个机缘了,我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事情全凑在一起,也让人觉得古怪,我有些后悔掺和进来了。
商量之后,我们决定第二天晌午阳气最重的时候进鬼窑,当晚我就在村长家里住下。
夜里,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靳曜盘在我身上,“怎么,怕了?”
在靳曜面前,我不想认怂,梗着脖子道:“谁怕了?”
靳曜低笑,“里面那玩意可不好对付。”
我一听,顾不得置气,“啥玩意,你也对付不了?”
“难说。”
靳曜幸灾乐祸道。
我把化成迷你蛇形的他拎到跟前,“你就告诉我呗!”
靳曜昂着蛇头,一脸傲娇道:“求我。”
我顿时垮下脸,“爱说不说。”
靳曜也不多说,窝在我怀里闭目养神。
在我迷迷瞪瞪,快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把我惊醒了,“谁?”
很快就有人回应,“是我,刘栓。”
我迟疑了片刻,才起身开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刘栓面露急色,催促道:“走,赶紧去鬼窑。”
“现在?”
夜里阴气重,去鬼窑的话,会更加危险。
刘栓点头,“快点,别被人发现了。”
“你得告诉我,咋回事啊?”
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人牵着鼻子走。
刘栓略显紧张,压低声音说,“在你之前,有人来过。”
“谁?”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刘栓摇头,说这人很神秘,也来找过村长。
村长可能拿了对方的好处,把人安置在后山的破庙后,对这人的事守口如瓶。
刘栓感觉对方也是为了鬼窑来的,为免村长走漏,故意说明天入鬼窑。
我忍不住打趣,“没准他才是你的机缘呢。”
“不可能!”
刘栓曾到破庙一探究竟,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人绝非善类。
我戳破,“你是怕他目的和你一样吧。”
刘栓没否认,我也不想多生是非,就同意了。
可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夜里捞尸,容易‘冲煞’,所以捞尸人通常都会在日落之前收船返航。
刘栓从鸡窝里抓了一只大红公鸡后,我们就往鬼窑的方向而去。
途中,他和我讲了许多关于捞尸人的事。
比如捞尸人三捞三不捞,最忌捞孕妇少女、死后肚皮朝天的尸体。
而这只大红公鸡是用来祭拜的,在捞尸收船时,用刀抹断鸡脖子,然后丢入河中,算是孝敬给河神的贡品,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上了捞尸船后,靳曜现出身形,盘在我手腕上,徒增了我的胆气。
刘栓看到靳曜很意外,但没多问,全神贯注地撑着船。
现在正值潮汛,河水急剧上涨,在湍急的水流中,捞尸船起起伏伏。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听到无数道冤魂的惨叫、咆哮声,甚至看到河里时不时冒出面目狰狞的人头,和惨白的手。
我突然感到心慌,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不敢入鬼窑了。
察觉到我的不安,靳曜不紧不慢道:“慌什么?
该是这些小鬼怕你才是。”
我蹙紧眉头,急问,“里面到底有什么?”

第17章


第17章“不好说。”
靳曜蛇眼微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那赶紧把尸体捞了。”
连靳曜这条自大的蛇都这样,我更加不安了。
靳曜冷瞥着我,“遇到这点事就怕,以后可有你受的。”
被他这一通数落,我情绪平定了很多,才发现河里的鬼魂都自动避开我们的船。
刘栓见状,忍不住道:“你果然是我的机缘。”
我想着捞尸的事,没接话。
舅舅只说那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要在无数的尸体堆里把他捞出来,难度很大。
没过多久,一个黑乎乎、巨大的窑洞出现在我眼界。
那里就是鬼窑的入口了,汇聚了更多的鬼魂。
在稀疏的月光下,这些鬼魂一个个显得更加狰狞,甚至有的漂浮在河面上冲我张牙舞爪。
这时,刘栓敲响挂在船头的小钟,“鬼魂避让,怨气散!”
他说溺死鬼的怨气太重,要是怨气没散尽,会殃及捞尸人,小钟一响,等于把怨气震散了,这也叫打金钟。
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虽然怨气真的消散了很多,我还是摆出一个小香炉,点上了驱魂香。
鬼魂本来就不敢靠近我,闻到驱魂香飘得更远了。
我急忙从背包里拿出写了生辰八字的符纸,化成符灰,撒入了河里。
同时,我口中疾念着:“广用百川,灵呼星宿,暮引之躯,赵凯速速现身来!”
赵凯是雇主儿子的名字,我混着符咒,一连念了好几遍。
很快,我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团影子在水浪间起伏。
冷眼旁观许久的刘栓开口了,“你果然是为了捞尸来的,不值当!”
在他看来,如果只是为了捞一具尸体,不值得这么冒险。
靳曜逮到机会,就讥笑道:“看吧,还真以为你那个舅舅是为你好。”
听他们两个这么说,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眼看那团影子越来越靠近了,我深吸了口气,“麻烦你把捞上来。”
刘栓刚要应下,脸色瞬间大变,“不行!
成煞了,不能让他上来。”
所谓煞就是直立在水中的尸体,因一直保持着行走的姿势,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尸体就像在缓缓漫步一样。
煞的怨气极深,非要等到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一般捞尸人看到煞都会绕道。
而此时,赵凯的尸体就是直立的,刘栓说什么都不肯捞。
靳曜还说了一句风凉话,“捞了,你怎么带回去?”
对啊,我居然没想到这最基本的问题,总不能叫我把尸体背回临海市吧?
见刘栓用船桨企图把尸体打下去,我急了,“你干嘛,给我住手!”
“成煞的尸体不能留在船上。”
刘栓脸色难看道。
我瞪着他,不知哪来的底气,冷声道:“有我在,克不到你!”
刘栓被我唬住了,犹豫了一会,终于妥协了。
他拿了一张和特大号的笊篱差不多的捞尸网,配合钩子,朝尸体当头罩去。
可以看出刘栓将这张网练到炉火纯青了,抬手间,能让尸体在水里随着网的操纵,一钩一甩,一下子就被兜住了。
在刘栓快把尸体捞到船上时,我发现尸体身上绑了不少黑线,而黑线的另一端在鬼窑里。
尸体被人控制了!
我大惊失色。
刘栓也发现了,他大喊了一声‘不好’,但太迟了。
尸体突然像活了一样,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刘栓。
我来不及出手,黑线就被人猛然抽动,刘栓,连同尸体一瞬间就被拽进了鬼窑里。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人影也从洞口一闪而过。
“刘大哥!”
不管刘栓来鬼窑有什么目的,终归是因为我才遇险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靳曜还在幸灾乐祸,“这下好了。”
“闭嘴吧你!”
我气得朝他吼了一句,就抓起船桨,想撑船去救刘栓,可我根本不会撑船。
靳曜冷哼了一声,跃入水里,摇身变成一条百米长的金色巨蛇。
见我愣住了,他不耐烦道:“还不快上来!”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爬到他背上,紧紧地抓住他两片磨盘一般大的蛇鳞。
靳曜载着我,很快就游进了黑乎乎的鬼窑里。
里面黑漆漆的,要不是靳曜的眼睛散发出两道金光,我就是个睁眼瞎。
“人呢?”
这里除了堆满尸骨,阴气重了些,没什么特别的,也没看到刘栓和赵凯的尸体。
突然,靳曜大喝了一声,“给本座滚出来!”
随着靳曜的声音落下,空气似乎被撕裂了一般,慢慢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黑影如同山岳般靠近的瞬间,本来平静的河面,猛地起了一阵巨浪,差点把我从靳曜身上掀了下来。
“坐稳了!”
靳曜提醒道。
等他退离黑影后,我从背包掏出一道符文,甩手就投入了水中。
一阵掐诀念咒了后,霎时间,一片涟漪已从黑影四周逐渐绽放开来。
水面上的波澜越来大,黑影也现出了原形。
“这是什么怪物?”
我心下一惊,居然是一张似鱼似人的怪脸,而身体却像一条巨大的鳝鱼。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这怪物是由阴气所化,克制袁家沟风水的阴煞之气就是它造成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刘栓该不会被它吞了吧?
“聚阴鳝,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靳曜啧啧道。
聚阴鳝名副其实,是由阴气凝聚而成的,毕竟许多尸体堆积在这鬼窑里,长年累月,滋生出大量的阴气。
然而,聚阴鳝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说明有人在背后操控。
“别说那么多,赶紧救人啊!”
我刚说完,就听到‘噗地’一声,从聚阴鳝嘴里喷出了一道黑色气流。
靳曜身形急闪,刚躲开气流,就被不远处袭来的漩涡卷住了。
当即,他的蛇身猛地一倾,一头就扎进了水里之中。
“啊——”我吓得俯下身,死死地抓着他的蛇鳞,迎着那张怪脸一头撞去。
眼看即将撞上怪脸,我拿出一张烈火符,啪地一下拍了过去。
一团火光瞬时就将怪脸吞没了,只听到一声怪叫从怪脸口中传出。
聚阴鳝晃着身体,一连串的惊涛骇浪朝我和靳曜猛扑而来。
它的身体完全露出了水面,疯狂地挣扎扭摆着。
靳曜带着我左躲右闪,我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照这样下去,就算灭不了它,我也会被它耗死。
“该怎么办?”
我头一次遭遇这种险境,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候,靳曜还不忘训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找死!”
我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水,气急道:“少废话,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靳曜叹了口气,“算了,我上你的身好了。”
他被封印太久,修为还没完全恢复,不然对付聚阴鳝不在话下,现在得让我暂时充当他的弟马才行。
“行吧,你快点!”
我刚说完,就感觉到浑身一阵凉意,连骨头节都在发痛。
渐渐地,我面部表情变得木讷,眼圆无神地跃出水面。
‘我’抬起手,一巴掌朝迎面扑来的鳝鱼虚影拍打了过去,嘴里发出了属于靳曜的声音,“找死!”

第18章


第18章聚阴鳝的虚影消失在水里,突然凭空响起一道诡笑声。
“您居然甘愿给人当牛做马!”
聚阴鳝从水里探出头来,嘴巴一张一合的,显然是它在说话,它分明想故意激怒靳曜,‘我’一开口又不受控制道:“区区阴灵,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说话间,‘我’猛地跳了起来,整个人聚阴鳝头顶飞过,落在了它身上。
‘我’抡起带着强悍力量的拳头,朝它的颈部使劲砸,这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唔唔……”聚阴鳝疼得发出一声声怪叫,为了躲避拳头的攻击,它拼命地扭动着。
怎么都甩不掉‘我’,它干脆往前一纵,朝不远处的岩石跃去,想让‘我’撞到岩石上。
‘我’刚要躲开,它身体骤然一偏,张开血盆大口,冲‘我’咬了过来。
在这危急关头,‘我’忽地一瞪眼,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飞身窜上岩石上。
岂知,这时,突然从岩石后面冒出了一个人。
‘我’还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他就一个箭步往前一窜,抬起一掌拍在‘我’额头上,把靳曜逼出我的身体。
“靳曜!”
我身体一轻,直直地往后倒去,摔入水里。
刚入冬,河水中伴有大量冰凌,不断地砸在我身上,像刀割一样疼。
好在我会点水性,但我刚要冒出水面,双脚就好像被什么缠住一样。
我低头一看,水里涌出了无数根头发,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地缠上了我。
而且,头发越来越多,如何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偏偏这时候,一道黑影渐渐地朝我逼近,“死丫头,你逃不掉的!”
看到是一张陌生的苍老面孔,我惊问道:“你是谁?”
老人满脸狞笑,不怀好意道:“别管我是谁,尊贵无比的娘娘命格落在你身上,实在可惜了。”
我心里顿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如此尊贵的命格,你不配拥有!”
老人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了阴狠之色,枯瘦的手蓦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想夺我的命格?”
我骇然大惊,一般想夺取我的命格,但都是动物仙。
这老人不像是命格残缺的人,而且男身也不适用娘娘命,他要夺我的命格干嘛?
“没错,除了我女儿,世上无人配得上这娘娘命!”
老人说着,加重了手中的劲道,也不知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我恐慌到了极点,加上头发缠得死紧,毫无抵抗之力。
痛苦到极点时,我整个人晕沉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漫天的白雾中,我隐隐看到靳曜向我游来。
他又变成了一条巨蛇,猛地一窜,朝老人冲来,暴怒地甩出粗长的蛇尾,“放开她!”
“大胆孽畜,竟敢伤我!”
老人愤怒地甩开我,微偻的身影闪进了白雾中,和靳曜缠打在一起。
“去!”
他浑身气势凌人,拿出十多张火符,随着剑指的方向,火符呼啦呼啦地如蛇一般左摇右摆。
他左手掐诀,轻轻一弹,霎时间,一条‘黄蛇’出动,火符蜿蜒盘曲接连而至,全扑向靳曜。
“小心!”
一看就知道老人不简单,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了。
‘黄蛇’很灵活,一下子就把靳曜纠缠住,老人口中疾念,“五行生克,法起六合,敕!”
随着‘敕’字落下,靳曜的蛇身上瞬间燃起了夺目的符火。
“靳曜,快跑、快跑啊!”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认为靳曜输定了。
当符火烧尽后,靳曜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哈哈……”老人以为灭了靳曜,猖狂大笑,连道数声‘不过如此’。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落下,靳曜就盘着身子从正前方窜了出来。
靳曜昂首而立,两个硕大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
“怎么可能,你一点事都没有,你究竟是——”老人很难以置信,不等他把话说完,靳曜一个神蛇摆尾,一下子就把他拍入水里。
啪啪……靳曜的攻势又快又猛,完全不给老人反应的机会,把他拍得爬不起来。
“住手!
时大师——”在靳曜再度抬起蛇尾,准备把老人拍成肉泥时,‘失踪’的刘栓从鬼窑的另一边冲了出来,把老人从蛇尾下救出。
“他是时天明?
你们是一伙的!”
我没有错漏他对老人的称呼,一下子就想到了时天明。
同时,也明白了今晚这一切是他们的阴谋。
时天明比我和靳曜先到袁家沟,和他勾结的人不是村长,而是刘栓。
夜里引我们来鬼窑,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对付我们。
时天明想夺我的命格,肯定是为了他女儿时晓瑄。
刘栓承认得很痛快,“没错,算你们命大!”
“找死!”
连靳曜都被刘栓蒙骗了,他暴怒至极,想把刘栓和时天明一起弄死。
刘栓的反应倒是快,一把将时天明扛在肩上,往鬼窑的另一边逃去。
靳曜刚要追,我就软软地倒入水里,“艾鸾!”
“咳咳、我咳咳……”一沾到水,我就开始疯狂地咳嗽,整个人难受得好像溺水了一样。
“你怎么了?”
靳曜看到我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急色,用蛇身把我环抱住,托了起来。
我哪有空搭理他,不管怎么咳都止不住,痛苦不已。
靳曜蹙眉,“该不会中了水劫了?”
“应该是,快、快带我上岸——”水劫是道家中的一种咒人之术,被咒的人遇水则劫,用不了七日,就能致人于死地。
要施这种水劫咒术,必须以被施术者的头发作为媒介,我一下子就猜到是谁偷走我的头发。
但眼下我咳得肺都要出来了,根本无暇多想。
靳曜把我放在他背上,要带我离开鬼窑时,我似想到了什么,急道:“等等,把他也带上。”

第19章


第19章赵凯的尸体被刘栓藏在尸堆里,靳曜和聚阴鳝打斗的时候,被掀了出来。
我没有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想把赵凯的尸体也带走。
靳曜语气骤冷,讥诮道:“都要死了,还想管一具腐尸?”
我边咳边说,“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我看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说归说,靳曜还是用尾巴卷住尸体,带着我一起上了岸。
我身体就跟灌了铅似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靳曜干脆幻成了人形,把我抱了起来,尸体则被随意丢在一边。
我顾不了其他,反正舅舅只让我捞尸,运尸的事让他自己去操心。
见我痛苦的样子,靳曜面上难得露出担忧之色,“你怎样了?”
“我,呕、咳咳……”我话还没说完,就干呕了几声,而且还疯狂地咳了起来。
靳曜不再多说,抱着我,飞快地往村长家里赶。
村长看到靳曜很意外,“小仙姑你咋啦?
还多了个人,栓子呢?”
靳曜脸色很难看,冷声命令道:“找辆车送我们走。”
村长被靳曜的样子吓到了,诺诺地点头,不敢再多问。
看他这样,我就告诉他事解决了,之前村民们会死在鬼窑,应该被时天明用来喂聚阴鳝了,以加重聚阴鳝的戾气。
如今聚阴鳝被靳曜除掉了,克制袁家沟风水的阴煞之气也被化解了,秦水岭这一带的风水算恢复了。
“太好了,谢谢小仙姑。”
村长感激道。
我顺便问了刘栓的事,要不是他助纣为虐,我也不会中了水劫,如果我侥幸不死,这笔账肯定要算的。
村长对儿子和时天明勾结的事毫不知情,我倒不为难他。
很快,村长就在邻村找了个有车的村民,送我们回临海市。
途中,我猛咳不止,就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似的。
靳曜神色复杂,时不时看向我,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死死攥着他的袖子,有力无气道:“快,我要回家,找、找姥姥。”
靳曜泼我冷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救不了你!”
“姥姥会有办法的。”
水劫是姥姥告诉我的,她肯定知道破解之法。
“要想破解水劫,首先得破了对方的堂口,其次——”靳曜说着,突然顿住了,表情变得很怪异。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虚弱地问,“其次什么?”
靳曜却不说了,脸色阴晴不定,我又很难受,没法多问。
过了没多久,我觉得渴得不行,“我、好渴。”
“你不能喝水!”
靳曜沉声道。
我当然知道中了水劫不能喝水了,可我实在渴得要命。
靳曜身上冰冰凉凉的,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甚至有种想舔他的冲动。
“很渴?”
靳曜低下头看我,低沉的声音好像多了些蛊惑。
对上他深邃如夜的眼眸,我仿佛要沉溺在其中,怔怔地点头。
“那好。”
靳曜剑眉微扬,俊美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近,冰冷的薄唇蓦地覆在我唇上,一股寒凉之气渡入我嘴里。
我就像迷失在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乍逢甘露一样,下意识地吮吸着。
靳曜喉间似划过一声低笑,把我抱得更紧了。
等痛苦缓解后,我才恍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吃他的口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我——”我支支吾吾,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靳曜邪肆一笑,略显得意道:“你主动的。”
“……”我竟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又咳了起来,靳曜的口水却没用了。
好不容易回到舅舅的店里,我已经浑身无力,连手都举不起来了。
正倚在柜台边上和人磕唠的舅妈看到我很震惊,“你、你怎么回来了?”
舅妈的语气有些古怪,可我根本没法多想。
见靳曜要抱我回房间,舅妈死拦着不让进。
“哎,你是谁?
臭丫头,从哪勾搭的野男人,随随便便就往店里带,当这里是——”靳曜冷着脸,厉喝道:“不想再烂嘴,就给我闭上!”
舅妈的嘴不知找谁治好的,但还是心有余悸,被靳曜的话唬住了,愣愣地挪开肥硕的身躯。
靳曜把我平放在床上后,我就让舅妈去取一碗老陈醋和一把剪刀来。
姥姥虽然没说过该怎么破解水劫,可我打小知道自己的血和常人不同。
而老陈醋可以暂时缓解妖邪咒术,配上我的血应该有用。
我颤着手,用剪刀划开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了醋里。
“喂、喂我。”
我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求助靳曜。
靳曜没说什么,端起醋血,就往我嘴里灌。
我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碗带有血腥味的陈醋,咳倒是不咳,可也不好受。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对方的堂口砸了。”
说这话时,靳曜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舅舅说过时天明立的是鬼堂口,位置很隐秘,我虚弱地问,“你知道在哪里?”
靳曜不以为意,“找本地仙家一查便知。”
他要起身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手,“你还没告诉我,砸了他的堂口后,该怎么做。”
靳曜顿时沉下脸,冷眼看着我,“你当真想知道?”
我有些不耐烦了,“别废话了,快说!”
靳曜沉默片刻,冷笑说,“你真以为你姥姥千方百计让你接近关翊中,只是因为他是纯阳之体?”
我愣住了,脱口问道:“难道他不止是纯阳之体?”
靳曜眉梢间闪过一丝寒意,“他的来历虽比不得你,但也不简单。”
一听这话,就知道靳曜不仅知道关翊中的真正身份,更清楚我所谓的娘娘命。
虽然姥姥总说我是命格矜贵的娘娘命,可我一直都懵懵懂懂的。
终于遇到一个知道娘娘命的,我忍不住问,“他是什么来历,姥姥为什么说我是娘娘命?”
靳曜一声冷哼,“要不是现在只有他能救你,我不会告诉你这些。”
我不禁感到着急,“你就别卖关子了。”
靳曜刚要开口,门口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娘娘命吧!”

第20章


第20章出现在门口的人是舅舅,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他,“到底什么是娘娘命?”
舅舅突然不说话了,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我感觉到一阵怪气呼呼地迎面扑涌过来。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轻颤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舅舅’,惊骇道:“你不是舅舅,到底是谁?”
“玄珠妙道,兴儒度世,何神不伏,何鬼不惊,此等命格便该归我所用!”
‘舅舅’咯咯怪笑,面目狰狞地扑向了我。
不等靳曜出手,突然,从我周身迸发出万道金光。
‘舅舅’被金光吞噬在其中,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周围灌入我的耳中,令我头痛欲裂。
“圣祖娘娘饶命啊!”
在最后一声惨叫过后,我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
恍惚间,我看到一名身着华服,头戴金冠的女子向我走来。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没有开口,而是平静地看着我。
而一向冷心冷面的靳曜竟露出了忧伤的神色。
他痴痴地看着‘我’,“真的是你吗?”
‘我’微微一笑,纤秀的手指凭空轻划,一道金光瞬时没入我额间。
瞬间,好像有无数陌生的画面在我脑中盘旋不绝。
对我做了什么?
我意识逐渐不清,隐隐听到‘我’对靳曜道:“好好护她,待吾归来之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视线才渐渐恢复,空气中多了些鬼气。
肯定是时天明控鬼来夺我的命格,我不禁感到后怕。
抬眼见靳曜敛去眼里的悲色,我怔问,“到底怎么回事?”
靳曜紧紧盯着我,“难道你还不知何为玄珠妙道?”
我怔住了,想起姥姥的一本笔记本中曾有过相关的记载,“不可能,我怎么会是——”靳曜打断我的话,“待你神识复苏之时,一切都明了。”
“那你又是谁?”
我对靳曜和‘我’之间微妙的关系耿耿于怀。
靳曜唇边逸出一抹苦笑,“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我不会害你的。”
可能怕我追问,靳曜主动告诉我关翊中的事。
他说关翊中不仅命格纯阳,更是九世奇人,每一世都会经历一次生死大劫,才能脱胎换骨。
我很纳闷,“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靳曜狠狠地蹙了下眉头,“他每一世的死都与你有关。”
我有些惊讶,“这么说,他真的能为我挡灾?”
“嗯,破了鬼堂口后,再与他——”靳曜脸色很难看,顿了一下,不再说了。
我忍不住催问,“与他干嘛?”
靳曜瞪了我一眼,才咬牙道:“交合!
他的纯阳之体能破解水劫。”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什么是交合?”
靳曜被我气到了,“你是不是猪?”
我这才后知后觉道:“是不是睡在一起?”
靳曜面黑如墨,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脸上有些发烫,“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靳曜一把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先去把鬼堂口破了。”
看得出他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店里,想带我一起去破时天明的堂口。
“可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
我迟疑道。
靳曜冷笑了一声,“也许你那个舅妈知道。”
我这才想到一个问题,舅舅这店里遍布符咒、法像,鬼怪难以入门才是,刚才的鬼物应该是被故意放进来的。
果然,出了房间后,就看到店里的法像、各种辟邪之物都被撤掉了,而舅妈也不见了。
一口闷气顿时堵在我胸口,气得忍不住大吼,“田桂香,你给我滚出来!”
靳曜蹙了蹙眉,“我劝你还是留点力气。”
“她肯定躲在厨房。”
舅妈嗜食如命,没准这会就躲在厨房里。
碰!
靳曜轻轻一抬手,厨房的门瞬间就被震碎了。
正抱着猪蹄啃得满嘴流油的舅妈吓了一跳,“臭丫头,你没死?”
“为什么要害我?”
我怎么都没想到舅妈居然讨厌我,讨厌到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
舅妈很怕靳曜,但仍指着我破口大骂,“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来了,就没好事。”
“舅舅知道吗?”
我强忍住眼眶的酸涩,问道。
舅妈对我怎样无所谓,我在乎的是舅舅。
舅妈目光闪了闪,心虚道:“当然知道了。”
“给我说实话!”
虽然知道舅妈的话可信度不大,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激动之下,我又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靳曜看出我的异样,冷声道:“何必与她废话!”
靳曜说完,伸手朝舅妈所在的方向虚抓了一把。
体胖如山的舅妈一下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到了半空中,她吓得哇哇大叫,“救、救命啊!
快放我下来……”靳曜眼若寒霜,“时天明的堂口在哪里?”
“在北郊的废工厂。”
舅妈拼命地扑腾着两条大象腿,一股黄色的液体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居然吓尿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舅妈就是只纸老虎。
我问,“你的嘴是时天明治的吧?”
“是、是时大师给治好的。”
舅妈哆嗦道。
在她为烂嘴一事着急时,在一个‘熟人’牵线下,她去了时天明的鬼堂口。
时天明没收她一分钱,只让她拿我的头发当诊金。
舅妈趁我不在,在我枕头上捡了我的头发交给时天明。
我出发那天,她之所以会在我门口跪拜,是因为心虚。
“带路!”
靳曜手上一撤,舅妈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现在看到舅妈就烦,“我们自己去。”
“她自有用处。”
靳曜说完,往舅妈身上打入一道黑色气流。
舅妈浑身猛颤了一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往外走。
“跟上!”
靳曜说完,身形一淡,闪入我体内。
我身体一凉,用意识道:“你干嘛附在我身上?”
靳曜薄唇轻勾,讥笑道:“你走得动?
还是想要我背你?”
我马上闭嘴了,比起一路上都被他背着,还不如被附身。
靳曜边控制着我的身体往外走,边道:“此劫一过,你也立个堂口吧。”

第21章


第21章“立什么堂口?”
我有些惊讶,姥姥说了一般仙家都没有资格当我的出马师傅。
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靳曜骂了一声愚蠢,就不再理我。
北郊的废工厂挺有名的,据说原来是乱坟岗,工厂建起没多久,就连接有人意外身亡。
所有人都认为是鬼怪作祟,工厂老板请了不少‘高人’来看都没用,不得已,只好废置了。
刚来到北郊,我就知道时天明为什么会把鬼堂口开在这里了。
这里地势极阴,而且地形呈正八边形,如同八卦一般。
从风水学上来讲,这种地形叫‘八卦纳阴地’。
八卦分阴阳,这里阴卦对应的位置偏低,能纳集各方阴气,由其他卦围拢住,既可以招魂,也能养魂。
这样的地方确实适合开鬼堂口,毕竟供的都是鬼仙。
“要拆堂口,总得知道堂单吧?”
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鬼仙跟动物仙不同,是由人死后成了鬼修炼来的。
要供鬼仙作为堂口的四梁八柱,就得把对方的生前姓名、死因以及所葬之地记载下来,也就是堂单。
要拆鬼堂口,首先得把堂单销毁,一般堂单都会放置在堂口里,不知道时天明会不会藏起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靳曜冷冷一笑,从我身上出来了。
他一出来,我连站都站不稳了,“你出来干嘛?”
靳曜面上闪过一丝窘色,“我不能在你体内待太久。”
“你不是说,这世上,只有你能勉强上我的身嘛。”
我忍不住道。
靳曜表情略显不自在,“少废话,赶紧把他的堂口拆了。”
   水劫是阴术,拆了时天明的堂口后,他轻则会损阴德,重则道行尽散,对付起来就很容易了。
一踏进荒废的厂房,我就感觉很不舒服,这里被改造过,阴暗潮湿,三光完全被遮住了。
原本应该是车间的房间都被打通了,只摆了一张香案,上面盖着一张黑色的布。
靳曜上前掀开黑布后,露出摆在香案上的十三尊鬼仙像。
最中间是一尊鬼王像,正前方还摆着一个大香炉,香炉里插满了香。
一般来说,鬼仙像后面的墙上应该挂着堂单,但这里却没有。
“没有堂单咋办?”
死谁都会怕,我突然有些绝望,更多的是不甘。
水劫的厉害之处,不是能要我的命,而是在我死后,命格会转移到下咒者身上。
靳曜不以为然,“娘娘命可不是轻易就能易主的,再说毁了这些鬼仙像也一样。”
鬼仙像相当于鬼仙的宿魂之所,毁了的话,鬼仙自会离去,堂口也算是拆了。
可这些,时天明怎可能会不知道?
如果他不怕堂口被拆的话,也不会把堂单藏起来了。
我带着满腹疑惑查看了一圈,终于发现不对劲。
这里表面没什么,实际上布了邪阵,因为布得隐秘,得找到祭阵之物才能知道是什么阵。
我头一次遇到邪阵,不知该从何下手。
这时,靳曜嗤笑,“艾金花没和你说过邪阵的关键在于三个方位?”
“你的意思是说,祭物可能埋在这三个方位里?”
靳曜没回答,砸了鬼仙像后,我自己推算出三个方位的位置。
这里是八卦纳阴地,邪阵应该也是按照八卦来布的。
八卦分阴阳,乾、坎、艮、震,这四卦属阳卦,其余四卦坤、兑、离、巽是阴卦。
既然是邪阵,那祭物肯定藏在阴卦的四卦当中。
无法确定四个方位当中哪个没祭物,我就让靳曜击开了地面。
坤卦的位置落空了,其余三个居然是三颗人头。
而且这三颗人头都是年轻女子,刚砍下来不久,七窍都用沾满了污血的黑线缝了起来,看起来非常可怖。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我一阵反胃,再度咳了起来。
靳曜也不由蹙眉,他沉吟了一声,说道:“用朱砂、符火焚毁!”
我缓了口气,刚要拿出朱砂符纸等物,其中一颗人头就崩开嘴上的黑线,猛地张开嘴,狠狠地朝我咬了过来。
因身体太过虚弱,我闪躲不及,幸亏靳曜及时把我拉开。
突然,香案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撞出来一样。
我耳里隐隐回荡着暴怒的鬼吼声,顿觉毛骨悚然。
这时,凭空响起一道清朗的念咒声,“道无极,天苍苍,地苍苍,邪崇速速伏诛!”
有人来了!
我转身一看,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
我愣了一下,“你是谁?”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对着香案虚弹了一下。
咻地一下,一道青色鬼影从香案底下狂啸而出。
“摄青鬼!”
我对各种阴邪之物为敏感,居然没发现香案底下藏了一只摄青鬼。
除了鬼仙,鬼分为多个等级,其中摄青鬼属于级别比较高的。
摄青鬼大都是经人炼制而成的,怨气森重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晋加上血衣。
 所谓血衣,当然不是指衣服,而是指鬼的实力满血、到失去鬼智。
 失去鬼智的鬼非常可怕,它们逢人必屠、不杀尽方圆百里的生物,绝不停手。
我总算知道时天明为什么把鬼仙像都留在这里了。
他藏了堂单,收走所有鬼仙,只留下空的鬼仙像,即便堂口被拆,也能重立堂口。
至于这个邪阵,时天明肯定料到我会找到祭物。
一旦鬼仙像被砸,祭物被挖出来,就会唤醒摄青鬼。
先是给我下水劫,然后一环扣一环,我这才真正意识到时天明的可怕。
心惊之余,我问靳曜,“你也没发现这只摄青鬼?”
靳曜略略挑眉,似笑非笑道:“发现了。”
我顿时气结,“那你不告诉我!”
“不过是想看看你有多愚钝。”
靳曜道。
我窝火不已,碍于情况特殊,忍住没发作。
深吸了口气,我对靳曜说,“你去帮他一下。”
看得出年轻人不像坏人,道行也很高,但摄青鬼可不好对付。
靳曜摇头失笑,“倒学会指使我了。”
我刚要开口,就见外面闪过一道黑影,“快,捉住他!”

第22章


第22章我认出黑影是时天明,话语刚落,靳曜就化成一道蛇影,疾窜了出去。
再看年轻人,不过一会的功夫,他已手持桃木剑,一剑捅进摄青鬼嘴里。
摄青鬼大张着嘴,猛冒青烟,发出呲呲的声响,四处乱撞。
“不好,快阻止它!”
眼看摄青鬼戾气爆涨,魂体变得通红,即将加持上血衣,我急了。
在摄青鬼靠近我的时候,我撒出一把特制的朱砂。
鲜红的粉末纷纷扬扬,摄青鬼爆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特别瘆人。
“小心!”
年轻人刚开口提醒,摄青鬼一下子就冲到我面前。
它嘴角开裂到耳根,伸出比手臂还长的舌头,想缠住我脖子。
我吓了一跳,刚要打出符咒,年轻人就疾冲了过来,“闪开!”
他把我拉开后,一剑就挑断摄青鬼的舌头。
我一看,忍不住说,“你这样会激发它的凶性。”
年轻人微愣了一瞬,就在这档口,摄青鬼猛地咬向他的肩头。
我没多想,急忙拿出一张神光符,拍向摄青鬼,“阳火灼灼,神光伏魔,敕!”
年轻人看到神光符,惊讶道:“你怎会有神光符?”
我没回答,肉疼说,“快把它收了吧。”
神光符是姥姥给我的防身用的,只有一张,就这么没了。
好在威力非常强悍,一下子就泄掉了摄青鬼所有的阴怨之气。
年轻人并没有把摄青鬼打得魂飞魄散,而是收进一张镇鬼符里。
看出我的疑惑,他主动解释说,“回头超度了。”
一般正道中人,不会轻易灭杀鬼的,都是能度就度。
我这才认真地打量起年轻人,他大约二十来岁,身穿白色休闲服,清癯俊秀,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要不是知道他有道行在身,我都会以为他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僵,“你中了水劫!”
被看出身中水劫,我并不意外,点头承认了。
年轻人看向地上已成碎片的鬼仙像,说道:“看来你的水劫是时天明下的。”
我好奇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问,“你和时天明有仇?”
年轻人摇头,“没有,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人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作为祭物的其中一个人头上。
原来年轻人名叫龙煊,出自阴阳道,有个富商的女儿离奇失踪了,出了大价钱托他找人。
龙煊寻着线索,查到了时天明头上,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我想起之前听舅舅说时天明原本是阴阳道的人,忍不住问,“你原来认识时天明吗?”
龙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摇头说,“只听过。”
眼下我们还不熟,并没有深聊,后来我才知道,龙煊入阴阳道时,时天明已被逐。
“那这里交给你了。”
按说这些人头得尽快焚烧掉,但我身体更加虚弱了。
反正龙煊要找的人在这里,他也应该比我懂得怎么处理。
“这些不能久留。”
龙煊看着人头,神色很凝重。
他把雇主女儿的头收了起来,将其他的焚毁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问,“姑娘,你怎么会有神光符?”
“很奇怪?”
我纳闷地反问道。
符是有等级和属性之分的,要画好一张符不容易。
姥姥用的符都是她自己画的,因此,我觉得神光符只是难画了一些,无法理解龙煊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龙煊很快就恢复常色,“神光符画法很复杂,听说世上只有一位姓艾的前辈会画。”
我心下一惊,神光符有那么难得?
而且龙煊居然知道姥姥。
姥姥的本事虽大,但我一直以为仅限于十里八乡。
听龙煊的意思,姥姥比我想象中厉害。
龙煊还想问神光符的事,我的水劫就发作了。
见我痛苦地猛咳不止,龙煊蹙眉道:“堂口是拆了,还得吸收至阳之气,才能破解水劫。”
各道各门的术法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水劫应该是时天明离开阴阳道后学的,龙煊也无法直接破解。
虽然奇怪时天明害我的原因,但我避而不说,他就没多问。
看了看四周,龙煊说,“这里阴气太重,我先带你离开吧?”
“不了。”
我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墙角,心想靳曜怎么还没回来。
如果是以前,我巴不得甩掉他,现在却有些担心,所以拒绝了龙煊的好意。
主要是从小被人视为灾星,我很少感受过他人的善意,不敢完全相信一个刚认识的人。
龙煊没勉强,也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一旁。
我莫名地有些感动,他突然问,“你在等谁?”
“等我朋友。”
我含糊道。
之前靳曜可能早就发现龙煊的到来,隐去了身形。
龙煊没看到靳曜,应该是听到我和靳曜说话了。
我不禁想,会不会是因为他在,靳曜才没有现身?
龙煊试探地问,“你朋友是人?”
我没好气,“不是人,难道是鬼?”
龙煊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劝道:“姑娘,我看你应该也是玄门中人,人鬼妖魔殊途——”我一下子就猜到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我好渴,能不能帮我弄点陈醋来?”
这里是没有人烟的郊区,哪里能弄来陈醋?
我又不肯走,倒让龙煊为难了。
看我实在难受,他还想劝我离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靳曜不可能会有脚步声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人来了!”
龙煊站了起来,面露肃色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过了一会,一个人出现了,居然是关翊中。
我很吃惊,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关翊中,龙煊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不自觉地挡在我身前。
关翊中脚步踉跄,神色很不自然,一来就看着我说,“我是来给你破劫的!”
听到关翊中主动来给我破解水劫,我真的惊呆了,但很快就发现古怪之处。
关翊中脸色略显发白,眼中的瞳仁竟比平常时要大了许多,目光也无神涣散。
龙煊也发现了,他刚要上前,‘关翊中’就开口了,“阴阳道的小子,少管闲事!”

第23章


第23章声音依旧是关翊中的,但语气却是靳曜的。
我算是明白了,靳曜有意避开玄门中人,施法控制住了关翊中。
可靳曜不是去追时天明了吗,而关翊中又怎么会在这里?
“哪里来的妖孽,速速现形!”
龙煊脸色一变,手持符咒就要冲向关翊中。
我吃力地起身,一把扯住龙煊的衣服,“住手!”

为了躲避靳曜,我被迫离开姥姥,按说龙煊要对付他,没准能借机摆脱他,但我还是忍不住阻止了。
虽然姥姥总说他会害我,可他不仅没害过我,还多次救了我的命,给关翊中施法,也是为了给我解水劫。
龙煊好像猜到了什么,蹙眉道:“他中了妖术,得帮他解了。”
“他是我未婚夫,能帮我解水劫。”
我不自在道。
很不想承认和关翊中的关系,可眼下情况不得不承认。
“他能解水劫?”
听到关翊中是我未婚夫,龙煊先是有些惊讶,但他对关翊中能解水劫一事更感兴趣。
打晕关翊中后,他将剑指抵在关翊中额间,另一只手掐算了起来。
突然,龙煊猛地看向我,神色有些怪异。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龙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了口气道:“他乃命格纯阳之人,更是百年难遇的九世奇人!”
这样就能算出关翊中的命格,连九世奇人都算出来了,我不由对龙煊起了提防之心。
尤其龙煊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更觉得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娘娘命。
龙煊紧紧地盯着我,“九世奇人的纯阳命格确实能破解水劫,但不是对任何都有用。”
我故作镇定,反问道:“水劫属于阴术,阳克阴,纯阳命格怎么不能克制?”
龙煊愣了一瞬,“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没听说有人试过。”
怕龙煊深究,我冷笑,“各门各道术法各有奥妙,你没听过,不代表不能。”
龙煊想了下,抿眉说,“也许真的是我孤陋寡闻了。”
“好了,这是我的事。”
说完这话,我在心里默念,快点走吧。
龙煊好像没听出我在赶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吸收他的至阳之气。”
我浑身难受得紧,有些不耐烦了,“睡他!”
还没下定决心和关翊中做那种事,我不过是气话,龙煊却当真了。
他很不赞同,“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他现在神志不清,你这样做,倒像趁人之危,而且真正吃亏的是你。”
我忍住想咳的冲动,讥诮道:“你管得有点宽。”
龙煊微窘,如实说,“我是看你们关系好像不好。”
我更烦了,“你这人有点多事,我只是想解水劫。”
“可以先用他的血试试。”
龙煊道。
“说得轻巧。”
我当然知道人体内的阳气大多蕴含在血液中,但很难被他人吸收。
龙煊看出我的顾虑,他说,“我有办法。”
我也不想献身给关翊中,忍不住问,“什么办法?”
龙煊抬眼扫了下四周后,说道:“时天明应该不会来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直接跟我说就好。”
刚认识,他就对我的事这么上心,难保没有别的意图。
看出我的戒心,龙煊摇头道:“那位姓艾的前辈和我师父有渊源,你有神光符应该和她关系匪浅。”
龙煊离开后,看着昏迷的关翊中,我有些犯愁。
靳曜也不知跑哪去了,我自己又没力气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雨来,我心口突然闷得慌,喉咙干渴得如同灼烧一样,想咳也咳不出来。
难道时天明强行催动水劫?
不行!
我不能让他得逞。
实在等不了靳曜或龙煊来了,我想用关翊中的血,试试能不能破解水劫。
但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很久,才来到关翊中身边。
纯阳命格的人血气至阳,阳气大多凝聚在心口处。
我吃力地扒掉了关翊中的上衣,但刚没拿出桃木小刀,手就抖得厉害,根本无法下手。
这时,我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来吧!”
还没回头,我就知道是靳曜,“你来干嘛,看我的笑话?”
不知为什么,我竟感到委屈,语气中忍不住带有些赌气。
靳曜眸色微敛,“阴阳道那小子应该能救你。”
“你都知道了?”
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我把后面那句‘怎么才出现’给咽了回去。
靳曜看破没点破,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岔开话题,“时天明呢?”
说到时天明,靳曜脸色不由一沉,“跑了!”
原来他追出去后,时天明已经跑了,反倒在厂房后面看到关翊中。
关翊中当时被埋在地上,只露出头部,脸上贴满符咒。
如果我们晚到一步,恐怕时天明会利用他害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你就想让他给我破劫?”
“如果说我后悔了呢?”
靳曜忽地逼近我,冰冷的气息喷撒在我脸上,凉凉的,痒痒的。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瞬间多了些血气,“你离我远一点。”
靳曜邪魅一笑,“你现在情况很不妙,我先帮你压制下。”
“不是,你想干嘛?”
我吓了一跳,却无力推开变得不安分的靳曜。
“别动!”
靳曜把我按在地上,低头含住了我的唇,把之前缓解我不适的寒凉之气渡到我嘴里。
我内心的灼燥顿时消散了许多,但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我不淡定了。
靳曜居然撕开了我的衣服,对我上下齐手。
他该不会想把我那啥了吧?
这下,我真的慌了,“喂,你可别乱来!”
靳曜顿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声道:“我确实后悔了,不会再让把你推给任何人!”
“发什么神经,你快给我滚开、唔——”我推不开明显有些不对劲的靳曜,恰巧这时,眼角余光看到关翊中的手动了动。
糟糕,关翊中要醒了!
靳曜好像没发现一般,手愈发往下探,“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第24章


第24章“死蛇妖,你给我住手!”
我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住靳曜削薄的唇。
靳曜这才松开了我,他的唇被我咬破了,好似盛开了一朵妖治的曼珠沙华,美得震慑人心。
我刚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恰巧捕捉到他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靳曜满不在意地抹掉唇上的血,声音略带寒意道:“以后我不想在你口中听到蛇妖两个字!”
我感觉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靳曜邪肆一笑,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关翊中,“你说,他会帮你破劫吗?”
乍听这话,我心里的疑惑更重,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靳曜失笑,“我只是想帮你压制水劫。”
真的只是这样?
不过,我确实好了很多,没那么难受了。
见我半信半疑,靳曜做势再次抱住我,“还没做完,继续!”
我脸上发烫,急忙摇头,“不用了!”
靳曜还要逼近,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人来了?”
我第一反应就猜到是龙煊来了,对靳曜投以询问的眼神。
靳曜微微蹙眉,什么都没说,就原地消失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这才想起自己眼下衣衫不整的。
我费了很大劲才够到衣服,刚想穿上,就傻眼了。
衣服居然被靳曜撕破了!
我又急又气。
偏偏这时,身后响起了关翊中的怒吼声,“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吓了一跳,慌乱地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我什么都没做。”
还以为关翊中发现我想用他的血破解水劫,结果他气愤道:“你太不要脸了,为了得到我,不择手段。”
我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莫名其妙道:“你胡说什么?”
关翊中以为我是装的,咬牙道:“你对我做了那种事,还不承认?”
“什么那种事,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强上你了吧?”
我突然才反应过来,‘强上’二字脱口而出。
关翊中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气焰似乎低了许多,“你一个女孩子,还要不要脸?”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误会,我很无语,冷笑说,“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关翊中羞恼不已,“敢做不敢当?”
“没有的事,凭什么要我承认?”
关中翊中认定我占了他的‘便宜’,死死地瞪着我,“你敢说我衣服不是你脱的?”
“……”我哑了,他的衣服确实是我脱的。
关翊中怒极反笑,“没法狡辩了吧?”
我百口莫辩,无奈道:“你有没有那个,自己不知道?”
说到那个时,我还是挺尴尬的。
关翊中沉默了很久,好像下了重大决定一般,“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我,那我就成全你。”
我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不等关翊中开口,龙煊就来了。
关翊中不认识龙煊,一脸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龙煊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一愣,“你们这是?”
我努力遮挡着身体,难堪道:“没什么。”
按说龙煊不该多管闲事,可他却疑惑地问我,“不是说,要用他的血破劫?”
关翊中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阴沉了,“原来你是在利用我。”
“我什么都没做。”
我淡声道。
龙煊盯了我许久,确定水劫还没解,自语道:“看来纯阳之体也没用。”
显然他以为我对关翊中霸女硬上弓了,我已经懒得再辩解了。
龙煊问我,“还要用他的血?”
我瞥了关翊中一眼,“当然要了。”
龙煊不想强迫关翊中,就把我中了水劫的事告诉了他。
我以为关翊中不肯,结果他居然答应了。
龙煊拿来了荸荠粉,说纯阳之血加入荸荠粉后,就能释放出蕴含在血里的阳气。
“真的有用?”
我曾听姥姥说过,荸荠片晒干,磨成粉,可以用来防蛊毒,倒不知还有别的用处。
关翊中冷冷地刺了我一句,“你也可以等死。”
为了活命,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在加了荸荠粉的血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关翊中的血确实有用,我喝了之后,水劫真的解了。
再看他因取血,脸色苍白的样子,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我忍不住问,“你是被时天明捉来的?”
关翊中没吭声,等于默认了。
龙煊欲言又止,探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
我知道他好奇我和关翊中的关系,没有解释。
见关翊中打算离开,龙煊道:“我送你们吧。”
说这话时,他也看向我。
关翊中得知龙煊的身份后,好像有意结交,自然没意见。
我有些气靳曜,也没反对。
水劫虽然解了,但我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连站都站不稳。
龙煊刚想背我,关翊中却先一步在我面前蹲下身,“上来!”
我愣住了,他不是很讨厌我吗?
关翊中很不自在,催促道:“快点,还愣着干嘛?”
犹豫了一会,我冷冷道:“不用了。”
龙煊很有眼色,“我来吧。”
……把我送回舅舅的冥店后,龙煊说,“回头帮我引荐艾前辈。”
我不知道他见姥姥的目的,没有答应,突然想起了舅妈。
当时跟着她到废工厂后,我和靳曜就急着进去拆堂口,把她给忘了。
虽然舅妈对我不好,可我没想过要她怎样。
我刚踏进店里,就看到了舅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能是心虚,舅妈一看到我,连店都不顾就跑了。
我没理她,一个人待在店里休养。
靳曜第二天才回来,一来就说,“时天明此人留不得。”
原来靳曜想除掉时天明,却找不到他的人。
“他肯定躲起来了。”
敌在暗我在明,我心情有些沉重。
靳曜提议,“不妨去问问你姥姥。”
我抬头看他,“那你呢,究竟有什么目的?”
靳曜没回答,冷声反问,“怎么,怕我想害你?”
我竟答不上,毕竟靳曜想害我的话,我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靳曜嗤笑了一声,“收拾收拾,回去找你姥姥。”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急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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