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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王爷的读心妃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崔嬷嬷 角色:崔嬷嬷凌慕清 经典古代言情小说《王爷的读心妃》推荐大家阅读,本小说作者“崔嬷嬷”是个网文大神。主要讲的是:​毕竟凌慕绵是他的骨血,顶多就是多禁足一段时间。 而凌慕绵有个姨母娘娘,还很是得宠,所以她的禁足,根本不足为惧。 到时候那个娘娘随便向皇帝吹个枕头风,弄出些什么赏花宴之类的,只要那个娘娘给凌慕绵单独的帖子,凌慕绵的禁足就会自动解除。 所以凌慕清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先一步告退,把一切都留给凌峰。 凌峰看着凌慕清离去的清瘦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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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读心妃》在线阅读

第18章 送去家庙


毕竟凌慕绵是他的骨血,顶多就是多禁足一段时间。
而凌慕绵有个姨母娘娘,还很是得宠,所以她的禁足,根本不足为惧。
到时候那个娘娘随便向皇帝吹个枕头风,弄出些什么赏花宴之类的,只要那个娘娘给凌慕绵单独的帖子,凌慕绵的禁足就会自动解除。
所以凌慕清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先一步告退,把一切都留给凌峰。
凌峰看着凌慕清离去的清瘦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他自然明白清儿的意思,没错,他的确不能真的发落了绵儿。
毕竟是他的骨血,虎毒不食子,绵儿再怎么混账,他会重重的惩罚,却不能像发落崔嬷嬷那样。
一瞬间,凌峰深感无力。
“来人,吩咐下去,二小姐屡教不改,明日一早收拾行囊,前去家庙为府中老封君诵经祈福!”
丢下这话,凌峰甩着袖子,大步离去。
“老爷!”
崔婉儿追出去:“老爷,家庙在山上,生活清苦,绵儿如何能够吃得消?
为老太太诵经祈福,又不是非要去家庙,就算是在府中,也还是可以的。”
“夫人既然放不下绵儿,便一起收拾,明早陪着绵儿一起去家庙吧!
刚刚好,绵儿疏于管教,想来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一直忙于管家,疏忽了对她的管束,趁着夫人一身轻的时候,便尽一个做母亲的本分!”
丢下这句话,凌峰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夫人、二小姐,书房重地,请速速离去。”
长随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崔婉儿狰狞地看着他,拉着凌慕绵愤恨地出了书房。
先送凌慕绵回了明珠苑,崔婉儿嘱咐丫鬟们好生照看凌慕绵后,便叫来自己的心腹骊歌,从后门出了相府,前去皇宫告状。
骊歌出了相府还没有走几步,便被一闷棍打晕。
紧接着一个黑衣蒙面将手中的棍子随地一扔,拎着骊歌的后衣领,四下一看,甩手丢向了就近的一颗树杈上,然后拍拍手说:“搞定!”
便施展开轻功离去。
凌慕清回到明月阁,心底有点难过。
想不到本尊生母竟死的那么憋屈,崔嬷嬷和崔婉儿的想法中,似乎有渣爹下江南赈灾,那么,母亲死的时候,本尊看到的和崔婉儿一起,逼死母亲的那个凌峰,又是怎么回事?
“叮——”凌慕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支插着纸条的短剑,精准地射在了门框上。
“呀!”
花果惊呼声,下一秒,被花蕊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凌慕清走过去拔下短剑,展开上面的纸条一看,只有两个字:回礼。
蹙眉深思着,凌慕清百思不得其解。
花蕊和花果看着纸条,面面相觑。
“小姐可知,什么人?”
花蕊斟酌着,小心地问。
脑海中水木公子那平凡的面容一闪而逝,屋子里俨然没了他的身影。
看来那位水木公子,也不仅仅是神医那么简单。
“不管是什么人,应该暂且是友非敌。”
凌慕清深思着说:“至于回礼嘛,明儿一早花果你出去打听一下,自然会知晓。”
“是,小姐。”
花果摸着脑袋,有点不大明白。
花蕊却是眸子一亮,看向凌慕清,接收到她的笑意,立刻了然地点头。
花果往素快人快语,但是嘴巴也甜,所以还是有很多丫鬟婆子喜欢她。
且她贪吃,又大方,经常会将自己的零嘴分给他人食用。
久而久之,那些婆子丫鬟们,但凡嘴碎的,都喜欢和花果唠嗑几句。
而府中大小事情,传得飞快,往往也是那些粗使婆子,洒扫的三四等丫鬟们的功劳。
凌慕清不由地又想起那日和凌慕静从松鹤园出来,她一改往素木讷不善言辞的样子,竟然率先向她投诚。
是,涵姨娘的意思吗?
凌慕清很快就意识到,这崔婉儿管家权被收回,凌府那几个姨娘,自然会打起这个管家权的主意。
哪怕没有正室夫人这个头衔又如何?
只要握住了管家权,就是在行使正室的权利,哪怕是崔婉儿这个正室夫人,也要有所忌惮。
而凌慕静率先投诚,那个府中一向娴静,不问世事俨然一副伏低做小的涵姨娘,其实这么多年也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只不过,涵姨娘装的功夫,倒是高超。
若不然,崔婉儿惩治过兰姨娘,却唯独没有对涵姨娘动过手。
“小姐,老爷看样子不会重责二小姐了。”
花果忽然垂头丧气地说:“想不到二小姐和夫人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老爷竟然还姑息养奸,奴婢真是为小姐您委屈!”
“父亲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且,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
凌慕清忽然,若有所思的吐出这句话。
花蕊眸光一变,继而微微地垂下头,抿唇不语。
花果却是一脸的疑惑:“老爷不是一个父亲,那还是什么呀?”
随即,又恍然大悟地说:“老爷还是当今的丞相!”
“总算聪明一回了。”
凌慕清好笑地打趣她,又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去歇着吧。”
“小姐,我还是留下来守着你。”
花蕊忽然提议着说,她当时进来虽然小姐反应平常,但是她武艺不浅,自然察觉出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只是小姐不说出来,她也识趣地不点破。
但是她却要留个心眼,防止自家小姐被人哄骗,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说,她认为自家小姐哄骗别人的机率更大。
凌慕清大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花蕊任凭她盯着看,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半晌,凌慕清抿唇一笑说:“好,不过你睡觉要是打呼噜,我可事先说好,我会把你轰出去。”
花蕊见她答允,心底一松。
又听她这么打趣自己,忍不住说:“小姐,奴婢睡相很好,不会打呼噜吵着您。”
花果见她们决定了留花蕊守夜,便不再跟着起哄,而是说:“好困,小姐,花蕊姐姐,那我就先回去睡啦。
明儿一早,我还要去给那几个小姐妹和婆子们,送零嘴吃呢。”
凌慕清浅笑:“快去吧。”
花蕊看着花果风风火火的冲出去,忍不住摇头:“这丫头,这么多年性子一直这样。”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介意。”
凌慕清给她吃定心丸:“既然你们是我母亲留下的人,只要对我忠心,我自然也会真心待你们。”

第19章 相安无事


“小姐宽心,奴婢和花果,此生不会对小姐有二心。”
花蕊忙不迭保证:“若是小姐不信,奴婢可以对天起誓。”
说着话,就竖起手掌,准备发誓。
凌慕清暗叹一声,拦住她说:“罢了,我自是相信你的。”
花蕊这才喜逐颜开:“小姐,虽然老爷不会重责二小姐和继夫人,但是却也知晓她二人的恶毒心思。
我想老爷要是顾念夫人的情意,日后必然会多加善待与你,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但愿吧。”
凌慕清点点头,便上了榻。
会越来越好吗?
她还真的不认为,恐怕她这几日的一反常态,让崔婉儿她们起了警惕之心。
不过她倒是不后悔,她要得就是让她们大吃一惊,然后一步步瓦解她们的警惕心,让她们乱了方寸,那么露出的马脚只会越来越多。
今日她的收获颇丰,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暗害崔敏淑的凶手了。
崔婉儿、凌老夫人,还有崔太师府一干人等,她决计一个不放过!
闭上眼睛,凌慕清嗅着被褥中不属于自己的药香味。
药香的味道很淡,却带着一股独特的沁人心脾。
凌慕清嗅着这味道,很快就昏昏沉沉,陷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凌慕清神清气爽的醒来。
花蕊刚好端着洗脸的水盆进来,看到她醒了,笑言:“奴婢正要叫醒您呢,想不到小姐就醒了。”
凌慕清任由她伺候着净了脸,漱完了口说:“看你面色红润,眉梢带笑,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花蕊点点头说:“真不愧是小姐,一眼就能看透奴婢所思所想。”
“说吧。”
凌慕清坐到软榻上,随手捻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
花蕊收拾着水盆,神秘兮兮地说:“今儿一大早,管家就张罗着,催促二小姐上路,要赶去家庙。
二小姐大哭大闹不愿意走,继夫人也是撒泼不让家丁们靠近明珠苑。”
“后来呢?”
凌慕清见她笑得很是惬意,忍不住又说:“莫不是,父亲亲自出马,将凌慕绵送出了府?”
“差不多吧。”
花蕊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说:“后来杨婆婆亲自过去,吩咐粗使婆子拉开了继夫人,强拉着二小姐送上了马车。
继夫人大喊大叫,丝毫没了往日高贵的姿态,俨然泼妇一般。”
“嗯。”
凌慕清早就猜得到这一切,凌峰不能杀了凌慕绵,但却也不会任由着她继续待在相府。
“小姐。”
正说着话,花果拎着食盒回来了。
乍一进来,这丫头就风风火火地说:“告诉你一件好事。”
花蕊接过食盒,打开来,将早膳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花果嘻嘻笑着说:“听说继夫人撒泼不行,直接冲去老爷的书房大闹一番。
老爷因刚下早朝回来,跟着一同回府的还有礼部侍郎梁大人。”
说到这里,花果故意掩唇偷笑,没有继续说完。
凌慕清却已然猜到了结果,不过却配合地看向她问:“那,爹爹可是勃然大怒,当着礼部侍郎的面斥责于她?”
花果使劲地点头说:“可不是吗?
礼部侍郎梁大人当即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因为继夫人有点疯魔了,竟脱掉自己的绣花鞋,狠狠地掷向老爷!
老爷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脑门!”
“噗——”花蕊直接笑喷了。
凌慕清脑补着那画面,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老爷当即发怒,命家丁将继夫人押回了富贵园,勒令粗使婆子看住,不让她跨出富贵园半步。”
花果继续说:“听目睹的粗使婆子说,继夫人一路嘶吼着,说什么老爷不让她好过,阻拦她和娘娘通信,有老爷后悔的时候。”
“小姐,明珠苑碧荷姑娘求见。”
外面,忽然传来二等丫鬟蔷薇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凌慕清和花蕊对视一眼,轻出声道。
“是。”
蔷薇出声应道,就听着她说:“碧荷姑娘,大小姐请您进去。”
“多谢姐姐。”
碧荷答应一声,便走了进来。
一进入屋子里,碧荷不由分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大小姐,奴婢已经完成自己答应的事情。
如今继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奴婢想趁着机会带着幺妹离开这里,回祖籍,求大小姐成全。”
“嗯。”
凌慕清颔首说:“你先回去准备吧,记住小心点,不要露出马脚。
我今晚会去帮你把卖身契拿到手,明早你们立刻启程离开龙都。”
“奴婢谢大小姐!”
碧荷哽咽着。
凌慕清看了一眼花蕊,花蕊点头,走过去扶起碧荷说:“碧荷姐姐快起来,我们大小姐说话一向是算数的。
你快把眼泪擦擦,一会儿出去了就说是上一次大小姐免了您被发卖,特意过来谢恩。”
“花蕊姐姐折煞我了。”
碧荷掏出锦帕擦了擦眼泪,花蕊拉着她去外室,又说了会话,便放她离开了。
“小姐,卖身契二小姐会不会一起带去了家庙?”
花蕊有点迟疑地问。
“不会。”
凌慕清笃定地说:“你忘记早上,凌慕绵吵嚷着不愿意上马车去家庙?
说明她本来就没想到父亲会那么决绝,真的把她送去家庙。
加上她有崔婉儿这个正室的娘,便以为事情还有转机。”
“对呀,所以二小姐肯定没来得及收拾行囊细软,说不定贵重的东西,几乎都还在明珠苑!”
花蕊的眸光一亮。
凌慕清不用猜都知道她的想法,抿唇说:“那,今晚上,就看你的了。
记得了,要是看到一些不容易认出来,又值钱的东西,你就拿着。
二妹妹这些年哄骗着我给她做了那么多绣品,总要付给我足够的报酬。”
“呵呵,是,大小姐英明!”
花蕊笑着应下了。
花果刚刚在碧荷进来的时候,就出去与蔷薇闲聊。
这会儿碧荷离开了,她便又回了屋里。
“小姐,今早还有件事情很奇怪。”
花果似乎是刚想到这件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凌慕清坐下来,夹起一个灌汤包,咬了一口说:“没有外人,你们俩也坐下一起吃吧。
这么多膳食,我反正也吃不完。”
花蕊和花果对视一眼,一致地摇着头说:“奴婢不敢!”
凌慕清无奈地说:“一会丢了,也是浪费。”
两人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没有动作。
凌慕清只得叹息着,腾出一只空盘子,每样都放一些在里面。
然后让她们拿着,去那边的软塌边吃。
两人这才谢了凌慕清的赏赐,去一边用膳。
凌慕清吃饱了,就想起来花果适才的纠结表情,忍不住问她:“看你刚刚吞吞吐吐的,莫不是今儿个还有什么事值得你唠嗑的?”

第20章 给老夫人的孝敬


花果闻言立刻使劲地点头说:“嗯,我听二院门的应门婆子说,今儿个一大早,府门后院的应门婆子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哭嚎声。
那时候天还没大亮,她吓得浑身哆嗦,叫上城西口送肉到府上的屠户一起去看看。”
“小姐,你是猜不到吧?”
花果说到这里,忍住笑意说:“两人循着声音出去,发现那哭嚎声是从后院们拐角处,那棵硕歪脖子的梧桐树上传来的!”
“后来呢?”
花蕊也好奇地问。
花果继续说:“屠户爬上树一看,竟是个嘴歪眼斜的丫头!
结果把人弄下树后,应门的婆子认出那丫头竟是继夫人身边的骊歌!
哈哈,小姐,你猜怎么着?
那骊歌不知什么原因,年纪轻轻的,竟然被府医断定中风了!”
凌慕清心底一动,问:“那个骊歌,一大清早躲在府外的梧桐树上,说明她应该是昨晚上出府了。
却不知何故,被人……”说到这里,凌慕清想起昨晚上收到的那个纸条,眸光一闪,心下了然。
花蕊见凌慕清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蹙眉思索着,很快便也明白过来。
“小姐,是昨晚那张纸条所送之人做吗?”
花蕊犹豫着说:“骊歌连夜出府,必然是搬救兵。
继夫人最大的依靠不是太师府,而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当今圣上的昭仪。”
花果恍然大悟:“难怪二小姐昨晚上不吵不闹,今儿一早却大吵大闹起来。
原来是以为继夫人搬救兵,今早娘娘恐怕会派人来救。
只可惜,那骊歌出了变故,中了风,口不能言的,想来继夫人定气死了。”
凌慕清却在心里嘀咕,看来是水木公子做的了。
他说的回礼,应该是她帮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
只是他堂堂的神医,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凌慕清想不通,却也不去深究。
反正他既然说了回礼,意思就是昨晚上的一切一笔勾销,两人之间就是相安无事。
松鹤园里,凌老夫人从画眉口中得知这一场闹剧之后,狠狠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说:“不成器的东西!
亏得我这几年修身养性,把府中事务全权交给她。
想不到她自己不长进,连带着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蠢的!”
画眉忙安抚着老太太说:“老夫人息怒,勿要气坏了身子。
奴婢想着,夫人是关心二小姐,毕竟是亲骨肉,这关心则乱,难免嘛就出了纰漏。”
凌老夫人闻言眸光一闪,继而笑着说:“画眉啊,还是你看得清楚。
唉,人老了,这思路跟不上喽!”
“老夫人才不老,老夫人是府中的老泰山。
相爷敬重您,少爷、小姐们孝敬您,您可是府中的支柱呢!”
画眉俏皮地说着恭维话,偏偏又没有刻意讨好的谄媚,让崔菊萍简直是从心里舒服到了骨子深处。
这也难怪四喜虽然也同样是一等大丫鬟,却没有画眉深得老太太宠信和喜爱。
谁让画眉不仅机灵还懂得凌老太太的虚荣心思,不着痕迹地夸上一夸,凌老太太便会心情大好,对她更为喜欢。
反观四喜不大爱说话,也不喜欢主动凑过去,更没有花花心肠。
老夫人虽然也宠信四喜,却没有对画眉来得和颜悦色。
“就你这丫头嘴巴讨巧。”
凌老夫人满意地笑笑。
画眉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又说:“老夫人,这夫人如今怕是深受打击,二小姐被送去家庙。
偏偏管家大权又被老爷收回,您说,这府中要是一直没个正经主子管事,下面那些没眼见的丫鬟小厮们,若是偷奸耍滑,可怎么是好?”
凌老夫人闻言眸子里露出一抹异彩,继而故作叹息地说:“画眉说得对,这相爷是外男,万万不能插手内宅之事。”
“老夫人,夫人身边的秋歌姑娘求见。”
正说着话,四喜拎着食盒进来。
“让她进来吧。”
老夫人没什么劲头的说。
四喜从食盒中取出燕窝鸡丝粥,点头说:“是。”
不一会儿,四喜引着秋歌进来。
秋歌对着凌老夫人盈盈施礼说:“奴婢见过老夫人!”
“嗯。”
老夫人眼皮也没抬,淡漠的说:“这个时候你们夫人不想着闭门思过,让相爷消消火气,好早点儿将绵儿接回府中,使唤你来在我这里做什么?”
秋歌心底唾弃,这老太婆明知她们夫人让她过来,有事相求,还摆出这么一番姿态,不就是想要更多的好处吗?
哼,亏得是老封君,眼皮子却浅薄无比!
“夫人说是日后无法管家,让老夫人得以安享平静的生活。
也没法像往常那样得空给您送些新鲜的货物,这不,让奴婢提前将这个月的新鲜货给您送来。”
秋歌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锦盒。
画眉得到凌老夫人的暗示,便走下去,接过了锦盒。
凌老夫人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眸光一闪,眼底深处的贪婪怎么也掩藏不住。
竟然是五千两一张面额的银票!
看来崔婉儿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往常她也孝敬老夫人,但是都是一千两面额的银票,顶多也就是五张。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五千两面额的银票,同样是五张,那就是两万五千两!
“嗯,你们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
凌老夫人合上了锦盒,眸子里已经溢满了喜悦之情,连带着对秋歌说话的表情,也和颜悦色起来。
秋歌不动声色把她贪婪的嘴脸看个透彻,心底鄙夷唾弃,这老太婆果然和夫人猜测的一样,只要看到钱,立刻就态度大转弯。
“老夫人谬赞,夫人说了,只要您说一句公道话。
这么多年来,夫人管家劳苦功高,却从不抱怨什么,老夫人想来是清楚的。”
秋歌上前一步,抿唇一脸的愤怒说:“可惜夫人遭了暗算,如今二小姐被发配家庙,夫人又被夺了管家权,老夫人,您是府中的老封君,可千万要为夫人做主啊!”
凌老夫人忽闪着斗鸡眼,心底既舍不得那银票,却又对昨晚上凌峰的态度有点忌惮。
秋歌见凌老夫人半晌没有言语,禁不住再次出言:“夫人说老夫人曾感叹昭仪娘娘赏赐给二小姐的一尊玉观音,其实当时夫人就想要借花献佛赠给老夫人,只是因着娘娘身边的宫婢在,只得作罢。”

第21章 画眉真正的主子


话说到这份上,凌老夫人已然明白,这是崔婉儿最后给她的好处了。
一提起那尊玉观音,凌老夫人就垂涎不已。
“嗯,相爷那里我会去说叨。
你们夫人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因着一些拖后腿的婢子,受了委屈。”
凌老夫人,这是应下了,帮崔婉儿夺回管家权的事。
“夫人的话带到,奴婢这就告退了。”
秋歌见凌老夫人给了保证,便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老夫人,可是要奴婢去书房请相爷?”
画眉机灵地凑过去问。
凌老夫人大有深意瞥了她一眼,直看得画眉心尖一颤,却维持着面上的微笑不变,眨巴着眼睛,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凌老夫人抿唇一笑,拍着她的手说:“你呀,就是机灵。
罢了,你就去一趟书房,让相爷过来我这里用早膳。”
“是,奴婢这就去。”
画眉悬着的心落回去,福了福身,转身出了内室。
轻移莲步,不疾不徐出了松鹤园,画眉方才抹了一把冷汗。
行至花园深处,那里,秋歌似早已等候多时。
“秋歌姐姐。”
画眉四下环顾一圈,见没人注意这里,便走过去小声说:“老夫人似乎有点怀疑我了,这次之后,我恐怕要很长时间没法帮夫人做事。
你帮我告诉夫人,老夫人怕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甘心为夫人出头了。”
“我晓得。”
秋歌冷笑着说:“那个贪婪的虎虔婆,怕是认为我们夫人难以翻身了!
她这是坐山观虎斗,谁赢了都会孝敬拉拢她,她自然是乐得坐收渔翁之利!”
“嘘,你小点声。”
画眉被她一句虎虔婆叫得,眉心一跳。
“怕什么?”
秋歌鄙夷地看着她说:“当初你卖身葬父,可是夫人见你可怜,买下你并寻机会让你入了老夫人的眼。
这么些年你在松鹤园里过着大家小姐的日子,不过你要记得,这一切好日子可都是夫人恩赐与你的!”
“秋歌姐姐说得对,我自是不会忘记夫人对我的再生之恩!”
画眉咬唇,垂下头,遮盖住眼底的怨毒和不甘。
她承认当初是夫人收留了她,但是这些年她冒着被老夫人发现的危险,帮着夫人一次又一次的误导老夫人,这早已经还清了当初的恩情。
可是这夫人是喂不饱的老虎,挟恩以报,得寸进尺,丝毫不顾及她的死活!
就连她身边如秋歌这样的狗,都敢给她脸色瞧,哼,走着瞧吧!
总有一天,她会翻身作主,让她们一个个好看!
“你清楚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就好。”
秋歌丢下这句话,便哼了哼,扬长而去。
画眉抬眸,盯着她的背影,眼睛里的狠戾暴露无遗。
秋歌走了几步,似有所觉,猛地转过头。
画眉却先一步垂下头,转过身,朝着相府书房走去。
秋歌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便加快脚步朝富贵园走去。
夫人还在等她的消息呢,莺歌背叛,骊歌成了废人,崔嬷嬷死了,如今她成了夫人身边唯一的亲信。
“老爷,老夫人身边的画眉姑娘说是老夫人请您去松鹤园用早膳。”
长随进了书房,看着面色依然铁青的凌峰说。
“嗯,我一会过去。”
凌峰面无表情地说。
“是。”
长随退了出去,对画眉说:“老爷一会儿过去,劳烦画眉姑娘向老夫人回话吧。”
“多谢长随大哥。”
画眉露齿一笑,明媚的模样端是美丽动人,只可惜长随恍若未见一样,嗯了一声,就转身回到书房门外候着。
画眉心底冷嗤一声,不懂情趣的粗鄙汉子,便悻悻然地转身离去。
长随在画眉转身后,忽的抬眸看去,眸子里分明写着鄙夷。
凌峰到了松鹤园,凌老夫人已经令画眉去了厨房,将凌峰那份早膳一起拎着,拿来了松鹤园。
另外还专门给厨房额外给了十两银子,又添了好几道开胃小菜。
“儿子见过母亲。”
凌峰向老夫人见了礼。
老夫人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摆摆手说:“快坐吧,跟自己娘还客气什么。”
“儿子不敢,礼不可废。”
凌峰不冷不淡的说。
老夫人被噎了一下,面色一变,继而又恢复了弥勒佛招牌式的微笑。
“听说今儿一早,你让人送绵儿去了家庙?”
凌峰噗一坐下来,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发问。
凌峰握着筷子的手一滞,随即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味同爵蜡的吃着。
“母亲叫儿子来,是因为这事?”
老夫人似乎没有察觉凌峰面色不渝,一脸的语重心长说:“儿啊,不是为娘的说你。
绵儿纵使犯了再大的过错,也不能真的让她一辈子待在家庙里。
毕竟是女孩家,若是时间久了先不说她能否吃得消,就是传扬出去,相府女儿长期待在家庙,难免有些疯言疯语的,到时候相府其余的姑娘,还如何说一门好亲事?”
凌峰眉心一蹙,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要是因为凌慕绵在家庙,影响到了清儿的婚事,那他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岂不是更加无法面对敏淑?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晓了。”
凌峰痛快地认错。
凌老夫人见状,满意地笑了笑。
亲自给凌峰夹了自己喜欢吃的水晶虾饺,又说:“你也别怪为娘多事,婉儿那人我也清楚。
虽说是苛待了清儿,但在大事上面,却还是知道分寸的。
你一怒之下收了她的管家权,这偌大的相府,你打算让谁来管家?”
凌峰刚释怀的心再次郁结,看着盘子里的水晶虾饺,真的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凌老夫人继续说:“就你后院那两个姨娘,你还真能指望她们管家?
自个都是半个奴婢,如何能够打理偌大的相府后宅?”
“母亲的意思,是您亲自出面,重新掌家吗?”
凌峰不紧不慢地,冷嗖嗖地问她。
凌老夫人眉心一跳,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了?
她有自知之明,管家,她更不是那块料。
当初她管家的时候,把整个后宅弄得鸡飞狗跳,只知道收银子到自己的荷包,结果整个后宅弄得奴才秧子耀武扬威,把真正的主子欺负的不成样。
那时候还是凌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凌老太爷是当初的太子太傅。
最是讲究规矩礼数,凌老夫人那一次可谓是气煞了凌老太爷,逼得他直接请出了久不问事的太婆婆主持府中中馈。
要说这凌老太爷过世几十年了,为什么现在凌老夫人还对管家这件事心有余悸,战战兢兢。
那是因为,凌峰这个儿子,记得此事。
且,当初凌峰就是那个因为凌老夫人管家,只顾着把自己荷包装满的态度,他这个太傅府唯一的继承人,就被自己的小厮和丫鬟以及奶娘,联合起来欺负。
这会儿凌峰俨然旧话重提的态度,吓得凌老夫人当即脱口而出:“不是,为娘自己没有那个心力,自然不会插手这事。
我的意思是,这婉儿毕竟是正室夫人,没了管家权,先不说宫里头那位交代不过去,让两个姨娘管家,你这个堂堂右相大人,有何颜面?”

第22章 管家权归属


凌峰实在是坐不住了,索性直接将筷子搁在了桌子上,眼皮一掀,冷冷地说:“这件事母亲是多虑了!
清儿可是府中正经的主子,刚好她快及笄,也该学着管家了!”
“什么?”
凌老夫人着急之下,失了态:“你这意思,让凌慕清那个丫头片子管家?”
凌峰怒了:“母亲!
儿子不奢望您会对清儿如何,但,请您大方面,起码做到一视同仁!”
凌峰心底能不生气吗?
他这个母亲哪怕慕绵对她再怎么过分,她总是唤着绵儿,而清儿明明是最无辜的那个,她作为嫡亲的祖母,竟一口一个凌慕清的唤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根本没有这层亲属关系!
一想到母亲当初对敏淑就是百般不满,拐着弯找茬,现如今清儿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成了母亲的眼中钉,他就再也做不到母慈子孝!
哗啦一声站起来,凌峰冷冷地说:“儿子还有事,就不陪母亲用膳了!”
语毕,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峰儿——”凌老夫人着急地唤道,可惜凌峰充耳不闻,甚至于还加快了步伐。
“哎!”
凌老夫人一屁股坐回去,看着满桌子丰富的早膳,一时间食不下咽,也没了胃口。
“撤下去吧!”
凌老夫人烦躁的摆手。
四喜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早膳全部收了起来。
画眉则黛眉微蹙,这就是,没成功?
那,老夫人接了夫人的银票,却没能帮她劝服老爷,岂不是白白吞了夫人的银票?
而且,看秋歌对她的态度,莫非,夫人对她也有了不满?
画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下思索,不能就此作罢。
至少应该最后一次帮夫人,待她达成心愿那日,便可以彻底摆脱她的掌控。
思及此,看着四喜拎着食盒走了出去,老夫人则一副愁眉苦脸的姿态。
心底对这个喜欢自己作死的老太太,画眉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果然人家说的没错,庶出的,再怎么抬举,也是尚不得台面。
“老夫人。”
画眉轻声唤道。
“何事?”
凌老夫人面色不渝,声音里便透着不耐烦。
“老爷让大小姐管家,奴婢猜想大小姐一向懂事有分寸,必定会谦虚求教。
毕竟这夫人管了十多年的家,经验还是有的。
大小姐初接手,您想,必然需要位长辈从中指点呀!”
凌老夫人闻言,眸光一亮,当即站起身来说:“画眉,你就是老夫人我的贴心小棉袄啊!
来人啊,去明月阁唤大小姐过来叙话。”
四喜将食盒递给外头的婆子处理,闻言便进了内室询问:“老夫人,可是要奴婢亲自走一趟?”
凌老夫人笑着说:“你和画眉都是我身边得力的丫头,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过去明月阁,那都是给我那个嫡亲孙女天大的面子。
索性今日我有求于她,四喜,你便代替我邀她前来松鹤园一叙。”
“奴婢这就去明月阁。”
四喜垂着头应下,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抹轻蔑。
画眉眼看着四喜出了内室,眼睛骨碌碌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老夫人见状,笑着说:“看你眼睛骨碌碌转着,是又打什么歪主意?”
画眉立刻讪笑着说:“奴婢才没有什么歪主意,奴婢这心里头啊,只会为老夫人着想。”
“就你最甜,惯会讨人喜欢。”
凌老夫人心情很好,连带着看画眉也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讨喜,一个主意便在心底升腾而起。
四喜来到明月阁,守在门外的粗使婆子大老远看到她,秦妈子就不着痕迹溜进了院子里,通报去了。
赵婆子等四喜走近了,笑着迎上去说:“四喜姑娘,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明月阁了?”
四喜停住脚步,抿唇淡笑:“我这是为老夫人传话,还请赵婆子您帮忙通报一声。”
“好嘞,四喜姑娘,您里面请——”赵婆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可是松鹤园的一等丫鬟,她却是不能名面上对人家不敬。
“嗯。”
四喜点点头,迈进了院子里。
二等丫鬟蔷薇迎上来福了福身说:“四喜姐姐好,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让您代为转达?”
四喜停住脚步,侧过身,避开蔷薇的礼,笑着拉住她说:“不敢当妹妹的礼,老夫人的确有话,不过却是让奴婢告诉大小姐,去松鹤园一叙。”
蔷薇笑着点头说:“那姐姐稍等,我这就去告知小姐。”
四喜颔首,便跟着行至了外室门边。
蔷薇进去内室的时候,凌慕清正在旁边的小书房里,练习写毛笔字。
“小姐,松鹤园的四喜姑娘来了,说是老夫人请您松鹤园一叙。”
蔷薇福了福身,走过去帮着凌慕清研墨。
花果被凌慕清打发出去,打探消息。
花蕊则是借着去花园摘花的由头,查探明珠苑附近的环境,以方便晚上进去拿碧荷的卖身契。
凌慕清闻言一怔,话都让蔷薇带到了,这四喜却没有离开。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她是投诚,亦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目的,需要借她这个嫡小姐之手?
“唔,快请四喜姑娘进来。”
凌慕清放下毛笔,给蔷薇投去一个眼神。
蔷薇不着痕迹地点头,应了一声,又出了内室。
“四喜姐姐,我们小姐请您进去说话。”
蔷薇一边笑着打开了帘子,一边装作无意地说:“适才老爷身边的杨婆婆来过,说是老爷让我们小姐准备着,打理后院的事务。
姐姐这会来,是因为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四喜闻言眸子一闪,顺着她的话说:“可不是吗?
说起来,老夫人一早让画眉去书房请老爷去松鹤园一起用早膳。
奴婢当时和画眉也伺候着,老夫人担心继夫人被收回管家权,府中会乱了套,便随口提了几句。”
“老爷不以为意,说是大小姐眼看着要及笄,刚刚好趁此机会学习管家。”
四喜抿唇浅笑:“老夫人在老爷离开后,便让奴婢唤大小姐前去一叙,想来是担心大小姐初掌家,难免力不从心,想要提点大小姐几句吧。”

第23章 装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说老太太有什么阴谋,又没有讨好说凌慕清管家必定没有问题。
只是却分明把一切都剖开来说,表明了老夫人叫凌慕清过去松鹤园的目的。
只是这府中就是什么事也藏不住,凌峰从松鹤园出来的时候,那脸色别提多难堪。
这一看就知道是和老夫人闹了什么别扭,或者说是老夫人又抽风,说了什么浑话惹恼了相爷。
凌慕清在凌峰出松鹤园回到书房的中途,便已经得了信。
这会儿加上这四喜一番话,哪能不明白,这老夫人说是请她前去一叙。
其实目的是什么,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想趁机发难,让她放弃管家!
只是她凌慕清本就得知崔敏淑死亡的真相,正准备大刀阔斧,一个个将这些个凶手送进地狱。
如今凌老夫人率先撞上枪口,她凌慕清如何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只是她也没那么蠢,这么容易就听话乖顺地送上门去,让那个老巫婆折辱!
“既是祖母相邀,清儿自当前往。”
凌慕清勾了勾唇角说:“四喜姐姐,就请你前面带路吧!”
四喜闻言立刻惶恐地说:“奴婢不敢,大小姐请——” 凌慕清嗯了一声,转头对蔷薇说:“你就留下来,我先——”话还没有说完,凌慕清就浑身一晃,紧接着向地上栽去。
“小姐!”
蔷薇早就接收到凌慕清的暗示,这会儿表现出一脸的惊惶和惊惧,踉跄着上前一步,堪勘将凌慕清扶住。
“来人啊,快去请府医!”
蔷薇高声喊着。
外头的三等丫鬟茉莉答应一声,便传来脚步飞快地离去的声音。
同样是三等丫鬟的杜鹃和芙蓉闻声冲进来,帮着蔷薇将凌慕清扶着,躺在了榻上。
四喜似乎被突来的变故惊了惊,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说:“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蔷薇一边担忧地看着昏迷的凌慕清,一边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大小姐身子本就孱弱,昨儿个才刚刚好点。
晚上这府中又是闹贼,又是冤枉诬陷的,大小姐不愿意让老爷担心,便强撑着精神出去以证清白。”
说到这里,蔷薇看了看四喜,又说:“想不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小姐才证明自己屋子里没有窝藏贼寇。
便又被二小姐和一帮奴仆们构陷!
大小姐伤心之余,昨晚上回来,便有些不舒服。”
杜鹃和芙蓉一边帮凌慕清掖了掖被褥,一面红着眼眶,担忧地立在旁边望着榻上的凌慕清。
这两个丫鬟,并那个出去叫府医的茉莉,都是凌慕清借着发卖奴仆那天,从人牙子罗姑姑那里新买的。
“只是由于时辰不早,恐叫府医惊动老封君和老爷,耽搁他们歇息,便没有声张。”
蔷薇叹息一声继续说:“今儿个一早,花蕊姐姐本欲请府医来瞧瞧,大小姐想老爷正为二小姐去家庙的事情只怕心情烦忧,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增添相爷的烦忧。”
“小姐说是想吃花糕,奴婢等见小姐确实面色好些了,便只得不提此事。
花蕊姐姐便去花园,亲自给小姐采花,准备回来做花糕。”
蔷薇红着眼,声音哽咽着说:“不曾想,小姐这会儿便晕厥了!”
听到蔷薇隐隐抽气声,那杜鹃和芙蓉再也憋不住,也跟着小声啜泣起来。
四喜看着这几个丫鬟一个比一个炉火纯青的演技,心底抽了抽,面上却是满是担忧说:“唉,大小姐这是为了孝道,连自己身子都不顾了。”
蔷薇垂着头,眸光一闪。
看来这四喜,暂时看来,是友非敌。
不一会儿,府医来了。
府医姓白,在相府里有些年头了。
用金丝线把了脉,府医捋了捋白胡子说:“大小姐这是,魇着了!”
“这,白大夫,那,我们小姐严重吗?”
蔷薇闻言,吓了一跳。
白大夫摇着头说:“此病可大可小,你们日后伺候小姐的时候,多费点心。
尤其是大小姐歇息的时候,守夜的丫头警醒些。
我这就开个药方,待大小姐醒来,让她喝下。”
“大夫,大小姐这病,可有原因?”
四喜询问,看到府医蹙眉看她,又解释着说:“我的意思是找到病根,也好注意,免得伺候的人不清楚,犯了忌讳,刺激大小姐病情加重。”
“嗯。”
白大夫这才颔首,严肃地说:“大小姐这是受了惊吓,虽然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在心里造成了阴影。
应该是昨夜里梦魇了,加上大小姐本就大病初愈,被这么一吓,难免晕厥。”
四喜了然:“我明白了。”
白大夫写好了方子,递给蔷薇说:“按照方子抓药,每日服食三次。
连续服用半个月,我再过来帮小姐请脉。”
“多谢白大夫!”
众丫环福了福身。
白大夫摆了摆手,拎着药箱走了出去。
四喜暗叹一声说:“既然大小姐身子不爽利,我这便告辞,回去向老夫人回话。”
蔷薇点点头,眼神示意杜鹃说:“这里有我和芙蓉,你去送送四喜姐姐。”
“是。”
杜鹃应了一声,跟着四喜走出内室,浅笑着说:“四喜姐姐,您慢走。”
四喜淡淡一笑,向院子里走去。
守门的赵婆子看到四喜,笑着说:“四喜姑娘,这便走了吗?”
“嗯。”
四喜应了一声,出了明月阁,直往松鹤园而去。
凌慕清听到四喜走了,缓缓地睁开眼睛。
蔷薇拍着心口说:“小姐,吓死奴婢了!
您又不让事先通知白大夫,奴婢还以为白大夫会胡乱说话,想不到竟——” 凌慕清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子说:“是不是很好奇,我如何让白大夫说出那番话?”
蔷薇点点头,芙蓉也是一脸的好奇。
凌慕清从袖口掏出一只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香包,递给她们两个说:“你们闻一闻,猜猜看这里装着什么。”
蔷薇接过去嗅了嗅,立刻皱着眉头,递给了芙蓉。
芙蓉嗅了之后一脸的狐疑,又嗅了嗅,试探着说:“大小姐,这里装的,可是西域特产的罂粟花瓣?”
“是罂粟?”
蔷薇惊呼一声,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第24章 梦魇了


凌慕清赞赏地点头说:“鼻子倒是灵敏。
没错,正是罂粟。”
“那,白大夫应该是有所察觉吧?”
蔷薇蹙眉思索着说,继而又轻碎一口说:“呸,亏得他在府中多年,竟打马虎眼!”
凌慕清笑言:“他这是猜出,我是被罂粟花长期熏陶,精神不济。
也就是中了慢性毒,只是他不便点破,因为他不清楚我是不是自此以后会翻身。”
凌慕清摩挲着那只装着罂粟花瓣的荷包,这是当初喜鹊那个死丫头,帮本尊收集的花瓣。
而喜鹊那个丫头是凌慕绵安**明月阁的眼线,不用说,这个罂粟花瓣也是凌慕绵和崔婉儿生的一个毒计。
好在本尊及时察觉,不露声色掉了包。
那喜鹊看本尊每天挂着这个香包,还以为本尊早就中了慢性毒。
却想不到,本尊只是故作病态,韬光养晦。
而那个府医,自然是察觉到了点什么。
不过他在府中待了这么些年,自然也懂得大户人家这些阴私,只要不到万不得已,他便明哲保身。
所以他只是嗅到了凌慕清荷包里那个罂粟花的味道,便已经心里有了底。
只是凌慕清身子一向孱弱,加之昨晚上的事情,府中人尽皆知,这府医倒是精明,便推脱是受了惊吓,魇着了。
这个解释合乎情理,任哪个大家闺秀,接二连三受到诬陷,都会承受不了。
更何况,本尊一直扮演着一个爱护庶妹,性子绵软的嫡小姐。
昨晚上乍然得知一直爱护的庶妹,竟然私底下恨不得毁了她,伤心之余,又被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牛二惊着了,夜里难免梦魇。
“小姐,奴婢回来了。”
花蕊挎着一个花篮,走了进来。
“查探的怎么样了?”
凌慕清从榻上下来,戏演完了,便不再装模作样。
“奴婢都看清楚了。”
花蕊一开口,杜鹃和芙蓉福了福身,便去了外室守着。
“继夫人似乎在盘算什么,暂时没有反应过来,奴婢估摸着,明儿个她便要插手明珠苑的事务了。”
花蕊抿唇道。
“今天晚上,一切小心行事。”
凌慕清叮嘱着说:“万一出现了意外,保住你的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小姐。”
花蕊闻言眼眶泛红,小姐竟把她的性命看得如此重要,得此主子,她今生无所求了。
蔷薇看着也是一脸的感动,她说起来是夫人以防万一,花蕊或者花果都被策反了,或者与小姐一样被那对母女蒙蔽了,准备的一枚棋。
若是花果花蕊没什么意外,那么,夫人当时说,她是可以选择明哲保身的。
幸而她顾念夫人的恩情,选择了大小姐。
“嘭——”凌老夫人将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满脸的怒容:“怎么这么巧,偏偏我让她过来松鹤园,这就昏厥了?”
四喜垂着头说:“府医请了脉,说是梦魇了。”
“梦魇了?”
凌老夫人狐疑地蹙眉,转头看向画眉说:“你怎么看?”
画眉也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中肯地说:“奴婢认为,大小姐不至于装病。
白大夫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必然也不会在此事上胡言乱语。
至于梦魇了,奴婢想,倒也合乎情理。”
凌老夫人拧着眉头看向四喜:“你一直在明月阁,可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四喜抬头摇着头说:“无。
奴婢一直看着大小姐,她是打算随奴婢来松鹤园,昏厥也是突然的事情,奴婢当时也是惊了一跳。”
“罢了,此事暂且搁置。”
凌老夫人眸光晦涩难辨,挥了挥手说:“我乏了,你们退下吧。”
画眉忽闪着眼睛,心有不甘地福了福身说:“是,奴婢去膳房帮您煮一碗莲子羹,待您醒了喝。”
“嗯,去吧。”
凌老夫人没有异议。
四喜欠了欠身,先一步出了内室。
画眉紧随其后,叫住她说:“四喜姐姐。”
四喜转眸:“何事?”
画眉最是看不惯她什么时候,都这么一副云淡风轻,且不近人情的木讷样子。
“我就是想问问,府医可是给大小姐开了药方?”
画眉讪笑着说:“想来大小姐若按时喝药,这病应该很快痊愈吧?”
四喜白了她一眼说:“这主子们的事情,不是我们做奴婢该胡乱议论的。”
画眉被她噎得心底一阵郁卒,面上便不那么好看,悻悻然地说:“我就关心一下罢了!
若是大小姐这病不见好,那管家的事情,看来怕是又要出现变故了!”
此言一出,四喜内心一惊,画眉却一脸的欣喜。
“四喜姐姐,我就不耽搁您了。”
画眉眉开眼笑的出了松鹤园,心底却是暗叹,看来她这是瞎担心了!
不用她出手,这大小姐自己就病倒了,那管家权,还不是要回到夫人手上么?
四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里有一抹暗沉浮现。
轩王府书房中,沐子轩正在查看密信。
燕淮嗖的一声窜进来,一脸神秘兮兮地说:“主子,影四那传来消息,凌府的大小姐今晚上准备出招了。”
沐子轩的手一滞,继而面无表情地说:“多事。”
燕淮摸着头说:“嘿嘿,属下这不是以为,您想知道那位的事情么!”
沐子轩抬眸冷嗖嗖地刮了他一眼,燕淮立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那,属下告退!”
言毕,抬脚向外走去。
沐子轩恼怒地抬眸:“滚回来!”
燕淮背对着沐子轩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还示威地比划了一下手势,躲在暗处的影一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上浮现一抹鄙夷。
转过身,燕淮恢复一脸的严肃:“主子,何事?”
沐子轩对他装傻充愣很是无奈,抚额说:“少废话,说吧!”
燕淮一脸的茫然不解:“主子,说什么?”
沐子轩狠狠地将砚台丢过去,白了他一眼说:“别跟本王来这一套,当心我把你派去给影七!”
“主子不要啊!”
燕淮浑身一抖,他可不要跟着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影七呢!
去了影七那里,回来估计他就像影八一样,雌雄难辨啦!
“影四传来消息称,凌慕清的丫鬟花蕊今晚夜探明珠苑。
准备窃取暗中投诚的丫鬟碧荷的卖身契,白日那丫头借着摘花的便宜,已经将明珠苑周遭摸透了。”
燕淮不敢继续作弄自家主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嗯,让影四继续盯着,必要的时候,助她一臂之力。”
沐子轩抿唇,将手中的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丢进了火盆中。
“属下遵令!”
燕淮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顾晟。”
沐子轩待燕淮退下,又唤道。
“主子。”
顾晟从暗处出来,一脸的疑惑问:“主子,您既然决定和那位了无瓜葛,又何必命影四暗中相助?”

第25章 宜香园的影子


“当初,凌老太爷在担任太傅一职的时候,有传闻,皇爷爷曾经与他一同失踪过整整三个月。”
沐子轩眸子里迸发出一抹睿智,勾了勾唇角说:“而从那个时候回到龙都,皇爷爷却忽然与太傅疏远起来。”
顾晟不大明白的说:“主子,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吗?”
“哼,不对之处多着呢!”
沐子轩继续说:“皇室的暗卫有两支,一支人尽皆知是雄狮卫,还有一支,便是铁鹰卫。
那是一支不受帝王束缚的存在,其统领有弑君的能力和使命。”
“弑君?”
顾晟浑身一颤:“这不是在天子头上放了一把磨刀石么?
作为帝王,怎么会容许那样的存在?”
“因为每一任天子,都不会知晓那个存在。”
沐子轩眸子里泛着冷意:“知晓这个存在,也不会知晓铁鹰卫的真实身份。”
“那主子你——”顾晟一脸的不解。
“皇爷爷却是第一个得知铁鹰卫身份的皇帝,那个时候,他还是太子。”
沐子轩眸子里露出一抹钦佩。
顾晟回想着沐子轩的话,蓦地,眼眸一闪:“凌老太爷就是那个时候的铁鹰卫一员!”
“现在你可明白,我如何让影四暗中守在凌府了吧?”
沐子轩勾了勾唇角,眸子里忽闪着一抹暗沉。
“属下明白。”
顾晟单膝跪下,垂着头应道。
“嗯。”
沐子轩又道:“龙都最近很是安静,太子估摸着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既然他几次三番给我下绊子,顾晟,这一次本王便反守为攻,送他一份大礼。”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顾晟闻言眸子一凝,退了出去。
“影一。”
沐子轩唤道。
“主子请讲。”
影一的声音传来,人,却并没有出现。
他是影卫的统领,又是影卫中身手最高之人。
他的任务便是永远隐在暗处,贴身护卫着沐子轩。
当然了,他还是沐子轩可以交付性命的最信任之人。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沐子轩淡漠的问。
“当年的事情年代久远,许多宫婢、太监都告老还乡,属下追查之下,已经确定其中的一位掌事姑姑所在。
只是她很警醒,一直装聋作哑,属下还在努力让其开口。”
影一的声音冰冷地传来。
“不着急,本王有的是耐心。”
沐子轩眸子里迸发出一抹嗜血,继而敛去,恢复了波澜不惊。
深夜,花蕊一袭夜行衣,偷偷地向明珠苑潜进。
耳畔传来轻微的破空之声,花蕊迅速地俯下身,躲进一处草丛中。
几乎同一时刻,一个矫健的身影,施展着轻功落进了不远处的宜香园内!
花蕊看着那抹身影所落之处,眸子里溢出一抹诧异。
不过她记得凌慕清的吩咐,迅速地溜进了明珠苑。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花蕊便在凌慕绵枕头下面,翻出一只锦盒。
打开来,里面除了十多万的银票,还有一沓卖身契。
花蕊全数取出,从衣袖中掏出一沓一模一样的卖身契,塞了进去。
心底却暗叹,幸而大小姐机敏,备下了这假的卖身契。
下一秒,她思索着,又将卖身契取出。
眸光一闪,坏笑着,将假的卖身契挨个藏在了凌慕绵那几个丫鬟的屋子里。
做完了这一切,花蕊便出了明珠苑。
正准备返回明月阁,想起看到的那个潜入宜香园的黑影,思索了一下,花蕊准备探过去瞧瞧。
宜香园内室,涵姨娘正穿着一袭紫色的薄纱睡裙,端坐在梳妆台前松开发髻。
一旁的贴身丫鬟千姿、千媚一个帮她绾了个舒服的睡髻,另一个则往冒腾着热气的浴桶中,撒放花瓣。
“姨娘,因着大小姐身边的花蕊今儿个采了许多的花瓣,奴婢怕不够,便自作主张去了四小姐院子里采了些。”
千媚将花瓣撒完,转头恭敬地说。
宜涵将耳垂的坠子取下,眸光一闪,娴静地说:“四小姐怎么说?”
“小姐说了,让姨娘宽心,哪怕夫人一时失了势,前头还有那位嫡小姐挡着呢!”
千媚抿唇,又说:“据四小姐口风,您近期不要有动作,那位,真真不是个善茬,这些年,都在韬光养晦呢!”
宜涵眸光一闪,继而笑着说:“静儿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千姿和千媚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宜涵舒了口气,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她,急切的吻从她的脖颈蔓延至耳根处,粗喘的呼吸声喷洒在她裸露的肩头。
“呲——”本就半透明的纱裙被撕裂,宜涵嘤咛一声,闭着眼睛软倒在来人的怀中,娇嗔道:“你怎的这般猴急!”
来人一把撤去身上的夜行衣,摩挲着她姣好的下巴颏说:“这么久没来,可曾想我?”
宜涵猛地睁开水蒙蒙的眼睛,目露痴迷地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要娇媚三分的脸蛋,撅着嘴说:“你个没良心的冤家,惯会打趣我!”
“呵呵。”
来者发出愉悦的笑声,又问:“静儿最近似乎有点急切。”
宜涵眸光一闪,笑吟吟地说:“怎么,你也认为此时,不宜有所行动?”
男子冷哼一声说:“你们莫不是以为凌慕清那个丫头片子,不足为惧吧?
她这么些年竟如此深藏不露,连我也险些看走了眼!
如今那崔婉儿还有后招,凌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且先让她们几人斗个你死我活。”
“静儿传话,那凌慕清的确是不可小忌。”
宜涵叹口气说:“阿诚,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隐忍多久?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已经很疲惫这般躲躲藏藏,我想要和你带着我和静儿远走高飞,不再过问那些俗事。”
楼兰诚眸光一闪,一抹暗沉浮现。
“涵儿,我是楼兰国仅剩下的唯一皇嗣!
龙隐帝国灭我国,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我这么些年给凌峰那个老匹夫当牛做马,为的就是当初那凌老太爷掌握的铁鹰卫玄鹰令牌!”
“我们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差一时。
待我他日复国,你就是我的后,静儿便是我楼兰古国最高贵的公主!
我们楼兰古国没有男女之分,日后我的皇位,自然也会传于静儿。”
楼兰诚信誓旦旦地说。
宜涵心底微沉,虽然说她不认为楼兰诚会为了她们母女放弃国仇家恨,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如此坚决。
宜涵甚至于有点惶恐,会不会将来有一天,他为了大业,也会牺牲她和静儿。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便止不住的颤抖。
楼兰诚察觉到她的颤抖,蹙眉问:“你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宜涵强颜欢笑说:“可能是我服食曼陀罗过量,身子发虚,近来老是夜间盗汗,无缘无故发抖。”

第26章 楼兰诚


楼兰诚闻言扣住她的手腕,细细地把了脉,一脸的凝重说:“今天开始,便停了那副药。
凌峰如今琐事缠身,暂时不会过来宜香园。
我会趁此时间研制对你没有伤害的新药粉,你这几日好生调理,对外还是宣称你旧疾犯了。”
“嗯,我知道。”
宜涵舒了口气,看他对自己还是那么关切和深情,便忍不住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吹着气,带着挑逗地说:“阿诚,老爷前几日来过,不如,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楼兰诚闻言眸光一闪,垂眸看着宜涵雾蒙蒙的眸子里的期待,不忍拒绝,点头,打横抱起了她,两人一起置身在热气腾腾的木桶中。
花蕊将一切听在耳中,惊愕的捂住了嘴巴!
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是耳熟,只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此人必定是府中之人,他如此大胆的和涵姨娘苟且,想来并不是第一次这般做。
越往后听下去,花蕊越是难以置信。
原来往素一直称病鲜少踏出宜香园的涵姨娘,竟和一个男子背着老爷苟且了十多年!
楼兰古国,阿诚,这些字眼在脑海里不断的闪烁着。
花蕊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躲在窗户外面,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两人不再对话,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
花蕊羞红着脸,心底暗骂涵姨娘无耻下贱。
煎熬的等待中,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男子穿戴好自己的夜行衣,对涵姨娘说:“我要走了,你这几日多注意身子。”
宜涵的声音还带着激情后的浓重鼻音:“阿诚,老爷不会来了,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
楼兰诚的声音带着些微警告:“涵儿,莫不要忘记你我现在的身份,稍有差池,你我还有静儿,便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宜涵声音里夹杂着失落,还有一股子不舍。
花蕊听到这里,便知道这个叫阿诚的男子,是准备要离开了。
她不由地更加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动静,丢了性命。
楼兰诚这次是从内室大摇大摆走出来,守在门外的千姿和千媚早就昏倒在地,他看也不看她们,便开门迈了出去。
花蕊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路上躲躲藏藏,终于停在了凌府的后院门!
花蕊心底一惊,难不成,这人竟不是相府中人?
可是他的声音,明明很熟悉的呀?
楼兰诚停住脚步,却忽然向着花蕊所在的地方,飞速地掠过去。
花蕊大惊,她什么时候被发现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石子从远处飞过去,直直地将楼兰诚的掌风击散,紧接着,一名黑衣人飞快地向楼兰诚击出一掌。
楼兰诚不敌,哇的吐出一口血,半跪于地面寒声问:“你我有何冤仇?
你来相府有何目的?
为何一直跟踪与我?”
黑衣人的声音雌雄难辨,嗤笑着说:“我素闻凌府二小姐花容月貌,便想趁着夜深人静,夜探香闺。
想不到那二小姐竟被送去了家庙,我百无聊赖准备离开,竟发现你鬼鬼祟祟进了一个院子,我还以为是同道中人,便尾随你而去。”
“你看到了什么?”
楼兰诚眸子里迸发出凶狠的杀意。
“想不到你果然是我辈中人啊!
那宜香园的姨娘,滋味不错吧?”
黑衣人的语气充满了淫邪和调侃。
楼兰诚眸光一闪,缓缓地起身说:“你若是真对凌慕绵那丫头感兴趣,我倒是可以让你称心如意。
只是你要知晓,这个世界上,没有赔本的买卖。”
“唔。”
黑衣人轻笑起来,却骤然和楼兰诚同时出掌,两人很快就斗在了一起。
而花蕊拍着心口,不敢去看两人谁是赢家,便施展轻功飞回了明月阁。
她心里对那个黑衣人很是感激,因为在那个黑衣人打出石子阻拦楼兰诚的同时击出一掌,将她送了出去!
所以她不担心黑衣人会有危险,那个黑衣人武功看来比起楼兰诚只高不低。
而她无意中发现的涵姨娘与楼兰诚有染的事情,还需要赶紧向凌慕清汇报。
“小姐。”
花蕊顾不上换下衣服,就一脸的惊慌跑过去。
凌慕清看着她面色惊惶,诧异:“失手了?”
“不,不是!”
花蕊摆着手,喘着气,花果忙递过去一杯茶说:“快喝下去润润嗓子,慢慢说。”
一盏茶后,凌慕清眸光一闪:“真想不到,我那个四妹妹,竟是涵姨娘和楼兰余孽生的。
呵呵,想不到父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被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还犹未可知。”
“可不是吗?
那个涵姨娘还琢磨着,准备再生一个孩子呢!”
花蕊难得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有点风风火火地说:“还好冒出一个救命恩人,那功夫比起那个楼狼城,高深不知道多少倍。”
凌慕清蹙眉说:“你们说,那个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会帮助你?
而且看样子,他应该是尾随你去的宜香园,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顿了顿,凌慕清仔细将花蕊听到的话琢磨一遍。
眸子一沉,她霍地起身说:“铁鹰卫的令牌!”
花蕊和花果对视一眼,都茫然地说:“那是什么?”
凌慕清双眼迸发出一抹睿智,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是什么,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说不定救你的那个人,和楼兰诚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那块令牌!”
“那块玄鹰令牌,当初是掌握在太爷爷的手中。
或许,太爷爷就传给了父亲么?”
凌慕清疑惑地自言自语。
心底却在感叹,想不到凌府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垂涎那个玄鹰令牌的人,一定是多方势力。
一夜无眠,凌慕清向往常一样起床用早膳。
花果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姐,舅夫人来了!”
凌慕清筷子一顿,抿唇说:“太师府来人了?
来的人,还是舅老爷家的夫人?”
她自是不可能唤那些仇人的,太师府这个时候来人,怕是崔婉儿暗中请回来的。
上一次让骊歌暗中向宫里头递信没有成功,这崔婉儿安分了两天,便又开始作妖了。
“是,两位舅夫人都来了。”
花果满脸的厌恶说:“小姐才是太师府嫡亲的外孙女,可那两位舅夫人进了府,不提先来看望小姐。
倒是着急地问起二小姐和继夫人的情况,正吵着要去富贵园探望继夫人呢!”

第27章 太师府来人


“是谁见的舅夫人们?”
凌慕清思索着,猜测应该是凌老夫人。
“是兰姨娘。”
花果回答说,面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说:“兰姨娘以为继夫人丢了管家权,那管家权怕是会落在她的头上,便以掌家主母自居,听说太师府来了人,便忙不迭凑上去找骂。”
凌慕清勾了勾唇角,可不是挨骂嘛。
她一个妾室,竟然妄想攀附正室的娘家之人。
且,她可是听说了,那两个舅母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小姐,富贵园的秋歌姑娘说是,舅夫人们想要见您。”
外面,传来三等丫鬟茉莉的声音。
“唔,我这就过去。”
凌慕清起身回了一声,看向花蕊说:“你随我去一趟富贵园,看来崔婉儿和两位舅夫人,怕是达成了协议。”
“至于花果,自然是把这个消息传得府中上下皆知。”
凌慕清勾唇一笑,递给花果一个眼神。
花果立刻了悟地说:“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凌慕清带着花蕊,款步走出内室。
外面,秋歌一脸的恭敬说:“奴婢给大小姐见礼。”
“免了,秋歌姐姐是夫人身边的红人,我可不敢当你的礼。”
凌慕清浅浅一笑,侧身,避开了秋歌的礼。
秋歌直起身,笑言:“奴婢只是得蒙夫人厚爱,多做了点事而已。
大小姐如此说,可真真要折煞奴婢!”
凌慕清抿唇浅笑不语,秋歌又说:“太师府两位舅夫人来了,说是久未见大小姐这个外甥女,夫人便命奴婢请大小姐前去富贵园,和两位舅夫人叙叙旧。”
“既如此,秋歌姐姐前面带路吧!”
花蕊淡然一笑,扶着凌慕清上前一步说。
秋歌欠了欠身,便走在了前面。
凌慕清扶着花蕊的手,不紧不慢地跟在秋歌身后。
一路上也遇到过几波丫鬟或婆子路过,都好奇地多瞧了几眼。
毕竟这二小姐构陷大小姐未遂,反被老爷审问出来,一怒之下送去了家庙反省。
而夫人非但没有对大小姐有所歉意,反而撒泼妄图阻拦二小姐前去家庙。
如今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秋歌又去了明月阁,请大小姐去富贵园,路过的奴仆心底几乎都一致地猜测,夫人这是要秋后算账,找大小姐麻烦了。
有些有眼色的,立刻向书房那边跑去。
到了富贵园,秋歌进去禀报了一声,便听到崔婉儿掩饰不住笑意的声音传来:“清儿来了吗?
快进来吧,你这两位舅母,可是盼了半天了!”
凌慕清进了大厅,盈盈地福身说:“清儿见过夫人!”
顿了下,看向一左一右那两名高贵却满脸刻薄之相的中年妇人说:“见过两位崔夫人!”
此言一出,三人当即变色。
其中一个长相略微富态的当即一脸怒容:“没规矩的丫头!
我是你的二舅母,你这丫头难不成瞧不上我们,故意不认我们?
你可别忘了,你生母可是崔家的女儿,你这样子不孝,不尊长辈,你母亲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另一个干咳一声,安抚着老二说:“你也别太苛责这丫头了,毕竟她久病初愈,且又从未见过我们,这乍见到我们,估计是激动和紧张更甚,以至于慌乱之下叫错了称呼而已。”
凌慕清心底冷笑,这两个人,一个在心底暗骂她是野种生的女儿,另一个则暗骂自己和母亲一样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亏得她的读心术又发挥了作用,不然还真看不出这两人面向虽然刻薄,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想不到骂人的功夫倒是不差。
“两位崔夫人既然知晓是我的舅母,何以在我挨饿受冻的时候不见你们出现,为我做主?
在我被庶妹逼迫整日里做绣品,才得以换取一日三餐,勉强温饱的时候,两位所谓的舅母,又在何处?”
凌慕清抬眸,直视着两人,眸光里满满的质问和鄙视。
大舅母闻言面色一沉,心底暗骂:死丫头!
跟你客套两句,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哼,跟你那个狐狸精该死的娘一个样,伶牙俐齿的,该死!
二舅母立刻啪的一声拍了拍旁边的桌子,一脸的怒容说:“放肆!
堂堂丞相府的千金,竟敢如此不敬长辈,你的教养在哪里?
我看有必要让太师大人奏请昭仪娘娘,给你赐几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你!”
凌慕清冷笑:“既然二位知晓这里是丞相府,这般大放厥词之前,也该客随主便,让我名义上的母亲,还是丞相府的继室夫人,先发表对我的看法吧!
不然的话,我担心夫人会误以为,两位舅夫人越俎代庖!”
崔婉儿本来是装着大方的样子,看凌慕清和两个嫂嫂争斗。
突然被凌慕清指了名,她的面色不大好。
“咳咳,清儿,因着绵儿的事情,母亲我对你一直有所愧疚。”
崔婉儿一开口,就放低了姿态。
足可见,她的隐忍力多强。
“只是二位舅夫人毕竟是你外祖那边的亲戚,你再是气恼为母和绵儿,也不该迁怒到舅夫人头上。”
崔婉儿不紧不慢,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继续说:“她们今日来便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而来,你还不赶紧道个歉?”
凌慕清闻言眸子一凝,面上的怒容登时展露无遗。
“我敬你是继室夫人,你却偏偏不识好歹,没有个正室夫人的样子!
别说我尚未及笄,哪怕我及笄了,我的婚事,何时轮到你一个继室指手画脚?”
“我上有祖母,父亲,婚姻大事自然是他们做主。”
凌慕清森冷地说:“继室夫人这般做法,是置祖母和父亲于何地?”
语毕,不待崔婉儿反应,便又将矛头指向了两位舅夫人说:“两位舅夫人是准备,插手我们相府之事吗?
你们一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二不是宗亲族老,置寰我的婚姻大事,是脑袋锈逗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
“你——”二舅母气得指着凌慕清,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大舅母哪怕再懂得长袖善舞,这会儿也是气得眼前发黑,喉咙一股血痰上不来下不去,抚着心口使劲地喘着粗气。
崔婉儿更是气得心肝疼,她还没有找她算账,本想着先借太师府之手,给凌慕清一个教训。
“老爷!”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四等粗使婆子的声音:“老奴见过老爷!”
“嗯。”
凌峰的声音淡漠的应着。
屋子里崔婉儿和两位舅夫人的脸色登时一变,想不到,凌峰这么快就赶来了!
进了大厅,两位舅夫人起身福了福身说:“姑爷安好。”
凌峰轻唔了一声,坐到了首位,看向凌慕清说:“清儿,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已经好多了。”
凌慕清起身,欠了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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