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绿水精神病院。

两个二十多岁的美女护工正在聊天。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有个写网络小说的疯了,用键盘砸掉了自己的脑袋……”

“你这个算啥,就在昨天,有个写网络小说的,因为断更,然后让读者给太监了。”

“唉,现在写网络小说的不容易啊……”

“写小说的是不容易,那你以为看小说的就容易了?”

年纪稍大的护工露出了一抹神秘。

年纪小点的赶紧追问道。

“怎么,看小说还能……?”

“前几天,说是有个女的晚上看小说,活活被……吓死了!死的时候,侧着身子,一丝不挂,抱着手机,鼓着眼睛,嘴上带着微笑……”

……

于歌手拿拖把,拖着墙上的瓷砖,竖着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身上白蓝相间的竖条纹上衣,一边没有袖子,另一边还是没有袖子,好好的衬衫愣是被剪成了马甲。

衣服背面还歪歪扭扭的绣着个“干”字。

等到两个护工远去,眼见四下无人,将拖把夹在两腿之间,余歌拍了拍拖把棍子,飞快的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绿水精神病院小树林。

于歌一个急刹车,裤裆卡在了拖把头子上。

好不容易停下来后,他翻身跨步,才将拖把挂在了右手边的一棵桃花树上。

树上,与拖把并排挂着的还有一个老头子!

老头儿脑袋卡在树杈上,双脚离地三尺有余,蓝白竖条纹上衣没过了膝盖,如同长衫。

后背上绣着个太极图案,只是不太圆。

于歌蹲下身,扯了扯悬在半空的两只脚丫子,一只穿着红色的袜子,一只穿着绿色的袜子。

“白眉,白眉,外面又死人了,说是看小说被吓死的!”

“莫慌,先助我下凡,用点力……“

“嗯,对,再用点……”

于歌是个实在人,在老头儿的吩咐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后咔嚓一声,夹着脑袋的树枝断了……

一声惨叫,白眉道长跌落树下,脑袋磕在石桌上,顿时像是被人开了瓢一般,涓涓流着血。

于歌见状,吓了个激灵,着急忙慌的想着怎么止血。

情急之下,他的眼珠子落到了桃花树上。

于是,他抓过刚刚挂上去的拖把,一丝不苟的裹在了白眉道长的头上。

脖子上还卡着桃树叉的白眉道长,捂着眼睛,疼的是吱哇乱叫,手舞足蹈。

但是在拖把盖顶的一瞬间,却如同被雷击中,浑身颤栗。

好几个呼吸后,他那黄白的眼睛才恢复了清明。

只见他空手虚浮,像是托着一柄拂尘,跟刚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

过了好长时间,白眉道长才吐出了这么一个字,看那表情,像是对眼前的环境有点陌生。

转动着眼珠子,直到看见了于歌,他的面容才缓和了下来,捋了捋胡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三十年了,想不到我玄尘子的病竟然这样被治好了,于歌,你我有缘……”

他看着于歌,脸上有一丝苦笑。

而于歌横着食指,搓了搓鼻子。

“有圆,有多圆,有没有你背上的黑白圆圆……”

白眉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于歌比划了几下,正想跟这个摔坏了脑袋的大傻子解释一番。

适时,走廊里传来了锅铲打在锅底的声音。

“邦,邦邦……”。

这是绿水精神病院的集结号,曾让数百拆迁大军,闻风丧胆。

“开饭了……吃莽莽咯……”

吃莽……开饭了?

白眉道长抽动着鼻子,继而又看了看于歌,脸上满是纠结。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他勉强的踮起脚尖,双手高举过头顶,向上一跳。

取下了桃树上挂着的另外一个拖把 ,然后潇洒的夹在胯下,扬长而去。

“你我有缘,今晚房间相聚……”

看着那拖把驮着一个白毛脑袋消失在树林的小道上,于歌背着双手,咂咂嘴,小声的嘀咕道:

“真是个饭桶……吃饭的家伙也不知道随身带着……”

然后在瞅了瞅四周,确定安全之后,他偷摸的从左裤腿里拿出了个大碗,从右裤腿里摸出了一双筷子。

朝着食堂飞奔而去。

……

精神病院里,白天的时光是快乐而短暂的。

转眼,就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

于歌盘腿坐在床上,左手抓着右耳,右手抓着左耳,头顶上还顶着一个盆子当做法器。

他正在按白眉教给他的方法,吸收天地之精华。

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宁静祥和。

午夜12点,熄灯。

门外的走廊里准时的传来了一阵咚咚咚咚的声音,那是手掌打在脸盆上的音乐。

接着,有歌声传来。

咚咚咚……

“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我们向着太阳……”

“咚咚达达……我们不爱穿鞋,我们都是精神小伙儿……咚咚咚……”

……

在有节奏的脸盆伴奏下,响起了欢快的绿水精神病院院歌。

“别唱了,当心晚上那看小说猝死的姑娘来敲你们的门!”

门外,值班女护工的声音响起,楼道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白天,在于歌的大肆宣传下,全院的精神病都知道有个看小说猝死的女人了。

于是,这些精神病友们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把女人死后的情景描述的是有鼻子有眼,有说成仙的,有说变鬼的……还有说变成奥特曼要回来拯救世界的。

这些言论,精神病们讨论的是津津有味,医院的护工们却是被吓得够呛!

因为,精神病院一公里开外,就是绿水大学,而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绿水大学的学生!

离的这么近,保不齐那女学生生前在学校里呆腻了,死后要来精神病院溜溜弯儿呢?

于歌坐在床上,继续着自己的修炼,一边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去白眉的房间。

大晚上的,一个男人跑到一个八旬老叟的房间,万一传出去……

就在于歌觉得有点害羞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他最烦在自己修炼的时候,有人打扰。

“咚咚”

哪个手欠儿的还在伴奏?

于歌嘟囔着嘴,翻身下床,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小窗玻璃,往外面看去。

窗户外,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同样在垫着脚尖。

眼珠子翻白,高高的鼓起,嘴角有一丝邪魅的微笑……

整个脸看起来很苍白,苍白的发光。

她和于歌正四目相对!